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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我……”暮幻定定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会溺死在他无穷无尽的眼眸中。
非明身子更低了一些,嘴角忽而勾起玩味的笑,“如果你还不愿意听我说话,我还有别的方法对付你,你大可以试一试。”
暮幻脑袋“轰”地炸开,身子僵硬,手抵上他的胸膛推了推。
他纹丝不动地看她。
暮幻埋头羞红了脸,“你……你先起来。”
非明轻笑一声,身子往上抬了一寸,她松了一口气,刚要将手缩回去,手腕忽又被扣住,将她整个人从床榻上拎了起来。
她被带到桌前,非明往她肩头上一按,“坐好。”随手扯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他问:“还生气吗?”
暮幻抬眸看了他一眼,闷闷地点头。
他又问:“还敢逃吗?”
暮幻瘪嘴,委屈地摇头。
不敢了。怕你会吃人。
非明斜挑唇角,抬手伸向她,暮幻下意识想躲,他“啧”了一声,她立刻僵住了,由着他指尖轻轻拨过她额角的几缕碎发,方才与他闹,挣扎的时候发髻松了竟都不知。
暮幻心里崩了一根弦,非明轻轻一拨就会断。
他放柔了声音,“暮幻,好久不见。”
四个字,暮幻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眼泪终于决堤,一串串地砸在他的手背。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为什么让我等你,却不告诉我你去了何处?你知不知道我满心期待地回到榕州,见不到你、祖母又过世了我有多难过!你知不知……”
非明蹙眉,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将她按在怀里,“我来了。暮幻,我回来了。”
暮幻身子微颤,把头埋在他胸口继续哭,直到哭得鼻子堵住,没有办法喘气,她才抽抽搭搭地把头抬起来。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再看他的时候,竟瞧见他脸上有淡淡地笑意。
她哭着这么伤心,他竟然还在笑?
眼泪再次止不住了。
非明摇摇头,无奈又好笑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两年多不见,哭的功力不仅没落下反而还见长了。”
暮幻收住眼泪,从他手里夺过帕子,“别取笑我,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他耸了耸肩,将手搭在桌角,“好,我拱手投降,全部交代。”
一夜漫长,非明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讲给了暮幻听,从方念离的往事讲到平宁长公主买的那面屏风,又从高淯寻上门讲到自己如何进宫成为如今的大皇子。
他说得云淡风轻,脸上始终有淡淡的笑意,仿佛从他口里说出的一段段都是别人的故事。
可暮幻仍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他越是故作轻松,她越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当年如娘子口中的那场大火,他只字未提,还有他返回京城之后的事,她总觉得他故意遗漏了什么没有告诉她。
她没有经历过朝堂之事,但她读过那么多本史书,清楚地知道朝堂上横空出现一位皇子绝非小事,更何况是生生地将皇后的儿子从长子逼成了次子。
事关立储,这其中便有很多事情说不清了,党派纷争,明斗暗杀这些都是切实存在的。非明没有根基,背后没有家族势力,她不敢想象他回京的这一年多,孤身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有过多少个孤立无援、艰难险阻甚至是死里逃生的日子,是她所不知道的?
这样想来,如果前些年她在他身边,与他而言究竟会是负担还是安慰呢?
暮幻心底没有答案,只有满心的心疼和惭愧。
非明看着她,微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所谓,都过去了。只是初来京城的那半年过得难了些,夜里不敢睡,怕自己睡着了就没命撑到再来见你。”
初到京城的那半年,纯娴皇后得知他的存在,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生生死在她的面前才好。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有些甚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元玺帝的亲生骨肉,只是而后看见他的长相,纷纷没了声音。
可饶是如此,他所面对的恶意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
在他回京之前,不少官员就已归到皇后的母家洛家门下,全力支持元玺帝立晏瑨为太子。而另外一小部分则是持中立态度,免得某一日站错了队,落得个进退两难的下场。
然而元玺帝对非明和方念离是心怀愧疚的,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补偿给他们母子,他越是重用非明,晏瑨一党就越是眼红,容不下他,巴不得早点铲除他才好。
那半年,意外不断,刺杀一次接着一次,他活得格外警惕。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直到他在政务上做出了一些成绩,终于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将刺杀他的人一个个抹了脖子,送到那些想要害他的人府上,这帮人才消停了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