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下子……

    “你给我过来。”

    张美佳扯着她出来，路过汪俊的时候下意识地停了一瞬，惊喜地发现汪俊这次没有阻拦。她顿时趾高气昂起来，拽着宁馨往地上一推，伸脚在她膝盖上猛踢一脚。

    宁馨躲了一下，眼角余光瞧见汪俊脸上的笑容，心中咯噔一跳，把手从口袋掏出，终究没有再用。头上疼的难受，地上有张美佳扔下的头发，一小团。

    张美佳手一扬，扔开夹在指尖的发丝，笑道，“你刚刚不是很得意吗？再得意一下嘛。”

    宁馨仰起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张美佳冷笑着掏出手机，想用她经常使用的手段来对付宁馨，把摄像头对着她，命令说，“跪下，说你错了。”

    宁馨蜷缩在地上，往后退了退。

    张美佳逼上来，手指头指着宁馨的鼻子，高声说，“快一点，说你错了。”

    宁馨一言不发。

    张美佳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盯着宁馨，“不说？故意气我？看不起我？”目光十分怨毒。

    宁馨勾起唇角，脸上全无畏惧，一点不像张美佳见过的那些高中生一样瑟瑟发抖，她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淡淡地反问，“你说呢？”

    张美佳立即火冒三丈，大踏步向前，一把拽住宁馨的胳膊往上一扯，甩手就要打她耳光。

    宁馨快速低头，在她手掌打下来的瞬间，猛地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快准狠地对着张美佳的右手插去，张美佳尖叫一声，痛苦地缩回右手，疼得直不起腰。手机砸在地上，被她踩到，屏幕闪了一下迅速黑掉。

    宁馨嘘了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水，盯着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的汪俊。

    汪俊扫一眼张美佳，骂了一声废物，自己慢慢地走过来，“宁馨，你还真是既细心又大胆呢。”

    张美佳扑在地上，手掌掌心里插着几根钉子，汪俊路过的时候踢了她一脚，看清楚她的伤势之后，叹道，“真是最毒女人心，下手真狠。”

    宁馨紧紧盯着他，“下一个就是你。”

    汪俊笑容一滞，想起上辈子的痛苦，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你以为那破板子能奈何的了我？”汪俊看着她的武器。

    宁馨手里拿着一根钉板，是刚刚趁着张美佳逼过来的时候捡的，木板不大，很窄的一条，上面有七八根铁钉露着头。

    “试试就知道了。”宁馨冷笑。

    汪俊阴骘地盯她一会儿，忽地一笑。他一手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面青筋绷紧，肌肉虬结，显出十分的力量，完全不是上一世那种肥圆油腻的形象。

    他缓缓朝着宁馨走去，身上的小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叮当，叮当，宁馨握紧拳头，紧张地盯着汪俊。

    汪俊走到宁馨跟前，漫声说，“宁馨，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痛苦吗？躺在病床上，每天只有脖子能动，看着头顶上那一小块天花板，想着什么时候能死。”

    “你是罪有应得。”宁馨抓紧木板，手伸进口袋里。

    “不，我只是被你骗过了。”

    汪俊活动着手腕，目光赤/裸地盯着宁馨，“我有时候看着阳光从阳台上照进来，天花板上由明变亮，就想起来我曾经在阳光下带着你们晨跑，你们一个个，小脸蛋苹果似的，红彤彤的又可爱，我就想，时间对你们真是优待啊。你们就像苹果树上刚刚结出来的小果子，青涩，美丽，无忧无虑。”

    汪俊伸出手，做出攥的动作来。

    “每一张笑脸都带着天真，小脸蛋肉乎乎的，笑起来非常可爱，伸手捏一下，简直能上瘾。”他目光中流露出贪婪，直勾勾地盯着宁馨，有些惋惜，“可惜呀，你现在长大了……”

    宁馨面色一变，举着木板挡在眼前。

    “不过没关系，还不算太大。”汪俊笑起来，“现在这个年龄是怎么说来着，花季还是雨季？”

    宁馨厌恶地看着他，“汪俊，你可真让人恶心。在病床上活死人一样躺了那么久，这样的惩罚，都没能让你改邪归正么？”

    “改什么邪？我哪里错了！”汪俊截断她的话，声音一下高起来，“只不过是疼爱你们，我哪里错了？如果不是我照顾你们，你们能在孤儿院吃好喝好？”

    宁馨闭上嘴，不再说话。

    这个人已经疯魔，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和这样的一个神经病辩论，简直是自讨苦吃。

    “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