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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中间放的也不仅仅是莲子,为了提鲜,还加了瑶柱,汤汁一倒,好是一小碟荷塘月色。
殷楚应道:“正是。”
两人说话之间,江劭就请了陆湛之坐到一旁,虽和怀寅不是一席,但两人也算挨着。江茗就听见江劭在旁请教陆湛之兵法良策,陆湛之虽只是个文臣,但对此显然也有研究,又因着想听江劭在闽州的见闻,便被勾了过来。
江茗冲怀寅使了个眼色,怀寅端起酒杯隔空敬她,笑的可爱。
过了片刻,后面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怎得今日竟然连酒坛子都直接端上来了?”
另一人笑道:“定然是因为人多,来不及供应,这才直接拿了酒坛子来。”
夜色渐起,人的兴致也越来越高,年轻人聚在一起便想着法子玩。有些开始行酒令,有些开始投壶,三两成群,也不固定在自己的坐席之上了。
江宛陪着殷畴坐在上首,她眉目低敛,做出了个好太子妃的模样。下面热闹,后来连殷畴也去与人玩在一起,她便孤零零的坐在上面,晚风一吹,愈显消瘦,楚楚可怜。
但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压着心底走出来,便是走出来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放满了酒令的筒子从一头传起,到了江劭那处,他一抽,一群人凑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身矮者一盏”。周围人笑了起来,江劭脸色立刻变了,站起身来拉过一旁的人比了比,又愤懑的坐了回去,仰头喝掉一盏酒,将酒令木棍放在自己面前,吐了一口浊气。
江劭又将筒子传给陆湛之,陆湛之犹豫片刻,从中拈了一根,江劭伸过脑袋去,大声念了出来:“有意中人者一盏”。
边上有人起哄,说道:“谁还没个意中人啊,这简直就是故意来让人饮酒的,这酒令是哪儿来的?”
有人笑道:“别人好说,陆吏郎是真的不好说,说不准就真是没有。”
怀寅正襟危坐,眼睛偷偷的朝着陆湛之瞄去,既想让他喝着杯酒,又怕他那意中人并非自己,喝了也与自己无关,忐忑不已。
陆湛之苦笑着摇头:“说有也有,说无也无。”
江劭喝了些酒,又是在行酒令热闹的时候,他便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还有喝半盏的道理吗?若是我,我就不用喝了。”
陆湛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将酒令放在自己桌前,说道:“那便饮了吧。”
怀寅抿了下嘴,偷偷的凑到江茗耳边低声说道:“这酒令能不能作弊的?里面就没有根问意中人是谁的?他喝了,我心里就更着急了。”
江茗笑着回她:“酒令自然是问‘是否’,哪里有问‘是谁’‘为何’的?”
怀寅叹了口气,陆湛之这时却将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原本这行酒令也有很多女子参与,即便怀寅不想参加,那也便由她向下传去。
怀寅愣愣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陆湛之,广袖高冠,面容清雅,实在是她想了无数次的人。她沉默的接过竹筒,从里面拿了一根酒令,上面写着“吟下句,诵不出者一盏。”
江茗坐在一旁看了,觉得这个大好气氛之后,这个酒令实在是太没有眼力界了。
怀寅沉默片刻,手指往下挪了挪,露出下面的诗句——“瞻彼日月”。
怀寅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个我会!悠悠我思!”她高兴的转头看向陆湛之,陆湛之冲她赞许的点了下头。
怀寅开心极了,将手里的竹筒递给江茗,小声问道:“我厉害吧!”
江茗“嗯”了一声:“厉害。”
说完,她抽了个酒令,上面写着:“有后悔之事者饮一盏。”
江茗笑了笑,将竹筒往殷楚那边传去。
江劭见了一愣,喊道:“我就不信,阿姐你没个后悔的事情?谁没有后悔过?”
江茗托着腮,笑道:“没有,所做之事都是出于本心,做了便是做了,从不后悔。”
怀寅在旁说道:“江劭,哪里有你这样的弟弟,还逼着姐姐喝酒的不成?”
江劭听了,嘿嘿一笑:“也是。那我等姐夫的。”
殷楚拿着竹筒,递到江茗面前:“帮我抽一支。”
江茗一抽,便被一旁的江劭顺手拿去,他开口念道:“惧内者饮一盏。”念完,他抬头看向殷楚,众人的目光也被这声给吸引了过来。
虽说古时也有名人惧内,但说出来大多是玩笑话,男儿撑天,如何能惧内呢?
殷楚想了想,端起酒杯饮尽。
江劭瞪着眼睛问道:“姐夫,阿姐难不成成日凶你?那你定然是做错了事,我阿姐从来不乱发脾气的。你若是欺负我阿姐,就算是世子殿下,我也不怕的。”
“旁梓放心,此惧非彼俱。”殷楚笑道:“我是担心你阿姐不开心,便想着法子也要让她多笑笑。”
怀寅看向江劭,说道:“看见了没,在这两个人面前不能多说话。随便一说就可能让你想撞墙,怎么自己就没有个这样知寒知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