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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媚(重生) 作者:六喜桃
海、避世绝俗的生活如何?”
顾熙言闻言,心头一惊,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顾熙言幼时曾在外祖林家归隐的山林中小住过几年,那段时间,她和山中动物为伴,和明月清风为邻,每日和外祖一家吃粗茶淡饭,穿寻常衣衫,采桑叶、防纸鸢......尝遍清欢百味。顾熙言曾和萧让提及过这段惬意的日子,每每谈起,眼中皆是流露出无尽向往和追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萧让却是听进了心里。
上一世两人成婚之后,萧让对她种种冷酷无情,后又为太子登基大业披肝沥胆,故而顾熙言一直对萧让存着深深的偏见,认为他是个粗鲁不堪的武夫,同时更是个争权谋名之徒。
如今,萧让竟是生出了释兵权的想法!竟然还想和她一同远离这纸醉金迷之地,归隐避世!?
顾熙言闻言,心中不禁大受震动。
平阳侯府乃是百代功勋之家,自打大燕开朝以来,便是兵权在握,其“萧家军”的名声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一想到萧让一旦归隐,这百代忠烈之名便止于两人手中,顾熙言就不禁背后一凉——那她可真成了萧家的罪人,红颜祸水一般的人物了!
萧让见怀中之人久久没有回答,便也不深问下去,而是勾了薄唇道,“本侯最近表现的可还行?不知夫人何时‘原谅’本候?”
自打从南余山回来,男人每每和她温存,都极近温柔体贴,仿佛她成了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真真是不知该怎么疼爱才更好。
顾熙言感受着男人和上一世天壤地别的温柔,心中才好过了些,只是还存着一股子执拗,一直没松口说出“原谅”二字。
“侯爷表现的.......还算勉强可以吧。”顾熙言美目含嗔,眼眶红红,“不过,此番风浪里,若是侯爷带着伤从沙场上回来,妾身便再也不原谅侯爷了!”
说罢,美人儿又补了一句:“侯爷身上有多少伤,妾身可是亲自数过的!侯爷休想蒙骗人!”
萧让闻言,不禁朗声大笑,在美人儿发顶吻了吻,“小哭包。”
上次芳林围猎结束时马车受惊,两人被狼群围困在山洞之中,萧让一人斩杀群狼,手臂上受了重伤。后来,顾熙言给萧让上药,想看看男人背上是否有伤,却被他一把拦住,当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顾熙言也是个心大的,被男人话头一转,便忘了这档子事儿。
话说凝园的内室里纱幔重重,光线朦胧,两人每每在床榻间欢好,也大多是在看不真切的寂寂黑夜。
直到那日两人在演武堂里动了情,一番情潮翻涌后,顾熙言浑身无力,依偎在男人怀里直嚷嚷着要喝水。萧让当即起身去倒水,一时不察,竟是将背后一袭伤痕暴露在了顾熙言眼前。
男人宽阔的脊背上,旧伤之上叠着新伤,说是横纵交错也不为过。
顾熙言看的红了眼眶,水也顾不上喝了,心疼的抱着男人一顿呜咽痛哭。
萧让五岁骑马,七岁练剑,十一岁便跟着父侯上了沙场,故而小伤小痛在萧让眼中实在是家常便饭。可看着顾熙言为自己一背的旧伤哭得喘不过气儿来,男人心中莫名弥漫上来些如糖似蜜的滋味来。
那日,萧让使出浑身解数哄了好久,才算把泣不成声的美人儿哄好。
........
怀中美人儿眼角红红,埋头在男人身上那一袭冰冷的甲胄上,一双皓白的玉臂紧紧搂着他窄窄的腰身。
萧让心中最柔软地方似是被人微微牵动,千言万语漫上心头,出口只成了一句——“本候答应夫人。”
.......
韩国公府。
书房。
韩烨凭栏而立,望着栏杆外那丛随风飒飒而动的潇湘竹,玉面上神色幽幽。
他生的鬓若刀裁,目如朗星,依旧是一袭白衣,银冠束发,清心寡欲的一张脸,更显温润端方,倜傥出尘。
那厢,有近卫捧着托盘前来,在他跟前顿足,颔首道,“请主子更换甲胄。”
那紫檀木的大托盘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银色软甲,正不断闪着烁烁寒光。
韩烨淡淡扫了一眼那套他无比熟悉的银甲,竟是扬起一抹微笑来。
——着旧甲,会故人,于刀尖舔血,窥见前尘往事,乃是此生一大乐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