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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纪事(完结)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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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田纪事(完结) 作者:

    不是。要不然咱们大小姐能这么一门心思的等着盼着。”

    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睡罢,这些事儿咱们只听听就好,可别去搀和。”

    春雨起身去铺床,“谁说不是呢。”

    第二日开始,青篱便作起了回京的安排。

    庄子好不容易才建成的,自然不舍得出售,酒楼生意不错,贺竹管得得心应手的,自然也不舍得往外兑,思量了许久,才有了主意,将相关的人叫到一起,作了如下的安排:

    庄子叫李大郎与贺松统管着,贺竹仍管着酒楼,几个丫头的家人,除了柳儿的弟弟跟着回京,其余的都暂住长丰,一来是看着这宅子,二来是照看着这边的生意。

    合儿的爹娘杏儿的爹娘以及两个嫂嫂都是过惯小门户日子的人,对这样的安排倒是十分的欢喜。

    宅子里原来的人,除了福伯仍留下,小可小乐都表示愿意跟着小姐回京,青篱想了想,这二人虽年纪小却十分的机灵,跟在身边这么久了,见过些世面,也用得顺手,便笑着应了。

    街坊邻居们听说她要回京的消息,十分的不舍,每日李府访客不断,再见李小英时,青篱突然想起原先的承诺,便叫她搬来与杏儿的两个嫂子同住,顺便管管院子。

    也好安李大郎的心,让他尽心尽力的管着庄子。

    一切安排妥当,只差一个张贵似的总管家。

    想了许久,也找不出合适的人。

    倒是岳行文知道了这事儿,说是长丰县衙门有一个姓张的书办,为人正直可靠,原先也是富贵人家,家道中落,才到县衙谋了个书办的差事儿。此人能写会算,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即是他推荐的,自然没错儿,青篱连见也没见,便定下了这位张宗明为李府的总管家。

    宅子的人与事儿安定下来之后,青篱便用心的继续书写她的“齐民要术”。

    这一日半夏匆匆赶到李府,满脸喜色,“小姐,少爷让我来知会会您一声,萧生生明日到长丰!”

    青篱皱眉,半晌才想起萧生生是哪号人物,就是那位一直盼着来造压水井,却最后没寻到的能工巧匠。

    可压水井都造好了,这会子他还有什么用处?

    等等!青篱转过头:“你家少爷还说什么了?”

    半夏笑着道:“我家少爷说,让您把画的图纸都带上,保准能勾得萧生生在长丰多住些日子。”

    图纸?!青篱奔到书桌跟前儿,打开匣子,将一摞子手稿拿了出来,刚翻两下,登时暴怒,压在最下面一摞子图纸上面,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你这也叫画?!

    第三十九章 请功准备

    第三十九章 请功准备

    青篱不动声色的将图纸放了回去,朝着半夏道:“我知道了。”

    这人何时翻动了自己的宝贝匣子?有可能是前几日她在外头忙活,他自已呆在书房的那一会儿功夫,也有可能是更早的几次他没事在书房闲坐。

    这下可好了,这书稿要糊弄他可是不成了,难不成真的要实话实说?

    思量了半晌,把这件头痛的先丢在一旁。

    那萧萧生生即然来了,倒也是个机会,这些日子她将前世所记得的农具都画了下来,当然,最先进的现代化的农具确是不敢画,也不敢显露半分的。

    挑的都是些单靠人工畜力制动便可以完成的。比如前世农村常用的古老播种机,一种叫作耧的工具,可以同时完成翻耕和下种,最适宜用来播种小麦。

    另外在此基础改良过的,适用于在小麦田中套播的小型播种农具,这种农具前面有一个梭型的铁架子,用来分开将小麦分拨开来,上面是一个漏斗型的容器,中间旁边开一小孔,通过下端的制动,将大豆以均匀的间距播种下去,这种农具小巧轻便,不需要畜力,一人在前面拉动即可。

    她还记得在这个农具没出现之前,农村的套播秋粮基本是靠着一人一铲人工点种。有了这样农具,秋粮套种的效率会提高数倍。

    还有各式各样的实用小工具,这些做起应该都不太难,难的是她最想造的弹棉花机,可是那种电力制动的棉花脱粒与弹棉花一体机实在太过复杂,思量了几日仍不得其法,只好画了棉花脱籽机,以及几样手工作坊中常用的手工弹棉花的工具,前者的功能虽简单,要实现却有一定的难度,而后者便没什么技巧可言了。

    还有榨油机,没有这样东西,棉花籽如何变成可食用的油确实是个超级难题,或许应该到这里的油坊去取取经。

    想到这里,当即叫来李大郎,问问他附近可有榨油作坊,李大郎对她的怪异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当即推荐了位于石子巷的一家老字号榨油作坊。

    青篱片刻不停的叫了小可去套车,贺嬷嬷原在北前厅里与红姨说话,反正她们来了也没特别的事儿,小姐的事儿她们也插不上手,反倒是比个主子还清闲,听说二小姐要去油坊,嘴张了几张,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直到这主仆几人出了院门,脸上才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油坊那种地方可不是二小姐这样的身份能去的。”

    紫竹在一旁笑道:“嬷嬷,二小姐有分寸的。”

    春雨也笑道:“若不是怕二夫人知道了责怪,我倒也想去瞧瞧。”

    贺嬷嬷来了这几日也算是明白现在再拿京里那一套出来是不顶用的,没得再招二小姐不喜,随即便扯上了旁的闲话。

    小时候在农村她倒是见识过手工油作坊的,只记得油作坊的气味难闻得紧,屋外整日堆着黑乎乎的油渣滓,刚到石子巷口便闻到一股难闻气味,两个丫头不由的掩了鼻,青篱强忍着之难耐的气味儿进了陈记油坊,不知李大郎与这陈掌柜是如何说的,此人倒是热情得紧,将这几人领着参观了一圈儿,有问必答。

    榨油的流程倒与她记得不差,先前胡麻籽炒熟,再用石磨碾碎,最后用采用挤压法将油压出来。

    青篱附身查看了碾碎的胡麻籽粉,以前世的眼光来看,这种粉碎程度显然不是够的。

    又查看了最后一道工序,心中便有了记较。

    在油坊呆了小半个时辰,只觉快要被熏得窒息过去,又问了陈掌柜诸如出油率等问题,便告辞而去。

    出了油坊上了马车,直到出了石子巷,杏儿才大口的呼吸,直呼:“熏死我了。”

    青篱低头闻了闻衣衫上还余着的气味,朝着小可道:“加快点赶车。”

    柳儿在一旁问:“小姐可看到想看的了?”

    青篱回头,“你倒是愈发知我的心了。”

    杏儿在一旁笑道:“小姐的心思可不难猜,象这样的情形,多半儿是心中有了什么新主意。”

    青篱微微一笑,榨油的关键一是粉得尽可能的碎,这个倒不难,多碾几遍便成了,另一个便是挤压这一关,现在油坊用的还是老式的木桩打压的方式,难怪出油率这么低,倒可以试用黄铜做成滚轴状的工具,以畜力制动,将粉粹好的碎沫从两个滚筒中间挤压过去,许是出油率能提高三分之一。

    这个工具若能造出来,手中便多了一个筹码。想到这里又开心起来,希望一切都顺着她预想和希望的方向发展。

    回到府里,她便钻进了书房,将所思所想画了下来,一连画了几稿,直到天色将暗,才从书桌中抬起头来。

    次日午时刚过,半夏便过来传信儿,说那萧生生已到了,正在衙门与岳行文叙话。

    青篱将她这些日子所画的图纸一并拿了,随着半夏去了衙门。

    转过二门进了内衙,便看见胡岳二人正陪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粗布衣衫的男子围着院中的压水井说着什么。

    见她进来,胡流风笑道:“诺,那个发明压水井的人来了。”

    萧生生闻言转身,青篱这才看清他的容貌,总体来说,他的容貌与他的衣衫一样朴实,再加上似是许久未打理的胡须和乱蓬蓬的头发,她心里感叹:有才能的人总是有办法向众人昭示他的与众不同。

    青篱含笑走近,屈身行礼:“见过萧大师。”

    萧生生哈哈大笑,摆摆手,朝着岳行文道:“你这个弟子比你有才,比你知礼。”

    岳行文淡淡一笑,“若论有才,岳某不及你。不过……”他话音一顿,自得一笑,“倒是收了个极有才的弟子。”

    这人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夸她,不知他是何用意,连忙笑着自谦:“先生不可过誉,我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艺儿,哪里敢称有才。”

    萧生生听了岳行文的话也不恼,朝她道:“听说你还画了几样新奇的东西,可带来了?”

    青篱连忙将手中的图纸递过去,“都是平日里胡乱想的,萧大师别见笑。”

    萧生生接了图纸,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立在院中翻看开来。

    青篱的每张图纸都简要的写了用途,倒也不用在一旁讲解。但见他神色一直无甚变化,心中忐忑,也不知这些于他而言,究竟是太易还是太难。

    直直过了两刻钟,萧生生才突然抬起头来,两眼放光,乱糟糟的胡须因过于激动抖作一团:“丫头,你给我做弟子如何?”

    等了半晌,没想到等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青篱错鄂。胡流风哈哈大笑,拍拍萧生生的肩膀:“我说萧兄,行文可在跟前儿呢,有你这么抢人弟子的么?”

    萧生生拂掉胡流风的手,“他不过就会些琴曲书画的,那些有什么用?以这丫头的才华,给他做弟子真真是可惜了。”

    岳行文也不反驳,淡然一笑,指着那叠子图纸道:“想收弟子自然要拿出些真本事,这些你可能做得出来?”

    青篱在一旁松了口气,这话题转得及时巧妙,她可不想去做什么工匠。

    萧生生将图纸抽出两张,“难的是榨油机和棉花脱籽机……”说到此处顿了顿,问道:“棉花为何物?”

    青篱连忙叫杏儿将带来的籽棉递了过去,随手拿起一条,道:“这便是棉花,可以用来纺纱织布,但是要将中间的籽脱去。手工剥离太慢,我便想了这么一个棉花脱籽的工具,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萧生生拿在手中看了看,“倒是与木棉有些象。”

    青篱笑道:“两者确实同出一宗,不过木棉絮可没这么松软,绒毛也没有这么长,产量也少,连这棉花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萧生生一脸的好奇:“小小年纪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青篱干咳一声,笑道:“凑巧手中有一本几近失传的农书,书上有关于这棉花记载。这棉花种子倒是先生托人购买草药种子时,机缘巧合所得。”

    话刚说完,便听见一声轻笑,不用转头也知是谁。

    果真如他所言,这些物件勾得萧生生兴致大增,略问了几句,便自己躲到岳行文临时安排的房中研究去了。

    岳行文送她出去时,轻笑:“何时也让我看看你那本几近失传的孤本农书?”

    青篱暗自撇嘴,这人非得逼她说实话不成。当下轻咳一声,“成书之时自会让先生看的。”

    这便是变相的承认了“齐民要术”纯属子虚乌有,岳行文片刻的诧异过后,轻笑,“成书之时,你似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向为师解释。”

    青篱胡乱的点头,“是呢,是呢,谁能骗过明察秋毫聪慧过的岳大人。”

    岳行文又一轻笑,朝她道:“回府之后,将你田中所植的丈菊地豆孜然以及棉花等物的用途详细写了,使人送来。”

    青篱诧异抬头,“先生要那个做什么?”

    岳行文道:“自然是要与你请功了。萧生生此来将你那些物件儿一并做出来,几功并合,定能得到一份大大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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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回京(一)

    第四十章 回京(一)

    青篱回到府中,按照岳行文的交待,将丈菊地豆棉花孜然等物的用途详细的写了,其实她对这几样东西旁的用途所知也非常有限,手边又无书典可查,便着力于其对民生的角度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并将有关土豆、孜然的食谱列了几个前世耳熟能详的来,仔细检查后,并无不妥,才叫小可送到了衙门。

    小可去了很快回来,说岳大人带了话给小姐,萧生生要在长丰留些日子,让她不必心焦。

    有了他这话,青篱便安心不少。回京的日子愈近,总该有所准备,苏府旁的人自然不用理会,苏二老爷一家,丫头们一直说对自己如何的好,虽然她不是真正的苏青篱,这份情宜确也应该替她还一还。

    再者,还有岳府……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究竟需不需备礼,她实在是心中没底,若按前世的行事作风,她自是不需要做这些事,去讨谁的欢心,这也是她前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最烦求人讨好他人,知道该如何做,却就是做不到。

    可现如今……她倒是有了想将未来的路铺得更顺一些的想法。

    思量了半晌,终究拿不定主意,使人找了红姨来,将心中的犹豫不定与她说了。

    红姨道:“原本正打算与小姐商量一下回京备礼的事儿。小姐今儿说起来了,以我看,老太太老爷太太的礼还得备,就连大小姐三小姐的份也得有。虽然小姐不喜他们,可也不能太过落他们的脸面,没得惹恼了他们,在小姐的大事儿上使绊子。”

    青篱神色不明的坐着,红姨叹了一口气,移近她身边劝道:“知道让小姐备他们的份儿,小姐心里头委屈不愿,可……唉,小姐就忍一忍罢。”

    是啊,忍一忍罢,不忍还能如何?便点了点头,“她们的份儿奶娘看着罢,我没那心情去操持。”

    红姨一连声的应下,“有张贵、柳儿与我呢,不须小姐操心。”

    “二老爷一家子倒是应该好好备一备,即便是小姐备得厚重了,也是应当的,毕竟与二老爷几年未见了,谁也说不得什么。至于岳府么,备重礼与不备均不合适……小姐想,虽说岳先生现在还未将这事儿说与岳夫人知道,可总有说的一天不是?一旦说透了这事儿,小姐与岳先生又同在长丰近一年的时间,谁还能猜不到这中间的原由?从这一点上来说,小姐不备这份礼,是有些不妥……可是备重了……”

    青篱抬头止住她的话,“嗯,我知道了,就单给岳府备一些地方风味长丰特产罢,先生在长丰倒真是没少承了他的照顾,单是这点,便该谢。”

    红姨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小姐说的是,这地方风味长丰特产虽不贵重,倒也不常见,就定这个便好。”

    青篱笑了笑,又嘱咐她给青阳另外特备一份儿,也不知沐轩宇回了京城没有,想了想又添了詹王府一份儿。

    与红姨议完事儿,隔窗看见春雨与杏儿两人立在抄手游廊下,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对她道:“叫春雨来了一趟儿,多年不见,婶娘与叔父的事情都不大记得了,叫她来与我说道说道。”

    红姨含笑应了出去,不多时春雨便挑帘进来,规整的行了礼:“二小姐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儿?”

    青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春雨捂嘴一笑,一连的摇头:“二小姐面前儿哪里有奴婢坐的份儿,二小姐若是真心疼我,就赏个杌子坐坐罢。”

    随后跟来的杏儿搬了绣墩放在青篱下首,笑道:“二小姐等着问你事儿呢,你还拿起乔来了,快坐下罢。”

    春雨笑着又行了一礼,才坐下。

    青篱笑着道:“叫你来不为旁的,红姨今儿说起回京备礼的事儿,你在婶娘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合她与叔父的心意,特意找你来问问。”

    春雨笑道:“二小姐有这份心就够了,您还不知道我们夫人,只要您平平安安的回京,就是给我们夫人最好的礼了。”

    青篱也笑了,“正是因为你们夫人待我好,我才更得备这份儿礼。”

    春雨的话不过是替苏二夫人自谦,即是二小姐执意要备,自然不能违了她的心意,可她也不好直说,若是二夫人知道了,定然要怪她小家子气,向二小姐讨礼。

    想了想便道:“二小姐想备礼,不若给二位少爷各备一份儿罢。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两位少爷高兴了,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青篱见她不想多说,也想到了这一层,也是她思虑的不周,便顺着她的话,说起了苏鸣与苏瑞。

    说起了这两位少爷,春雨的话便多了起来,大少爷苏鸣极爱读书,课业也好,常得苏二老爷的夸赞,二少爷调皮,却是老太太的心头肉……

    说着说着她便笑了起来:“说起二少爷来,我们从京里出发的时候,死活缠着要跟来,说是要亲自来接二小姐……”

    青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都不大记得他的模样了,难为他倒还记得我。”

    春雨也笑道:“可不是么,二少爷随我们老爷夫人,重情谊的紧。”

    杏儿也在一旁凑趣儿,几人一直在屋中闲话了一个多时辰,虽说春雨没明说这位苏二老爷与苏二夫人有何喜好,但是她侧边侧鼓的倒也了解了不少。

    心中便有了记较。

    晚饭过后,春雨与紫竹帮衬着柳儿杏儿几人忙完了活计回到房中,贺嬷嬷端坐在桌边儿,似是在等她们。

    果然,贺嬷嬷先是闲话了几句,便问春雨:“今儿二小姐叫你去可是说了什么?”

    春雨看了紫竹一眼,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问些二夫人的事儿。”

    贺嬷嬷眼睛一转,问道:“是问回京备礼的事儿罢。”

    红姨与几个丫头嘀咕,张贵里里外外的张罗,明眼人一看便知。

    春雨点点头:“二小姐多年不见二位少爷,叫我过去他们都好些什么,好提早备着。”

    贺嬷嬷脸色微沉,自觉没脸,不甘的嘟哝道:“要备礼也得先备老太太老爷太太的……”

    这话春雨可不爱听了,二房虽不是长房,也不是二小姐的最亲近之人,可是论上心,整个苏府哪个及得二老爷与二夫人。今儿单单把她找了去问,可见二小姐是个明白人。

    紫竹在一旁笑道:“单问春雨也没错儿,二小姐与二老爷夫人几年不见,是该隆重些。老太太老爷太太见天的见,二小姐自是知道他们的喜好,不须问。”

    她这一番话圆了两人的场,春雨便也不再计较,朝着紫竹笑了笑,转身出去打水。

    这边紫竹凑近贺嬷嬷道:“嬷嬷,何苦在这些事儿上争长短?二小姐心里头谁亲谁近,你不也有数么?咱们是来接二小姐的,把二小姐平平安安周周全全的接回京,咱们就算办好了差。其他的事儿与咱们不相干……”

    贺嬷嬷就着桌子坐了,半晌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事不该咱们过问,可,唉,你说说二小姐的气性有多大?这都一年多了,我瞧着象是半分的气儿也没消……”

    紫竹想起柳儿几人说起京城苏府时的语气,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心中却暗自道:哪里能那么容易消。

    自进了十一月,整个李府便忙着回京的各项事宜。待外头的诸事安定下来,已到了十一月中旬,张贵与那几人天天忙活着备礼的各项事宜,青篱倒是落了清闲,只管列了单子,让他们去准备。

    一直又忙了半个月,这才算是将回京的礼置备齐全,当然,这里面也有她存着能拖则拖的心思。

    进了十二月,天愈发的冷了,苏二总管担心半路上下雪,误了行程,暗自焦急,又不敢跟青篱明说,便在张贵面前提了几次。

    张贵也担心着小姐路上受累,与青篱提了几次,直到腊月初五这日,张贵又提及此事,她略算了算日程,路上便是走个二十日,也能在除夕之前到在京城。

    便道:“再停两日罢,半夏今早来不是说,萧生生造的那几样东西有眉目了,万一这中间再遇上不懂的,我倒可以在一旁解说解说……”

    这下连红姨也不赞同了,“小姐,这可不成,最迟明天就得动身,后天是初七,俗话说‘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不吉利。拖到初九再走,万一路上耽搁了,没的叫二老爷二夫人担心不是?”

    青篱笑了,红姨总算又拿住一样能规劝自己的理由,动不动就是“二老爷二夫人”的,天知道他们长得圆得扁的还是三角的?不过是苏青篱承了他们的情,自己也间接受了恩惠,比如那当了一千两银子的玉佩……

    也罢,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当下便点点头,“奶娘说的是,我倒忘了‘七不出八不归’这一茬儿了,那就明日动身罢。”

    见她发了话,苏二总管松一口气儿。

    因着回京的准备早就做好了,倒也没什么可忙的。

    张贵派了小乐去衙门知会岳大人一声,又与李府的新总管张宗明说了些注意的事项,安心等着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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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正在加紧码字中,今天等不到的就不要等了,明天来看,一定会再上传一章再去睡觉觉的,说话算话~~~~~~~~~~~~~~~

    第四十一章 回京(二)

    第四十一章 回京(二)

    傍晚时分岳行文到了李府,交待张贵,说半夏正巧也要回京办差,与他们结伴而行,青篱知道他是不放心,故意安半夏跟着的。

    知道拗不过他,没说什么便应下了。

    因岳行文晚她十来也要回京,便在李府呆了约抹个把时辰,回衙门去了。

    腊月初六一大早,得知她今天动身回京的街坊四临,纷纷前来送行,在众人殷殷的叮嘱声中,马车缓缓而动,李府大门前一如她初搬家时那般热闹,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来,这一次是走。

    李大郎与贺竹贺松几人随着马车将他们送到北城门外。

    马车渐远,长丰的城门楼慢慢的远成如积木一般低矮房子。

    青篱心中感叹,北城门外的官道上,青阳来了又走,欧阳玉来了又走,她送走了陆聪,又送过沐轩宇,这一次被送的是她自己。

    兜兜转转又将回到原地。

    从长丰到京城这一路走来,天气睛好,诸事皆顺,走了约七八日,路过并州时,见到了传说的百里公子,大名百里西元。以青篱的对他所有限的了解,此人应该是一个信息贩子,专门收集各种隐私消息。

    但是一见此人,才发觉与自己的想象有极大的出入,他眉目清秀,身量适中,偏瘦体态,一身学子的装扮,更象一名整日挑苦读求功名的学子。

    与青篱的短暂交淡之中,举止有度,言辞文雅,若不是他看向自己时眉目之间一闪而过的狡诘,还真的就被他蒙骗过去了。

    在并州停留半日,百里西元做东招待他们用了丰盛的午饭,又重新上路。

    见百里西元自然是那人的安排,否则半夏哪里敢自作主张?只是不知又有何用意。

    过了并州之后,她的心情略有好转。

    无聊之余,开始关注官道两侧的农田,干旱去得尚算及时,又有一场透雨,按说,及时返乡的灾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种上冬小麦,可一路走来,仍是看到不少荒芜闲置的地块儿。

    思量半晌,能让百姓空置地土的原因也许只一个:手中无粮种。

    那么明年开春,这场天灾的后续效应会再一次显现:青黄不接时的百姓无粮可食,自然又会有流民产生。

    这一路走得顺,车行得也快,腊月二十日便到了定远府,再往前百里就是京城地界。

    离京愈来愈近,红姨与几个丫头的说话行事愈小心,生怕什么事招惹得小姐胡思乱想。

    就连贺嬷嬷与春雨紫竹也克制住即将回京的喜悦。

    除了小可小乐第一次出远门的惊讶欣喜,这一队人可以用寂寂无声来形容。

    默默的行了三四日,在如血的冬日斜阳中,京城高大巍峨的城墙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到了城门口,车子停下,青篱将车窗帘挑起一条细缝,城门外人流不息,或赶着车或挑着担子置办年货的百姓们,一脸的喜色。

    “小姐,府里派人来接了。”

    张贵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青篱将窗帘挑开,向前城门处描了一眼,一个胖胖的身影映入眼睑,不正是苏府的王总管么?

    心中自嘲一笑,还当真够重视她的。

    “跟他们说,我累了,直接回府罢。”

    张贵应了一声,片刻便听见王总管与张贵的对话声隐隐从前面传来。

    车子停了半柱香的功夫,又重新行驶起来。

    马车到达苏府时,夕阳已沉,冬日的寒幕很快涌了上来,苏府大门上早已挂着红红的灯笼,彰显着节日的喜庆。

    顺着侧门驶入院中,甫一停定,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总算把二小姐盼到了。”

    春雨上前将车帘挑了,笑道:“二小姐,老太太太太二太太派人侯着小姐呢。”

    红姨几人率先下了马车,有人拿了脚凳上前,青篱扶着红姨的手走了下来,柳儿连忙上前将早已备好的披风替她系上。

    微微夜色中的苏府与她走时似乎并无两样,转头扫视,将目光定向西北角的方向。

    合儿心头一酸,上前扶着她,低低叫了一声:“小姐……”

    青篱将目光撤回,拍拍她的手,“我没事。”

    朝着迎接的人群中,一个眼生的丫头的问道:“你就是婶娘跟前儿的夏雨?”

    夏雨方才一言过后,见二小姐一无反应,二无笑意,冷冷淡淡的看着远处,略有尴尬,听见她问话,连忙上前行礼:“正是奴婢。二夫人派奴婢与侍书姐姐、紫梅姐姐一道来迎二小姐……”

    青篱看向紫梅与侍书,这二人她倒不是讨厌的,究竟是太太为了投她所好的特意安排呢,还是临时抓瞎碰了个巧。

    向她们微一点头:“辛苦你们了。”

    侍书笑着上前答话:“二小姐这话叫奴婢们可受不起。老太太太太二太太都盼二小姐盼得紧呢,这会都在慈宁堂等着呢……”

    紫梅也笑道:“可不,二少爷一个时辰的功夫打发人来瞧了好几回,紧盼着二小姐呢。”

    她淡淡“嗯”了一声。

    夏雨见她仍然一脸的淡然,甚于还挂上了几分冷色,以为她想到别处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老爷、二老爷也都在呢……”

    紫竹笑着上前:“你们几个见了二小姐都高兴傻了,外头风这么大,偏叫二小姐在这里受冻,叫老太太老爷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在屋里好等……”

    春雨也道:“就是呢,还不快请二小姐进去。”

    青篱点头,转身朝着身后几人道:“今儿晚了,将车的东西都赶到我原来住的院子……”

    说到这里,她顿住,一时竟忘了原来的院子早被她一把火烧了。

    紫竹笑着插话儿:“二小姐的院子早已修茸好了。”

    “即如此,奶娘跟着我去见老太太,柳儿你们三个回去把咱们的物件归置归置……”

    说着转向王总管:“你给张贵与小可小乐、杨威安排个住处,要离我的院子近些。从此他们四人,一应的用度份例都由我来出,与府里头不相干,也只准他们办我的事儿!”

    “……可听清楚了?”

    王总管片刻的迟疑,便听见一句淡淡的带着五分不悦的话。

    连忙点头应下。现如今他只能应下,回头太太怎么说,他可不管。

    许是里面人的得了消息,二门里传来一阵脚步人语声,还未等她转过身,便听见一个男童欣喜的叫道:“可是二堂姐到了?!”

    随即便看到一个身着松绿锦袍的小公子,如飞一般朝着这边奔来。

    青篱被这情形弄得莫名其妙,她确定这孩子的欣喜兴奋冲的不是她,难道是本尊?

    不由暗替她庆幸,总算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几个人如李姨娘一般在乎她看中她。

    苏瑞飞奔过来,挤进人群,看到立在人群之中的身形偏瘦面目清冷淡然的少女,脚步一顿,停得太猛,他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形。

    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将青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不确定的问春雨:“这就是我二堂姐?”

    青篱听出他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不觉一笑,伏身略凑近一些,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期望的二堂姐是什么样的?”

    苏瑞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也不怪这位小少爷吃惊,苏青篱这个死而复生,在苏府之中又有着诸多传说的人,在他心目中是一个神秘不可捉摸的存在。

    他话音一落,周边几个丫头“吃吃吃”的笑将起来,春雨笑着对苏瑞道:“二少爷,这位就是你天天念天天盼的二堂姐。”

    “见过大小姐,大少爷,三小姐……”周边响起丫头们的声音。

    青篱抬头望去,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与苏瑞同色的锦袍,只是头发束得整整齐齐,眉眼之间一片温和。

    便知这少年是二老爷的大儿子苏鸣。

    苏青筝与苏青婉跟在他身后,一年不见,苏青筝的个头似乎又高了些,依然是一身的红衫,许是太久没有见面,她行走之间略显局促……

    “二堂妹,路上走得可顺?”润朗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观察。

    青篱淡淡一笑:“有劳大堂兄垂询,走得极顺……”言语之中是客套生疏,脸上的笑意是淡然疏离。

    “那个……”少年轻咳一声,“祖母还候着呢……”

    青篱点头,“这就过去,有劳大堂兄、大姐姐与二堂弟三妹妹前来相迎……”

    看向面露失望,仍处半呆愣状态的苏瑞,轻笑一声,“二堂弟不走么?”

    “啊,走,走,这就走……”苏瑞快速答道,连忙跑在众人的面前,率先进了二门。

    鼻尖萦绕着冬日寒冷的气息,在最初的热闹寒喧过后,众人都息了声,静寂无声的向慈宁院方向而去。

    苏瑞几次回头张望,看到都是白裘披风映衬下的清冷淡然面容,怎么也不能将她与想象中的女侠形象重合起来。

    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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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 这章居然写了三个小时,还好,总算是写出来了,守信用两更。

    另:感谢洛洛同学的粉红~~~~~~~~

    3月7号仍打算更六千字,偶尽力不食言。谢谢亲的支持~~~~~~~~~~~~~~~

    第四十二章 见礼

    第四十二章 见礼

    第四十二章

    通往慈宁堂的巷子两侧三步一只,五步一设的大红灯笼将微微夜色装点着,一路默默行过,不惹人注目的角落中总能看到几个人影晃动,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行了约半刻钟,前面的灯火明亮处便是老太太的院子慈宁堂,苏鸣回头看了默行的少女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见她神色淡然,无一丝愧疚、不安、局促,嘴张了张,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奴婢见过二小姐。”

    慈宁院门口几个守门的婆子齐声行礼。

    青篱“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快去告诉老太太,二小姐到了。”侍书一直随在青篱的左侧,一进院门便朝着一个小丫头吩咐。

    她话音方落,门帘挑起,锦书笑道:“老太太已知道了,正等着呢,快请二小姐。”说着朝青篱行了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青篱仍然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苏鸣不由的皱了眉头,在青篱将要移步向慈宁堂走去时,他轻咳一声,低声道:“二堂妹,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篱回头淡然一笑,“大堂兄这时候说的话定然是与我有益的,青篱怎能不听,但说无妨。”

    几个丫头机警的散开,苏鸣压低声音道:“二堂妹离府的原由我也有所耳闻,知道是委屈了二堂妹,可如今即是回来了,前事能否不提?再者新年将至,总不好在这个时候惹祖母生气,人人都说家和万事兴,二堂妹也不想让旁人看我们苏府的笑话罢?”

    青篱饶有兴致的看向他,“大堂兄的话我听明白了,可是我很好奇,大堂兄怎么会猜我要惹老太太生气?”

    苏鸣被她问得一愣,难道说单看她无半分喜色的神情祖母定然是要生气的?

    烛光下,她白晰的面容被渡上一层柔和红光,即便如此,仍然看不到半分的暖意,苏鸣嘴张了几张,却发现自己心中的大道理在此刻说出来显得分外可笑。

    踟蹰半晌,才道:“我知道我的要求过份了,二堂妹心里有天大的委屈,可……可,我做为苏府的长孙……唉,若当时我在就好了……”

    那句“苏府的长孙”让青篱微微一愣,不过才十五六的少年,便已知自己肩上的责任,倒真是难得。

    而后面那句话,也让她心中一暖。

    想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大堂兄所言极是。我知道了。”

    说完便带着红姨进入慈宁堂。苏鸣一愣,拉了苏瑞,连忙快步跟上。

    侍书与锦书随后跟了进去。

    春雨夏雨紫竹紫梅几人静立在门外,几目相对,均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

    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屋内还有她熟悉的气息,青篱缓缓走近,屈身行礼:“见过老太太。”

    苏鸣眉头大皱,祖母也不喊一声,礼行也得这般敷衍,除了神色没有方才那般冰冷,这就是她知道了?若是不知道该如何?此时他可顾不得多想,眼见苏老太太要发怒,连忙上前道:“祖母息怒,二妹妹知道错了。”

    又偷偷扯了扯苏瑞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苏瑞眼睛一转,扑上前去,清脆的声音响起,“祖母,二姐姐真的知道错了,祖母别生气了。”

    苏老爷连忙站起身子,赔笑道:“篱儿不懂事,让母亲担心了,现在她总算是平安的回来了,母亲该高兴才是。”

    老太太神色微缓,轻哼一声:“你们一个个都替她求情,我若再责罚她,倒显得我这个祖母太过苛责了。罢了,你起身吧。”

    二夫人方氏连忙站起笑道:“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媳妇可是知道您是心疼篱儿,舍不得罚她。”

    说着走到青篱身边儿拉了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眼圈微红,强笑着说:“你说说你这个孩子,这么柔弱的模样,倒生了贪玩的性子,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玩的高兴,倒忘了家里还有一堆人担心着呢。”

    青篱闻言抬起头,正好对上她微红的双眼,心中一暖,扯出一丝笑意:“婶娘教训的是,篱儿记下了。”

    苏二老爷在一旁轻咳一声,方氏醒过神来,自嘲笑道:“看我,高兴糊涂了,篱儿,快见过你父亲母亲……”

    青篱转向苏老爷,一年未见,他倒似是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向前缓行两步,仍是行了个屈身礼:“见过老爷!”

    苏二老爷眉头紧皱,篱儿这孩子怎么这般称呼自己的父亲?

    苏老爷的神情自她进门时便是强压的激动,此时哪里顾得上挑她的不是,这个“死而复生”的孩子此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单是这个便足够慰其心了,连忙站起身子,“快起身,快起身,你一路上累着了,这些虚礼不行也罢。”

    青篱听出他言语之间的激动之情,心中诧异,面儿上却不显露半分,转向王夫人,“见过太太。”

    王夫人可没有苏老爷那般的心境,说到底青篱只所以怒烧宅子,偷跑出府,与她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事儿虽然没明说,可府里的人哪个不知道?

    青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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