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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露痕迹,不受重视,长相温和的大儿子。
火烧宫倾,靖文帝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殷楚逃过一劫,昭南王精神不济,倒下了。
眼看着是靖文帝夺得了皇位,实际上是主和一派在这长漫长的拉扯当中,于这个时间点,站到上风罢了。
靖文帝虽然心狠,但他不是不信鬼神的人。这时间往往做多了亏心事儿的人,会更信这些。他害怕,害怕夜里来的那些冤魂;他担忧,担忧百姓悠悠之口。
他不能杀昭南王,不能动殷楚,但他可以一次一次的折磨打压他。
靖文帝第一次派人下手的时候,三天之内接连七次,殷楚那时候还小,心里饱含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母亲的牌位在自己眼前被那些来的人劈成两半,但却睡也不敢睡,连阖眼缓口气儿也不能。
自此之后隔了一个月,再没有什么动静,连殷楚都觉得他是要放过自己了。可那些人又来了,殷楚只能守在昏迷的昭南王身旁,生怕他们将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伤了。
正是这次之后,殷楚知道倘若自己这般下去,便要一次次的遭受无边的折磨。他撑着站起来,如今自己是昭南王府唯一能扛得住的人了,那就要扛下去。
他戴上面具,只为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筹谋。
这一演,就是十余年。
一日尚好,一月亦可,但一年呢?十年呢?
靖文帝终于渐渐的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虽然殷楚偶尔也有些出格的表现,比如冬至给山西捐银子的那次。但靖文帝不以为然,若是殷楚连这些都没有了,他反而会觉得殷楚是装的。
殷楚内心越折磨越煎熬,靖文帝越放心。他偶尔还会可以提起那场大火,假意为死在其中的殷楚母亲,弟弟感到惋惜,提到若不是殷楚,他们便都不会死。每次看到殷楚剧变的脸色时,他就觉得舒心。
靖文帝将殷楚当做昭南王来报复,所有儿时被忽视的痛,他都要一一补回来。他不要对一个躺在床上的疯子动手,他要看到反应,那人便只能是殷楚。
没人能从自我的烧灼中抽身出来,谁也不行。良心的火是停不下来的,它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拷问你,羞辱你,将你折磨成一个疯子。
你逃不掉,没人逃得掉。
然而靖文帝却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候对殷楚伸出了手,在他内心折磨不安的时候,像场沥沥春雨,将这业火浇休。
在靖文帝不知道的地方,殷楚变了。他将自己的能耐放到了台面上,给所有人看,也并不畏惧靖文帝审视的目光,试探的话语。
原本若说是装疯卖傻,如今便是刻意如此,只为了羞辱靖文帝。
有人无所畏惧了,那便要有人开始担忧了。
靖文帝坐在宫中,想着这些的时候,曹昌慢慢走来,给他端了一杯茶。靖文帝看了一眼那茶,拿出一枚银针,放在其中,又过了许久,见茶无变色,他这才慢慢的饮了一口。
当日如何害人,如今便更怕被人用同样手法加害。
曹昌也不言语,他早已经习惯了靖文帝这样的行径,只垂着手恭敬站在一旁。
靖文帝放下茶杯,突然开口问道:“你跟了朕多久了?”
曹昌一愣,回道:“十多年了,从皇上登基开始,奴才就跟着皇上了。”
“当日的事儿,你也有一份。”靖文帝突然开口说道。
曹昌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定然是看奏折看久了,哪儿有什么当日的事儿。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埋在地底下化了。”
靖文帝脸色稍稍缓和,显然是对曹昌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皇后呢?她许久未曾召人来宫中了。怀寅年纪到了,正是要把这些孩子们都凑在一起的好时候。”
曹昌眼皮微微一抖,说道:“奴才这就让他们去问问。”
靖文帝点了点头,缓声说道:“记得给昭南王府也下帖子,朕还没仔细看过又琰的世子妃呢。”
曹昌垂着头应下。
…………
和坐在宫中提防施计的靖文帝不同,江茗正在房里换衣裳,殷楚坐在院子里等她,待她整理妥当之后便一起去如意居。
飞浮给江茗梳着头发,她如今头发短了,再做原来的发髻总是不便,飞浮便多下了些功夫。
飞浮挽好发辫,踟蹰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小姐,您不去寿谦票号看看吗?”她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乔靳搀合在其中,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乔靳险些将小姐和世子害死,可毕竟是相熟的人,另一方面,飞浮不是主子,不管有什么想法,终还是要看江茗的应对。
江茗侧着头,在铜镜里打量着自己,片刻之后她说道:“他自己做错了事,难不成还要让我上门去骂他吗?他若心里还有数,现在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
飞浮点了点头:“他这次是糊涂,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江茗站起身来,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