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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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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何羡之与楼翼然都在下棋,绮罗虽棋艺不精,在旁边看了眼,也不禁要感叹下这两人的棋艺之高。

    正因为学堂里没了何羡之找麻烦,绮罗才又琢磨起那“侍疾”的事,一条条一件件的想着,终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听到上课的钟声,何羡之从楼翼然那边回来,见着绮罗蹙着眉头想心事,嗤笑一声,说道:“人蠢还每日做出忧国忧民的样子。”

    绮罗一怔,觑了眼何羡之,说道:“谁忧国忧民了。”

    “不忧国忧民,难道你在想今日午饭吃什么?”何羡之讽刺道。

    绮罗看了眼何羡之,心想若是身为男子该多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忽想到一事,便问道:“你奶奶的生日就在五日之后吧?”

    “是又怎样?”何羡之用手支着头问道。

    绮罗垂下眼睛,忽然一笑,心想此事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苏老夫人先前叫她跟着去杨家,大概是一时气愤只想着报复杨家才动了要她嫁入杨家的心思,如今苏老夫人冷静下来,自然要再次权衡利弊,当时的心思自然做不得真,况且如今楼家、何家的少爷公子都未定亲,苏老夫人未必没打他们的主意。

    如此想了一通,绮罗不禁一笑,心想苏老夫人大约是怀疑上次中邪的事,疑心她人大了心思也大了,特地叫孙妈妈来试探她。倘若她有什么举动,只会叫苏老夫人更疑心。如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等着苏老夫人告诉她这事,她再想法子应对。

    何羡之见绮罗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轻哼一声,换了一只手支头,说道:“你别打我的主意。”

    绮罗闻言一愣,撇了下嘴,又将学堂里众人一一看遍。

    楼翼然、楼燕然就算了,虽说未必再发生那事,但就冲楼翼然与楼燕然娘子的事就不能进了楼家;何羡之、何觅之也算了,虽然何婶婶也是好相处,但奈何这两位少爷实在叫人惹不起……将一屋子人看遍,终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叫先生进来了,绮罗回头,就见诸葛子钰慢慢的走了进来,见到诸葛子钰,绮罗不禁一笑。

    诸葛先生与诸葛夫人都是好相处的人,况且诸葛先生对诸葛夫人一心一意,耳濡目染之下,诸葛子钰品性也定然不会差了。再者说,诸葛子钰虽腼腆,但看着也是老实忠厚的人。还有诸葛先生如今为官,依着他的才华,几年后飞黄腾达也不一定,便是与诸葛家做亲家,苏家也是不吃亏的。

    察觉到绮罗的目光,诸葛子钰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一红,又快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绮罗见此,收回目光,她一贯是将他们都当做小孩子的,如今用择夫的目光看他们,心里实在是别扭。

    回头看了眼何羡之,见何羡之正眼神怪异地盯着她看,便又拿了书本做掩饰。

    何羡之轻蔑道:“我虽不知你心里想什么,但只看你方才的目光,便知你心中没好事。”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少爷你自己珍重就好,莫要管别人的闲事。”绮罗说道,见着宋先生进来,又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与诸葛夫人多多亲近。

    午间,绮罗看着诸葛子钰正独自坐在位置上看书,便走过去,说道:“总要休息一会才好,不然把眼睛熬成周先生那般就不好了。”

    诸葛子钰低头道:“我注意分寸的,况且如今天光正好,不会熬坏了眼睛。”

    绮罗听他说完,左右想了下,又寻了话题道:“京城怎样?可比襄城繁华?”

    “各有各的好。”诸葛子钰说道,抬头看了眼绮罗,又低下头去。

    绮罗见他将手本拿在手中,又向后面靠去,心想诸葛子钰这是不想与自己说话的,笑道:“那你在京城可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名胜没有?我只去过广源寺,旁的地方都还没有去过呐。”

    “没去哪,只在家读书了。”诸葛子钰说道,见绮罗是不肯轻易走的,又站起来说道:“我出去走走。”说完,便向外走去。

    绮罗方要说她也出去一下,回头就见楼翼然腆着笑脸站在她身边,笑道:“你喜欢京城?我去过两次,我来跟你说吧。”

    “不用了,你还是先跟何羡之下棋吧。”绮罗说道,指向正坐在棋盘边的何羡之。

    “他那无赖的手法,我忍了他两天了。你来,我跟你说京城的事。”楼翼然说道,伸手去拉绮罗。

    绮罗拍开他的手,说道:“你乖乖地去下棋吧,那才是正事。”说完,绕过楼翼然向外走去。

    何羡之掂着一枚黑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绮罗走出去,对走过来的重新坐下的楼翼然说道:“苏绮罗这是长大了。”

    “嗯。”楼翼然怏怏的嗯了一声。

    何羡之轻笑一声,说道:“我看她这是春心萌动了。只是她能看上诸葛,实在是叫人意外。”

    “何羡之!”楼翼然警告的叫道,随后放下一枚棋子,说道:“速战速决吧,我没得功夫与你耗。”

    何羡之一笑,一声清脆之声后,一枚棋子落下。

    绮罗出了夏花馆,终究是没寻到诸葛子钰的身影。靠着一棵梅树,绮罗责怪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诸葛子钰腼腆,不喜人太过热情。细想一下,又觉她尚有几个月时间能待在学堂里,对诸葛子钰,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只要诸葛先生、诸葛夫人对她无不满就好。

    想完后,站起身来,又见天上两个风筝缠在一起,摇摇欲坠的向学堂飞来。绮罗抬头看着风筝,正等着看那风筝会否飞到学堂里,便撞到了一人身上。

    “我下完棋了。”楼翼然笑道,脸上红云一片,心猛的跳了起来,心想方才自己应当是撞到绮罗胸口了。

    绮罗嘶了一声,背过身去。因楼翼然那一撞,撞的她胸口生疼。

    “苏绮罗,我下完棋了。”楼翼然平静下来,见绮罗背过身去,又疑心是绮罗不待见他。

    “谁赢了?”绮罗回头笑道,心中暗恨楼翼然还是这样鲁莽。

    “当然是我。”楼翼然得意地笑道。

    “你真厉害。”绮罗夸道,夸完了,又道:“咱们回去吧。”

    “走,我跟你说京城的事。”楼翼然说道,偷眼瞄了一下,又独自嘿嘿笑了起来。

    绮罗听到他的笑声,伸手拉了下短襦,心想日后还是少与楼翼然走在一起的好。

    下午回到苏家,绮罗便与苏睿轩一同去见苏老夫人。

    刚到了屋子外,便听红袖说道:“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奶奶今日可好?”绮罗问道。

    “老夫人今儿个有些着凉,两位快进去看看吧。”红袖说道。

    绮罗闻言,忙与苏睿轩快步进了苏老夫人房中,进去后,就见苏清远等人都在,唯独大小杨氏不在。

    “奶奶现在可好些了?”绮罗问道,看着苏老夫人的脸色,心想这病在五日内是好不了了。

    “奶奶,你怎样了?”苏睿轩叫道。

    “好多了,不过是大夫说的厉害些,实际上却没什么。”苏老夫人笑道。

    “睿轩,你来给奶奶喂药。”苏清远说道,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苏睿轩。

    苏睿轩应了一声,便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银汤勺,慢慢的喂给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笑着一口口喝了,等着她喝完了药,又说道:“既然今日都在这,有话我就一起说了。杨家那边你们外祖父,还有舅舅都病了,你们石外祖母顾不过来我想着叫一个人过去帮着照看一下,你们说谁去好?”

    绮罗闻言,低着头咬了下嘴唇,站出来说道:“我是长姐,妹妹弟弟们还小,不如就我去吧?”

    “学业要紧,虽是女子,但既然进了学堂,就该兢兢业业的完成学业,哪里能耽搁了?”苏清远蹙眉道,说完,又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闻言点头道:“你说的对,既然去了学堂就不能马虎。如此,便叫绢罗去吧。绢罗,你说呢?”

    绢罗开口道:“我听奶奶、爹爹的。”

    苏清远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绢罗总归是在家中的,去了也耽误不了什么。”

    “既是如此,那绢罗明日便收拾了过去吧,过去后不得给你外祖母添麻烦,要好好照顾你外祖。”苏老夫人又祝福道。

    绢罗又应了一声。

    绮罗听苏老夫人如此安排,心想她是要将绢罗弄进杨家的了,只是不知绢罗心中可愿意。又庆幸自己没有多做什么。

    “都回去吧,睿轩也回去歇着,免得过了病就不好了。”苏老夫人握着苏睿轩的手说道。

    苏清远应了一声,扶着苏老夫人叫她躺下,便领着众人出去了。

    到了外间,苏清远问苏清和:“慕轩还没好吗?城中又来了一个新大夫,他祖父是前朝太医,不如请他来给慕轩看看。”

    “多谢哥哥关心,慕轩如今已经好了,只是受了惊吓不敢出门罢了。”苏清和笑道。

    “那就罢了,小孩子受了惊吓,过些时日应当便会好起来。”苏清远说道,回头看了眼绮罗等人,说道:“你们随了我过来。”

    “是。”绮罗等人应道。

    苏清和向苏清远一礼,便走了出去。

    绮罗等人跟着苏清远到了西边苏睿轩的屋子里。

    苏清远环顾一下,见苏睿轩的屋子里既有书籍又有刀剑等物,微微点头,便坐到外间正座上,说道:“你们都坐吧。”

    “是。”绮罗应道,先坐下,随后绫罗等人也跟着坐下。

    “你们奶奶病了,身为孙子孙女也要为她分担一些才好。”苏清远说道,说完看向绮罗道:“绮罗,你每日去学堂读书,虽说顾不到家里的事,但身为长女,却不能不顾家里的事。每日回来后,便多费神管管家里的事,若是有什么大事,便寻了我去说,不可轻易劳动你奶奶。绢罗今晚收拾东西,你也去看一眼,莫叫她缺了东西。”

    绮罗站起来应了一声。

    “绫罗,你在家中,那白日里几个弟妹自然要你多多劳心看顾一番。”

    绫罗也忙站起来应了。

    “绢罗,你去了杨家,将自己的丫头婆子都带上,衣裳也带齐了,万万不能劳烦到你外祖母,还有你表哥,如今他丧母后,祖父父亲皆卧病,你过去了也要多多劝说他一下。”苏清远说道,看了眼绢罗,见她穿着打扮十分的合宜,又点头道:“你稍后便去见过你母亲、姨娘,跟她们说一声,莫叫她们担心。”

    “是。”绢罗应道。

    苏清远看了眼剩下的几个,见他们不是小,便是病,又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说道:“绮罗,何老夫人的生日怕是你奶奶去不了了,那一日便依旧叫你二堂姐带你们过去。另外绫罗也过去吧,至于睿轩……”

    “爹爹,我与丽人约好了要过去的。”苏睿轩见苏清远话音一顿,忙开口说道。

    苏清远瞪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周先生说你学问好,只看你这整日胡言乱语,我便要绑了你打一顿。父亲训话的时候,你能随便插嘴?”

    苏睿轩忙道:“爹爹,是我错了。”

    苏清远看了他一眼,终是不忍心看他失落,又想自己整日忙于外事,不能带苏睿轩出去逛逛,能叫他多出去见识一番也好,因此说道:“这次暂且饶你一回,你且跟你了你大姐出去吧,只是出去后,凡事都要听你姐姐的吩咐。”

    “是,孩儿一定听姐姐的话。”苏睿轩笑道。

    苏智轩等人眼中虽有艳羡,却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开口。

    苏清远见一应事务安排好了,便叫绮罗等人回去,只留下苏睿轩察看他的功课。

    绮罗出了苏睿轩屋子,见外面的天色还早,便叫苏智轩等人各自回了自己屋子,又叫绢罗先去了大杨氏、莫姨娘那边。

    因着顺路,绮罗便与绫罗一同回去。

    绫罗许是意外苏清远这么轻易便叫她出去,一时心中又惊又喜,脸上虽平静,但一双手还是忍不住握在一起,犹豫一会,便问绮罗道:“何老夫人生日那天,学堂里的人都去吗?”

    绮罗抬头看了眼绫罗,见她眼中的希冀掩藏不住,心知她是要问楼燕然过不过去,便道:“大约是都去的,何老夫人这次虽不是整生日,但何家有意要大办,学堂里的人大半都是要过去的。”

    绫罗闻言一笑,又低着头不再言语。

    绮罗看了她一眼,问道:“新来的先生怎样?可比得上葛先生?”

    “先生很好。”绫罗敷衍的回道,随后看了眼绮罗,说道:“绮罗,如今外边大家都穿什么衣服?是不是都穿你这样窄袖的?”说完,又抚了下自己的广袖衣衫。

    “两样都有,你只捡着自己喜欢的穿好了。”绮罗说道,因到了朝霞院门口,便别了绫罗,向自己院子走去。

    进了春晖院,看着围栏下的芭蕉换成了芍药,绮罗一笑,对禄儿说道:“学堂里种芍药,回了家还是芍药。”

    “小姐不满意?我叫人再换了吧。”禄儿说道。

    “不必了,这样也好。”绮罗笑道,进了屋子,便听祉儿说道:“原先说是大小姐去的,如今竟换了人了。”

    绮罗笑道:“难道你还想叫我去侍疾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临了怎又改了主意。”祉儿说道。

    “还不是老夫人病了,家里总要留一个看家嘛。”禄儿说道,说完,又笑道:“咱们小姐也有管家的一天,那我们岂不是府里的一把手了?”

    “美得你吧,说是管家也不要大小姐她费什么事的。”祉儿说道。

    绮罗不去管两人说话,自顾自进了里间换衣服,将鞭子放下,又摸了自己的手,心想这几日就不练鞭子,先将手上的茧子弄掉。

    “大小姐,大夫人叫你过去跟她一起吃饭。”禄儿在外间叫道。

    绮罗闻言一怔,换了衣服出来,就见着禄儿正与玉叶说话。

    眼前的玉叶,却不及先前的那个灵秀,许是苏老夫人心怀不满,便挑了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丫头给大杨氏。

    “娘亲还没吃饭?”绮罗问道。

    “大夫人写了一日的字,还没吃,听说大小姐回来了,便叫大小姐过去一起吃。”玉叶说道。

    “叫初一、十五跟我去吧,禄儿、祉儿你们留下吃饭吧。”绮罗说道,心想大杨氏当真修身养性了,竟然这样能坐的住。

    一路上,绮罗与玉叶胡乱的说着话,听着玉叶将大杨氏的事轻易的抖落出来,心想这样的人,大杨氏也只能叫她没事跑跑腿,不敢重用的。

    到了大杨氏屋子里,饭菜摆好了,大杨氏坐在一边,说道:“绮罗来了,一起吃吧。”

    “是,多谢娘亲赐饭。”绮罗说道,便侧着身子坐在饭桌边,见着大杨氏吃饭便也跟着吃起来。

    “你奶奶病了,我也不得去伺候她,哪里都去不了,哎。”大杨氏说道。

    绮罗抬头,回道:“奶奶也是担心娘亲的身体才会这样。”

    大杨氏苦笑一声,随后道:“家里的事你若有不懂的便问我,她们先前都是归我管的,我的话她们不敢不听。”

    “是。”绮罗应道,见大杨氏又低头吃饭,也收回视线。

    “你奶奶是糊涂了,怎么能叫绢罗过去,你外祖,你舅舅见了,少不得要说咱们不知轻重,随便叫了个小丫头就过去了。要我说,要去也该你去才是,怎么说你与致之的年岁都更接近,便是安慰致之,也能寻到话。绢罗过去了能做什么?她是个半天不吭一声的,过去了也是坐在人家屋子里不说话的。”大杨氏絮叨道。

    绮罗闻言,夹着菜的筷子一顿,说道:“爹爹说学业为重。”

    大杨氏嗤笑一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学业,还是终身更重要。你也该懂这些了,总该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是要自己争取才有的。”

    绮罗低头,心想大杨氏这是要挑拨她与苏老夫人了,只是她人微言轻,便是与苏老夫人作对,也妨碍不到苏老夫人什么。

    “哎,你还是太小,不懂这些。”大杨氏又感叹道。

    “是,女儿还要娘亲多多教诲。”绮罗说道。

    大杨氏一笑,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绢罗跟她姨娘一样,看着不言不语,最后总能捡到便宜。”说完,见绮罗不说话,又道:“你太实诚了,这样管家可不行,必要被人欺负的,有事你就来寻我给你做主。”

    “是。”绮罗应道。

    吃完了饭,又跟大杨氏写了会字,绮罗见着大杨氏写的经文,见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去清词,心想大杨氏与苏清词两姐妹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出了大杨氏的屋子,初一搓着手臂道:“听玉叶她们说的,大夫人没事对着空椅子说话,真是太吓人了。”

    绮罗看了眼初一,初一吐了下舌头,说道:“大小姐别怪奴婢,奴婢也是听人家说的。这样下去,指不定大夫人就疯了。”

    “假痴不癫?”绮罗突然说道,说完便站住,回头看了眼大杨氏的屋子。

    “小姐说什么?”十五问道。

    绮罗一笑,说道:“没事。”说完,又向前走去,心想大杨氏这次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装作没事自言自语的糊涂的模样,只等着熬死了苏老夫人,她便翻身了。依着每日叫人过来陪她写字的情形看,时间久了,她与绢罗等人少不得也要培养出感情来。有了感情,这日后,她要重新出来,也就少了很多阻力,便是苏清远看着后院的子女皆维护大杨氏,也会给大杨氏两分敬重的。

    只是不知大杨氏笼络了府中小姐后,要如何接近苏睿轩等几个少爷。

    正想着,便到了朝霞院外,朝霞院里的人迎了出来,绮罗进了绢罗的屋子,见着绢罗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一一看过后,便道:“你收拾的很齐全,不需我再说什么。”

    “还请姐姐多交代我两句吧,听说石姐姐在学堂的时候与姐姐关系很好,不知她是怎样的人?”绢罗问道。

    绮罗一怔,心想是她又多虑了,如今看来绢罗是有备而去,先前苏老夫人与苏清远定下她去,未必不是绢罗与莫姨娘努力之后的结果。

    “杨家表哥的性子向来是喜欢怜惜弱小,他对谁都彬彬有礼,只怕满府的丫头姑娘都喜欢他那和蔼性子。”绮罗意有所指的说道。

    绢罗抿唇笑道:“便是如此才好,比那凶凶狠狠的强多了。”

    绮罗看了眼绢罗,猜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又道:“杨家表哥在学堂里也是这般,先前有个姐姐遭了难,他也是急着去安慰的。”

    “表哥性子真好。”绢罗说道,又低头收拾了将包袱系上。

    绮罗闻言一笑,心想绢罗果然是什么都明白的,便道:“石妹妹性子也好,她虽不时闹些小脾气,却只是对着表哥闹的,对旁人却不那样。”

    绢罗闻言嘴唇一动,又言:“我第一次出府,心里怪怕的,我去与姐姐一起睡吧。”

    “……好吧,你收拾好了便过来吧,我等你。”绮罗说道,心想绢罗是不从她这里知道石妍初的事不罢休了。

    91、宴无好宴

    绢罗收拾好之后,便去了绮罗那里。

    说了一夜话,绮罗才发现原来绢罗如此会说话,不动声色加旁敲侧击,若不是绮罗有心要保留一些,只怕会将她与石妍初之间的秘密也一股脑的告诉了绢罗。

    也因此,绮罗到天将亮的时候才得以入睡,看着绢罗连睡觉的姿势都是老老实实的,绮罗心想有娘的孩子就是好,虽说是妾生的,但有个莫姨娘从旁指点着,绢罗凡事也不会太差。

    第二日,绮罗到了学堂就有些无精打采,何羡之觑了他一眼,又摇头叹息一声。

    绮罗看着他的神情,心想何羡之心中定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因此也懒得理会他。过了一会,见楼翼然、楼燕然迟迟未来,就问何羡之:“那事你查的怎样了?你说过你能查出来的。”

    何羡之瞥了她一眼,说道:“从京城到襄城,消息要隔了一个多月才能传来。”

    “要从京城传消息?”绮罗惊讶道,随后看着何羡之成竹在胸的模样,笑道:“都拖了几年了,在迟上几个月也没什么。”

    何羡之轻哼一声,看到诸葛子钰进来了,伸手敲了下绮罗的桌子,用下巴向绮罗示意了一下。

    绮罗扭头看到诸葛子钰,冲他一笑,又收回视线。

    “欲拒还迎?”何羡之嗤笑一声。

    “要你管。”绮罗回道,心想对诸葛子钰是要矜持一点才好,或许看着她比他还要害羞,诸葛子钰会不那么害羞一点?

    何羡之打量了绮罗一番,忽然一笑,低声道:“总算知道你哪点出众,能吸引到楼老九了。”

    绮罗闻言一怔,见何羡之的目光落在自己胸上,忙弯□子,只露着脖子在桌面上,鄙夷道:“成日只会说人家,你也是色胚一个。”

    何羡之一笑,见着何觅之走过来,眼睛弯了一下,问道:“觅之,早上娘亲不是说不叫你过来的吗?”

    “我身体好了。”何觅之说道,看了眼绮罗,问道:“苏绮罗,绫罗她是要去我家的吧?”

    绮罗点了下头。

    何觅之笑道:“那你跟她说,我等着她。”

    “好。”绮罗回道。

    何觅之满脸笑意的走了。

    绮罗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样两辈子都对同一个人一心一意,这才叫天定的缘分吧。

    正想着何觅之与绫罗的事,忽听到何羡之又敲了她桌子,绮罗扭头去看,却是楼翼然又走了进来。

    “苏绮罗。”楼翼然腆着笑脸叫道,然后趴在绮罗桌子上,问:“我爹爹他们要去打猎,你去不去?”

    绮罗一愣,回道:“楼伯伯他们去打猎,我跟着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娘亲说你去的话,她就叫人送信给你奶奶。”楼翼然笑道。

    “咱们都有谁?”绮罗问道。

    楼翼然一怔,似是不情愿一般开口道:“老十肯定也要去的,白泽云算一个,还有……”

    “在下也要去的,诸葛子钰应当也在列。”何羡之插嘴道。

    绮罗听闻白泽云之名,就想亲自问白泽云楼八娘的事,笑道:“既然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吧。劳烦楼伯母替我跟奶奶一声了。”

    “客气什么。”楼翼然笑道,见着绮罗弯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又道:“苏绮罗,你肚子疼啊?”

    “没有,没事。”绮罗笑道,心想明日还是回去找了布条将胸束起来的好。

    平日里不在意,如今经何羡之提醒,知晓了自己的特殊之处,绮罗便不敢随便乱走了,只是趴在桌子上不动。前世因不曾出门,便不曾遇到这种尴尬事。

    又因何羡之的话,绮罗更是想要避开楼翼然,因此就算楼翼然问话,她也是问十句才回一两句。

    到了下午,楼翼然憋不住了,推开绮罗的手臂摸了下她的额头,随后说道:“没生病啊,你这是怎么了?”

    绮罗忙避开他的手,说道:“没事,只是咱们都大了,你还是去寻了男孩子玩吧,我也跟女孩子一起玩。”

    “以前不是在一起玩的吗?”楼翼然不满道。

    “之前大家都小也就没个顾忌,现在大了,就不能这样了。”绮罗说道。

    楼翼然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说完,回头瞪了眼诸葛子钰。

    绮罗一愣,忙道:“我怎样跟你没有关系的。”

    “那我的事你干嘛什么都要管?”楼翼然气愤道。

    绮罗一噎,低下头决定不再与楼翼然理论。

    楼翼然气鼓鼓的走了。

    何羡之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嗤笑一声,说道:“果然是你多管闲事了吧,不如早听了我的劝,早早离了楼翼然。”

    绮罗瞪了眼何羡之,冷笑道:“我还当你不针对我了,原来是没事尽做些挑拨离间的勾当。”

    何羡之笑道:“我有说过不针对你吗?是你笨,这么容易就信了我。”

    绮罗闻言嘴唇动了一下,终于又将头埋下。也怨不得何羡之挑拨,要怪只能怪她忘了楼翼然总会长大,早晚是要不听她话的。

    随后,听到教室后面的一声尖叫,绮罗回头就看到楼翼然将诸葛子钰打了。

    绮罗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想起楼翼然那句“干嘛要管他的事”,就又坐了下来。

    “我当诸葛子钰被打,你要跑过去训斥楼翼然呢。”何羡之一手支脸,侧着身子看向绮罗说道。

    “男孩子总要被打几次才好。”绮罗回道。

    何羡之换了一只手支脸,半响说道:“看来是我猜错了,你的春心还没萌动呢。”

    “无聊,无耻。”绮罗白了何羡之一眼。

    楼翼然打过了诸葛子钰,又站到绮罗面前哼了几声,见绮罗依旧不理他,咬牙回了自己座位上坐着。越想越觉得绮罗这是不待见他了,上午答应去打猎,也是听说诸葛子钰要去,她才去的。如此一想,楼翼然又扭头瞪了眼绮罗。

    楼燕然从外边回来,见着楼翼然满脸怒气,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绮罗,见绮罗困倦的趴在桌子上,便垂下眼睛,收拾了自己的书本来看。

    本等着楼燕然安慰的楼翼然,见楼燕然也不理会他,一下子又想起当初楼七姐走时,没人管他问他的情景,猛的站起来向教室外走去。

    绮罗与楼燕然看着楼翼然走出去,犹豫之后,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又都收回视线做自己的事。

    接下来的几日,楼翼然一直没回学堂,绮罗心里虽有些担心,但又想他也大了,还有楼夫人楼老爷在,不需她担心,因此便又忍着不向楼燕然打听楼翼然的事。

    楼燕然似乎也在极力疏远楼翼然,便也没有主动提他的名字。

    如此过了几日,就到了何夫人生日那一天。

    绮罗早早的起床后,叫禄儿收拾东西后,去了苏睿轩那里,见苏睿轩也是早早起来了,便笑道:“你再睡一会子就好了。”

    “不用了,我昨日睡的很早。”苏睿轩说道。

    绮罗见他连宝剑也要带过去,忙拦住他,劝说道:“不用带这个,爹爹他也是要过去应个景的,你少不得也要跟着他去见见人,若带了这个,等下爹爹又要说你。”

    苏睿轩悻悻的放下宝剑,又拉了绮罗道:“今日师父可过去?他好几日不来学堂了。”

    “应当是要过去的。”绮罗笑道,心中却也有些拿不准,依着何家人看楼翼然的眼光,楼夫人定是要劝着楼翼然不要过去的。

    苏睿轩笑道:“师父定是惹了事才不去学堂的,听说师父当年可威风了……”

    “成天惹事算什么威风,你老实些,不然以后想练武都不成了。”绮罗说道,拉着他上下看了一遍,见没有出格的地方,便与苏睿轩一同去见苏老夫人。

    刚进苏老夫人房中,绮罗便隐约闻到一股芬芳之气,寻过去,那香气的源头便在绫罗身上。

    “绮罗,你来了。”绫罗说道。

    绮罗一笑,说道:“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绫罗低头一笑,却不再言语。

    外边有丫头说苏清远来了,几人忙垂手站好。

    苏清远看了他们一眼,问绮罗:“睿轩的东西可准备好了?带去替换的衣裳可都有了?”

    “都有了。”绮罗回道。

    苏清远微微点头,领着几人进了苏老夫人房中。

    苏老夫人有气无力的吩咐两句,便叫他们去了。

    出了苏府,苏清远与苏睿轩骑马,绮罗与绫罗一同坐车。

    掀了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又如第一次出门一般,见着几个女子骑马养成而去,一个窗口坐着一个胡女,那女子眼神深邃,看着极有异域风情。

    “绮罗,京城里流行那样的装扮?”绫罗指着一个女子问道。

    绮罗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说道:“京城里哪样都有,也有先前清池郡主那样素净的,也有花枝招展的。”

    绫罗闻言,收回手指,又安静的坐在一角,只是手指微有些紧张的发颤。

    到了何家,绮罗与绫罗刚下车,就见楼翼然仿佛初见时那般,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小厮前呼后拥的过来了。

    下了马后,楼翼然在绮罗面前哼了一声,便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何府。

    苏清远微微蹙眉,问绮罗:“他平日里也是这般目无尊长?”

    “那倒不是。”绮罗说道。

    苏清远叹息一声,扶着苏睿轩的肩膀说道:“往后叫睿轩离他远一些吧,除了学武,其他的时候就不要跟着他玩了。”

    苏睿轩闻言要反驳,绮罗按住他的肩膀,替他回道:“是爹爹,我绝不会叫睿轩学坏的。”

    “进去吧。”苏清远看着何家三老爷迎出来,也笑着迎了上去。

    苏清远与何家三老爷寒暄,另有人领着绮罗等人去见何老夫人。

    走着熟悉的路,绮罗又回忆起何美人,心想她不在,那观景台就要空置了。

    见过何老夫人后,绮罗与绫罗又见着了其他几家的夫人。

    楼夫人见了绮罗,笑问:“翼然是不是在学校又闹事了?也不知他是怎地了,这两日老毛病又犯了,被打了两次也还想着出去乱跑。”

    “他几日没去学堂了,我也不知他是怎地了。”绮罗回道。

    楼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下,又道:“你们去后面玩吧,点翠她也在。”

    “是。”绮罗与绫罗应道。

    出了何老夫人的院子,绮罗见到福儿,便对绫罗道:“你先过去吧,我去找福儿姐姐说两句话。”

    “嗯。”绫罗应道,向后面走去。

    福儿也是看到绮罗的,笑着走过来,又看了绫罗一眼,说道:“二小姐这样急匆匆的是要去呢?”

    “许是要寻人吧,她许久不曾出门的。”绮罗说道,回头看了眼绫罗,猜着她应当是去找楼燕然的。

    “刚才见着楼大少爷进来了,大小姐跟我去美人小姐的屋子里剪牡丹花吧,也免得撞上了他。”福儿又说道。

    绮罗闻言,看了眼跟着福儿的两个小丫头手中的盘子,心想福儿这是还记得上次她打楼翼然的事,怕楼翼然报复呢。细想一下,楼八娘、何美人不在,她到了后面也没有多少人要见,便应了。

    福儿一笑,领着绮罗向后面走。

    “美人姐姐可来信了?”绮罗问道。

    “美人小姐年前就要定亲了。”福儿笑道。

    绮罗一愣,忙问:“是谁家的少爷?”

    “谁家的少爷我倒忘了,只是听说那人也是个伴读,与美人小姐也还投契。”

    绮罗心想那这一世何美人定然不会再是续弦了,能做了元配也好。只是既然是投契,那何美人心中应当不再牵挂着无碍大师了吧。

    走在游廊上,远远的见着绫罗的身影一闪而过,绮罗看了一眼,又再向福儿问何美人的事。

    那边绫罗却见着楼燕然的身影才追过去的,待到距离楼燕然几步远,又止住脚步,伸手按着因小跑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抬头去看楼燕然。

    湖面上清风吹过,一片柳叶飘过,落在湖面上。

    绫罗慢慢向楼燕然走去,走到他身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雕刻着莲花的大理石台阶直接蔓延到了碧绿的水面。

    “这小湖原来是我家的小湖连在一起的,那边那房子,便是伊人姐姐的。”楼燕然指着对岸精致的房子说道。

    绫罗抬头看去,见那屋子临水而建,又有一木质栏杆伸到水面上,那栏杆里种着的迎春花,此时只剩下绿绿的枝叶,一根根一丛丛的探到水面。

    见此,绫罗心中忍不住嫉妒起来,那样得了万千宠爱的女子,便是只能活上十几年,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换。

    一只翠鸟叫了一声,从水面擦过,又飞到那迎春花丛中。

    绫罗收回视线看楼燕然,只觉得楼燕然的名字就在她口中,她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你迷路了吗?我送你回头。”楼燕然回头,浅笑道。

    终于见着楼燕然回头看她,绫罗心中一喜,说道:“不是迷路,只是看着这边的风景好,便到了这边。”

    “……我也是。”楼燕然低声道。

    绫罗抿了下嘴唇,低着头看地上的大理石台阶,笑道:“这么宽广的水面,若是种上水莲花不是更好,那样也不必再在这石头上雕花了。”

    “何家只要有水就好,有了伊人美人,那花就没有必要了。”楼燕然说道。

    绫罗一怔,后悔不该寻了这么个话题,说道:“是我附庸风雅了,有了这么好的水,这么好的女儿,再满满的种上一池子水莲花,看着就俗了。”

    “也不是,只是他们家不爱种大片的花卉。”说完,楼燕然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我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找我们。”

    “嗯。”绫罗应道,见着楼燕然转身离去,才又慢慢的跟着他走。看着楼燕然的背影,绫罗在心中寻了几个话题,只是唯恐说出的话得不到楼燕然的认同,只得又闭上了嘴,低着头,不时的抬头看楼燕然一眼。

    楼燕然与绫罗过去,就见着在谢芳堂上早已摆好了案台。

    不似何美人在时那般摆上各色花朵,只是简简单单的放了纸墨笔砚在那里。

    绫罗看了眼,见肖点翠坐在那里,一想到若是肖点翠当面揭她的伤疤,叫她在楼燕然面前下不了台,面上就有些焦急,微微低头避过肖点翠的视线。

    “去那边吧。”楼燕然开口道。

    绫罗看过去,见楼燕然指的是一处放在谢芳堂下的长案,因有栏杆挡住,在那边倒也不怕被肖点翠看到。

    楼燕然不待绫罗回答,便走到那长案边,低头看何觅之作画。

    何觅之正觉有人挡住了他的光线,抬头便见绫罗站在他面前,忙笑道:“你总算来了,我叫人去寻你,那人也没有寻到。”

    “我去那边看风景了,湖面的风吹着才舒服。”绫罗说道,见何羡之一脸冷笑且眼神锐利,便又偏过头去。

    “苏绮罗呢?”何羡之问道。

    “她不在?绮罗她先比我过来的。”绫罗回道。

    何羡之冷哼一声,忽然笑道:“楼燕然,我们去叫人抬了船去小湖里泛舟吧。”

    “也好。”楼燕然应道。

    绫罗一怔,就看着何羡之携了楼燕然走了。

    “绫罗,你看我画的如何?”何觅之问道。

    “很好。”绫罗敷衍的答了一声,随后又笑道:“许久不见,你画的更加好了。”

    “今日我给你画一副画如何?”何觅之问道。

    绫罗咬唇细想一下,说道:“既然要画,就要画个最好的。今日暂且放下吧,以后你再给我画。不如我们也去泛舟吧,我从来没有划过船。”

    何觅之听绫罗如此说,忙应声好,也叫人去拿船,另带着绫罗去府中的小渡头。

    何觅之与绫罗刚走,楼翼然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在谢芳堂里看了一圈,便在堂中长案上坐下。

    因为见着他满脸煞气,旁的人自然是要避到一边,肖点翠许久不曾见到楼翼然这个模样,走过去问道:“楼翼然,今日又是谁惹了你?”

    “爷爷的事不用你管。”楼翼然叫道。

    肖点翠哼了一声,啐道:“你当我乐意管你的事。”说完,又问:“绮罗呢?”

    “我怎么知道那死丫头跟谁跑了?”楼翼然拍着桌子叫道。

    肖点翠心想他定是与绮罗吵架了,便道:“你们只管吵你们的,只是楼八她们都不在,你若是在我面前闹事,我也不好跟伯母交代,你还是老实些吧。”

    “爷爷才不用你管!”楼翼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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