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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王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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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王 作者:

    止,戴维斯家的少爷被当作替罪羊后的德克萨斯监狱又会是什么样子?雷素的行为完全可以构成背叛合作同盟,威廉姆斯家族肯善罢甘休?床头的电子计时历显示我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天足以发生很多事情。眼前倏然冒出红狼的影子,我下意识的挺直身子,那只红毛狗怎么样了?据我对雷素的了解,那种情况下,雷素唯一可能做的就是顺手把他干掉!想及此,我有些坐不住了。

    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房门前便是旋转梯。半跃层的室内装潢让我微微探头便能看到楼下的客厅,听到客厅内微微的谈话声音。客厅里的人不多,只有八个。左侧的沙发缩了一个小个子的精悍的东方人闭目假寐,身边一个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的平头汉子沉默的擦着他手中大口径的改装枪。雷素倚在中央宽大的沙发中,将头仰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紧紧的抿着唇,似是毫不在意身侧假面同其他几人的声线逐高的争吵。他们的声音很低,并且对话都是用的暗语,所以我不道德的偷听了半天,依然不知所云。

    “ray,你做个决定吧。”与假面争执的最厉害的是个结实的俄罗斯壮汉,从他的外形和三不五时蹦出的俄罗斯俚语便可以做出判断。他不满的结束了同假面的争执,抿了一口金属随身酒壶里的液体,抹了抹满是胡茬的下巴,将茅头指向了雷素:“上帝是个大主顾,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天使而得罪上帝。”

    假面反唇相讥:“小天使?相信我,我的叶卡捷琳娜,那不会是个小天使,他绝对会是一个站在我们这边的阿瑞斯。”

    俄罗斯壮汉打了个哈哈:“好吧,好吧,为我们的阿瑞斯干杯吧,上帝床上的阿瑞斯,真是英勇。”

    “注意你的言辞。”假面的眼睛里蓄着火焰:“相信我,搏击虽然不是我擅长的,但是干掉你真的易如反掌。”

    “那就试试看,我也早就想揍掉你的假脸,看看你那见不得人的面皮到底是什么样子!“俄罗斯壮汉毫不退缩的露出了嗜血的气息

    “够了!”闭目假寐的雷素一声沉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这算什么,窝里反?!假面,收回你的话。”假面不甘:“ray!”雷素面无表情。许久,假面咕哝一声:“好吧,我道歉。就算干掉你真的很容易,以后我也不会说了。”

    “真没诚意。”俄罗斯壮汉咽了一口酒液,哈出酒气给了假面一个熊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了一个肉鸡跟我翻脸,但是我原谅你,同时也该死的请求你的原谅。”假面捏着鼻子挣出了俄罗斯壮汉的熊抱,非常不满:“离我远点,靠,你们俄罗斯熊表示亲热的方式简直是在趁机谋杀!”

    “好了。”雷素断喝:“到此为止。我只说一句,他是我的兄弟,我会为了他不惜同任何一个势力翻脸。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相信之前的判断,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假面呼了口气,露出一个微笑,俄罗斯壮汉瞪了半天眼睛,随即捅了捅身侧的几个默不作声的同伴,交换了几下眼色,终于耸肩:“好吧,我们相信你的判断,ray,至少我们认识你到现在,你还没有错过。”假面捶了他一拳,兴奋道:“他真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叫他刃吧。”雷素双手交握:“我不会要求你们像待我一样对他,因为,他会用自己的力量来获得你们对他的这份尊重。”

    “我期待着。”俄罗斯壮汉摊了摊手掌,完全持保留态度。

    当雷素提到“刃”的时候,方才隐隐约约的推断才得到证实,原来,“小天使”真的指的是我,“上帝”应该就是威廉姆斯了。雷素和假面对我的信任和维护让我从心底涌上暖流,但是同时也十分的郁闷,道不出个所以然,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此时一直缩在沙发角落的小个子东方人猛地睁开眼睛,像弹簧一样的弹了起来,双手连甩。眼前寒光一闪,我条件反射的偏头躲开一道寒光,另一道却已经直奔面门。手疾眼快的从侧面拍飞,小个子东方人已经借力窜上了二楼,双手握住扶栏向我凌空踢出了三脚。

    好快的身手!我一凛,他的速度已经完全不亚于快打了,那三脚是很老辣到位的三段踢,准确的锁定了我上中下三路的要害部分。我曾经同快打仔细研究过韩国的这一传统技巧,要破解不是没有办法,何况他并不是凌空助跑而是有双手借力,那就更加简单了。脚下一滑让身体水平贴向地板,双臂一撑腰杆一挺,双脚火箭一般蹬向了小个子的腰眼。小个子“咦”了一声,临危不乱,硬是凌空缩起了身子护住要害,被我像皮球一般的蹬下了楼,翻了几翻后落地,脚步微微踉跄。我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正好听到俄罗斯汉子惊讶的口哨声:“正点!”

    一系列的交锋犹如电光石火,除了雷素坐的稳稳的,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我一撑护栏翻了下来,径直越过众人走到雷素面前:“小……ray,既然你们谈的跟我有关,我想我应该知道。”

    “你来多久了。”雷素不答反问。

    “不久。并且很多听不明白。”我回答的很坦然,并不觉得丢人。雷素原本就是制造密码暗号以及破译的专家,我没什么不服气的。

    雷素沉吟了一下,随即抬头:“没错,你有权知道。”假面等人坐回了沙发,而我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雷素对面的茶几上。雷素下意识的笑了一声,一边的俄罗斯壮汉可笑的张大了嘴巴,指着雷素猛拍身边的同伴,直到雷素收回笑容瞪了他一眼,才乖乖的抱着他的金属酒壶灌他的威士忌。

    “假面我不用介绍了,这四头俄罗斯熊分别是whisky、vodka、ru和xo,曾服役格鲁乌和阿尔法;刚才同你对招的是来自韩国的seo,正在擦枪的是ken,他退役于德国的gsg9。”雷素轻描淡写的介绍,被点到名字的家伙各自向我做了个很有个人特色的动作,包括whisky挑衅般的一根中指。当然,我毫不犹豫的还了两根给他。whisky咧嘴笑,然后将他的酒壶递给了我。俄罗斯爷们最看得起的就是能喝的哥们儿,喝出感情来那是常有的事情。这个时候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自然的接过他的酒壶,一口气喝了干净,抹抹嘴挑眉将酒壶倒过来顿了顿,涓滴不剩。whisky呆了一呆,大笑,而后就向对假面一样,给我来了个熊抱。再看其他几头大熊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少了许多警惕和敌意。

    “其他人待以后慢慢接触吧,有的是机会。”望着我们的雷素神情轻松了许多,手指下意识的按着自己的太阳|岤,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我们刃狼一直同威廉姆斯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们提供服务,而威廉姆斯一直为我们提供优质的军火。你也知道的,威廉姆斯是以什么在黑暗世界著称。”雷素顿了顿,继道:“德克萨斯是威廉姆斯的势力范围,包括德克萨斯监狱。而那里大仓的地下五十公尺处,就有威廉姆斯的地下军火工厂,部分配件,更是由地上的监狱产业,终禁犯人来生产的。换句话说,那里是威廉姆斯的乐园。”

    我默然。不必雷素具体解释,我也能猜出大概。地上监狱必有能通往地下工厂的通道,而大规模的军火成品输出地下工厂也必然有它的安全渠道。雷素他们进出德克萨斯监狱,根本就是轻松自在的像是在逛他家的后花园,因此我这狱越的也就无比的轻松自在,不带一丝烟火气。起初见到雷素的小房间估计就是在地下工厂的某个角落,回想起雷素使用沙漠之鹰轰在墙壁上的那一枪发出的奇怪闷响,那个房间隐藏在粗糙水泥墙面和地面下的部分,分明是合金钢板,结实又隔音。甚至我在想,那整个房间或许就是输送军火的升降传送装置。真是大手笔啊。美国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有时真的很能让人惊叹。

    “威廉姆斯也自会有他的敌人,明处的,暗处的。”雷素十指交握,用他那清冷悦耳的声音缓缓道:“戴维斯可以算是一个比较有威胁性的。并且戴维斯的性质很不纯粹,不纯属黑暗世界,也不纯属联邦政府。也就是说,如果哪一天他们出卖了黑暗世界的盟友或者敌人来正式跨入联邦立场和体系,也并不奇怪。”

    俄罗斯壮汉whisky怒哼一声:“背叛者!”他的怒气来的无比自然,似是已经深刻入心扉。我转头望看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憎恨。微敞的衣襟里能够看到他强壮的身躯上微露的狰狞疤痕,那些伤痕都是致命的,他能够活下来,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生命力。至此,并不难猜测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雷素不着痕迹的从他身上转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继道:“戴维斯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主动来的克萨斯挑衅,或者说他的举动和行为已经被威廉姆斯认同为挑衅。他安分的服从法律判决进入德克萨斯监狱,并放出话说是为自己的无礼以实际行动向威廉姆斯道歉,但是好像并没有人会天真的去相信他的这个堂皇的理由。据我所知,戴维斯的几个继承人选都相当的优秀,甚至不在他之下,不难猜测他是否因为想讨老戴维斯欢心而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博得可以顺利继承家族的政治筹码。初生牛犊不畏虎,这个少爷的野心倒是挺大,居然初出手就瞄上了威廉姆斯。”

    “我不听了。”whisky忽道:“有行动的时候叫我,我去睡觉,反正估计你也心里有数了。”雷素点了点头:“能坐到现在,你也算不容易。”看了看时间,叫住离开的whisky:“whisky等等,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接应一下攸。按计划他是时候回来了。”whisky带着他的三个俄罗斯同伴挥挥熊掌走了。假面眨了眨眼睛,一拉继续闭目养神的seo和擦枪的ken同我打声招呼也走开了。雷素要说事情的他们都清楚的很,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一同听。

    “攸,秦攸?”我问道。雷素点点头,不知道为什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他很快就会回来,你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他,相信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不远处假面轻咳了一声,我疑惑的转头看他,假面迅速的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赶紧跑了。

    没有时间思考假面的怪异举动,雷素的话重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天使计划就是威廉姆斯制定的针对戴维斯的计划,虽然说计划是我制定的,但是主要目的和方向是按照威廉姆斯的意思去做。丹尼、马拉、麦卡斯、还有终禁的几个犯人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包括你们的狱警官杰弗逊。按照圣经启示录的天使号角的那一段来行事,真是恶心的恶趣味。”雷素并不掩饰他对盟友这一恶质兴趣的不以为然。人都走光了,于是雷素说话也没有了顾忌:“你身体的主人法兰原本是威廉姆斯现任家主霍金的情人,或者可以直白点说是玩物。他对法兰根本可以说是猫捉耗子一样的玩弄,他在等待法兰最终的崩溃。或者还有些别的感情?我不理解,因为他对法兰的执着比较特别,所以我格外的多调查了一些这种可以被归类到八卦的信息。”雷素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悻悻,让我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的话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应该提的一个在德克萨斯监狱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红狼,而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的下落。心底一紧,别不是因为被雷素随手做掉了已经没必要说,他才没提吧?几次欲言又止,我有些鄙视自己的不干不脆,哎还真是奇怪了,我干嘛不好意思问?

    雷素看了我半天,我抬起头,才发现雷素的脸似乎有些阴沉。拐弯抹角并不是我的风格,于是我决定单刀直入:“红狼呢?”

    雷素望着我的眼睛很亮,很亮。许久他移开视线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颜色红郁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倚在吧台前,他朝我举起了杯子:“要来一杯么?”我并不介意,法兰的酒量似乎不是一般的不浅,刚才whisky的那壶烈性威士忌对我来说就跟杯水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不是痛饮的时机,阴险小白脸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时候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回答我。”我步步紧逼。

    雷素再次抿了一口酒,回答的轻松自然:“杀了。”

    杀了。

    杀了?!

    ,下意识的点头,回了一声:“哦。”

    原来杀了啊。那头犬科动物这回可真的翘辫子了呢。说什么大自然的孩子,从未向死神屈服过,都他妈扯屁,该死还不是一样会挂。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具躺倒在血泊里的健壮身躯,红棕色的肌体渐渐的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雷素……杀了红狼。

    我理解,我真的理解。如果我是雷素,在那个时候也会干掉碍手碍脚的家伙……嗯……没错……

    “蓝?蓝?”雷素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回荡,当身体被摇晃了一下之后,我的眼神瞬间清醒。眼前是雷素的秀气的脸庞,左额的火伤并没有抹杀他的灵秀反而给他增添了铁血英气。他的眼神闪闪烁烁,从中能看到满满的关怀和担忧。

    “我没事。”我轻轻拂开他的手,揉了揉额角,发出的声音居然是不受控制的冷冽。我控制过了,但是似乎并没有成效。一种巨大的疲惫感袭上心头,我挪了挪脚步,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晃了晃。我自嘲的笑笑:“毕竟不是自己原来的身子,睡了三天居然还会累?”眼球突然一鼓一鼓的涨痛,我吸了一口气,使劲抹了一把脸。

    雷素的薄唇动了动,缓缓垂下了手臂,叹了一口气:“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茫然:“是么?大概你还没习惯我顶着张小白脸吧。”雷素微微皱了皱眉。

    “有没有能消遣的地方?”我忽道。“躺久了,我想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不然身体会锈死。”雷素定定的望着我,随后伸手指指上方:“楼上,有设备齐全隔音的射击训练室;楼下的体能训练室和道馆seo应该在。”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现在的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痛快的发泄一下,所以并没有看到在我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雷素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消失在旋梯,砰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混着酒液滴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触目惊心。伸手掏出衣袋里的物事,狠狠的握在掌心,直至被掌心里的锐物刺破手掌,才缓缓张开手指,神色复杂的望着手中的东西。

    鲜红如血的原石,苍白锐利的狼牙,古朴的皮绳。

    走到窗边,雷素狠狠的将手中的挂饰高高扬起,许久,手臂无力的垂下,叹了口气,将挂饰放回了衣袋。喃喃自语逸出薄唇:“你在伤心,这你都不知道?他对你,就那么的重要么?”

    失神的雷素并没有注意到玄关大门的声响,也并没有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上了雷素的小腹,耳畔传来了温润的声音:“ray,怎么了?”雷素猛地转身,看到了秦攸讶然又带了担忧的脸。瞳孔一阵舒张收缩,伸臂按住秦攸的后脑,霸气而粗暴的吻上了秦攸的唇。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般的吻让秦攸意外了一下,勉强发出了疑惑而破碎的问句:“ray?……唔……”随即便被雷素狠狠压倒在巨大的沙发上。秦攸叹息了一声,随即顺从的揽上了雷素的颈子,任由雷素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衬衫,在雷素在自己胸膛上粗暴的烙下一个个印记的时候,轻轻闭上眼睛,轻柔的抚着雷素的长发。

    门口探出了whisky的脑袋,噘着嘴弄成o型手舞足蹈,被假面联合其他几头大熊给拖了开去。最后离开的假面深深望了巨大颤动的沙发背,摇摇头叹了口气,悄悄阖上门,将一切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隔绝。抱臂倚在门板上,假面下意识的望了望天花板,似乎可以听到楼上训练场激烈的枪声。

    狱王 正文 第26章

    章节字数:6123 更新时间:071214 23:55

    冲击

    惬意的感受着子弹射出枪膛的那一瞬间的后座力,并利用柔韧有力的身体的将后座的力量均匀的分散吸收。动作由开始的生涩逐渐纯熟,我似乎又找到了从前进行射击训练的时候那股极度的狂热,和满心满脑的兴奋,脑袋里一片空白,精神已经和身躯的动作高度结合,全身心的沉浸于这一简单又困难的机械运动中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脚边已经堆了遍地的金属弹壳,而对面的十多个移动靶,也早已被我破坏的千疮百孔。长吁一口气丢下枪,挖出了耳孔里用来减轻噪音的弹壳,我随手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随即四仰八叉的躺平,出神的望着天花板的金属吊顶。

    死亡,重生,监狱,纽约。有种如堕梦中的茫然,甚至在想现在的我是否还在梦中,真实的自己还在部队的训练场上完成了训练指标而幸福的在睡大头觉。右手无意识的捞了一把金属弹壳,一个个的透过指缝叮叮当当的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左手下意识的摸向胸口。空荡荡的胸口处让我怔了半晌,自己和军旗大哥的合金牌?不,那些已经上缴了;那么是……红狼的挂饰。心脏一紧,那只红毛狗已经……我闭了闭眼睛,心烦气躁的猛捶了几下地板,才稍稍缓解了一下躁乱的心情。

    就算他已经死了,于情于理,我也该将他最后的遗物还给他的亲人。那个挂饰应该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而它应该属于他唯一的亲人:费拉。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还戴着那个挂饰,那么可能在房间里吧。我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离开射击训练室走下旋梯。

    路过大厅的时候,假面正坐在沙发上举着杯红酒深沉的发呆。我朝他丢了几颗弹壳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后,比了比一侧旋梯旁造型相同的几个房间门:“哪间是我躺过的?”这个时候我非常肯定这间公寓的装修设计者百分之二千是雷素,妈的布局跟耗子洞似的,保准恐怖分子袭击的时候有进无出晕死在里面。

    假面喷出一口红酒,擦擦下巴:“你身后的那间。”我点点头直接推门进去,在床上一阵乱翻,终于在掀开枕头的时候看到红狼的挂饰静静的躺在枕头下面,大概是昏睡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吧。我拾起挂饰,抬手想戴到颈子上,想了想还是放进了衣袋。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回头,假面倚在门口,问我:“老大,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回家?

    我的身子一僵,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浮现了祖父母老迈的身影,慈祥的脸庞,乡间的大院,以及兄弟们个个熟悉的笑容。我的心脏蓦然砰砰的乱跳起来,回家,多么令人心动的字眼!

    可是,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我苦笑。不要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能够回去,雷素又何苦在异乡挣扎至今?

    “再说吧。”我轻轻的道:“我现在已经不完全是利刃了。”假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老大,就算你换了个外国人的身体,我想你还是更喜欢咱们国家吧。无论如何,能在自己的国家生活,总是好的。老大要不要考虑一下?离开美国吧。”

    我想了想,低笑:“假面,你说的是没错。但是,假面,你知道的,既然小雷子在这里,那么我是不可能丢下他自己回去的。就算雷素不是为我报仇而落到今天沦落异乡的下场,我也不会看着他一个人在外孤掌难鸣。假面,他和你不同,曾经我放心你单独离开狼牙,但是我不放心他。别看那个阴险小白脸智商很高,但是大家都知道,聪明人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钻牛角尖。”

    假面怔了半晌,突然苦笑:“是,你们够默契,出任务的时候就算遇到突发状况在没有提前商量的情况下就能现场配合的完美无缺。老大,既然你这么了解雷素,那么为什么你总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雷素在想些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假面,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干嘛必须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的确是你们的指挥官没错,做你们的思想工作也是我的义务,但是小白脸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嗯……对了,谁都有隐私是吧,我干嘛好好的正事儿不做跑去四处侵犯你们的隐私权?”

    假面一抹脸,颓然半晌,蓦然抓狂:“佟蓝你是猪啊?!”

    一时陷入沉寂,我眨眨眼睛,同假面大眼瞪小眼,半晌才找回语言能力:“假面,挺新鲜的,第一次听你骂我。”假面蓦然泄气,无力的摆摆手:“别提了,我也很不习惯……”顿了一顿脸容一肃,把我按坐在床上:“老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问你,雷素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眨眨眼睛,假面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愕然:“兄弟啊,怎么了?”

    假面点点头:“好,我知道你当他是兄弟,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和雷素的立场对调,你会怎么做?”

    我挠挠脑袋:“这还用说么,你们任何一个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会比雷素做的更激进。”敢动我利刃的兵,不想混啦。

    假面忍无可忍的冷笑:“你觉得狼牙像你一样的老母鸡一共有几只?”

    我不是滋味的皱眉:“喂,说的太过分了吧。”我护短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么不客气。

    “我过分?”假面夸张的笑:“某个神经粗的堪比50迫击炮弹的家伙才叫过分吧!佟蓝啊佟蓝,你以为雷素为什么放弃他国防指挥部的高级职务跑来狼牙最危险的第一线?你以为他为什么几次放弃升迁狼牙统战指挥层跟着你和二梯出生入死?你以为他为什么在你死之后反应这么激烈,为了替你报仇反出狼牙被全国通缉?佟蓝,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我蓦的愣住。

    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话来,假面清了清喉咙继续:“队里不是没有先例,扳手和小蛇,快打和探测器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就楞是没感没觉?雷素为你做的事情,他的感情不止是二梯,妈的几乎全狼牙的人有眼睛的都看的到,怎么偏偏你就看不到啊!”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假面都说了什么?照这么推断的话,那不就是……雷素他……他……他……嗯,靠。什么逻辑。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假面,你说雷素他……”

    “他爱你爱了七八年了!”假面快要抓狂:“真不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早跟你说清楚不就结了?!”

    我的脑袋里轰然一阵巨响,震得我头晕眼花。雷素爱爱爱我?不是吧?我们都是男人啊!呃……这个先略去不谈,我也并不是更古不化的老古板。但是问题是,为什么他会爱上我?这也太神奇了吧!雷素是个优秀的孩子,聪明,能干,坚韧,出色。在他还是学员的时候,虽然我是他的教官,但是我曾经都在幻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穿上尉官,校官,甚至将官的制服,站在令人仰望的地方。我渴望看到他的成长,我想看到他的未来,他从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在拼,我不会也不想让他失望!

    我颓然坐在床边,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过去的种种一直在脑海里回荡,之前模糊的镜像如今居然无比的清晰。我苦笑,是啊,我到底是那根筋不对了,为什么就一点都没有看到呢?捶了捶脑袋,傻笑:“假面,你说我是猪,你他妈说的真是太对了,我还真他妈是乌克兰大白猪!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假面并没有笑,他静静的望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就算你发现了又怎么样?如果当时你发现了,你会怎么对待雷素?”

    我又是一呆。我发现了,会怎么做?下意识呆呆的望向假面,假面叹口气,没再逼问我,退了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我会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有些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是根本无法去准确的预测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里静静的躺了鲜红如血的原石挂坠,我失神的轻触那颗巨大苍白的锐牙,思绪渐渐飘远……

    不对。我猛然站起身来,眯起眼睛。好你个雷素,真不愧是狼牙第一阴险小白脸,我算服了你了。红狼根本没死,你根本就没杀红狼!如果你是爱我的,那么,你就是在试探我。雷素,或许我在感情上是不太灵光,但是并不意味着我是白痴啊。说实在的红狼对我来说是很特别,如果你已经试出了这个结果,那么……我的心脏蓦的一阵抽疼。雷素,你个白痴!!

    旋风般冲出房间,我放声大吼:“雷素!你给我出来!”

    喏大的空间却没有人在,就连方才的假面如今也不见了踪影。人都到哪里去了?我恼怒的一捶墙壁。旋梯传来人下楼的声响,我猛的转头,视线同来人相对。那人怔了一怔,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佟……佟蓝?”

    我脱口而出:“秦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攸已经知道了?看来雷素抑或是假面已经告诉了他。我苦笑耸耸肩:“很扯淡是不是?

    秦攸笑了,快步走来一伸胳膊抱住了我,兴奋的拍了拍:“只要你还活着,再扯淡也能让人接受!”

    我咧嘴,打心底的开心。开心归开心,先等等,我还有事要做。揽过秦攸的肩膀,疑惑的道:“攸,你回来看到小雷子没有?我有事情找他。”

    “他出去办点事情,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秦攸笑道:“他吩咐假面和我们在这里留守,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出去了?很快就回来?这么巧?”我狐疑的道。上下瞄了几眼秦攸:“攸,你可别跟那小白脸一个鼻孔出气,他到底去哪了。”秦攸的眸子闪了闪:“你找他有急事?我能帮你么?”

    你们一个个真把我当白痴啊。我不悦,伸手习惯性的刮了一把秦攸的后脑勺:“让你别跟那小白脸一个鼻孔出气,你还帮他给我瞒天过海!找抽是不是?!”

    秦攸扶着脑袋张了张口:“不是……他是……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呀,那小白脸也未免太不像话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我不说?!”我不悦的低吼:“他当我是什么?”秦攸的样子似乎十分紧张:“蓝,你冷静一下,先听我说好不好?”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耐的挥了挥手:“攸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回德克萨斯找威廉姆斯摊牌了?妈的找抽的小白脸,我的事我用得着他给我出头么?!”

    秦攸一呆:“……你是说……这个?”我疑惑的看了看秦攸:“那你以为是什么?”秦攸呆了半晌,局促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也并未细想,沉吟片刻,望向秦攸:“我的事情,我无法置身事外让兄弟为我冒险出头。这件事情,我想亲自去解决,我会回去德克萨斯。”

    “不行!”秦攸的反应很激烈:“德克萨斯现在乱的很,你不能回去!我不能冒着让……”秦攸的话蓦的顿住,下半句话噎在了被手捂住的口中。

    “什么?”我不耐:“说话别说半句,婆婆妈妈的没意思。”

    秦攸长吁一口气,非常认真的握住我的肩膀,一字一顿:“我不能冒着,让雷素再一次失去你的危险。”我的眼睛蓦然瞪大,突觉脸庞呼呼发热。靠!怎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

    秦攸看着我的表情,也很意外,突又了然:“假面先同你说了?”我瞬间有些自暴自弃,甩开秦攸的手臂无比沮丧:“假面是说了,说……说……说雷素他妈的……那啥……靠!开国际玩笑的吧,我还想找他问个清楚明白呢!”

    秦攸像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轻松道:“他也想跟你说个轻松明白,但是你总没有给他机会,过去是,现在也是。”我无比郁闷,瞪眼:“你就别添乱了。先没空说这些,你发没发现雷素的情况有点不对?他要是真的去了德克萨斯找威廉姆斯摊牌,我怕他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会出危险。”小白脸钻牛角尖发狂的时候可是不太好搞定。

    秦攸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

    “ok,那就这么定了。”我迅速的道:“你不适合战斗,留下来吧,我去找假面收拾装备准备去德克萨斯。”

    “蓝!”秦攸一把拖住了我:“我答应过雷素看住你的。”

    我哈哈大笑:“攸,你在说什么?看住我?我利刃之前最自傲的地方就在于:全狼牙没有一个人敢放话说要看住我!”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利刃!”秦攸的眼睛很尖锐,刺的我的心脏有点疼。我静静的望着他,不卑不亢:“你说的是事实,我无法否认。但是即使身体换了,精神记忆变了,可意志永远不会变。”我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呢,就是这幅德行,你别挑。所以,我放不下雷素,更不会让我的麻烦让雷素一肩替我扛了。”

    秦攸的视线移开,没有说话。我突然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但是却不知道这怪异的由来。我不由叹息,外面的世界太大,也太复杂,我想只有军队这种地方才适合我这种直肠子的粗人吧,简单的几点一线,简单的价值观,简单的感情。

    此时旋梯上出现了假面的脑袋:“老大,我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板着脸:“我什么时候说要走?”假面不屑:“靠!老大你一撅屁股,我们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跟了你那么多年,这点觉悟再没有,我还算是二梯的人么。”我畅笑,狠狠的比了一根中指给假面。

    秦攸嘴唇动了动,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狼牙出来的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我算是服了。”

    “放心吧。”我挑眉笑:“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所以现在求生的欲望很是强烈,不会再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给玩挂了。相信我吧,我有分寸。”

    假面瞠目插嘴:“老大你还知道‘分寸’这两个字?!”

    我黑着脸:“你闭嘴!”

    秦攸失笑:“好吧,我努力相信一下。”顿了一顿,淡笑:“要小心,我等你们的消息。”

    我咧嘴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时光。

    ——感情和生命哪个更重要,我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如果人死掉了,那就什么都没的谈了。踏上直升机的瞬间我还在想,雷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其实作为兄弟情分来讲也很说得过去,至少,我就做得到;但是在他的心里,可能确有一种更浓厚的感情支持着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惶恐,我也不知道我是该接受还是拒绝。这种转变对死心眼如我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震撼,我需要思考和时间,但是如果有事情能让我忙的无暇思考,我想我还是会很高兴,唉。

    即使是在混乱的思考中,长时间形成的警惕习惯还是让我注意到了驾驶直升机的假面一路发出的通讯序号,几个小时后,直升机畅通无阻的抵达德克萨斯,从直升机的舷窗可以看到那巨大的白色的花园城堡。看到那隐匿在层层深林中的纯白色古朴的庞然大物的瞬间,我的心脏不可遏止的有些发颤。或许是之前这里给法兰的记忆太过深刻,这种感觉也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我。我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等待着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停机坪上从容肃立的人员告诉我,他们已经等待多时了。

    直升机停好的那一刻,我淡淡的道:“假面,雷素临走的时候,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假面沉默半晌,默然道:“雷素只是说,他并不希望你来;但是他还说,不来的就不是你了。所以……”我点点头,打断了假面的话:“我知道了。”

    心底泛上感慨,小雷子,你已经成长到我都琢磨不透了。踏出直升机,突入其来的回旋风吹得我的半长金发四散飘扬,吐出一口浊气,视线落在面前微笑着的谦恭谨顺的老人身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老人向前一步,微笑有礼的半躬身施礼:“法兰先生,好久不见。主人和主人的客人们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那就他妈的真的好极了!”

    看到管家托格那微笑的眼里透过的一抹惊讶,我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很棒。奶奶个爪的,都给老子放马过来吧。

    ——————————

    挠头……怎么反应这么激烈?吓我一跳!

    狱王 外篇 第1章

    章节字数:4999 更新时间:071214 23:56

    狱王番外之狼牙

    番外,不喜可跳过。

    狼牙利刃之无情雷速

    第一章重逢

    连长,这样。。。。。。不,不好吧?郁郁葱葱的丛林中,一支树杈突然动了动,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顺着树杈往下看,看到了一双犹豫不决的眼睛,仓皇的望向身侧同样的枝叶植物。

    后方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林子,你就是胆子小,看看咱们连长,绝对的雷打不动。你这副连怎么老扯连长后腿呢。随着话语声,后方的枝叶同样动了动,仔细一看,绵绵延延的一片,居然都是身着迷彩隐蔽装束的战士们,静静的伏在丛林中,盯着不远处那一条刚刚能跑车的简陋的泥土路。

    怎么叫做扯后腿!我们没按照部属擅自行动,受处分事小,影响了演习成绩,那我们可就是咱们359师的罪人了!被称作林子的连副小声怒道。不自在的瞄瞄身边静静隐蔽的人,他真的有种想把这做事从不按理出牌的连长绑回去的冲动,跟着他的这段时间,他的心脏真的是饱受折磨。从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再赘述,说出来血泪成行,就打这次军事演习来说吧,上级下发的指令,演习目的是检测现代化信息侦测以及传递在军事上的应用,着重点在于展示后方侦测定位以及前方远程攻击主力的信息化配合。

    远程攻击主力,那是什么?是炮兵!他们不过是步兵连,连长跟着凑什么热闹?硬是自动请缨申请做炮兵连的后续助理部队,理直气壮情真意切的说是要向炮兵连学习并请求指导。开玩笑!平时连长就看着跩的二五八万的炮子们不顺眼,这次居然低声下气的请求做后援部队,想也知道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眼,而安排参战人员的师部指导员居然还答应了!然而指导员明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给他们连的任务竟是战略行政督导。说的好听,干脆就是打发他们分散在各营地里做临时勤务兵!

    林子,放轻松,连长哪次让我们失望过?随着那个悠闲的声音,一片隐蔽在绿色中的战士们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林子的脸更僵,眼皮直跳,废话,他当然知道连长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可就是从来都没让他们失望过,这次才可怕!他们这次要进行的计划,如果没成功,铁定会成为359师的罪人;但若是成功了,我的老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后果了!

    都闭嘴。沉稳的声音低喝:时间快到了,都给我精神点儿!咱们七连是骡子是驴,都看这一仗了!连长年轻帅气的面容沉稳,坚毅,眼睛里却跳跃着与神情不符的锐气和激|情。359师是炮兵当家?放屁!老子就让你们这些炮子儿看看,没有你们鸵鸟蛋大的家伙,咱们翻不了254师的天!

    来了!身后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眼神死死的盯着远方扬起的烟尘,连长,他们果然走这条路!

    连长紧绷年轻的面庞上浮出胜利的微笑:废话,那条路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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