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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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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事(完结) 作者:

    。

    “你如今说这话,能让我相信?艾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对你跟自己女儿差不多。你母亲也说了,我把你给了明儿,就是为了替你寻个好归宿。正儿若强迫了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张氏的反应很快,犀利的眼神扫过那些心思动摇的丫头仆妇们,压得她们低头不敢有想法。

    “太太,你真能为了一个丫头惩罚儿子的话,五爷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为所欲为了。”艾莲如今想什么说什么。

    “你这个放肆的小贱人”张氏大怒,“亏我将你放在身边多年,手把手地教你。敢情是养了一条毒蛇,竟让你反咬一口。你说一开始是正儿强迫的,那之后呢?分明是自己不要脸勾引主子,还敢狡辩。”

    “丫头就不是人吗?丫头的命就贱吗?明明错不在我一个,您却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护得滴水不漏,想要我自己背了黑锅。好太太,这个世道还有天理,你小心。”艾莲的目光从张氏移到了裘五脸上。

    裘五和她对了个正着,心虚得看往别处,却望见了白荷,立刻忘乎所以抛过去一个讨好的笑。

    艾莲顺着裘五的目光,也看到白荷,转过头来对张氏冷笑道,“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五爷还念念不忘某个人。太太,这回可一定瞧清楚了。死了朵莲,又开了朵荷。也别以为谁都似我这般窝囊,任人作践。我爹娘是这家里的奴才,还有弟弟妹妹靠他们养活。那一个,你不捏着卖身契,就别想为所欲为了。”

    张氏也看出艾莲说得是谁,见小儿子真是不分场合失魂落魄,心头恼火,暗地掐了裘五一把,狠狠瞪他。同时,她突生警惕,艾莲这贱丫头说得还真不错。裘三娘的丫头们,个个可不是好拿捏的。替儿子收进房简单,以后要生多少枝节,那可就不知道了。她一直处心积虑要赶走裘三娘,正是惧怕她的聪明能干会分薄自己和儿女们的财产。如果留了丫头,而且还是两个丫头,弄不好裘三娘会在暗中算计她。

    “艾莲,你少说两句吧。出了这事,你继续留在府里徒惹人闲话。倒不如随爹娘出去,养好身子,也得了自由。太太心慈,待你出府,就到官府销了你一家的奴籍,还给了你爹娘一笔银子做小买卖。”江素心见张氏不说话,就出声来劝。

    “四奶奶一向可心的人儿。只是艾莲不懂,真可心还是假情意。”艾莲拼了一条命,不是来讨饶的,“我这头有了身孕,你那头就给四爷纳小。不知道的,说你贤明大方。我却怎么看,是怕我生儿子,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你将来没好日子。横竖你稳坐着正室,四爷娶多几房,你就等着她们互相斗,自己捡现成的。”

    “你……”江素心何曾让人当面这么指戳过,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不过,也劝你小心。要赶走狼,却引来了虎。我艾莲是爱耍心眼,自以为暗地争宠,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我还不够聪明。都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不叫的狗咬人就死。那些个冷冷淡淡,装乖卖甜的,只怕四奶奶反被算计了……去。”仿佛遭了痛楚,艾莲皱紧一张脸,汗水如珠。

    江素心神情一怔,视线往裘三娘那边看去,发现墨紫也在,眸中寒光闪过。那么一个低眉顺目的丫头,她不是没见识过厉害。

    “够了”裘四沉声,“这儿可由不得你放肆”

    “四爷……”艾莲流了泪,“艾莲所做一切,只为能留在四爷身边。如今事已揭露,艾莲可以怨任何人,唯独不怨四爷。但求四爷垂怜,待我死后,为我烧串纸钱焚柱香——”

    “无耻的小贱人,有何脸面要求我儿。”张氏呸一口,一招手,叫了几个壮妇,把人弄出去。

    艾莲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形一晃,倒地不起。

    艾莲的爹见女儿不省人事得让人抬着,老泪纵横,拉着还要说话的老婆就走。

    “太太,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艾莲。”艾莲她娘的声音极其尖厉。

    裘四扔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废话少说,今晚就收拾好东西,给我出府。到了外面要是敢多嘴半个字,别忘了你们一家子的卖身契还在我母亲手里。”

    艾莲她娘接住,打开一看,少说二百两的金锭子,眼泪立刻就干,忙不迭点着头走了。

    “明儿,我给过银子了,你何必再给。那丫头作践,死了都活该,如今倒似我们欠了她的。”张氏不满地抱怨道。

    “花钱消灾,息事宁人,罢了。”裘四是被闹得不耐烦了。

    “娘,算了。那孩子没准是哥的,好好得就被你弄没了,就当补偿也好。这事已了,是不是该帮我问问三娘白荷——”裘五心心念念都是美人。

    张氏气得给了裘五一巴掌。那是她第一回打儿子。

    没多少人同情捧着脸嗷嗷叫的裘五,包括五奶奶在内。

    张氏下决心不理裘五,一拍桌子站起身,神色威厉,看着一干人等。

    “我今晚上定个新规矩,从今往后,府里的丫头不能给主子收房做小,否则一律卖了或赶出去。”

    “娘——”裘四皱起眉。

    裘五忘了叫疼。

    “不想看你们老娘气死,就别再多说。”张氏一抬手,转而对两个儿媳妇说,“你们要给相公纳妾,可以。到外面去找正经人家的姑娘,相貌不紧要,最紧要人品好。”

    江素心心里本来就有点后悔墨紫一事,听到婆婆的话正中下怀,忙和五奶奶起身,福身答是。

    “三娘啊。”张氏见威慑住了众人,心里好过些,面对裘三娘的脸色稍霁。

    “母亲。”裘三娘也起了身,没什么表情。

    “不早了,你后日一早就要出发,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本来还想多给你几个大丫头,可敬王府的规制是四个,不能让你一嫁进去就坏了规矩。好在白荷绿菊,墨紫小衣都能干,有她们四个陪嫁,我放心得很。”张氏被艾莲说的话点醒,无论如何,裘三娘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留在裘府,否则后患无穷。本来她考虑到裘四的心意还犹豫,但如果留了墨紫,走了白荷,裘五势必不肯,怨她偏心。因此,索性墨紫白荷都不要了,免得亲兄弟再翻脸一回。

    “母亲说的是,那我先行告退。”裘三娘微福了身。

    墨紫也随着蹲身低头。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裘三娘翘起的得意嘴角。

    一主三仆一路无言,走回了小院。

    绿菊仔细上了门栓,回身走进裘三娘屋里,就长吐口气,“我的妈呀,终于谁都不用被收房了。姑娘,你怎么那么定神?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艾莲把话说得那么明白,那两位要听不懂,就是傻瓜了。我猜张氏本想成全四弟,不过我五弟别的不会争,女人是一定要争的。一碗水要端平,她只能两个都不要。否则已经出了个艾莲的事,再放白荷墨紫在她眼皮底下,真会短她的寿。”裘三娘开始褪头上的簪子。

    白荷铺着床铺,转脸笑说,“还是姑娘料事如神。这下可好,咱们一个不少,陪姑娘出嫁。”

    “墨紫?”裘三娘挑眼来看站着不动的人,“解决了你的麻烦,怎么不夸我几句?”

    “姑娘虽然料事如神,只是这做法未免——”血腥。

    “管我用什么方法,能达到目的就行了。”裘三娘眉梢高起,“墨紫,你让我帮你回绝的时候,应该早想到才对。我裘水云可不是你,爱在袖子里捏拳头,敢怒不敢动。”

    墨紫突然一笑,眼弯如月,“谢姑娘解墨紫之难。”

    主仆,仆主,真是各有高下。

    (第一卷完。)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94章 一穷二白(一)

    第94章 一穷二白(一)

    喜乐吹翻了天,爆竹生花,鞭炮噼啪乱跳,一群小孩子在裘府门口嘻嘻哈哈瞧热闹。五六十匹高头大马呼呼喷气,二三十驾红桐木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大红双喜字贴得漂漂亮亮。马神气,车精神,人更威风。

    那些在马上的人,个个佩刀,乌衣瑞带,红披风蹬马靴。周围那么热闹,他们却勒着马绳,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绝对训练有素。

    突然,一名穿粉裙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跑到领头那匹浑身黑亮的马前,似乎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二爷,玉夫人找你。”说完,拔腿就跑了回去。

    缰绳一紧,黑马呼一声,整个转头过来,迈着四蹄,到了车队中一驾车前。男子轻喝,停了马,跃下来。面廓棱角分明,鼻高眉浓,黑眸亮如星辰,一副昂藏身材,正是那萧二郎,也就是敬王府的二公子。

    “玉姨,找我何事?”他在马车外问道。

    “我估摸时辰差不多,新娘子快出来了,你跟我到门前和亲家说几句临别话吧。”卫琼玉从车上让两个丫头扶下来。

    “……”萧二郎并不情愿,但长辈的话不好忤逆,更何况他是打着省亲迎亲的幌子跟出来的,如今密旨虽然完成得顺利,为了避开怀疑,还是要以新姑爷二哥的身份逢场作戏。

    突然,一道鹅黄的身影小跑着过来,武将的本能令萧二郎立即做出相应的对策,向右一大步,挡住卫琼玉的马车。

    “慌慌张张,跑什么?别惊了喜车。”他受爹娘托付,最先要照顾的是玉姨,可不是尚未过门的亲家。

    “墨紫不曾慌,只是怕误了姑娘出门的吉时。”小跑,却不喘,声音就带着甜笑。一抬脸,容颜如明珠璀璨,却在看到萧二郎后,一瞬即逝,又恢复了低眉顺目的丫环模样,“奉老爷之命,请亲家姨夫人进去一叙。”

    萧二郎第一眼只觉得面熟,还未曾想起来那日在慈念庵见过,倒是这丫头的名字让他有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心道,哪儿来那么多些人姓墨,全凑到他面前了,是不是?

    “二郎,你别把这儿当校场,虎气煞煞地吓到人家姑娘。”卫琼玉推开萧二郎,“我们是来迎亲的,不是来抢亲的。”

    这卫琼玉究竟是什么心性且不论,声音表情对谁都亲切,爱讲个笑话,极易讨人喜欢。身后两个丫头笑如银铃,她不说没大没小,反而自己也乐得抿开嘴。

    “玉姨。”萧二郎不满卫琼玉的说法。

    卫琼玉懂得适可而止,握了墨紫的手,啧啧赞上一声,“瞧瞧这人儿,漂亮得跟仙女似的。”

    因是裘三娘的大喜日子,作为她的陪嫁丫头,也要特意打扮过,替姑娘争面。绿菊早做好了四身春裙。

    就见墨紫,穿着鹅黄新粉蝴蝶展翅裙,柳枝丝绦百结高腰带,束袖小口金盏花臂,弧形领灯笼襟罩透明云纱。乌发如缎,用粉黄的发带扎了两边,俏皮可爱。真是,裙比蝴蝶人比花。从头到脚,一个金银玉的首饰都没有,却半点不显寒碜,有高门权家出来的落落大方。

    一个二等丫头便如此,小姐还得了?卫琼玉心中的不安,稍稍定了一些。也许,这回她是选对了人。

    墨紫听了卫琼玉的夸奖,忙谢过,说道,“按规矩,姑娘出阁,姨夫人是不用跟我家老爷见面的。只是,送嫁的人选有了变动,想事先同夫人商定,免得您觉得突然。”

    “哦?这样的话,倒是非见见亲家老爷不可了。丫头,你在前头带路吧。”送嫁之人是代表新嫁娘的娘家,选得不好,不但新娘子就丢了脸面,而且公婆,妯娌,甚至仆人们都会瞧轻了去。好歹是她卫琼玉选的,裘三娘的脸面,如今也是她的脸面。

    “玉姨,可我要跟去?”萧二郎对卫琼玉是尊敬的。

    “墨紫,二郎跟去可方便?”男女有别,尤其一个是未过门的弟媳妇,一个是未娶妻的二伯爷,总要避嫌。

    “姑娘在内园里,等老爷跟您商量好了,才出来。二爷若是负责一路上的食宿安排,跟您一起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墨紫恭顺答道。

    “如此甚好。二郎,你我同去便是。”卫琼玉让萧二郎跟上。

    墨紫在前面领路,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思却回到前夜。

    “得你一声谢,可不容易。白荷,绿菊,帮我记记好。哪天,墨紫姑娘在背地骂我,你们就把这事说上一百遍,找回她的良心来。”裘三娘见墨紫笑了,自己更笑得雍容华贵。

    “姑娘,您就别说玩笑话了。”白荷铺好被子,又给裘三娘端来一杯温水。

    “墨紫有二事不明,姑娘可容一问?”她知道概况,但还有细节不清。

    “只有两件事?”裘三娘努努红艳艳的唇,娇嗔道,“还以为要我从头至尾说与你听。问吧,有得意总比没得意好。”

    裘三娘爱凑热闹的劲儿,应该是得自裘老爷的遗传。

    “五爷怎么突然看上了白荷?”墨紫说着,看白荷一眼。

    白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当然是我让白荷勾的呗。”裘三娘说话不负责任,脸皮邦邦厚。

    这回忠心耿耿的白荷都要替自己伸冤,“姑娘,我哪有勾五爷?就是……就是……”没法说下去。

    “是啊,姑娘,那不叫勾。白荷姐就对五爷笑了一笑,不对,是两笑。第一笑,五爷没回神。第二笑,五爷才两眼珠子冒光。”绿菊帮白荷的腔,却倒了调。

    形容成冒绿光更好,裘五化身为狼——墨紫暗暗补充说明。

    “也不是。是姑娘你让我看鸭子打架,我觉得有趣,才笑的。五爷正好经过,误以为我冲着他笑。”白荷开始绞帕子,尴尬极了。

    “我若不说鸭子打架,而说我五弟来了,你要能笑得那么美,这大小姐让给你当。”裘三娘却心情极好,“是谁说的,为了帮姐妹,什么事都愿意做。我那个好弟弟让你迷得神魂颠倒,我稍稍鼓励他两句,他就跑到我好母亲那里去讨你。不过还好,给花蝴蝶笑两笑,换你和墨紫无事,不亏。”

    七点前还有第二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95章 一穷二白(二)

    第95章 一穷二白(二)

    原来,裘三娘设计让裘五对白荷有意,到张氏那边去开口要。要么,两丫头两个儿子各分一个。要么,谁也不得。这是她计谋中的铺垫。

    可怜的白荷,还是倒霉的白荷?墨紫叹口气,“白荷,你实在不该说要帮我这话的,万一太太不改主意,那我俩就难姐难妹了。”

    “怎么会有万一?”裘三娘对自己很自信,“真有万一,我大不了把你俩卖身契给撕了,你们自己做主。”那是逼于无奈的最后一招,能不用就不用。用了,她的损失最大。

    墨紫心明眼亮,但她没跟裘三娘去顶,只问第二问,“姑娘,那艾莲说话怎么这么巧?明着暗着就说我和白荷比她厉害精明,存心要吓退太太和四奶奶的本意。”

    “我教她说的。”裘三娘眉眼间冷了,“她出了这种事,谁还不离她远远的,只有我找了大夫,又出银子替她抓药。肯定要被赶出去的,不妨出去前,替我做件事。墨紫,你帮我给慈念庵三百两香油钱,我却替你给了三百两生谣费。如何?”

    “艾莲若知她和五爷的事是姑娘捅开的,还会帮姑娘么?”硬生生打掉个孩子,失血没了大半条命。墨紫在这点上,与裘三娘有分歧。

    “不是我捅出去的。要怪小衣。拿了你给她的金球,放到哪儿却不记得。谁知,竟是在人家的房梁柱上。就那么凑巧,刚好掉在四奶奶眼皮底下。”裘三娘一点不内疚,“要说艾莲和我五弟的勾当,知道的也不止我们这几个。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漏算的,不过是张氏下手之快狠而已。那打胎的药渣子,我让小衣拿到药铺问过了,剂量是寻常的双份,还是落成婴的。这可怨不得我吧。”

    是啊,怨不得裘三娘。要怨,是艾莲的命不好?墨紫望着神情淡然的裘三娘,至少她没再笑,否则就真是冷血了。

    这时,小衣黑衣黑裤一身夜行装走进来,见到墨紫,来一句回来啦,就跟裘三娘报告。

    “艾莲和她老子娘刚从偏北门出去了,她爹拉了个大板车。她娘哭个没完没了,艾莲一动不动。我按小姐的吩咐,把银票兑了小面额的,等她们出府后,从屋顶扔到她娘怀里。瞧她娘打开包袱,还有艾莲说谢谢,我才回来。”

    “做得好。”裘三娘打了个哈欠,“今晚大家够折腾,墨紫值夜,你们都睡觉去吧。”

    白荷领着小衣绿菊,下去了。

    不洗脸不清理,裘三娘就要睡觉?墨紫白着目干瞪。

    “你对不相干的人施舍同情心,不妨为替你奔波受累的姐妹们辛苦辛苦,陪我熬夜如何?”裘三娘哪里有困意,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匣子,开了锁。刷刷刷,手上是她的小金。笑眯眯对她招手,两眼金元宝,“来来来,墨紫,账本和水什么珠的,一并交上来。别忘了,还有那捎客的三百两。你私底下得的好处,我就不算了,当你的辛劳费。”

    再度证实,岑家人忠心不二。

    奶奶个大熊三百两上交,二百两贿赂,一颗水净珠送了人,她还有鬼个私底下打水漂的辛苦费这一趟,根本就是白跑的

    墨紫磨着牙。人也赚钱,她也赚钱。人赚得盆满钵满,嫁妆万两计;她赚得两袖清风,荷包八两多。千万别告诉她,她就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命啊

    “墨紫?墨紫?”

    “呃?”墨紫回头一看,和人家夫人差了老远一截。兀自想心事,全然忘记身处何地,憋着火,低头闷走的结果。

    “夫人,不好意思,我走着走着,心急了。”讪笑,站定等人赶上来。

    “这丫头,你家姑娘不急,你急什么?”卫琼玉笑得拢不住嘴,“莫急莫急,今日一定把你们带走。”

    墨紫难得面红耳赤,隐约听到不止卫姨夫人的丫头们在笑,还有低沉的男人笑声。

    萧二郎

    一想到,她就头疼,那家伙也是个烦。虽说她女扮男装,皮肤弄黑,还整了丑陋的胎记,不过,相处久了,难保不让他瞧出一些端倪。毕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没法改变。因此,离得越远越好。可目前,她自问表现得很自然,应该不会立刻见光。

    “让姨夫人笑墨紫,不仅是喜气,还是福气。”对了,萧二郎不喜谄媚之人,与其她躲远,不如让他主动鄙视让开。

    “我跟你们说,这墨紫丫头一张嘴甜得抹蜜,打心里就要疼她。”卫琼玉还离墨紫一丈远,回头对她的丫头们说。

    墨紫偷眼瞧,见萧二郎扭过头,看往园里花木,果然此计可行。当下心中得意,转身继续领路。

    一进雁楼,墨紫对主位上的人福福身,对旁边坐着的裘老爷禀报,“老爷,这是姨夫人和她的子侄。”

    萧二郎在洛州,以敬王府近亲内侄的身份与人相交,对外称卫琼玉为姨母。即便卫家人也被瞒在鼓里。毕竟卫琼玉嫁去上都多年,而敬王府二公子官拜少将军,平日少在家待,没人见过。

    墨紫如今知道了,可也得装作不知道,顺着卫琼玉说得身份来称呼萧二郎。

    裘老爷之前一直在病床上,未曾见过这位姨夫人,因此这是头一回见面,连忙起身相迎,拱手招呼,“亲家姨夫人好,大侄子好。”

    “亲家老爷好。”卫琼玉见裘老爷瘦得皮包骨,双眼凹陷,面色泛青,是病入膏肓之相。想那裘三娘年幼丧母,如今疼她的老父也将不久人世,心中不由对她生出怜惜。“早前我来拜访府上,本想探望亲家老爷,只是令夫人说老爷实不能见客,这才罢了。谁想你我两家这么妙的缘分,竟成了亲家。都说喜事冲病,我瞧亲家老爷脸色不错,想来不久便会大好了。”

    “吉言,吉言。”裘老爷将好话听了进去,呵呵笑道,“是三娘孝顺,为我向菩萨求了心礼,才好了这许多。”

    “不错,三娘是个孝顺孩子。都说女儿贴心,想来老爷舍不得罢。”卫琼玉对裘三娘的孝顺很是欣赏。

    “舍不得又怎的?三娘终究是个女儿家,总要嫁为人妇,难道还陪着老爹过一辈子吗?我这把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若女儿能嫁进好人家,我就放心了。三娘远嫁上都,今后我们父女见面也难,还请姨夫人多多照应这孩子。”裘老爷对裘三娘是真正的慈父。

    “亲家老爷放心,我会把三娘当亲女儿一样。且不说是同乡,而我和亲家夫人自小一同长起来的,情同姐妹。你们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女儿嘛。”卫琼玉将那份怜惜化为承诺,“亲家老爷一定要养好身体,过两年来上都,说不准就抱外孙了。”

    裘老爷混浊的眼睛闪出一簇光,那的确是个很好的盼头。

    因着这个盼头,裘老爷后来还真多活了两年,为裘三娘她们在上都安身立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也可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医学奇迹,或者是信仰奇迹了。

    此时,墨紫当成回光返照。

    “我听墨紫丫头说,送三娘出嫁的人换了?”叙了几句,卫琼玉问起裘老爷找她来的目的。

    “瞧我老糊涂,让我替二位引见。”裘老爷颤颤让开,让人能看到主位上的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下首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卫琼玉见那对中年夫妻面相贵气。男的灰白髯,一双目威严亦带亲切。女的姿态雍容不俗,穿戴不奢却极有品位,眼里有笑,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年轻男子一身书生青袍,风度儒雅翩翩,目光正直不斜。

    “这两位是洛州刺史唐蜀唐大人和他的夫人李氏,也是三娘的干爹干娘。”因此裘老爷才坐次位。

    他又指着年轻男子,对卫琼玉说,“这是我的远房侄子,辈分上是三娘的堂哥,裘新。”

    卫琼玉和萧二郎一一见了礼。

    “其实该由我亲自送亲,只是亲家姨夫人也知道我的身体。我夫人要照顾我和家里一大堆的事,也是分不开身。本已决定由三娘的两个弟弟送,谁知这节骨眼上,惠州的米盐铺子出大岔子,兄弟俩连夜赶去了。”裘老爷显得莫可奈何。他知道这事时,人都走了。

    “亲家老爷的意思是——”卫琼玉并不知道裘府近日发生的事,以为是张氏不喜欢三娘,因此刁难。

    “我夫妻认三娘当干女儿,平时只得她孝顺,却不曾为这个女儿做过什么。适逢三娘大喜,和夫君商量后,我愿当娘亲送三娘出嫁,不知亲家姨夫人可同意?”唐夫人一开口,就让人感觉是知书达理的好出身,“恰好我娘家也在上都,就当回趟娘家。”

    “亲家姨夫人,我一向视三娘为亲妹,请允我代四弟五弟送她入上都。”裘新作晚辈深揖,也是个懂礼的好青年。

    走了两个不真心的,却来了两个很真心的,且身份地位学识都在裘四裘五之上,作为送嫁人,将裘三娘的面子做足了十分。

    卫琼玉怎会不答应。要说裘家换送嫁的人,根本无须同她商量,却特意请了她来。这么尊重她,她心里很高兴。

    裘老爷眉开眼笑,叫墨紫去园子里接三娘出来。

    墨紫感慨,这回真要走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96章 调包嫁妆(一)

    第96章 调包嫁妆(一)

    墨紫近来最喜欢的动作,就是靠着车辕。

    马车是这个时代最普及的交通工具,坐上它,就意味着离开令人窒息的内宅,离开一堆无所事事,对明争暗斗乐此不疲的女人们。

    且不说坚强如裘三娘,给裘老爷行女儿出嫁的拜礼时,在大红盖巾下哭得稀里哗啦;且不说白荷和她干娘也是泪涟涟,叹不知何年何月才相见;且不说张氏带着女儿们面上难舍,却各揣心思,以至于言不由衷,词不达意;且不说早被张氏遣出门的裘四裘五,他们两个媳妇,四奶奶胭脂抹红,仍让眼尖的墨紫看出敷粉下的巴掌印,五奶奶对白荷横眉冷对,一副巴不得早走早好的脸色。因为,说细了太费工夫,也已经了无趣味。

    总之,当裘三娘拎着燕子穿云的红嫁衣弯身入轿的那瞬间开始,她就是萧家人了。而裘府的一切,将同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墨紫,上车了。”绿菊拽拽她,自己先钻进车里。

    她们俩还是二等丫头,能不能升一等,要到敬王府比照了规矩才知道。绿菊倒是挺想的。一等丫头比二等丫头月钱拿得多,而且还能使唤丫头仆妇,跟着主子到处走。墨紫认为,一等二等都是丫环,本质没区别。伴君如伴虎,同样适用于小姐和大丫环的关系。跟得越近,越容易在小姐倒霉的时候,被推出去挡晦气。而且,裘三娘需要她在外走动,也不太愿意让她惹人注目。

    因为要走远路,车身大得可以躺人,不过,她们的车里有一半地方放了裘三娘的嫁妆箱。裘三娘出嫁,除了送嫁的刺史夫人和叫裘新的堂哥所带的丫环书童,她就只有四个丫头和八十抬嫁妆。张氏想安插心腹进来,让裘三娘明嘲暗讽了一番,气得再也不提,正好又成了不给庄子铺子的借口。

    墨紫进到车内,就看到绿菊在那儿敲箱子,不由失笑,“你干什么呢?”

    “你听。”绿菊噘着嘴,“这声真是空空空的,太太不会给咱们姑娘空箱子吧?”

    “空箱子倒不会,多半不值钱又装不满就是了。”嫁妆箱是要打开了给婆家看的,空箱子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张氏还不会那么蠢来用,好歹做个样子。

    “咱们姑娘也太好欺负了,一声都不吭。”绿菊和白荷是裘三娘在家里的好帮手,虽然她们知道裘三娘外面有营生,也就了解个大概。具体到收支和经营,完全两眼一抹黑。

    墨紫拉还想继续敲下去的绿菊坐到软垫上,“行了,咱姑娘在府里不吭声,出了这个大门,就都是她自己做主了。你呀,少瞎操心。”

    “我不能少操心。我是姑娘的丫头,当然要为她多着想了。”绿菊坦率的可爱,“墨紫你还没让姑娘买回来的前两年,我就开始为姑娘绣嫁妆,用的都是姑娘从各地带回来的稀罕物,好比象牙珠,玛瑙石,金香丝这些。四奶奶拿了嫁妆单子给姑娘看,她走了以后,我问过姑娘,上面有没有我准备的东西,姑娘笑完跟我竖三根手指头,说八十抬了不起值当个三千两银子。我怎么想也不对,单那些材料就值上万两了。太太对姑娘那么势利,说不定就把好东西都调了包,以次充好。这会子敲过箱子才知道,原来装都没装满。姑娘是嫁进王府,又不是平民老百姓家里,三千两的嫁妆会惹人笑话的。我但想到这个,心里就火烧火燎。要不是姑娘的大喜日子,我真想把箱子一个个打开看过,若太太真私下扣了,我就……我就……”

    墨紫听她激昂陈词,笑嘻嘻问,“你就怎的?”

    “我就问太太要回来。”绿菊平时胆子很小,如今捏拳梗脖,好似要去跟谁拼命。

    虽然以现代人来看是悲哀的奴性,可换个角度,也是主仆之间的一种感情。墨紫自打与这几个丫头相处融洽后,正慢慢理解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是女儿家,若不团结起来,如何生存下去呢?

    墨紫本来想继续跟绿菊玩笑下去,见她大义凛然起来,怕万一她真跑去跟张氏要,就不好再逗,“绿菊,别小瞧咱们姑娘。你给她准备的嫁妆,她舍不得交出去给太太的。”即便不看绿菊花得工夫,也会看价值上万两材料的份上,利字当头的裘三娘绝对已经自己打包好了。

    “可我也没看姑娘有什么行李,那可是好几大箱。每回我交给姑娘,她就说放起来的。”绿菊此时还不知道裘三娘的打算。

    “她说放起来,一定是放到安全的地方了。”墨紫不擅长对人解说,反正等事情自然发生时,绿菊就会明白。

    绿菊仍然将信将疑,但车队已经驶离了裘府,她做什么都来不及。随着队伍的行进,繁华的街道渐渐呈现在眼前。半年没出过府门,她目不暇接,而那点担心因此渐渐沉淀下去,一时半会儿不会想起来了。

    墨紫铺好垫褥,翻身弓上去,合眼小睡。从忙着最后一批私货起,直到今天,还没睡过一夜好觉。刚开始,前头唢呐锣鼓震天,人们的笑声惊叹声羡慕声此起彼伏,还有绿菊时不时推她说有新奇玩意儿。很快,这些声音就变得模糊不清,意识飘飘忽忽,一丝抓不全。

    “墨紫,别睡了。”有人用力推她,“小衣叫咱们过去。”

    双手揉揉眼,伸个懒腰,墨紫半清醒爬起来,“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推墨紫的当然是绿菊,“这么颠的马车,你还能睡那么香,真服了你。”

    墨紫当兵那会儿,隧道草地树林,哪里不能睡。因此,适应跑船也快。

    “车停了?”她只感觉有轻微的晃动。掀帘子瞧,是洛州北门外的官道。“原来是到地方了。”

    “到什么地方?”绿菊没听懂墨紫这话,“小衣说,卫姨夫人说的,在前面凉亭歇下脚饮口茶,接着就要走远路,难悠闲了。”

    墨紫挡着眼下车,光线好亮。

    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97章 调包嫁妆(二)

    第97章 调包嫁妆(二)

    “哪里是人家姨太太说的,是裘三娘说的才对。”墨紫小声嘟哝一句,张嘴一个哈欠。

    绿菊没听到墨紫嘟哝的,却看到她张大的嘴,忙对着她背心一拍,“墨紫,小心让人瞧见。咱如今可不在家里,一言一行都会由亲家夫人论到姑娘身上去。”

    墨紫差点呛口,咳了两声,惊讶地看向绿菊,“哇,你如今似模似样一个大丫头了。等进了王府,姑娘要不升你的等,我都不依,跪石板也得替你求去。”

    绿菊还听得出墨紫话里的调侃之意,瞪她一眼,“我瞧你是跟外头的人学得乖滑,拿我这没见识的丫头逗趣。”

    墨紫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她俩这边,于是竖起食指到唇边,嘘了一声,“绿菊,我打哈欠的样子难看不要紧,横竖姑娘貌若天仙,怎么也按不到她身上去。你那话倒是要千万小心,以后不可再说。”

    那个姓萧,排行老2的男子,可是听风见雨的高手。

    绿菊吐吐舌头,咧咧嘴,表示知道严重性。然后,不再贫嘴,和墨紫一同往凉亭走去。快走到的时候,她突然咦声——

    “还有一个跟咱们姑娘差不多年纪的,是谁啊?”

    墨紫本来看日头算时辰,听绿菊问,就投眼看去。

    亭子是常见的,供行人歇脚的。算不上可供观赏,好在够宽敞,能容下十来个人在里头躲太阳。除了卫氏,李氏,仍披着红盖头的裘三娘,加上三名男子,萧二郎,裘新和名如其人的石磊,还有一名年轻女子。瞧清之后,竟然还是墨紫见过面的。

    那日望秋楼中,被说是洛州第一美人的六小姐,坐在卫姨夫人的左手边,亲亲热热说着话。卫姨夫人除了对人人都有的和善,神色间还多了一份真心宠溺。

    墨紫一看,这个六小姐,八成也姓卫。不但她姓卫,还有那天两个哥哥一个小妹,都姓卫。怪道言语嚣张,态度倨傲。虽然同裘氏一样经商起家,卫家有三兄弟,子嗣兴旺,且卫三老爷入了仕,妹妹又嫁给敬王爷为妾,因此在洛州的势力反越过了百年裘家,正是欣欣向荣的得意期。

    那亭子里的,差不多一半见过自己男装的模样。墨紫暗叫着倒霉,有些裹足不前。

    绿菊却不知其中奥妙,只当墨紫没睡醒,干脆拉着她走,嘴里还喋喋不休为人丫头的本分要勤快。

    到了亭外石阶下,小衣正等着她们。

    “绿菊,姑娘叫你进亭子。”论伺候人细心周到,绝对不是小衣。

    墨紫也不是。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心甘情愿做。若轮到她的值,做起来不比任何人差。

    绿菊还挺骄傲,对墨紫眨眨眼,拾阶上去了。她不知道,其实裘三娘故意留小衣和墨紫在外面的。四个丫头,谁主内谁主外,裘三娘聪明得很,一定人尽其用。

    “小衣,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墨紫已经估算出时辰。

    沉默好一会儿,墨紫以为小衣不打算回答,却突然听她说了两个字。

    “来了。”

    原来,不是沉默,是不浪费口水。

    北城门的方向,扬起黄浊灰尘。一队疾驰的马车,由远而近,在离亭子不足百丈时,速度放慢了下来。

    “冲着我们来的。”石磊大嗓门喊完,人已经跳出亭外。

    墨紫掏掏耳朵,哀叹自己要跟这石破天惊的家伙同行一个月的霉运。说起来,她迄今为止还未有过像样的运气。

    “石磊,别冲动,问清楚再说。”萧二郎较为冷静,踩着石阶下来。

    但萧二郎经过墨紫身边时,她能感到蓄势待发的气势,显然他的警惕不比咋呼的石磊少。

    “公……子且慢。”又一次在称呼上纠结,墨紫语气恭敬,可她注意到萧二郎回身的动作几乎是眨眼完成。

    萧二郎听到且慢这两个字时,有瞬间误会那私货贩子就在他身后颐指气使。且慢,且慢,那个瘦小黝黑的男人动辄就这样跟他唱反调。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纤细的丫头,那个名字里也带着墨字的丫头。声音不同,语气不同,神情不同,面貌不同,连男女都不同,为自己竟生出这样的错觉,他冷下一张脸。

    “何事?”

    墨紫完全不知道萧二郎想什么,见他又摆臭脸,只觉莫名其妙,想想自己说话不是挺客气的?心里问候他爷爷奶奶,脸上笑得蜜糖般甜。刚跟一群大男人跑船回来,别指望她斯斯文文。

    “秉公子,那好像是我们裘府的人。”墨紫不再抬眼看萧二郎,维持她最标准的以下待上姿势,头下垂十五度。

    那副卑微的模样,让萧二郎更光火。居然偏差那么多,他这是撞邪了?

    “到底是好像,还是就是?你看仔细再说话。”心里有火,萧大将军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墨紫这会儿心里问候他爹娘,语气却无半点变化,“墨紫只是看到赶车的人穿裘府家丁的布衣和府里腰牌,面倒是生的。不过,府里仆人过百,墨紫只是姑娘院里的打杂丫头,没见过也不稀奇。”

    萧二郎想起来了,这个丫头在慈念庵的半山上同玉姨说话,伶牙俐齿的。打杂的丫头能陪主子出嫁?记得她的巧嘴,同时,他醒悟到自己态度过冲,虽然不可能认错,脸色缓和了下来。毕竟,他不是个恶人。

    “那你随我过去瞧瞧吧。”声音也不再强横。

    “是。”墨紫跟在萧二郎身后不远。

    这时,那队马车都停在了路边。

    坐在头辆马车上的男人跳下来,上前就对萧二郎和石磊作揖,“谢天谢地,让我们赶上了。小的姓陈,是裘老爷派来的管事。”

    萧二郎打量一番。如墨紫所说,衣服是裘府家丁统制的,腰牌他看到裘府管家也别着,上头的刻文一模一样。当下就信了十分。

    “裘老爷让你来有何事?”虽然相信了,但问话仍犀利。

    “说起来,可真是闹笑话了。”那中年男子看了看墨紫,“你是三姑娘的陪嫁丫头墨紫?我远远瞧过你两次。”

    “陈管事。”墨紫福了福身,“可是老爷还有话要交待姑娘?姑娘正在凉亭里用茶,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小的怕三姑娘骂。把事赶紧办完,小的回去还得挨罚。”陈管事忙摆手,又指指身后马车,“抬嫁妆的小厮们搞错了,竟把六姑娘和七姑娘的嫁妆箱笼当成大小姐的箱笼搬上了车。还好发现得及时,老爷让小的装车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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