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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贵荣堂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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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在梳妆台上摸到了自己的项链,这才想起自打那天喝完药之后,项链就一直没有戴过。

    “夫君真是细心,这都被你发觉了。”玉涟一边戴着项链一边走了出来,“你怎么会……”

    “其实这根项链……”顾里山不再陪伴曦儿,由得曦儿在榻上玩耍,“以前你一直没有跟我说过,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往事?据我所知,这块红玉石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再说荣府并非做玉石生意的,你是怎么弄到的?”

    听到顾里山对自己的怀疑,玉涟稍愣片刻,在顾里山的身边坐下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先前我就想问了,倒不是怀疑什么,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你知道是红玉石,说明你见过?”玉涟反问,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

    顾里山干笑两声,“我的确见过,而且就是这根项链。”

    “那你怎么……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玉涟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果然是他吗……我也老实跟你说,之前我便有问过你,可我想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不提我也不该说,今天提到了,我便想告诉你,这根项链,是我家传的。”

    顾里山的话像是一块石头落进了平静的湖水一样,激起千层涟漪,把玉涟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玉石,突然觉得这像是一把枷锁一样扣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觉得很害怕,不知怎么,打从她重生回来之后,身边就伴随着这种恐惧感。

    这不像是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对于今后要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一切可能因为她努力去改变,所以都不同了。她拿下项链来,放到了桌子上,看着出神。最后,像是游魂一般开口说道:“你和那个哥哥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顾里山凑了过来,“亲哥哥,当年我们老家凑了钱送他上京赴考,后来几年都渺无音讯。我同你说我无父无母,这倒真的不是在骗你,那两年里我的父母想尽办法要找到哥哥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办法。我父亲在那一年里离世,后来我母亲也随着我父亲离开了。”

    “我没有说你骗我……”玉涟低着头,“其实对于你哥哥,我心里一直有一份愧疚……”

    “为什么?”顾里山忽然笑了起来。

    玉涟拽着他的手,“我一直觉得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害得那位哥哥被抓走的,虽然他跑到我们府里来是很奇怪,但是老太太的屋子当年空了那么久,长了那么多野草,让他避一避也没什么。只是当年那件事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后来不管遇到了什么,我也不想说……”

    “所以我才认识了你三叔。”顾里山反手抓住玉涟的手,“当年的事我必须查一查,必须知道我哥哥那几年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到底……”

    “当年我哥哥拿了钱来考科举,可惜没有考上,这一段时间里他花光了所有的钱……他没有去偷。”大概是看到了玉涟的表情,顾里山立马解释了起来,“我哥哥不会做这种事,他只是……只是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去变卖,最后所剩下的只有这根项链而已。”

    “那这项链……”玉涟把项链交到了顾里山的手上,“我亦非想要拿什么,还给你。”

    顾里山摇了头,“你听我说完。我当时以为我哥哥也变坏了,去偷,去抢。我也很失望。后来你三叔告诉我,他只是跑到老太太的南院住了几天而已,后来就放他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大概已经死了……”

    “我替你去找他。”

    “不用了。”顾里山摇了摇头,“我曾一直把我的兄弟当做榜样,学他,想跟他一样。所以我也到京城来,科考,做官,我以为我会见到他,结果我却知道了这件事……”

    玉涟说不出话来,双手突然变得十分冰凉。

    顾里山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曾想过去找他,但是要是找到他又怎么样,如果他想回家早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因为你哥哥的关系,所以才入赘进来的?”

    顾里山愣了好半天,“我承认,起先认识你三叔,后来到你们荣府来,的确是因为我哥哥的关系。我想看看当年我哥哥到底跑到一个什么地方来,但是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到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这根项链……”

    “对。”顾里山点头,“你要知道,这根项链……呵呵,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从来都是给进门的媳妇儿。我哥哥是长子,所以他继承着,结果最后兜兜转转到了你手里,也许是缘分吧。”

    听了这话,玉涟却笑不出来,“你是因为这根项链吧,你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对不对。”

    “真心的话……事到如今也无从说起了,我帮了你,你也还了我一个心愿。”顾里山拉着她的手,双眼紧紧盯着玉涟来看,“就算再多说,我们也不能骗自己……”

    “我还了你什么愿。”

    顾里山抓紧了手,“亲人。”

    好像连曦儿也不说话了,屋子里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在一样。

    见玉涟没有反应,顾里山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怎么了?坦白的说,我到现在依然很感激你,我把你当妻子,并不是因为这根项链,若是没有这根项链,你三叔开口我也会帮你。但是现在说你也未肯信,我也并非是因为你是荣府的千金,所以我才入赘,到如今,我是真的喜欢你。”

    无缘无故被他这么表白,玉涟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

    忽然曦儿在旁“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将将打乱了两人的思路。两人不约而同安慰起曦儿来,反而忘记了刚才那些尴尬。直到哄了曦儿睡着,坐在床边的两人忽然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般。不敢太大声吵到曦儿,又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玉涟笑得靠在了顾里山的肩膀上,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里屋,这一会儿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我信你。”玉涟笑着说道,“不管说什么我都信你。”

    “谢谢。”顾里山拍了拍她的手背,“到底我也该信你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两人相对无话,但似乎有一种间隙被打破了。虽然顾里山心中有疑惑,为什么玉涟不把无病的事告诉父母,可到底他也说相信玉涟,便没有说话。

    不多时,老姑姑敲了门进来,说人已经放了。她看了两人一眼,笑着退身出去了。

    顾里山倒是憋不住了,“放了?”

    “放了。”玉涟点头,“反正关在柴房也没有用,我与曦儿也都没事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顾里山点了头。入了夜,两人相拥入睡,难得顾里山三日休假,自然是该好好休息。可当夜,两人大概是说好了一样,全都没有睡着,玉涟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又担心自己吵了顾里山。便独自起身而来,没有点灯,坐在外厅的桌边喝着凉茶。

    守夜的丫鬟坐在屋前台阶上靠着柱子睡着了,玉涟看着丫鬟的背影,她记得以前碧罗守夜,是不会打瞌睡的。想了想也好久没有去见碧罗了。忽然一个黑影从屋前窜过,玉涟心里吃了一惊。

    不会吧。

    那个黑影悄声冲进屋子,一把捂住玉涟的嘴巴,就着月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玉涟的脖子上,低声说,“玉涟姐,不准出声,我找你有事谈。”

    ☆、第五十章 外合

    一听到夜魁的声音,玉涟心里也没有多少奇怪,她早就猜到了这种事会是他做的,尽管只是猜测。她一直以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到底有些夸张,现在看来,是个不争的事实。

    见了玉涟是这种反应,夜魁反倒有些紧张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是我?”

    玉涟瞪圆了眼睛看着夜魁,背着光,看不清夜魁到底是什么表情,她的眼睛往下瞟了一下,意有所表让他把手给挪开了去。

    夜魁晃了晃刀子,警告玉涟不要伸张,不然他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玉涟闭上眼点了点头,一脸无可奈何。手挪了下来,玉涟没有张嘴说话,只是动了动身子,稍稍朝后挪了一些,离他略远。

    “猜到了。”玉涟也压低着声音说道,她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吵醒了顾里山和曦儿。

    “你怎么……”

    玉涟的声音更轻了下去,“这世上会这么恨我甚至换药来害我的,除了杜夫人就只有你了。然而敢半夜里潜入到荣府来的,只剩下你了。”

    “哼,你倒是会说。”荣夜魁这把刀子没有挪开多少,只是从脖子滑到了腰间,似乎下一秒就会刺入玉涟的身体里一样。他凑了过来,声音小点只有玉涟仔细听才能听到,“我这次过来不是跟你废话的,把父亲的账房钥匙给我……”

    玉涟稍作一愣,忍住不笑出声来,“我怎么会有父亲账房的钥匙?”

    夜魁逼了上来,“糊弄我?先前大夫人中毒时候,荣府上下都是好由你在管,你跟我说你没有钥匙,我会信?”

    “我何苦骗你……”玉涟把头也给凑了过去,“你就是在这里逼迫我,我也拿不出来。”

    “那我逼迫你女儿!”

    玉涟眼睛一瞪,还是说:“我告诉过你,钥匙不在我手里。”她朝四周看了看,“而且你就这么潜入进来,要是被发现了,我爹可不会放过你,你让你娘怎么办?一个人在别院里过下去?”

    说到了杜夫人,夜魁像是被狗咬了一样朝玉涟恶狠狠地龇着嘴,“你还敢提我娘!”不知是怎么触动了夜魁的心弦,他说:“我娘现在得了瘟疫,躲在别院里不敢出来,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爹关心过她吗!”

    不由得嗓子便响了起来,玉涟朝他嘘了一声,四处看看,也没有引来谁,玉涟低声说道:“你真走运,就这么跑进来,竟然都不被人发觉。”

    “我要进来简直易如反掌,荣府的守夜丫鬟从来都是废物,一到晚上就睡觉,护院也从不巡逻……”夜魁刀尖一转,顶上了玉涟的腰际,“我们去账房,就是没有钥匙,我也要把门给砸开了去。”

    “不怕引来护院?你更走不了。”玉涟扭头问他。

    “有你在手,我还怕走不出去?”夜魁狠狠地回道,他身手一把拽着玉涟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走,去账房。”

    玉涟也不拒绝,站起身小心翼翼走了出去,就这么些功夫,那门口瞌睡的守夜丫鬟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真是叫也叫不醒了。玉涟一点儿也不紧张,即便是被挟持着。这么走在荣府的回廊上,半点不见一个巡逻护卫的身影,就是高挂的灯笼,有些也早已烧到了尽头熄灭了。

    果然如夜魁所说的,打从那护院长与荣老爷有了间隙之后,做事愈发懒散起来。就是半夜的活儿也不安排护院,似乎摆明了要与荣老爷作对。最近荣府事儿也颇多,是以都没有注意到护院们做事那么懒散。

    走到了账房门口,果然是大门紧锁。玉涟一副“我早就说了”的表情,双手抱胸着站在一边。

    夜魁并没有失望,他一把尖刀依然指着玉涟,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根长长铜丝来,穿进了长锁之中。玉涟在旁看着好笑,轻声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然都学会了坑蒙拐骗的招数了。别拿刀指着我了,我又逃不了,你专心点儿弄。”

    夜魁瞪了她一眼,刀尖依然不肯挪开,他单手折腾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啪嗒”一声,他竟然把账房大门给解开了。玉涟看了他一眼,也许夜魁自己也略有些吃惊,不管玉涟还在身旁,就这么推开了账房大门走了进去,玉涟没有发声。正要往后走两步,忽然周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玉涟措手不及,被一人紧紧抓住拉到了一边,抬头去看,竟然是顾里山。

    还未等玉涟反应过一切来,老姑姑带着护院长及手下已经把账房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护院长负手而站又朝前跨了一步,道:“你小子太看不起我了,你以为你能这么方便就混进来?”

    老姑姑朝玉涟一低身,“姑娘,事情都办妥了,现在要怎么做。”

    玉涟瞧了瞧,冲着呆立在那里的夜魁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做,把这个夜闯我们荣府的小偷给抓起来,直接送到衙门去!”

    “是!”几位护院撸袖上前,看来将夜魁拿下是毫无问题。可发了急的夜魁手持小刀左右挥动,谁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玉涟被顾里山拉着朝外走了好几步,玉涟低声问他:“怎么过来了?”

    “下午就看你神色紧张,还跟老姑姑交代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我就特意去问了她,你想拿自己当诱饵,你未免不小心了些。”顾里山严肃地说道,“你万一有个好歹,这荣府全家老小要怎么办,你可想过?”

    “啰嗦。”玉涟笑他,“现在不是没事了。”

    “还好现在是没事了。”顾里山依旧在念叨她,“你一个人过来,光是带着下人有什么用。要是那个荣夜魁不放你,你被他给挟持着要怎么办,在万一,他丧心病狂起来……”

    “是是是,是我想到不周全。可是如果不是我在的话,他不会这么放心就进来的。”玉涟抬头越过顾里山的肩膀看到那头夜魁被几个护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不了解他,夜魁不是个会真的动手的人,他没有这个胆量。”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当然我也不是说他是狗,就是这次……”

    “你担心我?”玉涟眨着眼睛抬头去看他。

    顾里山郑重地点了点。

    护院把夜魁五花大绑带了过来,玉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送到衙门去吧,就说是我家进的一个贼。”

    “荣玉涟!你下套害我!一次!两次!”夜魁发了疯一样朝玉涟冲来,他想挣扎开束缚,可是无济于事。

    “送走。”玉涟看着护院长。护院长与老姑姑一点头,带着夜魁就往大门方向走去。玉涟看着不放心,也要跟去。顾里山无法,只得陪着她。

    玉涟忽然拉住顾里山,“你把曦儿一个人留在玉霄楼?”

    “你放心,堂弟妹替我们看着。”

    “碧罗?”玉涟刚悬上来的心,这会儿又安心了下去,“你怎么吵到她来帮我们看孩子。”

    顾里山无奈摇了摇头,“你自己就这么冲出去了,我怎么能不担心,曦儿我也顾不上了,只得先来找你。”

    玉涟看了好一会儿顾里山的脸,也只能怪自己,本来不想惊动他,却还是惊动了他。

    都已经快到了大门口,眼看着荣夜魁今后都不会再来马蚤扰荣府,玉涟心中越发的轻松。走过玄关,老姑姑回头看着玉涟,道:“姑娘,姑爷,到这里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把这家伙送到衙门的。”

    “好。”

    玉涟正要跟着顾里山转身离开,突然他们身前走廊里站着一个人,他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气喘吁吁,两鬓白发都已经垂了下来,指着大门口的人说道:“先给我等一等!”

    声音是荣贵徵发出来的,就连顾里山也十分震惊,别说是玉涟了。

    玉涟连忙走上前去,道:“爹,你怎么过来了,夜露深重,不要着凉了呀。”

    “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荣老爷稍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玉涟,再抬手来将门口的人喝住,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爹。”玉涟退开几步对荣贵徵解释,“夜魁他夜闯荣府,还要到账房里去偷钱财,所以我才让护院来抓他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荣贵徵大吼,着实把玉涟吓了一大跳,可是当她抬头欲要解释的时候,却见荣贵徵冲着她身后的方向嚷嚷,原来说的不是她。

    玉涟前后看了看,荣贵徵似乎也已经不注意到他。只见荣老爷缓步走到了荣夜魁的跟前,扬起手来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把荣夜魁打的晕晕乎乎的。

    “你是杜氏的儿子,你怎么能背着她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荣夜魁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呸了一声,冲着荣贵徵说道,“我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丧尽天良了?!”

    “你自己的东西?什么是你自己的东西?”荣贵徵眯起眼睛来,质问他。

    “这一整个荣府,难道本不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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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丧子之痛

    知道荣贵徵向来吃软不吃硬,荣夜魁忽然往地上一跪,左右护院拦不住他,就由得他跪在地上。他的双手反绑着,头低下来,对荣贵徵低声下气说道:“爹,我错了,我知错了。”

    “我不是你爹!”荣贵徵手有些发抖,“我曾把你当儿子!可你都做了什么!”

    “爹,我错了。我、我是被陷害的,是玉涟陷害我的。”

    “你……”玉涟刚要辩驳,被顾里山一把拉到旁边。

    顾里山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别急,我跟你爹都说过,荣老爷心里明白的。”玉涟诧异地望着顾里山,短短半天的时间,他竟然什么都做了。

    荣贵徵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夜魁还有什么解释。夜魁快速扫了玉涟两眼,恶狠狠说道:“那是玉涟害我的,我在别院待得好好的,我怎么会半夜跑到荣府来……是……是玉涟让我来的呀。”

    “你娘呢。”荣贵徵撇开话题,“她好不好……”

    “她……她很好,很好呀。”夜魁回答地结结巴巴,眼睛也朝左右瞟来瞟去,“娘现在在别院呢,爹什么时候把我和娘接回来?”

    荣贵徵弯下腰,“接你们回来?是啊,我曾想接你们回来,我到底当了你十几年的爹,你是当了我十几年的儿子,最后你心心念念想着我的钱,我的家业。你当我是爹吗?”

    “我没有……我错了,爹,我错了!”夜魁朝前爬了两步,“是玉涟害我的,害我的!我压根没有!”

    又是一记耳光打来,荣贵徵气得握成拳头差点要揍他,“玉涟没有害你。你找了人来换了她们母女俩的药,她没有跟我说,你半夜里跑来挟持玉涟,还要进账房偷东西……你可否承认?”

    被揭穿了谎言,夜魁终于不回答了,他低着头,顿时开始痛哭流涕,“我娘在别院快死了,你要是好心,就把她带回来……”

    “把他带走。”荣贵徵直起身体一挥手。左右两边的护院上前把荣夜魁拉了起来,一行人五人浩浩荡荡带着他离开了荣府。这么一刻,整个荣府都安静了下来。玉涟上前小心翼翼扶着荣贵徵,嘴里轻声唤了一句,“爹,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荣贵徵看着夜魁离开,心里像是失去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他脚底有些发软,手撑着玉涟的胳膊,“我当他是儿子啊,我还打算截他回来的啊。”

    “爹……”玉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带着荣贵徵往东园走去。

    荣贵徵轻声问:“那杜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玉涟没有隐瞒他,“听夜魁说染了瘟疫了。”

    荣贵徵手一紧,好一阵唉声叹气。走廊那头萧氏拢着衣服急匆匆赶了出来,见到玉涟扶着荣贵徵走来,她长长松一口气,说道:“老爷,你可要把我吓死,这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没什么……”荣贵徵一摆手,“送一个家伙出府,就当是没找个人了。”

    “怎么、怎么,是不是又有瘟疫了?”萧氏过来扶着荣贵徵的另一边,朝玉涟挥了挥手。玉涟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松开了手,朝后退了几步。

    玉涟看着自己父母走在前面,忽然心生羡慕,至少有个人在身边扶持着陪伴着。突然顾里山走了过来,挽起玉涟的手来,“走吧,我们回去看看曦儿。”

    “好……”

    回到玉霄楼,里面灯火通明。走进屋子一看,碧罗与籽涵两人双双坐在窗前守着睡觉的曦儿,忽然让玉涟很感动。他们退出里屋,吹灭了里屋的蜡烛,几人走出了屋子。被夜魁这么一闹,已经过了大半夜,几人也无心睡眠,碧罗听到夜魁给玉涟母女俩换了药,慌慌张张地抓着玉涟的手说,“没事吧?”

    玉涟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夜魁的那个丫鬟良心发现,没有按照夜魁给她的方子下药,还特意选了一味婴儿特别讨厌的药材来,所以我们没有被当做是瘟疫的病人给送出去,谢天谢地吧。”

    籽涵摇了摇头,“想不到夜魁哥哥最后还是做了这种事,我还以为荣老爷把他送出府了之后,他能改过自新呢。”

    “有些人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的。”碧罗难得在插了一句话来,“衙门要怎么处置他?”

    顾里山点了点桌子,“按照律法,说白了,像这种半夜入室盗窃的起码要蹲个两三年吧。”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但也不为夜魁觉得遗憾,玉涟忽然说道,“我想我爹也死心了,他之前总是想着等过个两三年,把夜魁接回家来,继续承袭家业,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碧罗与籽涵相视一眼。籽涵突然说道,“那么事到如今,荣家的家业就是靠我哥哥了。”

    京城的瘟疫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久,这层警报就解除了。顾里山回到了部里办公,听说那些瘟疫的药材当初朝廷为了以防万一,买了许多囤着,如今放在部里药味太浓,无奈每人只能再多拿几包,荣府上下只得又多喝了三天药水。

    打从喝了防瘟疫的中药后,曦儿对什么吃的都来者不拒,有时还拿着自己的衣角啃。玉涟倒是有些担心起来,只有顾里山乐呵呵地开玩笑说曦儿的胃口好,身体就会好。

    老太太本来还挺喜欢曦儿,久而久之,对曦儿的感情也淡了许多,反而对荣晖十分关心,常常喊了碧罗去到南院,嘘寒问暖,还常问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以前碧罗倒是没有被这么关心过,难免受宠若惊,好几天都不敢再去南院跟老太太请安,反而跑到了玉霄楼去陪玉涟。

    玉涟最近少有露面,并非只是陪着曦儿,她总是觉得身子很累,也亦非是晚上睡不好,究其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再者这两日顾里山在部里帮忙的要命,每日都是过了晚饭时间才回来,玉涟便也不好去打搅他。

    几日后,荣世德难得回了一次荣府,惹得老太太高兴的要命,抓着他久久不肯放手。荣世德满脸堆笑,直说之前自己太忙了,所以顾不过来。玉涟心觉荣世德这次回来转变了很多,逮找了机会,便在走廊上让荣世德多留了两步,问道:“先前三叔忙得紧,到底是什么事?”

    荣世德捏了捏鼻梁,“先前顾兄没同你说吗?”

    “说什么了?”玉涟反问,忽然噢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一般。

    “对了对了,这次回来,顺道去看看你的小女儿,你什么时候给老太太再生个重孙子啊?”

    两人信步走到了玉霄楼,却看到荣晖一个人坐在特质的椅子上,停在玉霄楼的门口。身边只有玉霄楼里的丫鬟,半点没见东园的人跟着。

    玉涟奇怪,上前去问,跟着三叔把荣晖推进了屋子里。

    荣晖见到了三叔也在,反倒不好开口了,未免两人尴尬,玉涟把孩子抱了出来。三叔一见曦儿就是喜上眉梢,捏着曦儿的小脸就是一阵逗弄。这头曦儿没见过这个大人,好奇地在三叔脸上看来看去。玉涟教她,“喊三叔公。”

    曦儿学的快,两句一听便是“三叔公,三叔公”的喊,喊得荣世德笑得合不拢嘴。

    荣世德把曦儿抱在腿上,对玉涟抱怨道:“还是你好,曦儿都教的那么乖巧,要是肚子挣点气再生个儿子,老太太一定高兴的飞到填上去了。”

    一说老太太,荣世德与荣晖两人双双垮下脸来,荣世德抱怨道:“一回来老太太就让我讨媳妇,真是要命啊。”

    荣晖笑了笑,“若是娶了媳妇儿,就会被追问什么时候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荣世德一拍手掌心,与荣晖像是交了心一样,“你看看,老太太三句不离生老病死,说的我头都炸了。”

    “老太太自然是要担心这种事,娶媳妇生儿育女,老太太也是为了你们好。”

    “别——”荣世德打断她的话,“别说什么为我们好,你三叔我整天在部里潇洒自在……当然是不忙的时候,只要一回来跟她请安,她就那娶媳妇儿的事来闹我,烦得我要命。”

    “老太太也是关心你,你何苦呢。”

    荣世德把曦儿抱回给了玉涟,忽然站起了身,“罢了,我也打扰很多时间了。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大步朝屋外走去,“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宁可待在朝堂也不回来啦,要不是有夜魁那家伙的事情在前面,我也不会像那么多了。而且这次回来是因为冯府的事。”

    玉涟起身相送,“冯府怎么了?”

    “冯昀晌那家伙被他老爹赶出来了,謦儿也跟着被赶走了。究其原因嘛,就是因为那家伙偷了自己家里的钱,毁了他姐姐的婚事,加上夜魁那小子以前跟他走得近,现在冯老爷跟他断绝关系,怎么顾兄没跟你说吗?”

    就是连荣晖也听得起劲,扭头去看荣世德。

    三叔冲着荣晖摆了摆手,“下回我再来看你,你有事跟玉涟谈吧。”

    “三叔走好。”

    荣晖与玉涟在门口给荣世德挥了挥手,那头荣世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霄楼。

    这边玉涟扭过头来问,“怎么?堂弟有事找我?”

    ☆、第五十二章 敞开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onebookphp?novelid=1537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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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鼓起勇气对玉涟说道:“玉涟姐,其实我想你说,我们一房打算搬出去住。”

    “这是为何呀?”玉涟一惊,刚把曦儿抱到了怀里来,便相当吃惊地看着荣晖,“是二婶的意思?”

    荣晖点了点头,“当年也是老太太觉得我们孤儿寡母无人依靠才让我们住回来,若是我爹还在的话,我们全家早就该住出去了,不该在这里打扰荣老爷。我母亲也是这个想法,她也与大夫人提了此事,不过老太太似乎不愿我们走,我想大概是籽涵的关系吧。”

    玉涟又给荣晖添了些茶,“籽涵妹妹怎么了?”

    荣晖苦笑一声,“老太太舍不得籽涵妹妹跟我们走。”

    “舍不得是肯定的,籽涵妹妹跟着老太太那么多年了。就是以后籽涵妹妹也是要出嫁的,老太太该不会舍不得了吧?”玉涟想了想,“这是在希望我去劝劝老太太?”

    “这,可是麻烦玉涟姐了。”荣晖咧嘴笑了出来,“还是玉涟姐懂我的意思,我娘已经在外头选好了宅子,若是有时间玉涟姐可要来看看。”

    玉涟点了点头,“自然要去的。就是若你们都搬走了,我们这荣府可要冷清了。”

    “我们还是能回来串门的呀,再说……”荣晖想了想还是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是玉涟姐有办法,可是要劝劝老太太呀。”

    这么答应了下来,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玉涟这才送了荣晖离去。回头想想,荣晖一家突然说要搬出荣府,看起来倒有些着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涟等到顾里山回来,这才抽到时间去见了自己的母亲,萧氏倒是清楚二婶一家要搬走的事,只是内里究竟,萧氏只说不清楚。想二婶一家在荣府住的那么久了,一向是相安无事的,亦或许是因为荣晖已经成家了,还是在荣府本家屋檐底下庇荫保佑,可能荣晖自个儿也觉得不舒坦。

    回了玉霄楼,与顾里山一说此事,顾里山也只是笑笑,道:“堂少爷有自己的打算,他既然要你帮忙,你也且帮他一回就好了。”

    玉涟笑了起来,“也是。”

    顾里山翻阅着书籍来看,便没有再说话,而玉涟只是静静地趴在桌边看着顾里山。好半晌,顾里山忽然停下手,抬头问玉涟道:“对了,曦儿快满岁了,这周岁宴要怎么办?”

    “我跟娘说过了,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办了。”

    “曦儿周岁的话,还要给她办个抓周。”

    玉涟一愣,坐直了身子,“抓周?原来夫君你还相信这事。”

    “既然都是规矩道理在,弄一下也无妨,我想老太太也想看看我们曦儿将来会做个什么。”顾里山越说越起劲,还说了部里有个刚当爹的同僚,已经准备着让他刚满月的儿子抓周。

    玉涟笑了起来,便点头同意了。

    一个月后是顾绾曦的周岁宴,让玉涟忙得都忘记了要去劝劝老太太的事。

    既然是周岁宴,自然是要把亲朋好友远亲近邻都邀请过来,这才热闹。宴会一开头,老太太就抱着曦儿坐在宴会大堂的前头,老太太喜气洋洋地逗弄着曦儿,已经一岁的曦儿体重增加了不少,玉涟不想让老太太那么累,本想让老姑姑把曦儿抱走,可是老太太自己乐意,玉涟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周岁宴上来了许多人,忙得玉涟顾不上曦儿。只得由老姑姑帮忙看着。照顾曦儿这一年,两位姑姑都被调教的可好,见了曦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要吃喝还是要拉撒。可老太太不晓得,那老姑姑一见曦儿脸色不对,便立马把她从老太太身上抱了下来。老太太虽不乐意,可知道其中就里,也就不是说什么了。

    除了亲戚之外,冯府大老爷也带着家眷前来庆贺,怪的是冯大太太没来,来的是他的小妾和一位没怎么见过的儿子。想到冯家出的事,玉涟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热情地领到了主桌上,跟老太太坐在一起。

    老太太一见冯大老爷,脱口而出便是:“冯老爷,你这看上去可憔悴啊,怎么回事?是太累了?”

    知道老太太是一片好心,可这话问得到是略显讽刺,冯大老爷呵呵笑了两声,便不怎么说话了。

    这边荣贵徵招待着自己生意场上的朋友,那头玉涟去帮顾里山的忙,招待了不少部里的同僚。这回来的同僚比上次他们俩成亲还要多。等老姑姑带着把完屎把完尿的曦儿抱出来的时候,大堂内一阵耸动,人人都想看看今日的小寿星,个个都想在曦儿的脸上捏一把过来。

    彼时,籽涵与碧罗推着荣晖走了出来,二婶领头。玉涟穿过人群来看,现在的二婶比以前精神多了,约莫是因为儿子娶了媳妇的关系。老太太一看他们来,便招呼过来坐下,说是对着二婶一家,不过就是喜欢籽涵更多些罢了。

    三叔荣世德是最后到的,比他早了半时半刻的是范山南。顾里山瞧见范山南来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才知道是玉涟请来的。

    并未让顾里山招待,而是玉涟领着范山南进来。此时范山南已经是礼部侍郎,官阶三品,今非昔比,能把他给请来,绝对是让荣府蓬荜生辉。官场几人看到范山南来人,纷纷起身相迎,嘴里念道“见过范大人”。

    看范大人如今满面红光,玉涟想了一想,倒也不能这么放过一次好机会。宴会过后,她特意把荣籽涵引荐给范山南,好让两人结识。期限两人不明就里,一聊才知,当年玉涟浇了范山南一身茶水的时候,籽涵也在场。玉涟还特意给范山南请罪,让他别计较当年的事。

    手里得了他们荣府的好处,范山南心里明白,多看了几眼籽涵,脸上笑意正浓。这几眼全落在了玉涟的眼里,她不动声色地郑重介绍了两人认识,还特意选在老太太的跟前。

    这方送走了满岁礼上所有的宾客,隔天,玉涟便在老太太房里给曦儿做了个抓周仪式。顾里山也想看看自己女儿会拿个什么东西来,是以让小厮到部里请了假,今天一天都待在了南院来看。

    老太太满心欢喜,这床榻上铺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只见曦儿在几样东西之间穿梭,摇摆不定,像是一块手绢她拿起来瞧了瞧又扔了下去,一会儿又坐在旁边看着几个大人来,让玉涟有些不知所措。总算,曦儿停在一把算盘面前,她人太小拾掇不起来,可拿在手中把玩着不放,好半天,老太太只得认了这个礼,让老姑姑把曦儿给抱走了。

    多少顾里山自己也有些意外,却觉得十分有意思,没聊几句,便起身离开说去部里办公。屋里留下玉涟与老太太两人,玉涟没事跟老太太聊了两句,便提到了籽涵的身上。

    “说来籽涵也成年了,是不是该给她找门亲家啊。”

    这么一提,老太太点了头,“说来也是,当年跟我回荣府的时候,不过那么点儿大,现在转眼三、四年都过去了,是该给她找门亲家了。”老太太斜眼一看玉涟,“怎么,你有好人选?”

    玉涟捂嘴一笑,“自然是有一门。”

    她把范山南的名字提了提,老太太立马两眼放光一般地看着玉涟,“这事你可能说得下来?”

    玉涟向老太太起立朝老太太行礼,“不如这事就交给我来说吧。”

    老太太一摆手,“急什么,让你娘去说也成,去跟你的二婶说也成。”她稍稍皱眉,“不过嘛,你去说道是方便一些,那范公子是你夫婿的同事?”

    玉涟摇头,“亦非同部门同事,不过我与他有些交情,而且范公子如今还是礼部侍郎,品阶跟三叔相持不说,家世清白,应当是门当户对。”

    “可是……”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范公子是当官的,我们荣府虽说在京城地位不低,但终究只是个做生意的,这范家我们高攀得起吗?”

    玉涟心里一盘算,对老太太笑盈盈说道,“高不高攀,还是要试着去问问才知道。”

    老太太端正了表情,“你这事不要自作主张,我同你且提一下就算了,你莫要逾越了自个儿去做,免得不把你的二婶放眼里了。”

    “玉涟明白,玉涟这就去找二婶。”

    老太太摆了摆手,让玉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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