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第45部分阅读
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你做什么都会是对的。”
苏怀南望着她全然信赖的眸子,心底苦笑,想到:“如果说我一怒之下,让卢飞惊放神威王爷入鹤嘴关,惹来这一场祸事,最终要逼你远嫁……你可会原谅我么?更何况,就算是你原谅了我,我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我喜欢你,却总是逼你为了我好而离开我身边,如今,更逼得你要嫁到大秦,苏怀南啊苏怀南,事到如今,你是该怨念苍天不给你一丝的机会,还是要怨恨你自己的愚蠢呢?”
“傻孩子。”苏怀南微微一笑,不再想其他,将小楼抱住,“还冷么?”
小楼摇摇头,低声说:“不冷。”伸手抓住他衣襟,忍不住又埋怨,“你先前那么傻,为什么冒雨去我住的房子那里傻站着,若是淋雨病了,可怎么是好?”
苏怀南心底柔软,温柔回答说:“我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差?呵,放心吧。”
小楼的手顺着他的胸口向下,摸索到他的腰间,期间隔着衣裳,似察觉他的肋骨贴近自己的指腹,多么惊心,小楼心酸,怒道:“你都瘦了这么许多,还敢说自己身体好?我看现在我也比你胖很多!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
苏怀南低低一笑,稍微躲了躲,说道:“傻孩子,不要在那里乱摸,我会痒痒。”
小楼只管不听,重又摸索回去,摸了一会,终于皱眉说:“会痒痒么,我摸都感觉手感不很好,比我离开之前差多了。”暗影里,神色终究郁郁的。
苏怀南低眉凝视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那你呢,你离开这段,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小楼被他问的心虚,却偏偏不肯承认,说道:“我自然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你有没有现我胖了很多?”她伸手,偷偷去捏自己身上的衣裳,庆幸来之前多穿了几件。自以为他看不到。
苏怀南目光何其厉害,望着她的小动作,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难道多穿两件就能说自己胖,那你等会,我去穿一件棉祆来。”
小楼大叫一声,愤怒抓住他的双手:“你耍赖!”
苏怀南停了动作,任凭她扑倒在自己身上,他身子微微一斜,几乎躺在了斜榻上,而小楼也已经换作了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接,房间内的气氛一时竟自悲伤里脱出,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什么?国师大人你说……”诸葛小算一声怪叫,眼睛瞪大,圆溜溜
对面之人脸上看去。
金紫耀不惊不动,悠悠然说道:“军师听的很清楚,何须本国师再重复一遍呢?”
诸葛小算扇子在胸前摇晃两下,似乎是为了去火,苦笑说道:“神风想要我们王爷的射日之弓做聘礼?这……”
金紫耀笑眯眯看,问道:“如何?”
诸葛小算皱着眉心,解释说:“这真是个出人意料别出心裁的,咳咳,聘礼。不过……国师大人,不是我说,射日之弓虽然威力强大,可这弓,天下也只我们王爷一个人用才能挥威能而已,更何况,这弓可是杀场凶器啊,怎能用来做亲事的聘礼呢?”
金紫耀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觉得用射日之弓做聘礼的确有些些不妥的,只可惜……诸葛军师,神威王爷在界南关的时候大展神威,用射日之弓来射塌了界南关的城墙,这笔帐,该怎么算?我虽然不想计较,可是界南关的守将可难以不去计较,王爷想娶御公主归大秦,这一路可还要过三关啊,不知还会不会有来的时候那么轻易呢?”
诸葛小算打了个哆嗦,犹豫地看向金紫耀:“那个……国师大人,那不过是一笔糊涂账,所谓不打不相识嘛……王爷也是因为关卡守将不放行,情急之下所为……”
金紫耀说:“神威王爷的苦衷,我自是知道的,只不过么……射日之弓,如军师所说,也的确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宝,要我的意思呢,就请王爷去西天山上去雪冰莲,去东海龙宫内找夜明宝珠,亦或……”看着诸葛小算怔的面色,心底冷冷一笑,说,“全因为王爷现如今等候城下,也没那么多时间是不是?相比较那些,王爷的射日之弓就在手中,若是送过来当聘礼,一来表示对公主殿下的诚意,二来也弥补了一下界南关守将们受损的感情,化干戈为玉帛,王爷抱得美人归回途的时候,大伙儿的脸上才会有笑容啊。”
诸葛小算又皱了皱眉,最后叹一口气,说:“国师大人的苦心在下怎会不知,只不过……毕竟那射日之弓是我们王爷的爱物,一时之间是否会被当成聘礼,说实话在下还难以断定,不如让在下再考虑一番如何?”
金紫耀淡淡地说:“反正我不着急,军师你就考虑好了,不过呢,一柄冷冰冰无感情的兵器,换来我们的御公主,这其实有什么可考虑的呢?大家说是吧?”
周围的文武百官,一大半却是神风的群臣,见金紫耀开口,立刻齐齐附和:“自然了!国师大人所言极是,那射日之弓,射坏了我们界南关的城墙,实在是非常不妙,不如让王爷献出来当聘礼,才好将前尘往事全部抹平啊。”
“神威王爷连射日之弓都不肯交出,莫非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么?我们御公主方回到皇宫,我们更不愿意将公主嫁出呢!”
诸葛小算看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愁眉苦脸地笑笑:“在下并没有说不愿,只是,只是或会有更好的聘礼也说不定,那个……”
“我们就要射日之弓,还就要定了,你们不给,就偏要他!”大将军陶开早看不惯诸葛小算一副轻浮的样子,忍不住一拍桌子,嚷嚷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又怎么样吧,不给就早说!开打了!”
“这个,都说了不是不给么……”诸葛小算说道。
金紫耀听的耳边喧嚣吵嚷,声声入耳,却仍旧一副“我啥也听不到的样子”,任凭众人闹,依旧悠闲喝酒。
诸葛小算如一个被群狼包围的小绵羊,一副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样子,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辩解来,看的金紫耀顿时觉得面前赏心悦目,正在此刻,有个人影急匆匆走入,一直到了金紫耀身边,金紫耀微微转头一看,面色微沉,那人举手遮住嘴,在金紫耀旁边低低地讲了一句话。金紫耀侧耳倾听,蓦地色变。
诸葛小算一边在群臣中央叽哩哇啦地说话,一边端的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蓦地看到金紫耀听完那人说话之后,立刻招手将旁边的丞相大人唤过去,低低地同他交谈一阵,便招呼也不做一声,起身便悄然似要离去。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诸葛小算在群臣的包围中向着那边招手。
金紫耀停步,回头冲他微微一笑:“诸葛军师好生安分地享受这餐洗尘宴吧。”嫣然一笑飒然转头离去。
大将军陶开举着一杯酒冲上来:“小诸葛算,来,喝了这杯再讲,你们大秦人都是这么不痛快的么?嗯?”
诸葛小算冲着旁边的井木犴使了个眼色,小井点了点头,了然转身也跟着出了大殿。诸葛小算回过头来,认真地对陶开说道:“在下叫做诸葛小算,陶大将军。”
“管你的,来喝酒!”陶开一把搂住诸葛小算的肩头,吼道,“你们大秦人真多计较!”
小楼望着躺在身下做肉垫的苏怀南,一点一点,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双眼盯着他的眼睛瞧,瞧了好长一会儿,似乎想透过他的眼睛,狠狠看到他的心底去,看了一会儿,却身不由己地移开了目光,向下,掠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上。
呼吸温暖而湿润,呼吸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正当小楼的嘴唇要贴上苏怀南的,他忽地伸出双手,将她的肩膀牢牢握住。
小楼怔了怔,又试着挣扎了一下,苏怀南却只是不放,问道:“你要干什么?”
小楼抬头,对上他冷静的眸子,说道:“我……我……不知道。”
苏怀南看着小楼,慢慢地说:“小楼,以前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乐得假装不知,可……现在……”
小楼心烦意乱,忍不住皱起了眉,转开目光不去看苏怀南。
苏怀南见她神色黯然,伸手抱住她:“我不想害你啊,你知道吗?”
小楼眨了眨眼,撅起了嘴,恹恹地低着头不肯做声,有一点羞愧,又有一点伤心。
苏怀南伸出手来,摸过她的脸颊,抬上她的下巴,慢慢地迫她抬头起来同他对视,小楼勉强看了他一眼,头一歪,转过去又低下头,苏怀南淡淡一笑,重
去,略微用力,小楼皱着眉,抬头看向他。
苏怀南盯了她一会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何,可……现在不是时候,我先前也都忍了那么许久,就是不想害你……你该知道的,神风皇族对于皇女的严苛规矩,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吧?”
“他果然是在顾忌那些东西……我早该知道的。”小楼心头想着,垂了眸子,睫毛掩映的泪光莹然,额头上的琉璃之光闪烁璀璨,迷人双眸。
“很美,果然很美很美……只是,我更喜欢以前的样子呢。”苏怀南默默看着,心底一阵酸楚,终于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在她额心之处吻了吻,又顺着向下,亲过她娇嫩脸颊。
小楼闭了双眼不敢看他,唯眼角的泪一点点的滴落下来,苏怀南凝视她的双唇片刻,才覆盖上去,深深地亲了一会儿。
“以前还曾经想自私过的……”苏怀南叹了一口气,将她抱着坐在自己怀中,“可……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楼低着头,身子靠在苏怀南怀中,听他在耳畔说:“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候就认出你是不是?”
小楼点了点头,哽咽着回答:“嗯。”
苏怀南说:“你被我所救,不想提及以前,而我又何尝不是,其实那一次,并不是你跟我的第一次相见,你若想不起,也就罢了。”
小楼怔住,片刻问:“我,我怎地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苏怀南微微一笑,说:“那也没什么,忘了或更好。”
小楼仰头看他的侧脸,这样英俊又气质出众的男子,被谁见了都会忘不掉的吧,可,为什么她竟一点都想不起了?
她摇了摇头,将杂乱思绪挥去,说道:“以后,你会怎样?”
苏怀南握着她的双手,说:“我常以为,以后怎样,是不会被人真正地算计在手心的,可是……”
小楼问:“可是怎么样?”
苏怀南说:“可是我现在却又有另外不一样的想法。”
小楼手心擦过他的手,慢慢问道:“是什么?”
苏怀南慢慢地说:“或,我会开始计划到我的未来。”
小楼略略一怔,问:“比如?”
苏怀南想了想,笑了一声,说:“现在说,或你会取笑我。
不过……只是我想,以后或我也不会留在这神风皇城内了。”
小楼一惊,欠身而起,问:“那你要去哪里?”
苏怀南说:“我本就是在寄人篱下,长久留在皇城内,无论外人眼里何等风光,究竟也是要看人脸色度日而已,怎么,你不喜欢?”
小楼眨了眨眼,抓住他的手:“我不喜欢又什么打紧,何况我以后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离开这里,去那不知如何的大秦,终究难过,又不想苏怀南知道,打起精神,说,“那么你想去哪里?”
苏怀南望着她的双眼,笑着说:“或,会去一个会有很多梅花开的地方。”
“梅花?”小楼一呆,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却又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只好说,“那一定很美……”眼神中透出一丝希翼来。
苏怀南反握紧了她的双手:“那你可喜欢?”
小楼停了停,于是狠狠点头:“当然啦。”
苏怀南目光亮,说:“那……如果以后,我要你住在那里,你会不会愿意?”
小楼展颜一笑:“你这么向往的地方,定是好地方,我怎么会不愿意?”
苏怀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好……”目光温柔,望着小楼,“你要记得今日应允我的话。”
小楼呵呵又笑:“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起誓一样?”
苏怀南摸摸她的脸,亲昵说:“那你就当是起誓怎么样?”
小楼眼珠骨碌一转,说:“那好吧……我就当是了……”话语一顿,看了苏怀南一眼,又不再说话,重新卧倒在他怀中,静静躺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摸向自己袖口,摸了一会儿,找到一件东西,握在掌心中,出了会儿神,才说:“你这么说,倒是叫我安心多了,我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就好像要被推到地狱里一样,心底难过的很,你这么说,我还觉得将来有可能会再跟你见到,反而觉得有些希望在心里埋着。”
苏怀南听到她说“好像要被推到地狱一样”,心猛地一扯,想到:“可是你却不知道,那些伸手推你一把的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我啊。”这话在心底百转千绕,总是鼓不起勇气来对小楼说。
小楼幽幽叹了一声,又说:“这门亲事,是我父皇定的,当时我还小……”双眸凝起,看向黑暗,想到小时候做得一件荒唐事,不由地停了一会,才又说,“我今生今世,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不过或这就是我的命吧。”似乎是想劝服自己,于是笑笑,伸手将苏怀南的手拉住,说,“你要离开神风,那就离开吧,可是无论去哪里,要记得告诉我知道。”
苏怀南望着她认真的双眸,点头说:“我一定会的。”
小楼低下头,将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说:“或……人心是易变的,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忘了我,不过……也没什么,如果你心底是觉得高兴的话,就算忘了我也不错的。”嘴里这么说,心底却开始翻江倒海的难过,拼命压抑着泪,深呼吸,换了个话题,“那个……那个当然啦,我也是这样,或有一日,我也会忘了你也说不定呢。”
苏怀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反驳,也不辩解,更不承认。
小楼将他的五指掰开,手上一动,把自己握在掌心的东西按在他的手心里,说:“可是,无论怎样……你拿着这个东西,快要忘记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如果有一天看也不想看了,就把他打碎了,扔掉,好不好?可是不许给别人,也不许让别人碰到。”
苏怀南低头向着手心望去,却见一枚圆润的厚厚的晶莹生光的玉牌正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牌的正面刻着许多的花纹,龙飞凤舞绕着四个字:神风天章。
“这……这不是皇族独有的天章龙纹令?”苏怀南脱口而
。楼见他认得,嫣然一笑,说:“你认得这是龙纹令
“我、不,我不能要。”苏怀南皱眉,将令牌推回去。
小楼握住他的手,使劲将他的手指头压回去,说:“我都说给你了,便是你的东西,你若不要,就只管将他摔碎就是了!”
苏怀南目光复杂,说道:“我要这令牌,对我是有百利无一害,可是对你对神风……你想清楚了?这天章龙纹令不是一般的东西,你不怕我拿他来做坏事?”
“是啊,”小楼笑得眼睛弯弯,“这龙纹令是父皇传给我的,神风也只有这一块,是冰山上的奇玉,据说有神奇的功效……父皇得了这玉,命令巧手工匠雕刻了,赐给了我,史官都记录在册啦,这天章龙纹令如虎符一般可调兵遣将,令牌在手可先斩后奏,都也罢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是我的东西,所以见令如见我的人,也正是因此所以我才给你的啊……”她嘻嘻一笑,又说,“你要离开神风,虽然不知要去哪里,若是有了这令牌,可就容易多啦。我先前,是想要跟你一同逃掉的,如今我逃不掉了,就让这令牌先代替是我吧。算来你还是吃亏些呢,这令牌虽好,比不上我这么会说话呢,你说是不是。”
苏怀南听她此刻还故意说这些来哄自己开心,垂了双眸,不知要说什么,这龙纹令的作用他自然也深知,小楼所说,令如虎符,调兵遣将或先斩后奏,都不是夸大其词的,她竟这么轻易给了他……是信任他到了极至了吗?
可……苏怀南想:“你这么信任我吗,可是我……我却有些不信我自己呢。”他这些日子中已经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却没对小楼直接讲出。可,将来他迈出的路,那江山,图谋,权重……何其复杂,而这天章龙纹令对于权谋的意味又是那么深远……一刹那,冷汗自额头渗了出来,手心中却仿佛握着一块烙铁一样,疼得钻心。
“小楼,”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怀南说,“你要想清楚,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有不轨之心,想对神风…怎样…你可知道,会如何?”
小楼眨了眨眼,问:“你真会这样吗?”
苏怀南想了想,才沉重地回答说:“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她还没有想起来……先前他做的那些事,她也不知道,就这么轻易贸然地给了他这龙纹令……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样。这是实话。
“不是说要开始计划了吗,那就快些让自己知道吧。”小楼却不以为意一笑,松开握着他的手,“现在,我要走啦。
”
苏怀南没想到她会忽然又说出这句话来,身子一抖,龙纹令带来的冲击还未退去,便忽然又来一个巨大打击,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
小楼作势走了两步,才又回头,看着他说:“我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呢,虽然我很想留下来。”笑了笑,低头说,“那我走啦,你不用送我,我认得路的。”
说完之后,不再看他一眼,迈步向着门口走去,逃一样。
苏怀南急急忙忙追了两步,忽地又站住脚,见小楼伸手掀开帘子,迈大步走了出去,只不过,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他站在帘幕这边:该怎么做呢,冲上去将她拉住?拉住又怎样呢?强要她留下来?
他现在无权无势,又人在屋檐下,又能如何?
对手都是不凡,只他最为弱势,他又能做什么,才能叫她高兴开颜?
忍了许多日了,或,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忍下去吧。然后……等待……有一日他可以真正的有能力,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
怔怔地站在帐子这边,苏怀南一动不动地,紧紧握着手心那块天章龙纹令,似乎握着小楼的手,紧紧不放。
脚步声去而复返,苏怀南心头一阵急跳,帘子被猛地一把掀开,小楼身子一晃扑了过来,双手抱住他的身体,哭着大声说:“不,无论你去哪里,你都不能忘了我,我不许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绝对不会!”
苏怀南所做的,只有伸出双臂将她拥住,强忍住喉头哽咽,一字一句说道:“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绝对。”
眼泪啪啦啦打在他的肩头,小楼身子因为哭泣而抽搐,过了许久才终于放开他,仰头看了他一会,才说:“我走了,真的走了。”一步一步倒退回去。
“我……送你吧。”苏怀南开口,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不堪。
“不,不用。”小楼摇摇头,“我不要你送,不许送。”
苏怀南站住脚,眼睁睁看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脚步声一声声远去,他等了许久,终于知道,那人,是再也不会回到此地的了。
小楼一步步踏出听雨南楼,此刻雨声淅沥,正合这楼的名字意思,忽然想到苏怀南给自己解释这“听雨南楼”的含义时候,面色温柔,如许深情,一时心如刀绞。
淋着雨走了一会,眼泪一刻也停不住,来的时候她是自后门进来,此刻也轻车熟路向着后面走去,刚拐进巷子,走了几步,头顶忽地多了一把伞,小楼仰头看看,眼睛逐渐瞪大,蓦地扭身回头去看,惊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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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来人是谁啊呢?
神威小步步:好鄙视,居然趁我运功疗伤,让某人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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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争卷 156 无关风月
楼回过头来,却惊见面前撑伞站着的,正是拢翠袖中f+娘,一手撑伞,一手微微敛在腰间,依然是昔日打扮,没变分毫。
“三娘……是、是你?”小楼看着欧阳三娘冷峭依旧的脸,愕然说。
“怎么,看了是我,觉得失望吗?”欧阳三娘面不改色,淡淡地问。
“怎会……”小楼微微皱了皱眉。先前她的确以为来的是苏怀南,怎会想到居然是欧阳三娘……哈,还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思。
欧阳三娘撑着伞,一双锐利的眼睛慢慢打量过小楼身上,却不再纠结于此,只说:“恭喜你了,终于恢复了原来的身份。”
小楼闻言,抬头看她一眼,旋即苦苦一笑:“三娘,何喜之有,我也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怎么,你不开心?”欧阳三娘微微问道,一边迈步,向前走去。
小楼跟上她的步伐,心中犹豫,不知欧阳三娘知道多少,只好说:“人在局中,没有办法。”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于是问,“对了,三娘你出来,是特意寻我有事,还是……”
欧阳三娘看她一眼:“我听人说似乎见到了你……只是想看看我猜的对不对。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
小楼略没想到会有人见到自己,倒是一怔,过一会才低头浅浅微笑:“我都不知该不该回来,本以为看看会觉得心安,可是现在……反而更是放不下。”
“人都是这样的。”欧阳三娘仰头,望着前方黑暗的路,小楼转头看她,问:“三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三娘回答说道:“你没听说过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或者。不是这样地。打个不恰当地比方。就好像……有一样很美味地食物在你跟前。你发誓只尝一小口而已。却始终忍不住。尝了一小口之后。却更想继续一口吞掉。”
小楼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哑然失笑。问道:“三娘是在讽刺我不知足么?”
“却不是。”欧阳三娘摇了摇头。淡淡回答。“我只是觉得。太过多情地人。缘尽之后。若做不到断然薄情。最终为难地不过是自己而已。”
“为难地只是自己?”小楼一呆。听这话听地悚然惊心。而欧阳三娘瞥她一眼。薄薄地嘴唇边竟浮现一丝笑意。语气略微柔和过你能回来。就算是立刻要走。我却觉得安慰。”
“为什么……”小楼不解。抬头问道。
欧阳三娘说:“反正都是要离开地。你若是全然将这里忘了。将这里地人忘了。对你自然是好事一件。可……”她忽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凄凉。“我只是不知道。若你真地不回来。这一切将怎么了局。‘他’会不会下定决心。”
小楼不解,转头看向欧阳三娘:“三娘,你这话,我……不是很明白。”
“果然如他所说,你真是个傻孩子。”欧阳三娘又是一笑,她的面相本来是偏冷酷苛刻那种,这么一笑,却温暖无比,俨然如变了另一个人一样,小楼看的呆了,欧阳三娘上前一步,原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过后院,到了后院门口,欧阳三娘上前将后院的门打开,小楼迟疑一会,才走上台阶,两人并肩出了院门,站在空洞寂静的后门巷子内,巷子内空无一人,欧阳三娘不再迈步,小楼也只好站住了
“无论如何,你能回来这一趟,我的心底十分安慰。”欧阳三娘转过身来,同小楼面对面,说,“你也该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尽管这种感情,在我们外人眼里看来……是注定毫无结果的,但是感情这种事,若是做不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能靠近还如飞蛾扑火一样冲上去,那也不能称之为感情了,说也奇怪,为什么他偏偏会对你如此的死心塌地。我对‘他’的这种执着,是又爱又恨,我以前曾埋怨过,不满过,因为——‘他’的心,总是太软,这种软弱的性子,总是容易放弃,容易知难而退的,可是……一直到今日,是你让他忽然不想再退了。”
小楼皱着眉静静地听着,知道欧阳三娘说的是苏怀南,似懂非懂地听着,不敢插话。
欧阳三娘的清醒眸子忽地有些朦胧,望着小楼,说道:“有时候我曾经……想过,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必定是一大祸患的,所以常常恨你。果然如我所想所担心的,一切成真了,他被国师府捉去,受那样的伤,居然对你只字不提,可知我心底对你是多么痛恨,恨不得……”语气森森,如带一丝杀机,听的小楼觉得身子阵阵发冷,欧阳三娘察觉,忍不住歉意对她一笑,才说:“你的身份,在某些人的眼中,或者是尊崇无比的,可是你知道么?他的身份,在我,在我们那些人的眼中,却也同样的尊崇高贵,同你不相上下。”
小楼听到这里,蓦地觉得毛骨悚然,欧阳三娘这么说……竟是也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了,可这不是最叫她震惊的,小楼所惊的是:苏怀南的身份……竟然如此?她是神风的御公主,身份自是尊崇无比的,那么他呢?能跟她相提并论的,难道他是……
欧阳三娘嘴角笑意浅浅,自顾自说:“现如今我也逐渐地放了这颗心,将来究竟如何,自有天命,而天命是由人创造的,如今的他,已经不想再退,也不想再芶安于现状,所以或者可以一拼,我们多年的等候谋划,不就是为了等他下定决心吗。可是现在,小楼……我却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担忧了,以前他想退缩的时候,我知道他心底有个梦,是个平淡的梦,想要跟着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一生的平淡美梦……可是如今,这梦已经注定了破碎,所以这种破碎让他终于醒悟了过来,终于决定不要再妥协,而要去抗争……可是如此一来,将来的路,必定艰难而充满了腥风血雨,以他平和的性子,我怕,我是很怕……”
欧阳三娘说着说着,慢慢地抬起头来,面上有些畏惧地看着这飘着雨丝的沉沉暗夜,似乎想从这暗夜之中找出一些关于未来的启示,可是却又多么徒劳无功。
她的声音在这么寂静的巷子内,听来是如此的真切,真切到有些残忍,小楼似乎明白了欧阳三娘要讲的是什么,心中砰砰地跳着,脑中飞来闪去的,都是苏怀南的影子,乱乱想着:“他要‘争’?那是争什么?他要走的路,又是什么?腥风血雨?艰险无比?现在想想,方才他说要离开神风时候的样子,跟现在欧阳三娘说的这些,似乎也并不仅仅只是离开神风这么简单,而且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脑中乱成了一团,苏怀南的脸,那一双如星子一般的眸子,他温柔的动作,举止,他说要离开时候的
情,带点绝望意味,他注视着自己时候……还有,对t听雨南楼,她曾经听过欧阳三娘称呼苏怀南为……是,是“殿下”!
“然而不论如何,我知道,他已经选定了的路,是不会再退缩了,而在达到目标之前,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因为……”欧阳三娘逐渐镇定下来,却没有说下去,面上的神色逐渐恢复原来,双眸平视看向小楼,看了好生一会儿,才又说,“我不送了,小楼,保重。”
小楼如梦初醒,仰头看她,忽然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三娘直直地看着她,想了想,一笑,回答说:“你该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为何要问别人呢?他之所以不告诉你,不也是因为你已经将他忘记了吗?只是一面而已,你所做过的事情你都已经忘得干净,偏偏只他还念念不忘,可怜……果然,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哈,哈哈。”她伸出手来,将伞递给小楼,转身向着拢翠袖的后门处走去,人走了进去,将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小楼握着伞,怔怔站在雨丝之中:“我应该知道?那我先前定是见过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茫茫然转过身,边走边想,回忆从自己流落街头之前开始倒数,一幕一幕,一点一点,过滤着,飞旋着,涌现出来……
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不知从哪个尘封的记忆里飞旋了出来,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小楼猛地刹住脚步。
耳畔传来拢翠袖中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响。
男人的高叫,女人的娇吟,杯子碰撞的声,不知是谁,雄浑的声音喊道:“把这一杯给爷喝光了!”
记忆里有个声音也随之冲出来:“来,乖乖把这杯给本王喝了……”
小楼的眼睛逐渐地瞪大,似乎要看破眼前的浓浓夜色,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不是要说你不会饮酒吧,梅南质子……殿下?”
好似脸上被人打了一个巴掌,小楼顿时觉得耳朵嗡嗡地开始作响,所有声音潮水一样涌上前来,男人肆意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女人的窃窃而笑,轰然响起却很快又潮水一样退却了去,在众多灯红酒绿的场景之中,有个人自众人身影之中脱颖而出,他孤零零站在原地,一身月白色不染纤尘,嘴角上带着一丝愤怒,双眸中却隐隐带着水泽的气息。
如此,飘然若仙子,遗世而……
是他!
小楼身子一晃,伸手,手掌心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冰凉的感觉顺着掌心入了心底。引得她一阵难以压抑的战栗。
是了……她记起来了……记忆的长流之中:
“真是不识抬举!”一声怒喝。
“啪!”巴掌的声音,接着,是几声惊呼,有人远远避开。
“不过是个亡国的质子而已,寄人篱下,你清高什么!”男人依旧在怒吼。
“王叔!你做的太过分了吧!”昔日的她,迈步自外走进来,一眼看到的,是被打得跌倒了地上的那个人……那是“梅南质子”,月白色的袍子蹭在地上,却仍旧一尘不染似的,他回过头来,看向门口站着的小楼……嘴角竟带一抹叫人触目惊心的鲜血,而那一双眼睛……
小楼蓦地觉得心疼起来。
她怎会忘记……那一双眼睛?虽然,以前是楚然无力的,而现在是笃定温和的,可是,她怎会忘记,有那么一双眼睛,曾出现她的生命之中?
而,这也实在难怪小楼,当时她满心满脑满世界的都是金紫耀,怎会将其他男人放在眼里,怎会格外留心,现在想想,当时留给她的唯一印象,是那男子柔弱的模样,双眸似是受惊的麋鹿,温柔还埋藏着一丝丝倔强。
那一身月白,实在不忍心有人将他弄脏啊。
当时身为御公主的自己的愤怒,竟在看他一眼的时候无法压抑,所以当时才会义无反顾地出手相救,而后怒气冲冲的将当时势大的宁王爷奏了一本,终于将他发配边疆去,心底才觉得痛快一点,闲暇的时候会想到:“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去弄脏那个人了吧。”于是会觉得会心微笑,可……怎会想到,他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对自己念念不忘?
如许情深,如许情深。而她竟一直不知。
手上一颤,伞飘然落下,向着地面坠落过去,小楼兀自没有察觉,心底只想:“为何我竟然会忘记他?为何我竟然不记得是他?他,他在心底会怪我吗?”一瞬间,有一种想要返回去告诉他她已经记起来了的冲动,可……
那柄伞最终没有落到地面上。
有人微微弯腰,伸出手去,及时地将伞柄抄在手中,缓缓举起,重新遮在了小楼的头顶。
小楼猛地转过身来,又惊又喜看向来人面上,待看清那个人,却忽地收敛了满面喜色。
“为什么不好好地在宫内呆着。”金紫耀双眸微垂,面上看不出喜忧,语声也是淡淡地。
小楼望见是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竟觉得无端端地心虚,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别的话出来。
“我……我……”她迟疑了一会,才扭开脸去,“我有些事……需要办。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特意出来寻你。”金紫耀回答,抬眼看她一眼,又垂下眸子,“殿下若是事情办完了,可否立刻回宫?”刹那似生分了一万里。
小楼心底阵阵发凉,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嗯……”
金紫耀替她撑着伞,向前走一步,小楼随着他向前走了一步,忽地心底一动,又停住,慢慢回头望了一眼。
巷子寂静阴沉,拢翠袖的后门上吊着两盏灯笼,在风中微微地摇晃,门口也寡淡而清净的,除此之外,别无人影。
果然是错觉么……
“唉……”小楼微微叹了一声,重转过头来。旁边金紫耀仿佛没有察觉她的迟疑,自顾自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同她差一步的距离,相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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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争卷 157 醋意十足(粉红269加更)
就这么离开妥当吗?”疑惑的问话声响起。
“咦,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反正那帮人都已经趴下了。”满不在乎地回答。
“军师你……”这种事很光荣吗……
“这可是他们自愿要跟我拼酒的,我可没主动邀请啊,都喝醉了喝趴下,也是愿赌服输的。”那人还真的骄傲起来。
可是谁叫你在人家的杯中都下了“三步醉”呢,就算是真正的千杯不醉也经不起这个啊,想想那醉倒了一厅的神风满朝文武,真是可怜的一派浪迹景象。
那人心底想着,却不曾真正说出来,想了想,问道:“军师你说的对,那现在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在这雨丝飘摇的夜晚跟小井你走在这样幽静的路上,小井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浪漫?某人向着湿嗒嗒的空气中抛出一个白眼,说:“军师请不要开玩笑了。”
“嘻嘻,”身边的人神经大条地笑了笑,才又说:“这拢翠袖是有名的销魂之地,那来到这里,当然要找最出众的美人了。”
找美人?某人冷汗中,呆了片刻,问道:“军师……不知军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个,既然是最出众,当然是哪个最好看就直接奔哪个而去……”
“看军师地样子。仿佛已经锁定了目标?”
“你说地没错。咦……等一下。”
两个人影悄悄地隐没在高墙地阴影之中。其中一个摇着羽扇遮在胸前。目光闪烁看向幽暗地巷道中。
前方。是同样身着素衣地身影。几乎是并肩而来。一人撑伞。一人低头似沉吟状。
“果然是他们……”眼中掠过一道光。
“那不是神风地……”旁边那人低声说。
“嘘。”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