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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道:“你想改变什么?”
顿了一下,又嗤笑:“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不知是被此一着勾起了哪般不愉快的回忆,姑娘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自云端降落,不急不缓地朝明水寒走了过去。
“你太小看人的执着了。”
她摇了摇头,语声惆怅。仔细一看,那丝讽刺似乎并非向着别人,反而,是在嘲笑自己。
“若这样便可以改变,我何至于要沦落到如今地步?”
明水寒面上一方阴影罩开,阿月走至他的跟前站定,双指一并,于空中起阵,看着是打算破开围在他身周的那方屏障。她一边画着阵符,一边耐着性子开口,话是向着明水寒而去,但语声不大,乍一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早和你说了,心与念违,遭千金难反噬,摧经销骨,根本无从剥离,只能以毒攻毒。我虽是利用,但又不是在害你。你不赖着这些魔泽,现在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然而树下之人恹恹地垂着眼眸,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半晌,才不以为意地道:
“我见到她了。见到她就够了。”
“你明知道她不是!”
阿月蛾眉紧锁,话音中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奈何男人眼帘半合,看着仿佛是累极了,连呼吸的力气都鲜有,胸膛起伏的力度渐弱,良久都没再吭声。
姑娘手上动作加快,金光漫过,空中道道笔画逐渐成形。
却不料,破风之声忽至。银白的箭羽穿透虚空,直入阵心,顷刻之间便将本已趋向完整的阵法给搅了个粉碎。阿月愣了愣,指尖一顿,这才像是刚刚发觉厅堂之中还有那么一拨人一般,向终兰他们这边移来了目光。
终兰和危绍半天都没有听懂外面院子里是在演哪一出,原本也是不准备凑这个热闹的。谁知道这个青衣服的温吟突然毫无预兆地横插这么一杠,眼见这人周身气势一起,看着是还想要再干一架的样子,两个孩子默默对视一眼,就十分默契地赶紧躲去了堂中的屏风后面。
鉴于危绍在地底就是个路痴,土遁的方法不太保险,在这种不算特别危机的时刻,终兰打算将其延后考量。她扒着危绍的储物镜,挑挑拣拣,打算找个以少年现下法力水平来说,容易驾驭一点儿的法器,两个人好先御器逃出去再说。
不然,就冲着这府中三步一头虎,五步一座山的劲头,终兰觉得他们这辈子是别想走了!
并未理会阿月怒火中烧的眼刀,青衣温吟将折扇往腰间一收,弯眉笑道:
“我当是谁,明明都仙历二千多年了,竟然还在用如此古老的符法做阵。”
下颌微敛,双手交叠,于胸前懒懒地做了个散漫不恭的虚礼:“原来,是月前辈。”
他是当真存了来较一出高下的心思,是以还记得要去提醒自己身后的两人躲远一些。结果刚一回头,就发现两旁早已是空空如也。
青衣温吟:“……”
阿月侧过身来,眯了眯眼睛:“你认得我?”
“前辈说笑了,修真界中,谁人没听过前辈大名?”
话虽如此,但男人眼角眉梢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敌意,语调阴阳怪气的,没有一处咬字不透露着不屑的意味。阿月看了他一眼,当下并不想在此问题上太过纠缠,因而只默默翻了个白眼,便两指一并,重新画起阵来。
结果刚画了一笔,就又被一箭打断了。
她这下是真的火了:“我在救他!”
“救?”
男人轻声一笑,显然并不以为然。他大掌一番,一缕紫气自他腰间乾坤袋中感召而出,画着圈氲进了他的掌心。
“前辈不过是想借他的执怨,来养归来石罢了。”
紫气迅速成团,胀大后露出包拢其中的三块璀璨结晶。棱角分明的菱形琉璃,乍一眼是颇具魅惑性的深紫色泽,然而流光翩转之间,又晃动出了几抹青红不定的余影。
“归来石,我有的是。”男人漠然的语声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傲慢之意。
三块细长的晶石自他手心飞去他的身前,又一字排开,上下浮摆不安,蠢蠢欲动。
阿月整张脸倏然一白,瞳孔骤缩:“你——”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不是现在的人!”
对方气势汹汹,姑娘自然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她提了气息,扔出几张银底的符咒,正打算应战,谁料这时,又是异变陡生。
本就阴气沉沉的天空之上,忽然罩来了一片浓重的黑影。随着劲风龙卷而下,这片阴霾所覆盖的范围愈来愈小,最后终于化成了一座通体金光的巨盾,“咚隆——”一声,狠狠砸入了青衣温吟的跟前,就嵌在距离他脚尖不过三寸之处。
他身前漂浮着的三块晶石被压进了地底,不知所踪。男人抬起眼来,向上看去,这具足有一丈多高的金盾顶端,如今站着一位白衣少年。少年肩上衣袍松垮,长发束成马尾,一身魔泽慵懒四溢开来,温和得全无棱角。
他的眉眼也偏柔,嘴里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