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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第9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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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 作者:rourouwu

    是还不起的。她是迫于无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然而那个人.终究是恨她了.否则......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送出这样的一份礼物。

    林元馨就在这时候走过来.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柔和:“暖儿,这份礼物.....”

    欧阳暖勾起唇畔:“表姐,不要问我,因为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正说着,她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钉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好接触到肖衍冷冷的目光.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一丝嘲讽.甚至还有一丝怒意。欧阳暖的心一沉。

    见欧阳暖看过来,肖衍轻轻地移开目光.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落至场中的歌舞表演.再也没有向她看过来。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一瞥般。

    肖重华将肖嫣然的事情告诉了欧阳爵,却见到他低下头,很是犹豫的模

    样.他便淡淡道:“这门婚事.几乎成为你姐姐的一块心病了。”

    欧阳爵一愣:“姐姐的意思是?”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应当你拿主意。不管怎样选择.不要后悔就是。”肖重华微笑着说道.眼底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欧阳爵的心中明了.欧阳暖这是让他自己去揣度这门婚事。他对肖嫣然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喜爱的并不是这样柔弱可爱的小女孩.他心中的伴侣,应该是像姐姐那样,坚强、自信、美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自己。可是肖嫣然.明显不是这样的类型.她是个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的孩子......可是,这门婚事同样是一种助益,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姐姐,都是一种支持。因为肖嫣然的背后,站着老谋深算的楚王。单单看不论是当初的秦王还是如今的皇帝肖钦武.对此人都是礼遇有加.急于拉拢.便可以看出他的重要了。

    欧阳爵看向纱帘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肖重华没有催促他做决定,只是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而另一边.肖衍的目光扫过歌姬们.最终以一种复杂的姿态停留在肖重华的身上。

    肖重华抬头,却见肖衍的目光如利刻一般地射向他.目光中的妒忌与愤怒,他又怎会瞧不出来?他看着肖衍轻轻一笑,举起面前的酒,冲着他微微颌首,然后一饮而尽。动作流畅闲适.表情云淡风轻。可是看在肖衍的眼里却是一种隐隐的挑衅.肖衍的目光更加的阴沉。

    欧阳爵正好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笑道:“姐夫,娶了我的姐姐,似乎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

    肖重华笑了笑.并不回答。这种麻烦,在他看来.也许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呢。

    欧阳爵想了想.看了纱帘后的欧阳暖一眼,终究下定了决心.他霍地站起身来.朗声道:“陛下,微臣有一事相请。”

    一时之间.大殿内歌舞停了.众人都向这位少年将军望过来。欧阳暖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她突然意识到,欧阳爵想要说什么,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林元馨握住了手腕.她低头,却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欧阳暖重新坐下来,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难道爵儿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在刚才么?

    静谧的大殿上.只听见欧阳爵声音坚定.如同断弦之声.斩钉截铁:“陛下.微臣想要求娶嫣然郡主。”

    “啪,.地一声.肖嫣然手中的酒杯滚出去很远,一时引人侧目。顿时.她的面上突然无限绯红,仿佛喝醉了一般。

    皇帝愣了愣,随即含笑点头,道:“嫣然温柔可爱,欧阳少将军也是年少英武.两人可堪良配。”

    这话一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时之间台下应选的少年郎们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本以为可以迎娶金枝玉叶,谁知道欧阳爵会突然出现,可是想想他的身份和功绩.众人便都又觉得,他的确是配得上郡主之尊的最佳人选。

    肖衍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爵,然而对方却毫不犹豫的直视着他,那目光中的冷锐锦芒让人不能再小看这个少年。

    楚王看了欧阳爵一眼,深深皱起眉,起身道:“欧阳将军为朝中才俊.既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品与才干自然毋庸置疑。只是嫣然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想知道,欧阳将军能否一心一意爱护嫣然?”

    欧阳爵深深吸一口气,一揖到底:“我必当竭尽所能爱护郡主,不负皇上与王爷所望。”

    他回答的很诚恳。楚王妃在旁边听了,手持田扇.满意地点点头。欧阳暖几乎怔住.良久.才轻吁一口气.这是爵儿自己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

    于是.大殿上的司仪官喜气洋洋的报:“陛下有旨,赐婚于欧阳将军与嫣然郡主——”

    声音那样响,惊动了整个静谧的深宫.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羡慕,有的妒忌,还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欧阳暖却微微抬起眸子,看着殿外的天空,恰在此时,有鸽群倏一声飞过.带来一阵阵的风声。

    从宫中出来,欧阳暖一路依依不舍地问了前方的很多情形.最后才道:“这一次,陛下命你成亲之后再走,所以你要先回去和祖母、父亲说一声。

    欧阳爵蹙眉,”好,我会去说的.姐姐不必担心。”

    欧阳爵走后不久.李月娥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样一来,祖母李氏的心愿泡了汤,也就对欧阳爵给予了更大的期待。平心而论.欧阳暖对李氏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对方自私自利又毫不顾惜祖孙之情,可是这个老太太对爵儿却是十分爱护的,甚至不惜出动一切手段打击林氏,所以,欧阳暖对她始终留有一丝情面。

    欧阳爵知道姐姐的心思.也就没有回绝,他骑着马一直将欧阳暖送回燕王府,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回到贺心堂,肖重华看到欧阳暖坐在烛光下.他一边脱去外袍一边低声说道:“暖儿,还不沐浴休息?”

    “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沐浴休息吧。”欧阳暖低声道.一边抓了手边的书,走到了美人榻上.坐在烛光下貌似认真地看起书来。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么。”肖重华走了过来,烛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一个影子挡住了书册,欧阳暖无奈只好抬头,只穿了一件内衫的肖重华正双眸炯炯看着她。欧阳暖一怔之后,脸颊飞起了红云。肖重华轻笑着.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急促而低沉的声音道:“暖儿.你不应当想那么多。”话音未落,薄唇已经落了下来,一个慵懒而急切的长吻,十分的温柔。

    肖重华将她压向美人塌.俯身下去,伸出一只手自由地抚着她的脸颊、发髻和耳垂。随后.他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和下巴上.当她挣扎着向后仰去,肖重华用唇角轻轻摩擦着她的脖子:“暖儿,不要动。”

    今晚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唇,变换着角度轻吻着她。然后将火热的薄唇覆盖在上面.使之为他开启。这温柔而深情的深深一吻.令欧阳暖浑身一颤。

    “你!”

    刚想推拒他又送来一个热吻,依日是那样霸道,那样柔情,那样令人意乱神迷,那样甜蜜美妙,他抬起薄唇的一刻.欧阳暖贪婪地呼吸着.他的黑眸如此接近.如此清晰.她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样的柔弱.酥软无力。这令她心中一怔.不由自主想要后退,可是全部的退路都被他封死了,几乎是无法闪避.她慌乱枷因了咽。水。

    “看你今天是没有心情自己沐浴了.也好.....”肖重华低低说道.略略弯腰便顺手将她抱了起来,在欧阳暖挣扎之前大步走进了屏风之后。一边替她除去衣衫,一边探出手试了试水温,欧阳暖涨红的脸颊和掩不住狼狈的眼神惹得肖重华闷声低笑.然而很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大殿上的那一幕.他并不在意肖衍看欧阳暖的眼神,可他在意欧阳暖看那把古琴的眼神......那其中,明明是有什么的.....肖重华喃喃低语”暖儿,我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欧阳暖一愣,他已经拉住她的手腕.便往浴桶里跨去.欧阳暖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不得不弯腰扶住木桶的边缘,两人四目相撞,就那样锁到了一起。欧阳暖心里一沉,慌乱地道”我还穿着内衫.........没等她说完,肖重华便笑着,用双臂抱住她,把她翻转过来。

    “你究竟哪里不对,竟然这样胡闹....””欧阳暖低声道。

    “叫我的名字”.他也下了水,等欧阳暖喘息着试图擦拭脸上流下的水滴.肖重华已经在解着她的肚兜。

    “不要闹了。”欧阳暖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肖重华除了嘴角那微微的上挑.眼底的却有一种看不清说不明的陌生情绪。

    “暖儿,”肖重华不理会欧阳暖的话,见她看着自己,便又握住了她的手,手下抱得紧紧.但吻却依旧异样的缠绵轻柔。肖重华极有耐心地轻吻着,甜蜜地折磨着.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欧阳暖浑身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神情的变化令肖重华的心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暖儿的呼吸低沉而缓慢,她浑身的颤抖已化作了无意识的柔顺,如此单纯的回应令肖重华着迷。他的指尖游离到她的肌肤上.在他羽毛般轻柔的擦洗下.欧阳暖的呼吸又加快起来,滑如凝脂的肌肤上羞窘中泛起了嫣红,她只能微闭起眼睛,贝齿轻咬红唇.心跳得那样激烈.仿佛要跳出了胸腔一般。他的手随着水流滑动.欧阳暖有一些窘迫.欲要挣扎却再无气力。身上颤栗着.心头的惊诧与羞意此起彼伏。于是肖重华益发地温柔.为她这般青涩和顺从而淡了心中莫名的嫉妒。

    “好了。”肖重华低笑着.迅速冲洗一下身上,拿过一旁的纱衣将欧阳暖包住.然后抱起来走了出来。

    “我.....”,欧阳暖隐隐察觉到,他今天似乎十分的反常。想到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她开口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肖重华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她若是解释了.反倒显得心中有愧。可若是不解释...

    肖重华将她放在柔顺光滑的丝缎上,再次握住她的手,伏下身去。欧阳暖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海浪般的心醉神迷什么也感觉不到。

    摇曳的烛光照着她晕红的花颜,如此柔和,如此美丽,夜风起,吹着窗外的衬技.窗外似乎有花落的声音,欧阳暖的手无力地从他肩上滑落。

    暖儿,看着我.听得到肖重华低沉宠溺的话语.欧阳暖却已说不出话来。迷离的视线中.那双黑亮的眸子有些高深莫测.那微扬的薄唇令她在沉迷中找不到自已,此刻却转化为柔和的曲线和淡淡的微笑。

    时日匆匆过去三天.欧阳爵几乎每天都到燕王府来报到,欧阳暖却没工夫搭理他了.既然陛下赐了婚.该走的礼节还是一样都不能少。祖母李氏可能是高兴坏了,先是一个孙女嫁给了明郡王做正妃,现在孙子又要迎娶郡主,都和皇家搭上了关系,欧阳家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所以她第二天就亲自来过燕王府.与欧阳暖商量了各项的礼节与安排。

    这一天,欧阳暖刚刚送走了李氏,却听见方嬷嬷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小姐,菖蒲......菖蒲她.....”

    欧阳暖一愣:“菖蒲怎么了?嬷嬷你慢些说。”

    方嬷嬷向来老成持重,这次脸上却有几分惊惶之色,道:“刚刚有人带信来.说是菖蒲犯了事。”

    红玉心下大惊,连声问:“怎么会?”

    方嬷嬷道:“说是与府外头的侍卫私相传递.犯了府里的大忌讳。”

    欧阳暖顿时皱起眉。

    红玉联想到上次自己的遭遇,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心中忧虑,赶忙问:“菖蒲人呢?”

    方嬷嬷道:“报信儿的人说锁起来了。”

    人还平安就好.红玉心下稍安,道:“还没处罚就好.小姐总会想出法子在中间斡旋。肯定又是跟上次那样,是栽赃陷害。”

    方嬷嬷的眉头却皱的很紧.道:“这次恐怕不是……”

    欧阳暖心里一跳,”嬷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嫉瑭的表情很是忐忑:“小姐.奴婢刚才已经打听了,这一回是菖蒲托着自己的同乡送银子给她家里病重的娘.谁知被人当场捉住了......”

    欧阳暖的脸色这才变了,”这么说,此事非是有人诬陷,而是真的了。

    “是,也不知怎么那么巧.就被人发现了。”方嬷嬷叹了口气。菖蒲家里可是将她卖进欧阳家,卖了死契的.按照道理说,菖蒲的确不能再和家里联系。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娘.娘快要病死了她不得不伸出援手.往日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大家也只是暗地里悄悄送钱出去.不被发现也就算了.菖蒲这样被当场抓住了,当真是坏了规矩,可怎么好呢?

    欧阳暖心下焦灼.董妃管理燕王府向来很是严谨.如今和上次不同.并非是别人诬陷.而是菖蒲真的传递了东西出去,一旦她坐实了罪名.旁人亦无他法。

    红玉眼圆一红.道:“小姐.菖蒲是做错了事,可私相授受的罪名不轻的.断然不会留她的性命.她也不是和那护卫有私情.只是想要送给她娘一点救命的钱......”

    欧阳暖当然知道这一点.想到菖蒲浓眉大眼的模样...”.菖蒲跟着自己这么久.有什么危险都是冲在自己前头.欧阳暖不知不觉已经把她看成了身边的心腹.眼下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正是思前想后,心潮难安。红玉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求您救救菖蒲吧 “

    往日里红玉和菖蒲那样好.就如亲生姐妹一般.当初红玉刚刚受了冤枉回来,菖蒲怕她想不开,几手是日夜守着她.这份关怀之情.不要说是红玉、,就连欧阳暖看了都感动。

    欧阳暖长叹一声.道:“红玉.我但凡能使上力.如何不想救菖蒲,只是这次的事情却和上次不同....”

    红玉双目含泪:“小姐.奴婢也知道为难您了,可是菖蒲也是情有可原,绝非故意犯错连累小姐的,若是就这样不管她.董妃娘娘一定会按照规矩处死她的.小姐,您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欧阳暖轻轻道:“红玉.我自是千肯万肯想救菖蒲.只是这燕王府的规矩摆在那里.我只能尽力而为.你先起来吧.我会勉力一试。但是——成与不成,就要看菖蒲的运气了。”

    “可是董妃娘娘身子不适,今天所有人去都被挡了回来,说是不见客。”方嬷嬷提醒道。

    欧阳暖点点头:“所以你们都不要露出焦急的神色.且先安下心来。红玉.你想法子去探菖蒲,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问清楚.回头一个字都不许漏的讲给我听。”

    “是。”

    因为有了这件事.欧阳暖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将事情想了许久,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什么别人悄悄送东西出府去就没被捉着,偏偏是菖蒲.是跟着自己这么久的菖蒲呢 ...不是她多疑.是她总是陷入一些说不清的阴谋中去.由不得她不起疑。下午的时候孙柔宁还亲自来解释了一回.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欧阳暖.这件事不是她策划的。想到心直。快的孙柔宁,欧阳暖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达成同盟.孙柔宁还没蠢到自毁城墙。

    那么,究竟是谁呢?董妃是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可是思来想去,她又觉得没有道理。自己与董妃毕竟没有什么冲突.更不曾干绕过对方的任何决定.为什么她要设下这样的圈套来陷害自己呢?怎么说都觉得奇怪。

    黑暗中.肖重华突然翻过身对着她.绸缎的中衣缓带微褪.却露出左胸下一处伤痕。虽是多年前早已结痴愈合.但直至今日疤痕仍长可寸许.显见当日受伤之深。欧阳暖知道.肖重华身上到处是这样的伤。,这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一道道都是致命的,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轻轻拂过那疤痕,不想肖重华还未睡沉,惺松里握了她的手.道:“睡不着么?”

    她低声道:“吵着你了。”

    肖重华握住她的手:“不过是一处旧伤。”他轻描淡写说来.她的手却微微发抖.肖重华微笑道:“很可怕么?我如今不是好生生的在这里。”

    欧阳暖心中思绪繁乱,怔怔的出了好一阵子的神.方才说:“你的功劳,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回来孙...”,说到这里.又停下来.肖重华只道:“所以你将你弟弟送到战场上去.一开始我并不想接收他.这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道:“这是他自己的心愿。”

    肖重华却淡淡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刚才究竟在烦心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欧阳暖想了想,觉得这事情告诉肖重华也好,便将葛蒲之事略略说了,道:“弯蒲是我身边的丫头,我本不该袒护她.她虽是私相传递.也只是将攒下的月俸和我的赏赐.托了侍卫送去家中孝敬母亲,我朝以孝治天下.姑念她是初犯.是不如 ..”肖重华想了想,说:“这是后院的事,按例归董妃处置,但这丫头是你的人.我会去调查明白的。你不必忧心,好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明媚的晴日。肖重华推了军务.便亲自陪着欧阳暖去了青莲居。

    逐渐灿烂的光镂穿了雕花窗子,弥漫一种令人沉迷的尘埃.落在董妃的无波的面上.几乎透明的晨曦给她赋予少许珍贵的生气,然而转瞬即逝。她一头乌油油的头发高高挽着.攒珠累丝金凤。里衔的一粒硕大的珍珠,正由丫头词候着喝燕窝粥。

    两人进了屋子.董妃笑道:“怎么今天是怎么了,一大请早的.先是你大嫂过来,再接着是你们俩。”话说了一半,却咳嗽起来。

    欧阳暖一见,只能把到嘴巴里的话全咽下去.笑道:“董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着了。”

    董妃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天气寒.等时气暖和.定然就大好了。”说到这里.却背转脸去,轻轻咳嗽.一旁的妈妈忙上来替她轻轻拍着背。

    肖重华道:“娘娘要好好将养才是.府中的事,可以叫大嫂、暖儿帮衬着些。”

    随手接了丫头奉上的茶.董妃喝了一口.那喘咳渐渐缓过来.才道:“你们今天来,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菖蒲那丫头巴 ?”

    肖重华道:“是,菖蒲虽犯了错,却也是个有孝心的丫头.罚她几个月的月钱银子也就罢了。”

    董妃迟疑了一下,却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这事情不好办。”说着.她看了欧阳暖一眼.随即道:“若只是送了些银子给家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那护卫却说.这里头还有内情。”

    内情?欧阳暖心里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董妃.眼睛里慢慢露出警惕。

    董妃却叹了一口气,道:“那个丫头.欲托人传递事物给人,却并不是给自己病重的母亲,而是送到使馆。”

    使馆 ...欧阳暖猛地抬头,正看见董妃用螺黛画得高挑的眉峰下,微眯的眼映着阳光灼灼闪跃,似两簇刀光.极是锋利。

    肖重华微微一怔.道:“哦.送去使馆给什么人?”

    “使馆如今住的可是叛臣,具体送给谁么.这就不知道了。”董妃叹了口气.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经禀报了王爷.所以如今一切都要等他回来再做决定了。”

    董妃字字平缓,可句句如刀,欧阳暖只觉得一颗心实在是跳的越来越厉害......她的一只手心下意识的捂在胸。.疼痛在掌下片刻的延迟后.汹涌地涌上来。送去使馆.这意思是.....

    董妃叹了口气.道:“那护卫还一口咬定.说菖蒲也是受人所托.并不是她本人事主,至于是受何人所托,菖蒲却缄口不言。如今未便用刑.我原打算待过几日审问明白.再向你们说清楚。”

    一时屋内静到了极处.乌金鼎里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各人面上神色迥异。

    欧阳暖不愿去看肖重华此刻的容色.她转头.看着董妃深沉的看不见任何情绪的眼.笑得更加嫣然:“既然不是银子.那她究竟传递了什么出去?

    董妃一双凤目中此时终是绽出冷厉的光.利那而过。淡淡道:“传递的东西——就在这里。”叫过贴身的丫头.叮嘱她去取来。

    那是一只平金绣荷包,针线细密.绣样精致.肖重华不由拿起来.只瞧那荷包四角用淡湘色丝线绣出四合如意云纹.居中用金线绣五爪金龙,一双龙晴熠熠生辉.宛若鲜活。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方包成如意同心结模样的帕子,最要紧的是,这个荷包的内里并不曾封里,竟然是一对鸳鸯的模样,这是正反面绣样不同的双面绣。

    龙 ...这是送给皇帝的,可却明显不是送给大历朝的皇帝。而在大历朝的名门女子中,没有人比欧阳暖更擅长双面绣.这几乎成了她的个人标志。看到这个,欧阳暖如同被当头淋了一桶雪水,牙齿咬住唇.仍觉得头晕目眩。这不是冲着菖蒲,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肖重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睛直直望着那方帕子,董妃瞧见他太阳|岤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唇际笑意渐渐加深.眸中光色激滟:“怎么了,你认识这东西吗?”

    肖重华抬起眼睛看着董妃.那目光凉冽如雪山上的冰雪,董妃心里一寒,勉强笑道:“究竟怎么回事?”

    肖重华良久不语.坐在一旁的欧阳暖也是面如止水.凝定的象一具石像。明明是三九严寒,站在一旁的红玉的汗却一点点渗了出来。她突然明白过来,菖蒲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些人想要对付的是小姐......她突然后悔了.不该求着小姐管这件事.只是.背后的人.不管欧阳暖肯不肯来求情,都已经注定要将她拖下水了!

    “这东西.....”肖重华终于开口.声音倒是和缓如常:“先交给我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置.并且向父王解释明白。董妃娘娘精神不济.先歇着吧。”不等董妃开口,他已经将那帕子和香囊收了起来。

    董妃想过他会发怒会压抑会恼怒甚至可能会当场失态,却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一时完全愣住了,片刻后才道:“这,....不大好吧。”

    肖重华冷冷一笑:“没什么不好的。”说着他站了起来.欧阳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他极为大力的拉了起来.不得不跟着他快步向外走去。

    “站住!”董妃面上依旧笑着,藏在宽大袖下的手却紧紧攥住.劲力渗透了肌肤一点点渗进骨子里,衣袖却不见丁点抖动。

    然而肖重华却回过身来.淡淡道:“娘娘,不知您还有什么指教么?”

    董妃愣了愣,自己引才已经失态.不能亦不可以再动怒。

    怒到了极处,记忆偏偏有如浸在水里的画似的,一点点晕开了......当初王妃身体很不好,燕王曾经想要让肖重华也跟在自己身边照料,可是肖重华却宁愿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也拒不肯离开王妃身旁,自己给他送水送吃食,他却冷冷地看着自己道,娘娘,不知您还有什么指教么?

    这样的话.她这是第二次听到。董妃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就算证物可以毁掉,人证却还在这里.董妃将嘴角微微凉薄一扯,把所有的压抑不住地均化为了冷笑.咽在心底:“来人,去请王爷.世子和世子妃来这里。”

    题外话

    这次不是冲着丫头来的.也不是孙柔宁干的,就酱紫。

    第153章

    欧阳暖很请楚。这是要当面对质了。 丫头与护卫私相授受也好,传递钱财出府也好,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严格追究的话确实很严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看主子们的心意便罢了。可是。这香囊和帕子若是由自己送出去,再借由葛蒲的手送给南诏使臣。传递给肖天烨的话,这就不是私相授受,甚至有可能是通敌叛国的j细了。这是谁都轻忽不得的罪名。一旦坐实了,不论是燕王。还是肖重华,都不得不大义灭亲。背后设局的人。显然是要一举将自己置诸死地。 欧阳暖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拳,一种刻拔弩张的紧迫感,使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有窒息般的无奈和沉重。良久。欧阳暖垂下眼睛。清丽的五官,在浅浅的胭脂晕染下。依然是贞静的模样。一颦一笑,亦只是寻常的随和与温顺’看不出半点站在悬崖边上的紧绷感。 看着这样的欧阳暖,董妃的目睫中有一瞬灼灼的光。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深沉了。 世子依旧是坐着别人抬着的椅子进来的,只是气色比起往常,却像是好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就一天好似一天。听说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孙柔宁站在他旁边。却只把一双美目看向欧阳暖的身上,待见到欧阳暖面容平静。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孙柔宁的心里才松了口气。潜意识里,她虽然对欧阳暖还有防备,却已经不再将她看成是自己的敌人了。甚至,有了一种盟友的意识。也许有一天,她们还会成为朋友。孙柔宁是这样看的,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向对方解释清楚。这一次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并不是自己从中动了手脚。 董妃道:‘‘还不快伺候世子坐下来。” 屋子里的丫头妈妈们好一阵忙乱。原本这种情况会主动帮忙的肖重华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王是最后一个到的,面容依旧冷峻。只是眼角眉梢都是倦怠之意。欧阳暖看了他一眼,不由在心中冷冷地笑,这个男人,明明在身边养了一个与母亲有三分相似的侍妾,可是自己嫁进来这么久。按照道理说。总是会碰面的,然而他却像是杜绝了一切见面的机会。三四分的相似可以欺骗自己是怀念,然而像了十成十。竟是不堪承受了么?男人。还真是复杂的动物。 欧阳暖勾起唇畔,什么痴情。什么真心’不过是辜负了一个又一个罢了。她这么一想。原本的些微忐忑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倒要看看。今日他们要怎么定她的罪,她倒想知道,究竟谁有这个本事! 欧阳暖神色之间细微的变化。谁都没有注意到。 看燕王在正位上坐定。董妃挥了挥手,道:‘‘带那护卫上来吧。” ‘‘拜见王爷”年轻的护卫阿昌在燕王跟前跪下,生的倒是五官端正,十分高大,可一双眼睛却带了一层阴鸷。 燕王蹙眉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董妃重重咳了一声,似乎很是不舒服。旁边的何妈妈赶紧给她拍背,斥道:‘‘阿昌’王爷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背着主子和一个丫头私相授受。败坏燕王府的名声。你可知罪?” 阿昌缓缓抬眸。目光忐忑:‘‘王爷,奴才只是一时好心。因看在她与我是同乡的份上,才答应帮她捎带东西出府。谁知道她竟然利用奴才的好意用作别的。奴才实在是冤枉啊!早知如此。奴才绝对不会帮她!” ‘‘满口胡言!”红玉听到此处。不由惊怒交集,脸色发青。 欧阳暖看她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退下!”红玉也是过于心急了,这时候听见欧阳暖一句话,顿时心惊。慌忙低下了头。

    阿昌连声冷笑’‘‘郡王妃。葛蒲是您的丫头。她身份低微。和南诏使臣怎么可能搭上关系。分明是替您传递消息。” ‘‘放肆!”肖重华一声怒斥,语声低沉。却令所有人心神为之一震。阿昌亦窒住,瑟然缩了缩肩头。不敢直视肖重华怒容。 ‘‘满口胡言乱语,竟敢污蔑郡王妃。将这人拖出去,杖责一百。”肖重华冷冷开口。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欧阳暖的手。 欧阳暖一怔’不由咽下了原本脱口而出的话。 院外侍卫应声而入,阿昌似乎吓得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木然任由侍卫拖走。 ‘‘重华。你这是干什么。父王还在这里!”肖重君不赞同地道。 然而燕王却由始至终未发一言,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王爷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了。护卫们毫不留情地将阿昌拖了出去,及至门口,他身子猛然一挣,死死扒住了门槛。嘶声喊道。‘‘郡王妃与那叛贼有芶且私情,我手中铁证如山,望王爷明察!” 这一句话,如如尖针刺进每个人耳中。众人全都僵住。四下鸦雀无声。只余死一般的寂静。欧阳暖只觉全身血脉直冲头顶,后背却幽幽的凉。周遭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得那样清楚。有人震骇、有人惊悸、有人了然。。。。。。唯独。不敢转眸去看身侧之人的反应。 阿昌被侍卫摁在地下,昂了头。仿佛是已经豁出去的模样。 这个时候。无论欧阳暖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只静静看着肖重华。而他只需一句话。一个念头。甚至一个眼神。。。。。。便足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将这些日子得来的信任碾作粉碎。 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艰难。比千万年更漫长。肖重华终于冷冷开口,漠然无动于衷,‘‘污蔑郡王妃,大逆不道,拖出去。杖毙。” 欧阳暖闭上眼。整个人仿佛从悬崖边走了一因回来。两旁侍卫立时拖了阿昌。犹如拖走一堆已经没有生命的尸体。 ‘‘我有证据!王爷,王爷,郡王,难道您不敢看吗 “阿昌毫无挣扎之力。被倒拽往门外。兀自疯狂嘶喊。这个人,分明是死士!拼着一死也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欧阳暖的身上。今天就算让他死了。这个罪名自己也再也脱不掉了!当着悠悠众口。若容他布下疑忌的种子。往后流言四起。她将如何面对肖重华。又置他的颜面于何地。若她真的懦弱到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步,以后岂不是谁都要来捋虎须! ‘‘且慢!”想通了这一点后。欧阳暖站起身,挺直背脊,喝住了侍卫。 所有人都看向欧阳暖’她清冷的神色在此刻有凛冽如冰的清醒。似残缺的漏月,格外触目惊心。她缓缓走到那护卫跟前:‘‘你既有证据。不妨呈上来给我瞧瞧。所谓芶且的真相究竟如何?”她淡淡开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阿昌双臂给侍卫架住,看着欧阳暖冷冷的眼神,他竟然清晰地从中看到了杀意,心中一颤。却再也没有回头的路。斩钉截铁道。‘‘菖蒲还有一封信。说是要和香囊一起转交,现在就在我身上!你们要是不信,打开一看就知道!” 欧阳轻笑,如三月清风拂动檐间风铃,听得人心襟荡曳,不免心意迟迟:‘‘王爷。请您当众折看这信笺。” 燕王看着欧阳暖。却见她眉眼间濯濯神气,一双灵动含烟的妙目,无一不与林婉清相似。这原本应是让他欣喜的地方。可是。欧阳暖的存在,却也时时刻刻提醒他,林婉请嫁给了别人。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若不是阴差阳错。本该是自己和林婉清的女儿。现在却成了别人的血脉。。。。。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见到她。想到这里,他克制住心头的波动,淡淡点了点头。 欧阳暖对一旁的护卫道:‘‘没听见么?”

    护卫们一愣。连忙从阿昌身上一顿好捏。终于在他身上捏出了一封书信。燕王接过来看了看。将书信递给欧阳暖:‘‘你自己看看。” 欧阳暖接过。刹那间。她手心全是冷汗。只见信上写着: 云天在望。心切依驰。相思之切,与日俱增。 望风怀想’时切依依。 仰望山斗。向往尤深。 风雨晦明。时殷企念。 寒灯夜雨。殊切依驰。 瘦影当窗。怀君倍切。 那信封上墨迹确是自己的笔迹,而且书信写的很巧妙,并无一句话讲述对对方的思念、仰慕之情,却是字字句句都从时令流露出殷切的思慕之心。 欧阳暖回转身。沉静地望向众人:‘‘这封信乍看的确像是我的笔迹。可惜一一”她顿了顿。道,‘‘先看‘云字,起笔犹豫了,所以笔画先细后粗;‘天,字的两横一撇起笔都没有按实。是直接出锋起笔由轻到重按下。不是我惯常用的手法;‘风,字更糟糕。根本已经写歪了;再看落款。‘切。字收笔非常生硬,本来是一个长的竖撇。结果作伪者不习惯这种写法,最后把这一撇写‘折,了。不错。我看到这封信。还真是很生气,不过不是气这作伪的人模仿我的笔迹,而是模仿都模仿出了四不像。大家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书房看看我的笔迹。再取来我外公老镇国侯爷的笔迹验看。看看是否一脉相承。” 的确是字字句句都很有道理,孙柔宁听着,慢慢信服地点了点头。 欧阳暖冷笑一声:‘‘所有的模仿,都是有迹可循的,是真是假,请真懂书法的人一验便知。”她是在说谎。这人的笔迹与她的几乎一般无二,一定是模仿笔迹的高手。即便是拿出去请人来鉴别。只怕也是毫无用处,但现在只能一口咬死了这一点。随后。她冷眼看着阿昌。道:‘‘你和菖蒲是什么关系?” 阿昌一愣。随即有些忐忑道:‘‘我与她是同乡。” ‘‘哦,同乡?这么秘密的事情我会让自己丫头交给一个同乡?我有那么蠢么?”欧阳暖字字句句如刀,双眸带了一丝彻骨的冰寒。 阿昌低下头:‘‘她为什么相信我。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这封书信和那香囊的确是她交给我的一一” 众人看向欧阳暖的眼中。几乎是各异的神色。 欧阳暖冷笑一声,走到肖重华面前,双手将那封信递上,‘‘事关我的声誉,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就请郡王亲自看看这封信,还我一个清白。” 肖重华看着她。四目相对之下,如锋如刃,如电如芒。剂那间穿透彼此 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已多余。若真有信任。又何需辩解;若心中坦荡。又何需避忌。他愿信也好’疑也罢。欧阳暖的尊严,绝不会任人看低半分。 屋子里近乎一片死寂,人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明郡王会作出何等判断,因为他和欧阳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是世上最了解欧阳暖的人。他应该能判断出这笔迹究竟是不是她的。。。。。。 欧阳暖却知道。这笔迹。只怕谁都验不出来。若无完全把握。背后的人又如何会轻易动手。她想知道的,是肖重华是否信任自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站在自己这边,只要他说不是。那么大多数人也就会相信。因为谁都知道,肖重华这样冷峻的人。是不会容许任何人欺骗他的。作为一个丈夫。他也绝对没有理由这样做。 肖重华缓缓开口。语声不辨喜怒。‘‘无稽之事,无需过目。”他接过那信函。抬手撕了个粉碎。信上字迹分散。寸寸纸片散落。 众人都为他的举动暗自心惊,连看都不看。这就意味着肖重华是铁了心要维护自己这位娇妻了。 孙柔宁伸手按一按发边妩媚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媚眼如丝,道:‘‘阿昌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诬陷郡王妃,还不知背后有何人指使。” 肖重君冷冷看了孙柔宁一眼。

    看到肖重华这么做,董妃不觉脸色微变。伸出戴了通透翡翠护甲的纤纤手指抓住椅柄,她神情微凉如薄薄的秋霜,映得水汪汪的翡翠亦生出森冷寒意。却只是静静望着。并不言语。 肖重君冷冷道:‘‘二弟。不管如何,你也不该毁了证物。” 肖重华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起身。沉声道:‘‘大哥。这不是证物。而是诬陷我妻的赃物。” 肖重君盯着自己的弟弟。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痛惜。他真的不明白。欧阳暖有什么好。竟然惹得重华这样前途大好的人为她神魂颠倒。不要说罔顾了军务,连铁证在眼前他都视而不见,这是疯魔了不成?他的声音越发冷了下去:‘‘诬陷?这是诬陷么?有人证有物证。难道你还能说是诬陷!闻听那乱臣贼子在宴上送了弟妹一把稀世古琴。能让百鸟都闻声而来。南诏豪阔秘藏无数。我倒是见识少。不知什么样的珍物有这等奇效。何不取来让我们开开眼?” 含沙射影的言辞内蕴之意使红玉夷然变色:‘‘世子信口开河。尽说些无根之谣来冤枉我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阳暖对她挥了挥手,黑漆潦的眸子深不见底。 ‘‘大哥想说什么?” ‘‘我正是为弟妹的清誉着想,盼你能拿出凭据辟谣。如今京都流言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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