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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前妻之惑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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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前妻之惑 作者:yuwangwen

    值深秋,树上残留着几片枯黄的叶子,风一吹,树叶便飘了下来,落在地上。

    行人踩着落叶,匆匆地走着。

    舒雅缠好围巾,摸了摸冻得冷冰冰的脸。

    蔺柏奢拉开咖啡店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舒雅打了个喷嚏,立刻引来众人的目光。

    她歉意地笑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蔺柏奢点了两杯拿铁,侍应生很快端了上来。

    舒雅搅着咖啡,心情烦乱,不知道该跟对面的蔺柏奢说些什么。

    蔺柏奢端起咖啡,轻呷一口,望向窗外。

    有的时候,他愿意和她一起坐着,哪怕不讲一句话,他的心也是幸福的,就像现在。

    舒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对相拥的恋人走过,紧紧锁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放在桌子上的手被人握住,“舒雅,你考虑下我。”

    舒雅笑着推开了他的手,他的手再次握了过来,紧紧抓住,不让她躲开,“五年了,你难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舒雅歉意地摇头,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是朋友。

    蔺柏奢败下阵来,仍旧不死心地握着她的手,“舒雅……”

    “舒雅,你回来了。”

    有人很不识趣地接过了蔺柏奢的话,蔺柏奢有些恼怒地看着来人,“原来是欧阳主编啊,不,是欧阳社长。舒雅,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现在办杂志了。”

    欧阳简并没有因为蔺柏奢的嘲讽而生气,“舒雅,我为我当年所做的事向你道歉。”他以为他看错了,直到听到蔺柏奢叫她,他才知道当年那个胖胖的女人竟变成了大美女。他知道他应该走开的,可是管不住双脚,还是走了过来。

    “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早忘了。”当初没有他的文章,也瞒不了多久。

    欧阳简没想到她会这么宽容,“谢谢你的谅解,亦辰经常提起你。”

    “是吗?改天约出来一起玩。”

    “好。”欧阳简放下名片离去。

    蔺柏奢拿起名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舒雅盯着他的举动,嘲讽地弯起嘴角,“名片……不是给你的。”

    蔺柏奢讪笑,“我帮你保管。”

    舒雅伸出手,“不必了。”

    蔺柏奢只好掏出名片,放在她手上。

    舒雅的手机响起,传来万巧珍求救的声音,“舒雅,救命,你再不回来,两个小东西就把我杀了。”

    舒雅好笑,挂断电话,坐蔺柏奢的车子回到酒店。

    房间里被折腾地乱七八糟,万巧珍被两个小家伙压在地上,他们一个抱着万巧珍的脑袋,一个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威胁她,再不带他们出去玩,就不让她起来。

    舒雅笑着拉开他们,“妈妈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互相看了看,一起抱住舒雅的脖子,异口同声地说:“我要去游乐场。”

    舒雅挑眉,“这里的游乐场和澳洲是一样的。”

    “那也要去。”

    舒雅立刻举手投降,她拿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蔺柏奢甘当车夫,带着三人疯了半天,最后他和舒雅一人抱着一个回了酒店。

    房间里又收拾地干净整齐,万巧珍坐在沙发里,边吃零食,边看电视。见他们回来,忙接过舒雅手中的孩子,轻轻放在床上,“你们再不会来我就报警了,电话也打不通。”

    舒雅很是抱歉,她和蔺柏奢的手机都被俩孩子玩得没电了,“你吃饭了吗?”

    万巧珍撇嘴,“肚子都快饿扁了。”

    “那你快去吃,这里有我就好了。”

    恰好蔺柏奢也要离开,便和万巧珍一起出去了。

    他们刚出房门,就看到梅少轩从另一间出来。

    蔺柏奢和万巧珍的神情一禀,看了对方一眼。蔺柏奢若无其事地上去打招呼,“梅先生。”

    梅少轩停住脚步,眼睛里带着几分敌意,他知道他藏起了舒雅,可是,任他怎么查都查不到,“蔺先生别来无恙。”他看了眼万巧珍,勾唇一笑,“蔺先生的品味似乎变了。”

    万巧珍攥着的拳头瞬间松开,他陌生的眼神告诉她,他已经忘记了她是谁,这样也好,真的很好。她垂下眼帘,随即笑道:“我和柏奢只是普通朋友,梅先生误会了。”

    梅少轩无所谓地笑笑,道了声失陪,消失在走廊尽头。

    蔺柏奢道:“何必跟他解释。”

    “我不想让他误会你,……会影响舒雅对你的判断。”

    对于她的好意,蔺柏奢很是感激,“得赶快让他们搬走。”

    “我会劝舒雅。”

    蔺柏奢把一串钥匙塞到万巧珍手中,“这是房子的钥匙,地址是……”在万巧珍的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带着专属于他的味道。

    49人贩子团伙?

    万巧珍握紧口袋中的钥匙,寻思着如何开口,才能让舒雅毫无怀疑地搬走。

    舒雅却抢先一步,告诉她,她已经找好了房子,连开公司的写字楼都找好了。

    万巧珍微愣,她知道舒雅的办事效率,可,这也太快了,她们才来一天而已。

    舒雅笑着说,她早就找好房子了,房子和写字楼挨得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房子的主人昨天才搬走,故耽搁了。

    万巧珍苦笑,蔺柏奢算是白忙活了。

    她们很快搬离酒店,舒雅一方面筹备公司,一方面为两个孩子找幼儿园。

    因为才开学不久,很容易就进了幼儿园。两个孩子初到陌生的环境,还有些不适应。舒雅亲自送他们去了幼儿园——以往是万巧珍在送。上了没几天,一天中午,老师给舒雅打来了电话,让她立刻去趟幼儿园。

    老师的语气很急切,舒雅正在监督工人装修公司,以为发生不好的事情,匆匆交代了一声,便去了幼儿园。

    老师告诉舒雅,他们打架了。

    舒雅放心的同时,又很吃惊。在澳洲,他们从未打过架。她给老师道过谦,带着孩子离开了幼儿园。

    两个孩子很不高兴,皱眉的样子和梅少轩如出一辙。

    舒雅没有询问,开车,载着他们去了公园,让他们坐在长椅上。

    两个孩子的脚悬空,一下一下的踢着脚。

    舒雅看着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问:“舒礼,舒仪,你们为什么打架?”

    两个孩子垂着头,谁都不说话。

    舒雅假装生气地问:“舒礼,你说是怎么回事。”

    舒礼看了舒雅一眼,“他说我们没有爸爸……”大大的眼睛里汪着泪,舒礼咬着下唇,硬是憋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我和小仪跟他理论,他就推了小仪,我推了他一下,他就哭着告诉了老师。”他的声音微颤,很是委屈。

    舒雅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两个孩子一个人伸出一只小手,擦干舒雅脸上的泪,“妈妈不哭。”

    两个孩子很懂事,从未问过爸爸的事,也从未在她的面前提起过爸爸。

    舒雅碰着他们两个的脑袋,“你们的爸爸……他,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谎言来弥补四年来,孩子生活的空缺。

    舒礼抬起小脑袋,“妈妈,我们不问。”舒仪附和地点了点头。

    舒雅再次落泪,他们越懂事,她就越内疚。

    舒雅拉起他们的小手,“走,妈妈带你们去吃大餐。”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争着爬上了车。

    舒雅带着他们去了茶餐厅,叫了蛋糕和一些小点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平常她是禁止他们吃的,偶尔才带他们吃一次,每次他们都吃的很开心。

    舒仪吃东西很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弄的嘴上全是奶油,舒雅笑着用纸巾擦掉,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慢点吃,不够再叫。”

    舒礼要斯文的多,他点了点小脑袋,“妈妈说的不错,小仪就是不顾形象。”他用食指抹了抹自己的小脸蛋,“羞。”

    舒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这叫有大将之风。”

    舒雅喷出一口咖啡,“谁说的?”

    “蔺叔叔啊。”舒仪一副骄傲的样子,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蔺柏奢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什么都知道。

    舒雅扶额,蔺柏奢就知道惯着他们。

    吃完,两个孩子齐齐要求去公园踢球。

    舒雅复又带着他们去了刚才的公园。她从后备箱拿出足球,“踢的时候小心些,别踢到人。”

    舒雅坐在长椅上,看两个孩子玩球。

    远处走来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孩子似乎刚学会走路,脚尖着地,走的很不稳。他看到舒礼和舒仪,拉着母亲的衣角说:“球球,球球。”

    母亲摇头,“你还小,不能玩。”

    舒仪瞧见,抱着球,走了过去,“来,我跟你玩。”

    舒礼环抱双臂,挑眉,不屑地切了一声。他的神情和梅少轩最像,甚至臭脾气都是一样的。

    舒雅盯着他发呆,不想,小小孩童抢夺舒仪手中的球时,脸着地摔了一跤,哇哇大哭起来。

    母亲忙抱起孩子,见孩子的脸上擦破了,出了血,急的哭起来。

    舒仪吓地脸色苍白,也跟着哭起来。

    舒雅一边安抚舒仪,一边掏出手绢,按住出血处,“我有车,送你们去医院。”

    她抱起舒仪,小声说了什么,舒仪点点头,擦干了脸上的泪。放好舒仪,看舒礼和孩子的母亲上了车,忙驶到医院。

    医生给小小孩童做消毒处理。

    舒雅很是抱歉,自动在旁边帮忙。

    舒仪站在角落里看着,眉头一直蹙着,没有松开。

    舒礼在走廊上练习带球,小小的腿很是灵活,球像长在脚上一样。护士见到,责备地拿走了球,医院需要保持安静。

    舒礼立刻道歉,可是护士不肯归还足球。舒礼便跟着护士,不要回球,他是不肯罢休的。

    护士许是觉得好玩,逗弄着他。不想一个转身撞到了人,她急忙道歉。

    舒礼见状,嗤笑一声,“原来阿姨的眼睛是用来吃饭的。”讽刺让护士的脸涨得通红。

    被撞的人听到,循声望来,他的眼睛忽然瞪大,直直地盯着舒礼,再也不能移动。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挑起的眉毛,这不是他的缩小版吗?

    护士咦了一声,“你们长得好像。”

    梅少轩的大脑嗡嗡地响,他是我儿子,舒雅回来了!一个箭步上前,抱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舒礼撇过脸,给他一个后脑勺,“把球给我!”他对着护士说,完全不理会梅少轩。

    梅少轩弯了弯嘴角,捏住他的小下巴,在他胖嘟嘟的脸上啵了一口,“我是你爸爸。”

    这句话具有神秘的力量,舒礼猛然看向他,黑色的眼珠上看看,下看看,“你确定?”他勾唇一笑,“我妈说人贩子都这么说。”

    梅少轩满头黑线,该死的女人她就是这样教我儿子的。

    舒礼还奶声奶气地威胁梅少轩,“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喊救命了。”

    梅少轩轻笑,“你叫啊。”

    “救……唔。”

    这小子还真叫啊。梅少轩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嘘,嘘。”

    舒礼翻着白眼,小手不断打他,小脚乱踢。

    梅少轩皱眉,这小子的劲头真大。

    护士见状,忙到:“梅先生,你……”

    “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说完,抱着孩子离去。

    走廊的另一头,舒雅紧紧捂着舒仪的嘴巴,她告诉自己,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他们娘仨,不能全部让梅少轩找到。

    看他们走远,舒雅松开舒仪,瘫坐在地上。

    舒仪流着泪,说:“哥哥被带走了。”

    “妈妈知道,妈妈会救他出来。”

    “真的吗?”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舒仪抱住舒雅的脖子,“妈妈,你一定要带哥哥回来。”

    ……

    一大一小,环抱着肩膀,挑眉,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

    小的那个一脸倔强,大的那个也是一脸倔强。

    有人从远处疾步走来,一把抱起那个小的,“乖孙子,我是奶奶。”白萍使劲在舒礼的脸上亲了又亲,她穿着简单的居家衣裤,头发挽着,没有化妆,眼角处有细小的皱纹。

    自从梅凯文死后,她就成了这个样子,跟普通的妇人无异。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已经不在了,她还打扮个什么劲呢。

    舒礼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小手推着白萍的下巴,“人贩子团伙。”

    白萍的脸立马僵住,“小崽子,你说什么?”

    舒礼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不是小崽子,大婶,你的耳朵不好使吗,我说人-贩-子-团-伙。”

    大婶?!若是以前的她一定气得跳脚。

    白萍无奈地看向梅少轩,“她就是这么教我孙子的?”

    梅少轩点头,再点头,脸黑的像锅底。

    白萍忽的又笑了,“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乖孙子,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妈妈烧的菜。”

    白萍再次僵住,“你妈妈都给你烧什么菜啊?”她细心引导,不信斗不过一个四岁的孩子。

    舒礼伸开五指,一个一个的数着说:“蒜台回锅肉,蒜苗炒猪肝,韭菜鸡蛋,芹菜香干,地三鲜,还有什锦丸子,鱼头豆腐汤,熘鱼片,炸鸡翅……”他小小的嘴巴里报出一溜菜名,每报一个,白萍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如同白纸一般。这些菜全是她看不上眼的家常菜,吃都很少吃,别说做了。

    舒礼仰着小脑袋,“大婶不会做?”

    哪能在孩子面前露怯,白萍拍着胸脯,“奶奶什么都会,今晚咱们吃烤鸡翅怎么样?”

    舒礼摸着小小巴,考虑良久,为难地说:“好吧,我先吃吃看。”

    明天有可能去上庙,更不更的成,还不知道。

    50相见不如怀念

    舒雅既然已经回来,蔺柏奢就无法再隐藏她的行踪。梅少轩很快打探到了舒雅的住处,可是他捏着写有地址的纸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走到该处。

    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在这条街徘徊,他不是做梦都想见到她的吗?为何现在却止步不前?是近乡情怯?

    想起家中跟他长得十分相像的儿子,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柔软。

    那小子实在是难缠,吃得满嘴流油,竟然还嘴硬的说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梅少轩买了一大堆礼物讨好他,这小子不但不领情,还在拿走全部的礼物后,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想从舒礼的口中探听出他们以前的生活,可是舒礼三缄其口,简直比地下党的口风还要紧。

    思绪被眼前一对拉着手走过的母子打断,她也是这么拉着他们两个的手散步的吧。

    梅少轩靠着大树,熟练的点燃一根香烟,张口,喷出一个圆圈,圆圈慢慢扩大,消失在空气中。

    路人诧异的目光在梅少轩身上停留几秒,而后,迅速移开,匆匆离去。

    有一滴雨掉在脸上,梅少轩似乎无所觉,继续喷着烟雾。

    雨,一点紧似一点,落在脸上带着凉意。

    梅少轩用食指沾了一滴雨放到嘴里,嗯,一点儿味道也无。

    拽了拽西装的领子,低着头,急匆匆地走。

    总要面对的,晚,不如早。

    按响门铃,等待的时间里,想象着舒雅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门从里面打开,梅少轩抬起脸,眉头轻挑,“雅……舒雅呢?”一个陌生的女子。

    万巧珍心中一禀,他竟找到了这里,“她……不在。”与其撒谎,倒不如诚实来的更好。

    梅少轩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万巧珍摇摇头,“回来的时间不固定。”公司正在筹备期,舒雅忙的脚不沾地,有的时候凌晨才回来。

    “是吗?”梅少轩淡淡地道,失望爬满脸上。

    “要不你进来等?”话虽这样说,可是并没有邀请他进去的诚意。

    梅少轩摇摇头,转身离去。

    雨,还在下着,行人撑着伞,从眼前走过。

    淋着雨,进了车子。盯着前方,呆了几秒钟,而后,转动钥匙,踩上油门。车子朝前驶去,不到两分钟停在一幢写字楼外。

    望向二楼大大的落地窗,有工人从窗前走过。

    不眨眼地盯着,终于,一个女子站在窗前。

    女子的身材苗条,长发,戴着鸭舌帽,一身工装打扮,对着他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有工人拿着图纸过来。她微笑着说了什么,工人点点头,离去。

    梅少轩紧紧握着方向盘,很想冲上楼去,近距离看她现在的模样。

    喇叭声想起,头转向后视镜,有一辆保时捷停在后面。车门打开,有人下来,没有撑伞,雨点很快湿了衣衫。

    梅少轩的眸光轻闪,是蔺柏奢,他来了。

    看蔺柏奢进了写字楼,思虑片刻,拔下车钥匙,也进了写字楼。

    待上到二楼,已经不见了蔺柏奢。

    举手,敲了敲门。

    有一个工人探出脑袋,“先生,您找谁?”

    “舒雅。”语气尽量平淡,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工人笑笑,闪开身,让他进来,同时高呼,“舒小姐,有人找。”

    目光在空中相撞,两人的身子俱都一震。

    她没想到他会来,全无思想准备,不,是她故意忽略他会找来的事实。她浑身不自在,她怎么能这个样子见他,没有梳妆打扮。她摸摸头,拽拽衣服,有些局促。

    梅少轩的目光再也移不开,鹅蛋脸,大眼睛,淡妆,很清新,是他心目中的形象。

    迈开步子,朝她走去,一步步,仿佛踏在玻璃上,生怕一不小心,玻璃碎了,眼前的人再次消失不见。

    “雅雅……”他唤她,久违的称呼。

    久违的温暖涤荡在心间。

    舒雅攥紧拳头,手指甲嵌进肉里。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他喊自己雅雅,如今听到耳边,却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

    她掀了掀嘴角,叫他“梅先生。”

    梅少轩的步子猛然停住,她竟叫他梅先生,呵,他无奈苦笑,梅先生。

    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人中间,鸿沟咧开嘴,嘲笑地看着两人。

    舒雅的心中哽咽,手指尖微微颤抖,“梅先生,找我有事?”她先开口,说出的话冷冰冰,硬邦邦,如同在见客户。

    梅少轩紧绷着脸,一双眼睛冷冷清清,“有事,舒礼……在我那。”

    “我知道。梅先生打算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梅少轩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把另一个儿子还给我?”

    她不说话,眼神有埋怨,有懊恼,垂眸,再抬眸时,是坚定而决绝,“他们是我的儿子,你无权要回。”

    “是吗?”梅少轩嗤笑,“他们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我不介意与你见诸法庭。”她的声音发颤,心,更是颤的厉害。

    梅少轩的心亦然,可是,骄傲让他无法退步,“我也不介意。”他转身离去,决然而果断。

    舒雅全身瘫软,要不是蔺柏奢搀扶,早就坐在地上。

    蔺柏奢把一杯热水放在她手中,她的手冰凉,脸色发白,“不要怕,我会帮你。”

    她不是怕。

    心仿佛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汩汩地冒着血,生疼生疼的。

    推开蔺柏奢的手,“我先回去了。”

    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梅少轩的影子。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自己不是一直思念着他吗?

    一只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舒雅睁开眼睛。

    舒仪对他笑笑,有几分胆怯地说:“妈妈,你在生气吗?”

    舒雅摇摇头,将他抱在怀里。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命,她怎么会拱手送给他人?!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

    她又何尝不是,从小到大他们从未离开过自己。

    舒雅的脑门顶着舒仪的小脑袋,“妈妈很快接他回来。”

    果断拨通梅少轩的电话,“三点,惜缘咖啡厅,我等你。”

    三点她准时出现,他却早已等待。没有穿西装,简单的白衬衫,卡其裤,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他转过头看她,马尾辫,开衫毛衣,背着单肩包,像是出来逛街。他露出微笑,“五年不见,你似乎变漂亮了。”

    突然被他夸奖,她欣欣然,弯起了嘴角,“多谢,你还是那么英俊不凡。”

    梅少轩摸着下巴,眼睛在她的脸上流连忘返,“被你夸赞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夸奖的背后是不是埋着地雷。”

    舒雅的眼神一黯,假装委屈地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不,”舒雅看他,等着他下面的话,他却喝了口咖啡,不说了。

    许久,他才说:“找我什么事?”

    “想跟你谈谈孩子的抚养问题。”

    “没什么可谈的,他们是我的孩子。”

    舒雅看他,不错眼睛的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放下杯子,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而后吐出两个字,“复婚。”

    正在搅动咖啡的手顿住,“什么?”仿佛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梅少轩重复一遍,“我说复婚。”

    “复婚……”无意识地重复着,除了这个再无别的办法?

    看出她的迟疑,梅少轩的心中燃起怒火,“不行就算了。”他站起来,准备离去。

    她拽住他的裤子,由于用力过大,腰带顺着她拽的方向掉了两公分。

    梅少轩不在意,只是看着她。

    舒雅动了动嘴唇,然后听到一声好。

    梅少轩勾唇,露出笑颜,“现在就去拿身份证。”

    这么快?!舒雅抬头看他。

    梅少轩别过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是,后悔还来得及。她的手慢慢松开,刹那,脑海中浮现舒礼和舒仪的脸,手再次收紧,“好,我答应。”

    心,瞬间安定。皱在一起的眉头,松开,嘴角上扬,“走吧。”

    舒雅站起,跟在他身后。

    万巧珍见梅少轩跟着舒雅回来,不安地问:“舒雅,他来做什么?”

    “我们要复婚。”

    “什么!”万巧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舒雅,你疯了!”

    你和他复婚,蔺柏奢怎么办?

    她摇晃着舒雅的肩膀,希望她能清醒。

    舒雅被她摇得头痛,推开了她的手,“我没疯。”

    拿着身份证,和梅少轩一起离开。

    万巧珍立刻跟蔺柏奢打电话,“快,舒雅要复婚。”

    “跟谁?”蔺柏奢的大脑突然短路,问了一个再白痴不过的问题。

    蔺浩威不悦地皱起眉,正在开会,他却公然接电话,分别是对公司的藐视。蔺柏寒朝蔺柏奢使眼色,可他根本没当一回事。

    “梅少轩!刚拿身份证走了。”

    “该死!”蔺柏奢抓起外套就要离开。

    蔺浩威大发雷霆,“你给我站住!”

    蔺柏奢充耳不闻,夺门而去。

    车子开得极快,冲到民政局,疯也似的跑到登记处。

    51无题

    民政局照例有很多人,离婚的比结婚的还要多。

    舒雅和梅少轩坐在一位年纪略长的男子面前。

    梅少轩拿出身份证说复婚。

    男子看一眼梅少轩,双眼瞪大,“你,你,你……是梅少轩!”他很激动,就差双眼冒小星星。

    梅少轩点点头,再次说复婚。

    可是男子充耳不闻,手忙脚乱地翻抽屉,不一会儿找出一张梅少轩的照片,“你能帮我签个名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扭捏的姿态仿佛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梅少轩大笔一挥,写下一串乱符,他再次重申要复婚。

    男子却捧着他的签名,百看不厌。

    梅少轩的眉毛轻挑,淡淡地道:“再不给我们办复婚我就去投诉你。”

    男子的脸立刻僵住,说:“你别着急嘛。”他慢腾腾地拿出几张纸,“签字。”

    舒雅拿着笔,看着签字处,名字一写上就再也没有办法收回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冷冷的声音,说明主人的心里很不悦。

    男子凑过来,说:“小姐快签吧,超级大饭票,一辈子不用愁。”他急切的样子仿佛要替舒雅签字。

    笔放在纸上,写下一撇,手便被一只手按住。那只手的力道很大,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舒雅抬头,一双暴怒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额发。

    还好,他及时赶到,“别签。”用全身的力量说出两个字。

    梅少轩很不悦,十分不悦,面上却淡淡的,“不签就算了。”

    蔺柏奢冷哼,大力拽起舒雅,“走!”

    舒雅没有挣扎,任由他拽着走。

    梅少轩单独坐着,显得很孤单,他没有动,头也不抬,看着自己的签名,这是他自会写自己的名字以来,最具讽刺意义的签名。

    舒雅回头看他,停在原地。

    蔺柏奢皱眉,“怎么不走?”

    舒雅推他的手,他再次皱眉,手紧紧的抓着,不动。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他只能看着,任由她一根根掰开。

    “舒雅!”他叫她,痛彻心扉。

    “对不起,我想要我儿子。”舒雅的眼中有泪,一步步走向梅少轩,坐下,拿起笔,签字。

    梅少轩朝蔺柏奢投去胜利的一瞥,时隔五年,赢家终究是他。

    侧过脸,在舒雅光洁的脸上印上一吻,“我陪你去搬东西。”

    被他吻过的地方湿湿的,带着薄荷的清香。

    薄荷,本是清脑的,她却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甚至没顾得上看蔺柏奢。

    蔺柏奢的拳头紧握,他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果然,一出民政局的门,笑容便从梅少轩的脸上消失了,他甩给舒雅一串钥匙,“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舒雅苦笑,这就是他们再一次的婚姻。

    木木地收拾着东西,其实她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书。舒仪和舒礼的却很多,需要费些功夫。

    万巧珍站在一旁,沮丧而无奈。

    舒雅说:“去接舒仪。”

    “我不去!”她发脾气。

    “我去接。”舒雅错过她,拿起车钥匙,去幼儿园接舒仪。

    她跟舒仪说,妈妈带你去见哥哥。

    舒仪很高兴,一路上说个不停。

    一个个包搬上后备箱,占不下的放到后排座位。驶到别墅,别墅的门自动打开,驱车而入。

    舒仪睁着大眼,东张西望,好奇中带着不安。

    白萍拉着舒礼的手,站在门口。

    舒仪看见,不安立刻消失不见。车子未停稳,便爬下车,朝舒礼奔去。

    舒礼挣脱开白萍的手,紧紧抱住弟弟,然后,一抬头,看到妈妈。眼泪从舒礼的眼中滑落,即使再假装要强,终究还是孩子。

    白萍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一家人团聚,值得庆祝。”她把舒雅当做家人。

    舒雅很感动,点点头,露出微笑。她踌躇,是否该叫她一声妈。

    福伯从里面出来,“太太,晚饭准备好了。”

    “恩,都进来吧。”

    福伯含笑的目光扫过舒雅,落在两个孩子身上。他们是梅家的希望,自从舒礼来后,太太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有两个孩子在,气氛不会沉闷。

    晚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只是梅少轩不在,有几分遗憾。

    ……

    蔺柏奢喝的酩酊大醉,车子开得东倒西歪。

    路上被交警拦截,车子和驾驶证一起被扣押。

    蔺柏奢满肚子的火气正没出撒,仗着喝了酒,大骂交警,似是不解气,又加上拳脚。

    交警被打得鼻青脸肿,通知警察,将他拘留。

    牢房里极冷,蔺柏奢窝在角落,睡了一夜。第二天,发烧,被送往医院。

    蔺柏寒知道后赶来,不免训斥几句。

    蔺柏奢垂头不语,待他离开,拔掉输液管,摇摇晃晃走出医院。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走来走去,竟走到林海梅的住处。他大力拍着房门,手拍得红肿,仍不自觉。

    一位邻居闻声打开了房门,“先生,林小姐不在家。”

    蔺柏奢看她一眼,瘫坐在地上,头重脚轻,浑身发冷,甚是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放在额头,轻轻唤他柏奢。

    他以为是舒雅,抱着她,不停呢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放下心来,如孩童般进入睡眠。

    醒来,头不再痛,也不再冷。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棉被,手里似乎握着什么。

    从被窝里拿出来,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只手。顺着手望去,看到一双满是关切的眸子,“柏奢,你醒了。”

    蔺柏奢松开她的手,下床。可是他没有穿衣服,赤条条的,不悦地抿起嘴,拽过床单,围住□。

    “别走!”林海梅恳求,五年了,这是他留宿的第一晚。

    蔺柏奢问:“我的衣服呢?”声音平板,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洗了,还没干。”

    蔺柏奢朝阳台走去,林海梅忙下床跟着。她穿着睡衣,光脚站在地板上。地板上很冷,却比不上心中的冷。

    蔺柏奢在客厅穿好衣服,便要走。

    林海梅抱住他的腰,再次恳求,“别走。”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

    蔺柏奢掰开她的手,让他想起舒雅掰开他手指的情景,心中如被重物击中,咚地一声。

    林海梅咬咬牙,“你爱上了舒雅对不对?”从他说要给梅少轩戴绿帽子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拦。

    蔺柏奢淡淡地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没有舒雅,他怎会这么对自己,她恨舒雅,很恨,很恨。

    手被蔺柏奢彻底掰开,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说出恶毒的话语,“可是她不爱你,她爱的是梅少轩!”

    蔺柏奢顿住,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林海梅的心中一阵痛快,既然你不爱我,我又何必在乎你,你让我心痛,我就让你心痛百倍,“我说她-不-爱-你。”

    蔺柏奢的眼中射出凶光,狠狠掐住了林海梅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一声低吼,仿佛发怒的狮子。

    林海梅喘不上来气,却笑地落下泪来,就该这样,她死在他手中,他才能陪着她沉沦。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突然,空气如开闸一般,涌到胸口,她剧烈咳嗽着,喉咙火辣辣地,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林海梅笑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她的嗓音沙哑,如报纸擦过玻璃。

    蔺柏奢背对着她,“以后都别让我见到你!”

    “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她继续笑着,“在你最伤心的时候还是我陪着你。”

    “住口!”

    “你怕了?呵呵。”林海梅站直身子,恶毒地笑着,“你死心吧,舒雅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嘭一声,门重重地关上。房间里再也没有蔺柏奢的身影,只有她自己。

    林海梅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落在地板上,啪啪地响声,听到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舒雅……

    林海梅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舒雅躺在床上,鼻息见全是梅少轩的味道。这张床是他的,这个房间也是他的,可是他的人却不在。昨天不在,今天又不在。仰天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暗忖谁在说我?

    房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两颗小脑袋,“妈妈,我们可以进来跟你睡吗?”

    舒雅微笑点头。

    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一个枕头,分别躺在她的身侧。伸出小手,一人握住舒雅的一只手。

    舒雅把两只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是不是想听故事?”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舒雅开始慢慢讲述,“从前,有一只小熊……”为了他们,她特意买了很多童话书,每天都看,为的是讲不同的故事给他们听。

    梅少轩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睡熟。三颗脑袋挨在一起,脸蛋红扑扑的,呼吸绵长。

    借着月光,细细看他们的脸。

    手抚上舒雅的脸颊,慢慢滑动。他早就想回来了,只是公司里的事情太多走不开。

    床上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他坐在地毯上,头和他们的挨在一起,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床上空空的,他平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被子,他微微一笑,起身,下了楼。

    母亲,妻子,还有两个儿子坐在一起吃早饭,这样的画面只在梦中出现过,没想到今天成了现实。

    舒礼看一眼梅少轩,略微迟疑,叫了声“爸爸”。

    梅少轩竟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众人惊呼,福伯抢先扶起梅少轩,“少爷,你没事吧?”短短几秒,手在他各个要害关节摸了一个遍,还好,没有大碍。

    梅少轩笑着站起,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出了糗,“舒礼,你叫我什么?”他满怀希望地看着舒礼,希望他再叫一声,好确定那不是幻觉。

    可是,舒礼这小子却别过脸,哼了一声,“我什么都说。”

    梅少轩大为失望,一只小手拉住了食指,“哥哥叫你爸爸。”舒仪仰着小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奶奶说以后我们要叫你爸爸,爸爸!”他又乖巧地补上了一声。

    梅少轩弯下腰,抱起舒仪,在他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

    舒仪却不悦地撅起嘴,“爸爸,扎。”

    梅少轩大笑,“爸爸去刮胡子。”

    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情景,在很多年后,舒雅仍旧乐此不疲地提起,当时的她,很为自己五年来自私的行为后悔,如果早一点儿,两个孩子是不是就不用过没有父爱的日子?

    想不出来啥标题好。

    突然觉得他们复婚,对蔺柏奢太残忍,五年的等待啊……

    52着了道

    梅少轩即使再忙,哪怕是凌晨也要回家。

    每当看到床上睡得正酣的舒雅,他的心便暖暖的。他悄悄睡到她身侧,生怕吵醒她。

    可她越来越没有睡相,总是紧紧抱着他,害得他每每欲火焚身。

    就在他想要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她却一个转身,躲开了。要不是均匀的呼吸,他真的以为她在装睡。

    本就劳累的身体,越加劳累不堪。不得不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迎接他的,却是福伯暧昧的笑脸,还有母亲无奈地摇头。

    只有舒雅,没事人一般,和两个孩子玩笑。

    梅少轩坐在餐桌前,连连打哈欠,偏偏舒雅还不怕死地问:“昨晚没睡好?”

    梅少轩瞪着她,明明她是罪魁祸首,却表现的这么无辜。

    白萍弯起嘴角,给两个孙子剥鸡蛋,“书礼,书仪,一会儿奶奶送你们去幼儿园。”

    自从舒雅搬来,白萍便把两个孩子的名字改成了梅书礼和梅书仪。

    两个孩子跟着白萍走了,剩下舒雅和梅少轩。

    舒雅没心没肺地吃着,梅少轩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能看着舒雅吃。

    “你怎么了?”舒雅终于发现了某人的异样。

    梅少轩捂着脑袋,“头痛。”

    啊?舒雅张着嘴巴,是不是她怀念已久的不正常的梅少轩要出现了?

    下一秒,梅少轩的脸上便堆满了笑,嘴角咧的再大不过,“雅雅。”他扁着嘴,拿起一颗未剥的鸡蛋,“剥鸡蛋。”

    舒雅咽口唾沫,“少轩?”她不确定地叫他。

    他点点头,举着鸡蛋,一副委屈的模样。

    舒雅拿过去,一下下剥着,眼睛转来转去,“少轩,你一会儿要去公司吗?”

    “不想去。”他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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