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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贵荣堂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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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富贵荣堂 作者:rousewu.cc

    乎警惕了许多,他对夜魁说,荣家做生意是赚钱的,而不是先垫钱再挣钱,所以这回若他有本事不靠家底来赚得这笔钱来,便将大权都交到他手上。

    若是因为此而耽搁了生意,这万万不是夜魁的个性,可他手头上也没那么多欠款在,也不能问家里讨,便想到了冯昀晌。

    如今冯昀晌真真成了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又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又是冯府的大公子,冯大老爷手上大权在握,也没他什么事,便每日带着自己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门闲逛,斗鸟听书,消磨时日。

    他见到荣夜魁整日窝在铺子里做生意,四处奔波,便难免会笑话他。

    “反正荣家上下就你一个嫡子,以后荣府的钱还不都是你的。”冯昀晌每回见了夜魁,都会这么笑他。

    夜魁这回来找冯昀晌是有求于他,听了这话自然也只能一笑而过。

    今日他到水榭来,便一定能找到冯昀晌,果然在水榭一头的楼台上看到了他们几位公子,围坐在石桌边上斗鸟。

    夜魁并不是他们这群公子哥儿圈子里的人,他本就看不惯这群纨绔子弟作风,更不愿自己如他们一般打发时日,若非因为同为四大家族,他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可惜现在冯府风头盖过荣府,其他两大家族也忙着巴结冯府,便也没有从前对荣府这么客气。

    “昀晌哥,这回我有正事要跟你谈,可否移步到榭居商谈?”夜魁问得声音很低,唯有冯昀晌听到。

    冯昀晌见到是夜魁来找他,便客客气气见了,又要让他换个地方去聊,就没有什么兴致在。只能摆了摆手,其他一些公子哥们心领神会,各自拿着自己的鸟笼散去,留下楼台给他们两位来。

    冯昀晌逗着自己鸟笼里的小鸟,并未看着夜魁,“这次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好处来给我?”说罢,他又冲着鸟笼吹了两声口哨来。

    夜魁笑了起来,“自然是有好事。”他将这回生意一事原原本本告诉冯昀晌,只说:“如果昀晌哥这回你能借我钱,到时候赚了大钱,我连本带利统统还给你。”

    “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冯昀晌停下手,“原来跑来问我借钱。”

    “上回那么些银子也是这么赚来的,只不过拿的是家里的钱,这次父亲不愿意出钱罢了,我手头的也不够来周转,所以……”夜魁口气极为坦诚。

    “要借多少?”冯昀晌依旧没有看着夜魁,口气倒是挺大。

    “上回给你的那笔钱……一半就够了。”

    冯昀晌笑了笑,“给你一半,那还能给我有上回那么多的钱吗?”

    “你……”

    “开玩笑的。”冯昀晌停下手,扭头看着夜魁,“本钱我借给你,利息我也不问你要了,但是你赚的要分两成利给我,同不同意?”

    夜魁腆着脸,“不收利息已经要感谢昀晌哥了,不就是两成利嘛,这是一定要给的,还要多谢昀晌哥肯帮这个忙。”

    “帮你也是在帮我,反正要不了多久,我跟你也都是一家人了,小舅子开口问我要钱,我怎么可能不给。”

    “多谢昀晌哥。”

    “先不要谢我,这钱也不是我来出。”冯昀晌站起身来拿起鸟笼,“你跟我去找我那有才弟弟,这钱还得要他来还。”

    “可……”夜魁想了想,“冯贤弟这哪里来的……”

    “有才弟弟自己没钱,但是礼部有的是钱啊。”冯昀晌这么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一旁的夜魁听在耳里,也不当做是一回事,反正他只管问冯昀晌借钱,至于这钱到底是谁出,那他也就管不着了。

    临近傍晚,夜魁再三谢过冯昀晌,便拿着钱赶回了铺子里,不过三日就与那两个大主顾定了单子,这钱也当货款给送了出去。再过半个月他便能财源滚进,就是分了两成给冯昀晌,他拿的还比按照铺子里定价的赚得多。只需拿出五成来交给铺子,剩下的三成便全是他的。

    只是越发靠近了日子,他便有些紧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他重新去了铺子,将单子拿出来瞧,又未发现不对劲。可这几日都没见那两位大主顾在京城,再想联系,却怎么也找不着他们。

    夜魁这才察觉自己上了当,再查单子,竟然是上了之前自己设下的一模一样的当。

    ☆、第二十九章 勃然大怒

    时已入夏,蝉鸣时分,就是难得太阳不露脸,天上是厚厚的云,虽然明晃晃的刺眼,但也不至于会被太阳曝晒。

    今儿个玉涟心情大好,来到回廊尽头小池边的楼台上坐着赏景,身旁的碧罗坐在小凳子上给她剥葡萄皮。这水灵灵的葡萄是萧氏娘家送来的,只老太太一房、老爷与夫人一房还有便是玉涟这一房有的拿,可送来时顾里山正好去了部里,玉涟看着这一碗葡萄心想待放到顾里山回来时,会不会坏了。

    她正想着,眼前只见池子对头的走廊里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出现幻觉,再抬头去看那人已经绕过池子走了过来。

    “夫君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玉涟很生奇怪,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顾里山看似心情很好,反问:“你怎么坐在这里?”

    “今天从姥姥家送来了葡萄,我心想着要等你回来会不会坏了,就让碧罗先把皮给剥了,一会儿放在井里凉着,等你回来吃。”玉涟喊人拿了椅子过来给顾里山做,自己则挪到了一边去,这么解释着。

    顾里山点了点头,“现在倒没这个顾虑。”

    “怎么了?”玉涟看着顾里山,伸手去拉顾里山的手来安慰。

    “你要不要听故事?”顾里山似乎忍不住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今日不宜办公罢了。”

    听他说得欲言又止,把玉涟的好奇心都给勾了出来,她连忙撒娇来问,顾里山这才说,昨日尚书大人去了花街柳巷流连忘返忘了回家,尚书夫人今早上就带着一干丫鬟寻上门来要讨个说法,尚书大人觉得影响不好,就给了他们半天大假,至少让他们待在部里看戏不办公来得好。

    “不会扣你们月钱吧?”玉涟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话。

    顾里山陪着呵呵笑了两声,“这回半天的假期已经是违反部里规定了,你说还会不会扣。”

    “反正也不见你们会给尚书大人参一本上去,不扣月钱是最好了。”话说到一半,玉涟停了下来,他越过顾里山的肩膀瞧见一直跟着老爷的账房急匆匆跑了过来。顾里山看了一眼玉涟的眼睛,这也扭头去看。

    那账房上了点年纪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这到了玉涟的面前,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姑娘,姑爷,夫人请你们去大厅一趟,是急事。”

    一旁碧罗的手也停了下来,齐齐看着玉涟,听她的指示。

    玉涟心底是有了答案,不动声色地朝账房点了头,又对着顾里山说道:“回房里等我,这葡萄都是给你的,我去去就回来。”

    顾里山几乎没想,便说:“我跟你一起去。”大概是看见了账房的脸色,他也心觉不是好事。

    “碧罗,把东西收拾回屋子,一会儿过来找我们。”玉涟交代完这句话,便匆匆往大厅里赶去。她虽看账房脸色凝重,但这次她知道,这与她并无多大关联,而且是萧氏喊她过去,多半……是想帮忙说些好话吧。

    一路不停地走向大厅,几人都没有说话,顾里山本想去问账房,可账房走得喘气儿都要来不及,更别说是给他解释什么,这顾里山便也没问。

    来到厅外,就听里头吵吵闹闹,账房小心看了一眼玉涟,先领头走了进去。

    “爹,莫要动气,免得伤了身体。”玉涟扶着荣贵徵坐下,脸上多是担忧,另一头的萧氏急得都快哭了,忍不住地点头。

    荣贵徵气呼呼地朝先头一坐,又拿起手边的杯子朝跪在前面的夜魁脸上扔了过去,杜夫人见了忙往自己儿子身上扑去,这茶水撒了杜夫人一身。

    夜魁亏了一大笔钱的事儿东窗事发,虽说这回铺子里没损失多少,但却把名声给败坏了。荣贵徵先前千叮万嘱让夜魁自己多加小心些,毕竟有前事在,总以为他吃一亏长一智,可偏偏还是栽了。

    “老爷,这事也怪不得魁儿啊。”杜夫人在旁又哭又闹,那茶叶还沾在她的身上没有擦拭,身边的丫鬟见老爷这么生气,一个个也不敢上前来帮忙,“魁儿这么小,你就放手让他接这么大的生意,先头我还说不同意的,你偏偏说他行,现在好了,出了事,你怎么能怪魁儿他一个人呢?”

    “他还小?”荣贵徵抬手指了指夜魁,又指了指身边的玉涟,“涟儿都成家了,他们不过就差一年,你还说他小?先前你还说涟儿成亲,该给夜魁这小子找个妻子,你现在倒来说他小了?”

    “这是两码事!”杜夫人扭头冲着荣贵徵大吼,“我早说别让他接生意,别让他接,你非要把他往火坑里推,现在烧回来了,你不能让我儿子一个人扛!”

    荣贵徵气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是我推的吗?!”

    玉涟和萧氏一人一边,又把荣贵徵给扶坐了下来,萧氏连忙安慰:“这生意有亏才有赚,这回反正也没亏得多少钱,就是把货给赔了些,也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妇人之见!”荣贵徵拍了桌子,说:“现在铺子里人人都知道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我赚不了钱,还把我的货给赔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荣府家底都败光了,没钱开铺子了!”

    玉涟看了看跪在前头的夜魁,安慰自己爹道:“爹,没有那么严重,铺子里的伙计都是知道实情的,而且我们的铺子都还开业,这次就是亏了一间铺子,别人怎么会知晓呢。”

    荣贵徵看了一眼玉涟,也不好把气撒到她的头上,只说:“先前以为你也去铺子里看看,好给你弟弟把把关,谁想到你也是一时兴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是你上点心,你弟弟也许不会这样。”

    “是,爹教训的是,女儿应该有恒心才是,只是女儿担心爹会觉得女儿会越权,会以为女儿不把爹放在眼里呢。”

    “你这么想算是有心了。”说着,荣贵徵语气缓和了许多,“可惜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把我侄子的聘礼都给赔光了!”

    “爹……”夜魁吓得哭了出来,他朝前挪了挪,“这回是儿子我不对,爹别动怒了,今后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爹请你原谅我吧。”

    “原谅你,哼,你还想有今后?你这个样子,我今后怎么敢把家业交给你?”荣贵徵皱起眉头来,手背敲了敲手心,“我就你一个儿子,我老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把我们荣家家业传过谁呦!”

    “爹,我错了,我知错了,爹,原谅我吧!”夜魁声泪俱下,心中是慌张不已,他还指望有父亲在替他还了冯府欠下的钱,可现在来看,别说是还钱了,荣贵徵还能认他这个儿子,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此前,冯昀晌是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夜魁做生意亏了买卖的,便着急火燎地找到了他头上,问他这笔钱要怎么算。夜魁自然是慌了手脚,想先拖拖再说。

    冯昀晌自是不会这么便宜他,拽着他的领子从铺子里一路拽到了小巷里头,朝他怒道:“这笔钱你还不上也得还,我弟弟那里还等着你的钱过来平账目,要是拿点小钱就算了,平时拿公帐充一充没人能看得出来,现在拿了这么大一笔,我弟弟那里要怎么交代?”

    “你现在问我要,我也要不出来啊。”夜魁从地上怕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少跟我来这套,你拿了你爹的印章,从铺子里拿钱出来不是易如反掌?”

    夜魁呸了一声,“那印章爹早就拿回去了,他就是给我做这笔生意才给我的,后来事都办成了,怎么可能还放在我这里?”

    “你现在是给我装蒜?!”冯昀晌冲上来扬起拳头又想要揍夜魁,可打了他也弄疼了自己,他将夜魁往一堆竹篓里推去,对他狠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是你钱送不过来,我可就不娶你妹妹了!”

    “你——!”夜魁不敢对冯昀晌动怒,只好把后半个“敢”字给吞了回去,他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半个月时间未必能够,要是爹不肯帮我,我娘的钱只怕还不上全部。”

    “不行也得行!要是半个月还还不上钱,那我弟弟——”再过半个月就是月底,账目做不平恐怕他弟弟就保不住这官位,非但如此,还可能会被关进牢里。

    夜魁朝冯昀晌低声下气地说道:“实在不行,昀晌哥,我再给你打个欠条,你先帮我垫一垫?”

    “你说什么!”冯昀晌再也按耐不住脾气,扬起拳头来便给了夜魁一拳。这一拳正中打在夜魁的嘴角,就是现在,他的嘴角上还一跳一跳火辣辣地疼。

    夜魁抽回思绪,他抬头看着自己父亲,只是荣贵徵如此生气,怕是不能再提钱这个字。

    跟着玉涟一同前去顾里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本想劝慰一下他岳父大人不要动怒,毕竟这生意不可能是一直赚钱的,可瞧见了玉涟的眼神,分明是让他不要多话。本来顾里山便觉得这荣府颇为复杂,自己便不好开口了。

    萧氏揉着荣贵徵的后背,“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夜魁到底还是太年轻,待他再过两年成熟起来,这生意自然是会做了。”

    “别给这黄口小儿找什么借口,先前我还问过他,这两个新主顾到底可不可靠,是谁在我面前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现在赔了钱,还要我这个当爹的给他擦屁股?!”

    “爹——”夜魁还要说,一旁杜夫人按了他的手下来。

    只见杜夫人说道:“老爷,这回我也劝不动你,但是看在先前我替老太太挡了一刀的份上,你也就原谅儿子吧,这次我替儿子出了不少本钱,他在外头的钱庄里借了不少钱来做生意,求老爷能帮儿子这回忙,帮忙还上钱吧。”

    “哼,钱没本事赚,借钱倒是有本事。”

    夜魁突然跳了起来,“爹你不给我本钱做生意,这钱我又能怎么赚,你还想空手套白狼,这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我当然要问钱庄借钱来做生意了!”

    “你这什么口气!”荣贵徵也差点跳了起来。

    见这事态几乎到了悬崖边缘,玉涟连忙附在荣贵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荣贵徵扭头看着玉涟,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生气,反而轻声问她:“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爹,我们进书房去说。”

    ☆、第三十章 上门讨债

    荣贵徵带着玉涟到了书房,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在场,只见荣贵徵朝前头一坐,便问道:“玉涟,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涟在后半跪下,轻声说道:“这件事先前瞒着爹是我不对,只是我生怕出了像夜魁那样出了岔子,所以就拖到了今日。只希望爹听完能心平气和,莫要动怒。”

    “你先说。”荣贵徵闭上眼睛细细听着玉莲的交代。

    玉涟吸了口气,垂下眼来,“此前夜魁弟跟着父亲学做生意,虽然无大功劳也没有小错误,后来夜魁弟接了第一笔单子便失了大笔钱财,像他这般小心的人实在不该会有这样的失误。本来也是担心弟弟,所以这回玉涟便多了一个心眼儿,那两位新主顾,其实是我先与他们联系上的。”

    “你继续说。”

    “后来两位新主顾同夜魁联系上了,我便罢了手,他们俩亦非是骗子,他们也是听了夜魁弟才这么做的,后来他们将此事告诉了我,我这便知道了弟弟在中间动了手贱,所以我才将计就计——”

    “设一个圈套给你弟弟钻?”荣贵徵睁开眼睛,正视着玉涟。

    玉涟心底一颤,她连忙说道:“若是弟弟规规矩矩做生意,这只当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弟弟并未按规矩来办,而且还从中敛财,谋取私利,那我就……”

    她抬头看到荣贵徵正狠狠瞪着自己,她后头的话便不敢再说了。

    荣贵徵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屋外头跪着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两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他怎么衡量才好。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唉声叹气,想法怒却似乎也没了力气。

    “我不知道玉涟你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弟弟,可这回的的确确也是夜魁不对,你这么做未免稍显下作了些。”

    玉涟低下头去,“只是为了荣府,就是下作的事,玉涟也会去做,我不想荣府受到半分损伤,更何况做这种事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你万分确定夜魁从中获利吃两头?这种事一定不能胡言,不然这个罪就定的太大了。”荣贵徵叹了口气,这时,玉涟才觉得自己的父亲似乎老了许多。

    玉涟不敢妄断,她停了一会儿,只是说:“女儿这边有夜魁弟弟亲手签的单子,若是爹不信,女儿可以拿给你看。”

    “不用了,这样的儿子,不需要再多做解释什么了。”荣贵徵狠狠拍了桌子,气上心头。

    “爹答应过女儿,听了之后不得生气的。”

    荣贵徵懊恼地想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会怀疑自己的弟弟?”

    “先前那次生意,女儿便有些怀疑了……”玉涟说得很轻,不敢多说什么。荣贵徵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多做追究。

    “这个臭小子……”荣贵徵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我非打死他不可。”

    荣贵徵想都没想,便迈开步子朝屋外走去,玉涟生怕出什么事,也急急忙忙起身跟过去。她心里有些后悔,或许自己的计划太着急了,这才把事情弄得那么大,但又或许如刚才她说得,要是弟弟能规规矩矩的做事,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她跟在自己父亲身后来到大厅,可眼前的场景竟然与方才离开时截然不同。

    先前玉涟被荣贵徵叫去了书房,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来看,杜夫人松了口气朝地上一坐,忙着抹自己的眼泪。萧氏看着心疼,上前要去扶她,却被杜夫人朝旁边一推,幸好有顾里山托了一把,不然必要摔倒在地。

    夜魁依旧哭丧着脸,他凑在杜夫人耳边问:“玉涟姐跟爹说了什么?”

    “这我哪能知道,你最好祈祷不是关于你的坏话,否则你非得被这个姐姐弄死。”杜夫人没好气地回答。

    “我没欠她什么啊,她干嘛要害我。”夜魁一惊一乍,心里很是奇怪。

    杜夫人摇了摇头,“我哪能知道,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夜魁哪里还有工夫想这种事,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就看走了眼,竟然上了这种当。他身后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杜夫人撑着儿子的肩膀站了起来,又把自己的儿子给拉了起来,她忽然扭头对萧氏说道,“也不知道大小姐跟老爷有什么话要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希望不是什么坏话才好。”

    “这——玉涟怎么会说坏话呢。”萧氏担忧地看着杜夫人。

    正是此时,管事火急火燎地冲进大厅,对萧氏与杜夫人说道:“大夫人,二夫人,外面有一群人来闹事,说是我们欠了他们的钱,这要怎么办?要不要找衙门的人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萧氏看着管事,又扭头看着夜魁。

    夜魁怎么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不自主地朝杜夫人身后躲了躲,杜夫人往前怎么了两步,“谁敢上荣府来闹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正说着,那群闹事的人气势汹汹冲了进来,领头人是个虎背熊腰手臂上有个纹身的家伙,粗眉细眼凶神恶煞,而后头两人便没有他这么告状,相比之下显得瘦弱很多。

    萧氏走到他们跟前,说话稍有些客气,“几位是谁,上门有何贵干?”

    领头人扫了一圈大厅,“贵干没有,就是来要钱的。”

    “钱?”萧氏余光看了一眼夜魁,“不知道是不是铺子里的伙计欠了你们的钱,若是生意上的事,恐怕你们上门来也没办法给你们做主,你们本该到……”

    “去你们铺子就要不到钱了。”领头人说话极其不客气,一边说还往里头闯,“我就是来要钱的,要不到钱我不会走的,你也别为难我,你为难我,我只能为难你们了。”

    萧氏朝那人身前一挡,“这里是荣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欠了再多钱也要按规矩办事,你们这样闹非但要不到钱,我可是会报官来的!”

    “要是按规矩办事我需要上门来嘛,快点拿钱出来,我们手上还有你们大公子的欠条呢。”领头人拍了拍胸脯,推开萧氏想要往里走。

    “你们不能进去……”

    萧氏同杜夫人拦不住他们三人,反倒被推得差点跌在地上。那三人见一屋子都是女人主事,心觉这次似乎也讨不着什么便宜,便越发狠了语气,说若是不拿钱出来,就把他们这荣府给搬空了。

    “去报官。”顾里山指着管事说道,又走到那三人面前,硬生生将他们堵在门口,“按照律法,你们不能就这么进去。”

    领头人看了两眼顾里山,“可笑,你算什么东西。”

    顾里山也不怕他,“吏部官员,算不算东西?你们闯官员家宅,已经触犯了律法,想要往里面多踏一步,就怕你们几个没命来偿。”

    “你吓唬我啊?我没要你的命我拿什么命来偿啊?”领头人声音响了起来,指着顾里山的额头,“那欠债还钱要不要偿命啊?”

    “欠债自然要还钱,但你们私闯民宅,这笔账就要从新来算。”顾里山纹丝不动,也亮着嗓子,“若是要办事拿钱就按照规矩来,你们跑进来就说要钱,欠条先拿出来再说吧。”

    领头人看他是个当官的,自知他不能惹,只得乖乖拿出欠条来,却垂在半空中没有交给顾里山来看。“我告诉你,是你们家大公子欠我们主人的钱,还有两天到期,要是还不了钱,那是不是能拿你们大公子的命来还啊?”

    顾里山没有看清那欠条,倒是说:“你既然说还有两天,那便是还没有到最后期限,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自然没有资格过来要钱,管事,请你送客。如果你们还不走,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按照律法来说,私闯朝中官员的宅邸,轻则思过,重则可是要坐牢的。”

    “你、你说你是当官的,我们就信了?!”

    顾里山自嘲地笑了笑:“冒充朝中官员也是项大罪,重则砍头,那我会不会是冒充的?”

    领头人眼看讨不到便宜,口气便越发凶狠:“那我主人这笔钱怎么算!”

    “逾期若是没有偿还,还请几位跑一次衙门,自然由衙门来定夺了。”

    说得礼貌,可听得人未必领情。那领头人挥起拳头,“你说什么!你们还想拖延还钱!这不行!必须今天还钱!”

    “还钱!还钱!”他跟来的两个人也闹哄哄吵着,竟然与账房推搡起来。

    夜魁看了这景象,把杜夫人拉到一边缩在背后,不敢冒头出声。可不能由得他们在大厅门口这么闹,顾里山看了看萧氏,提了嗓门吼道:“谁敢造次,这里虽说是荣府,可我也是朝中官员,如果你们不走,还要在这里继续闹,等一会儿衙门来人,你们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走得了的!”

    领头人不动手,拳头依然扬在半空,“把你们大公子和大老爷叫出来!”

    “老爷不在,你们先走吧,欠的钱我们是会还的。”萧氏说道,口气一点儿也不弱。

    “呸!不在就不还钱?世上哪里有那么简单的道理。”领头人眼见不能对顾里山动手,反而出手将萧氏推到一边。萧氏本没有想到他会动手,自己下意识地一躲,脚底便打了滑,顺势摔倒在了地上。

    “夫人。”顾里山冲上前去,小心扶起了萧氏,“夫人可有损伤?”

    萧氏摇了摇头,身边杜夫人扶着儿子在旁看热闹,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娘!”

    正巧此时荣贵徵气急败坏带着玉涟回到大厅,这一幕将将落在荣贵徵的眼里,他大步走来,冲着领头人喊道:“你们是谁!怎么敢在我荣府闹事!护院都死了吗!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更晚了qaq

    ☆、第三十一章 欠债还钱

    大概是上回的事让护院长与老爷之间产生了隔阂,偏偏凑在老爷回来的时候,护院长才刚刚赶到,这方才把那闹事三人给赶了出去。老爷没工夫批评护院长办事不利,他看到自己儿子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母亲身后,心里就冒火。拍着桌子让儿子跪下,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夜魁本就心虚,被荣贵徵骂得更是抬不起头来,不死心问了一次还钱的事,把他父亲气得差点要家法伺候。好在有杜夫人在旁边拦着,这才让夜魁免于一场皮肉之苦。

    待荣贵徵消了气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荣贵徵让玉涟出了钱把夜魁欠得外债给还上了。只是他心中依然十分气恼,只是因为当年他为顾忌面子而不问冯府借钱,可这回夜魁谁不好问偏偏就是问了冯府借钱,闹得他在冯大老爷面前很是没面子。

    玉涟心中有数,她硬是卡在了最后时限才给冯昀晌还上那本钱,至于夜魁先前答应的两成利他也没有捞着。反倒是因为玉涟还钱还得晚,而她早早便与范山南联系上这事,后者便在部里揭发冯有才,东窗事发,就是事后冯昀晌马不停蹄将钱送到礼部,也正好是撞在冯有才被人带去大牢的时刻。

    就是因此冯家与荣家会否结仇这玉涟算不着,但至少解开了她与范山南心头的一道心结,也难得让他们俩摒弃前嫌。范山南不好上门来致谢,特意在满玉楼开了一桌感激玉涟来,还顺道请了荣世德过来。

    荣世德虽说是赞同玉涟这么做,但到底是一家人,见他的侄子把自己大哥气成那样,心里也是万分郁结。而对于范山南,他本就不喜,更何况这馊主意还是他出的,对他自然更是没好脸色。

    而后玉涟才知,那范山南借玉涟之手除掉冯有才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冯有才本身在部里耀武扬威,有贵妃姐姐在背后撑腰天天横着走,不把范山南放在眼里;二来,是冯有才捐官时交的钱都入了范山南的口袋,这本没有什么,只是范山南家世清白,这底下的事不想被人揭穿,省得污了家族的颜面,再来这冯有才本就不讨他欢喜,便越来越觉得他碍事,这才找了玉涟来除掉他。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打从这顿感谢宴之后,玉涟便再也没有找过范山南,只听自己丈夫偶尔回来说,那范山南如今节节攀升,要不了多久,怕礼部尚书的位子就要让给他做了。

    玉涟倒以为范山南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出生太好难免让他多了一分傲气,看不顺眼的便要除掉,更是不希望别人有他也有的东西。后来玉涟才察觉,之所以范山南那么讨厌自己的丈夫顾里山,无非就是两人名字里同有一个山字,还以为自己独一无二,这才处处找顾里山的麻烦。

    她将心中所想与顾里山一说,后者只是笑她想得太多。看顾里山对此兴趣不大,而且不知为何,自从范山南请了一回玉涟餐宴之后,顾里山便越发对她相敬如宾,语气上也客气的不得了,让玉涟浑身不自在。

    亦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玉涟也不敢多问,便再也不提范山南此人。

    再往后,荣贵徵重新回到铺子处理大事小事,就是哪怕是个小伙计便能解决的问题,他也偏要经过自己的手来做,这才能放心。即使玉涟到了铺子里想要帮忙,荣贵徵也少有放手让她去做,更别说是夜魁了。

    几次夜魁想到铺子里帮忙,都受到了荣贵徵的冷嘲,还偏偏旧事重提。弄得底下的人不敢当面嘲笑夜魁,都偷偷背地里戳着他的脊梁骨。

    杜夫人安慰自己的儿子,反正他荣贵徵就这么一个儿子,家业给谁也都只能给他,这回且当做是一种试炼,过去了便过去了。

    可夜魁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心里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可是连他母亲杜夫人都没有看出来。

    同样吞不下这口气的还有冯昀晌。这回钱尽管拿了回来,可却赔上了弟弟的前程,又虽说弟弟入朝出钱的并非是他,可眼见着这些钱打了水漂不知进了谁的口袋,他看着也着实跟着心疼,

    东窗事发后三天,冯有才便从大牢里出来了,冯府全家不说此事,冯老爷一句将冯有才锁在屋里,便是注定他今后都不得踏出大门半步。至于他是怎么出来的,冯老爷没有对任何人交代,就是冯有才的亲娘也不知道。冯昀晌猜测也许是自己在宫里的姐姐帮的忙,否则就是他们家出再多的钱,又怎么能让冯有才出得大牢?

    只是此事毕竟是与自己有关,冯老爷半真半假地将冯昀晌说了一通,以前他从未用如此口气对待过昀晌,尽管冯昀晌晓得此番是做给外头的人看,可心里就是不痛快。

    一脸几天他都出门找狐朋狗友解气,出完气又独自一人坐在水榭消磨时光。他的几位公子哥朋友道听途说知道了来龙去脉,多少也不便在他面前出现,以免自己成了他冯大公子的出气筒,所以这几日,冯昀晌一直是独来独往,手里提个鸟笼,也没了以前被前呼后拥的模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冯有才这一事那夜魁还未同他解释,这天謦儿又来水榭找他,追问他为什么几天不来找自己。

    冯昀晌见着这謦儿头就疼,只是因为先前謦儿为他堕了胎,自己到底也有些心疼她,可联想到她哥哥做的事,自己便气上心头,对謦儿也没了好语气。

    可謦儿不管荣冯两家生意上的事,也不知道为何冯昀晌对她态度极差。这些天见母亲与哥哥心情不好,自己也不能跑去烦他们,可见了冯昀晌也是如此,她到底也是荣家小姐,从没有人将她冷落在一边过,就是有什么事,从前杜夫人也是前后围着她来转,就是不知怎么的,从这年年头开始,人人都当她是空气似的。

    这倒好,连冯昀晌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謦儿知道冯昀晌会来水榭,今日带着丫鬟来水榭也是想碰碰运气,没成想倒是真让她找到了冯昀晌。

    心中暗喜,她让丫鬟整了整衣服发饰,这才上前去冯昀晌来。

    今日水榭被冯昀晌包了下来,刚要走上楼台,就被冯府的下人给拦住。

    謦儿端着姿态,心想今后她可就是冯家少奶奶了,现在同这帮下人置气可不值当。便昂着头对那下人说:“你进去同昀晌哥哥报上我的名字,你且看他愿不愿意见我,若是你今日挡了我的去路,明日恐怕你就不是冯府的下人了。”

    那两个下人面面相觑,只得进去同冯昀晌通报。大约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下人这才回报让謦儿进去。

    水榭楼台上上下下阶梯不少,冯昀晌却是躲在了最里头的台阁之上,謦儿走得极慢,好一会儿才见到了冯昀晌。

    她走去自说自话地坐在了冯昀晌的身边,笑着朝他。

    冯昀晌偏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剥着手中的花生,问道:“謦儿妹妹今天好兴致,非要逼得我家下人跑进来通报,说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謦儿见冯昀晌态度不好,自己的好心情也低落了一半,可怜兮兮说道:“謦儿就是想昀晌哥哥了,这些天昀晌哥哥都不来找我,我大概想你是忙了,可这也忙了太久了,这才来找昀晌哥哥的。”

    “想我了?”

    “嗯,想你了。”謦儿笑了起来,头靠在冯昀晌的肩膀上,只是冯昀晌稍稍往旁边一躲,她落了空,却不死心地又贴了上来。

    “说重点,我没时间跟你聊天。”

    謦儿微蹙了一下眉头,依旧腆着脸,“昀晌哥哥心情怎么那么坏,这次是谁惹着你了?”

    冯昀晌呵呵一笑,“还能有谁,还不是你的宝贝哥哥。”

    “我哥?”謦儿坐直了身子,“这几天我哥心情也不好,你们怎么了?”

    “我的大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先前出了那么些个破事你竟然不知道?”

    謦儿吃惊,“我怎么知道?”

    謦儿倒是真的不清楚,可这在冯昀晌的眼里却成了装模作样,他冷冷笑了起来,“你哥哥做生意亏了钱差点还不上给我,还害得我弟弟乌纱帽都丢了,我心情怎么能好?只要你的好哥哥别再给我找麻烦来,我就该谢天谢地了,你竟然不知道你哥哥做的事,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还能到哪里去。”謦儿脸一红,“这些天我都在家里,就是不敢到处走动,之前……”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冯昀晌几乎是要听不清了。他只得朝謦儿嘴边凑了凑,又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点声。”

    “昀晌哥哥,我……”謦儿轻轻一笑,伸出手靠在冯昀晌的耳边,十分温柔地说道:“其实我又有了你的孩子,一个月前……”

    冯昀晌倏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瞧着謦儿,“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是我的!”

    两人愣了半刻,謦儿没想到昀晌会这样同她说话,眼泪却止不住要流了下来,“昀晌哥哥你说什么呢!这个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你给我滚!”昀晌低声吼道,“你哥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现在你还要再拿这种事来烦我,小心我打你!”

    ☆、第三十二章 鱼死网破

    謦儿一路哭着回了荣府,正好撞到了坐在偏厅里休息的萧氏。萧氏一见她哭的暴雨梨花,连忙上前询问,“我的二小姐,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见到是萧氏,謦儿憋了眼泪回去,却只是摇摇头说:“我娘呢。”

    萧氏瞧她如此,便将她领去了中园。杜夫人这两天为夜魁的事惹出了头疼病,正躺在中园亭子里吹凉风,看到萧氏带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女儿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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