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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就是那不被世人理解的果壳之王。
“好一场春梦里与你情深意重,梦里王座在,醒来万事空。” 他轻蔑的吐出这句话,犹如吐出了一个苦涩的果核。
望月君说:“也有另外一种译法。我曾有过你,像一场阿谀的迷梦。我在那梦里称了王,醒来却一场空。”
太宰治评价那只不过是更加矫作的译本。
“你还读过什么书?”男孩问,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高傲。
“嗯……”望月君沉默了一会儿,太宰治以为对方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加西亚至今出版的文里还有《霍乱时期的爱情》没有看,我读过《圣经》,也读过《埃及亡灵书》。卡夫卡的《变形计》,三岛由纪夫的“丰饶之海”四部曲,还有聂鲁达的诗……”
太宰治说:“你在撒谎。”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蠢笨的少年,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到躲藏和怯弱。可他最终悲哀的发现,对方说的似乎是真话。
他的气焰忽的消失了。
“你还记得卡夫卡的什么?”他不甘示弱,强装镇定。
望月君说:“城市是残酷,荒野房间就是我们的巢穴。”“心脏是一间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快乐。人能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诸如此类的尝试之后,太宰治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然后下一刻,他又欣喜若狂。
他说:“过来,我来给你看样东西。”这个男孩把人带上只有他才能够进入的房间,太宰治把角落里的东西——椅子,桌子,篮球和风筝移开,那有一个半人高的画架,画架上蒙着一块脏兮兮的白布。
画吗?是什么画?望月君把那种疑惑放在了脸孔上。
太宰治在心中窃喜,等会他就能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或是谩骂了。他哗地一下,掀开了那块白布,那惨白的如同裹尸布一样的白布掉落在地面上。
望月君看见了那幅画。
太宰治小时候玩的比较好的“朋友”竹一(他早已忘记了对方的姓氏,看名字大概是这个)说这幅画像是地狱的马!但他已经记不清当时对方说的是这幅画还是莫迪利亚尼的裸女画了。
太宰治把那幅阴惨的自画像挂在望月君面前,他摩拳擦掌,想要看看这个人与世俗常人的共通之处。
就连他本人也无法说出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他只能确定是那幅画便是他的自画像。非人非马,色彩是黑色,又像是一百种色彩混合起来的颜色。
太宰治不出声,然后他就听见了望月君咽口水的声音。
“我……我可以碰一下吗?”
他在心里阴沉着,表面上却欣然应允。
不要乱碰我的画像啊,你以为那画布上只是一团我昨日涂上去的污渍吗?他鸢色的眼珠子来回转动,习惯性的拉长了自己衣服上的一个扣子。
“这个……”望月君小心翼翼的抚上了那个物体,他久久的凝视着,如痴如醉。可同时招人生厌的死亡感又直逼他而来,望月已经收回了手指,指尖在发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每分钟120下的速率疯狂跳动,他觉得自己将要当场昏厥过去。
太宰治疑惑着对方眼中为何蓄满带着十分热度的泪珠,他竟因为看了这幅画而潸然泪下。
“这个,是你吗?”望月君颤抖着说道。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他只想去四处奔走相告:看那!有个人从如此高尚的画里看出了第一等卑劣的我!看那!望月君认为这是我!
这个男孩心里被“失败”二字所填满,这是他至今为止的生命里被人看穿的第二件事情。“骗子”“劣等人”等的词眼刷刷刷的飘过他的脑海,一千个个小鬼在用叉子戳他柔软的皮肤。他被看穿了!他被看穿了!就算是邪恶的话语也无法制止他内心的震惊了,因为他就是比语言更加邪恶的存在。
望月君人用那副困惑的表情看着太宰治,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出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太宰治嘻嘻的笑了两声,“望月君,你真是个天才!”
望月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做那副迷茫的蠢笨样来面对这个欣喜若狂的男孩。
望月君满稻草的脑子终于意识到那个牢不可破的魔咒消失了。
在太宰治将这座房子一半的打理权交给他后,这个白发的少年在某一天提议道:“要不要去上学呢?”
太早这一口否决了这个提案。在望月君面前他已经能够很直白的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欲望了。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他们都是一群蠢蛋,连我的傻瓜伎俩都看不出来。”说起他的“傻瓜伎俩”,太宰治就沾沾自喜。他高看他人一等,将俗世的男人和女人当做没有脑子的单纯的肉体。然后他又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撒娇道:“成子上次还骂我是怪胎呢。”他用着轻柔的嗓子悄悄的狡辩道:“我只不过是跟她说了真相,就算是每天往她喜欢的那个男生的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