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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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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那少年嗤笑道,又抱着手在远处站着。

    绮罗瞄了眼跟着他的几个侍卫,笑道:“这位是楼家大少爷,能不能请你的人帮忙扶一下他,送他去楼夫人那里,我实在扶不动了。”

    “我今日是来寻仇的,为何要帮你?”少年不屑道。

    绮罗笑道:“你寻仇也是来寻我的,与他无关,他身子弱,手脚又都受了伤,还是先叫他回去看大夫吧。”

    少年不屑的瞥了眼楼翼然,见他身上一身粗糙布衣,说道:“楼大人怎会有这样的儿子,莫不是你要叫他去寻救兵?”

    “……我不走。”楼翼然防备的哼哼道,一双眼睛盯着那少年,又嘀咕道:“他是谁?你怎么惹到他了?”

    “不知道,没你的事。”绮罗说道,回头又讨好的看着少年,开口道:“我咬你算是我欠你的,你方才也咬过我了,就算是了结了这桩恩怨。另外你开了门,也算救了我们一命,是我们欠你的,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叫我们多欠你一些,就把他送回去吧。”

    “你倒是会说话。”那少年说道,又细细的看了绮罗一遍,蹙眉道:“你不是她。”

    绮罗一愣,却不回话。

    “你真是姐妹情深,竟然为她顶罪。”少年不屑道。

    绮罗心想这些人果然个个都是人精,何羡之如此,这个少年也不差。

    见绮罗抿唇不语,那少年冷笑一声,又问:“你为何为她顶罪?”

    “不管是谁,左右你都咬回来了,这事就算了吧。还请你帮我送他回去吧,再吹一会风,他就要病倒了。”绮罗乞求道。

    “往日听人说姐妹情深的多了,今日竟真见着一个舍己为人的好姐妹。”那少年说道,又叫一名侍卫扛起楼翼然,“这肥猪要扛到哪?”

    听楼翼然叫了一声,绮罗忙说道:“他手脚怕是折了,别弄疼了他。”又接了一句,“送他到楼夫人的厢房。”

    少年点头示意一下,因闻着绮罗、楼翼然身上的味,又远远的避开。

    半路上,那少年又问道:“那无碍和尚有什么魅力,能将一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小丫头迷成那样?”

    绮罗一愣,心想此事竟然连这少年也知道了。

    见绮罗发呆,少年冷哼一声道:“先前你那姐妹跟着你们偷听,我站在她身后顺便也听了一下。”

    绮罗垂下眸子,心想绫罗这是在时时刻刻想着抓她的把柄。

    “说话!”见绮罗不回答,少年不耐烦道。

    “无碍大师他……就像清风流云,大概就是无拘无束无碍吧。”绮罗开口道。

    少年握拳想了下,笑道:“食色性也,你说这几句不如直接告诉我那和尚色相极佳更贴切。”

    绮罗不喜那少年说谁都是一副轻浮语气,便颔首敛目不再与他说话。

    半路遇到带人来寻找楼翼然的楼八娘,楼八娘见楼翼然鼻青脸肿,身上又腥臭难闻,眼泪便忍不住落下来,后悔因安慰何美人将楼翼然抛在了脑后,又忙叫人抬了他去厢房。

    闻着绮罗身上的味,楼八娘大概知道是什么状况,又叫人扶了绮罗进厢房。

    一番梳洗后,绮罗总觉的身上还有味道,禄儿问她是怎么了,她也不说。

    何美人、楼八娘又来看她,摸了绮罗的手臂,自然会发现她手上的伤。

    楼八娘看着上面出了血,急道:“这是怎地了?”

    绮罗低头,将绫罗今日与她的事说了。

    “傻子,怎就叫她牵着走?”何美人惭愧道。

    楼八娘也顿脚道:“往日看着聪明的,今日怎就糊涂了?你就笃定她有那胆子说出来?”

    绮罗开口道:“当时心中正急躁着,哪里能去细想。只想着息事宁人就好,何姐姐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不敢赌的。”

    “那也不能这样叫你忍着!”何美人涨红了脸道。

    绮罗微微侧头,又觉半个身子被楼翼然压的还在痛,说道:“两位姐姐别急,不过就今日一天罢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楼八娘、何美人见状,心知绮罗也不是人人欺负的人,便将此事丢开。

    “绮罗,李少爷那边,我自会寻了他说话,叫他不再找苏绫罗闹事。再说他们也只留两天,必定不会再多事了。”何美人说道。

    “正是,不必担心了。明日去学堂,我带了药膏给你,绝不会留疤的。”楼八娘也说道,又将绮罗扶楼翼然回来的事谢了再谢。

    绮罗又问楼翼然的事,何美人笑道:“楼老九也懂事了,说了两句反叫我娘过意不去,又拉着羡之给他赔了不是。”

    “他好歹乖了一回。”绮罗笑道,听何美人的话,何羡之果然是恶人先告状了。又想护短是人之常情,便是与何美人说了何羡之的真面目,她也是不信的,不如往后叫她亲眼看到,“诗会应当快开始了,两位姐姐快过去吧,只是还请你们看住肖姐姐,无乱绫罗作出什么诗,都不要叫肖姐姐开口说话。”

    楼何两人虽不知她这样做的意思,但也点头应了。

    75、佛挡杀佛

    因诗会即将开始,楼八娘何美人被人叫了过去,绮罗独自在房里也没有意思,便去看了楼翼然。

    楼翼然刚看过大夫,此时正靠在楼夫人身上叫她喂药。

    “绮罗来了。”楼夫人笑道。

    “楼伯母,我来看看楼翼然。”绮罗说道。

    楼夫人一点头,将药碗递给冯妈妈,说道:“翼然看着比以前结实了,不然今日受了这么大的罪,指不定又要病几日。”

    绮罗见楼翼然依旧很有精神,不似是要生病的,笑道:“叫楼姐姐看着他多动动还有好处的。”

    “苏绮罗,我跟何羡之那样说了。”楼翼然得意道。

    “真乖。”绮罗随口说道。

    正与楼翼然喂药的冯妈妈看了绮罗一眼,说道:“苏大小姐要比大少爷小上两个月吧?”

    “是,小了一个半月呢。”楼夫人笑道,又叫绮罗跟着她出去。

    到了外间,楼夫人又要绮罗将楼翼然的事一一说了,苦笑道:“我就知道他那孩子做了就是做了,没有撒谎骗人的。”

    “楼伯母,虽是楼姐姐带他出来的,但也是一番好意。”绮罗说道,生怕楼夫人事后教训楼八娘。

    楼夫人点头道:“她是他姐姐,万万没有姐姐设计弟弟的。”说完,又看了绮罗一眼,“你妹妹没有过来看你?”

    绮罗一愣,笑道:“她怕是有什么事,过不来,况且我又没怎样。”

    楼夫人一笑后道:“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我本不该管,只是你这孩子与我家几个玩在一起,我早将你当做八娘翼然一般,少不得也要说你几句。绫罗虽不好,也是你妹妹。做姐姐也如做人父母一般,即便是她再不对,你也要护着她、管着她,哪有放任不管她的。就说八娘,翼然再怎样,她也是要顾着他的。”

    绮罗闻言不语,心想她从未掩饰过与绫罗的疏离,楼夫人自然能看得出来。

    “李少爷那边,只管叫绫罗放心吧,我也会请人过去说和,将此事大事化小。也免得你回去为难,不好向你奶奶交代,毕竟你是长姐,绫罗不好,那你也是要有错的。”楼夫人说道,似是勾起了某种回忆,微微蹙眉。

    绮罗心中猜着楼夫人应当是听楼八娘说了绫罗咬李公子的事,因不知楼夫人究竟知道多少,不敢多说,只嘴上道谢。又见楼夫人盯着一处回忆,心想她定是想起了枫姨娘。

    楼夫人收回思绪,见绮罗抿唇不语,又道:“我不过是说上这么一句,若是绫罗私下做了什么叫你实在忘不了的,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了吧。”

    “多谢伯母教训,是我愚钝,看不破。”绮罗站起来向楼夫人一揖。

    楼夫人笑道:“什么都能看穿的,那不就是圣人神仙了。你既然没事,那边的诗会也还开着,便也过去玩一会子吧,不说与他们结交,只多见见世面,看看人情往来也是好的。”

    “是,我这就过去。”绮罗开口道,又别了楼夫人向外走去。

    出了门,忍不住伸手揉了下被楼翼然压疼的肩膀,就见着何羡之与何夫人一同也过来了。

    “绮罗是要去梅林?与羡之一同过去吧。”何夫人笑道。

    绮罗忙应了,见何羡之仿佛心有余悸般扯着何夫人的袖子撒娇,又忍不住撇过眼去。

    看着何夫人进了屋了,何羡之负着手扫了眼绮罗,开口道:“走吧。”

    绮罗见他前后如此不一,也不想与他多说,只与他一同向外走去。

    “你还真能把楼老九给弄出来。”何羡之低声笑道。

    绮罗见他笑的阴沉,也不欲理他,又颔首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就不知以后楼老九还能不能如此走运。”何羡之掩唇笑道。

    “那火不一定是楼翼然放的。”绮罗站住说道。

    何羡之回头看了眼禄儿等人,回过身来,说道:“那也就是说不一定不是他放的。”

    “你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就对付楼翼然。”绮罗追上何羡之急道。

    何羡之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眼绮罗,冷笑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能用‘不一定’叫美人姐姐放过他,我为何不能用‘不一定’叫他偿命?”说完,又快步向前走去。

    绮罗一愣站住,随后问赶过来的禄儿:“禄儿,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禄儿疑惑的笑道:“小姐怎会这样以为?”

    “方才有人说我自以为是了。”绮罗苦笑道。

    禄儿扑哧一声笑道:“小姐说的是何少爷?你信他做什么,小姐若是自以为是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被人喜欢就不是自以为是吗?”绮罗自言自语道,想到自己与何羡之做的并无不同,不禁又皱起眉头,领着禄儿一路向前走。

    到了梅林,众人早已做完了诗,正闹着自己在梅林里烤菜吃,也不知是谁为了讨好李少爷偷偷弄了一只野鸡过来,李少爷等人正围着火烤肉。

    “清清静静的佛门算是被毁了。”楼八娘叹道,又拉着绮罗去看方才那些人做的诗,“你过来看看,郡主佳人姐姐做的都极好,便是苏绫罗今日做的很好。”

    “是啊,郡主刚才还夸她不愧是‘才女’呢。”肖点翠冷笑道,又鄙夷的瞥了眼绫罗的诗。

    绮罗笑道:“绫罗是很勤奋上进的。”

    “你没作诗真是可惜了。”何美人也笑道,一双眼睛依旧红着。

    肖点翠冷哼一声欲脱口而出,便听到绮罗又说:“绫罗是我带过来的,她代表着我,谁作的都一样。”

    肖点翠闻言不好再说什么,只拿了纸笔将郡主他们的诗词抄下来。

    避过了人,绮罗望了眼正在一旁看郡主画梅花的绫罗,低声问楼八娘:“那李少爷没再寻绫罗的不是吧?”

    楼八娘低声道:“李少爷只问了绫罗的名字,绕着她看了一圈,又去做旁的事了。”

    绮罗疑惑的蹙眉,又想大概是那李少爷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正烤着肉的李公子回头看了眼三人,笑道:“这肉好了,你们过来吃吧。”

    楼八娘等人摇头,绮罗开口道:“李少爷自己吃吧,在这个地方我们吃不下肉。”

    “假慈悲,离了这里不是一样要吃?”李少爷说道,又向绫罗招手,“你过来吃。”

    正看着郡主画画的绫罗一怔,尚未开口,便听郡主催促道:“李少爷叫你,你就过去吃吧。”

    “是。”绫罗应道,又慢慢的走到李少爷身边在矮凳上坐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盘子,又叫李少爷割了肉给她。

    “咱们就是假慈悲也吃不下这肉。”楼八娘气愤道,何美人也因李公子在无碍大师的寺院里杀生心有不满。

    绮罗看了眼绫罗,见李公子也不是要整她的模样,便跟着楼何两人向梅林中走去。

    “姐姐。”何羡之站在一株梅花后叫道,又抬脚踢了那梅花树一脚,让上面的冰凌雪花落下。

    何美人笑道:“就你会胡闹。”

    绮罗避到一边,伸手将落在身上的冰凌抖落。

    楼八娘因何羡之对楼翼然所做之事,也不愿此时便对他笑脸相待,便又拉了绮罗向另一边走去。

    一直到风实在太大之时,郡主等人才玩尽兴,一群人又呼呼喝喝的赶回去。

    绮罗看着满地狼藉,心中为这梅林一叹。

    辞过楼夫人等人,绮罗便跟着二堂姐走了。

    马车上,绮罗因拖着楼翼然走了一路,身心疲惫,便闭目歇息,忽听着绫罗哼哼了几声,似是极为难受。

    “二小姐,你这是怎地了?”岸芷问道,又替绫罗揉肚子。

    绫罗又叫了几声,嗔道:“我没事,不要乱叫。”

    绮罗睁开眼睛,见绫罗的脸苍白一片,也问道:“这是怎么了?”又疑心是李少爷暗整了她,给她下了药。

    “肉吃多了。”绫罗语带哭腔道。

    “吃了多少?”绮罗忙又问道。

    绫罗终于哭了出来,叫道:“他不停的喂我肉吃,郡主他们又在一边看着,我害怕……”

    绮罗伸手摸了绫罗的肚子,忙叫道:“禄儿,先叫他们停车。”

    “哎。”禄儿应道,又叫车夫停下车。

    “快,叫你们小姐出去吐出来,别撑坏了胃。”绮罗叫道。

    岸芷闻言,便扶了绫罗下车。

    绮罗听着绫罗在外面的呕吐声,又看了眼禄儿,问道:“你是在一边看着的,二小姐究竟吃了多少?”

    禄儿急道:“我们都只能远远看着,根本过不去,也看不到二小姐吃了多少。”

    “快送水过去。”绮罗蹙眉道。

    禄儿闻言,又提了茶水送过去。

    闹了一会子,绫罗才吐完。

    等着绫罗上车,就见她的脸更白了。

    绮罗见绫罗出了一身冷汗,又叫岸芷赶紧给她擦,随后靠在车壁上看绫罗,见她过了许久脸色有些好转才放下心来。

    回了苏家,两人见过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看着绫罗没有精神,便叫她先回去,又留了绮罗说话。

    “今天可出了什么事?你连这内外衣裳都换了。”苏老夫人问道。

    绮罗笑道:“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又轻描淡写的将楼翼然挨打,绫罗吃撑了的事说了。

    苏老夫人闻言沉吟一番,问道:“那李公子你可知是谁?”

    绮罗摇头,说道:“不知是哪个,只是看着大家都让着他。”

    “定是在家娇生惯养的,竟想出在寺院里逼人吃肉这样的狠招。绫罗这孩子也算不错,竟然忍下来了。”苏老夫人笑道。

    绮罗闻言,垂下的眸子不禁一暗,这样隐忍竟然还得了老夫人的赞扬。

    “你说不吃肉是对的,哪能在寺庙里沾上荤腥。回去歇着吧,另看看绫罗,叫人给她弄些酸楂羹吃吃。”

    “是。”绮罗应道,又带了禄儿等人出来。

    到了外面,禄儿见绮罗一晃,伸手扶了她一把。

    绮罗轻叫一声,又伸手按了下肩膀。

    “小姐……”禄儿蹙眉道。

    “回去叫人弄了热毛巾捂捂,你再给我揉一揉就好。”绮罗开口道,又伸手捏了一下肩膀。

    朝霞院绫罗房中,岸芷等人忙着给绫罗换衣服泡茶。

    绮罗看了眼,吩咐人给她煮了易消化的米粥等,便回了自己屋子躺着。

    当日因是何家举行的诗会,且有许多慕名之人早等着看清池郡主等人的诗作,是以不过一夜间,梅林中众人的诗便传开了,虽不至于人人皆知,但楼老爷等人皆是看过那诗的。

    因此绫罗的诗也宣扬出来,更显了她才女之名。

    只是绫罗心中却隐隐不安起来,自打那日诗会后,肖点翠等人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鄙夷起来,就连周先生、杨致之,也似是不愿再看她一眼。

    绫罗心中忐忑,又寻不出人来问个究竟。

    两日后,晚间她刚从葛先生那里回来,就听孙妈妈过来说道:“二小姐,老夫人寻你过去说话。”

    绫罗心中疑惑,问道:“奶奶可知是有什么事?”

    “二小姐过去就知道了。”孙妈妈笑道。

    绫罗一笑后随着孙妈妈过去,心中琢磨着会是什么事。

    进了苏老夫人房中,却见苏清远满脸怒容的坐在一边。

    “给奶奶请安,给伯父请安。”绫罗欠身说道。

    苏清远斜着眼打量了绫罗一番,不耐烦道:“娘亲,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绫罗心提了起来,心知不妙,又怀疑是绮罗将那日她要挟她换衣服的事说了,便跪下来说道:“奶奶,那日我实在害怕才那样说的,做不得真……”

    “哦?你说了什么?”苏老夫人眯着眼笑道。

    绫罗见苏老夫人眼中冷光一闪,又想能叫苏清远生气的事定然是大事,一心要坦白从宽,便说道:“我见着都是生人,心中害怕便是寻绮罗,谁知听了她们说的话,心中一急就要避开,不想见着有人在偷听是以……奶奶,我只是一时嘴快,并不是有意要挟绮罗。”

    苏老夫人闭着眼,半响说道:“何美人的事就烂在你肚子里,跟谁也不许说。”

    “是。”绫罗忙应道。

    苏老夫人忽然大笑起来,随后道:“你不必再去学堂了,周先生点名说了再不收你这样的学生。”

    “奶奶?”绫罗疑惑道。

    苏老夫人缓缓说道:“周先生最厌烦不诚不信之人,先前因着你的才名高看你一眼,如今知晓你不过是偷窃了她人的诗作,立时寻了你伯父说话,叫他把你领回来。”

    “奶奶,我没有偷窃别人的……”

    “绫罗,”苏老夫人叹口气道,“早你几日,石家表小姐就将那首诗传出去了,你舅舅,你外祖,周先生还有肖家老爷小姐都是知道的,如今石表小姐善解人意的求了人,只求大家放过你,不要揭穿你,就当那诗是你做的。”

    绫罗闻言瘫坐在地上,既然杨家肖家人都知道,那以后襄城其余人家的老爷少爷也会知道,虽不宣扬出来,但也都知她是个剽窃他人之作的小人。

    “绫罗,你在襄城没有前途了。周先生虽是一介布衣,但他德高望重,他的话,便是楼家何家都要听的,你被他赶出来,那不诚不信之名这辈子就贴在你身上了。”苏老夫人说道。

    “奶奶,那诗是我的,不是石妍初的,她不可能早两天就把诗传出来。是她在诬陷我,是她在使坏。”绫罗争辩道,忽然头皮一麻,醒悟到她身边出了内贼,是有人将诗集传了出去。将岸芷等人一一想了一遍,绫罗忽然发现,就算是先前得罪绮罗的蘅芷也是极有可能背叛她的。自打禄儿教训了蘅芷后,蘅芷对绮罗房里的人也是言听计从的。

    “此事到此为止,往后你就待在家里吧。”苏老夫人说道。

    绫罗伸手摸了下脸,见不知何时眼泪早流了出来,又求道:“奶奶,你给我个机会,叫我寻了周先生说明白吧。”

    “不必了,此事到此为止。在外面你依旧是襄城最好的女诗童。再过几日,府里换丫头,有几个外面买来的,你去挑四个吧。”

    “是。”绫罗点头应道。

    “送二小姐回去吧,另外告诉绮罗,岸芷四人以后皆是她的了。”苏老夫人说道。

    绫罗后背一僵,心知苏老夫人也猜到是有人背叛她,又存心要袒护绮罗了,忍不住握拳咬牙切齿。

    孙妈妈叫红袖半扶半抱的送绫罗回去,又跟着去了绮罗房中。

    绮罗听闻孙妈妈的话,见岸芷等人皆到了她房中,笑着要禄儿等人安顿下四人,便跟着孙妈妈去给苏老夫人谢恩。

    “多谢奶奶赏赐,只是我那屋里人是否太多了?”绮罗垂首问道。

    “你是苏家大小姐,再多几个人也不算什么。过两日你再自己挑几个小丫头过去。”苏老夫人说道。

    绮罗低声应了是,心想再挑的小丫头,应当便是做陪嫁丫头用的了。

    “你也大了,屋里人又多,明年开春,便搬到春晖院去吧,那里书房小厨房等一应俱全,等着再过两年从学堂里回来,也好跟着妈妈们学些管家的手艺。”苏老夫人和蔼的说道。

    绮罗忙受宠若惊的再三谢过苏老夫人。

    “回去歇着吧。”苏老夫人笑道。

    “是。”绮罗回道,出了院子,又对送她的孙妈妈道:“有劳孙妈妈了。”

    孙妈妈笑道:“不过走两步路,算什么有劳。那春晖园就在朝霞院隔壁,大小姐往后要见着三小姐她们也便宜。”

    “是,那屋子还请孙妈妈费心帮我布置了。”绮罗笑道。

    孙妈妈忙称不敢,又叫红袖送了绮罗回去。

    绮罗回到朝霞院,见绫罗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犹豫过后,终究又回了自己屋子。

    “大小姐,这可好了,以后咱们就自己一个院子了。”禄儿拉着岸芷道。

    绮罗笑着对岸芷说道:“你们先委屈一下,等着地方大了,你们也就舒坦了。”

    “是,总算能跟着大小姐一回了。”岸芷笑道,又与禄儿一同去收拾住的地方。

    绮罗洗漱后躺在床上,依旧能听到绫罗隐隐约约的哭声。

    “佛挡杀佛。”绮罗默念着,又翻了个身。

    作者有话要说:祝刘小笨同学生日快乐

    76、对错难明

    得了丫头,绮罗睡着后,苏老夫人依旧未睡,又叫孙妈妈拿了她的嫁妆单子,指着上面的几样东西叫孙妈妈记下来,以后给绮罗布置屋子。

    “老夫人睡吧,大小姐的院子早着才能收拾好。”孙妈妈劝道。

    苏老夫人笑道:“有这么个出息的孙女,我哪里睡得着?”说完,又对着灯看她的嫁妆。

    孙妈妈闻言,也只得陪着苏老夫人熬夜,见苏老夫人凑近了看嫁妆,心想这两年里,苏老夫人老了许多,那白头发是藏不住了。

    第二日,没有绫罗一同去学堂,苏慕轩仿佛以前在清风馆一般不自在,怯怯的随着绮罗苏睿轩一同去学堂。

    到了学堂,绮罗便去夏花馆寻楼八娘、何美人,却见楼八娘红着眼睛与何美人紧紧握着手。

    “楼姐姐,何姐姐?”绮罗疑惑的叫道。

    何美人抬头一笑,说道:“绮罗来了。”

    绮罗见何美人似是哭过,慌忙问道:“何姐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何美人摇头,随后忍着泪笑道:“我明日便要跟着佳人姐姐去京城了,这个给你,算是给你留个念想。还有这个,是我许给你的鞭子。”说完,将一个匣子递给绮罗。

    绮罗接过匣子,也有些伤感道:“何姐姐为何突然要走?”

    何美人低头一笑,说道:“没有不漏风的墙,佳人姐姐也是为我好才要将我带走了,跟了她们走总比去那尼姑庵里住上几年的好。”

    “何姐姐——”绮罗叫道,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心想定是何美人喜欢无碍大师的事叫何佳人看出来了。

    “绮罗,你过来。”何美人招手道,见绮罗附耳过来低声道:“那匣子帮我给了无碍大师。”

    绮罗一怔,抱着匣子的手不禁收紧。

    何美人站回去,对绮罗又是一笑。

    “何姐姐。”绮罗低声叫道。

    “我知道你不会拿我的事情做赌注,所以,绮罗,你也要知道,我这辈子也不会拿你作赌注。”何美人笑道,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

    绮罗侧过脸,抹去脸上的泪水,笑道:“我知道。”

    楼八娘闻言,又握了两人的手。

    “姐姐。”何羡之走来叫道,状似疑惑的看着何美人。

    何美人吸了一口气,随后拉了何羡之的手,笑道:“绮罗,羡之自幼多病,没怎么见过人,还请你以后也多照顾他一些。”

    绮罗一愣,然后应道:“好。”

    何羡之蹙眉道:“姐姐,我才不要她照顾。”说完,又拉了何美人出去看未化掉的雪人。

    楼八娘握着绮罗的手,叹息一声道:“如今又少了一个人。”

    “再过不久,楼姐姐也要家去了。”绮罗喃喃道,抱紧匣子又问:“楼翼然如何了?”

    楼八娘说道:“还那样,在家里养着呢,只是扭了一下,其实并不严重。”

    绮罗点头,又听楼八娘说了楼翼然的情况,便抱了东西回去。

    回到春华馆,苏睿轩便凑过来,问她拿的是什么。

    “何姐姐明日要去京城了,你也去送送她吧。”绮罗说道,苏睿轩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教室。

    见苏慕轩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也不与旁人说话,绮罗略想了下又叫旁人引着他出去玩。

    苏慕轩却不与那人走,犹豫后坐到石妍初的位置上问绮罗:“大姐姐,我姐姐为什么不来学堂了?”

    绮罗略想了下,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绫罗学问很好,不需再来学堂了。”

    苏慕轩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又坐回自己座位去。

    “你当真不知是为了什么?”何羡之抱着手靠在门边笑道。

    绮罗一惊,抬头看他,却见何羡之走进教室,双手撑着绮罗桌子上盯着绮罗看了眼,然后瞄了眼石妍初的桌子,说道:“这是石妍初的桌子?”

    “是。”绮罗看着他说道,拿不准何羡之要做什么。

    何羡之伸手敲敲石妍初的桌子,叹了口气,随后向苏慕轩走去。

    “何羡之……”绮罗站起来叫道。

    何羡之眯着眼回头,一笑之后说道:“放心,他姐姐是才女,是女诗童。”

    绮罗闻言,心知何羡之是知道绫罗剽窃之事,又猜着何羡之应当是也猜着是自己动的手了。

    何羡之却只是与苏慕轩说了几句话,又赞扬了绫罗一句便又出去了。

    绮罗见何羡之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忙跟着走了出去。

    转过长廊,绮罗追上何羡之,说道:“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何羡之伸手揪下一朵梅花拈在鼻下轻嗅,叹息一声道:“杀人偿命,你包庇了楼翼然,也理当与他一起受罚。”

    绮罗一愣,说道:“就算是伊人姐姐知道的话……”

    “伊人姐姐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她,你怎知她不想报仇?”何羡之冷声说道。

    绮罗心中一凉,又要再说却觉自己也无话可说。

    “如此,你还要包庇楼翼然吗?”何羡之凑近绮罗说道。

    绮罗一愣,百种思绪涌上心头,最后咬牙说道:“若能证明是他放的火,我绝不包庇他,若是不能,我也不能叫他蒙冤。”

    何羡之冷笑一声,低声道:“那你也是杀死伊人姐姐的凶手。”说完,将手中的花插在绮罗头上,转身离去。

    绮罗将头上的花拿下,见那红梅花的花瓣已经少去了两片,将花丢在花根,也转身向教室走去。

    下午看着何美人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绮罗问楼八娘:“何姐姐以后还能再回来吗?”

    楼八娘颔首道:“怕是不太能了,过了两年美人应当就在京城里定亲了,以后出嫁了更难再见。不早了,你也回家去吧

    77、等闲变却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似乎世间万物没有不可改变的,其中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石妍初说道,说完又拿了帕子抹泪。

    绮罗冷眼看着昔日被她保护,如今出卖她的石妍初,冷笑道:“这样你都不是故意的,那你若是故意的,就想叫楼翼然死吗?”

    石妍初含泪摇头道:“我不知何羡之会下手这样狠。”

    绮罗冷笑一声,庆幸她觉得不对,自己跑过去去寻楼翼然,不然楼翼然指不定要被何羡之教训成什么模样。

    “你竟然骗楼翼然过去,叫何羡之教训他。楼翼然究竟与你有什么仇恨?”绮罗冷声道,说完看着石妍初委委屈屈的模样,叹息道:“不对,你跟楼翼然没仇,你是跟我有仇。”

    石妍初闻言一怔,抽噎道:“苏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与你有仇,真的不是我有意的。”

    “别说什么恩,我与你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绮罗失望道,靠在柱子上看向廊下大片的芍药花。一朵朵玉碗般大小的花,完美的就像是假花一般。

    “苏姐姐,我对你的心究竟如何你是知道的,怎地如今说了这种话?”石妍初哽咽道。

    绮罗背转过身去,开口道:“你先前在我背后说我闲话,我只当你是小孩子心性,又或者是我哪里做错了,叫你一时看不过眼。如今才知道,你是早对我怀有怨恨,只是你有话为何不明说,要在背后给人下冷钉子?”

    石妍初呜咽了几声,只是不肯说话。

    绮罗正不耐烦的要走,就见杨致之推了冬逸馆的院门走了进来。

    杨致之见石妍初哭的不胜悲戚,斥道:“绮罗,表妹身子柔弱,你怎还这样欺负她?在人前只看着你护着她,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般面目。”

    “表哥,别说了。”石妍初哭泣道。

    杨致之冷哼一声,又携了石妍初走出去。

    绮罗见耳边清净了,又在廊下坐下,伸手抚摸着一朵芍药花,心中又想起了楼八娘、何美人。若是她们两人,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绝不会卖了她又喊冤。

    忽闻一声冷笑,绮罗抬头就见着何羡之走了进来。

    何羡之伸手揪了一朵芍药花拈在手中,奚落道:“被你一直护着的柔弱小姐妹出卖,你一定很不高兴吧?听说你与伊人姐姐关系很好,若是伊人姐姐知道你出卖了她,也会不高兴的。”

    “我没有出卖伊人姐姐。”绮罗盯着何羡之说道,说完,忽又想到一件事,问道:“是你挑唆了石妍初?”

    何羡之又嬉笑了一声,转着手中的花朵道:“挑唆?只是叫她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你是她最大的敌人,眼前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绮罗无奈一笑,她做了这么多,竟还是不敌何羡之的一句话。

    见绮罗转身要走出去,何羡之又将那芍药丢到花丛中,也跟了出去,开口道:“人心就是如此,伊人姐姐也没想到当初的小妹妹会包庇杀害她的凶手吧。”

    绮罗闻言站住,回头道:“你离家的时候不过几岁,能与伊人姐姐相处多久?楼翼然一直生活在伊人姐姐身边。被伊人姐姐无微不至照顾的是楼翼然,不是你。除却血缘,伊人姐姐与你未必比她与楼翼然亲近。若有事情发生,伊人姐姐护着的人也未必是你,所以,不要再随便拿伊人姐姐做借口。”

    何羡之望着绮罗半响,随后轻笑出声,说道:“伊人姐姐才不会对楼翼然那个败类无微不至。”

    “你根本不了解伊人姐姐,就连我也比你要了解伊人姐姐。如果你心中有恨,就只说是你自己恨楼翼然、恨我好了。不要再用恶意去揣度伊人姐姐,她是最好的,绝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恶毒。”绮罗气愤地说道。

    “我姐姐是人,不是圣人,不需要你将她当做圣人一样去想她在想什么。”何羡之反驳道。

    绮罗见与何羡之说不通,便沉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只是以后不许你再将伊人姐姐说的那样恶毒。”

    “我说了又如何?你还当我打不过你吗?”何羡之冷笑道。

    绮罗闻言,从腰上解下鞭子道:“那你就来试试。”

    何羡之眼看着绮罗从罩衫里面解下鞭子,笑道:“若是你奶奶知道你跟着楼七娘学鞭子,又每日教训楼老九,会不会以为你与楼家有缘,一心要你卖力勾引住楼翼然,莫放过他这条大鱼?”

    “住口!”绮罗喝道,转身拴住院门,心也因被何羡之说中心中所虑一事而一跳,挥了鞭子又向何羡之攻去。

    何羡之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楼老九那个胖子,给你你也不要的吧?那你还护着他做什么?”见绮罗的鞭子甩过来,又向后退去,嘴中依旧说道:“莫不是你也正有此打算,因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了?”

    绮罗冷眼看向他,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道:“别用你歹毒的心思去想别人,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事事带着算计。”

    何羡之笑道:“你不算计又靠近楼翼然做什么?若说为了与楼七娘、楼八娘的交情,楼七娘早死了,楼八娘也回家准备见公婆了,你还跟楼翼然混在一处做什么?”

    绮罗听闻楼八娘一事,微一晃神就被何羡之抓住鞭子。

    “你说楼姐姐要见公婆?什么时候?”绮罗急忙问道,又恨楼翼然靠不住,有用的消息不说,废话每日说上一箩筐。

    何羡之垂下眸子,又用力扯鞭子,随后问道:“女儿大了,见见人,定下亲自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干你事。”绮罗回道,又要收回鞭子,挣了几下,何羡之才放手。

    因心中想着楼八娘的终身大事,绮罗无心再与何羡之争斗,便向院子外走去。

    何羡之踱步跟上,嘴中说道:“听娘亲说要来想看楼八娘的人家也是名门望族,与楼家也算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那户人家可知道,他们要相看的那位,却是一个舞刀弄枪的粗莽女子。”

    “楼姐姐是女中巾帼,不是那些只知道拿针线的女子能比的。”绮罗恨声说道,伸手要将门栓拿下。

    何羡之轻声一笑,却忽然出手将绮罗压在门上,凑到绮罗耳边道:“谅你是女子,我才不喜与你直接动手,若是你喜欢动手动脚,我就奉陪到底。”

    绮罗心中一怒,抬脚向他腿上踢去,何羡之向后跃去,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我斗?”说完,便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绮罗跟在他身后,看着原本众人口中的病弱少年,如此少年,怕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什么。

    出了冬逸馆,何羡之却站住,回头对绮罗低声道:“那个和尚可是无碍?”

    绮罗抬头,就见一个青衣僧人出了周先生的院子。

    “无碍大师——”绮罗低声呼道,随后便要快步的向他走去。

    何羡之抓住绮罗的手臂,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无碍,半响笑道:“果然是一个美貌和尚。”

    “你放手。”绮罗掰着何羡之的手说道。

    “你急着要找那个和尚?你也倾慕与他?”何羡之嗤之以鼻道,随后看了眼绮罗,说道:“美人姐姐是不是留了什么东西给那和尚?”

    “没有。”绮罗说道,眼看着无碍大师走进巷子消失在视野中,心急要拦住他。

    “没有?”何羡之扬高了声音,随后放开手,看着绮罗要走,低声道:“美人姐姐如今是清河郡主的伴读,你不要擅做主张坏了她的前程。”

    绮罗一怔,这是何美人离去后,她听到的何美人的唯一消息。

    见绮罗站住,何羡之又说道:“当初美人姐姐年少,才会做出那等羞人的事,如今她再不会那样了。不管先前她与你说什么,你只管抛在脑后,置之不理好了。”

    绮罗回头道:“放心,我不会害了美人姐姐。”说完,绮罗又快步向无碍大师赶去。

    何羡之负手站在那里,看着绮罗远去,慢慢地踱步回夏花馆。

    “大师,无碍大师。”绮罗叫道,终于在二门前追上了他。

    无碍大师回头,见着是绮罗,笑道:“是小姑娘啊。”

    “大师还记得我。”绮罗笑道,见无碍大师还是先前那副模样,没有一丝变化,不禁有些感伤,心想如今何美人应当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美人了,“大师,你可还记得何家的美人姐姐?”

    无碍大师笑道:“记得,她随着何夫人听贫僧说过几次法。”

    绮罗笑道:“那就好,大师,请你以后也不要忘了她,好吗?”

    无碍大师笑道:“忘与不忘,全凭缘分。贫僧说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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