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 醒第19部分阅读
重生1975 醒 作者:yushuwen
不过,要叫师父哦。 ”郑航一挥手,动作有点大,不知牵动了哪块肌肉,不由嘴上一嘶,嘴都咧得扭曲起来了,显然刚才被打过的地方,放松下来才觉得痛了起来。
程希故意没理郑航说什么师父的话,凑上去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伤了哪里?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记得随队医生带了红花油,回去让他给你揉揉。”
“恐怕……”接话的是有些无奈的小毕,他领着二小走了半天,还是没转出居民区,不由有些郁闷,听见二小完全不知愁的口气,更是无奈:“我们迷路了,要回去,得靠运气,或者等天亮。”
幸好是盛夏的夜晚,天黑尽,也并不冷,倒是凉风习习,很是舒服。只是,眼见着巷子的那些灯一盏盏灭了,三人站在不知在何处的小巷中,面面相觑。
“那个,要不我们找警察?”有事找警察的概念深深地印在程希的脑海里。
小毕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能找到警察,我就不说这话了。”
郑航挑了挑眉,顿了一下,直接转头:“走,我们去找那个抢希希长笛的家伙,他肯定认识路。”
“不行!太冒险了,小郑。”小毕一下惊了:“那里显然是他们的老巢,不然那个家伙不会跑到那里就冒出六个同伴来。谁知道这会儿,他们会不会有更多人在那里等着?你虽然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办法和队长交待。不行,绝对不行。”
程希想了想:“要不,我们不直接过去,先远远地观察一下。刚才打得那么狠,他们要是没有同伙,肯定还在那里躺着动不了呢。如果现在那里没人,我们就撤。如果他们还在,我们再过去,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小毕叔,总比一直困在这里强,是不是?”
小毕想了想,同意下来。三人偷偷摸摸地又往回走去。二小倒没什么,小毕比他们紧张得多,不但要担心晚回去挨骂,还担心两个小孩子不知轻重地又冒失做出什么让人难为的事来。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如果没事,让人带路也不要下重手,真要弄出什么伤害来,会很麻烦。毕竟不是在国内。明白吗?”小毕看了眼程希,终于还是放弃,又看向郑航:“小郑,你记住了吗?”
“我知道,小毕叔。你放心吧。希希我也会看住她的。”郑航说着嘿嘿一笑,看了程希一眼,显然是知道小毕对程希这个小姑娘惹事的程度深感痛苦。
程希白了郑航一眼,却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年纪小呢,再加上今天的事好象还真是……自己开的头?程希有些心虚,只能跟在郑航后面,小碎步前进。
回到打架的地方,一片狼藉,落了一地的石头,但刚才还歪倒在地上的人却没了踪影。只听见小毕在后面又是失望又是安心地舒了口气。
“怎么办?”程希看了眼小毕,路灯的映衬下,觉得他快哭了,突然有些自责。
“你俩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郑航向这没用的两个累赘挥了挥手,没理小毕在一旁焦急的低喊,手脚轻巧地几跃就贴着墙边往前走去。
小毕忐忑不安地等待,程希心里也莫名地担优。很想跟去,但不想让小毕更加忐忑,还是搓着手守在了原处。幸好郑航速度很快,没五分钟,就突然在巷口出现,手中还半拖着个人,正是最初抢程希的那个小贼。只不过,这一次,小贼被郑航捂着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小毕拿出了几张福林在小贼面前甩了甩,说出一句“带到地方,这钱全归你”,小贼的哭脸立刻变成了笑脸。
有人带路,路就变得异常顺,不过三五分钟,就走出了居民区的深巷,商业街,行人也多了起来。小毕非常守信,把钱递给小贼,让他离去。再也等不得寻找地铁站,见到一辆的士,就直接打了车,郁气沉沉地带着二小回了慰问团所住的饭店。
没有任何意外地,三人一起被等得焦急的林立新骂了个臭头。最初逼着程希练习《匈牙利田园幻想曲》的那个黑脸恶魔林立新再次出现,吓得程希本能地立正站好,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没注意到旁边的两个男人也与她态度差不多,战战兢兢。
林立新不骂人,只训人,一怒起来气场异常强大。就算归不着他管的编外人员郑航也下意识有自己正在面对震怒的武将军的错觉。小毕更别说,本来就是林立新的直接下属,更是对这个平时笑得一团和气的林队长本能地害怕,要不是有二小在旁边看着,他八成腿都要抖起来。
行政工作做多了,林立新的口才非凡,训起人来长篇大论,还言之有物,来来回回说一件事,不带重词的。程希他们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十二点多,这一训就直接训到半夜两点去了,直把三人训得惭愧不已,程希已困得直眨眼睛,才放了三人回去休息。不过,最后还是留了个一人写三千字检查的惩罚。
所幸,林立新气过训过就算完了。只是拘着三人,绝对不让出门。但对着三人的时候又恢复成长年笑眯眯,声音低软有磁性的和蔼长辈了。
“老师。”程希见林立新对于自己这两天的刻苦练习很满意,终于敢提出一点点要求了:“我想给舅舅寄张明信片,还想给舅舅买两瓶匈牙利红酒,你看行吗?”
林立新想了想:“你还有钱吗?红酒可不便宜。要不我先给你垫上吧。”
“不用不用。”程希连忙摆手,贼兮兮地笑了起来:“我一直都没花钱。那天我在地铁里表演,得了不少报酬,除了吃了那顿饭,还有些剩余,买红酒应该没问题。”
“对了,关于你在地铁表演的事……”林立新眯起了眼睛,这个动作让程希一下警惕起来,这不会是林立新要发火的前兆吧?赶紧立正站好,低下头,一付认错态度良好的架式摆出来,以林立新干脆的个性,总不至于为了一件事三番五次地训自己才是。
“你胆子不小。”林立新哼了一声,笑容并没有消失,这让细心观察的程希松了口气:“记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我已经让小毕封口了,你这小丫头也别到处说去,听到没?!”
程希愣了下,连忙点头:“是,老师。”顿了一下,程希笑起来:“我绝对不在外面说。但其实,老师,我觉得在街头表演的感觉和在正式舞台上表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是也让我收获良多。老师,你说,这种形式的表演其实并不象他们说的那么糟糕,对吧?而且,我表演收钱,也不算错误,对不对?”
林立新挑了挑眉,没有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只是点了下程希的额头:“希希,不要得寸进尺。你现在这水准,上任何舞台其实都勉强了些,这次带你出来,不过是让你适应一下开阔一下而已,这种慰问演出不那么讲究,你要是以现在这种轻忽的态度,是不可能真正跨进音乐的殿堂的。”
程希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自己的态度真的太轻忽了吗?因为有了掌声的肯定,就飘起来了,恨不得天下人都来夸赞,才会下出“去地铁演出”这样轻率的决定,是这样的吗?程希没有说话,林立新也不打扰她,端着自己的大杯子,自顾自喝起茶来。
整个七月,解信诚隔两天就会收到程希寄来的不同国家的名信片,上面都是程希故意做出来的幼稚字体,写着些小小的见闻或者是杂事,倒象是简短的日记似的,但解信诚却看得眉开眼笑,四处显摆,连顾伟祥想问他要明信片上的邮票都被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一直到七月二十七,程希正式七岁的生日,程希人在保加利亚,没有回来,只寄了一封画面中充满着淡粉色大马士革玫瑰的明信片表达了深切的思乡与思舅之情,大马士革玫瑰是保加利亚的特产之一,解信诚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看着明信片背后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小屁孩说,给解信诚买了很多特产,到时一定会让他惊喜万分的。以解信诚对程希的了解程度,自然知道那些特产十有八九都是吃的。她还说,跟郑航学了几手搏击术,自觉身手好了许多,以后可以保护舅舅了。等等,云云。
解信诚收到这封明信片时,已是八月仲秋,心中暖暖的,看着过份明艳的明信片图案,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很想念那个小屁孩。幸好,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感谢以下小萌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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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春节终于过完了,生活继续,希望各位都让福气带一年~~
更晚了,抱歉。明天继续~~程希要稍稍长大些了~~
中秋
49、中秋
其实八月之前,程希就回国了,但是并没有机会回家,而是在团里又呆足了两周的时间,封闭集训加一个报告演出,才算真正结束。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让程希对于如此漫长的任务时间有了几分耐心。
那就是,因为此次慰问华侨的演出活动,程希的实力得到了认可,文工团也确实缺少这种年纪小的演员。于是,在林立新的操作下,很自然地把工作关系挂在了文工团的下面,成了一个拿工资的小演员。平时不需按时上班,只需有演出任务时出席即可,林立新对程希的安排可谓仔细妥帖,程希完全没有担心,只是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工资说明,竟然跟解信诚这个大学生的补贴差不多呢!太美妙了!
“舅舅!”程希知道解信诚要来林立新这里接自己,就一直不肯坐着,站在门外,象个等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忠诚地看着路口,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自行车时,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叫着笑起来。
“希希!”解信诚也高兴坏了,下了车,连车都没锁,就上前抱住程希,狠狠地亲了两口:“让舅舅看看,一个多月没见,我家的希希好象……希希,你竟然胖了!”解信诚皱起了眉,故意逗弄程希:“你还说你想舅舅,怎么能想着想着想胖了呢?!”
程希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胖腿小胖胳膊,好象真的是越吃越圆了……可是明明这些日子以来自觉很辛苦,不但练长笛练得没时间睡觉,还要兼练搏击术,每天都起得很早,虽然吃得多了点,怎么会胖了呢?程希扁扁嘴,撒娇地抱着解信诚的脖子:“舅舅,我一想舅舅就忍不住吃东西,所以我就长胖啦。我这些长出来的肉每一克都代表着对舅舅的想念,真的。不信你问林老师。”
说着,程希还转头看向推门出来的林立新,林立新只一味微笑,并不为程希做这种保证。这个场景,引来解信诚的哈哈大笑,捏了下程希的脸,转头向林立新鞠了一躬:“林叔,谢谢这些日子来照顾希希。”
林立新笑眯眯地摆摆手:“见外,大诚什么时候跟林叔我这么见外了?再说希希可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不照顾谁照顾?大诚以后再这么跟林叔说话,林叔可要生气了啊。”
这时,林奶奶也拿着锅铲走了出来:“在家吃饭吧,吃了饭再走。”这话并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柔软地下命令,说完,一边转身一边唠叨:“真是的,强子上个学放假也不回来,大诚也是,希希不在,都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白眼狼,养了两狼仔子。”
嘴上说得恨恨,但饭还是做得很丰盛。解信诚和林家毕竟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互相之间没那么多客气,解信诚也没再推脱什么,笑嘻嘻地回身把车停好,抱着粘人的程希进了屋。
程希最爱吃林奶奶做的芜爆肚丝,自己怎么都做不出这个味来,不腥也不腻,鲜咸,还带点辣,很爽程希的口。在座三人也知道程希的这个喜好,芫爆肚丝一端上来就摆在了程希面前,没人跟她抢,看她吃得满嘴流油,林奶奶直乐呵。
“林奶奶,强叔的学校不放假吗?”回来之后,程希就一心想着见到舅舅,反而没有问过关于林强的事。不过,有林立新在,程希还是不叫林强叫林叔了,免得自己都搞得头晕。
一听这个话题,林奶奶也来了兴致,不满意地扁着嘴:“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军校在搞什么,强子那孩子就回来了一次,只呆了半个小时又离开了,说是有什么集训。立新,你说,一个一年级的学生集训什么?!强子这还是家在上京呢,那些家在外地的孩子,连这个通知都没办法送到家里,家里人不着急啊?学校到底怎么想的?!”
林奶奶越说越不愤,虽然自家孙子有了出息,上了大学,但已经半年没见到孙子的林奶奶对林强已经思念成狂了。提起这个话题,就叨唠个没完。林立新在一边偷偷瞪了程希一眼,怪她太多嘴,然后才笑呵呵地给林奶奶夹了筷子菜:“军校嘛,自然要比普通高校要严格一些。妈,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让强子听见,他就不愿意了。再说了,强子多学点东西,多训练训练,我觉得挺好,那样才象个真正的军人嘛。”
“军人!军人!”林奶奶不愿意了:“我就说不要让他去当什么兵!他偏不听,现在好了!你们怎么一个一个不让人省心?!当初立严这样,现在强子又这样,真出了什么事,我这个老婆子可怎么办?!”
眼见说着说着,林奶奶又要抹起眼泪来。林立新的兄弟林立严也是在当兵时故去,林立新深知母亲的痛苦。现在自己儿子又当兵,虽然林立新很满意,但母亲心里的疙瘩去不掉,却是毫无办法的事。
林立新无奈地站起来,过去揽住林奶奶的肩:“妈,你又想远了不是?现在能跟立严那个时候一样吗?强子考的是军校,出来就是指挥官,就算战争也是人在后方,不会有任何危险。再加上现在也不象当年,咱们国家很和平,没有仗可打,你总在这儿担心,不是白担心吗?老这么操心,还容易生病,真生病了,强子可就要怪我这个当父亲的了,连你都照顾不好,我罪过大了。妈,今天大诚和希希都在,高兴事,来,我去开瓶酒,妈也喝点吧。”
这种事,解信诚自从林强上了军校已经在林家见识过好几次,开始还觉得为之伤感,现在已经习惯了。林立新从柜子里拿出来匈牙利的红酒,解信诚一下就笑了起来:“这是希希在明信片上说的红酒吧?林叔也买了一瓶?”
林立新嘿嘿一笑,看了程希一眼,说道:“没。这就是希希买的。我们先喝为快。”说着,不理因为不满而嘟着嘴的程希,给解信诚和林奶奶一人倒了一杯。深红近紫的颜色,很美丽。
这一顿饭吃得很晚。程希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两个大男人还在一人一杯边喝边聊。菜吃完了,林奶奶又去现炒了两个家常菜,满屋子菜香,一派温馨。这个时候,屋里的四人,连同本应知晓历史的程希一起,都没有料到,这打仗的事,看似遥不可及,其实是说打就会打起来的。
不过,整个七八年,程希都过得安稳自在。
解信诚放假之后,整日地泡在马德明先生那里。程希跟了两天实在没她什么事,练长笛又会吵着他们思考,索性就留在了学校,吹长笛,听王教授的教导。因此,英语的水平在暑假期间大幅上升,尤其是口语对话。翻译什么的,还差得多,程希暂时不敢想。
中秋的时候,二小被拎回了家过团圆节。程希则参加了几场演出,程希适时地练了几首本国曲,比如《阳光灿烂照天山》、《夕阳萧鼓》之类的,在自我喜爱的同时,尽量与国人审美搭上线。不然的话,没有掌声的演出实在太寂寞了。最好的事是,经过多场演出之后,程希已不象初次登台时那样紧张了,哪怕是再高级的舞台,台下是再高位的听众,在程希的心里都变得等同起来。让音乐美丽,是她唯一要做,要专注的事。
当晚,从剧场回来的路上,坐在解信诚的自行车前面,侧头看明月如银盘,当空美丽。程希猛地想起来,自己养的蟹一直忘了吃。
“舅舅。”程希的声音不大,但这样团圆节日的夜晚,四周显得特别安静,程希的声音被风吹得飘得很远。
“嗯?”解信诚手掌着把,用下巴在程希的脑袋顶上蹭了蹭,心里觉得很柔软。有亲人相伴的中秋,离伤感很远。
“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庄园里还养了一池子螃蟹,咱们都给忘了,一会儿回去我们捉个十七八只来吃吧。”想着蟹肉蘸姜醋的味道,程希忍不住流口水。
“诶?好啊。”解信诚在吃的方面看着不讲究,什么都吃,但被程希养得嘴已经有点刁了,食堂里的那些饭菜让他有些食不知味。这整个七月没有程希的日子里,就靠程希留下来的干粮和自制酱拌饭过日子呢。现在程希回来了,饮食立刻恢复了水准,解信诚觉得自己好象也长胖了。不过,男人胖点……应该没关系吧?
解信诚顿了一下,有些犹疑地开口:“没吃过螃蟹,希希会做吗?”其实,解信诚更想问的是,她会吃吗?但又怕程希为这个跟自己闹脾气,连忙加了一句:“要不,把蟹给王夫人,请她给做?她是南方人,这方面应该很在行。而且,大过节的,王教授一家可能都在,咱们自己吃独食,不太好。”
“呃,好吧。”程希没想到这些,果然日子过得太安逸,把自己当小孩子太久,已经忘了一些人情世故了。
说着,两人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没人,一起进了庄园。捉螃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两个北方人,费了半天功夫,还是被狠狠地钳了几下,解信诚的指头虽然没有破皮,却肿了起来,最后终于算是装满了一盆,足有二三十只,个个肚大黄满,灵活有力,到处乱跑,程希看着这些活力充沛的家伙,就想像到它们红通通的迷人样子,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守在盆边,一见它们要爬出盆就把它们拍回去,算是给解信诚报仇。
到了上京大学,敲开王教授家的门。开门的是王胜男,程希笑嘻嘻地过去牵住她的手:“王姐姐好。好久没见,希希很想你。”
王胜男看见解信诚,脸一红,微笑起来,低头看着程希:“我也想你,希希,出国这么久,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好多呢。一会儿说给你听。”程希转头向解信诚点点头:“舅舅,快拿进来。”
王胜男看见解信诚拿了个不小的盆,连忙把门大开:“什么东西啊?赶紧进来吧。奶奶,爷爷,小解和希希来了。”
王夫人最喜欢程希,一听就赶紧走了过来。刚走近,就看见解信诚抱了一大盆活蹦乱跳的螃蟹:“哎呀,小解,这螃蟹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看着真不错,个大肚肥。上京能吃到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奶奶,我想吃你做的,舅舅就拿过来了。做好了和大家一起吃。”程希一边撒着娇,一边从背后又拿出两瓶菊花酒,这下中秋菜算是齐了。
“这是希希演出完,意外得来的。”解信诚说得含混其词,反正也没人想知道真相。王教授看着那些挥舞着武器的大将军们,也笑了起来,摸了摸程希的脑袋:“来,希希,我给你介绍我儿子儿媳认识。”
听了这话,程希有点囧。虽然做为王教授的弟子,与他儿子儿媳确实属于同一辈人。但王教授这样毫不牵强地介绍,好象她足有三四十岁一样,还真让人有些尴尬。
“这是我儿子王敬堂,你叫师兄就可以了。这是我儿媳齐芳,你叫嫂子。”
“师兄,嫂子,过节好。”程希咧开嘴笑,微微欠身,算是行了礼。
不过,显然,王教授的儿子儿媳已经习惯了自己老爸的这些古怪习惯,都笑眯眯地向程希点头,一派自然地叫她希希。问她跟王教授学英文辛不辛苦,王教授严不严厉之类的问题。还说出好多当年年少时在自家父亲的严厉下闹出的笑话,气氛一会儿就热闹起来。王教授的儿媳更是牵着程希的手:“真是托希希的福,来上京这么久,真是很想念螃蟹的味道呢。”
王教授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拿了酒杯,倒出淡黄|色的菊花酒,慢慢品了起来。
做蒸螃蟹很简单,重要的是蘸料一定要配好,才能够提味。七个人围成一桌,二三十个螃蟹配酒,大家都吃得很开心。连王胜男都放开了矜持,两手全上,吃得一脸满足。三个男人在一边说起了国家大势,王夫人和齐芳小声说起了家长里短,边说边吃,还不时看看解信诚和王胜男。只是今晚在她们眼里的两个主角都顾不上别的想法,各忙各的,连一分平时的羞态都没有。倒是程希说是想吃想吃,也就吃了三个,不再敢多吃,寒性太大,自己毕竟是个小孩子,学会了克制。
中秋过后,郑航和武振邦回归,听说了螃蟹宴的事,大为不满,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美食?!程希她们享受的时候,他们却要在另一边接受严厉又亲密的询问?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程希没理他们,因为郑航带回了他们在东欧四国拍下的照片,虽然都是黑白片,却非常有质感。程希从不知道郑航的美感竟如此微妙,好看得让人说不上来的想叹息。那些教堂,那些尖顶,那些石板小巷,还有空旷广场上的白鸽,和美丽的东欧女孩子的笑容,还有程希在各处乐得夸张的表情,台上表演时的宁静通透,每一张都比真实的更美。只是黑白的色调,光线明暗的安排,总让程希觉得这些照片里,哪怕是最欢笑的,也有一点点忧伤的调子在里面。程希看着看着,转头看一眼郑航,这人,才是真的小资吧?这调调,多有小资范儿啊。
郑航随意地坐在那里,穿了件风衣,里面是白衬衣,与武振邦的打扮一般无二。可武振邦看着就是干净清澈,天使一样。而郑航则更飞扬,有一点点隐藏的张狂劲儿,很现实的气质。似乎是感觉到程希看他,他转过头来看向程希,扬起眉,笑起来,没有说话,眼睛很亮。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一九七九年,要开始打仗了。因为是架空,所以与史实不符之处,请大家忽略。比如,林强去打仗的事,在历史上不可能发生的,但因为剧情安排,我将要让他去了。之后的几年,会过得很快,大家不必担心文章过长,我会加以裁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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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gua1981916……这是生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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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年年前
日子过得太安逸,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好象七八中秋才过,就到了七九年似的。
元旦,学校和企事业单位都放假。难得的,马德明老先生也放了解信诚的假,舅甥俩乐呵呵地跟着王夫人出去提早办年货,新鲜的藏不住,打算就先买点干货,花生,瓜子,糖什么的。
程希被解信诚抱着,自顾自低头看着怀里的最新的《人民日报》。别的内容,程希没在意,只看到那篇名叫《把主要精力集中到生产建设上来》的社论,心里就乐开了花。仔仔细细地把社论看了一遍,程希笑容大了起来,一切的变革从这里就要开始了。
元旦前,程希量过个子,很幸福地发现又长了几厘米,已经超过了一米。看到这个高度,程希就不愿意再让解信诚抱了。解信诚的腿虽然好了不少,但并不是完全的健康腿,自己越长越高,越长越重,程希怕解信诚逞强,反而累伤了腿。
为此,解信诚老大不愿意。苦巴着脸:“希希,你不喜欢舅舅了?”
“没有啊。我最喜欢舅舅了。”程希解释:“我长大了,就应该自己走路了,哪儿能再让舅舅受累?”
“可我喜欢受累。”解信诚才不管这个解释,一把把程希抱起来,还掂了掂,不以为然地答道:“才这点重,就说自己长大了?等长到一米五再说这种话吧。象舅舅这样,想当小孩子都回不去呢,希希应该珍惜可以不走路的机会,明白不?”
程希的表情一囧,在她的印象里,有的女孩子长成大人也就一米五呢,在解信诚的概念里,那是儿童的身高吗?
不过,能够赖在解信诚怀里,确实挺舒服。王夫人看到也就咯咯笑了两声:“小解,你可真是溺爱孩子。幸好,希希懂事,不然早被你宠坏了。”
花生、瓜子、核桃、松子,果脯之类的小吃,程希在庄园里准备了好多,还有一些木耳、蘑菇、红枣、黄花菜什么的,更是准备了几麻袋,准备到时送给各个师父。这次舅甥出来不过是凑热闹,顺便买两斤糖。
逛了一天,结果不只买了两斤糖,还买回来几米的红布,据解信诚说,是给程希做新衣的。这个说法一下就让程希想到当年的那套鞭炮装,不由打了个哆嗦,只能寄希望于几年间,解信诚的品味能够略有提高。
到了周末,程希去了林立新家,解信诚照例去了马德明老先生的住处,顺便提了半麻袋的干货。这位老先生最近犯起了烟瘾,让舅甥俩都很担心。可他这个年纪戒烟很困难,只希望各式干果可以堵一堵他的嘴,程希特地少放了花生和松子,怕油重对心脏不好。
一到林立新家,程希就看见林奶奶乐呵呵的,显然很高兴。林立新在一边看报,虽然没有特别的表示,但经过程希多年的观察,林立新的笑容里比平时多了些温柔与宽慰,应该也是心情不错。
“林奶奶,什么事这么高兴?”程希把另半麻袋的干货递给林奶奶,好奇问道。
林奶奶也没客气,知道这舅甥俩不花钱尽挣钱,不缺这点东西。而且是做为弟子过年送给师父的礼物,收起来也特别安心。这两年来,也收成了习惯。解信诚这小子别看外表一付老实样,可路子可比自家做文工团领导的儿子可多多了。真要指着儿子那点福利过年,可就痛苦了。
林奶奶喜滋滋地把麻袋收起来,转过身来拍了拍被麻袋压过的程希的肩膀:“大诚也真是,怎么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个孩子背过来?看着平时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男人就是男人,粗心,不象话!”
“我劲儿大,没关系。而且,舅舅是骑车送我来的,进院之前才给我背上的,他去马先生那里去了。”程希连忙摆手,心里汗了一个,自己可比解信诚力气大多了,连解信诚本人程希都能毫不费力扛着在上京大学走个来回,更何况这没什么份量的半麻袋干货?不过,说这样的理由,谁都不信,只好让解信诚背这个黑锅了。程希连忙笑着岔开话题:“林奶奶,你还没说怎么这么高兴呢。”
一听这话,林奶奶的笑容更灿烂了:“是强子。他前天打电话回来,说过两天放假就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程希也很高兴。她也好久没见着林强了。只是林强与解信诚通信的时候瞄过两眼。而且,这家伙暑假就没回来,林奶奶这个孙子控肯定想坏了,他一回来,林家过年的气氛肯定特别好,能过个好年了。林立新这样温柔的表情也完全能够理解了。
这一天的课程,很轻松,得到的全是赞美,要不是程希了解林立新的个性,恐怕又得误会自己的笛艺瞬间长进了。
这个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解信诚晚上过来,一起吃了晚饭,骑着自行车载着程希回上京大学了。冬天坐自行车并不享受,所幸解信诚从不吝啬于把程希裹成北极熊,而且,经过庄园食物的长期调养,解信诚的身体除了病腿还略有不足之外,可算得上强健,并不畏冷。就这样,到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冻得鼻子红通通的。
一进门就看见郑航和武振邦两人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希,只吐出一个字:“饿!”
解信诚有些无奈地瞪了二小两眼。这两小子跟着自己和程希在一起生活也有两三年了,当初有再多的顾忌,此时也有了亲人般的感觉。不然也不会把门钥匙给他们俩了。可是,也正是这种亲人般的感觉,纵容了这两小子,连面对比他们小一半的程希都会撒娇,在解信诚看来,着实可气。
“厨房里不是有剩饭?!郑航你这个当叔的,怎么能让你侄子饿着?!”解信诚一边给程希解围巾,一边叨叨:“对了,今天是周末,你们怎么没回家去?!明知道我和希希晚上会在林叔那儿吃饭的。”
说着,解信诚看了眼二小,却意外地发现二小没有象往常一样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对视了一眼,郑航才出声,声音比刚才喊饿时小了许多,口气也严肃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家里那些人突然都忙了起来,根本没精力管我们,还说让我们俩最近就在这里呆着,不用回家。因为他们没空。”
“哦?”解信诚一愣,今天他去马德明先生那里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说明就算有动静也是军方方面的事?可是,这样一想,不是民生是军事,岂不是表明事情更麻烦?
“那就听话,在这儿呆着呗。”程希倒是没什么想法,只觉得改革开放就在眼前,世界好得很,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郑航升高中了,也该在寒假自己补补课了,光吃老本可跟不上形势啊。”
武振邦看了眼郑航,有些嫉妒地哼了一声:“希希怎么这么关心你?”
郑航毫不在意,微笑着回了一句:“不如你跳级,和我一起上高中,我相信,以希希的老妈子个性,到时会比关心我还要关心你的。怎么样?”
“没兴趣。”武振邦和自己班的几个哥们友情正浓,天天玩一块,可舍不得分开。他也知道程希年纪小就是一付妈妈的心肠。这也正是武振邦喜欢与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总觉得很安心,虽然明知道很丢脸,可还是从心底里感觉,不论有什么困难或者郁闷,只要和程希在一起,就能完全放心渡过。武振邦不敢想,自己是不是真把程希当妈妈了,毕竟他对母亲的印象不深。但他确实喜欢和小他一半的程希撒娇,不由自主地喜欢看程希为他皱眉,郁闷,无奈的各种表情。相信郑航也是如此。
年前的日子,所有人都很忙。解信诚要忙着考试。二小也要考试,但他们不把考试放在心上。程希最忙,因为她干爸富安和干妈小翠都被考试焦虑地睡不着觉了,为了不丢脸,就狠心地把富东东丢给了程希,让她给照顾几天。这个,对程希倒不构成什么困难,因为王夫人一看见富东东就母爱大爆发,又逗又亲的。所幸,富东东也很给面子地喜欢王夫人,见着就笑,怎么看怎么可爱。之后,富东东就大部分时间都归在了王夫人的名下,程希有别的事要做。
程希参加小学的期末考试,不过,她特地申请了跳级考。因为郑航进入高中以来,程希也意识到时间宝贵,不应该浪费在一年一年的小学考试上。还是早早地进入中学比较划算。不过,程希的跳级不过是跳两级,也就是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去。程希的想法是并不想太惊世骇俗,可她没料到,她的这个决定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幸好,她这一年来的考试都是满分,给学校的印象非常不错,她的这个请求在校长办公室呆了一天之后就被批准了。
程希花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了一下三年级的知识结构,才去参加的考试。毕竟,她早已习惯用方程式解决问题,所以重新转回三年级的思维还费了会儿劲儿。幸好,这个时代没有奥数什么的,不然的话,程希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以优异的成绩跳级成功呢。有了这个幸好的条件,程希的考试非常顺利,考完第二天,教导主任就笑眯眯地对她说,她的成绩过了,下学期起,直接上四年级下学期。学校里有一个神童,对学校也是一件骄傲的事。所以才会如此顺利。
除了考试,程希还必须参加年前的各式演出。拿了工资,必须工作,程希不以为苦。不但在各剧场演出,甚至还主动下了几次基层煤矿和钢厂,为工人们演出。程希练了几首流行的民歌,涂着两团傻了瓜叽的红脸蛋,得到了热情的掌声。有很多阿姨叔叔动不动就抱着她亲几口,一个劲地说“以后自家孩子要是有一半能象程希这样就满足了”之类的话,让程希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又是快活又是尴尬。前世的童年,自己可从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真诚的夸奖呢。
正是因着这些夸奖,再加上林立新的不阻拦,程希一直到年三十还在舞台上,整年统计下来的表演场次数全团最冠。
程希的工作热情得到了团里人的肯定,年终评选先进个人差点就上了榜,幸好她年纪小,被林立新大公无私地一挥手给撤了下来,不然,程希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程希不知道,林立新虽然把先进个人给她拉下来了,却准备在明年的评级上给她加把劲,反正看这孩子喜欢钱,就给她长长工资也不错。这后门走的,林立新一点也不觉得亏心。虽然团里等着长工资的大有人在。
过年,一切看着还很祥和。程希见着了一年未见的林强。经过军校的洗礼,林强的兵味终于磨出来了,不再象当初那么又壮又傻的样子,气质上有了些锋芒,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看得林立新也连连点头。问起军校的事,林强说得不多,但从笑容上看,显然是很合他的脾性。他和考完试的解信诚窝在一起小声嘀咕,足足说了两三天,也不嫌累。让程希意外的是,林奶奶似乎也对解信诚占据了孙子的时间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喜呵呵的,时不时地说一句:“唉,感觉好象又回到了强子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呢,那时强子和大诚就天天腻在一起,不知道俩小子哪儿有那么多说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还这样……”
听着林奶奶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程希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这个气氛温馨得想让时间停住,太幸福了。
过年之后的几天,舅甥俩带着拖油瓶二小,与王教授一家一起过年,王教授一家难得地热闹起来。本来富东东跟着父母回了东北,王夫人还处于离愁别绪之中,这一下来了两个漂亮少年,王夫人立刻喜笑颜开,拖着二小的手,一直给他们塞糖。
王敬堂和齐芳夫妇本来现在就住在解信诚和程希的老房子,对于这二小的事也在左邻右舍听说过一些,他俩的身份也隐隐约约猜得到。此时一见,果然与平常少年大有不同,自然地,态度也就和蔼起来。倒不是说势利,只能算是官场体制人的本能吧。
七九年的新年很快乐,但这快乐很快就被打破。二月十七日,还不到元宵节,国内新闻煤体就直接宣布,对越的自卫反击战开始。广播,报纸让国人知道了越南这么一个南蛮小国竟然也敢冒华夏尊严,引起全情激愤。
平常人激愤也就激愤了,不过是些言语的发泄之类的事,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林强这个热血青年也激愤了,他认为没上过战场的军人不算真正的军人。现在国家被人打上了门,他再也无法忍受,他要做的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