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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祭祖味道也很浓,林渊神情肃穆的准备了煮过的整块猪肉,未宰杀的鱼和贴了红纸的整鸡;还有木耳、豆腐圆子,捆好立着的青菜,另外准备三样干果子:瓜子,花生和核桃,总共三荤三素三干果。
摆好这些,再斟酒,摆碗筷,最后点上两根蜡烛,正中放一碗腊八粥才算成了。接下来就是烧纸跪拜,婉娘弯不下腰只得合手拜了三拜,其余的事由林渊一起做了。纸烧完林渊将桌边围着的三张椅子按顺序各抬一下,道:来年丰收,请散。到这里才算整个祭祖仪式结束,可以分粥吃粥了。
下午林渊戴着帽子出门去镇上采办年货,温婉也想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可是这里没有过硬的生产技术,只能靠孕妇自己调理好身体,土路不好走镇上人又多。以防万一,林渊勒令她只能在村里走走还得他搀着,冬天更是不让出门。
憋闷难受是一回事,如果身体不好难产很难救回来,林渊不想母子二选其一,瞪她一眼还是把人往屋里赶。
从前李子村里就有人生孩子半路闭过了气去,孩子也没生下来。一屋子人哭完就将人用棺材钉死埋了。可怜那人醒过来生生在棺材里产了子,用尽力气哭喊抓挠了两天两夜,村里偶有人听见俱是心惊肉挑但不敢去瞧。
几日后家里人听到传言打开棺材去瞧,人早已经断了气,死状恐怖。嘴因缺氧而大张,两手血肉模糊满手指甲皆断,怀里还有个没气的婴儿,棺材里全是挠的血痕。看的人触目惊心能昏过去。
所以,这么落后的条件,温婉知道自己只能安安分分养胎。
她站门口拉着他不放,叮嘱他多买些麦芽糖回来,她想吃花生芝麻糖了。
天黑的早,林渊镇上一趟两个时辰才回,带回了温婉要的糖。雪白的麦芽糖香软却不便宜,十斤糖花了半吊铜钱,所以不是过年是不大有人舍得买的。
胡乱喝了些粥,温婉便点着油灯兴冲冲地教林渊做糖吃,夫妻俩一个填柴烧火一个舂花生芝麻地忙活起来。这花生和芝麻越碎越好吃,舂好放在一边锅一热就可以开始熬糖。
锅里放少许油再放入麦芽糖不断的拿棍子搅拌,半个小时就会变成褐色的糖浆,林渊没见过也没吃过,手里拿着棍子搅得饶有兴致,男人有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香,做好了拿些送人去。”林渊闻着甜香探头朝锅里看。
温婉托着下巴笑“也得好吃才能去送”。
火光映衬的她小脸红红,又怀着孕,整个人都散发温柔的气息,林渊觉着这世上就没有比自己婆娘更好看的人。
温婉用筷子沾一点糖浆放进冷开水中,一会拿出来放在嘴里咬一下,脆的,而且不粘牙,糖浆熬好了。这时候可以下花生了,温婉喜欢去皮碾碎的花生这样口感细腻卖相也更好。倒进糖浆里搅匀要废些力气,有林渊在省了她不少事儿。
不一会儿色香味就出来了,温婉直吸着鼻子咽口水,还是小时候常闻的甜香。
别家怎么做的温婉不知道,只是小时候每每看外婆这么做,吃的多了也就记住了这童年的好味道,连她这传统的工序也一并记住了。
想到这温婉叹口气,她前世忙于工作,唯一关心过她的外婆也甚少回去探望,她死了会掉两滴泪的,恐怕也只有那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人了吧。
她拍拍脑袋,赶走乱七八糟的东西。指挥林渊将熬好的花生糖盛出,放到案板上压平等它降温。然后又可以如法炮制芝麻糖,等芝麻糖熬上就可以切花生糖了,这时候的花生糖有点温温的最好切也最好吃。
温婉手起刀落,利落熟练地将糖切成方方正正的薄片,捏起尝一口溢满甜香,成功了!
一晚上做了不少糖,林渊也吃了个饱,剩下的都装进了瓷罐打好标记。往灶膛的余烬里扔两个红薯,明儿个早上起来正好吃。这里的红薯是黄心的,生吃就很甜,熟了就更香,不过七娘只能尝一点不能多吃,否则肚子就不舒服。
林渊大清早起来啃完软糯甜香的红薯,就兴冲冲提着布袋子往外面发糖,除了老屋还有亲戚朋友,乡里乡亲。温婉做的这些吃食零嘴,他没少拎着布袋子往外散。
这里的民风很淳朴,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分给别人尝尝,好像这样彼此就能一些分担些生活的艰难和不易。也正是因为分享,这时候的邻里街坊才会格外亲近热忱。这些质朴却温暖人心的习惯,后世的社会已经看不到了。
到了村里一户姓李的人家,林渊站在门口招来一个梳着扎着抓髻的小孩,从布袋里捧出一把糖放他面前“狗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