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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坐着一位黑发白须的坐堂大夫,三三两两的病人正排着队催着他瞧。他却捋着胡须,不慌不忙的把脉、开方子,很是气定神闲。
等排到林渊的时候,他忙不迭扶着温婉坐下,朝那坐堂大夫扬声道:“李叔,我婆娘这两日睡得沉,茶饭不思还吐酸水,烦劳您给看一看。”
那李大夫翻了翻眼皮又拿出个破布包垫下温婉手下,温热的手搭上她的脉搏闭目不语,看得小两口心惊胆战。
好半天那李大夫才睁了眼:“喜脉,已有三月了,回去精心养着吧。”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
林渊却一下握住李大夫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的?我要当爹了?”
这样的毛头小子李大夫见多了,他也不恼,只笑着嘱咐他:“不要行房,不要喝药,忌凉水,多走动,记住了?”
林渊连连点头,高兴地拉着和生堂里的每一个人念叨:他要当爹了,他婆娘了不得!先前的忧虑一下化为了狂喜,后继有人四个字不断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他脸上的笑比那春日里的暖阳还灿烂。
温婉站在一边,看着他风风火火的往大夫面前的诊桌上“叮叮当当”地倒铜板,有些哭笑不得。
“李叔,这些铜板子给你孙子买糖吃。”林渊笑得牙不见眼。
李大夫忙站起来推拒,抓起铜板就要还他:“不用这么多,十个铜板就够了。”
林渊只当不见,迅速扶着温婉往门口走,嘴里还喊着:“要的,要的,给您沾沾喜气!”
乡下的风气,诊出喜脉是要给喜钱的。
“这小子!”李大夫笑骂。回回来镇上帮他劈柴烧水不说,诊费也从来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等出了医馆的门,林渊还是像踩在云端里晕晕乎乎的。他扶着温婉在附近相熟的茶棚坐下:“婉娘,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割些肉带回去给你补身子。”
等他手里提着稻草捆着的五花肉、猪骨头满载而归的回来,温婉心疼得直抽气。用脚指头想她也知道,家里存钱罐子里的几十个铜板全被他摸来花了!
多说无益,她愤愤地爬上马车。林渊倒是满脸喜色地念叨着要去给他爹娘报喜,半点不见心疼和着急。
甫一进家门,林渊将她扶上床歇着,自己提着肉就要往村东头的老屋走:“你歇着,这肉我让咱娘炖好了给你送来。”
这是赶着去报喜了。温婉点点头,顺势躺下,她确实累得不轻。有了这肉,大房闹不起来。
她男人林渊家里总共兄弟六个,他排行第六,是老小。前面五个哥哥都各育有二子,在这徐家村里算是根深叶茂,人丁兴旺。这年头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也不会有人嫌子孙少的。
去年等幺儿成完亲,林家就由村长和长辈主持着分了家,二老跟着老大住。
温婉穿来的那天,正好是和林渊成亲的当天晚上,喜庆的大红屋子里都是人。听着送亲的喜婆细细介绍,她才勉强将婆家人认个全。娘家人却是不常见,也就三朝回门时候见过一面。就知道她娘家家境不错,父母兄弟也很是疼她。
这丈夫却是原主婉娘自己相上的,只因小时候扯猪草见过一次,林渊看婉娘瘦兮兮的以为她吃不饱,下河给她逮过几条小鱼吃,等到媒婆上门提亲时,温婉就有了印象,放着好些地主秀才不嫁,挑了最穷的林渊。
日头隐下河山时,林渊到了村东头,“啪啪”拍着一处院门。“吱呀”一声,里面走出个妇人来。五旬上下年纪,面容沧桑却满目慈爱,正是林渊他娘。
“渊子,你怎么来了?”见是最疼的小儿子来家他娘咧开了嘴,在腰间围裙上擦擦手,接过那条惹人眼馋的肉,又反手关上院门拉着儿子进屋。
“阿娘,婉娘怀上啦!今个儿去镇上瞧大夫,才诊出来的喜脉!”想到这林渊不由得一如幼时习惯喜滋滋地摸着头笑。
“哎呀,可是真的?我说今天院墙上飞来只燕子,原是应在这儿啦!咱们老林家又要添丁啦”他娘也高兴,提着丈宽的肉急急给她老头子瞧。
林渊他爹刚满身是泥地从地里回来,这会儿正坐在门槛上嘬着旧烟斗里的烟草,熏人的劣质烟味飘了一院子。见小儿子回来,也只是抬眼随意的瞟了瞟。
“他爹,老六媳妇儿怀上啦!”见老家伙抽着烟堵在门口,林渊他娘满脸喜意的走过去推他。
“嗯,给肉炖了,晚上等你大哥回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