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第86部分阅读
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的刺心,索性把心一横,说道:“你说的对,可是我又能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切都是君上自
你以为,以他的个性,会听得进旁人地劝言?他若放弃的人,就不会信息年年挂着那人,将近二十年放不下了!”
蜜允姬面如土色,颓丧之情毕露无。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又说:“如今他好不容易一偿所愿,怎会轻易放手?你若是叫他放手,他反而会以为……你身处这样的境况,本就尴尬,好吧,我会找机会提醒他,至于到底如何,就看他地造化了,如果真的是要到达不死不休的地步,索性我们就撞一撞。”
蜜允姬闻言,心头一跳,惊得手都凉了,问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小算原先温和的面色刹那冰冷,看了蜜允姬一眼,阴森森说道:“要一个迷醉的人清醒,恐怕不痛到极至,他也清醒不过来。我现在关心地,只是……希望这一场‘血光之灾’并不是生在战场之上,那样的话……”
蜜允姬后退一步,惊问;“你居然……想看着他……”
诸葛小算微微一笑,说道:“师妹,你不是也知道么,天机不可泄露。他要真挺不过去,那我就仍旧回大雪山,而师妹你……反正另有高枝。”
末了地“高枝”二字,诸葛小算说的极轻地,就好像蚊子般小声,蜜允姬却赫然听到,那脸色刹那雪白,眼睛瞪大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却转开目光,轻轻一笑,说道:“世人谁不为爱为自己打算呢,你也不必太过惊讶害怕,我叫你一声师妹,就必然会护你周全,更不会作出伤害你的事情,只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至于……让我失望。”他语气淡淡,却别有深意。
蜜允姬想了想,终于收敛了异样面色,微微地一笑,说道:“那么,师妹在这里,就先多谢师兄成全了。”
诸葛小算不看她,只淡淡地说:“你我各取所需,各自选择不同而已,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越过我的底线,就可。”
蜜允姬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懂得,既然一切仍旧在师兄地掌握之中,那么,师妹就暂时告退了。”
诸葛小算不语,蜜允姬深深地看一眼那清瘦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冰寒之色,才低下头,转身退了出去。
窗外,乌云滚滚,黑云之中,似乎有电光闪烁。
诸葛小算望着那异样天色,忽地说道:“情之一字,有什么好,除了害人不浅,还能做什么?哼,可叹我还痴心妄想,差点雾迷津度,现在转念,真是痴人说梦,还是早些迷途知返,抽身而退,最为明智啊。”
这一场风雨,似乎是老天看他地启程不惯,所以百般阻挠。
醒了一天半,天色才逐渐地转好,雨也逐渐地停了,却在第二天的中午之时,天上,纷纷扬扬地,又飘落下细碎地雪花来。
“怎么,下雪了?”金紫耀轻声问道,掀开帘子,看向外头。
天风卫躬身回答:“是呢,国师大人。”
“嗯……”他微微地笑,这笑容堪比一天阳光,照彻万里晴空。
“国师大人小心受寒。”天风卫提醒,“再过一会儿,前方就到了柔玄地界了。”
“嗯,知道。”他淡淡地答应一声。
猜测的那些人,都以为他是直奔秦天而去,谁知道,他却偏中间绕了一条道。越让那些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轿子中的人是不是他,到底他要不要去秦天,到底他们要不要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金紫耀拢了手,微微地笑,怀中的溪灵抖了抖,终于从他的袖子内爬了出来,却似乎觉得冷,嗖地一声,又缩了回去。
“呵呵。”低低笑了笑,将袖子扯了扯盖住那小家伙的身子,低低说道,“再忍一下吧。”
颠颠簸簸的,顺着路向前而行,大概又走了将近半天时光,天色将暗的时候,刚刚好,天风卫在外头禀报:“国师大人,前方似乎有人等候。”
“是么?”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地一声,“继续向前。”
“是。”天风卫答应,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前而行。
那柔玄城外十里,官道之上,有一队人正等在那里。
当前一位,白衣白袍,腰间带剑,虽然是个男子打扮,眉目之间也是一股英气,但看那娇面色,却分明是个女子。
旁边的侍从替她撑着伞,伞面上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雪,显然是等了很久了。
“让郡主在这里等候,真是过意不去。”旁边,一抹小胡子如此熟悉,那人,眼睛骨碌碌,假惺惺地说。
安嘉宁含笑看其一眼,说道:“这也没什么,能等到国师大人驾临,是我们的荣幸,更何况,还有笑大人一同陪等呢。”
笑流年咳嗽一声,说道:“郡主这么说,倒让笑某觉得汗颜了。”
安嘉宁嫣然说道:“笑大人还能汗出来么,这衣裳穿的也太单薄了一点点……”
她身着白袍,身后白色大氅,脚下厚厚翻毛的皮靴子,头顶还戴着一顶遮风小帽,更有人撑伞,虽然站的久,却也没觉得怎样寒风彻骨,但是笑流年却只穿着一身单薄青衫,外面罩一件并不算厚的夹祆,原本白皙的脸被风吹的有点儿铁青。
笑流年心想:“这小娘皮真j诈,明知我没带多少厚衣裳,却偏不出声。”
却只笑而不语,正在此时,前方的侍从匆匆而回,躬身禀告:“郡主,前面有人来到!”
“莫非……”精神一振,安嘉宁一摆手,喝道:“速速迎接!”
上下之争卷 256 很好诱惑
气冷的很,走了将近两天的路,到了柔玄地界,雨早天,雪飘了大半天,到了这沉沉夜色降临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已经结了冰,冻得硬邦邦的,雪花飘落下来,不再融化,而是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当那不起眼的轿子缓缓到了跟前的时候,望着两边站着的银白衫子的天风卫,笑流年微微一笑,冲着安嘉宁点了点头。
那轿子缓缓停了,有人低低向内说话,轿中之人却全无动静。
安嘉宁心头一跳,急急忙忙拍了拍袖子,这才感觉自己方才缩在袖子里的手都有点冻得僵硬了,动作都有些不利索,微微颤抖着。她上前一步,旁边负责撑伞的丛人也赶紧收了伞,安郡主单膝跪倒地上,沉声说道:“柔玄守将安嘉宁,奉命前来迎接国师大人大驾。”
“嗯……”低低的声自里面传出,那人说道,“有劳安郡主盛情美意。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一同入城如何?”
“是!”安嘉宁静静听着,此刻干净利落,急忙答应一声,起身来,说道:“末将替国师大人领路。”
“有劳了。”仍旧是那么平淡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华丽的词藻,几个字而已,放在人群之中,一万个人说出,便也能刹那被遗忘,就似大海之中的泡沫。可偏偏是被他说出来,却动听极了,柔柔款款的,这么冷的天,径直地钻入人的心底,简直想叫人百听而不厌,只想一听再听,只管听他说下去,至于说什么,倒是其次。
收敛心神,旁边有人将白马牵来,安嘉宁拽住马缰绳,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慢慢而行,身后诸人,或乘马或步行,紧紧跟随身后。
雪花飘飘扬扬,风卷着雪片子自原野上呼啸而过,拍打着前方矗立的古老城墙,柔玄城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以一种威严不可侵犯却又垂垂老矣的姿态,迎接着神风的这位神秘的辅政国师光临。
城门缓缓打开,安嘉宁纵马上前,却又拉住了马匹,在马背上向后看去,心头汹涌澎湃,不知激荡何种情绪,只是明亮双眸望着那沉沉默默,稳稳当当地向着这边而来的轿子的时候,嘴角才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是他,果然是他。
—他。终于来了!
这漫天地飞雪。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地。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头那喜悦地火花。就好像。一刹那凄风苦雨也变成了漫天飞花荡漾。让人只想快活大叫。尽管。轿子中那尊贵之人。尚且连一面都未曾露过。然而那寥寥几句。天底下独一无二地声音。却已经足够。深深深深。抵入人心。至死不忘。
当急雨降落神风皇城地时候。南安地界。也相应地洒落了几滴雨水。
梅南苏夜望着院子之中生气勃勃。正在苦练武功地雪若。笑意浅浅。说道:“雪若最近用功地很呢。”
“是啊。小王子很是用心。这几日好像身体也长了不少。”卢飞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地人。
“嗯……”梅南苏夜转过头来,同他对视一眼,说道,“那也多亏了振翼兄你教导的好。”
卢飞惊望着他清清笑容,笑意盎然,说道:“殿下不要老是夸我,我很容易飘飘然的。”
梅南苏夜哈哈一笑,又问:“近日来天气变化无常,实在叫人担忧。曲先生身子单薄,至今仍旧服药着,不知何时才能康复。”
卢飞惊背着双手,望了一眼院落中某个不起眼的屋子,说:“曲先生身体向来不好,这一次破例为了殿下出山,是殿下的福分所致,天气虽然恶劣,然而曲先生对自己的身体向来有数,殿下也不必多担心。”
梅南苏夜说道:“我知道,只是……”秀气的双眉皱起来,望着云色沉沉的天边,不知仍旧在担忧什么。
卢飞惊从旁望着他的神情,揣测这人心意,不离十,当下问道;“殿下可还是在担忧曲先生么?”
梅南苏夜想了想,终究一叹,说道:“曲先生本愿高卧乡野,过着清风明月的闲适生活,然而却被你我贸然请来,万一先生劳心劳力,因此而……”皱着眉头,不再说下去。
卢飞惊望着他慈悲神色,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担心,曲先生若是不欣赏殿下,也不会破例出山了,他是世外高人,当也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最好,他既然出山,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随殿下,殿下不必为此而想地太多,殿下此刻该忧心的,是这天下。”
梅南苏夜黯然一惊,转头看向卢飞惊,半晌才默然叹说:“振翼你总是会在我糊涂之时,提醒我。”
卢飞惊微笑说道:“不是,是我知道殿下向来是这么慈悲的心肠,所以自己必定要无情一些,才能弥补殿下的不足,其实殿下这样也并不是不好,当日若不是殿下舍身救了闲云村中的那个孩子,也许曲先生就不会答应我们出山呢。”眼睛一眨,想起昔日情形,那么冷的河水,那么急促的水流,平常看似犹豫不定的他,却赫然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那在水中挣扎着的孩儿救了出来。
本来他们已经在闲云村等了三天,以为会被曲卧云拒绝。却没有想到,当抱着孩儿的殿下被众人七手八脚救上河岸之后,那一直紧闭地卧云居却忽地向他们打开了大门。
不过,卢飞惊在心底苦笑,一直没有对梅南苏夜坦白的是:假如那日,卧云先生还不肯开门的话,他恐怕就要行非常手段了。
当望见殿下舍身救那孩童,被冰水灌得几乎昏迷地模样,他心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当然地,也便将这种不满的冲动,记在了曲卧云地头顶,他若是肯从,而殿下也无事,那自然一笔勾消,若是他坚持敬酒不吃,那么他也不惮给他一杯尝不得的罚酒吃吃,让他付出害殿下到如此惨状地代价。
梅南苏夜有些惭愧般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要见死不救么,恐怕谁见了那种情形,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卢飞惊哈哈一笑,心想:“地确,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你也要看看自己是什
,天底下的王侯将相,如你这般地,哪里会不顾身家不犹豫地下冰河,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童?平日里他们不草菅人命已经是莫大功德了。”
“咳,咳,两位在说什么?”微微咳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卢飞惊转过头去,看着来人略有些枯瘦苍白的面容,笑道:“是卧云先生。”
梅南苏夜也是一惊,见了来人出现,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扶住了曲卧云的胳膊,说道:“卧云先生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多躺一会儿?”
曲卧云自出面以来,一直愁眉不展,他的脸色,已经超出平常人所说地白皙,而是一种略带病容的惨白,更加上双眉一直微微地蹙着,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仿佛是捧心西子一般,我见尤怜之状。
卢飞惊从旁看着他,想到自己在卧云居第一次见到这人之时,吓了一跳,光看此人面相,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短命之相。后来才知道,卧云先生向来身子单薄,动辄大病小灾缠身,说话也都得先咳嗽两声,是以从来不肯离开闲云村。
“咳,咳咳,”曲卧云咳嗽了两声,书生髻上微微垂着一丝璎珞,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两下,他身着的是一袭灰色麻布衣裳,脚下踩着的是黑色的靴子,身子骨端的单薄,本来殿下也不算十分健壮,可跟曲卧云相比,简直可谓是“精壮”“猛男”一个了。
不由地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微微好笑。
那边曲卧云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才看了梅南苏夜一眼,垂下了长长睫毛,说道:“殿下,承蒙殿下……关怀,卧云地身体向来如此,不用……挂心,咳咳,殿下……”
他的脸容清瘦之极,给人一种极其单薄可怜的感觉。梅南苏夜便十分心疼,一边扶着他,一边高声吩咐旁边的侍从:“去给先生取大氅来。”
有人迅速去了。
曲卧云也不拒绝,旁边的卢飞惊却说:“先生无事还是赶紧回房吧,小心病倒了,殿下更是忧心。若先生有什么要事,可派人来请殿下前去商议就可,不用亲自出来。”
梅南苏夜急忙点头,说道:“此言甚是。”关怀地看向曲卧云。
曲卧云的双眉依旧微微地蹙着,嘴角却好歹多了一丝丝的笑意,张口说道:“咳,咳,卧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只是……咳,有一件事情要跟殿下说……”
“是何事?”梅南苏夜问道。
曲卧云说道:“不知殿下可知道么,神风的……咳,辅政国师,他……已经离开神风。”
梅南苏夜点了点头,深思说道:“先生想说这个,消息刚刚到,只不过,还不知真假。”
卢飞惊亦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曲卧云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只不过……辅政国师,却不是如众人所想,是去,去了……咳,秦天。”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问道:“先生地意思是,辅政国师他没有去秦天?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殿下……可以想想看。”
“嗯?”梅南苏夜想了想,旁边的卢飞惊却眉头一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曲卧云看似低垂着双眸,目光却向着卢飞惊的方向一瞥,不动声色。
见梅南苏夜不回答,卢飞惊小心翼翼问道:“他不去秦天,众人却传说他要去秦天,莫非他想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招?他会去哪里,总不会来南安吧,北魏……也难得去……”说着,露出沉思神色,目光却向着梅南苏夜那边轻松。
他这么旁敲侧击一说,梅南苏夜刹那惊醒,说道:“莫非,国师他去地是柔玄?我听说,前些日子,国师大人同柔玄安将军似乎走的很近。”
曲卧云点头,面上露出些微笑意,说道:“国师大人此行,可堪称‘风雷之行’啊,咳咳,无论是神风,或天下,都将因为国师此行,而……而……”
卢飞惊接口,说道:“而掀起波澜么?”
曲卧云“嗯”了一声:“将军说地是。”
卢飞惊问道:“那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国师大人去柔玄,摆明了是要用‘怀柔政策’,虽然现在对我们无扰,可是,说不定日后……”
曲卧云说道:“这倒不必着急,国师现在要对付的,南安最多只排在第四位。在我们之前,国师地任务还很艰巨。”
梅南苏夜不解,问道:“排在第四?先生是什么意思?”
曲卧云右臂抬起,细细说道:“现在天下,国力强盛到能跟神风较量的,一是大秦,一是北魏,月国太偏僻,恐怕不会打中原主意,而偏偏,大秦跟北魏野心勃勃,据密报传闻,前些日子地北魏镇北王曾偷偷潜入过秦天,还做下一件隐秘事情……”
梅南苏夜心头一动,这件事他隐约听说,只是,到底镇北王做了什么,却始终无人探听得到,而这件事情,他也从没有对曲卧云说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他不由地看了卢飞惊一眼,以为是他泄密,然而卢飞惊也是一脸的无辜,同他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心头一凛。
曲卧云对两人地异色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所以,国师大人想对付他们,便要笼络自己的势力,在他们倒下之前,南安,尚会安稳些日子,只要拿捏妥当,还可在这些人之间安然周旋一阵。”
卢飞惊浓眉一振,说道:“先生地意思,可是……看河蚌相争?”
曲卧云淡淡一笑:“我南安势力同他们相比,还单薄些,当然要保全自己为先。国师大人此去柔玄一行,摆明了柔玄已经臣服国师底下,所以国师势力强盛之后,第一要对付打压的,必定是大秦跟北魏,而且,必定是毫不留情的、致命一击,才好……向天下重新立神风之威。”
梅南苏夜听的惊心动魄,眼前旌旗猎猎,耳畔隐隐地竟闻到战马嘶鸣之声,不由问道:“先生你方才说的,我南安排在第四,大秦跟北魏是两个,那么第一的是谁?”
曲卧云嘴角笑意更浓,望向梅南苏夜,意味深长说道:“殿下,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
梅南苏夜身子一震。曲卧云
“神风皇城,皇室已经,宛如毒瘤一颗,却因为,要去除,谈何容易,神风有国师坐镇,宛如是一剂刚猛药物,镇地百病不,反而露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假相。可是,压得越厉害,若是有朝一日,毒反噬,便越是厉害。所以,若是国师此刻一去,就好像原先牵制着毒性的药物被移开,所有被压制的毒性都会作,一牵十,十牵百,百牵动全身,若知道‘良药’真正离开,必定导致群魔乱舞状态。”
梅南苏夜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说道:“果然如此的话,那神风皇城,岂不是分崩离析,乱成一团了么?”
“恐怕他要的就是如此。”卢飞惊在一边忽地一句。
曲卧云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将军……说的对。恐怕国师大人,要的便是如此,等所有的……隐藏在皮肉骨血深处的剧毒都作起来,他才可以……咳咳,找到病根,而后……再……再……咳咳……”
他站在这冷风里,说了这么许久,到底有些支撑不住。
梅南苏夜急忙伸手,轻轻地替他抚摸后背,一边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先生不必再勉强说下去。”
彼时大衣送来,梅南苏夜亲手抖开,替他披上,又说:“神风地国师,的确有果然之能,竟然敢兵行险招,然而他人在千里之外,若真的神风城内乱了起来,要控制,岂是那么容易的么?”
卢飞惊说道:“国师在离开之前,想必就已经设下相应计策,那个人地心机深沉,可不是等闲之辈。必定有让人料想不到的诡计。”
此事曲卧云微微喘息稍平,闻言笑了笑,又说:“的确,神风的国师,并非寻常之人,他能走出这招险棋,就必定有叫人防不胜防的万全之策,然而……”
梅南苏夜跟卢飞惊闻言微微一怔,一起看向他。
“然而他不在城中,便是最大破绽,要知道,风云变幻一刹那,生死也便是一刹那,拿捏不好……咳咳,必定会给人些可乘之机啊。”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有些不明白曲卧云在暗示什么。他隐隐听出他的意味深长,可是,却又不甚明白。
只卢飞惊眼中光芒闪烁,似已经明白,却不多言。
曲卧云捏了捏大氅地领子,梅南苏夜的手还围在他的肩头,给他护佑一般,这个人,总是这么为人着想么?可是太柔善的心肠,是做不了合格地君主地啊。
曲卧云想了一会儿,索性合了合双眸,轻轻地开口,缓慢问道:“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他话问的很轻很轻,声音甚至还有些虚弱,就好像是天上地云朵,悄无声息地降落身旁那么叫人不防备的感觉,可梅南苏夜却觉得仿佛有一根刺狠狠刺了过来,令他地身子猛地一抖。
昔日地情形,屈辱地情形,如缤纷的雪片一样,刹那纷涌,出现在眼前。
神风的辅政国师,金紫耀。
那个骄纵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缩在袖子内的手,忽地握紧了。尽管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修炼,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很多。
可是提到那个名字,提到报复,却仍旧忍不住,让他浑身微微地……热。
“啊!下雪了!”有一声清脆的叫声。
梅南苏夜茫然抬头,望向天空之中,下雪了!真地下雪了!昨夜雨,今日雪,这是……在变天吗?
而眼前,曲卧云双眸似开似闭,如在等待他的回答。身旁,卢飞惊关怀双眸看他,只要他作出决定,他绝对不会有异议。而前方不远,练武的梅南雪若停了招式,仰头看向天空,高兴地叫着:“下雪了,下雪了!”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笑着跳着嚷嚷说道,“苏夜,下雪了!”
梅南苏夜嫣然冲他一笑,而他的脑中,却仍旧盘旋着曲卧云的那句话:“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那一双金色的眸子,重新在眼前晃动,如火一样的炽热,似烙印在他的身上,令他的全身竟忍不住仍旧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昔日那鞭伤,还是被他目光伤害所致。
不得不承认,曲卧云的这建议,真是个,很好地诱惑。
“你要小心些。”风飒飒,自北边吹来,吹的很急。将诸葛小算的声音也送的很清楚。
观兵台上,狰狞的面具遮住半面容颜,那人不知为何,嘴角似上扬地样子,是在微笑么?他说:“小心什么?怀荒盗匪?小事一桩么不是?”
呵,是什么叫他意兴勃,如此轻敌。
诸葛小算羽扇遮住胸前,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君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会神魂颠倒?”
面具后的双眉扬了扬,仍旧目不转睛望着校场内地儿郎操练,手在腰间的宝剑上一按,修长挺拔地腰身如剑,朗然说道:“诸葛,不要擅自测度我的心。”
诸葛小算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同他擦身而过瞬间,停了停脚步,说道:“我只希望君上,早日正视自己地心,莫非君上以为,世界上会有完美的阴谋,会有永不透风的墙,会有一生一世的欺瞒?”
句句刺心,像是要刻意的摇醒他的美梦。
步青主猛地转过身来,问道:“诸葛,你,想说什么?”
诸葛小算不回头,淡淡地说:“我只想提醒君上,有些事情,应该当断则断,不断的话,必受其乱。就像身陷沼泽之人,你若不提早想办法,便会越陷越深,一直到爬不上岸!就好像被毒蛇咬到之人,你若舍不得一只手,便会直至毒身亡。”
步青主静静看着那人如竹一般挺秀地背影,静默片刻,忽然说道:“沼泽,毒蛇?都不是我所见。我所见的,只是……那一个人……”他欲言又止。
诸葛小算只是笑:是啊,他眼中只有那一个人,却看不到,那人对他,有多大害。
步青主见他不语,想了想,问道:“诸葛,我来问你。若是这世上有永恒的欺瞒,
不露风声,那也不算做是欺瞒了吧?”
哈,……啊,原来,他是想如此。
必定是,在那一位殿下那里,苦乐都尝尽了,而至今,察言观色,望他的神态,十有是得了甜头,所以沉溺那温柔乡内,昏昏沉沉不肯醒来,还生怕,有朝一日说出真相,惹得那位殿下怒,毁了无限好梦。所以,想退却,想一味的后退,想隐瞒,想要一辈子的隐瞒住那位殿下。他,竟然说出这种小孩子都觉得幼稚的话来。
果然,被恋慕冲昏了头脑的男人,不能相信。
怪道人家说:红颜祸水。
怪道人家说:美色有害。
可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到底,是男人的事,关红颜何辜,如他诸葛小算,又能被谁所迷,被谁所害?
苍凉地,一笑。
诸葛小算仰头向天,低低冷笑,说道:“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我今日方才见到君上你这性格中的另一面。”
步青主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所掩饰地真相,不由地微微羞赧,幸亏面具遮住了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色。他呐呐地,不再言语。
诸葛小算笑罢了,迈步向前,步青主在他身后,忽地叫道:“军师……”
诸葛小算停了步子,冷冷一笑,说道:“君上,你叫我一声军师,那么,我就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君上——别说这个世界之上,并没有永恒的欺瞒,每一个谎言都有被戳穿的时候。而就算是有永恒的欺瞒,不会被戳穿地谎言,那么,他也只会是欺瞒跟谎言,就算过一百年也,一千年也好,甚至一万年都好,他们都永远是欺骗跟谎言,而绝对不会是真相!”
宛如万箭扑面而来,步青主身子一颤。
小楼在床上昏睡了大半天,在野外的时候,她就昏迷了过去,毕竟不是习惯承欢的身子,而御风又太过勇猛,仿佛饥饿良久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到手的美食,吃的翻天覆地不可控制贪心的很,要一次再要一次,她醒来又昏迷,如是几次,一直到意识沉沉几乎崩溃。
绕是如此,他的心底还是不觉得满足,只因为看她昏迷的可怜样儿,怕真个儿弄坏了她,所以才又收敛,恋恋不舍地住手,将她百般呵护照顾,细细用袍子裹住身子,弄得密不透风的,才悄悄地带她回了王府。
又拿出药膏,替她细细先清理了身体,将红肿不堪蹂躏地那里,用药膏细细地涂抹了,连里面也没有放过,才放了心。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那人,看的入神,毕竟忍不住,在她娇嫩如花的脸上亲了又亲,感觉到体内隐隐又出一把火来,只好急急忙忙跳窗而去,生怕看一眼再看一眼,仍旧忍不住会扑上去侵犯她导致前功尽弃。
第二日,明盏奉珠来伺候小楼起身,小楼只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含糊叫道:“别碰我……走开,走开。”便又睡了过去,明盏奉珠听的莫名,却不敢打扰,便只好垂手在帘子外等待,小楼一睡睡了半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她翻了个身,感觉身上酸痛无比,像是被巨石碾压过,尤其是腰,像是被人打断了七寸的蛇,软绵绵的,像是抽去了骨头似的,她十分不自在地,扭了一会儿,手按着床面,忍着痛,才终于爬了起来。
明盏奉珠在外被她吓得不轻,差一些些就赶着去找御医来了,只是知道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大概是瞌睡多些,才忍住了,见小楼起身,立刻上前来嘘寒问暖,小楼朦朦胧胧,摸着额头回想昨日,那些在野外的荒唐事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住了脸有些无地自容。如此痴痴地坐在床上,想来想去,终究一声叹息,张口的第一句却是问:“那个……王爷呢?”
奉珠明盏听她开口说话,惊喜异常,明盏急忙说道:“回殿下,王爷他去了校场观看练兵,不日就要启程去怀荒征战了。”
见小楼呆呆无语,又问:“殿下可是想见王爷么?”语气竟带一丝丝地期盼。
小楼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不用了。”
明盏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却不敢多言。
小楼身子挪动,想下地,双腿却又十分无力,她恼恨起来,伸出手,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明盏奉珠急忙上前,说:“殿下,奴婢来帮你。”
小楼心头沉甸甸的,只好任由她们去,扶着两人的胳膊,好歹下了地,正在这时侯,见外面屏风人影闪烁,有人在屏风后面,低低说道:“殿下可醒了么,蜜夫人求见。”
蜜允姬?她来做什么?小楼怔了怔,猛然想到昨夜地事,心底一阵的赧颜,刚要拒绝,奉珠在一旁快嘴说道:“殿下,殿下睡着地时候,蜜夫人就来过好几次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殿下你可醒了,就见见蜜夫人吧!”
小楼瞪了这丫头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那丫鬟问道:“殿下,可要见蜜夫人么?”
罢了,罢了,本想悄悄地回绝就是了,她们这一唱一和地,恐怕也给蜜允姬听了去了,小楼只好咳嗽一声,说道:“请她进来吧。”
上下之争卷 257 宽衣解带
盏递了干净巾子过来,小楼飞快地擦了擦脸,才稍微,屏风后人影一晃,蜜允姬已经走了进来。
小楼动了动身子,身体仍旧绵软无力,隐隐酸痛,只想要倒头再睡一会儿,只是瞌睡的很,竟也不觉得饿!眼睛一抬望见蜜允姬低头走了进来,才强打起几分精神,见蜜允姬行了礼,说道;“给夫人看座。”
蜜允姬落了座,才抬起头来,微笑看向小楼,那一双眼睛,在小楼脸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儿,才说:“殿下,不知殿下最近身体可大好了么?”
小楼看着面前这绝代佳人,珠圆玉润的一张脸,双眸闪闪端的有神,不语先笑十分动人,双手纤纤,身段修长,比之她的娇小,更带一种雍容气质,眉宇间流转一种惹人喜欢的气质。她心底又是轻轻一声叹息:“本宫身体无碍了,有劳蜜夫人惦记。”轻声回答。
蜜允姬笑意之中,带一丝忧郁,望着小楼,浅浅笑着又说:“殿下无碍就好,这几日,可是吓坏了府中众人,贵妃娘娘临去之前,兀自十分惦记,再三嘱咐我时刻探听着殿下消息,一有殿下好转的消息,便即刻派人入宫通知。”
小楼呆了呆,问道:“咦,贵妃娘娘回宫了么?”
“是啊,是昨日回宫了的。”蜜允姬点头回答。
小楼说道:“本宫……竟不知道。”
蜜允姬说道:“娘娘本是要跟殿下辞行的,只是当时殿下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娘娘也就没有前来,不过娘娘对妾身说过,殿下若是身体好转,自进宫去相会可也。”
小楼怔怔想了一会儿,心底空自嗟叹。这几日她身上生的事情,无不叫人惊心动魄,自己的脑袋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呢,想到那些生的……宛如一梦,很不真切,是以竟忽略了王府中的事,连琳贵妃回宫之事,竟也不知道。
蜜允姬看她神情惆怅。那张小小玲珑地脸上。挂着一股惘然气质。双眼之中。却不复昔日地灵动跟犀利。带着一点怔忪。一点忧愁。空地却越叫人心动。
小楼不说话。蜜允姬地目光便自她地脸上一一看下来。望见那一双嫩白小手。半缩在袖子中。似乎是怕羞又似乎是怕冷般躲藏着。宫装之下。纤腰一抹。蜜允姬未见她之前。只当自己是世上数一数二地绝色女子。却不料想。天地灵秀。竟然能如此情有独钟一个人。就算同是女子。蜜允姬都不得不承认。当望着眼前人地时候。她地每个动作。眼波闪烁。举手投足。尤其是现在她地这幅如神不守舍般地神情。实在叫她无端心动。
若是男人看了。又能如何?
昔日她地高高在上。此刻她地楚然无依。都给人一种想要将她抱住。好生怜惜一番地感觉。
蜜允姬地心头。又气。又恼。又嫉恨。
毫无来由地。竟在脑中想到了一些很是隐秘不能对人言地图像。
尤其是,那个人,自从她来到,都不曾同她同房过了。
将昔日跟他的亲昵情形,忽地加诸想象到跟前这人身上,一颗心千疮百孔的,像是被撒了油点了火,吱吱地煎熬着。
“殿下,”心底恨意滋生,面上却仍旧如春风而过,蜜允姬轻声说道,“其实,自从贵妃娘娘来到王府之后,妾身就一直陪着她,贵妃娘娘私下里对妾身说起殿下,多是赞美夸奖,对殿下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让人羡慕,殿下有空,也要多进宫看看娘娘啊。”
小楼勉强地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蜜允姬笑了笑,又说:“说来惭愧,妾身一直忙着照顾贵妃娘娘,竟也很少前来向殿下请安,连……王爷那边也很少去过,不过,王爷他似乎很忙,想起来,妾身仿佛是十多天都没有碰过王爷的面了呢……”她面上笑盈盈地,话语之中,却隐隐地带着一丝儿惆怅黯然叹息一般。
小楼本来无精打采,懒洋洋地,听到蜜允姬说到这里,心底才为之一动,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解,问道:“什么?王爷没有去……蜜夫人那边吗?”
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能相信:步青主那色鬼,怎么会不动声色?
蜜允姬咳嗽一声,略见尴尬,低低说道:“殿下……”脸上多了一丝丝的红晕,“是妾身无意之间多话了……其实妾身以为这也是正常的,一来,王爷新婚燕尔,自然会好好地陪陪殿下,二来,王爷日理万机,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妾身那边……妾身万死,殿下千万不要多心啊。”
小楼吃惊非常,不知不觉皱起眉来,原先以为步青主会时常歇息蜜允姬那里,现在看,他竟没有,他又没有在自己这里睡,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王府内除了蜜允姬,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姬妾,难道他会忍得住寂寞一个人睡?那个人???
“怎会如此?”小楼喃喃地自言自语。
蜜允姬盈盈起身,行礼说道:“殿下,妾身多话了,请殿下降罪。”
小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夫人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蜜允姬站起身来,半低着头,声音悄悄地,说道:“其实,妾身倒是希望王爷跟殿下在一块儿的,王爷跟殿下才新婚不久,又要远征怀荒,自然要有时间好好地相处的,若不如此,才叫人不安呢。”微微一笑,看着小楼兀自在沉思,才又说道,“王爷不出两天,就要启程了,不怕
话,妾身说句心里话儿,还真想王爷,就算远远看好的。”
小楼听她如此神情厚意,言语款款,急忙安抚说道:“蜜夫人不必担心,王爷他恐怕最近忙于军务,所以无暇他顾,不过不必担心,在远征之前,蜜夫人必定会跟王爷相见地,难道在这小小王府里面,竟然会见不到不成,哈。”勉强地一笑。
蜜允姬甜甜微笑,说道:“多谢殿下。殿下玉体未曾完全康复,还请好好地休养才是,蜜允姬先告退了,等改日再来给殿下请安。”
小楼点头,也顾不上挽留她,只说:“送蜜夫人。”
蜜允姬又深深地行了个礼,才转过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小楼目送她的背影优雅离去,怔怔地看了半晌。明盏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小楼皱着眉,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盏,你觉得蜜夫人如何?”
“呃……”明盏语塞。
旁边奉珠却说:“人长得美,性格又好,真叫人羡慕。”
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长得这么美,这么温柔的人,步青主他不至于有眼无珠,冷落人家吧?他不是个有名的好色么……不然的话在军营里也不至于那么哼哼……咦,他到底是怎么了,莫非真的是军务繁忙,无心在此,可是那一次却对我……”想到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