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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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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妃的床边坐下,凑过头看了看皇贵妃怀里的四皇子。

    极小极瘦弱的黑色小脑袋靠在皇贵妃洁白的中衣上,呼吸声微弱到似有若无的样子。

    宏宣帝想起皇后生得三个足月健壮的皇子,不由对眼前的四皇子更加怜惜,轻轻握了皇贵妃的手道:“你这孩子得之不易,给他取个小名叫‘易儿’吧。以后长大了会一切顺遂,容容易易。”

    皇贵妃听了,心里感触更深,哽咽道:“有陛下看护着他,他已经比别的孩子有福气多了。——易儿这名字极好,不仅要做小名,也要做大名。”

    宏宣帝当然依了皇贵妃所言,眯了眼笑道:“以后封了亲王,就叫‘易亲王’,也很不错的。”

    皇贵妃听了,忡然变色,顾不得自己产后体虚,将孩子放到一旁的床上,自己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给宏宣帝跪下,求道;“这孩子甫一出世,就三灾八难的。陛下还要这样抬举他,臣妾怕他受不起,反而折了寿。他生来底子就不好,这一生,他若是能顺顺当当长大成|人,臣妾就要去太庙祭祖还愿去了。不敢有别的指望。——再说咱们大齐朝从太祖皇帝那里传下来的规矩,就算皇子,最高也只封郡王,不许有皇子越过安郡王一系去。陛下要是给他封了亲王,别人不说,安郡王那里,可是让他们没脸呢。”

    宏宣帝真的没有想这么多。他看这孩子虚弱的样子,觉得多半养不大,想着若是夭折了,就封他个“亲王”衔,也是安抚皇贵妃的意思。

    可是皇贵妃到底是做娘的,宁愿孩子没有荣华富贵,也要他能平安长大。

    宏宣帝被皇贵妃拳拳爱子之心打动,遂不再坚持先前所言,道:“依你,都依你。”

    皇贵妃破涕为笑,在宏宣帝的搀扶下,又慢慢改了坐的姿势,靠回到大迎枕上。

    两人说了一阵闲话,宏宣帝才想起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皱了眉头问道:“昨日你在御花园跌倒之事,宫里的裁事房已经有定论了,说是皇后那边的一个粗使的洒扫宫女,跟上头的管事姑姑有争执,一气之下,将清油泼到了御花园的青石子路上,想让那管事姑姑摔一跤。谁知皇后突然约你去御花园赏花,你就做了那管事姑姑的‘替罪羊’了。”说到“替罪羊”三个字的时候,宏宣帝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皇贵妃将一旁睡着的四皇子又抱到胸前,轻轻拍着,嘴里却道:“陛下,臣妾敢以性命担保,此事与皇后无关。——只是凑巧罢了。”

    宏宣帝看了皇贵妃半天,见她的一双眼睛都牢牢地盯在孩子身上,竟是一时半回都离不了的样子,心里对她更是歉疚,硬着头皮道:“皇后是个粗心大意的,不比仪贞你聪慧,此事到此为止。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白吃这个亏的。”眼下无论是那个洒扫的粗使宫女,还是跟她有争执的管事姑姑,都吓得投缳自尽了。——已经是死无对证。

    皇贵妃心里一动,抬头看着宏宣帝含笑道:“陛下这话偏了。怎么皇后娘娘就是一片赤子之心,臣妾就是那九曲心肠的?”竟是体会到了宏宣帝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宏宣帝向来知道皇贵妃是个聪明人,如今他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忙安抚皇贵妃道:“是朕说错了。仪贞你别生我的气。”仪贞是皇贵妃的闺名。宏宣帝拿出了两人新婚燕尔时的称呼,想要挽回刚才的错漏之处。

    皇贵妃却是很理解宏宣帝。在他这个位置上,怀疑一切可以怀疑的人,就算自己亲眼的看见的,都持怀疑态度,本就是应有之意。

    “陛下何错之有?——有误会说开就好,臣妾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记恨陛下一辈子的。”皇贵妃打趣道。

    见宏宣帝有些讪讪地,皇贵妃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问道:“陛下,选秀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听说来京参加复选的一百五十名高门贵女,已经在京城等了快两个月了。”

    宏宣帝倒是不急,闻言侧头往暖阁里四下看了看,起身走到窗前,隔着烟粉色的霞影纱看着窗外,道:“你放心。皇后肯定马上要招她们进宫复选了。”言罢摇摇头,对这个皇后很是无言的样子。

    皇贵妃轻笑。皇后到底是真笨还是藏拙,都与她无关了。

    只是宏宣帝似乎忘了,皇后身后,还有一个宁远侯府,却是不容小觑。不像自己,娘家被庞太后屠戮一空,一个可靠的娘家人都没有。不过好在宁远侯府没有了裴舒凡,皇贵妃想起来就觉得微微快意,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忌惮宁远侯府了。

    宏宣帝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起驾去御书房批折子去了。

    皇贵妃说了这么多话,觉得神驰力竭,便也小睡了一会儿。

    过了几天洗三的时候,因为四皇子还很虚弱,便没有抱去正殿接受众人的朝贺。

    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借着进宫给四皇子洗三的机会,亲自来到凤栩宫的偏殿暖阁门前,给皇贵妃和四皇子行了大礼,又送上一个玉雕南山仙翁的摆件,恰是长命百岁的好兆头。

    皇贵妃别的都不收,唯独这样寓意着“福寿绵长”的好彩头的东西,拒绝不了。

    裴舒芬见自己送礼送到了收礼人的心坎上,嘴角微翘,对屋里的皇贵妃又道:“皇贵妃娘娘,妾身不打扰皇贵妃娘娘歇息,这就告退了。”

    皇贵妃在屋里扬声道:“宁远侯夫人有心了。等本宫坐完月子,再招宁远侯夫人进宫叙话。”

    裴舒芬忙应了,又去了皇后宫里道乏。

    皇后正翻看着选秀复选的名单,十分气闷。看见裴舒芬进来,皇后将手里的名单扔到裴舒芬手里,道:“宁远侯夫人,帮本宫看看,都取那些贵女为好?”

    裴舒芬抿嘴笑着,仔细翻看名册看了看,道:“皇后自有决断,妾身哪敢帮皇后做主?——不过妾身想着,这些人里面,总得家境不显的,才乖巧一些。不然仗着娘家显赫,淘起气来也够让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头疼的。”

    一席话提醒了皇后,她接过名册,又看了看,这次却看出些不同出来,立时就在长兴侯嫡长女陈宜岚的名字上划了个圈。

    以下免费:罗嗦一句,到今天的最新章为止,本文的两条主线:一条明线,一条暗线都出来了。明线会明写,暗线会一直用隐晦的笔法写。可能最后大结局的时候,会将暗线转明,也可能像《烟水寒》一样,最后用一篇番外明写,因为不想破坏故事的整体风格。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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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六章 庄周梦蝶

    裴舒芬在一旁看着皇后在几个名字上迅速画了圈,有些好奇地问道皇后娘娘可是认得这几家人?”

    皇后满意地看着那名册,指着头一个“陈宜岚”道她虽是长兴侯的嫡长女,可是长兴侯家,是出了名的妾室当家。她这个嫡长女,连定亲的夫婿都被庶姐夺了去。——她这次出来参选,也是想搏一搏的意思吧。既然她有所求,娘家又不能帮衬,挑进宫里,说不定是个好的帮手。”说完又有些惆怅,到底是不能回到当日在西南一夫一妻的美好日子了。

    裴舒芬察言观色,忙安慰皇后道娘娘,有一得必有一失。皇后娘娘还是看长远些,只要得比失大,就是好买卖。”

    这句话引得皇后笑了起来,嗔道好买卖!——你一个大齐朝最大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家,也跟贩夫走卒一样说起买卖来了,真是不知说你好!”

    裴舒芬满不在乎地陪笑道娘娘不知。买卖做得好,才能有财物支持。不然,这天底下的事,成与不成,都脱不了一个‘钱’字。”如果要夺嫡,钱财当然不能少。裴舒芬已经盘算了好几条赚钱的计策,要显显不同时下一般无知内宅妇人的本事。

    这话皇后倒是听明白了,闻言点头沉吟道这样说也未尝不可。——我就将宁远侯府交给你了。”竟是要全力支持她,在宁远侯府大展拳脚的意思。

    裴舒芬大喜。有了皇后的支持,她在宁远侯府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侯爷不管内院之事,而时时喜欢恶心她的太,估计这以后,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大嫂,你如今不在了,本宫就如同少了一条臂膀。希望你能不负本宫的期许,接替你,成为本宫得力的左膀右臂。”皇后与其说是对裴舒芬寄以厚望,不如说是对裴家寄以厚望。

    裴舒芬嘴里虽然谦逊了几下,心里却在暗自得意:的见识并非这里一般的妇人能比,如今皇后这样的处境,哪里需要她拿出当年看过的那些手段?九龙夺嫡这些人大概听都没有听过……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又说到了皇贵妃的早产上。

    裴舒芬叹息道七个月就生了下来,可是要费一番功夫呢。”裴舒芬的前世里,虽然医学发达,可是早产儿都要在特制的保温箱里养几个月才罢。这个世上,也不知早产儿都是活下来的。

    皇后笑道七活八不活。其实皇贵妃这个早产的日子,倒算不。你不,宫里的御医里,有一位专治早产儿的瞿大夫,已经被圣上派到皇贵妃宫里去全天候着去了。”

    裴舒芬眨眨眼,笑道还有这种大夫?——娘娘可得帮妾身一个忙,将来若是有用得着这位大夫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给个体面。”

    皇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急?——你不是要四五年之后才能生吗不跳字。

    裴舒芬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看来是宁远侯太进宫的时候跟皇后说起过了,裴舒芬虽然羞恼,却无可奈何。无论皇后,还是太,都是她惹不起的。忙转了话题,问起皇贵妃那一跤到底是摔的。

    裴舒芬听皇后说起始末,又说宫里的裁事房寻到两个“罪魁祸首”,原是皇后宫里的人,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道那圣上有没有对娘娘怎样?”有没有问话?有没有让皇后辩白?

    皇后弯着双腿,跪坐在紫檀木夔纹四足矮桌前,专心地拿了凤仙花汁染指甲,一边染,一边对裴舒芬道本宫是这么蠢的人么?——再说本宫有三个皇子,大皇子都快纳妃了,至于跟她那个在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的讨债鬼过不去吗?依本宫看,她就算能生出来,以后也养不大!”最后一句话,倒是极为恶毒。

    裴舒芬半信半疑,思索了半天,还是提醒皇后道娘娘容禀。如今皇贵妃早产,圣上看在咱们宁远侯府和皇后的面子上,将此事不了了之,但是一定会对皇贵妃更加怜惜。皇后娘娘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皇后染着指甲的手顿了一顿,过了半晌,看向裴舒芬,点点头,道大嫂言之有理,本宫就按兵不动,先把这些贵女弄进宫里再说。——男人啊,只要变了心,就好对付了。”

    裴舒芬强笑了一下,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宫回府了。

    皇贵妃的凤栩宫里,看护早产儿的御医瞿大夫每天给四皇子扎针,又用专门的汤药给他沐浴净身。十来日,居然一天天地长大了,也能吃得多了,一次病都没有得过。

    四皇子越来越胖,皇贵妃却熬得瘦了下来。

    眼看就要到九月初一了。宫里新进了一批贵人,圣上左拥右抱之余,龙颜大悦,下旨要带宫里的人和勋贵武将去京郊的皇家猎场秋猎。

    皇贵妃还在坐月子,自然不能去。别的宫里的宫人都在忙忙碌碌地给主子收拾,就凤栩宫静悄悄地。

    皇贵妃的大宫女红丹悄悄地走进偏殿的暖阁,看见皇贵妃午睡方醒,一幅怔忡的样子,轻声问道娘娘,夷陵长公主在殿外求见。”夷陵长公主便是如今宏宣帝唯一的异母妹子。

    皇贵妃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低声道……不见,就说,本宫身子不好,刚吃了药,歇下了。”

    红丹领命,又问道夷陵长公主要跟圣上、皇后,还有各宫的贵人一起去秋猎,问皇贵妃娘娘有没有话对圣上说。”

    皇贵妃嗤笑一声,道圣上每日都一趟,本宫有话,不亲自跟圣上说,要她传话?”摆摆手,道以后别搭理她,离她远点。”

    红丹不明所以。依她看,夷陵长公主的娘亲对圣上有恩,圣上又对夷陵长公主恩宠有加,看,都是一个大大的助力。皇贵妃娘娘不笼络这个助力也罢了,居然把人赶得远远地,这不是得罪人吗?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只是个得脸的宫女而已,哪里敢掺和主子之间的事情?——她还想平平安安活到二十五岁,好放了出宫跟家人团聚呢。

    想到此,红丹只好一个人出去,陪着笑对夷陵长公主解释了半天。

    夷陵长公主不是傻子。她对皇贵妃示好,不是一日两日了,却一次也没有得到回应。恼羞成怒之余,暗道:给脸不要脸,咱们走着瞧!

    夷陵长公主盛怒而去,红丹惴惴不安地给皇贵妃复了命。

    皇贵妃却一点都不在乎,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宽敞的暖阁里,皇贵妃望着屋顶的七叶攒花藻井,想起了刚才做得梦。那时候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如此清晰明澈。

    那时候,曾经在以为胜券在望,圣上下旨废后的前夕,皇后的大嫂,宁远侯原配裴舒凡力挽狂澜,突然以一个连环反间、嫁祸江东之计,将这一派彻底打垮。

    圣上震怒,将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最后抑郁而终。而的皇儿却被立时赐死,身首异处,还将这一边的镇国公简飞扬下了天牢。若不是有安郡王豁出性命为他求情,他也早被赐死了。可是他的下场,也不比赐死好多少。最后被夺爵贬官,流放南疆三千里。镇国公的爵位,便让他的弟弟简飞振袭了。他高贵的妻子,在他被流放之后,跟他义绝,另嫁了高门。一代名将,最后只落得个困死南疆的下场,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来,算是绝后而终。

    要说“栽赃嫁祸”这种事,当初对皇后也不知做过多少次。可是现在想起来,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皇后有宁远侯裴舒凡在后面布局,教她隐忍,教她退让,然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将对手打得再无还手之力。——上一次最亏的,就是没有裴舒凡这样的大嫂……

    只是这一次,好象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首先,宁远侯的原配裴舒凡,居然没有挺过两年多前的大劫,早早地死了。还记得,那时候,裴舒凡的爹娘本来在东南祖籍老家寻得奇药,亲自送上京来,治好了她的痼疾。

    还有镇国公简飞扬现在的妻子贺宁馨,明明应该两年多前溺水身亡的。简飞扬那时娶了她的牌位过门,又守孝三年,到了今年十月金秋才大婚……

    想起镇国公简飞扬上一次那位高贵的妻子,皇贵妃心情十分复杂。就是因为那位贵女,简飞扬才站在这一边,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一次,早早地疏远了那位贵女,一切都应该不一样了吧?无不少字

    上一次,还是技不如人,比不过裴舒凡的大才,其实怪不得别人。——夺嫡这回事,看来真是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在冷宫三十年,亲身经历过血淋淋的教训,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一次,虽然裴舒凡已经死了,也不能掉以轻心。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特别是宁远侯又续娶了裴家的庶女为填房,以裴家人的聪敏睿智,焉知这位庶女是不是又一个裴舒凡呢?还是吸取教训,不要再卷进去为好。

    再说绞尽脑汁,甚至不惜设局早产,就是为了避过以前的那个生日,好为他逆天改命。况且早产儿一般都身体孱弱,身体不好的话,很多雄心壮志都成了过眼烟云,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就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吧,也好争那些高高在上的。

    若不是强求,的不会死得那么惨,镇国公简飞扬也不会无后而终。

    所以这一次,是报恩来的,不是讨债来的。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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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七章 别后重逢 上

    “皇贵妃娘娘,五位新晋的贵人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来了。”凤栩宫的大宫女红丹在偏殿暖阁外回道。

    皇贵妃收回了望着屋顶藻井的视线,想了想,道让她们去正殿候着,你服侍我换衣裳。”

    红丹应了,叫了一个宫女去将五位贵人领去正殿,掀开暖阁的帘子,进来帮皇贵妃梳洗换衣。

    皇贵妃在床上歇了半个月,虽然瘦了些,精神头倒是好得很。

    红丹找出皇贵妃的凤冠霞帔,翼翼地服侍皇贵妃穿戴好。

    皇贵妃对着大大的穿衣镜前后照了照,又去首饰盒里挑了一支丹凤朝阳赤金镶翡翠五彩挂珠钗戴在发髻正中。凤嘴里衔着长长的真珠挂帘,正好垂到皇贵妃雪白丰腴的额头上。

    红丹在皇贵妃身后举着一面一尺来长的挂镜,给皇贵妃照着身后的装束。

    “今天都哪五位贵人?”皇贵妃一面照着镜子,往唇上点上口脂,一面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这阵子在坐月子,只听说皇后最后圈选了五位贵女入宫,先都从最低的选侍起封。给圣上侍寝之后,就抬为贵人。若是有了身孕,再封婕妤。

    而圣上倒是没有特别的喜好,十日之内,将这五位贵女尽皆幸了。于是宫里就多了五位贵人出来。

    红丹见皇贵妃终于问起这些新入宫的贵人们,忙笑着回道有关雎宫的岚贵人、赵贵人,还有芳华宫的陈贵人、林贵人和王贵人。”

    皇贵妃心里一动,回头问道兰贵人?——可是姓兰?”大齐朝后宫里的贵人一般不上封号,都是以姓称之。

    红丹抿嘴笑道皇贵妃娘娘真是聪明,一听就这位岚贵人不同凡响了。——这位岚贵人姓陈,是五位新封的贵人里面,唯一有的封号的。圣上夸她‘温柔和顺,如兰似麝’,就用了她名字里的“岚”字做了她的贵人封号。而且这几天,都是召她侍寝,别的贵人得的雨露,不及她的一个零头。”

    说完这话,红丹又悄悄靠近了皇贵妃几步,俯在她耳边道皇后宫里那边的小德子公公已经又开了赌局了,赌五位贵人里面,谁会最先蓝田种玉,得封婕妤。这位岚贵人,可是大热门呢!”

    皇贵妃噗哧一笑,道小德子还是那么好赌!”

    红丹也跟着笑,伸手将皇贵妃身上的霞帔理了理,悄声道上次被皇后宫里的管事姑姑抓了个正着,罚了他一年的月钱,又拨去倒夜香的御香房做了半年苦役,如今才刚刚,就又赌上了。”

    皇贵妃想起小德子那惫懒样儿,忍俊不禁道既如此,本宫也拿五十两银子,去押一押。”

    红丹十分高兴,忙问道娘娘押谁?”

    皇贵妃缓步往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当然是岚贵人。”

    名字里有个岚字,又姓陈,除了陈宜岚,再无别人。

    想不到没过几年,又见到她了。

    那一次,她是和皇后争斗的第一个牺牲品。她的死,一直是一个谜。皇后那边的人以为是皇贵妃做的,皇贵妃这边的人以为是皇后做的。

    而镇国公简飞扬是岚贵人的嫡亲表哥,简飞扬的妻子也一度跟岚贵人非常要好,经常来宫里跟她请安叙话。所以岚贵人突然横死,又有诸多线索指向皇后,简飞扬的妻子就认定是皇后做的,并说服简飞扬站在了这一边。

    岚贵人之死的最后得益人,变成了这一派。当时还庆幸渔翁得利,孰知就因为这“渔翁得利”,反而让圣上开始对起了疑心。——因为凶手,一般就在得益最大的人当中。

    当时很多明的暗的线索都指向皇后宫里,可是就因为太过明显,多疑的圣上反而越来越不是皇后所为。又加上得了镇国公简飞扬的相助,反而让圣上忌惮起来。到后来,看上去笨口拙舌,经常昏招迭出的皇后,居然让圣上真正放下心来。

    在冷宫三十年,到最后才明白,一个不聪明、时常容易被人拿住把柄的皇后,还有一个骄横跋扈,口碑很差的宁远侯府,才是圣上能够放下心来,不怕外戚坐大的真正原因吧。——圣上的心思,裴舒凡早就摸得透透地了。这个可怕的幸亏没有进宫。若是她进了宫,恐怕这大位,跟和皇后都没有关系了……

    皇贵妃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正殿。

    这一次,她一定要挽救这位可怜的姑娘。她不该横死,没有人去跟皇后夺嫡,她应该会长命百岁。

    坐在凤栩宫正殿里高高的宝座上,皇贵妃端颜看着宝座下方的红毡地面上,跪伏着五位年轻的贵人,温言道起来吧。到本宫这里,你们不必拘礼。”

    五位贵人莺声呖呖地谢了恩,从地上站了起来。

    皇贵妃和颜悦色地跟下方的贵人们一一问过话去,特地把岚贵人留在最后面。

    等问到岚贵人的时候,皇贵妃仔细看,果然见她还是同以前见过的一样秀丽大方,不过以前的她,眉目间总是有一段挥之不去的愁闷之意,对谁都翼翼,生怕得罪人。伺候圣上,也特别能作低服小。圣上虽然怜惜她,可是也看轻她。

    现在的她,却眉目舒展,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同以前畏缩胆怯的样子判若两人。

    皇贵妃在心底里暗暗称奇。不过事情总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她也就不多追究了。

    岚贵人也在下方细细地打量皇贵妃。听说皇贵妃今年有三十一岁了,保养得还不。不过生过两个孩子,之前又在民间生活了十多年,到底比不上那些一直养尊处优的贵妇们。远的不说,就说的舅母,比皇贵妃大上一轮多,却看上去,似乎比皇贵妃保养得还好些。又看皇贵妃脸上虽然白净细腻,可是眼角间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只是一双眼睛明亮温暖,见之可亲。

    想起临入宫前,表嫂贺宁馨对叮嘱的话,岚贵人又静下心来。——表嫂说过,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只要不贪心,不强求,就算是龙潭虎|岤的深宫大内,也能游刃有余,似闲庭信步般悠然来去。又叮嘱过许多应付那些见不得光的小伎俩的手段。其实并不复杂,只要将的一切置于阳光之下,一切的阴谋诡计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靠着表嫂的叮嘱,已经躲过了两次别人的暗算。如今这些人也软硬不吃,又入了圣上的眼,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

    而这位皇贵妃娘娘,表嫂说过,是个有七窍玲珑心肠的灵透女子,在圣上心里地位不同一般。还说她虽然生了,可惜是一个早产儿,能平安养大就不了,在圣上心里,更是会多几分怜惜。

    所以无论是对皇贵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岚贵人能做的,就是保持同样的距离,不能远,也不能近。圣上那里,就算得了宠,也不能去主动邀宠。

    表嫂说得很明白,在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所以让她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地去耍手段来左右逢源。待人处事只要光风霁月,落落大方,自然会有的后福。

    岚贵人看着皇贵妃的眼睛,下意识觉得皇贵妃对她有些亲近之意,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却也高兴。一个有善意的人,总比一个有恶意的人要好。

    皇贵妃见岚贵人也在打量,嘴角含笑,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又命红丹取了封赏的饰物,让五个宫女托着大红的托盘,每个托盘上放了一柄翡翠玉如意。送到五位贵人面前。

    “不过是彩头。本宫恭祝各位贵人事事如意,心想事成。”皇贵妃笑着起身,从宝座上走了下来。

    各位贵人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便纷纷接过赏赐,谢了皇贵妃的大礼。

    皇贵妃走过岚贵人身边的时候,略微顿了顿,却没有再言语,径直出了正殿,回的偏殿暖阁里去了。

    岚贵人不动声色地望着皇贵妃远去的背影,琢磨着不知时候才能等到表嫂进宫,跟再倾谈一番。

    那时候在镇国公府里,表嫂说得很多话,也是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地先记下再说。如今日子一天天,越发觉得表嫂所言是金玉良言,恨不得再拉着表嫂多问几句才好。可惜她还是个小小的贵人,起码得封了婕妤之后,才能让家人进宫探望。

    而贺宁馨嫁到镇国公府里,已经过了快两个月,镇国公府里里外外都上了手,外院的管事东兴本来就是许的人,自然对贺宁馨言听计从。内院里面,最难伺候的简老如今深居简出,就算偶尔出一趟门,也是到处寻医问药,想将脸上的眼斜嘴歪给治好了,倒没有多少来找贺宁馨的茬儿。

    贺宁馨终于收拾妥当,觉得是时候去裴家探望一下楚谦益和楚谦谦了。

    在贺家姑娘身上重生,到现在也才将将九个月的。而且刚醒的时候,就得知两个孩子已经被接回以前的娘家裴家,由的爹娘裴老爷和夏亲自教养。才放下心来,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熟悉“贺宁馨”这个身份上面。

    好不容易等到成了亲,是已婚妇人,可算是能正大光明地出门去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的两个孩子才好。

    为了这一次的别后重逢,贺宁馨给楚谦益和楚谦谦各做了一套天水碧的衣衫,又给两个孩子各打了一个赤金的长命锁。她现在的身份,送的礼物太贵重了,裴家会生疑。太简陋了,又过意不去。只好在看似普通的衣衫料子和饰物上下功夫,总算既能拿得出手,又能体现的一片心意。

    都准备好了,贺宁馨又让人去裴府送了帖子,约定了明日午后,去裴府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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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八章 别后重逢 中

    这天一大早,贺宁馨就起了身,到净房用冷水略微洗漱一番,便开始在屋里翻着衣箱,想找件好颜色,又不招摇,但是又能让两个孩子留下深刻印象,甚杂能让他们想起他们的亲娘裴舒凡的衣裳……

    找了半天,都不满意。

    贺宁馨頹丧地歪靠到南窗底下黄花梨软榻上,愁眉不展。

    扶风和扶柳按着平常的时辰服侍起身,却早已起来了。看样子,也洗漱过了,只是仍然穿着粉蓝色织锦纹细绸中衣,外面随随便便披了件雨过天青色细棉夹外袍,拿腰带松松地系了系,一幅不修边幅的样子。

    扶风惊讶地看了看歪在软榻上的,刚想,一旁的扶柳已经留意到大开的衣箱,和拔步床上摊开的几件交领襦衫和绣裙。

    “可是找出门的大衣裳?”扶柳快步走,轻快地问着,眼明手快地将床上的襦衫和绣裙折了起来,按照颜色和衣料分别归置好,才捧着往衣箱里原先的位置放。

    扶柳的声音清脆又明快,让听见她的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贺宁馨微笑着道是啊,今日要去三朝首辅的府上探望两位小友,正发愁不该穿衣裳好。”

    贺宁馨平时出门的衣裳都是扶柳一手打理的,闻言扶柳便来到衣箱前,上下左右的寻摸了一番,从里面拿出一件浅粉紫色三滚三镶缠枝牡丹花窄袖掐腰交领短衫,配着一条玉白底缂丝猫蝶戏春马面裙。小猫和蝴蝶绣得栩栩如生,如同在马面上凸出来一样,十分趣致逼真。

    贺宁馨看着这条裙子,马上展颜笑道这是时候做得裙子?我从来没有见过?”立时接了,往身上比划。

    扶柳笑着帮贺宁馨脱下外袍,又将裙子系在她的中衣外头,道照照镜子,看看要配首饰。”

    扶风也取了交领襦衫,帮贺宁馨换上,又从衣箱里取出一条杏黄|色的披帛,给贺宁馨从背后绕,搭在她的两条胳膊上。

    贺宁馨自去首饰盒里取了支蓝宝点翠累丝赤金蝴蝶团簪插在头上,道这样就齐全了。”

    只见贺宁馨脑后随便挽着的团髻上方,插了一支巴掌大的蝴蝶簪,实在是……让人不知说好。

    扶柳抚着额头哀叹一声,道,还是让奴婢帮您重新挽个望仙髻吧。——配上那簪子就更好看了。”

    贺宁馨乖乖地坐到了梳妆台前,让扶柳将她早上胡乱挽的团髻解散,将玉梳沾了栀子花水,一下下将头发疏通了,又挽了望仙髻。最后将那碗口大的蝴蝶团簪插到了望仙髻后面,从正面看,正好看见一只蝴蝶翅膀,颤悠悠地半遮半掩,让人忍不住想绕到后面,看看整只蝴蝶是样儿的。

    贺宁馨照了照镜子,抿嘴笑了。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不服不行。

    好不容易收拾打扮齐整了,贺宁馨便让扶风去二门上问一问,她们今日出门要用的车套好了没有。

    扶风去了一盏茶的功夫,道外院的大管事东兴昨儿就预备好了,现在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呢。”

    贺宁馨点点头,看着扶柳将她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包了包袱拿好,还有给裴家老爷、夏,和裴家大少爷裴书仁、裴家大少奶奶沈氏的尺头和笔墨纸砚等物,都装了箱子,看着婆子进来抬出去了。

    “今儿我不在家,说给外门上的门房听:今日内院的人都不许出去,外院的人不许进来。若是有客上门,收了帖子,就说家里没人,让他们再来。——至于老那里,今日若是要出门求医,也要拦着。除非二少爷跟老一起出去,否则就只有委屈老了。”贺宁馨临上车前,将府里的事务都安置好了。

    大家主母出门见客是常事。主母不在的时候,内院的规矩要更严些,也是常情。

    京城东面的裴府里,裴家大少奶奶沈氏也是一大早就起身,先安排好家事,又去正院给裴老爷和夏请安。

    裴舒凡的两个孩子楚谦益和楚谦谦,便是养在裴老爷和夏的正院里,由两位老人家亲自照看。

    楚谦益已经六岁多,进七岁了。楚谦谦也有三岁多,快四岁了。楚谦益早在两三岁,裴舒凡还活着的时候,已经由裴舒凡给他启了蒙。如今在裴老爷的亲自教导下,已经念了十几本书,认了几千个字。

    裴老爷本来还想让楚谦谦一起跟着楚谦益开蒙念书,被夏死活拦住了。

    夏一直后悔当年让大女儿裴舒凡跟着几个哥哥一起习练经史子集,凡事都念着大局,做人做事,都不像。又因为朝堂政争,结了一门不上道的亲事,连累她英年早逝,实在是悔不当初。如今的小孙女楚谦谦,可是不能再步她娘亲的后尘了。

    裴老爷暗地里试过楚谦谦几次,她聪明机敏不比裴舒凡小时候差。两个孩子都有裴舒凡小时候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夏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让谦谦做一个略微聪明些的小女孩吧。朝堂毕竟还是男人的天下,再强又怎样?——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沈氏来到裴老爷和夏的上房堂屋里,垂手侍立在堂前右手的方向,等着夏从里屋出来。

    跟往常一样,两个孩子已经早早起身。楚谦益去了专门给他备的书房里,已经念了半个时辰的“空心书”。楚谦谦腻在夏的房里,正叽叽喳喳地跟夏说着她昨夜做的美梦。童稚清亮微微带些笑意的嗓音从里屋传出来,连一向严肃的沈氏都禁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夏拉着楚谦谦的手从里屋出来,看见沈氏如同往常一样,在堂屋里侍立着,对她点头笑道多亏了你,每天都得这样早。”

    沈氏忙帮着给夏端漱口茶,又帮着将椅垫整了整,服侍夏在堂上的太师椅上坐下,笑着道娘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再说,今日镇国公府的国公要过府来探望益儿和谦谦,紧着让人将府里内外都打扫了,免得贵客上门,丢了咱家的脸面就不好了。”

    楚谦谦看见沈氏,大叫一声扑到沈氏怀里,大声道大舅母早晨!——大舅母,谦谦昨儿做了个梦……”叽叽喳喳,又把她的梦说了一遍。

    沈氏握着谦谦的小手,耐心地听她说完,赞赏道谦谦的梦真好听!——下次再做了这样的美梦,可不要忘了大舅母哦?”沈氏没有女儿,只有,把谦谦当了的小女儿一样疼爱。

    谦谦使劲地点点头,又从沈氏身上下来,偎到夏身边。

    夏搂着楚谦谦亲了一下她白皙粉嫩的小脸,微翘了嘴角,道真没想到,益儿和谦谦居然投了镇国公的缘。”上一次宁远侯继室裴舒凡及笄礼的时候,那时还是未出阁姑娘的镇国公贺宁馨,便挺身而出,为夏的嫡亲女儿裴舒凡仗义执言,让夏对她的印象十分之好。

    “上一次,谦谦居然管人家未出阁的闺女叫‘娘’,若不是人家真正大家气度,不与孩子一般见识,两家就要结仇了,更别说正常走动。”夏叹息一声,想起的两个外孙。外祖家再好,也弥补不了亲娘不在的遗憾。

    “那位镇国公还是贺大姑娘的时候,见过一次,做事着实爽快大方,跟咱们大姑奶奶品格儿极像。谦谦叫人家‘娘’,也不是没有由头的。”沈氏轻笑,看着夏将漱口茶含在嘴里,又拿了个镏金小铜盂接着,看着夏吐了出来。

    这漱口茶里有薄荷。早起拿猪鬃牙刷沾青盐擦了牙之后,再用漱口茶,能祛除昨夜胃里的浊气。

    楚谦谦对这些也是看熟了的,她早就擦了牙,也用过漱口茶,才到夏房里来,所以并不当一回事,自顾自爬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用起桌子上摆着的一碟点心。这是她专用的早食。

    裴府的早食,一般都是细面包子和粗粮稠粥。楚谦谦早上不喜欢喝粥吃包子,经常不吃早食。夏绞尽脑汁,让厨房的人拿牛奶和了粗粮做出各种拇指大小动物形状的小点心,里面包上一点肉馅,给楚谦谦当早食。

    一碟动物夹馅点心早食没有吃完,外面的婆子已经回道,说是镇国公的车到了,此时正在外院换了轿子,往二门上来了。

    裴舒凡已经过世快三年了,裴家的人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不把她的名字当作禁忌一样从不提起,而是经常挂在嘴边,就好象她从未离开这个世上,只是去别家做客一样。

    夏现在听了大女儿的名字,也不像以前一样淌眼抹泪地,如今只是抿嘴一笑,道这位镇国公真是有趣。也不知是真疼咱们益儿和谦谦,还是别有所求。”

    他们裴家跟勋贵很少来往。除了姻亲宁远侯府,跟别人几乎连招呼都不打,而镇国公简飞扬倒是一个例外。因为裴家的三少爷裴书礼两年多前蒙圣恩,从文职转为武官,调到了中军都督府任从五品的经历。镇国公简飞扬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正是他的大老板。

    裴书礼在中军都督府待了两年,耳濡目染,听得最多的人和事,都是同镇国公简飞扬有关,不由对这个比小四五岁,但是已经建功立业的国公爷十分钦佩。每逢初一十五休沐的时候,他带着一家大小回到裴府里,都要对镇国公简飞扬赞不绝口一番。因此裴家的人,对简飞扬还是颇有好感。后来又晓得对裴舒凡有恩的贺御史的大姑娘嫁给了简飞扬,就对镇国公府更是不同一般。

    因此贺宁馨的帖子一送到裴府里,裴家人便立刻回了帖子,邀请她隔日就入府探访。一般的人家,就算递了帖子,也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排上入裴府做客的机会。

    贺宁馨坐在裴府的轿子里,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快有三年了,她终于又正大光明地回到了这个院子里。

    罗嗦一句,俺觉得宫斗和宅斗不一样。宫斗没有对,只有输赢。就像那句老话: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宫斗就是“窃国者”,宅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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