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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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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了这件事,十分内疚,专门弃钗卸环,青衣素服,去到宏宣帝那里,为大嫂的骄横无状向圣上赔罪。 又赐出纹银五百两,补偿被裴舒凡砍了杨树的人家里。

    宁远侯府在京城的好地段上,周围所住之人都是侯爵勋贵。这样的人家里,园子大,种得树多,杨树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裴舒凡为了儿子能平安长大,不惜跟周围的勋贵人家翻脸结仇,先礼后兵,要邻居把他们家的杨树都挖了去。

    自己不愿意动手的,或者阳奉阴违的,裴舒凡专程去五城兵马指挥使那里寻了人情,让他们派人上门挖树。

    勋贵人家大多是虚衔,有实职的人不多。五城兵马指挥使的人上门,光把他们的园子挖得乱七八糟不说,还坐着要银子当“辛苦费”,不给银子就不肯走。

    闹到这个地步,宁远侯府周围的人家当然都赶紧自己把杨树都挖了,以免惹恼了宁远侯府的一品侯夫人,派人上门砍树。——那简直不是砍树,而是抄家。

    可宏宣帝知道这事以后,却并不怪罪裴舒凡的过分举动,只是看了裴舒凡上的认罪折子,叹息一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既是为了儿子,不过让这些人家砍几颗树而已,怎么都这样心眼小,想不开,非要跟一个妇道人家和一个幼儿过不去?”因此对上书弹劾宁远侯和其夫人的人家十分不满,不仅将弹劾的折子留中不发,还专程去宁远侯府看了楚家的嫡子楚谦益一次,特意安抚了宁远侯楚华谨。

    楚皇后知道这个消息,十分欣喜,觉得圣上对自己家宠幸有加,自己也不能不识时务。楚皇后马上专门下懿旨申斥自己的大嫂,又令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以平民愤。

    宏宣帝回到宫里,听说了楚皇后的懿旨,淡淡地笑了,只说了一句,“楚家幸亏娶了裴首辅的嫡长女。”

    楚皇后听了这话,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心里又不安起来。只好又连忙下旨免了裴舒凡一月的禁足,又给她赐了一支翡翠如意米珠团花赤金头簪,以笼络裴舒凡。

    皇贵妃周氏在凤栩宫里听见了这事,也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摇头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皇后的心倒是好的。”

    这事以后,宁远侯楚华谨对自己的妻子裴舒凡的感觉越发复杂了起来。

    裴舒凡之前不顾他的劝阻,一意孤行去五城兵马指挥使那里,寻了她娘家父亲裴首辅的人情,让人去砍树,让楚华谨怒不可遏。谁知圣上却并没有降罪于她,还专门到家里来给她脸面。——这个脸面,到底是给皇后的,还是给裴首辅的?楚华谨一直想不明白。

    楚太夫人也十分不虞。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挖树挖得天翻地覆也就罢了,还挖到邻居家去了,真是嫌他们楚家的风头不够足?靶子不够大?还要再数些敌人来让别人打?——生怕裴舒凡坏了楚家的名声,影响到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的前程,也把裴舒凡专门叫来训斥过一次。

    裴舒凡对楚太夫人的话,向来左耳进,右耳出,只笑着跟太夫人解释,说大夫说了,益儿还小,吃不住每年春天满天的杨花粉。等大一些,到七八岁上,应该就好一些了。到时候,她可以派人上门再去把杨树种回去。

    楚太夫人一听头更疼了。——挖树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再种回去,是不是要再天翻地覆一次不是?

    “不用了。你好好在家看着益儿就是,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了。——皇后娘娘为了你,给那些家里,每家赔了五百两银子。我们家不说给皇后娘娘多些助力,至少也不能拖皇后娘娘的后腿不是?你把这些勋贵都得罪了,不是给皇后娘娘和三个皇子树敌吗不跳字。楚太夫人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过她。

    裴舒凡当时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跟楚家人讲道理,他们是听不懂的。横竖只要自己是这个家的主母,保得一家大小的平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时候,裴舒凡还以为自己能长命百岁地看着儿子、女儿长大成|人。

    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自己是不能再护住他们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再为楚家别的人打算了,只要想法子护住自己的儿子女儿就行。

    裴舒凡想到这里,仔细瞧了瞧从儿子楚谦益手里拿回的那方雪白的帕子。

    “益儿的这个帕子,我看着眼生,是谁给备的?”楚谦益的衣食住行,都是裴舒凡派了心腹仔细打理的。

    楚谦益的||乳|娘姜妈妈凑过头奎ig r=//ujg?艘谎郏?镆斓奎ig r=//ujg这是刚入冬的时候夫人专门给少爷准备的越州罗帕,夫人不记得了?夫人那时还说,给小孩子用的东西,要以平滑干净柔顺为主,用不着绣得繁繁复复的,反而会刮伤小孩子的肌肤。”

    裴舒凡看了姜妈妈一眼,笑了:“你倒是记性好。有的没的说一堆。”

    姜妈妈讪笑道:“夫人说笑了。少爷的事,奴婢一向很上心的。”

    裴舒凡点点头,拿着帕子在手里摩索了几下,偏着头思索了半晌,皱了眉头道:“我怎么记得我给益儿备得帕子,没有过这样雪白的颜色?”

    姜妈妈愣了一下,也想了想,同样皱着眉头道:“夫人这样说,奴婢也想起来了。夫人给少爷备得,似乎是带些淡蓝色的帕子。倒是没有这样雪白雪白的。”

    裴舒凡将那帕子又揉了几下,叹息道:“摸着好象还是我们越州罗帕的感觉。这颜色大概是褪了蓝色,变得更白了些。”

    姜妈妈脸上白了一白,道:“这帕子是刚从浆洗房里送过来的……”

    裴舒凡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抬头问道:“除了帕子,浆洗房还送了那些益儿的东西过来?”

    姜妈妈担心自己一个人记得不清楚,忙道:“夫人,少爷屋里管着衣物被褥的,是夫人派去的大丫鬟可心。——要不把她叫过来问一声就知道了。”

    “传可心过来吧。”裴舒凡吩咐道。

    在上房伺候的婆子连忙出去传话。楚谦益的屋子,就在裴舒凡的院子里头,没有几步路的功夫,大丫鬟可心来得很快。

    “见过夫人。”可心是个十六岁的大丫鬟,做事十分细心。

    裴舒凡靠在大迎枕上,怀里抱着女儿楚谦谦,身旁坐着儿子楚谦益,一脸祥和的样子,对可心柔声问道:“可心,听姜妈妈说,今儿浆洗房刚刚送回来浆洗的衣物。你可记得,都有哪些东西?”

    这是可心的份内之事,她忙笑道:“回夫人的话,今儿一大早浆洗房送过来的,是我们前日送去浆洗的衣物。有一套中衣、一套交领小袄和棉裤,一件外面披得青羔皮斗篷,三方帕子,还有少爷床上的床单。”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送洗的帕子?”裴舒凡把手里捏得那方雪白的帕子递了过去。

    可心双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道:“是那三方帕子中的一个。”可心说完这话,又看了裴舒凡一眼,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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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9点还有一更。这周每天都是双更。(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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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示警 下

    “有话就说,不必蝎蝎螯螯的。”裴舒凡动怒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叹三咏,左顾右盼的。

    可心见夫人动怒了,忙跪下来一口气回道:“回禀夫人,这次少爷送洗的衣物从浆洗房拿回来后,奴婢也曾疑惑过。因为所有这些衣物都褪色了许多。奴婢本来以为是浆洗房洗得太用力了,才……”

    又是褪色?——裴舒凡皱起眉头。这跟杨花粉过敏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裴舒凡猛地抬起头来,杨花粉泡在水里,有漂白的作用。因为楚谦益有杨花粉过敏的毛病,裴舒凡找了许多老医师,将杨花粉的功用了解得底朝天。她记得有一个老医师曾经跟她说过,杨花粉用到好处,也可以放在水里,将一些很难祛除的污迹除去。不过如果泡得时间长了,也会让衣物的颜色褪色。

    “赵妈妈!”裴舒凡对着门外大声叫道。

    赵妈妈忙从外间进来,对裴舒凡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赶快带八个婆子过去,给我把浆洗房看守起来。从现在开始,浆洗房里里外外,一个人都不许动,都给我跪到浆洗房的院子里。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置好了,再去浆洗房走一趟。”裴舒凡一边说,一边把红色烫金的对牌给了赵妈妈。

    宁远侯府里的对牌分了五种颜色,红色烫金是等级最高的一种对牌,权威最大。红色一出,如主母亲临,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硬着跟红色烫金对牌对抗。

    赵妈妈一见这红色烫金的对牌,知道事情棘手,忙接了过来,屈膝道:“夫人放心,奴婢管保浆洗房现在一只蚂蚁都爬不出去,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裴舒凡点点头,挥手道:“快去吧。若是有谁仗着三四辈子的老脸硬闯,给我拿住了,就地打板子。”

    赵妈妈赶紧出了上房,到旁边的院子里叫了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拿了绳索、板凳和长棍,一阵风似地往内院西南角的浆洗房去了。

    “可心,给我把今天从浆洗房拿回来的所有衣物,包括三小姐的,都拿到上房的院子里去。把所有东西都摆到地上,你给我好好看着,不许人靠近。”裴舒凡又对楚谦益的大丫鬟可心吩咐道。

    可心从裴舒凡让赵妈妈去封了内院浆洗房开始,心里就如擂鼓一样,连牙齿都快上下打颤了。

    听了裴舒凡的吩咐,可心忙应道“是”,起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裴舒凡略微思索一下,又叫来宁妈妈,吩咐道:“宁妈妈,你去浆洗房里,寻了他们的签到簿,看看从前天到今天早上,都有哪些外面的人去过浆洗房。另外,跟浆洗房的婆子们一一问话,看看她们都记得都有哪些外面的人来过浆洗房,也都记下来。然后跟浆洗房的签到薄对照,看看有没有遗漏和矛盾的地方。问完了,把她们的口供和签到簿都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儿子!”

    裴舒凡主持宁远侯府内院的中馈,用了她爹三朝首辅裴立省在文渊阁做首席殿阁大学士时候的规矩。内院的厨房、采买局、浆洗房、针线房、帐房和库房这些统管大局的地方,都有详细的排班制。每天什么时辰由谁当班,是白天当勤,还是晚上值夜,都排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在此处当差的人过来了,必须要在签到簿上签到,写明什么时候来得,什么时候走得,都见了谁,还有简短的事由。

    裴舒凡的爹裴立省当年任的是有票拟之权的首辅,文渊阁又是皇宫里面的军机重地,管理当然是极为严格的,规矩更是多如牛毛。

    而裴舒凡把这一套化繁就简,用到宁远侯府里,管理起一个小小的侯府内院,也是有深意的。刚开始实行的时候,遇到过很多阻力。可是在老宁远侯楚伯赞的大力支持之下,最后还是在宁远侯府内院推行起来。

    这套规矩,平时看起来自然十分琐碎,似乎有些小题大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可是真到有事发生的时候,就显出它的好处了。也正因为此,宁远侯府内院近几年来,十分平静。就算有暗流,也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暂时还没有人敢浮出水面。

    现在裴舒凡病入膏肓,整个侯府内院的格局眼看就要大变,难怪平静了十几年的水面,又开始泛起了涟漪。

    裴舒凡的嘱咐,宁妈妈都一一记下。宁妈妈办事一向滴水不漏,有条有理,是裴舒凡的陪房,又老实,让她去办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分派完了这些事,裴舒凡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便气喘吁吁的靠在了背后的大迎枕上,闭目养起神来。

    楚谦谦的下颌上一排醒目的小红点,仍然有些痛楚。只是靠在娘的怀里,楚谦谦又觉得好受些,闭上了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楚谦益见娘和妹妹好象都睡了的样子,忙从大床上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书去了。

    裴舒凡歇了没一会儿,桐叶进来看了看,对楚谦益的||乳|娘姜妈妈悄声问道:“夫人睡着了?”

    姜妈妈正要接话,裴舒凡闭着眼睛问了一声:“是桐叶来了?有事吗不跳字。

    桐叶抿嘴笑了笑,走到裴舒凡床前,拿了床浃花蚕丝薄被子过来,给裴舒凡和楚谦谦轻轻搭上,才说道:“亲家母来看夫人了,还有夫人的三位妹妹。说是刚从大觉寺过来。”

    裴舒凡睁开眼睛,微笑着道:“把谦谦抱到暖阁去睡吧。让娘和妹妹们进来坐坐。”

    楚谦谦的||乳|娘洪妈妈过来抱了楚谦谦,往旁边的暖阁里去了。

    桐叶忙出去让了夏夫人和裴家的三位小姐进来。

    裴舒凡刚才闭目养了一会子神,脑子清醒了一些,已经从刚刚的震怒里恢复了一丝理智。她总觉得刚才这事有些蹊跷。按理说,如果有人想要用杨花粉害自己的嫡子楚谦益,完全不必现在动手,大可以等自己死了之后,再动手不迟。

    如今的宁远侯府内院被自己打理得滴水不漏,想做手脚的人,就要掂量一下被人查出来的后果。

    退一万步说,就算查不出来,这杨花粉泡在水里,刺激的程度就大大降低了。就算是被楚谦益接触到,不过让他出些疹子,打几个喷嚏而已。想要再厉害一些的效果,是绝对不能把杨花粉泡在水里的。

    做这事的人到底是太笨呢?还是另有他意?

    “想什么呢?——我们进来你都没有看见。”夏夫人一进大女儿裴舒凡的屋子,就见她眉头微蹙,眼神定定地看向屋顶的盘茎莲花藻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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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同样时间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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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盘查 上

    一旁端端正正坐着描红的楚谦益看见是外祖母和三个小姨过来了,忙起身行礼问好。

    夏夫人笑着把楚谦益抱到怀里问道:“益儿,可想不想外祖母?”

    楚谦益大声道:“想!益儿想天天看见外祖母!”又问道:“外祖父呢?怎么没有来看我们?”

    夏夫人在楚谦益脸上亲了一下,道:“外祖母家去就跟外祖父说,益儿想外祖父了。外祖父自然就过来看益儿了。”

    楚谦益听了,十分高兴,连连点头。

    裴舒凡转过头来,看见是娘和三个妹妹来了,忙微微起身道:“娘来了,这边坐。”又叫了楚谦益的||乳|娘姜妈妈把楚谦益也带到暖阁,同楚谦谦在一起。

    姜妈妈过来从夏夫人手里接过楚谦益,抱到旁边的暖阁里去了。

    夏夫人笑着坐到了裴舒凡的旁边,帮她掖了掖被子,关切地问道:“可是累了?要不要再歇一歇?我可以带着你的妹妹们去太夫人那里坐一坐再来。”

    裴舒凡有好些话要对娘说,哪里舍得让娘走开,笑着拉了夏夫人的手道:“我不累。刚刚小睡了一会儿,已经歇过来了。——妹妹们也坐吧。“裴舒凡又招呼三个妹妹坐下。

    桐叶端着一个紫黑色四围雕花的长方形托盘进来,上面摆着四个汝窑粉青荷叶图的茶杯,里面是刚刚泡好的白茶银针白毫。

    夏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吧?滋味甘醇,口齿留香,是上等白茶。”

    不等裴舒凡说话,桐叶一边把另外三个茶杯给三位小姐一一放下,一边答道:“回老夫人的话,这是今年进上的新茶,皇后娘娘看重我们夫人,专门赐了两斤银针白毫出来。”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十分以宁远侯府出了个皇后娘娘为傲。

    裴舒凡伸手从夏夫人手里接过茶杯,也轻抿了一口,放回夏夫人手上,才道:“我脾胃不好,只靠着这茶醒醒口,提提神罢了。”

    夏夫人一口饮尽剩下的白茶,把茶杯放到床边的小桌子,有些不在意地道:“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茶而已,能给人喝,为人所用,就是尽了本分了。”

    桐叶听了有些尴尬,忙拿着托盘,倒退着出去了。

    裴舒凡笑着拉了夏夫人的手道:“娘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正盼着娘过来说说话呢。”

    夏夫人从袖袋里拿出给裴舒凡求的签和三个护身符,道:“这是在大觉寺里求来的,由大觉寺的方丈专门持诵过。你一个,益儿和谦谦一人一个。”

    裴舒凡打开签文看了看,拿起自己那个护身符放到自己的枕头下面,把楚谦益和楚谦谦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对夏夫人和三个妹妹道:“多谢你们费心了。我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裴舒兰见嫡母和大姐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起身走过来,对裴舒凡道:“大姐,我帮你把护身符给益儿和谦谦送过去吧。”

    裴舒芳和裴舒芬也站起来,笑道:“正是。我们上次来,都没有跟两个外甥说过话,今日可是要好好亲香亲香。”

    裴舒凡笑着把护身符递给裴舒兰,道:“那我就领你们的情了。只是有一件事,你们的两个外甥有些杨花粉过敏,今日谦谦不小心沾上了,有些不舒服,脾气也不太好。等会儿她要是拧起来,你们这些做小姨的,可要多担待一些。”

    裴舒芬听说两个孩子有过敏症,心里微微一动。她也有轻微的花粉过敏,不过她有琅缳洞天里生长的防风、刺蒺藜、苦参和半夏,对医治过敏有奇效。所以她没有痛苦多久,就治愈了自己的花粉过敏。——也许,这正是她在大姐面前立功的机会……

    裴舒兰走在最前面,闻言回身道:“大姐说哪里话。谦谦还是个小孩子,大姐不要把她拘得过紧了。”桐叶在外面听见,忙进来带着裴家的三个姐妹去了暖阁。

    这时楚谦谦似乎已经醒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暖阁里传来楚谦谦惊喜的尖叫声。

    裴舒凡侧着身子听了一耳朵,对夏夫人羡慕地说道:“小孩子真是无忧无虑。”

    夏夫人等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正色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如今腊月里,哪有什么杨花粉?孩子们怎么在这个时节沾上了杨花粉?”

    杨花粉是春天杨树授粉的时候才漫天飞舞的。说起冬季杨花粉过敏,夏夫人这样心思剔透的人,马上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

    裴舒凡苦笑道:“这事儿蹊跷着呢,娘帮我参详参详。”

    夏夫人低低地问道:“可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是,也不是。”裴舒凡微微蹙眉,把她刚才的想法,轻声跟夏夫人说了。

    夏夫人听了,觉得裴舒凡想得很有道理,也道:“照这样说,这人的心思确实有些意思。你打算怎么做?”

    裴舒凡道:“我已经遣了赵妈妈去浆洗房,把人都看管起来。还派了宁妈妈过去问话,等问完话,我们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夏夫人起身到窗前张望了一下。

    宁远侯府上房的卧室里,装着八大扇红木棱格玻璃窗。平时白日里只放下银白色绉纱窗帘,厚一些的金丝绒窗帘用两个镏金的帐钩挂在窗户两边。

    这样的窗帘,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宁妈妈去了多久了?”夏夫人问道。

    “有一顿饭的功夫了吧?”裴舒凡不是很确信。

    夏夫人皱了皱眉头,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要问的人很多吗?

    裴舒凡叫了夏夫人过来坐下,安慰道:“娘不用着急,这事儿,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夏夫人坐回裴舒凡的床边,叹息道:“就算这事儿能水落石出,以后呢?再出事了怎么办?——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益儿和谦谦都这么小……”

    裴舒凡抓了夏夫人的手,眼里立刻含了热泪,道:“娘可有法子?”

    夏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顺顺当当地养大成|人。可是这里面,不完全是夏夫人的功劳。夏夫人的夫君,也就是三朝首辅裴立省,也是起了大作用的。人都说妻贤夫祸少,其实夫贤才能妻祸少,才真正是一个家庭的福气。摊上个不着调的男人,妻子就是再贤惠,也只会被生生熬得油尽灯枯,泪尽而亡。

    “今天从大觉寺过来的时候,你二妹舒兰和三妹舒芳倒是给我提过一个主意,现在想来,还是很不错的。”夏夫人想开解开解裴舒凡,把这事当了笑话说给裴舒凡听。

    裴舒凡笑了笑,有些不相信,“是吗?她们能有些什么好主意?”

    夏夫人看了看裴舒凡的神色,就知道她不信,笑道:“她们说,让我们接了益儿和谦谦回去,去我们越州老家,让我和你爹亲自帮你带着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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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盘查 中

    裴舒凡一听,眼前一亮,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家里如今只有三个妹妹,也很快就要嫁人了。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带着嫂嫂们和几个侄儿在外面做官,等闲也不会回家。到时候,家里就只有爹和娘了。益儿和谦谦在越州,指不定比在京城还好呢!”很是动心的样子。

    夏夫人见裴舒凡这样热切起来,心里反倒有些不安,忙劝她道:“我们也就是这样一说,你也不要太当真了。想一想你婆母和侯爷,他们怎么会允许他们楚家的嫡子、嫡女依附外祖家长大呢?——又不是那家里没了别人的破落户。若是传出去,皇后娘家的嫡子嫡女反倒要躲到自己的外祖家,皇后的脸上也不好看。就算看在皇后娘娘和三个皇子的份上,楚家也不会同意。”

    裴舒凡知道娘亲说得是正理,眼神不由黯淡了下来,恹恹地靠在背后的大迎枕上,不再说话了。

    夏夫人拉了她的手,摸着她细如芦柴棒的胳膊,悲从中来,忙转身拿了帕子往眼角印了印。

    裴舒凡见娘亲伤心了,打起了精神,要安慰娘亲几句,外面桐叶已经站在门帘处说道:“夫人,宁妈妈回来了。”

    夏夫人转身道:“快让她进来吧。”

    裴舒凡点点头,对外面说道:“让宁妈妈进来。桐叶,你去大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上房的门口。”

    桐叶知道轻重,忙忙地应了一声,到大门口守着去了。

    宁妈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细白棉纸,和一个蓝色封皮的签到薄,脸上很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抬头看见夫人的娘亲夏夫人也坐在屋里,宁妈妈惊讶了一下,又有些欣喜,先对夏夫人屈膝行礼道:“见过老夫人。”又对裴舒凡行礼。

    “都问过话了?”裴舒凡问道。

    宁妈妈把手上的细棉纸和签到簿都捧着递了上去,仔细回道:“夫人,奴婢问了浆洗房前天和昨天当班的人,又查看了她们的签到簿。她们记得的人同签到簿上都能对得上。只是,这一次,去得人有些多,还都是我们大房里的人……”

    裴舒凡低头翻看签到簿,嘴里也不歇着,问道:“你先说你问出来的。”

    宁妈妈一边回想,一边道:“浆洗房里领总的头儿是肖婆子,她是太夫人的陪房,是太夫人从肖家带过来的。另外还有三个具体管事的婆子。一个曹婆子,是兰姨娘的婶婶。一个桂生家的,是桂姨娘的嫂子。还有一个齐民家的,是齐姨娘带来的陪房。”

    裴舒凡听了,眉头皱得更紧,道:“肖婆子和曹婆子我知道,是在浆洗房做老了的。这桂生家的和齐民家的,是什么时候进得浆洗房?我怎么不知道?”

    宁妈妈有些尴尬,道:“浆洗房里的事儿,夫人说了,由肖婆子管总。人员调配,都是肖婆子一手安排的。这些不是什么大事,肖婆子以前也曾回过夫人。”

    这样一说,裴舒凡心里又隐约有些印象,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夏夫人苦笑道:“娘看见了,我现在精力是大不如以前了。连这等小事都记不住。”

    夏夫人知道裴舒凡是个要强的人,从小聪明伶俐。她爹裴立省又把她当男孩儿一起,同三个儿子一起教养长大。如今看来,这样做,不知道是为她好,还是害了她?

    “你现在最重要是保养,家里这些琐碎的事儿,能放下就放下,也别想着面面俱到了。”夏夫人心疼地安慰道。

    裴舒凡点点头,对地下躬身站着的宁妈妈道:“继续说,这些人,跟我让你问得话,有什么关系?”

    宁妈妈接着道:“奴婢问了浆洗房的人,从前天到昨天晚上,有几个外人去过浆洗房。”

    裴舒凡扬眉,做出个探询的表情。

    宁妈妈更是不安,嗫嚅道:“兰姨娘、桂姨娘,还有桐雪,和齐姨娘身边的齐妈妈,是昨天去的浆洗房。方姨娘,是前天下午去的浆洗房,还特别跟浆洗房里负责浆洗少爷衣物的婆子说过话,在那屋里待过半个时辰。”

    “好吗?个个都有份了,这是打得‘法不责众’的主意了?”裴舒凡气得倒笑了起来。

    夏夫人心里也是一沉: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真的只有把两个孩子接走,才是保全他们的万全之策?

    “给我把几个姨娘和齐妈妈都叫过来,我要亲自问话。”裴舒凡一边说,一边要起身下床。

    夏夫人忙拦住她,道:“你就在床上坐着,一样能问话。”

    裴舒凡把夏夫人的手推开,温柔而坚定地道:“娘放心,我无事的。”

    宁妈妈忙出去传话,桐叶也进来帮裴舒凡梳洗。

    裴舒凡挽了堆云髻,头上插了一品侯夫人的赤金累丝牡丹双飞含珠吐蕊大团簪,脸上薄薄地敷了一层茉莉花粉,气色明显好了一些。又穿上海棠红的中袄,外面套一件栗色貂皮大袄,底下系着玄色直筒棉裙,外面罩着双褶赤金色狐皮裙。腰上挂着一支浓绿正阳的镂空福字翡翠玉佩。这一身穿戴起来,十分有气势。

    “去上房的议事厅吧。让她们都在厅外面的耳房里等着,我要问话的时候,一个个叫进来就是了。”裴舒凡起身扶了桐叶的手,对另一个丫鬟桐露叮嘱道。

    桐露领命而去,先到了议事厅外面等着。

    宁远侯楚华谨的几个姨娘不知出了何事,惴惴不安地跟着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宁妈妈过来了,又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桐露接过来,带去了上房的议事厅里。

    以前裴舒凡没有生病的时候,就是在这议事厅里理家事。后来病了之后,只有大事才到议事厅来。小事就都在自己的卧房里裁决了。

    裴舒凡扶着桐叶的手,目不斜视地进到议事厅里去了。外面几个等着的姨娘和齐妈妈一起给她屈膝行礼的时候,都没见她抬一抬眉毛。

    裴舒凡走到议事厅上首坐下,先喝了口参茶,润了润嗓子,才对一旁候着的桐叶道:“让齐姨娘和齐妈妈先进来吧。”

    桐叶出去先叫了齐姨娘和她的陪房齐妈妈进来。

    “见过夫人。”齐姨娘和齐妈妈一起给裴舒凡屈膝行礼。

    裴舒凡没有接话,只是端坐在上首,看着她们俩不说话。

    桐叶上前一步道:“这就是你们见夫人的规矩?夫人器量大,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倒是都蹬鼻子上脸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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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盘查 下

    齐妈妈脸上有些红,赶紧跪了下来。

    裴舒凡又拿眼盯着齐姨娘。

    齐姨娘除了刚进门的时候,给裴舒凡跪着敬过茶,还从来没有下跪过。她本是定南侯府的嫡长女出身,这辈子就没有这样作低服小过。

    桐叶也知道齐姨娘身份不一般,并不敢说她。可是看了看夫人的眼神,似乎齐姨娘今日也不能有特例了。桐叶便对齐姨娘含笑道:“齐姨娘可知妾室见主母的礼是什么?”

    裴舒凡端过一旁桌上的汝窑豆青三虾图盖碗茶杯,用茶盖轻轻地拨弄茶水,垂眸道:“齐姨娘若是不晓得,就送回定南侯府,等学会了做姨娘的规矩再回来吧。”

    齐姨娘脸色一红,又白了起来,终于还是委委曲曲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道:“不知夫人唤妾身过来有何事?”齐姨娘到底自重身份,不肯自称自己“婢妾”。就算是在宁远侯楚华谨身边,也一向用“妾身”自称。

    裴舒凡微微一笑,没有再纠缠她话里的出格之处,放下茶杯,言归正传问道:“齐妈妈昨日去了浆洗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齐妈妈见夫人大费周折,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忙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去浆洗房看亲家去了。这要过年了,想商议是不是两家一起吃顿饭。”

    “那浆洗房的管事齐民家的,是你的亲家?”裴舒凡问道。

    齐妈妈道:“正是。奴婢的闺女嫁给了齐民家的儿子。”

    “你闺女在哪里当值?”

    “奴婢的闺女身子不好,蒙齐姨娘的恩典,同齐民家的儿子一起放了出去。如今两人在外面做点小生意。”

    裴舒凡沉吟起来。齐姨娘也是大家出身,带了这许多陪房过来,这本来是不合规矩的。只是齐姨娘身份特殊,连侯爷和太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要把齐姨娘的陪房都清除出去,也容易得很。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更合了那些家生子的意了?自己当初也默许齐姨娘带陪房过来,不就是想把这潭水搅得再混些,反而有制衡的作用?只是现在看来,有好处,也有坏处。自己以后不能再跟在两个孩子身边看着,这水,就不能再混了,还是清点的好。

    裴舒凡看过签到簿和浆洗房婆子的口供,知道齐妈妈只是过去在浆洗房的院子里跟齐民家的说了几句话,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应该跟他们无关。不过既然撞到枪口上,也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你们先下去吧,到耳房里等着。桐叶,给我把兰姨娘叫过来。”

    齐姨娘和齐妈妈惴惴不安的下去了。兰姨娘惴惴不安地进来了。

    一进门,兰姨娘就扑通一声给裴舒凡跪下磕头,行了大礼。

    裴舒凡知道兰姨娘是丫鬟通房出身,大礼上都不会有错。跟宁远侯楚华谨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是楚华谨的第一个女人。她人生得美貌,又大方,又懂事,虽然是楚家的家生子,可是从小家境富裕,父母兄长都在宁远侯府里担着要职。一进府当差,就是给那时还是世子的宁远侯楚华谨做贴身丫鬟,后来直接升作通房,还生下楚华谨的庶长子。机遇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昨天你去浆洗房做什么去了?”裴舒凡劈头就问,不给兰姨娘察言观色的功夫。

    兰姨娘吃了一惊,抬头道:“婢妾去浆洗房找婶婶曹婆子去了。婢妾的堂哥得了弱症,婶婶求了婢妾好几次,要给堂哥求一支好参回去入药。前儿侯爷刚刚赏了婢妾一支关东参,婢妾就亲自拿去给婶婶送去了。”

    这些事情,裴舒凡刚才翻看的签到簿上倒是也记上了,就是没写清楚给了什么东西。

    “你们这样私相传递,可是犯了大忌讳。”裴舒凡盖上签到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去,对兰姨娘冷冷地道。

    大户人家的内院里,一向都管得严实,更是严格禁止内院的奴婢同外院的奴婢下人私自传递东西。理由很简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没有了防范。有些不好的东西传递了进来,或者内院里的物事被人偷运了出去,都是了不起的大事。

    兰姨娘听了裴舒凡的话,却很是不忿。侯府内院禁止私相传递东西,禁止的是下人奴婢。自己又不是下人,自己已经是主子了,这条规矩,怎么能用到自己身上?

    裴舒凡不用看兰姨娘,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让桂姨娘进来。”

    兰姨娘直直地走了出去,在门口同桂姨娘对望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自己回耳房里去了。

    宁妈妈守在耳房里,不让出来的姨娘交头结耳说小话。

    桂姨娘进到厅里,也是马上就利索地跪下,给裴舒凡磕了头,笑着问道:“夫人唤婢妾过来,有何要事?”

    裴舒凡也笑着问道:“桂姨娘昨天去浆洗房做什么去了?”

    桂姨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嗫嚅道:“婢妾,婢妾去寻嫂子说话去了。”浆洗房管事之一桂生家的,就是桂姨娘的大嫂。

    裴舒凡挑高了眉毛,嗯了一声,道:“浆洗房出了大事,你要这样吞吞吐吐的,我想帮你,都无从下手。”

    桂姨娘吃了一惊,忙问道:“出了何事?”

    裴舒凡有些好笑,道:“是我问你呢,还是你来问我?”

    桂姨娘忙磕了头,道:“是婢妾僭越了。既然夫人说是有大事,婢妾也顾不得脸面了。婢妾去寻嫂子,实是找嫂子要分红去了。婢妾嫂子的娘家亲戚,在京城的南面开了间小小的粮铺,婢妾也投了点钱入伙。这到了年底,要打点各处的赏钱和年礼,婢妾手头的银子不够用了,便想向嫂子提前支取今年的红利。”

    裴舒凡倒是没有想到,一向不言不语的桂姨娘,居然也跟人合伙做生意,便笑道:“桂姨娘,你一个月月例十两银子,有个小子二十两,一共三十两。你院子里头没有一等大丫鬟,只有二等和三等的,另外几个洒扫的婆子,总共算起来,也不到十个下人。你们的月例吃穿、日常用度,都是在府里支的。过年过节,侯爷和还有太夫人那里都会给你额外的打赏。说起来,你的银子怎么就不够花了?还要跟人做生意来贴补?——若是要打赏,你给你院子里的下人每人打赏一百两,都有剩的,怎么就不够银子花用了呢?”

    桂姨娘见夫人车轱辘帐一样算计的清楚,有些张口结舌起来。她的银子是不少,她的院子里的下人也不多。可是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自然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到关键时刻,都是用得上的。她的手头,一向散漫的很,深知银子不花出去,好处是不会上门的。她不仅要打赏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另外在一些要紧地方当差的下人,也都要打点到才是。就算是夫人院子里,她也是用银钱笼住了几个人的……

    桂姨娘觉得自己跟兰姨娘不一样。兰姨娘的父母兄长都在侯府里担着要职,银子钱不缺,下人们都是上赶着趋奉兰姨娘的,自然不用兰姨娘亲自打点侯府里的下人。自己虽然也是家生子,可是父母都老实,做了这么多年,只是在侯府的庄子上任个管事,对这侯府内院的是是非非,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自己要熬出头,为了儿子的前程,全靠了自己上下打点。没有银子钱,是万万不可的。

    “夫人,婢妾娘家里人多,开销大……”桂姨娘没有办法,只好把帽子扣到娘家人头上。

    裴舒凡轻笑一声,道:“你娘家人真是不少。满府里的下人,都是你的娘家人。也好,把银子用在他们身上,有事也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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