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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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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事 作者:rouwenwu

    二送酒,一边再瞧台上。

    叶公子五摸五中,叫墨哥的却给了五张白纸。

    他就不明白,便是随便蒙一个,也比一字不写强啊可他更不明白的是,墨哥交得白卷,但叶公子面上一点高兴的神色也没有,反而脸跟死人一样白。这天有些闷湿,却不是热到出汗,可那么一副纤细身板的人,如今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子,哪里有半点自信?

    反观墨哥,浅笑挂面,手一碰木就放,好似真如他自己说得,一个人上去丢人,两人上去有个伴。

    孙掌柜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赢的人像输惨了,输的人像赢定了。

    这时,说书先生特别招人注意的调调再起,“第六木——”

    众人都以为胜负已定,只觉得局势一面倒,远不如开头有趣,开始意兴阑珊,各顾各自吃饭聊天起来。

    “墨哥摸中——,叶公子摸中——。”说书人报。

    臭鱼两根食指敲桌,“墨哥这是撞巧,还是怎的?唉我都搞不懂了”

    赞进一直留意着曾海身后那两个抱剑的人,可臭鱼的话也听进了耳,回他道,“墨哥不会输”

    臭鱼嘿了一声,“赞进,你小子虽然没以前傻,对墨哥倒是一直信心十足。”

    赞进一撇嘴,黑脸俊亮,目光灼灼,慢慢扫着四周,没再说话。

    臭鱼暗道,墨紫被劫持了一次,对这小子刺激似乎很大,变得沉稳多了。眼神锐利,不放过一处可疑的,且话也没那么唠叨。早先,他虽没和赞进较量过,但对拆二三十招的信心还是有的。如今,赞进在身边,他若眼睛不瞧,甚至感觉不到赞进的存在。这分明就是内息奔腾不竭,功力更上一层了。

    本是罕见的练武奇才,可天生天长,顽性重,容易分心,又没有实战经验。但跟着墨紫,一路风浪不歇,如今要让人刮目相看。

    “墨哥也不能输”闽松不管周围,只管台上,“一千松木,对她来说,是跟天一样大的数目。”连两千石的江船都没本钱去造,手里就剩不到千两的银子,若赔了这千木松,那红萸真是前途黯淡无光。

    三人说话间,第七木的答案已经揭晓,墨紫和叶儿亮纸。

    “墨哥中——”说书人稍顿,“叶公子——不中。”

    “哦,又中了”臭鱼蹦了蹦,又坐回椅子。

    闽松说不上来原因,他只觉得墨紫前头五张白纸是故意的,而现在重头戏才开始。

    果然如他所料,第八木,墨紫中,而叶公子仍不中。

    走势不再一边倒的时候,有些人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而另有些人不以为然。然而,到第十一木时,没有人还顾得上讲自己的话。

    墨紫六中,叶儿六中。

    “嘿,两人竟然平了局。”有嗓门大一点的,兴味儿极浓,“我还以为那墨哥根本不懂摸木,所以前五个木木落空。原来,跟叶公子不分上下。可惜,可惜,免不了酒钱。”

    不分上下?外行人到底看不清。闽松一挑眉,往上看去,就见曾海拿汗巾擦脑门,便冷冷一笑。看来,这曾海还没有蠢到家。前五个难度不大,是常见的几种木。自第六木起,分别是花梨,相思,沉香,紫檀,金丝,黄杨。这六木能全中,行家一看便知,墨紫实力已远在那个叶公子之上。

    “乌心。”

    “墨哥中——”叶儿不中。

    七对六。

    众人瞪大了眼,紧张的,还咽口水。

    “胭脂。”

    “墨哥中——”叶儿不中。

    八对六。

    这个时刻最微妙。显然,曾海也明白这一点。

    “叶公子,你别慌,只要最后两木摸中,还有机会平局。”平局,双方不输不赢,面子也丢不了。

    不过这样的平局,建立在墨紫摸不中的基础上。

    闽松突然看到墨紫一笑。

    那笑,灿烂明媚,双目生辉。那笑,胜负在她,心随意动。那笑,挣扎无用,束手就擒。

    “桃木。”

    “墨哥——”说书人刚要说中字,急忙刹车,白纸再现了。

    众人哗然。

    曾海哈哈大笑,拍栏杆,“我就说这小子不行的,桃木这般易猜都不准。叶公子看你的了。”

    “叶公子,请翻纸吧。”说书人见叶儿一动不动。

    曾海急喊:“叶公子——”

    叶儿一抬眼,冷冷吩咐,“让他安静点。”

    阴影里上来一个人,把曾海拖到后面去了。

    “叶儿公子好大的气派。”墨紫隔着黑帘,灿烂笑容不收。

    说书人等不及,上前帮叶儿翻开,一看有字,心想比白纸好,张嘴就报,“龙骨——龙骨?”嘴角抽抽。桃木猜龙骨,天地之别。

    龙骨木,有千年成材的传说,长在南方沼气迷生的森林最深处,几近绝迹。木遇水则沉,一两千金难买,只有在皇宫宝库中才能寻得一两件稀世珍品。

    “叶公子也不中。”说书人宣告。

    墨紫但笑,“叶儿公子,这桃木你本该准的,可惜你的记性始终差了那么点。”

    说完,她绕过桌子,跳下台。

    说书人忙道:“墨哥,还有第十木——”

    “胜负已分,不猜也罢。”再猜,她就再来一张白纸。

    大家一想,也对,无论叶公子还能不能摸准第十木,墨哥总是胜了。当下,为胜者鼓掌。仔细咀嚼回味,却是意犹未尽。

    有聪明的,偷偷私下传:“那个墨哥,交了六张白纸,多半不是不知道,而是心里有数的。瞧他的样子,省不省得这桌酒饭钱,根本不在意,分明算准了自己这边,又料定对方不中。真是神了”

    叶儿垂着头下来,竟走到墨紫那桌前面。

    众人一瞧,难道好戏还没完?

    “叶儿公子,还有何赐教?”墨紫拿了筷子,刚夹一块辣子鸡丁。

    “……”叶儿迷惘的眼神瞬时清明,她晃了神,竟以为还是旧时光,习惯性跟着这人的身影而来。

    “麻烦你给曾老板带个话。那一千根松木,就不劳他送过来了,我会让人去取。”曾海知道叶儿是大求人这一身份吗?如果知道,那这曾海——墨紫眸内光芒一闪而逝。

    “是。”曾经,对着眼前的女子应过多少是。她以为她如今地位不同往昔,谁知,在这人面前,仍是忍不住低首。终究,她所偷所学,只能令这人发笑罢了。八对六,是这人对她的不屑啊

    垂面,叶儿甚至不敢抬头看那双已经洞察一切的美眸,转身上了楼。忍不住,半途回头。那女子在跟身边的三个男子说笑,嘻嘻哈哈,好不愉快。

    是了,只要有这人在的地方,总会有笑声的。这个人的,还有围着这人的人。那时,尽管大家都守着自己的任务,但至少笑声和快乐是真的。然而,这人现在看着她,只有不屑了,那种让她心里万分悲哀的不屑一顾。

    “墨哥,你认识他?”赞进天资是极聪明的,如今,一旦拢清楚,就全顺了。从思路到说话,没得可挑剔。

    “是啊。”否认过去,就是抹杀自己。“很早以前认识的人,似乎变了很多呢。”

    “你们有仇吧?一见面就争输赢。”闽松看到曾海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叶公子匆匆走出了木心楼。

    “深仇大恨也说不上,就是她做的一些事,让我很讨厌了她而已。”讨厌到,不想再相见。

    “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别管他娘的。”臭鱼也是明眼人,“喝酒”

    “对,喝酒”墨紫发现自己酒量渐长。

    四人谁都不提刚才的事,吃饭喝酒,好一番痛快。

    酒足饭饱,墨紫非要把帐结了,和客气的孙掌柜推搡了半天才出得门,却见天空飘雨,如牛毛一般,细蒙蒙。

    臭鱼去驾马车,闽松牵马。

    墨紫说一句,“这时下雨,还能赏月吗?”

    赞进正忙着侦察四周动静,没出声。

    “赞进,虽然你很尽心尽力打算再不让我陷入敌手,但你这样一点都不唠叨我,我觉得怅然若失啊”那个傻乎乎,直来直去的赞进,像熊宝宝一样可爱的存在,突然长成了大人,墨紫不知道好不好。

    赞进认真看着墨紫,说道,“外头麻烦多,不能放松。等回去我可以唠叨你。”

    原来那个赞进还在,但懂得了区分时机和环境。

    “墨哥,那娘娘腔还没走。”赞进跨前一步,将墨紫的身形挡去一半。

    一把桃花伞,一道婀娜影,在阶下深深一福。

    “紫小姐,可允与婢子一游雨湖?”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09章 大求之光

    第209章 大求之光

    风绵绵,雨绵绵,思也绵绵。

    雨湖,就在木心楼的不远。比池塘大上一些,比真正的湖却差得很远。湖上修了一条长堤,直入湖心,建了一个湖心亭。湖上泛些采莲舟,偶有一两只细船儿,栽三两个闲客。

    天树坊来来去去的,商人居多,没什么闲情雅致,在这种飘雨的天气里,到亭子里赏景。如今,入堤口站了两位剑客,路过的人即便好奇,也不敢有进亭的心思。

    然而,亭子里无人,长堤上有人。

    二人并排,一人中间,二人前后。

    并排的二人,是闽松和臭鱼。中间赞进。墨紫背手而立,叶儿在她身后。

    叶儿本已经找妥一方扁舟,邀得是墨紫与她湖上泛舟。

    墨紫却笑着拒绝了,这么说道,“我看着叶儿姑娘就心头不舒服,共坐一船,怕忍不住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万一失手出了人命,你香消玉殒倒是无妨,不过我还不想为你这一命赔上自己。虽然我想不通你与我有何可谈,可故人相见,要是甩袖就走,未免不近人情。走一段堤吧遣你的护卫守着口,我这位兄弟不离我三丈远,我就奉陪片刻。”

    叶儿的记忆中,墨紫是个很善良的小姐,性格直率开朗,对周围的人没有防心。那时的她,只要拿到雕木的工具,便就沉浸在她自己创造的小圈子里。她那么容易快乐,也总爱给别人快乐。

    然而,这样一个人,消失了一年多之后,再出现,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笑着,却令人看不透心思。话间,不但嘲讽浓浓,还万般戒备。

    墨紫的犀利,还有了然于心的傲然,让叶儿突感自卑。曾经还是她丫头之时,因她的亲切,而与她没大没小,不是像姐妹,而就是姐妹,吃的穿的玩的,不分你我。她说,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该让谁磕头跪拜,也没有谁该对谁低头卑微。自己为这样的话,内心深深震撼过。以为她是假仁慈,没想到她说到做到,从未对自己颐指气使过一回。便是她和王决裂的那日,便是她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她也只让自己离开而已。

    叶儿和很多跟过墨紫的人一样,深信,有一天,墨紫会想明白,把可笑的天下太平的论调扔掉,与他们的王一起,成就大求千秋霸业。这世上,谁都不会像王一般爱墨紫,也不会有哪国的人像他们这些臣民一般拥戴墨紫。墨紫,早该是最尊贵的女子,而不是扮着男装,混在这市井之中,让曾海那样的小人欺得不敢大气吭声。

    雨丝有些密了。

    叶儿把伞往前送了送,想为墨紫遮雨。

    墨紫回转身,慢慢往后退开一步,任雨飘落在发丝衣肩。

    叶儿咬咬唇,“小姐。”

    墨紫嘴角勾了勾,“叶儿姑娘如今自由身,不必再如此称呼我。我一身男装时,人多叫一声墨哥。叶儿姑娘不怕引起误会,也可这般喊我。”

    “叶儿当日说过,小姐永远是叶儿之主,无论小姐肯不肯原谅叶儿。当日所说的话,叶儿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她虽是奉王之命,随侍在墨紫身边,一面保护墨紫,一面暗中学艺,但她与墨紫姐妹般的情谊全发自肺腑。

    墨紫哈哈笑两声,“不敢当。叶儿姑娘乃是大求鹰族高贵血统,我何德何能敢当你的主子?还怪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开罪之处,叶儿姑娘多多担待吧。”

    叶儿闭了闭双目,神情有痛,“小姐,叶儿的罪真那么重么?非要说这种话,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你的罪?”墨紫望着她的痛苦,心中没有怜悯,“你没罪,是我蠢。和你相处了五年, 不知道你身份高贵,还以为孤儿的你需要亲人;不知道你能使双刀骑快马,实在巾帼当风;不知道你天资聪颖,摹得一手船图。我以为,你只是跟我一样爱木的人儿,我若摸十,你也能摸中五来。我以为,你是除了豆绿之外,唯一能懂我乐趣所在的人。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叶儿眼圈红了,但没有泪。大求的儿女,哭是最窝囊的行为。

    “小姐不要这样说,叶儿也是有苦衷。若小姐不那么固执,肯为我大求造船,叶儿就不需要欺瞒小姐。叶儿虽然出身好,但自小父母双亡,族中立足艰难,多亏王收留,大恩不得不报。”

    “哦——”墨紫好像理解了她一般,点点头,“你是想报恩,还是想得到奖赏——乌延勒的侧妃?”

    乌延勒,永福号在惊鱼滩前遇到那艘大船上的小侯爷,也是如今大求王最小的弟弟。

    “……”桃花伞从叶儿手中掉落,让风吹到湖上,花瓣尖碎了翠绿的水纹。

    “干吗这么惊讶?以为我不应该知道吗?你应该清楚,那人为了挽留我,是不惜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事的。难得见一面,我不知你和乌延勒如何,毕竟你的王不是个守信之人。是不是要恭喜你一声?”那夜,两个随军称叶儿姑娘,但她又跟着乌延勒,“不过,大求马上民族,多数男女追求爱情奔放热烈。情投意合而未成亲的少男少女一起同行共游,倒是一段佳话。”

    “小姐——”为何?为何同这个女子说话,如今变得这般吃力?“你也是大求人。”

    墨紫一怔,突然笑声扬起,随雨丝轻散在水面,“你说我是大求人?”简直——简直是笑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我曾是大求人,后来是玉陵人,现在是大周人。先利用我,后驱逐我,再想杀我。大求灭玉陵,杀我父兄,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却还说我是大求人?”面色渐冷,耐心已消,“叶儿,事到如今,你还想我回心转意,我真是同你无话可说。”

    “王……”叶儿不死心,“至少,王待你真心。”

    墨紫长叹一口气,“对,他待我真心,你待我真心,乌延勒待我真心,我身边被安插进来的每个人,都待我真心。是我不分好歹,是我倔蛮无礼,是我不懂珍惜,非要跟你们唱反调,死都不肯接受所有真心的安排。叶儿,我问你,你的真心,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姐妹情深,又在我后背插上一刀吗?说起来,总把我这个姐姐挂在嘴边的你们这些妹妹,插起我刀来,一个比一个狠啊。树还要皮,你们却不知道要脸……好了,别让我再说下去,否则大家面上不好看。我想你也该瞧出来了,这会儿的我跟以往大不同,话是绝对不会好听的。”

    雨丝成了线,从云里密筛下来。

    “墨哥,雨大了,回吧。”赞进从闽松那里拿了把油纸伞来,撑开,等墨紫到伞下。

    墨紫嗯了一声,从叶儿身边走过去。

    “小姐,你该知,现在你不跟叶儿回去,王身边的位置就可能属于她了。”就赌小姐最后一片情。

    回应叶儿的,只是一串笑声,还有四个字,“我不在乎。”

    叶儿猛然转身,伸手去捉墨紫的手肘。

    翠绿一道闪光,叶儿脖子边腾空一柄沉甸甸的剑,不知哪里古怪,她竟动弹不得。

    “赞进,不用过虑,她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墨紫本要一走了之,突然想到件事。

    “叶儿姑娘,豆绿可在你们手上?”假妹妹无情无义,真妹妹却下落不明。

    “绿小姐?”叶儿心想,她若答是,小姐跟她回大求的可能性要高几分。

    墨紫见叶儿垂眸沉吟,不由暗自冷笑,还当她是傻瓜?“赞进,你的翠心剑喝不喝女人的血?”

    叶儿听到,顿时抬头睁大了眼。

    赞进手腕一抖,剑柄和剑鞘之间立刻多出一道森寒杀气,还没碰到叶儿的细脖子,离剑锋最近的皮肤便朝两边卷开一条小指甲般长的缝,刹那见血。

    翠心剑发出嗡嗡之音,急促而迫切,没有什么女人血喝不得的怪毛病。

    “说实话否则,杀了你”人待我诚,我以诚待之。人待我狠,我以狠还之。

    叶儿让翠心剑的诡异和墨紫眼内的火焰吓到,哪里还顾得琢磨,忙摇头道,“王派出了人找寻小姐你的下落,一直无捷报。前两日延勒收到王的密信,说小姐可能身遭不测,让延勒从绿小姐那边着手找找看。想来,绿小姐不在大求。”

    “赞进,这位姑娘交待得那么快,看来你的剑又只好等等了。”墨紫从赞进手里接过油纸伞,“不过,倒也不用太着急,喝饱的机会没准就在眼前。等会儿你仔细点,要有人敢跟着我们,你只管动手。别闹出人命,其他自便。”

    赞进收剑,欸应了。

    叶儿跌坐在地上,呆望着那四人走过窄堤,上了湖岸边的马车和马,绝尘而去。

    两个护卫跑上前来,要拉她起身,被她一手甩开。

    “去,跟着那辆马车,看车里的人在哪儿下车。”叶儿吩咐。

    其中一个护卫立刻领命。

    雨更大了,打湿叶儿小耳帽,滴滴嗒嗒,水珠子溅地。她爬起身,眸中一丝狼狈,一丝倔然,心中默祷——

    天空之子鹰神啊,请带回我大求之光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0章 闭门煮羹

    第210章 闭门煮羹

    “墨哥。”赞进跟上了。

    墨紫在车里嗯了一声。

    “那条尾巴让我点了|岤,扔在臭水沟里,至少三个时辰动不了。”赞进打发了叶儿的护卫。

    “很好。”墨紫掀开布帘,“你的剑饮饱了吗?”

    “哪里用得上出鞘,一个拳头就打趴下的家伙。”赞进撇撇嘴,“怎么到现在都没让我碰到厉害的高手呢?”

    墨紫抿弯唇,“那个点了你睡|岤的人,我瞧他很厉害。两进两出你房间,一次让你睡觉,一次让你醒,你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瞧见。”

    赞进眼中锋芒暴长,“这样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我跟着墨哥,有吃有喝,日子太好过,才放了松。”

    敢情跟她有关?墨紫笑开,“赞进,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我看,现在那人确实比你厉害,不过,将来就不一定。你多大来着?”

    “十九。”赞进抬头挺胸,“不用等太久,我会胜过他。”

    “现在回船场吗?”赶车的臭鱼问道。

    “臭鱼,换赞进驾车,你和闽松先回,我还有个地方要去。而且,明日中秋,东家就要回府,今晚上我得去看看有什么要打点的,就不回红萸了。”红萸如今接了第一单活干,一日都难离,墨紫不知裘三娘会有什么安排。

    “你东家回府,你外面的一个掌事,为何要着急去见?”在闽松看来,墨紫既是红萸能做主的人,何必三天两头要回东家那里。“莫非,你东家是个翩翩佳公子,墨哥芳心暗许?”

    与赞进换了位置的臭鱼狠狠拍闽松一记后背,“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管墨哥芳心许谁呢”

    说完,两下马鞭,分别甩在两匹马的屁股上。

    马嘶鸣,一转眼跑远了。

    “墨哥,咱们去哪儿?”赞进赶车。

    “元府。”墨紫放下布帘。雨还在下,耳边淅淅沥沥,她缓缓捏起拳,指尖用力顶着手心。叶儿如今见到了自己,他就会知道她还活着,她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准备,但她这回绝不会孤军作战

    一个时辰后——

    元府门外。

    赞进上车来,将墨紫的名帖递还给她,摇了摇头。

    墨紫半张着嘴,有点不敢相信,“他不见我?”

    闭门羹?

    闭门羹

    “铭年说,大公子府中有客,抽不开身,若有事就留下话,若有东西就递进——”赞进话音断了,因为他发现墨紫柳眉倒竖的样子有点凶悍。

    “有事就留下话,有东西就递进去?”这是打电话没人接,进入语音信箱,请留言功能吗?

    “是,铭年还在等。”赞进等墨紫吩咐。

    墨紫刚弯身想下车去,一眼看到元府大门紧闭小门不开,眯起半只眸子,突然就改了主意,重新坐回车里,低头思索半晌。

    “赞进,去鹿角巷。”如果因为她说了他一句,他就跟她生气到今天,还找这么烂的借口把她堵在门外,那他是个十足的小气鬼本想跟他道歉,哼——她还不去了

    “墨哥,铭年——”仍等在门口呢。

    “让他等到明年去吧。”墨紫心想,反正他能从门缝里看得清楚,“咱们走。”

    墨紫那儿一走,趴在门缝上的铭年,果然,一溜小跑,往后头园子里去了。他一边跑,一边心里惴惴不安,想这两人为何都是不爱把话说明白的主呢。

    鹿角巷里,田大对墨紫说,裘三娘带着白荷红梅她们四个去望秋楼里吃饭了。

    墨紫找裘三娘有事,所以也不浪费时间等,让赞进把车驾到望秋楼。

    岑二今日在大堂里,见两人来,很是高兴,特别对赞进,“赞兄弟,猜猜谁从洛州来了?”

    “谁?”赞进还没问,墨紫更好奇。

    “我”中气十足一声喊。

    赞进跳起来,转回身,冲着来人伸展双臂,捉着对方的臂膀,就朗然而笑,“岑一,你小子可来啦”

    “赞进,你小子在上都过得那么自在,还想着兄弟吗?”岑一郎,岑二的大哥,反手捉赞进的手臂。

    两人眨眼间,就像对拆了一招半式。

    墨紫看向岑二

    岑二告诉她,赞进从南德过来找到望秋楼,正好他那日晚去,赞进闹着要见墨哥,他爹不知什么状况,怕是有人来找麻烦,就把他哥从后面叫了出来。两人说不通,就打了一架。好在他到得及时,不然他哥大概就被打飞出去了。不打不相识,赞进在望秋楼暂住的几日,和他大哥好得——,粗俗点,能穿一条裤子的哥俩交情。赞进跟他出发去上都,他哥送了几程才返转。

    “我爹就是被我哥烦得受不了,才允了他来。”岑二朝那俩拍来拍去的大个儿,“瞧那体型,那身量,那说话的劲,他们是亲兄弟,我是捡来的。”

    墨紫乐不可支,和岑一郎打过招呼后,让赞进今晚留在望秋楼和好兄弟叙旧。

    赞进犹豫,当着岑一的面,把墨紫拉到一边,“墨哥,近来你身边不太平,我不能不跟紧。”

    墨紫感激地笑笑,却说,“我今夜随东家回去,有敬王府的护卫守在院外,不知有多安全。你就待在望秋楼,有事我让岑二通知你。”

    越到这种时候,跟着裘三娘的好处就张显出来了。叶儿要查她的身份很容易,曾海白白输了一千松木,定然会把她的事交待得很爽快。但查到红萸又如何?她不是东家,只是掌事。借红萸想打击她的话,那是徒劳的。而即便查出裘三娘来,一个敬王府三奶奶的真相,就能让人有所顾忌。她,进,可同今日一般攻得对方无招架之力;退,可守王府内宅藏身成一名粗使丫头。至少,暂时无忧。

    “岑二,东家在哪儿?”软硬兼施,终于把赞进解决掉,墨紫问道。

    “在金桂轩。说起这事,我还有点奇怪,正想问问你呢。”岑二领着她往园子里走,“听说萧家三爷自东家出王府后一直也住在鹿角巷,明日中秋又要回王府的,怎么今日突然带白荷她们来吃酒?让伙计送了两坛子女儿红,没半个时辰,又让送。”

    “不知道。”墨紫老实回答。她在外面住了好些日子,裘三娘没让小衣找她回去,她就乐得不回。“许是明日回去后就不容易出门,所以想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岑二比墨紫想得多,“不知萧三爷今晚在哪儿歇,万一到鹿角巷,找不到东家和丫头们,心里会怎么闹腾。要是彻夜不归,咱东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墨紫就想,到底是人近则心近。她跟在裘三娘身边一年,本对这位大小姐已摸透九分,谁想不过在外主事两个多月,裘三娘的心思就有些雾里看花了。

    一个伙计领着客人从墨紫和岑二身旁走过。

    墨紫想着事,也没在意。

    那人不经意瞥了一眼,然后诧异,不太敢确定地叫她,“墨……紫丫头?”

    岑二先墨紫望过去,舌头陡大,一手不自觉去拉墨紫的衣袖,“三……三爷”

    墨紫定睛瞧,可不是萧三郎嘛当下,忙作了个福叫三爷,才想起自己穿着男装,顿时乌云盖顶,面色尴尬。

    萧三不是傻蛋,他已经见墨紫穿过三回男装,若说是裘三娘派她出去,未免也太频繁了。再想到,墨紫这几个月来露面屈指可数,不是被贬去竹林,就说是生了病。实在很蹊跷

    “墨紫,你这回着男装又是为何?”脑袋里整理着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他的笑容有了萧二那般的凉冷。

    墨紫难得心里叫苦,裘三娘说过在望秋楼撞见过萧三一回,但萧三没看到裘三娘。既然有一,莫非就有二了不成?

    “姑爷,您来这儿又是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三娘邀我来的。”萧三已经熟知裘三娘不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带她也游了不少地方。乍收到三娘的邀贴,他虽诧异了一下,但接受得很快。他以为,望秋楼的名声太响,以至于三娘也想来见识见识。

    墨紫突然想明白裘三娘要干什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萧三的眼神幽暗,“就我所知,你家姑娘的陪嫁,要人打理的,是两三处庄子,还有鹿角巷。你一个小丫头,不像庄稼里手,为何穿个男装连着往外跑?这里头,恐怕是有我还不知道的事吧?”

    岑二开始冒汗。

    墨紫则决定不多嘴,“姑爷,既然我家姑娘邀你,还是赶紧赴约得好。”

    两坛女儿红下肚,裘三娘的话会很多的。

    萧三眉拢成川,“你——”

    “姑爷,我为你领个路。”墨紫对岑二使个眼色,岑二让伙计同他一起走了。

    萧三一旦用起脑子来,心明眼亮,“这望秋楼的大掌事倒是听你的话。”

    墨紫仍不答萧三,仿佛真在专心引路。

    穿过水榭楼台,闻着桂花香气,入桂花林,就有一座雅致的轩台,用粗木撑高了。轩里的灯火将桂花映得金黄,如一片飘渺金雾,绕在轩台四周。

    萧三随着墨紫,拾阶而上,听闻一阵女子明媚的欢笑。

    酒香浓,醉意正酣。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1章 不让高飞

    第211章 不让高飞

    “灌梅一坛酒,北风醉卧枝。”

    墨紫推开门,扑面而来,便是桂花的香气和这一句俏皮的诗。

    金桂轩不但处在桂花之上,轩中也多用桂花,桂枝,桂叶修饰细部。小小一间外室,专给仆从们休憩等候。隔着金色桂花串的门帘,里面便是主间,两面有赏景的外栏,也可摆席在那儿,夜色当顶,花香袭人。侧边则是供给醉客可躺的卧间。

    这时,外室无人。风动花帘,见几道曼妙姿影,又听莺燕之语,嬉笑之声。

    “红梅,你快说出下半阙来,不然罚酒三大杯。”裘三娘人美音也美,如黄鹂歌唱,环谷落泉。

    “好奶奶,我只识得几个字,哪里会作诗?再说这酒我可喝了不少,这会儿头晕得都快坐不住了。”红梅娇嗔着。

    “坐不住好啊坐不住,不就是醉卧了吗?”啪啪拍手声,裘三娘特别愉快的声音里,酒精含量不低,“红梅不行,白荷绿菊你俩一人凑上一句。”

    绿菊哎哟哟叫:“白荷都不省人事了,我也是不认识字的,怎么凑句?姑娘,您饶了我吧。”

    “小衣,你说话精简,要不你说十个字出来,也算。”裘三娘现在随便拉人凑数。

    “我罚酒。”小衣随身揣酒壶的,自幼锻炼出来的海量。

    “啊——这种时候,我最想我家小墨儿了。你们四个,没一个知情有趣,要么酒量不行,要么……”裘三娘话音突然中断,因为打了个酒嗝。

    墨紫回头看看萧三,这位仁兄面色快发青了。多半心目中那个才气纵横的女子,以今日这样的声气出现,实在落差太大。但他的承受力还算不错,至少站得住。

    手打帘,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一本正经,于是就有点皮笑肉不笑,“奶奶好兴致,出来赏月也不带我。”

    “小墨儿就这两句,灌梅一坛酒,北风醉卧枝。你来接下面的。”裘三娘醉眼朦胧,坐靠雕栏,一手杯盏,一手撑额。头上双蝶景蓝瓷云步摇,双耳坠丝窝金圈牡丹,一身红牡丹盛放的涟漪裙,涛纹斜襟水袖衣。神态身姿慵懒如猫。

    身后有个名满上都的才子,哪里轮到她来接?墨紫让裘三娘酒后那声小墨儿叫得寒毛直竖,现在状况不明,她也不能开口问事。

    于是,但笑着,让开身,她说道,“奶奶,姑爷来了。”

    绿菊蹦了起来,却是脚浮步虚,撞到墙,呜呼喊痛。小衣坐着,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酒,撇过头去看天上乌云。白荷不在主间,一杯就红脸的她,大概真喝倒了。

    丫头的典范,当属红梅。歪歪斜斜起身,走到裘三娘身边,拿走她手中的酒杯,说声奶奶别喝了,转身对萧三屈膝福身,问三爷好。

    “三郎,今晚上没月亮呢。”裘三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眼儿媚,嘴儿弯,“三郎,灌梅一坛酒,北风醉卧枝。”

    “呼尔三千斛,西云不相暮。”萧三见这一席的狼狈,本想质问,却让裘三娘两声三郎一喊,心头就有点软下来,信口就捏出下半首。

    “三郎对得太好,不合我这玩闹之作。”裘三娘眼似乎迷离,笑似乎淡然,“看来,诗词歌赋四样,与三郎契合不了呢。”

    萧三皱眉,“三娘,你醉了。”好女子不该喝那么多酒,这句话,就卡在他喉咙口。

    “我醉了么?”裘三娘眯眯眼,“墨紫,你说,我醉了没醉?”

    这对夫妻说事,为什么总要扯上她呢?墨紫以为自己站得够偏,却还是受到波及。

    “我只知醉了的人说自己没醉,没醉的人说自己醉了。”她垂目回答。

    “三郎,你瞧这丫头说话,是不是两面不得罪?”裘三娘笑了笑,“我虽不嗜饮,倒也不禁。以前跟我父亲在外经商时,各地方的名酒也算喝个遍了。三郎,你如今听了见了这样的三娘,怕了么?”

    萧三沉沉的面色,话说得却极给裘三娘余地,“那是你嫁我之前的事。明日中秋,你若思念你父亲,难得喝多一些,自是不要紧。不过,回府后,可别这么乱来了。我不说什么,别人却是要说的。”

    “墨紫。”醉猫般的眼珠突然一转。

    “是。”墨紫轻轻应声。

    “你让我以诚待之,要是他承受不起,该当如何?”裘三娘笑问。

    “那得等他承受不起了以后,再想。”墨紫太极一推,圆满送回裘三娘的问题。

    萧三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三郎,望秋楼是我的。”裘三娘慢慢放下撑头的手,身子坐直了。

    “……是你的?”萧三有点反应不及。

    “是我出银子开的。是我的一项营生。我是望秋楼的东家。”三种说法,一种意思。

    “三娘……”萧三突然思绪缓慢。

    “我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不但开着望秋楼,还打算做些别的营生。而且,不管你愿意与否,我已决定要继续经商。”裘三娘决定在萧三面前当回自己。

    “继续经商?”萧三被这接二连三的话给打击得发懵,再聪明也想不到裘三娘会有如此的念头,不知该说荒谬,还是可笑,“三娘,你是敬王府的三奶奶。”

    “三郎,我若求和离,你……”裘三娘顿了顿,神情间一丝迷茫,“你会让我走吗?”

    萧三还没消化望秋楼是裘三娘开的,也还没消化她要继续经商的决定,最后一个问题却让他立刻愤怒了。

    “和离?”他问。

    “和离。”裘三娘是个有决心的女子,想做的事,总要尽一切努力和手段。

    萧三的目光冷冽,对墨紫红梅小衣绿菊扫了一遍,“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同你们奶奶说。”

    四个丫头一个没动。

    “好啊敢情你们奶奶才是主子,我就不是?”萧三咆吼一声,“滚出去”

    墨紫对萧三的咆哮不摇不晃,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裘三娘。

    “你们先出去,白荷醉成那样,就不用管她了。”裘三娘对墨紫点点头,“有什么不对的动静,记得冲进来及时些。”

    墨紫拉了呆若木鸡的红梅,让小衣拽绿菊,“两位都冷静些,凡事好好商量,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出了金桂轩,留小衣听门缝,墨紫和红梅扶着绿菊下了楼。

    “墨紫,奶奶刚才是跟三爷提和离?”掐她一把吧?噩梦红梅看绿菊趴在大青石上,居然也睡着了。

    “只是说如果,不一定的。”墨紫明白裘三娘的做法。

    裘三娘打算给萧三看到她的全貌,不止是琴棋书画的淑女面,还有精明狡猾的j商面。萧三目前对裘三娘似乎有情,但那份情是建立在美好面上的。要是跟裘三娘朝夕相对,自然会瞧出她另一面的样子来。萧三若因此情淡,而裘三娘却陷进去,那就酿成悲剧了。与其等到那时,不如现在就诚实。

    不过,和离这样要闹僵的话说出来,以墨紫的谨慎小心,觉得裘三娘急进了。萧三自打进门,就已经傻了眼。裘三娘还拿着炸弹一个个砸他,不光火,怎么都说不过去?萧三,即便是这个将军世家唯一从文的,到底有萧氏一族的血性,骨子里骄傲万分。前两个老婆,他没兴趣,也没感情,所以是走是留,他都无关紧要。可是,对裘三娘,萧三十分在意,且费了那么多心思,换来的,却是一个可能和离的结果。裘三娘不提和离,也许事情还能平缓处置。一旦萧三知道她这个和离的心思,所采用的解决之道就必定激烈。

    裘三娘啊,与爱情究竟生嫩,心动了,便急着想决绝。却不知决绝的字眼,往往会将本来的某种平衡破坏殆尽,同时产生绝对的不平衡。萧三,能休两妻,虽说其中有内情,但他不是什么君子。或者说,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君子。裘三娘要是以为萧三会轻易同意和离,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墨紫曾想过,裘三娘如果想要离开萧家,最大的阻力会来自长辈。如今看来,恐怕会是这位看似文质彬彬,其实狂狷的萧三爷。

    没一会儿,萧三蹬蹬下了楼来,一张俊脸沉若深潭,眸中浓黑,令人瞧不清他心里想什么。

    萧三在墨紫和红梅面前停了步,这般吩咐,“上去扶你们奶奶回府。鹿角巷的东西不用急着收拾,等日后再让小丫头们拿回便是。”

    “三爷,您是说回王府?”红梅惊问,“可是,不是应该明日吗?”

    萧三冷冷扫她一眼,“红梅,你跟着我祖母不少年月,怎的跟了你们奶奶反而傻笨了?她从前那些从商户里带出来的习气,早该丢了扔了。你不劝,还帮着。不如我跟祖母说,换了你,再找懂事的来。”

    红梅膝盖一软,跪了地,直说不敢。

    墨紫好整以暇站着,神色淡悠悠。

    “墨紫,你是你主子最喜欢的丫头,从今往后,还是跟紧在她身边的好。长辈那边我会去说,不日便升你一等。”萧三看出来,墨紫是裘三娘的右手,限制了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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