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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完全空白的,没有一个字眼的书。
深村想说:那是为了恶作剧放进去的书吗?
可是超乎他的预料的是,男孩反而看得如痴如醉。
后来他问男孩,“那本书上面写了什么呢?作者是谁呢?”
中岛的脸上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不记得了……忘记了。”
深村觉得相当的不对劲。因为在他看来,中岛是个能把书里的句号都记得下来的聪明孩子。
冬风呼啸的一天,深村擦完走廊的瓷砖后便想回去在火炉边捂捂手。这个冬天实在是冷得过头了,他的每一根手指上都长出了招人难受的冻疮。
中岛又被六条院长关禁闭了,原因是春叶(一个粗野的女孩)说中岛偷拿了她的梳子。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深村见过春叶所说的梳子,那只不过是一把小商贩那里可以随处买到的劣质塑料梳子而已。
可是六条院长依旧没有听男孩的解释就把他关进了禁闭室。一想到对方要在寒冷的禁闭室里关上两天,深村对那个有着野蛮面孔的女孩就不由地生出厌恶来。
啊……下午还要去给中岛打针。但是针筒里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深村往手掌上吹了两口热气,希望使自己暖和点。
那时,一个穿着厚厚冬装的男人站在孤儿院的大铁门口,敲了敲那根几乎被冻成了冰柱的栏杆。
露在对方白色毡帽外边的是一头秀丽的白发,在冰天雪地里,深村看见对方的红眼睛似乎在发光。
白发,红眼。
他立马将这个人物与六条院长交代的可能要来领养某个孩子的那位先生联系上了。
“请问是涩泽先生吗?”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此时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对方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变化,所以从嘴里吐出来的那句话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道歉的意思。
但深村还是给他打开了门。
广柳说,孤儿院里的孩子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反正那些孩子们都渴望被领养走不是吗?
白发红眼的年轻男人走入了里室都冷冰冰的孤儿院,男孩女孩们又分作两排笔直地站在那里了。深村发现,中岛也在那里。大概是临时被院长叫出来了。
不过等这回事情过了,他大概又要回到那个小小的冰冷的房间里了。
好可怜。
深村在内心痛哭道。
名为涩泽龙彦的年轻男人走了一圈,在某个孩子面前停了下来。他弯下腰,露出了十分不协调的笑容来,“中岛君,能和我去房间里谈一谈吗?”他没有考虑其他人,只是径直地问那个白发的男孩。
中岛吃了一惊。在注意到其余孩子的眼神的时候,他刚刚涌起的那股欢欣便化作了怯懦。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涩泽龙彦牵起了对方的手,得到了六条院长的应允后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深村从来没有进到过那个房间。因为钥匙一直以来都在六条院长一个人的手里。
“那里面是作什么用的呢?” 他问。
广柳插口道:“是孤儿院的前身——私立医院留下来的东西。”
六条院长狠狠地瞥了广柳一样,那个男人便不再敢说话了。
那个白发红眼的男人没有出来。当其中发出几声尖利的而欺凌的惨叫声之后,六条院长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进入了那间房间,同他一同出来的是眼神涣散的中岛。
中岛看上去没有遭受什么身体上的……怎么说呢,是凌虐吗?可是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对方常常以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别人。
——人体保护机理。
他绝对是遭到了什么。
深村本来是想问问六条院长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六条院长的眼神冷得像是孤儿院边上那个结了冰的水池。
他止住了嘴。
但是有些东西是会从别人的嘴巴里讲出来的。
最善于打探消息的广柳对深村说,中岛是个怪物。
那样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怪物呢?偏见。这一定是偏见!深村愤愤地想道。
广柳说:“我上次亲眼看到对方变成了这么大一只老虎,前几天那个没有从房间出来的男人就是被老虎爪子一爪拍死的!” 广柳是在孤儿院围墙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和深村说这件事情的,年轻人的绿眼睛显得很锐利,里面充满了怀疑。
他又说:“六条院长把他埋在院子里了,是三天前的半夜做的。但是他没注意到那个时候我在窗帘后面偷看他!” 由于比别人获得了更多的情报,广柳总是洋洋自得着。
有什么好骄傲的?
粗鄙……野蛮人。
深村追求的是对金钱,名誉和地位毫不关心的高尚人格。
……虽然这离他实在是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