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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狂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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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狂 作者:yuwangwen

    《雲狂》

    作者:風行烈

    序曲 天顏復仇 序曲 天顏復仇

    朗朗碧空,徐徐長風。

    蔚藍海面波光粼粼,一派風平浪靜的氣象,陽光懶散地鋪在海平面上,似乎這只是一個寧靜的午後。

    然而晴空之上,萬里瓊宵之中,此時卻在上演著一幕驚心動魄的畫面。

    雪白的風衣逆風亂舞,漆黑的發絲張狂飄蕩,一雙犀利得讓人心神巨震的深邃雙眸閃爍著星辰般的光澤,那傲立風中脣角漾著一抹譏誚微笑的女子,美麗到極點,卻又醜陋到極點!

    身姿美輪美奐仿如謫仙,而臉上卻滿是猙獰可怖的道道疤痕,奇醜無比,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竟是無幾人會去瞧她的容貌如何。

    像是與腳下這蒼穹之上的飛機融為了一體,她仿佛一尊珍貴寶玉雕塑成的雕像,懶洋洋地立在機翼上,整個人似乎化在了天空的蔚藍色內,帶著那神秘的微笑,冷眼傲望天際,仿佛天地之間,除了自己,已經別無他物。

    “柳雲狂!”驟然的厲聲呼喝劃破長空,宛如一道驚雷,嚇得周圍群鳥紛飛,遠遠遁走。

    “別以為你逃到了那兒就安全了!你忘了我們家族是什麼嗎?喪家之犬也敢現於人前,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難飛!”

    尖銳的女音伴隨著幾道強烈的勁風撲到身側,碩長的機翼之上,霎時多了四抹直挺得猶如標槍的身影,那不知形容是美是醜的白衣女子,眨眼之間已經被四個老者包圍在了機翼之上。

    “插翅難飛?”

    慵懶的眼中流轉過淡淡的不屑之色,柳雲狂脣角的奇異笑容絲毫未曾斂去,緩緩轉過臉來,猙獰的容顏輕輕聳動,一陣猖狂至極的大笑聲突然就那麼從她口中爆發了出來!

    晴空之上,仿佛驟起烏雲,癲狂大笑震響整個天際。

    飛機雖大,每一處卻都好像同時響起了幾百幾千個回音,笑聲穿得整個飛機上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你笑什麼?你還笑得出來?哼,別說你一個廢人,就算我們古武天下第一家的長老從這個高度掉下去也一樣是死路一條!”依然是剛剛那道聲音,不知天高地厚的紅衣少女在飛機靠機翼的窗口探出頭來,冷笑陣陣。

    “更何況,你以為你身邊的四大長老是吃素的嗎?就算你長了翅膀,也得給我乖乖受死!”

    眸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明顯,柳雲狂淡哼一聲,長嘆一聲,脣角的譏誚毫無掩飾:“真不明白啊,像你這樣胸大無腦的女人,當初,我怎麼會就中了你的計,如今回頭一看,還真是可笑可恥。”

    “你……你說什麼!我看你是……”紅衣少女怒目圓瞪,正憤恨大吼,機翼上的一名老者卻驀地發出一聲渾厚喝聲。

    “未兒,住口!”

    幾名老者可不似紅衣少女那般毫無頭腦,此刻,他們每一人均是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山羊鬍子在風中微微顫抖,大長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以她天下一絕的智計,如今她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原因。

    她有萬全的準備了!能夠將這艘私人飛機上所有的人送入地獄的準備!以她過往的手段來看,極有可能是一大批烈性炸藥。

    大長老目中閃過一絲後悔之色,就她這五年以來的作為,足以讓他們悔恨當初的決定。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悔沒有殺了我吧?”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似的,冷冷一笑,柳雲狂傲立風中,耳旁呼呼直響,在這九萬里蒼穹之上,竟然一點兒缺氧的反應也不曾出現。

    她眸色凝聚在遠處的陰雲之上,微微眯眼,陷入了過往回憶。

    五年前的柳雲狂,一代天驕,風姿驚煞天下人,美麗,強大,身為古武學當今第一家族中人,三代之中,任何一人也未有她的強悍天賦,被譽為柳字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

    作為門主親弟的女兒,柳雲狂沒有柳未兒第一繼承人那般好運,自幼便受到嚴酷訓練,但她聰明過人,十五歲那年便突破了驚天訣第七重,在家族大會之上一展凌厲風華,從那以後登上了人生頂峰,成為家族之中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物。

    她的美貌,引得全家族的男人都為她爭鋒瘋狂。

    她的實力,讓整個世家為之震撼。

    當年的柳雲狂年少氣盛,又不曾涉世,縱然聰明絕頂,卻從未想過世間最為可怕的竟然不是強大的武功,而是貪婪複雜的人心。

    在她風光無限的時候,柳未兒這個家族第一繼承人的少女吃盡了憋屈,某些有心人的挑撥之下,為了保住自己第一繼承人的位置,當然會做點什麼。

    柳雲狂記得很清楚,那一天,這個對她一向不錯的姐姐帶著甜甜的笑容,送來一些難得一見的珍奇食物,她不過咬了一口便直接暈倒,再醒來時,身側竟然是兩具冰冷的屍體,她的手中則握著本家震族至寶,驚天劍。

    那兩具屍體居然是她的父母親,當她心痛心慌之時,房門卻驀地被一群人撞開了,她始終不能忘記,紅衣少女那時的冰冷笑容是那樣刺眼……

    緊接著,不容任何解釋便被冠上殺父弒母圖謀家族重寶的罪名,她被廢去武功,爛泥一般丟到香港的街頭一腳,然後是一群暗中之人出現,手中攥著大把鋒利的刀片……

    那種暗無天日的時光,能夠把任何一個人壓垮,所以柳未兒用一種看螻蟻的目光隨意瞥過,並沒有徹底將之弄死,而家族中人當然不會以為,一個沒有了武功的廢人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然而柳雲狂沒有甘心就這樣死去,沒有。

    廢功,毀容,踐踏,侮辱,饑餓,寒冷,受盡人間冷眼,嘗盡世間辛酸,這種地獄般的生活卻沒有將她心中的傲氣磨去,縱然身在最為底層的環境之中,她的心卻依舊傲然如故。

    聰明如她,在看見柳未兒的一刻已經心中雪亮,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死,她要報仇!為了父母,也為了自己!就算是一個廢人,只要有耐心,只要能隱忍,她就一定還有機會復仇!

    大長老廢她武功的一掌沒有絲毫留情,然而她卻拼死護住丹田最後一抹內勁,守住了靈台不滅,長達三年的街頭乞討生活後,終於重新聚起了驚天訣第一重的功力,就在她從街頭的泥土中爬起來的一刻,復仇行動真正開始了。

    武功不可再行提升,火藥和冰冷的機械就成了復仇的唯一手段。

    她從地獄中爬了出來,經歷了人情冷暖無常世事,心志變得更為成熟強大。

    憑藉冷酷殘忍的手段,她慢慢培養出自己的一批勢力。

    精妙的計算,可怕的設計,一個又一個圈套之中,柳字世家的家族子弟紛紛離奇死去,兩年之後的今天,長老們終於再也耐不住了,決定召集家族精英召開天空會議,如此多的家族高手在此,理應不會出任何意外。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從一開始,柳雲狂的目的便是逼他們召開天空會議,試想,如此的打算之下,早有準備,她又怎能混不進這兒來呢?

    四位長老不是傻子,見到這個狂傲女子突然出現之時就明白她必然已經在飛機之上動了手腳,而且必定抱了必死的決心,她今日前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和他們同歸於盡。

    可恨那鼠目寸光的家族小輩,竟然還敢對這瘋狂可怕的女子冷嘲熱諷,這不是明擺了找死嗎?

    一個能夠在地獄之中隱忍三年的女人,一個能夠在兩年以內便將他們古武第一世家逼迫到如今地步的女人,難道還不可怕嗎?

    “雲狂,我們能否坐下來好好談談?”飛機的窗內,一名中年男子和煦的笑著,那笑容親切得像是見到了最近親的親人。

    淡淡嗤笑了一聲,柳雲狂冰冷的眼神裡充滿了譏嘲,瞥過他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話語之中憑添了幾縷戲謔之意:“你想說什麼?”

    “當年的事情是我們未曾察明真像,讓你蒙受了委屈,大伯也有意與你道歉,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如今你長大了,家族很歡迎你回來,我以家主的名義承諾,從今往後,家族必定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傷害並且你一生都是家族的一星長老,永遠不用再受到苦難!”中年男人的眼裡掠過一抹急切,侃侃說道,看樣子,他也看清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才拋出一個大餡餅。

    飛機內的眾人狠狠發出了一聲整齊的抽吸,一星長老啊!真的是一生衣食無憂,過的那是總統級別的奢侈生活,每一個一星長老都是為家族做出巨大貢獻才能夠被授予的,而且一旦家主開口就無收回可能,這是當眾宣布,絕無半點馬虎啊!

    這樣的條件扔給一個武功被廢容貌被毀的廢物,委實是令人嫉妒又羡慕。

    微微一愣,柳雲狂猙獰的面孔之上露出驚愕之色,轉瞬便又大笑起來,好像聽見了什麼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

    一星長老?好條件,真是好條件啊!

    “丫頭!門主對你的讓步已經夠多了,難道你還想當門主不成?”圍住她的二長老眉頭一皺,低聲喝道,眼中卻充滿了焦急。

    並未理會二長老的呼喝,柳雲狂眯起這張臉上唯一算得上漂亮的,靈動過人的細長眼睛,慢條斯理地盯住窗內的中年男子,仿佛一條欲出洞|岤的毒蛇:“未曾察明真像?這種鬼話就算是當年的我都不會信,到如今,你們還有臉說得出口?”

    一星長老的地位,就能買得會她所受的一切,就能買的回父母性命,就能買得回那顆已經被這些親人扭曲的冰冷內心嗎?

    做夢!

    四位長老臉色一燥,他們當然都明白,當年柳雲狂的罪名在家族之中不過是一場笑話,實際根本是家主擔心這個一代天驕奪取了屬於自己女兒的門主之位才設計了這個圈套罷了。

    “享樂一生?衣食無憂?名利權勢?哈哈,你們以為我柳雲狂稀罕這些?”

    瘋狂的大笑聲再度響起,布滿疤痕的臉孔幾乎扭曲,這些年她看得還不夠多嗎?就算在你最風光的時候人人對你笑臉相迎奉承討好,一旦你落入深淵,卻又都巴不得來踩上你一腳,那些曾經圍在自己身側的“好姐妹”們,事發之後是如何在街角對著自己冷嘲熱諷無情毆打的?

    她清脆的聲音好似一個來自九幽的惡魔:“是你們讓我懂得了親人之間的計算謀害,教會我在這個世界上強者生存的道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大伯你呢,嘿嘿,所以嘛……”

    那奇異的眸色漾著美麗的光華,柳雲狂眯著的眼裡帶著幾縷戲弄:“我今天來,可不是和你們同歸於盡的。”

    幾位和飛機上的所有人幾乎同時一怔,不是為了同歸於盡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幾乎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他們便只能臉色鐵青並且恨得咬牙切齒了。

    踩著風,踏著雲,白衣飄飄的女子驀地一咧脣,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長老們疏忽的這一刻縱身躍下!

    “你……!!”

    驚慌失措,憤恨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頃刻包圍了整個飛機。

    “哈哈哈……我是來看著你們怎麼死的!

    那瘋子般的大笑聲再度從晴空之下朗朗傳來,帶著蔑視傲然之意,笑音衝入九霄,悠悠揚揚,久久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蔚藍晴天上,一朵烏黑的雲彩和爆炸之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海洋上空……

    下落之勢使得身體產生了被拉得四分五裂的錯覺,明明即將接近死亡,柳雲狂此時的心情卻是自己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痛快,報復達成的快感像是罌粟之毒,失落盤旋在胸口,仿佛少了些什麼,但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所為。

    收了笑聲,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淡然,摸了摸手感粗糙的面頰,她終是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或許可以成為瘋狂,或許可以稱為犯傻,可是無論旁人怎樣看待自己,她卻無法高枕無憂地享樂一生,放過那些傷害自己的人。

    縱然報仇的代價是自身毀滅,那骨子裡的傲氣和自負也決不允許自己忍氣吞聲地低頭。

    這就是那個驕傲的她,一代天顏柳雲狂。

    墜落的速度幾乎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隨意下望,蔚藍海面依稀可見,那種高度掉下來,一旦落到海面上,和撞上水泥板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她就要死了吧,雖然從不相信輪迴世事的說法,可柳雲狂心中卻依舊情不自禁幻想起來。

    這一生,太苦太難太累,如果可能,她真的還想再活一輩子,放下了一生的目標,仇恨,重新活上一輩子,再不會受人矇蔽被人欺侮,永不居於人下!

    如有來生,我……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一章 柳家少爺

    日上三竿,驕陽正好。

    古色古香的大宅院裡,此時已經是亂作一團,來去奔走,人頭攢動,呼聲不斷。

    “快點快點!熱水,快去換熱水!”宅子的裡間,年紀頗大的女人滿臉急切地吩咐這個吩咐那個,一面上前穩住院子裡不停轉來轉去的某個滿面焦躁不安的男子:“爺,您別急,快了,就快了!”

    “快了快了,你這話都說了多久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娘子她……”國字臉的英俊男人身上散髮的威嚴和貴氣在這時散得全無,怒目一瞪,狠狠一跺腳,正煩躁發怒卻突然聽見屋內女子一聲痛苦大叫,緊接著驚喜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老爺,生了!夫人生了!”

    男人心頭大喜,顧不得許多,急切地撞開門衝了進去,跌跌撞撞撲到床上虛弱女子的身側,憐惜地將之扶住,心疼道:“婉兒,你辛苦了,沒事吧。”

    房內的魏婆婆面帶微笑,心中暗嘆,夫人真是有福氣啊,老爺,那可是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威武大將軍,位高權重,柳字世家一門除了當朝右相司徒世家舉國而不可比,這樣一個一脈單傳的大世家傳人竟然只娶了這一房妻室,足以證明這男人是多麼專情,對妻子的愛有多深了。

    “孩子……我的孩子……”床上的女人美目微微張開,眯著眼睛,伸出手去。

    魏婆婆急忙將手中用襁褓裹好的嬰兒交到女人手上,美麗的女子抱住自己的孩子揭開紅布一角心急一看,頓時胸中一酸,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

    柳雲狂輕輕眯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額前亂發被汗液濕透的女子飲淚欲泣,溫柔地抱著她,纖柔的手指不住撫摸著她的臉頰,柔柔的,癢癢的,她的神色是那樣溫柔,卻又那樣悲傷。

    “哎,她是個……”

    向婉兒神色黯然,靠在身側高大英俊濃眉緊鎖的男人身上,愁苦萬分。

    在渾渾噩噩之間被擠壓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柳雲狂就意識到了一件令人驚訝的事實,自己應該是已經死了,可她居然帶著前世的記憶,沒有進入什麼鬼門關黃泉路,便直接又一次降生到了這個世界上,思索分析之下大約明白,她這大約是……穿越了!

    一時之間,她不禁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前一刻還在思索著能夠再過一生要如何,這一刻,居然已經是一個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小小嬰兒。

    母親的美麗和溫柔讓她產生了一種美好的眷戀,那暖洋洋的懷抱是如此令人安心,她眯著眼,靜靜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英俊的男人應該便是她這一世的父親,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傲氣,看起來相當威嚴,卻沒有j邪狡詐的成分,相反,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耿直陳懇。妻子的舉動並沒有讓他產生什麼疑惑,只是以為嬌妻虛弱,不由親切關心道:“婉兒,你哪裡不舒服?”

    聽著丈夫的關懷,向婉兒越發覺得自己不爭氣,柳字世家一脈單傳,自己與劍哥成親這許多年來都無子嗣,如今一朝有孕全家上下都將她當佛供著,一年以來,老爺子心心念念著祈求佛祖菩薩保佑,希望她能給柳家續接香火,誰知道竟然是個女兒……

    這可叫她如何是好?自己這身子,這一次懷孕折騰已經熬不住了,再過個三年五載黃花菜都涼了,萬一又生不出兒子,那又該如何?為今之計,也只能讓丈夫迎娶妾室進門了,只不過他們夫妻之間感情深厚,雖然深知丈夫深愛自己也知他性格,卻終是心裡有個疙瘩,不禁感到凄苦萬分。

    想到此處,向婉兒眼淚忍不住簌簌下落,抽泣不止。

    “婉兒?婉兒……怎麼了?哪裡痛麼?婉兒你是怎麼了?別哭啊……”柳劍一見嬌妻落淚,心頭頓時猶如被鋼針扎了似的,慌亂地抱住妻子不住安撫,轉頭急急將孩子送到魏婆婆手上吩咐:“婆婆,快去請胡大夫來。”

    “呃,老爺,夫人其實是……”魏婆婆哪能看不出來向婉兒的女人心思,服侍向婉兒許久,她早就知道夫人的溫婉大方,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心頭一動,突然生出幫她一把的想法。

    “先別說那麼多了,婉兒她……”

    “老爺,夫人這其實是在高興啊!”魏婆婆打斷了柳劍的急語,這話一出連向婉兒也不禁大為詫異,抬頭一望,卻見魏婆婆帶著些深意地笑看她,給她打了個眼色。

    “夫人生了個公子,柳家有後了,難道夫人不該高興麼?”魏婆婆微微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柳劍一愣,眼珠子差點兒瞪掉出來,方才他一直忙著照顧妻子,根本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嬰兒,此時聽魏婆婆一說才驚醒過來。魏婆婆從小是老婦人貼身婢女,自小看著他長大,對他們柳家忠心耿耿,柳劍當然沒有懷疑她的所言,頓時喜上眉梢,狂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柳劍有兒子了!我們柳家有後了啊!”

    柳劍興奮至極,匆匆交代兩句,讓妻子好生休息,風雷火急地自己去前院稟告自己的父親,柳老爺子去了,向婉兒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柳劍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待得柳劍離開,向婉兒這才驚詫看向魏婆婆:“婆婆,你這是……”

    “夫人,請恕老婆子多言,您難道願意看著老爺再娶妻室?”將孩子交到向婉兒手中,魏婆婆嘆了口氣,無奈問道。

    “我當然不願……”向婉兒哀愁不已:“可我也不能欺騙劍哥啊。”

    “老爺那個執拗性子,就算您說了又如何?他怕是也不會再行娶妻的了,到時候老爺和老爺子關係恐怕會鬧得很僵,夫人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情況只有更加糟糕。依老婆子看,倒不如便先將小姐當成男子撫養,一切由我們自行照顧,等到小姐長大一點兒,就算揭破,不等也是等了,老爺子也沒耐合,到時候小姐招贅女婿,不是一樣替柳家延續香火?老爺事事都為著夫人考慮,斷然不會怪罪夫人,夫人考慮考慮看看如何?”

    魏婆婆一番話說得婉兒陷入了沉思,說得襁褓中的柳雲狂心頭暗驚,這個看起來家奴似的老婆子竟然能有這樣精明的思想,斷不會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下人,她這個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向婉兒雖然看起來柔弱,心思卻也精明細膩,很快便考慮清楚,微微點頭:“這倒也好,不過,老夫人那兒……”

    “老婦人明理精明又深知老爺性格,若是老夫人在這兒,恐怕做的會是和老婆子我一樣的選擇。夫人請放心,老婆子一會兒便去和老夫人說說,老爺子那兒有老夫人擔著,想來露不出什麼馬腳,只是,皇后娘娘日前下了召,夫人身子好些就要夫人帶著她侄兒進宮去看看,到時候定要小心些,不能露了破綻。”

    這一番的交待,又叫柳雲狂心底一陣駭然,頭疼陣陣,叫苦不迭。

    想不到自己這一穿,還真逮著個大傢伙了,自己所在的家究竟是個什麼龐然大物,皇后?看自己此生父親的那副模樣,不僅僅是皇親國戚那麼簡單,只怕官位權傾朝野,誕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究竟是福是禍?

    正思索間,全身驀地一緊,抬眼輕輕一望,對上的是向婉兒一雙美麗猶豫溫柔如水的眸子。

    她眼裡還存著掩飾不住的深深疲憊,秀氣的雙眉微鎖著,滿眼都是毫無保留的寵溺,輕輕拍打著她的身子,悠悠晃動:“寶寶乖,不哭,娘親以後好好疼你。”

    頓時,一抹迷離之色犯上柳雲狂的眼睛,朦朦朧朧她似乎回到了年幼之時為數不多的安穩時光,脣角奇異的笑容淡淡涌起,這溫暖平和安逸舒適幾乎是上輩子再也領略不到的。帶著感激和親情的溫暖,她甜甜地睡了過去,小臉上存著一絲隱晦的堅定。

    從今往後,不論是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娘親!美貌娘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柳家少爺便柳家少爺,難道我柳雲狂還當不了區區一個男人?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章 蓄意下毒

    三天,已經整整三天了!

    柳雲狂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面前的一大堆花言巧語前來賀喜企圖同自己家族拉上一點關係的賓客,頭痛欲裂,終於用出了史上最卑鄙最無恥的殺手■——嚎啕大哭!

    “哇……哇哇……”

    誰也想不到小小的嬰兒居然會突地便發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強大哭聲,一干人等被嚇了一跳,抱著她的柳老爺子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說是大哭倒不如說是尖叫來的準確,不過雲狂自己雖然是這麼認為,別人可不會以為剛剛出生三天的嬰兒懂得什麼叫做尖叫。

    一邊的柳老夫人見此情景,臉色一沉,當下拐杖顫巍巍地一頓,從滿面皺紋卻紅光四射口沫橫飛的柳老爺子手裡把雲狂搶了回去,口中怒聲呵斥。

    “死老頭子!你看你,一點兒都不注意時間,孩子都累了!下回你再敢這樣得意忘形,小心我孫兒永遠也不給你抱!”

    柳老爺子雖然也是大將出身,可是同柳劍一樣,什麼話都是老婆說了算,典型的氣管炎,家中大小事務都是柳老夫人這個精明幹練的女人來決斷,她一開口,柳清那臉飛上天的笑容這才壓低了些,顯得有些悻悻然。

    “夫人啊,你看我這不是高興嗎,劍兒真是我的好兒子啊,給爹這麼大一個驚喜,瞧瞧,我這大胖孫子,多可愛,多像我啊!”

    “是啊是啊,柳老爺子,您瞧瞧,這孩子一張臉,簡直就是您這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這孩子如此俊朗,長大之後必定是個才貌雙全的翩翩公子……”

    一幫賓客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吹噓不停,一言至此,柳老爺子的興奮勁兒又上來了,欲要再去抱孩子,卻被柳老夫人和雲狂一大一小四隻眼睛同時一瞪,只得訕訕一笑作罷,拉住旁邊一幫賓客說個沒完。

    向婉兒剛剛生育,身體尚不是太好,柳劍擔心嬌妻身體陪著去了,否則雲狂也不會落到這個摧殘祖國未來花朵的老頭手上,幸好可愛的奶奶聽懂了她的抗議,否則她真有跳起來捉住老頭衣領噴他一臉口水的衝動。

    聽到那些謬論,雲狂兩個白眼一翻,幾欲暈倒,簡直佩服死自己這個爺爺和這幫可怕的馬屁精了。

    自己才多大啊?這老傢伙死不要臉的,居然眼光如此毒辣,從這張還沒成型的臉上也能找出像他的成分。

    像他?雲狂睜著小眼睛,看了看那張臉上的猥褻表情,不由一陣惡寒。

    通過三天以來絡繹不絕源源不斷道賀的賓客,還有那家門前排起的長長隊伍,雲狂初步了解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不簡單的身份。

    自己出生的這則消息,就好像是一道驚雷,在整個大楚國高層人員內部炸開了鍋。

    話題一傳開,這三天便門庭若市,賀喜不斷,截至今日,賀禮在小書房內推了有兩三個人那麼高的一座小山……

    定國大將軍柳劍的獨子,柳字世家的唯一繼承人,這樣的光環委實太過耀眼。

    柳字世家乃當世九大世界超級豪門之一,錢財權勢四樣都占了個遍,在大楚國之內,除了皇帝,柳字世家幾乎可以蔑視其餘的所有人!就連同為九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族,也因為後宮之內有一位來自柳字世家的皇后而長居柳家之下。

    了解情形之後,仔細一思索,雲狂便感到陣陣頭疼。

    眼下,柳門表面上雖然是風光無限,暗地裡卻實際危機四伏。

    功高蓋主自古最為忌諱,這個一樣強大的家族,不被帝王忌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時下亂世,楚國尚需這樣的大型家族撐住時局,父親和爺爺又是一心忠誠,以柳家如今幾近顛覆王權的權勢,皇帝恐怕老早就把矛頭指過來了。

    不過,即使明面之上還沒有怎麼顯露,暗地裡,皇上也不可能同那司徒家族無絲毫聯繫,柳家實在太過龐大,柳劍又手握軍權,沒有一個平衡的維繫點,縱然柳門一家忠心耿耿,君臣關係也會同樣崩塌。

    從前,柳家無後,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尚且不會被皇帝太過關注,而如今……

    等到皇權浩大之時,只怕也就是柳家滅亡之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任何情誼與王權一比便會變得黯然無光,這就是歷史趨勢,人力所不能改。

    雲狂不禁苦笑陣陣,知道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防患於未然,那個英俊爹爹和這猥褻爺爺都是一等一的忠臣,對楚氏王朝死忠不二,想他們提防皇帝,難度不低於讓一頭肉食動物改行吃素。

    而且,還有那些對他們有敵意的,不希望看到柳家再繼續壯大的以司徒家族為代表的各方勢力……

    在奶奶的懷中淡淡閉起眼睛,誰也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嬰兒,身體之中一股清澈可見的細流已經逐漸成形,慢慢流淌過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身為古武學當世第一大家的第一天才,雲狂的腦中儲存著數量幾乎稱得上變態的武學秘籍,對於這一世的她來說,簡直是個巨大的寶庫。

    不要以為到了現代,古武學便衰落了,事實上,上下千年的文明,使得許多武藝在歷練之中變得更為厲害,內功心法在時間的推移之中一代一代傳得更為精純,傳到當世古武學第一家族之手的時候,留下來的幾乎都是最為頂級的武學。

    雲狂前世所接觸的,那更是頂級中的頂級,家傳震派至寶武學,驚天訣心法。今世的她,根本不需要什麼武學高手當自己的老師,前世她便是古武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到如今,所懷的絕學,給這些古人做師祖都夠了。

    讓雲狂欣喜若狂的是,嬰兒之身最為純淨,能夠通過吸收天地靈氣形成精純至極的驚天真氣,如此一來,經脈完全是按照先天資質最為優越者打理,天生便是一個武學奇才,日後不論練就什麼武功都是事半功倍。

    正當她思索得起勁,門外卻突然傳來響亮的通報:“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貴妃娘娘到!”

    談得高興的眾賓客紛紛大驚,柳老夫人也不得不將雲狂放到一旁的桌上,前往外堂與眾人一起起身迎接聖駕。

    雲狂心中暗嘆,自己的面子還真是夠大的,連皇帝竟然也親自登門道喜,還帶著兩位寵愛的皇妃,只是不知道這是道喜呢,還是感覺到了威脅前來示威警告?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門外一番恭敬呼喝後,一抹香風伴著嬌笑向雲狂撲到,女子銀鈴般的聲音脆生生道:“這就是柳家小公子了?白白嫩嫩,好可愛的娃娃呀!”只覺得身體一輕,雲狂已經被一個柔軟的懷抱摟在了懷裡,背著光,與眾人的視線隔開一點兒小小的距離,她眯眼一瞧,抱著自己雍容美麗的女子卻正用一絲與聲音中的和善絕不相同的,充滿厭惡的目光冷笑著瞧她。

    纖白的細長手指從那長袖之下突地抬起,五指之間一顆透著詭異光澤的紅色小巧藥丸在眾人目光所不及之處,由這女子飛快地塞進了她的嘴巴裡,這藥竟然奇異無比,入口即化,想吐都來不及!

    口中的藥味刺激著雲狂的神經,前世她浸滛藥學多年哪會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一入口中,她便駭然發現,這是一顆極為難見的毒藥!

    雖然早知自己這“柳家公子”是在風尖浪口,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被人重視,出生方才三天,居然便被這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喂了一枚奇毒!

    心頭的不悅徹底噴發,雲狂驚出一聲冷汗的同時怒火瞬間被引爆。

    我不過還是一個嬰兒呢,你們就一個個不給我安生了,以後我長大了還得了?你要玩是不是?好!我就陪你玩玩!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三章 反擊陷害

    “司徒妹妹,你急個什麼?再怎麼說也是我柳家的孩子,應該先給我抱抱才是吧”在這女人之後,另一女子溫婉和煦卻透著威嚴的聲音也傳入了大廳之內。

    雲狂抬眼瞧去,只見一黃一紅兩抹搶眼的色彩從門外踏入,身著明黃袍緞三十餘歲的男子眉峰陡峭,黑髮高束,一派帝王之相。一襲大紅錦緞的女子嬌俏秀麗,頭戴金鳳釵,天鳳束額,舉手投足之間卻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比起先前這女子,多了幾分大氣。

    光看動作和氣質,雲狂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黃衣男子自然是大楚皇帝楚奕,紅衣女子應該就是老爹的妹妹,自己的親姑媽柳西月,至於這個給自己下毒的狠辣女人,必定是司徒家族入宮為貴妃的司徒香了。

    哼,司徒家族,我記住你們了!

    雲狂心中暗暗發狠,一雙眼睛淡淡盯住司徒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嬰兒小小的手臂已經探出了一截。

    司徒香松了一口氣,見毒藥送入嬰兒口中沒有任何異常,應該是見效了,卻沒想到雲狂練就驚天訣成就的驚天內勁乃是一切毒物剋星,只要用內力稍作調息便一點藥力都沒了。

    她以為自己成了事,暗暗松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隨口嬌笑著接了柳西月的話:“皇后姐姐說的是,臣妾逾越了,不過姐姐的侄兒真的好可愛,您瞧瞧粉嫩的娃娃,臣妾也抵不住誘惑啊。”

    柳西月淡淡一笑,向著司徒香懷抱裡的雲狂看去,果然瞧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嬰兒,這幾天以來,雲狂內勁已初成,皮膚就像采擷了天地精華般的柔嫩,白裡透紅,哪會不招人喜歡?

    “的確是個小精靈!”柳西月尚未說話,旁邊的楚奕卻先讚嘆了,對著司徒香送去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吩咐道:“還不將孩子還給皇后?”

    “是,皇上。”司徒香嬌聲應道,神色中透著一抹得意,抱著雲狂向柳西月走去。

    這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因為角度關係,雖然瞞過了其他所有人,可對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卻未掩飾,被他們毫無防備的雲狂逮了個正著!一看到這二人的眼色,雲狂心頭頓時大震,怒意更為高漲。

    原來,這下毒一計大楚國皇帝你也有份啊!

    她就說這司徒貴妃大膽妄為貿然闖入,不知禮儀,皇帝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原來他自己根本也是共犯!好!很好!我老爹怎麼著和你也是結拜兄弟,對你一心效忠,毫無二心,你居然背著他和司徒家族共定了這則“大計”陷害他的“兒子”!

    想到這裡,雲狂心中不禁冷笑陣陣。

    你們要害我是嗎?我索性便讓你們害的更加“乾脆”一點!

    眸中射出灼灼寒光,雲狂的小臉上露出透著冷意的笑容,探出去的一截小手悄然抓住司徒香的前胸。

    司徒香走到皇帝身邊,正欲要將孩子抱給皇后柳西月,卻突然瞧見懷中嬰兒一雙閃爍著詭異光澤的眼睛,讓她心頭一突的是,被這孩子看上一眼,竟然像是被幾千個人凝神盯住似的,頓時手上的動作一頓,腦中仿佛受了什麼蠱惑,眸光在這一瞬間變得渙散起來。

    上鉤了!雲狂見催眠法生效,心中暗笑,目光如電,趁著她渾渾噩噩之際,對著司徒香猛地下達了一個恐嚇指令!

    這一指令極為突然,正在神遊天外的司徒香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痛,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本能地想要跳脫起來,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地一松雙手……

    “咚!”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緊接著便是人人瞪大眼睛,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室的寂靜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由丈夫攙扶出來的向婉兒走到門前,正巧瞧見了這駭人的一幕,口中一聲驚呼“我的孩子啊!”,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司徒香傻了,身在她旁邊的楚奕也呆了。

    緊接著,柳老爺子雷霆般的怒喝聲驀地響起:“司徒香,你這個賤人在做什麼!”

    這一聲宛如晴天霹靂,這才將呆滯的一堂賓客紛紛驚醒,同時也嚇醒了司徒貴妃和皇帝,柳清老爺子一張怒發衝冠扭曲猙獰的面孔出現在二人眼中,老人家臉色漲紫,可見氣憤至極!

    “司徒貴妃!你竟然這般歹毒,如此謀害我柳家唯一的血脈!”柳老夫人同樣氣得面上抽筋,檀木拐杖狠狠一頓,在地上敲出一聲巨響,直教人驚倒心裡。

    “皇上!請你無論如何,給臣一個說法!”柳劍英俊的臉上陰雲密布,一手攬著自己暈過去的妻子,另一隻寬厚大掌毫不掩飾地握在腰間重劍劍柄之上,全身透出一股戰場上磨礪出的森然殺意,死死盯住司徒香:“萬一我兒出了一點兒差池,我要你給他陪葬!”

    柳劍尋要說法的口吻中透著一抹對皇帝的強烈不滿,在方才那一刻,皇帝和司徒香離嬰兒最近,卻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伸手接住,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柳劍雖然一意忠心,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傻子。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好好地一個賀喜日,竟突地便演變成了這等硝煙彌漫的狀況!

    滿座賓客此時紛紛向後退縮,讓出一條大道,生怕這一家子的暴怒席捲到自己,開玩笑,這一家可是正宗的將軍世家,祖輩三代全部都是經歷過鐵血磨礪心狠手辣之輩,要說他們有這個膽子將這司徒貴妃就地誅殺,也沒幾個人會不信。

    皇帝面色發白,卻愣是沒辦法反駁一句。

    這孩子是誰?柳字世家的唯一寄託,柳家獨苗,一脈單傳,未來的唯一繼承人,可見其對柳家有多重要了,試想這麼一個寶貝獨子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謀害,一家老小能不氣的暴跳如雷嗎?

    楚奕心裡此時可真是憋屈到了極點,他的確有心加害嬰兒,可是並不是用這種落人把柄的白痴手段啊!司徒香已經成功給孩子下了毒,他們還有什麼必要這樣傻不拉幾地摔他一下?陷害!必定是有人在陷害啊!

    正因為知道司徒貴妃決不會有此一舉,他才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去接住孩子,可他偏又不能將事實真相說個明白,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司徒香更是欲哭無淚,百口莫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被柳家上下一家金戈鐵馬裡走出來的將軍死死瞪著,她心裡的惶恐不安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我……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皇后柳西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去,將地上的嬰兒抱了起來,雲狂小臉蒼白得不剩一絲血色,氣息微弱,已然暈了過去!

    柳西月一看之下柳眉倒豎,將軍世家的女子威嚴氣派頓時顯現出來,玉指狠狠對著司徒香指過去,咬牙切齒地罵道!

    “不是你?孩子都被摔成這樣了,你還敢說不是你?難道這小小的孩子還有力氣掙脫你的懷抱不成?”

    “不不……我只是……我只是一時失手……”

    “一時失手?好個一時失手!那老夫一時失手‘錯’殺了你如何?司徒貴妃!你真以為我們柳家不敢拿你怎樣嗎?別說是你,今天就是你父親來了,老夫也要叫他給我孫兒償命!”柳清一邊怒吼一邊抽出了堂上供著的家傳寶劍,他是個直板性子,由於家族權勢極高,說話很少會拐彎抹角,此言一出,司徒香已經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屍首分家了。

    “不是的,不是……皇上……皇上救我……”頂不住柳家一家人的殺意和壓力,司徒香終於六神無主跌坐在地,捉住皇帝衣角哀求道。

    楚奕心頭慌張,擔心司徒香將下毒一事公之於眾,不得不站出來做和事佬,乾咳一聲連聲道:“柳賢弟先別著急,看看令公子情況如何才是正事!”

    一句“賢弟”討好之意很是明顯,安撫了柳家眾人的同時也提醒了憤怒中的柳劍和柳清,急忙紛紛圍到柳西月身邊,柳老夫人擔心露了馬腳急忙將嬰兒接到懷中,哪知剛抱住嬰兒,那雙清澈明亮的小眼睛便睜開了,粉嫩的小臉上對著柳老夫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老天保佑啊!”柳老夫人激動嘆道。

    柳家眾人一愣,隨即紛紛松了口氣,廳內的氣氛也漸漸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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