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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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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婉版的话语倒是被几人听进去了,各自微微点头。武当七侠皆不是江湖莽汉,自然懂得江湖之上人心险恶,绝非光明正大四个字便能对付的了的。是以各自低头思索此事。

    便在此时,俞莲舟忽然抬头对路遥道:“院门口有人过来,不会武功。”

    路遥一愣,不一会儿果然听见门口传来前钱郁喘息不已声音:“大小姐,朱漆急件。”——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情节,却又一知半解,这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尤其如今已然同原著有所不同。说还是不说,说了会怎么样?每多说一件事情,那么自己就要对自己所带来的变动负责,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路遥如今就这样想。所以原谅她不能说太多吧,她要考虑自己是否能对结局付得起责任。

    很多亲觉得路遥对殷梨亭没感觉,其实只是她自己意识不到而已……否则如今何必为成昆的事情,武当的事请这般尽力周旋?何必把纪晓芙安排周道?活了两辈子,俺家闺女绝对是个务实派——所谓喜欢,风花雪月维持不了多久,尽心尽力才是根本。

    第五十八章 重重因由起

    上一次朱漆急件,让路遥天没亮便匆匆离开武当山直奔泉州。当时的紧急程度,在座众人印象中仍旧鲜明。而殷梨亭的心更是被悬在半空,只因此时他想起路遥急赴泉州那次,他和俞莲舟进城时误以为路遥染病身亡,彼时心情如今想来,仍旧忍不住心中一突。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看着路遥从钱郁手中接过朱漆竹筒。路遥此时却是一愣,原来钱郁递过来的竟然是两封急信。一支上面写着路遥的名字,另一支上面写的却是:殷梨亭亲启。

    路遥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秋燃如何会有事要找殷梨亭,就连殷梨亭自己接过竹筒的时候也是有些一头雾水。

    路遥顾不得殷梨亭奇怪的表情,径自抽出自己的信笺,上面是傅秋燃的亲笔字迹,短短一行:

    阿遥:

    泉州一事经查有异,事急速归。另附:与殷梨亭同行方为保险,切记切记。

    阿燃急字。

    路遥放下信,看看殷梨亭,便已猜到了秋燃定然是嘱咐殷梨亭于自己同回秋翎庄,以策万全。殷梨亭看了傅秋燃写来的短信,亦是不解。傅秋燃写给他的信与路遥的基本相同,只是嘱他千万小心,护得路遥安全。他与路遥各自对视一眼,路遥被泉州一事有异一句说得有些惊疑不定。其实傅秋燃太过了解路遥,这话说到一半,路遥心中急于知道事情起末,才会着急往金陵赶。

    “傅庄主来信,说是让小弟陪同她急回金陵。”殷梨亭对几位师兄解释道。

    “哦?急回金陵?可是有什么事情?”张松溪问。

    路遥摇头:“不清楚。似乎是泉州的疫情有些问题,但我也并没有听说有恶核复发。或许秋燃知道了什么,他在我们走后一直派人在泉州留意调查这次恶核的事情。”

    殷梨亭开口:“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如今要去金陵?”

    俞莲舟点头到:“本来我们是打算今晚在杭州休息一晚,明日就去金陵的。我以为你们此时已经在金陵秋翎庄,打算到了金陵再联络六弟你,却没想到在杭州碰到你们。”

    殷梨亭看见路遥偷偷吐舌头,笑道:“小遥一路上每到一处总会花些时间行医问诊,也就没有着急赶路。”

    路遥小声道:“其实四处游玩也是实话。也不知泉州出了什么事,早知秋燃会有急件,倒不如早些回家了,如今秋燃这信叫我放心不下。”

    俞岱岩道:“有什么事情,小路你回了秋翎庄问问傅庄主不就知道了么?你和六弟便同我们一道上路好了,杭州离金陵虽然不远,但是有我们陪你,傅庄主更能放心便是。”

    路遥点点头,傅秋燃极少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如今看来事情不小。

    殷梨亭反复看了两边信笺,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傅庄主一再嘱咐我万分留心提防劫杀你的人,他说泉州事异,会不会是这件事有关?”

    方才俞莲舟等人也都听殷梨亭说了路遥先后几次被江湖人物不明原因的劫杀,一时之间都有些没有头绪,如今听得殷梨亭想问,皆看向路遥。俞岱岩更是道:“就是,方才光惦记成昆的事情了。小路,你刚才去问那小孩子可有问出什么?是谁派她来的?”

    路遥脸色一沉,叹了口气,“没问出来。”

    几人皆是奇怪,在武当山上梅寒兮便和路遥最是亲近,连师父殷梨亭有所不如,众人均以为刚才路遥去问那孩子定然能问出有用的东西来。听得路遥继续道:“那孩子是个哑巴,说不了话。又不认识字,我没有办法。我问她有没有家人她一径摇头,其余问她什么,她都一径大哭。我去以前钱郁已经派人搜了她全身,连牙齿后面都没放过。除了找到一个年在牙齿上的机关用来发射银针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此事的确让人头疼,这孩子即说不出又写不出,问什么就只哭。若是个大人路遥到不介意好好折腾他一番骗出些内情来。如今这么个小孩子,以在座几人为人,绝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小孩子,这下软的硬的都不行,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殷梨亭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帕子包起来的小包,打开以后,竟然是今日那孩子射向路遥的几枚银针。他心思较细,俞莲舟替路遥挡下来这几枚银针后,他特意捡了回来。此时看去,银针之上幽幽蓝光,竟似淬了剧毒。路遥接过那银针看了半晌,听殷梨亭问道:“小遥可能看出是什么毒?”

    路遥苦笑:“六哥,甭说神医,我就是神仙也不能光凭眼睛看就行啊!不过你把这个给我吧,我有空去试试看能不能查出来。”

    张松溪叹道:“对方竟然利用小孩子来暗算于你,可见手段实在狠毒,让人防不胜防。这小孩不能把她留在这里,查清幕后之人到有一半要着落在她身上。明日要不要把她带上?”

    殷梨亭对路遥道:“这前后三次劫杀,倒是一次比一次来得凶猛。小遥,这件事情你不能再像前些时候那般不上心了。明日把这孩子带去秋翎庄吧,或许傅庄主能查出这孩子来历出身,也算是些线索。”

    路遥本是觉得这孩子带在路上也是麻烦,不如留在这里。不过见几人态度坚决,而且说得也是在理,于是点头答应。

    一番谈话,如今天色已经全黑下来,正是华灯初上时分。路遥看了看天色,对俞莲舟几人到:“俞二哥,你们赶了不少路,今日先休息吧。钱郁已经把客房都准备好了,我先去看看范遥。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去金陵,如何?”

    俞莲舟几人点头,路遥当下招来钱郁,让他陪同俞莲舟等人去了客房,而她自己则转身去了范遥的房间诊脉开方子去了。

    范遥这两天被路遥按在床上躺得全身上下已经快长出蘑菇了,但是想到以前在凉州时候他在路遥不允许的情况下便下床活动之后受到的待遇,立时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在床上养蘑菇来得明智一些。不得不说,以养伤而论,此处倒的确是上佳之所。杭州盛夏时节颇是炎热,可这房间近水,通风极好,加上钱郁日日派人送来冰盆放在屋中,倒也并不难过。一应饮食竟然深知他喜好,在这江南之地竟也能吃到千里之外的家乡风味。此时范遥正倚在床上,享受着夜晚风清云晴,听得吱扭一声,路遥进了来。

    “小丫头,今日怎么这会才来?”往日晚饭过后路遥必然道他房里查看她恢复情况,今日却晚了不少时候。

    路遥放下药箱道:“今天在市集上碰到俞二哥他们,便一同回来了。我把成昆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这事如今是越发麻烦了。”

    范遥大奇:“怎么?出了什么事情?”

    路遥解开他上衫检查他胸口剑上,一边换药一边将刚才与俞莲舟等人的谈话简要复述了一下,连谢逊所做的血案也没落下,一样不差告诉了范遥,听得他脸色越来越沉。待到重新包扎好伤口,路遥见他要问此事,抬手让他先行等一会,自己在桌边提笔写了两个新的方子,随即道:“你要问什么时候可以下床?急着去查成昆的事情?”

    范遥点头,“还有,匿名约几大派的此事恐怕是成昆所为。狮王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的?为什么不早说?”

    “我要是早说了,你伤没好就得跑了。至于我如何知道的,你就不要问了,我不能说。”路遥吐吐舌头,“你什么时候能下床?我开的这贴药你用五天,五天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五天?”范遥不满。

    路遥眼睛一瞪,“你能卧底这些年,还等不了五天?难道你想尝尝躺在床上一年不能动的滋味儿?”

    范遥闻言叹道:“小丫头,天底下的医生要都如你这般凶,怕是绝没有几个人敢生病的。”

    路遥哼了一声,“天底下的医生要有一成有我这般医术,这世上想找出个生病的还不容易呢!”

    范遥叹息:“五天便五天吧。但愿这五天出不了大事。”

    “明日一早,我和六哥他们便去金陵,此事若真是成昆所为,他手脚就是再快,这事也要等到九月才行。你且安心养伤,我们在金陵等你便是了。到时候倒要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范遥闻言,脸上神情戏谑:“怎么?这就要跟殷梨亭走了?”

    路遥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床上躺久了太过无聊?是秋燃来了急件,说是泉州一事有异,让我立即赶回秋翎庄,而且路上小心安全,我这才赶紧跟他们走的。”

    “泉州一事有异?什么意思?”

    “不知道,知道就好了。”路遥耸耸肩。

    范遥顿了片刻,嘱咐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赶快回去得好。我给你那块铁焰令你千万保管好,武当七侠功夫不错,但是毕竟有些事情倒不如我明教行事来得方便利落。明教在金陵的分舵便在栖霞山脚,你若有事持此令上门,他们定然无不禀尊。”

    “好,我明白。此次若是解决掉成昆,你还打算回汝阳王府么?你消失这么久,他们不会起疑?”

    “我自有办法推搪过去,小丫头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我一直奇怪,你除了治病救人来者不拒之外,一向不喜欢管闲事,如今到怎么如此操心起成昆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范遥一直没有想明白,路遥似乎对成昆格外的反感,而且反感的相当认真,实在不太像她平日里万事随性的脾气。

    路遥听得他问,眉毛一挑:“本姑娘又不笨,有我帮你算计摆平成昆,也算是一项助力,不好么?”

    范遥叹气:“就是你不笨,我才宁可让你袖手旁观。要知道成昆委实狡猾的紧,而且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你若是参与进来,我怕会很危险。”

    其实范遥说得路遥心里何尝不知,心中微微一叹。她抬起头,窗外是沉沉夜色,点点橙色灯火由远处透过来,一时间竟让她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是杭州的秋翎庄分号,还是记忆中很多年前那一间生活着三个孩子的小公寓。这些年时光如水流过,她总是在潜意识里混淆了时间,也或许,是时间混淆了她的意识。她脸上悄悄蔓延出来些许迷蒙气息也晕染了范遥的眼,有些迷惑的看着这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小姑娘。一瞬间那样的迷蒙让范遥觉得眼前一身青衣的身影似乎远比他所认识的路遥要复杂的多。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范遥听到她声音有些低哑,轻声道:“其实,最开始的原因是为了帮武当一次,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范遥听闻,疑惑道:“这样?……你说的是傅庄主?”

    路遥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秋燃。是一个曾经承诺会一直陪我到最后的人,叫顾若长。”

    他心中一跳,路遥的声音平静悠远,似乎陈述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她极轻极淡的笑了笑,继续道:“如今若长已经去世了,他或许也算陪了我到最后,至少,到他一辈子的最后。那时武当山上看到六哥他们兄弟间的亲密无间,便让我想起他,还有秋燃,想起我们小的时候。我无法看着六哥他们再经受一次我和秋燃曾经经受过的,所以才帮他们。”

    范遥先前全然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答案,看着路遥落寞清冷的神色,一事竟也不知说什么好。忽然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些许光芒,目光投向门板,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什么。

    路遥什么都没听到,她又回忆了昔日顾若长留给她和秋燃的卡带,那是他死前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卡带里他的声音一贯低柔,一如七岁那年她刚刚被从废墟中救出来,黑暗和恐惧使她惊吓得连哭泣都不会,那个时候便是这个声音轻哄着她,陪她过了之后无数日夜,廿载春夏秋冬。录音里,他细致叮咛,就仿佛从小到大的每一天一样,琐碎,平凡却又无比温馨。在最后他对她说:“阿遥,记住我告诉你的话,要和秋燃相互照拂扶持,一直到最后,我会始终陪着你们。”如今挚爱西去,清音独留。顾若长的确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留在秋燃和她的生活里,尘世变迁桑田沧海,这个名字从不曾被遗忘,而是成为她与秋燃间最令两人沉默无声,却也最令两人相依相存的事物。

    范遥沉默下来,路遥的神情让他明白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相识五年,路遥在他眼中始终是当初那个十四岁模样,脑袋聪明医术厉害得叫人头疼的小姑娘。纵然五年过去她身量已然出落成窈窕少女,但是影子从未改变。每每忆起,会让他想到夏日里山野间晴翠的野草,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在热烈的阳光下尽情的舒展叶片,就算一夜风雨以后,依旧无比清新,晨光下显得异常明媚。这种感觉会让任何人精神一阵,不由自主的泛起笑意。

    然而此时,他却觉得看到的是一川轻烟细雨中的迷蒙草色。细雨湿流光,路遥这一刻的神情让他觉得这流光般的草色让人有些空落落的不知所措。

    看着窗外湖面的路遥忽然笑了,迷离在夜色里的眼角眉梢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我先回了。明日一早我和六哥他们便去金陵,你养好伤到金陵寻我们便是。”说着取出一块小木牌,道:“这个你拿着,到了金陵若要找我,就直接到莫愁湖畔的秋翎庄。把这木牌给门房看,他们自会带你来见我。不要一个人乱闯。”

    范遥接了过来笑道,“昔日我给你铁焰令,如今这可是以一换一?”

    “我这可没你那个那么有用。你拿着它从大门进,若是乱闯,秋翎庄里还是有不少机关的。”路遥耸耸肩,语罢轻轻推了房门,一路出了院子,身影隐没在灯火尽处。

    范遥此时却仍旧盯着被关上的门,他知道此时门外,便站着殷梨亭。

    片刻前,正要敲门的殷梨亭听到路遥的低语,顿了有那么一刻,随即轻轻收回手,转身退到一侧的花圃里。之后他看着路遥推门出来,脸上神情浅淡平静、并没有如曾经那般慌乱难过,于是轻轻松了口气,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此时范遥得房门未得关严,他走上一步,看见门内倚在床上的范遥正看着他,眼神清明恳切。一瞬间,两人竟然明白对方的心意。殷梨亭一点头,轻声道:“范兄放心便是,我自会全力护小遥无恙。”

    范遥听他所言,点点头,微微一笑。忽地便想到许多年前,自己也曾如这般一样。只是多年过去,那时候碧水寒潭边上的人影已经渐渐模糊,不复再见,然则彼时心情,却一如当初,不曾更改。

    第五十九章 冉冉横塘路

    第二日一早清晨时分,一行人轻骑快马由北门出了杭州往金陵而去。

    几人均知路遥急着见傅秋燃,是以一路上赶路赶得甚紧,加之钱郁备下得皆是上等快马,终于在第四日上赶到了金陵。

    还离着金陵城五里地,众人便见得官道之侧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由乌黑的描金香木所制,上雕云纹如意,轻纱覆窗,精致而宽敞,却不显得张扬。路遥见了那车,神采瞬间飞扬起来,一个璇身下马,脚下展开轻功直接向那马车飞去,声音欢快犹如出谷黄莺:“秋燃!”

    便在此时,后面殷梨亭等人只见车厢之中一只纤秀修长的手伸出,拨开色彩明丽的云锦车帘。一个白色身影弯身由车厢里出来,是个年约弱冠的公子。殷梨亭等人刚看清那人模样,便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无不睁大双眼,就连以俞莲舟的深沉老练,也忍不住显出惊讶之色。只因这年轻公子,实在是太过……美丽了些。

    美丽一词,原本就不是用来形容年轻男子的,但是除了这个词,几人实在想不出更加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之人。皮肤白皙,五官如冰雕雪塑,挑不出一丝瑕疵,精致的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亵渎了去。他身量中等略高,一身白色云锦暗纹长衫外罩破如蝉翼的黑色轻纱,微风一过吹拂起来,层层如烟似雪一般,衬得整个人仿佛云端仙人,揽风踏月,行烟带雨。

    此时,这美丽的不似人间之士的公子身上,正挂着因赶路而一身尘土的路遥。而那精致的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正被路遥用两只手如揉面团一样拉长捏圆的揉来揉去。

    “阿遥你怎么这一年多弄得黑得跟只老鼠似的?不是特意嘱咐你养的白一点,省得嫁不出去么?”傅秋燃如白瓷般的额头上皱成一个川字,手一拍路遥额头。一开口即便立时打破了方才气质。

    路遥一瞪眼睛,笑嘻嘻的道:“你就算许久不当大夫,当年学的的东西都就饭吃了么?咱用的小老鼠十之有九都是白色的,你到是白的和它差不多,说我干嘛?!”

    “哦?是么?那是谁当初看到黑色的老鼠就爱不释手的抓着,还非趁人不注意偷回来养在家里?结果养出的老鼠和人一样凶,天天溜进我的鹦鹉笼子里,把那对虎皮鹦鹉吓得乱扑腾?”

    路遥使劲一揪他的脸颊,“漂亮的男人就是小心眼儿,八百年前的不是你都记着,至于么?我黑点不是正好衬你白?我难嫁出去不要紧,你好嫁出去就行了!”说着拍了拍他,大笑道:“不过就你这样的,敢娶你的都没几个,还是少说我吧!”

    傅秋燃一抚额,叹道:“人又黑,性子又凶,琴棋书画女红针线一样不会,还不晓得自己装一下。你看看你把人家吓得。”说着冲两人身后的俞莲舟殷梨亭四人一抬下巴。

    殷梨亭俞莲舟等人直到此时才略略缓过劲儿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是惊于傅秋燃的容貌气质,还是惊于两人如此亲近的反应。当然,在听到之后经年不见的两人的话语之时,除了殷梨亭,几人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了。至于殷梨亭,早已习惯路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他如今总算弄清楚了路遥嘴上的本事是打哪里练就出来的。

    路遥这才松开手,拉起傅秋燃来到几人面前,笑嘻嘻的道:“这位祸水红颜便是我常说的秋燃。秋燃,这几位是武当七侠中的俞莲舟俞二哥,俞岱岩俞三哥,张松溪张四哥,还有殷梨亭殷六哥。”

    傅秋燃双手一揖,“秋燃不涉江湖,几位名声也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属有幸。况且阿遥这段时间想来给几位添了不少麻烦,秋燃这里先行谢过了。”言罢依长幼一一见礼,待到殷梨亭时,又抬头多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深意。

    俞莲舟等人连忙还礼。江湖之人少与商贾打交道,纵然因为路遥之故,傅秋燃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颇为熟悉,但傅秋燃容貌实在有些震撼,是以一时之间众人倒是安静下来。路遥和傅秋燃全没在意,事实上俞莲舟等人见到傅秋燃时的反应已经比他所想象的要好多了。曾经颇有不少人,见到傅秋燃后连话都说不利落,比起他们,武当诸侠只是惊愕片刻的确算不上什么。

    几人之中以俞莲舟为尊,是以率先开口道:“路姑娘医术精绝,医好三弟多年不治之疾,武当上下无不感念于心。何来麻烦一说?傅庄主过谦了。”

    傅秋燃回到:“阿遥立志行医济世,此等事情原是她本分所在,俞二狭和贵派皆无需挂心。”说着,极漂亮的眼睛瞟向殷梨亭,笑道:“倒是由泉州开始,殷六侠对我家阿遥照顾有加,几次护她无恙。她的脾性我可是有数得很,这几个月下来,殷六侠怕是被折腾坏了吧?”

    路遥心中坦荡,全不介意傅秋燃挤眉弄眼的问话,却又担心殷梨亭会不好意思,于是还没等殷梨亭答话,一把拉过傅秋燃,“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顺便瞪了他一下:你没事逗弄人家做什么?

    傅秋燃一敲路遥脑门,“还不是为了来抓你?你这四处晃荡的死孩子,我要是不多迎几步出来,闹不好一转眼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向她眨眨眼:实在忍不住!

    路遥一缩脖子,吐吐舌头,脸上笑意不减。

    后面几人看不见两人之间眼神交流。俞岱岩听见二人说话不禁大笑,朗声道:“傅庄主,小路自出了杭州,一路上可是紧赶慢赶着回来的,这点我们师兄弟都可以证明。”

    路遥忽然想起什么,贼贼的瞟了殷梨亭一眼,发现殷梨亭但笑不语的看着自己。之前两人由莆田一路行医、四处游玩,几天也走不出几十里的事情,赶忙向他挤挤眼睛,看得殷梨亭忍俊不禁。

    众人一道骑马往金陵城内行去。路遥与傅秋燃自小一起长大,这一次先是因为武当俞岱岩之事,后又因为泉州时疫之事,前前后后一别经年,相见之下自然有无数话要说,于是一时之间欢快得如雀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笑靥如花,闻之生香。殷梨亭倒是还好,这段日子来已经充分见识过路遥的脾性,而在俞莲舟等人的印象中,更多留下的则是她当初武当山上为俞岱岩诊脉的一丝不苟,紫宵宫中怒讽少林派的锋锐言辞,以及洗脱张翠山于屠龙刀关系的缜密谋划,就算偶有同莫声谷笑闹,也只是一带而过,比起前面的深刻印象,委实很容易被人忽略。于是,这次几人头一次见到路遥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欢快,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路遥便是十几岁的少女,何来“像”之一说?

    傅秋燃同路遥讲着话,武当诸人的神情却是尽收眼底。这一头又同几人闲聊寒暄,竟也讲些江湖中事。这到让俞莲舟等人颇是惊讶,没有想到傅秋燃一介商人竟也颇是了解江湖掌故,而且闲聊几句,非但不让人觉得外行,话语态度极是自然,让与之谈话之人感觉很是舒服。

    殊不知自从路遥在武当山上第一次给他写信言及武当之事,他便花了大量功夫派人调查江湖事务,各派人员以及掌故与纠纷。盖因他与路遥之间情分亲密无间甚于手足,路遥既然帮助俞岱岩治疗了手足残疾,他便料定她今后很有可能会频繁和江湖之人打交道,是以事先掌握一切情报,以待需要之时供其使用。路遥此时心中暗笑:一年多不见,秋燃这商人做得到是愈发专业,八面玲珑的功夫可是修炼的炉火纯青啊!说着笑睨了他一眼。傅秋燃又何尝不明白路遥的意思,眼角上挑含笑:那是当然!

    不过半个时辰,众人便进了金陵城。金陵城地处繁华,作为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的国都,素有六朝古都之称。秦淮河水由城中而过,传言乃是秦始皇为泄金陵王气而修建。除了秦淮河外,金陵更有横塘,位于金陵城西,风景瑰丽,显尽江南灵秀。

    秋翎庄便座落在横塘侧畔。

    与众人所想不同,作为江南商界的后起之秀,占据了药材,织坊大半行业的秋翎庄的主庄全然没有商界大户的气势,甚至还不如杭州的分号。杭州分号至少还有朱漆大门,上有黑底金字的匾额,门口两旁白玉石狮为伴。而金陵这秋翎庄主庄,竟然连大门也不算有。一行人沿着横塘畔行来,见得一座白墙青瓦的院落掩映在重重杨柳之间,在青石板路一侧,一条由鹅卵石铺就的不宽的小路,小路两侧是修剪得整齐的青翠草地。走得十来步便是一座丈许宽的滴雨檐门。院门仍旧是白墙青瓦。门两侧各一条形木匾,上有行书对联,乌底绿字阴文: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殷梨亭抬头却并没有看到匾额,略略环顾,才在门口一侧的草地上看到一块形状特异的大石,大石上篆刻两字:秋翎。唯有这二字用了暗金描画,若非这二字,怕是绝没有人认得出这幽静清雅的地方便是金陵首屈一指的秋翎庄。

    张松溪到得此处见了,赞道:“傅庄主端是风流清雅之士,这秋翎庄可是让我等开了眼界啊。”

    路遥闻言,连吸了三口气,脸都有些快要憋红了,一手撑着腰,肩膀忍不住抖动。傅秋燃冲她一瞪眼睛,扬眉道:“你就不能给我些面子么?”

    这一句话终于让路遥大笑出声,清脆响亮,几乎要笑得差了气。武当诸侠面面相觑,不解的看着傅秋燃眯着眼睛看着路遥,随即向几人一拱手:“我家阿遥自小没规没矩的惯了,几位莫要见笑。”

    路遥却站直了身子,擦了擦几乎笑出来的眼泪道:“好好,这次我便给你这个面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正说至此,那滴雨檐的门却吱扭一声被推了开,里面一名蓝衣少年,约合十三四岁样貌,干净清爽。他见得门口众人,不慌不忙的开了门,出来对傅秋燃和路遥各行了一礼:“庄主,大小姐。”随即对俞莲舟等人也行了礼,因为不知道姓名,便也不招呼,态度恭谨有礼却不卑不亢。

    傅秋燃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同晋文说,武当客至。”

    那少年一拱手,快步去了。

    “此处便是敝庄,诸位既然来到金陵,若不嫌弃还请在此下榻,也好让秋燃一尽地主之谊。”傅秋燃道。

    “如此,俞某便与师弟们在府上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燃出场,小小惊艳一点~他的重头戏在后面。

    俺刚刚到家还没睡觉就更文。困死了~更完了去睡觉,留言晚上回,积分晚上送,我实在困得不行了~~。网上应该还有一章,如果我能把我爸妈玩的已经半坏的电脑的笔记本以及电视修好的话……

    当然,bw的晚上一起处理~~

    第 六十 章 往昔易成伤

    武当诸人明白路遥和傅秋燃久别相逢,必然有不少话要讲,又涉及泉州一事,是以用过饭后便以休息为由,各自回了已然备好的客房休息,将时间留给傅秋燃和路遥相叙。

    这边傅秋燃看着已然将饭桌上的菜色风扫残云一般席卷而光,吃的心满意足的路遥,叹道:“你这吃饭的样子,简直让我怀疑是不是这一年多你就没吃饱过。”

    路遥道:“吃饱是一回事,这么多可心的菜在同一张桌子上,不曾撑死已经算是我有自制力了。”

    两人起身,一路往后院走。秋翎庄引横塘水入庄,多值各类草木,比起一般江南园林的池塘,多了不少如溪流、竹林一般的景色,少了几份人工斧凿的味道,显得更加生动。而且傅秋燃和路遥因为前世之故,又都是不喜欢守规矩的人,是以几乎没有哪个院子是按照此时经典的院落形式来,柳暗花明、奇峰突起随处可见,各个院落乃至房间均是风格迥异。

    路遥吸口气,闭上眼睛张开双手,在阳光斑驳的小路上转了几个圈,叹道:“果然还是家里最舒服,连空气都和我比较相合。”

    傅秋燃“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泉州出来以后四处乱逛,就是不晓得回家。”

    路遥吐吐舌头,“小心眼的男人,反正你也不在家,我那么早回来做什么?”随即正色道,“说道泉州,泉州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事异?”

    傅秋燃看看左右,见此处已经是书房内院,除了他与路遥二人,其他人绝对不会擅入。于是压低声音对路遥道:“根据傅洪的情报,我怀疑泉州的鼠疫可能是有人故意所为,并非自然爆发。”

    短短一句话,仿如炸雷一般在路遥耳边响起。她瞪着傅秋燃,脸上神情诧异中带着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惊恐,“故意?!你是说,泉州鼠疫是人为的?!这、这、这!”

    傅秋燃把路遥拉进书房,关上了门,对仍在震惊中的她道:“消息是傅洪传回来的,他办事一向严谨稳妥,既然如此说,想来不会有差。”说着吧当初傅洪命人日夜加急传来的书信递给路遥,随即也坐了下来。

    路遥仔仔细细可谓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那封信,眉头越皱越紧,到的最后整个脸色青黑,眼中闪过的光满锐利至极。

    这封信是傅洪亲笔所写,详细描述了他所查到的事情经过。秋翎庄的一项主要生意便是航运,中原几条主要水路以及沿海港口都有标有秋翎二字的船队甚至专门的货港。而泉州一地,乃是通向海外的重要港口,历来商贸航运极是发达,秋翎庄在彼处的航运生意颇大。以傅洪所述,在鼠疫爆发的半月之前,曾有一不知何处来的船只停靠在泉州港口,便在秋翎庄自家港口的一侧。彼时海外与中原商贸往来频繁,有商船停靠本来不觉得奇怪。可是这艘明显是商船的船只停靠之后,却没有任何货物装卸,甚至几乎没有人上下船只。这样一停靠便是三天,十分奇怪。然而泉州每日来往商船客船数目庞大,人员流动频繁,是以除了秋翎庄的几名伙计,众人皆都无暇留意于它。直到在第三日上,忽然有一人来到此船停靠的港口处,从船上下来的一个船员手中结果一个不小的包裹,外罩着黑色巾布,不知是什么东西。交接过后,那船随即起锚离去,片刻未有停留。当时秋翎庄名下一个跑腿的伙计曾经在回自家货港的路上正好路过那商船停靠之地。以他所述,他曾看见那来人曾略略掀开一角查看包裹,他就势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笼子,里面赫然是十几只老鼠!他当时虽然觉得时分诡异,却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傅洪被傅秋燃派去泉州查询鼠疫起因,四处查访鼠疫恶核事发前一个月的各种异事,才有人提到这艘船,进而查出这些情况。

    路遥前前后后把那封信读了三遍,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颓然放下信件,神情不定的看着傅秋燃。作为大夫,这些年几多经历时疫灾患,她并不惧怕鼠疫恶核,但是整个事情实在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到整个泉州,莆田,永安一带瘟疫遍布,病死无数的场景竟然是有人在幕后刻意为之,她背后接连打了两个冷颤。咬牙道:“这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然而此时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瞬间一种强烈的刺痛让她不由得的将头埋在手臂里,身体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傅秋燃看着她,一语不发。两人既是大夫,某种程度上对于生死其实比很多人看的更开。救人只求尽力,若是尽力之后仍旧救不了,也便罢手。泉州鼠疫死亡无数,路遥和他既然尽了力,便没有什么可后悔难过的。可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件事情,让震惊中的她回忆起前世太多不堪的记忆。两世相依,他太清楚路遥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再一次涌现眼前,犹如反复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满是鲜红的血色。便是历尽生死,来到这个全然不同的时空中;便是十数载一挥而过,有着新的身份与生活;便是岁月变迁人事易动,各自都可以为了身边的人再次笑容相若;然而昔日那浓重的一笔,却是永生永世摆脱不掉。人往往最难面对的,便是自己。

    他知道此时此刻对于路遥来讲,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方法。他也知道路遥足够坚韧,可以自己重新抬起头。事实上,于这一点,路遥比他与顾若长都要勇敢得多。

    果然,时过半晌,路遥抬起了埋在双臂中的头,直起了腰。脸色仍旧不好,但是目光却是清明淡定了许多。接过傅秋燃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进入胃里,让她觉得整个人稍稍回暖了一些。她微微叹了口气,缓声道:“我如今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几次三番追杀于我了。想来此人定然是想利用鼠疫,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而得知泉州鼠疫有得医治之法,怕是恼火得很。可是,知道医治之法的不止我一人,那其他大夫?”她心中一紧,急急问道。

    傅秋燃安慰她道:“我已然给各地分号去过消息,除了你和苏笑之外,还并没有人遭到劫杀。而苏笑那小子实在命大,遇到了几个江湖中人将他救了。这小子过的倒是舒服的紧。你猜那几个江湖中人是谁?”

    路遥摇头:“这我哪里知道?”

    傅秋燃扬眉笑道:“峨嵋派的,三个人。静玄,丁敏君和贝锦仪。”

    路遥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是她们?”

    傅秋燃笑道:“谁让你晚回来?若是你早些天到,就能看到丁敏君被苏笑气到七窍生烟的场面。”

    路遥一想,苏笑那性子加上丁敏君的脾气,纵然忧虑重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一笑过后又是皱眉,“只有我和苏笑?这次时疫改良的白虎汤的方子的确是我和苏笑两个人做出来的。而且用药之时须得行针以调和药性,否则病人很容易因内腑出血而丧命。这行针的方法虽然不少大夫知道,但论行针的功力,却只有我和苏笑掌握的最好,其他大夫大多把握不住。这么说来对方倒是很清楚我们的情况。而且我更加担心的是,这几次三番没完没了的追杀,摆明了是想除掉我,这也意味着,很有可能对方仍旧想利用鼠疫。也就是说,泉州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傅秋燃点头:“以我看,这个‘或许’可以改为‘九成’。我叫你赶紧回来,一则是担心安全,二则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你的这次的医疗记录可有整理出来?”

    路遥眨眨眼,随即笑开,“这办法好!”二人心意相通,只言片语之间便能晓得对方用意,“我们把所有医案公开,印出来免费赠阅,让全天下大夫都知道应对方法,我把行针的窍门也加进去。这下他就是杀了我和苏笑也再没有用了。你放心,我稍稍收拾一下就可以用,明天想来就可以给你。”

    傅秋燃道:“这些天你仍需要小心。进出定然要和殷梨亭他们一同。真若有事,他也能护得你一时无恙。”

    路遥叹了口气:“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好好练功了。等这些事情过去以后,我去趟竹谷,把那里能用的功夫敛包收拾一下,好好突击练习,也省得让人担心。我看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艺多不压身。”

    “好。”傅秋燃点头。他本来和路遥差不多,也本对这事比不上心。然而此次事情,到让他明白在这个时代,有些功夫傍身总是好的。

    “秋燃,依原本的故事,成昆这个人如今应该在做什么?”

    傅秋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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