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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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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 作者:未知

    观众有置身魔鬼血盆大口之感!”李思明在例行会议上作此表示。

    来这里几天了,光把这里一千多号人安顿下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开拍各小组配合一定要顺顺当当,因为安排这么多人有秩序的化妆就是意见不容忽视的问题。

    特效小组事先勘查地形,预先设计好士兵移动路线,计算好将要埋的炸点,这不仅为了能顺利拍摄,也是为了安全。李思明可不想因为这事上了报纸头条。

    有一件事,李思明很疑惑,因为从在公司的弗兰克尔那里得知,美国的报纸上每天都能出现有关拍摄现场的所谓“幕后”新闻,而且都是确有其事:比如李思明当天布置了什么任务,同主要演员说了什么要点,遇到了什么困难。这让李思明怀疑是不是有人当了“内j”。可是这一千号人,怎么能知道是谁?李思明忙得脚不沾地,索性不管。

    头几天都是准备工作,现在看上去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明天演练会不会顺利,李思明有些头疼。这演战争戏,比真刀真枪地打仗还要令人头疼,李思明明白了他前世会什么会看到那么多装腔作势的战争电影,因为导演根本就没研究过军事史,军事常识更少的可怜,这还不算,打仗戏不够,爱情戏来凑,最好来个三角恋爱。

    “嗯,这种类型的片子,真是令人头疼啊!”晚上的时候,忙了一整天的李思明才有时间感慨。

    “其实,你做得挺不错,虽谈不上事事亲为,但是你可以发挥每个小组的作用,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科波拉看着他,也很理解他,“你看上去有指挥大团体的经验,这很难得。”

    “话虽如此,一旦正式拍起片子,就担心会在某个环节上出乱子。”李思明道。

    “这你放心,我现在还是副导演。你既然付我不菲的薪水,我自然会不吝我的脑力和体力!”科波拉笑着道。

    “老实说,让你做我的副导演,是屈才了!”李思明道。李思明对科波拉一直是非常尊敬的,从来都是抱着虚心请教的心理,和他讨论问题。这一点,科波拉以及其他助理导演包括技术人员,都是印象深刻的。

    “其实,给你当副导演,我也学了不少。”科波拉瞟了他一眼,轻笑道,“至少你会忙里偷闲。”

    李思明此时正半躺在一个旅行便携椅上,一支手捧着茶杯,一支手叨雪茄,这还是古巴哈瓦那雪茄,这可不好搞。自从来到美国之后,他改抽雪茄烟了,这是跟曾智学的,因为曾智说这才是成功人士。

    “这个啊,学会休息,才会工作嘛!”李思明为自己辩护道。

    第四卷 纵横四海 第九十四章 诺曼底2

    “伙计,你怎么搞的?你眼睛瞎了吗,这里是炸点!”李思明手持着扩音器,站在高处冲着底下的群众演员们大喊。

    特效小组事先在海滩上标明将要埋设的炸点,演员们必须按规定的路线移动,否则不仅会混乱不堪,而且可能会带来不安全的因素。摄影小组也根据现场的情况,寻找正式拍摄时的机位和移动路线。1000名临时演员被分成20组,每50人一组,各组吃饭、换服装和化妆的顺序都需完全错开,这些程序必须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不能有丝毫偏差。

    今天的天气不错,海面上风平浪静,清风吹来,让人神请气爽,正是在正式开拍之前演练的好机会。但是李思明却不这么想。此时的他,身穿伞兵服,戴着墨镜,手持着扩音器,上窜下跳,声嘶力蝎。那些演员也在他和助手们的指挥下,不停地跃下登陆艇,冲锋,倒下,爬起,遇到预设的炸点,模拟在枪林弹雨中的“悲惨”状态,或者“中弹”佯装倒下。然后又活过来,重新来一次。李思明不知道今天重复了多少次。

    有人到处乱窜,像是被点着尾巴的老鼠;有人从登陆艇上跳下,喝了几大口海水,差点呛死:有人明明被打爆了,却义无反顾地冲杀,仿佛永远不死;有人跑着跑着,翻了个大跟头,一问才知原来是被自己给绊倒的,害得后面的人跟前者的头盔来个亲密接触,少了一颗门牙。

    爱尔兰士兵们都很配合,因为他们大多被李思明安排扮作“纳粹”,基本上是不用面对镜头。只有那些美国军迷们给李思明添乱,化妆时,就有不同意见。

    “导演。我这么勇敢的美国大兵,怎么可能没下登陆艇,就让我吃枪子?”大兵甲不满。

    “我最惨,枪都没开一下,就让我见上帝了。”大兵乙觉得自己很冤。

    “这算什么啊?我躺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叫妈妈,这角色真让人难接受,不行。我一定要壮烈牺牲!”大兵丙很显然有不同意见。

    “你们要是不干。就扮纳粹去,我保证不会让你在镜头前出现一次!”李思明只好又拿这个威胁。

    “那我演那两个投降的德国纳粹之一,听说那有台词,而且有正面镜头。”某位大兵觉得这也挺不错。

    “我也要!”另一位大兵觉得言之有理。

    “小子,你要是再挑三拣四,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鱼!”李思明举着扩音器在某位大兵的耳边大喊。这位大兵差点耳朵失聪。

    李思明烦透了,要是实拍地话,各炸点爆炸起来,配合着烟火,那会是一个什么要的混乱状态。可是要做就要做好,这是李思明坚持的一点,即使是真正的士兵,不是天生就会如何打仗的。

    一天的演练终于完了,累得人仰马翻。李思明还要召集各路人马,进行总结和检讨。当他忙完了这一切。已经是深夜了。这个他充当临时办公室兼宿舍的帐篷之外,还可以听到那些临时演员们狂欢地声音。

    “这帮家伙,当这是郊游啊,精力充沛,其是无法无天。”李思明“羡慕”道。

    “对我们来说,这是工作地一部分。而他们,只会将这个看作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就像参加派对一样。”科波拉笑着道。他们俩住一个帐篷。

    “传令兵!“李思明冲外面喊道。

    李思明话音刚落,有一位下士的临时演员跑了进来,李思明怀疑他是不是在偷听。既然那些军迷们都按实际军队编制。李思明也安排了这么一位传令兵,负责跑腿。

    “将军,您有什么命令?”传令兵立正道。李思明是剧组所有人的头,自动被大兵们封作将军,李思明想不干都不行。

    “告诉外面那些家伙,在十分钟内就寝,否则明天让他们有的瞧!”李思明命令道。

    “是,将军!”传令兵敬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

    “等等!”李思明把他给叫住了,打量这位传令兵,“伙计。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啊?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没有,上帝作证。咱们从没见过!”传令兵连忙否认。过这位年轻人如此急于表白,倒是让李思明更怀疑了。

    “真地?”李思明侧着脸,表示怀疑。这个年轻人是自告奋勇当这个职务的,并且一再的宣称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不需要轮换。李思明现在有空回想起这事,越想越觉得蹊跷。

    “真的!”传令兵很认真。

    “那好吧。不要那么紧张!我随便问问而已。”李思明笑着道。

    “您没有什么吩咐,我就传令去了!”传令兵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李思明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心中已了然。

    “你在想什么?”李思明的笑容,在科波拉身起来很诡异。

    “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李思明道。

    “能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当年您在拍《教父》的时候,有没有研究过如果一个组织里出现了叛徒应该怎么样处置?”

    “这个啊?叛徒的下场当然会很惨,比如被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或者扔到混凝土搅拌机里,做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科波拉道,“总之,会很惨!”

    “这么说,我很仁慈?”李思明笑着道。

    科波拉很奇怪,不明白李思明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个,这个疑问第二天早晨他就明白了。

    “伙计们,士兵们,今天我宣布一个事情,这个事情很重要。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爱尔兰政府就特别要求,这片海滩必须保持清洁,尤其是生活垃圾。大家也看到了这一片海滩多美,天是蓝的,海是蓝地,还有这美丽的海滩。”第二天清晨,李思明跳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冲着演职员们说道,“我们都是文明人,都是绅士,我想这个大家都不反对吧?讲究卫生,这个,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为此,我需要一位富有牺牲精神的士兵,负责所有的垃圾清理。当然,包括这五个临时厕所,这是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非大德大勇之士是不能完成的。所以在今天的排练之前,我需要大家推选出一位合适的人来负责!”

    哗,所有的人本来高昂的头,齐刷刷地低垂着看着自己地军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一般,包括一直很听话的爱尔兰士兵。

    “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让,把这么个光荣的任务让给别人,我就先指定一个,然后大家举手表决。”李思明看着所有的人都这么“谦虚”,早有所料,补充道,“嗯,我一向很民主的,千万别说我不给你们立功的机会!”

    李思明举起食指,指向人群,是所向披靡。人群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躲,如犯错误的小孩一般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有人甚至再嘴里念叨着:“千万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

    李思明心里乐开了花,一转身将食指指向站在他身边的唯一的传令兵。

    李思明“严肃”地宣布:“来自洛杉矶的卡尔森下士是我的传令兵,每天工作到很晚,而且认真负责,是一位真正地‘军人’,我提议由他担当这一重要职务,大家同意吗?”

    “同意!”所有的人齐刷刷地举起右手,一个也没有落下。

    “这个家伙,我一看就知道非他莫属!”有士兵幸灾乐祸。

    “那当然,他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家伙都要能干!”旁边一片赞成声。

    “不,不……我不……适合!”传令兵卡尔森脸色煞白,急得语无伦次。

    “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大家一致同意。就是上帝在这里,也无法拒绝!”李思明双手一摊,“真羡慕你,人缘真得不错啊!一个人要有这么多人支持你,也不枉此生了!”

    传令兵还想辩解,可是李思明却没有给他机会:“快去工作吧,十公里以外就能闻到厕所里发出地气味了!”

    现在人人都明白了,李思明是故意要整整这位名叫卡尔森的年轻人。可是这活总是要有人干的,幸亏不是自己,管他呢,只要不是自己就行,这话总得有人干吧?这是临时演员们心中的想法。李思明成功的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而且还是经过民主程序的,百分之百赞成率,这还能有错?

    解决了这位“卧底”,李思明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今天这个小插曲,倒是带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后果:临时大兵们都极为卖力,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有被发配去拾大粪的危险。

    “天哪!为什么是我!”传令兵卡尔森现在很郁闷,他正戴着两副口罩,清理那临时厕所里粪便。人人见到他都忍不住大笑,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可是他还得硬着头皮干下去,除非他撂挑子不干了,他来这里之前可是收过人家钱的。

    “只要能留在这里,就不愁没有新闻可写!”卡尔森确实是个“大德大勇”之人。

    第四卷 纵横四海 第九十五章 诺曼底3

    演练一共进行了七天,即使是临时大兵,也感觉自己可以上战场了,并且可以像个战士那样去死。

    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会认为可以了,只要李思明一声令下,该抱头鼠窜的鼠窜,该躺下装死的装死,该面目全非的连他亲妈来了也不会认识,各小组、道具、服装、化妆、爆破、烟火、摄影在磨合中,巳经初步适应要求,能够跟的上。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但有一样李思明无法改变,那就是老天了,这七天内,一直是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往年这个季节,这里经常有大风大浪。

    “也许老天爷出去度假了!”李思明这么想。

    “也许我们该拍最后一部分,这样的话进度快一点,也可以节约一些成本。”科波拉建议道。他当然是盼好天气,李思明盼的却是坏天气。

    李思明其实更喜欢按照分镜头剧本的前后顺序来拍,因为这样让演员对人物和情节更好把握,不至于因为情节的跳跃,而调整不过来表演的节奏。

    就在李思明准备移师英国的时候,气象预报传来好消息:明天早晨起,附近海面将有十米左右风浪,天气以阴天到多云为主。

    ……

    昏暗的晨光下,数十艘满载上美军士兵的登陆艇劈波斩浪向着未知的海滩冲去,风浪猛烈地拍打着艇身,将冰冷地海水倒灌进舱内,士兵们的体温迅速地失去,登陆艇在这茫茫的大海中如一片被遗弃的树叶不停地被抛上又丢下。

    前方不是士兵们的家,对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们地全身,但身体却背叛了他们,有人在这颠簸之中不停地呕吐,像是想将恐惧随着胃液一起排出。抖动的镜头对准了一位军官的右手,这只手在颤抖,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拿出随身的军用水壶用那只手拧开壶盖。镜头慢慢拉远,主人公和他的士兵们面容严肃,全没了平时的玩笑和脏字,有人在祈祷,有人亲吻十字架项链。

    “还有三十秒,愿神祝福你们!”终于要面对死亡了。艇首地舱门打开,噩运降临了,密集的重机枪子弹迎面射来,无处可躲,士兵们不停地倒下。米勒上尉命今士兵们从两侧跳上,在水下,弹片刺破水面仍顽强地保持着杀伤力,士兵来不及浮出水面就已死亡,会游泳的士兵浮出水面,随着失去指挥的部队往前冲。布满滩头的铁蒺藜,成了躲避密集弹雨的掩护物,沙滩上尸体累累,残肢血水和无处不在的威胁,使士兵们陷入绝境。

    这里是地狱,汉克斯饰演的米勒上尉被这突然的重击给打蒙了: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击中铁蒺藜时闪着揪人心魄的火花,击中肉体带出一长串血线,炮弹横飞将士兵撒碎并抛起,有年轻的士兵在惨叫或者痛哭,甚至有人拿着自己的断肢,寻找医务兵。鲜血将海水染红,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踏上沙滩,那短短的浅水区成了士兵们的集体受屠场。

    战争的残酷性在这里表露无疑,李思明的摄影师詹纽兹卡明斯基用手提摄影机记录下一切,取消了传统的移动导轨,而不断抖动的画面,呈现在人们眼前地将等同于一位战地摄影师拍的新闻记录片:战地摄影师似乎为了躲避飞来的随时可以收割生命的子弹,跟着冲锋陷阵的士兵的步伐,不停地变换位置,因而镜头是抖动的。

    而从摄影机镜头上取下保护镜,却又使这台现代摄影机接近于40年代的老式机器。没有了保护镜,光线可以直按进入镜头并且反射开来,这使光线比原来更加地分散和柔和。这让人有穿越时空,置身于历史实景之感。

    汉克斯己经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他是一个勤奋的演员,在来这片海滩之前,他无数次对着剧本,揣摩着人物角色和故事线索。但是,当他乘坐在颠簸不堪地登陆艇,遥望这片黑压压的海滩之时,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二战时真正的士兵,他开始胡思乱想,他此刻才体会到40年前的士兵的心中是多么的恐惧:他们疲惫不堪,浑身湿透,然后跳下登陆艇,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的枪弹,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伙伴死在身边,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地离开海滩。

    身临其境,或者说实实在在的生话才是表演最好的导师,以前所学习的表演理论此刻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当血肉横飞的时候,当炸点在身旁接二连三的炸响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在拍戏,但是他本能地恐惧。

    李思明是导演,几分钟以前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当各炸点接二连三地响起,成批成批的士兵倒下,“鲜血”四溅,“肢体”横飞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跟几年前他曾见过的天空一样。他仿佛又置身于曾经的战场之中,那里他失去了自己的最亲密的队员:谢武那血红突起的眼睛,袁靖翔那至死仍倔强保持的投弹姿势,徐风那被炸成漏斗一样的身躯,刘丹最后时刻与敌同归于尽的气概。那该死的血色的天空,还有那最后的风景,占据了他的大脑,控制着他的思雄和四肢,他身体内的热血在沸腾。

    李思明已经对身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了,做了一个今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看到汉克斯扮演的人物已经发蒙了,这虽然也是剧本中所想表现的,但是李思明本能地认为军官在这血与火的战斗之中,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迅速地做出正确的决定,带领自己的士兵离开这个屠宰场。在李思明曾经的经历之中,他知道,任何犹豫不决,都会造成部下更大的伤亡,他认为一个优秀的军官从来就不是将部下的生命当作自己晋升之梯,李思明曾经这样做的,现在他认为汉克斯也应该这样做,他己经忘了这是一部电影。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跑到汉克斯的身边大喊:“快起来,你是军官,你的兄弟正在流血,快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你这是读职!你是刽子手!”

    汉克斯己经傻了,摄影师和他的副导演科波拉愣住了。

    但是汉克斯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反应了过来,接着演了下去。他看到李思明眼神中地绝望和痛惜,还有勇气与责任,这正是自己这个角色所要体现出来的复杂感情。汉克斯一时明悟这种复杂的感特:颤抖的右手表明主人公对战争的恐惧,成片倒下的下属让他痛惜,恐怖的枪炮让耳朵一时失聪,但是军人的职责与勇气,让主人公站了出来,指挥自己的士兵,去完成任务。

    “也许导演更适合这个角色!”在那一刹那他甚至产生这种古怪地想法,直到若干年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当时的直觉是那么的准确。

    李思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在“战场”上到处乱窜,鼓舞士气,他更像一名美军军官在指挥一场战斗,他忘了子弹随时会“击中”自已的。

    还是科波拉反应了过来,示意所有人继续工作,手提摄影机小心地避开李思明的身影,直到汉克斯扮演的主人公终于离开了海滩,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才告一段落。

    “李,虽然你在好莱坞被人们称为最有才华的导演,但是今天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科波拉感叹道,“你激|情四射、所有的人都被你感染,配合起来比演练时还要顺畅的多,这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一段胶片我想是足够用了,而且是足够出色!”

    “不过,这剪辑师恐怕有的忙了。”摄影师詹钮兹卡明斯基开玩笑道。由于要避开李思明的身影,他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移动路线,因而这画面是比较零乱的,后期剪辑制作恐怕要麻烦一些。

    李思明惊魂甫定,现在还没完全冷静下来,此刻的他为自己刚才的疯狂郁闷不已,这里只是在拍电影而已。

    “嗯,今天出了点意外,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李思明不好意思的道,刚才他擅离职守,抢了别人的活计。

    “那么接下来?”科波拉问道。

    “我先理一下思路!”李思明道。他需要洗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离开军队己经好几年,他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但现在他不得不承队杀戮与血腥的经历已经无法忘却。

    李思明独自呆在帐篷里,脱得精光,将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清凉的水让他的血液流动的热情得到舒缓,充血的眼球已经回复到了正常状态。

    李思明很快地回到了海滩上,他还想补拍一下这段镜头,为后期的制作提供更多的选择。

    “你没事吧?”科波拉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李思明点头道。

    “你确定?”科波拉表示怀疑。

    “当然!”李思明开玩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记得我还是正牌的导演,而你是副导演,我可不能让你夺了我的权!”

    科波拉大笑,这位还没忘拿自己开心,说明现在的状态还不错,也许所谓“天才”,都是这个模样。

    那位可怜的“清洁工”卡尔森,此时正躲在临时厕所旁,偷偷地在记录本上这样写着:

    “今天是《拯救大兵瑞恩》的第一次正式拍摄,经过了一周时间的演练,各小组及演员们配合得简直是完美。

    在李思明导演极力塑造的人间地狱之中,一切看上去都跟真的差不多,所有人都有自己地肾上腺素分泌骤然加速的感觉,因为一开拍,整个拍摄场地一片混乱:人们不断地倒下,炸弹就在你附近接二连三地爆炸,我们可以想象到当年的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成批倒下的情景,我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我们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真正感到恐惧,总之这是一个大场面。

    但是中国导演李思明却让人大吃一惊,他一度放弃了自己的职责,似乎成了一位真正地美军军官,天呐,他居然跑到了摄影机前,鼓舞着‘大兵’们向‘纳粹’还击,这让摄影师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移动路线。他是现场入戏最深的一个人,在他的鼓舞下,临时演员们似乎以为自己真的是二战中的美军士兵,表演无可挑剔!”

    写完了这篇看上去像是新闻又像是日记的东西,卡尔森不得不再一次叹息:因为他还必须加把劲,才能将这恶心的活干完,然后利用运送垃圾地机会,与另一个人接头。他感觉他更适合做秘密工作,他现在必须得小心一点,要是被导演发现了,恐怕就会将自己直接扫地出门了。

    今天这个最重要的戏拍完了,就算是完成了至少整部电影的五分之一,李思明对今天演员们的表演很满意。汉克斯将一名军官在战前地恐惧,战时的犹豫和最后的勇气与责任,演绎地无比真实可信,而那些临时演员员们也很好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唯一不满意的是,明天的戏中的那两位投降却被杀的德军士兵,成了最抢手的角色,但是李思明却另有人选,这让这些临时演员有些失望。现在这些临时演员寄希望于后面的戏中,能够在主角身旁露个脸。

    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有人扰豫,有人恐惧,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在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所具有的人性。在枪林弹雨之中,生命是如此脆弱,任何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应该感到庆幸,所以这为后面故事的展开埋下了伏笔:用八个人去换另一个人,究竟值不值?

    事实上,真正具有人文意味的战争电影即使在美国的电影史上却也是不多见的,他们更多的是全景式的战争片,表达的是理想主义、英雄主义和爱国情怀。战争、祖国、荣誉、责任、精神、成长被设定为关键词,至少在五角大楼的征兵广告中是这样说的。

    “今天晚上给大家加餐,好好慰劳一下大家的胃。”李思明对助手说道,“士兵们如此为国卖命,理应慰劳一下。”

    “‘战死’的人也要慰劳一下吗?”科波拉也开玩笑道,“死人可是没法吃饭的!”

    “对了,‘纳粹’也要慰劳一下,不然他们不配合,总死不了,也不是办法!”李思明哈哈大笑。

    第四卷 纵横四海 第九十六章 诺曼底(完)

    大卫.弗兰克尔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拍摄现场。和他一同到达的是另一位弗兰克尔,他的弟弟杰瑞。另一位则是小刀,李思明已经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李,你好,多日不见、想死我了!”弗兰克尔一见面,就给了李思明一个热烈的拥抱,李思明却闪到一边。

    “你好,杰瑞。”李思明向杰瑞.弗兰克尔伸出了手。

    “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李!”杰瑞.弗兰克尔因为他的哥哥,见过李思明好几次。

    “怎么样?李,还算顺利吧?”大卫.弗兰克尔关心地问道。

    “还不错,就等你们俩了!”李思明道,“你们两位干嘛非要演两个投降纳粹?”

    一拿到剧本,大卫.弗兰克尔就嚷着要演这个角色,而且是义正词严,一是他是德国老爸与奥地利老妈的儿子,深受纳粹的伤害,这是世仇;二是语言优势,不论是正宗德语还是奥地利式的德语,都是顶呱呱。本来剧中这个角色是德军仆从国的士兵,说的是捷克语,为此李思明不得不将这一角色设定为德国纳粹奥地利仆从国军人。对于这弗兰克尔兄弟来说,这不过是一次玩票而已,曾智这一次没办法、一副正宗中国人的面孔,想演死尸都不行,被李思明打发去谈判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继续拍片。

    米勒上尉带着自己地士兵,攻克了一个德军制高点的机枪阵地,进入了敌军的防御工事的腹地。由于打开了一个缺口,海滩上美军士兵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敌军节节败退。地堡中德军成了盘中菜,在火焰喷射器的进攻之下纷扮瓦解。战争就是这样:双方之间都是猎物与猎人的关系,一方屠杀另一方,或者双方以血还血,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

    有战争就有战俘,所以有那一部多次修改的《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及其相关文件,但执不执行却又是另一回事。

    在中国国内战争中,中国军人常喊:缴枪不杀!所以才会出现敌军成批的倒戈投降,外国军队也宣称遵守国际公约,给战俘以人道主义待遇。但是杀俘问题对于中外军队来说,都是一个敏感地话题,当杀红了眼的时候,谁还管什么公约?

    如果你要问小刀,他会用手中的刀告诉你: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李思明曾经带领狼牙攻克那座越军通信站,一个连的越军大部分是活活烧死在地堡里面,越军的惨叫声让人感觉那里就是地狱,但没人想去接受俘虏,李思明和他的队员们当时却在庆幸:幸好我是站在胜利的一方,我,还活着。

    弗兰克尔兄弟这次过了一次戏瘾。

    当美军攻占了大部分德军阵地的时候,德军投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关键时刻任何伟大的理念也不能阻挡这些同样悲惨的德军士兵投降。弗兰克尔兄弟身着德军军装,脸上被涂得乌七抹黑,一副久经战火的样子,此时一脸惶恐:“请不要杀我,我不是德国人,我是奥地利人,我没杀过任何人,我是奥地利人!”但是美军士兵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投降”,他们依然被击毙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他们地家乡有没有亲人,更没有人去关心他们的理想是什么,犹如草芥一般永远地灰飞烟灭。

    在这部电影里,李思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按照真正二战老兵可能的行为来拍摄这一杀俘行为的,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德军该杀,你同样也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美军士兵不道德,但事实就是这样简单:两位放下武器的德军士兵被击毙了,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李思明想到在中国国内的战争电影中,似乎这是一个很敏感地话题,他记得的印象最深的是某部电影中,最后击毙那位日本鬼子军官,只是因为这位鬼子军官负隅顽抗,所以击毙有理,而且更是大快人心,本来那位鬼子很大可能会选择投降的,但导演或者是编剧没让你投降,因为投降就没法击毙了。

    “怎么样,李,我们兄弟俩扮得够好吧,我想即使拿不到最佳男配角,也能获提名什么的。”弗兰克尔自我感觉良好。

    “当然,提名算什么,回头我给你专门订做一打小金人,让你回家开个展览会。”李思明开玩笑道。

    “没问题,你来参观绝对优惠!其他人来要收费的!”弗兰克尔顺水推舟,毫不含糊。

    ……

    拍摄的间隙,李思明才有时间跟小刀聊天。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李思明问道。

    “我本来到美国的时候,才知道你要来这里拍战争片,所以我就过来看一看。”小刀道,“要不是签证地问题,我早就来了!”

    “那么请问夏天先生,你觉得鄙人拍得怎么样?”李思明道。

    “挺像那么回事!”小刀笑道,“老实说,这战事片就是带劲,比你拍什么武侠片有意思多了,血肉横飞枪林弹雨地,看得才叫爽呐!”

    “好战份子!”李思明道,“怎么样,看了这一整天,有没有让你回想起昔日的伟大岁月?”

    “这不好类比,我这次来倒是带来了一个剧本,我刚写完,你给看看!”小刀吹嘘道,“我敢保证比你这八个人救一个人精彩得多了。”

    “什么剧本?”李思明奇道,“你还会写剧本?”

    “你不会都忘了你曾说过地话吧?”小刀一脸不可相信,“你让我写的《兄弟连》!”

    李思明想起来,当初他也只是随口答应的,没想到小刀真把这事当成了一件认真的事情干了。

    “行,有空拿给我看看。”李思明道,不过李思明对小刀的文字水平表示严重的怀疑,“错别字不会太多吧?”

    “咦,别门缝里看人,我听说一个作家的优秀作品是根植于生活,我这当成回忆录写还不行?要生活有生活,这要是参加奖之类一等奖就算了,咱不跟人争,但起码拿个鼓励奖也不在话下!”小刀很自信。

    “你就吹吧!”李思明道,“基金会办的怎么样了?”

    “去年底刚办的时候,遇到一些麻烦,后来不知道怎么稿的,忽然大放绿灯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开始运作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小刀道。

    他不知道,他在老部队各单位各战友间上窜下跳,怎么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有人很快就顺藤摸瓜地查到了李思明这里,再加上小刀正积极的申请这么一个基金会,最后找到了李思明岳父大人那里,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中央首长视察深圳时,和李思明还提到过这件事,李思明心里自然有数,之所以有人警惕,除了涉及到军事安全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一民间行为,很可能会让某些部门有些难堪,这跟知青联谊基金会还不尽相同。

    “那你准备怎么做,是跟在我身边,还是回去主持基金会的运作?”李思明问道。

    “我还没想好,听说上一部电影你又赚大发了?”小刀眼珠一转。

    “什么听说啊?本来就是嘛!”李思明笑着道,把小刀给看穿了,“怎么?想让我出出血?”

    “那么为了本基金会的长久发展,李大善人是否能够大方一点?”小刀道,面容有些悲凉,“哎,这次我在国内可是每一个省都跑了,我那牺牲的战友,也就是你曾经忠诚的下属,他们家家有本难念地经,正需要某人大发慈悲呢!”

    “钱没问题,不过你要让我花的放心!”李思明道。

    “这你放心,我在深圳和香港各设了一个办公室,我找的那些老战友,个个都很热心,可是太大方了也不是做慈善事业最重要的,要懂得细水长流精打细算。所以我在香港这面主要负责资金的管理工作,让我这个基金会长期健康发展!”小刀道。

    小刀年轻的面容,自然地流露出自信的微笑,这是他本来与生俱来的,看上去他已经成了“正常人”。李思明很欣慰。

    “你在香港不是专门为这事吧?”李思明表示怀疑。

    “咦,你这人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不为这事还会为什么事?”小刀否认道。

    “没办法,这结了婚的男人都会变成这样,爱打破沙锅问到底,对别人通常比较感兴趣。”李思明笑着道,“我关心你一下还有错?”

    “谢谢你地关心,这让人消受不起!”小刀道。

    “齐琪现在还在拍电影?”李思明忽然问道。

    “对,今年有三部电影等着她拍呢,都是一号女主角!挺累的,想退居幕后了。”小刀顺口就答,说完就愣住了。

    李思明笑了:“你还说你在香港没做其他地事?”

    “关心一下朋友也算有错?”小刀辩护道。

    “对,关心一下没错,可是关心到人家心里去了,就值得研究了。”李思明忍着笑道,“她才出道几年啊,就退隐了?搞得跟八十岁老太太似的。”

    “她……”

    “噢,对,少女思春了,想嫁人了,这也是天经地义!”李思明“恍然大悟”道。

    “我不跟你说了,不占用你李大导演宝贵的时间!”小刀恼了。

    “我看是无话可说了吧,或者无言以对吧?”李思明取笑道。

    八人小分队就走在了寻找大兵瑞恩的路上,情节交待简洁明了。一行人行军的过程可算开端单元的句号,到此为止,每个成员地性格都已有所体现,小翻译厄本跑前跑后问这问那既松弛了气氛,又将他本人的忐忑不安给表达的一目了然。而我们的米勒上尉则是一个不苛言笑的人,李思明在塑造这个人物形象的时候,特别让汉克斯的帽沿总是压得很低,展现出一个总把自己内心封闭的军官形象,正如台词说的那样:“你们跟我抱怨,而我,跟我的上级抱怨。”即使是他的左膀右臂的中士麦克也无法搞清他在战前的职业是什么。

    布鲁斯.威利斯这个外表正直、忠厚的人,是麦克中士的不二人选,而肖恩.潘饰演的一等兵莱宾却是一个“刺头”完全是本色表演,不停地怀疑这次任务的合理性。而基努.李雄斯则是一位狙击手,他在狙击目标之前总会念着圣经,一副行头,给李思明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帅!

    一个大明星带着七个未来的大明星,排成v字队形,去拯救另一位未来的大明星,李思明看着眼前这八个人,嘴角止不住带着笑意,这古怪的笑意让科波拉和小刀感到很奇怪。

    “李,你不是又想冲到摄影机前面吧?”科波拉道,他以为李思明又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不,当然不,我很清醒。”李思明收敛起笑容,“对待工作要有热情,愁眉苦脸可不是好主意,应该像我这样,至少露出五颗牙齿,要发自内心的微笑。”

    科波拉和小刀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你今天午饭没漱口吧?”小刀愣了半天打破了平静,“你门牙上还塞着青菜叶呢!”

    旁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李思明干瞪着俩眼。嗯,还是抓紧时间干活吧。

    这片乡村的风景很美,很宁静,似乎战争巳经结束了,这让在一场血腥的登陆战地剧烈节奏中解脱起来。但是核心戏剧的主要矛盾突显:八个人救一个这个算术问题、如何解释?

    观众可能有不同理解,这八个人也在讨论这个算术题,没有答案,让观众们去理解。八个人有人热忱,有人默认,有人极力反对,但是任务还是得完成,这是一位军人的责任。

    战争加所谓的“人性”,让这部电影不仅是还原历史的原貌,更多的是让人思考,那位被救的大兵人在何处,“芳龄”几何,是个好兵还是一个胆小鬼,大家都不知道,故事由此展开。但是编剧和导演们是不可能让故事平铺直叙地发展,要有转折有停顿,让观众耐心坐下来才是硬道理。

    “赚热血,再赚眼泪,这是好莱坞战争片赚钱的最高境界!”李思明心想道。

    第四卷 纵横四海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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