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第1部分阅读
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正宫极恶作者:飞觞
文案(c6k6.com)
1,此文女主任性极度任性,受宠非常受宠。:)
2,虐男主。但是我绝对是亲的:))
※※
这两人有婚约在前,天生一对
初次相遇就“打”的火热,双双倒在地上滚的难分难解
被强行分开后,她骂他j人,他呼她疯子
他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她差点送他去当独臂大侠
十年后,据说她身陷不伦丑闻为情所困不知所踪
他使了狠招逼她现身
只是,情形发展超出所有人预料……
关键字:神风小楼,御风,步青主,金紫耀,蜜允姬,苏怀南,飞觞
标签:权谋宫斗腹黑
正文 000 “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妾身舞长剑,一剑开恩怨
——某人手记
十年前,神风国皇宫中,这还是冬季的时候,大雪皑皑地落了一整天,将御花园里的花枝都覆盖的严严实实,亭台楼阁俱失去本来面目,连出起起伏伏古怪的白色形状,满目望去,都是雪的世界。
步青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北国风光,他在大秦之时,还没能见到雪花,听人说故事的时候,会猜测那种雪白的,玲珑的,翩翩从天而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据说轻轻地呵一口气,就会化了。
他抬起头,忘情地打量着白色柳絮飘舞般的长空,也只有在这圣洁的神风国内,才会见到这种神奇的东西吧。胸口涌涌地不知在酝酿着什么东西,让少年的他觉得有什么会从尚未长成的体内破茧而出,他伸手,捂住了胸口。
在很多年后步青主已经变成了神威王爷,策马奔腾在茫茫无边绿野之上,感觉那种浩瀚的自由跟绝对的无法阻挡之时,他再次清晰地回忆当年,在神风国度的时候那种心灵悸动的感觉,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当时他心底的那股莫名而强大的冲动是什么,那是……想占有。
身着黑色大氅的少年,仰头看着乱雪飞舞的天空,雪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变成了晶莹的水,沿着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好似泪一般。
步青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于是有人来叫他“自拔”了。
小楼望着不远处那个少年。
虽然是跟自己差不多地年纪。却明显地比她高上那么一截。她默默地望着他站在雪里那么长地时间。耳旁响起方才在阁子里偷听到地话:
“青主已经十岁了。小楼比他小一岁。从外貌看。还真地挺般配地……”
“不如让我们两国结为秦晋之好。”
两个国地主宰者面面相觑。友好而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小楼低头。弯腰。捞起一把雪。眼睛斜睨着那雪中寂然不动地影子。
一直到小手快冻僵了。那小小地雪球也渐渐地变大。她把大大地雪球在手心掂量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仍旧不动地少年。嘴角微微一笑。
“喂,你!”她大叫一声。
雪中的少年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张清秀绝伦如描似画的脸,在大雪茫茫飘落之时,从凌乱的雪片中看过去,这美丽的容颜显得有些梦幻。
同时步青主也看到了对面的小女孩。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头顶戴着白狐狸毛的帽子,一张脸嫩白如玉,乌黑双眸十分灵动,此刻看着自己,不怀好意地嫣然一笑。
是的,不怀好意。
步青主多年之后还是无法忘记她那个充满了邪意的笑,就算是那样,她看起来都像是天上刚落地的小仙女,虽然是邪恶版的,而等年少的他反应过来之后,那雪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击过来,前一秒钟还沉浸在对这女孩的赞叹当中,感叹上天竟能造出这般美丽的女娃儿,后一秒钟,脑中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砸上了他的鼻子,于是,步青主流血了,生平第一次的,流血。
他擦了擦鼻血,望向对面,那女孩又迅速地拎了一个雪球,向他扔了过来,像是想弄死他的姿态,他挑了挑眉,骨子里好战的血液刹那沸腾,他,怎可束手待毙?
当神风皇宫的侍女跟内监侍卫等惊慌失措地赶到之时,两个人已经在地上滚做一团,简直不分你我。小小的身上沾满了雪片子,两人几乎变成一个大雪球,却兀自扯住对方不放手。
“父皇,他非礼我!”仙女般的女孩子邪恶地指着他,控告。
“你这疯子,你说什么!明明是你先扔我的!”步青主上前一步,怒道。
“贱人,谁会扔你,你站在我跟前我都不会看你一眼!”她尖声叫着。
步青主眼都红了,他的生母是贱民侧妃出身,最忌讳人说这个词,没想到这女娃子看似冰雪可爱,竟如此恶毒。他伸手,从旁边侍卫腰间将那佩剑拔出,向她刺去,——并非存心杀她,而是想狠狠地吓唬她一下。
他忽然很想看她害怕流泪的样子。
不料那女孩子竟十分倨傲,不仅仅不退,反而猛地上前一步,还嚣张地叫道:“你敢动我一下?你这种下贱之人,怎配娶我,连我紫耀哥哥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啊……”
她很生气,忙着用恶毒的话攻击少年,却忘了天在下雪,雪盖住了石头,而她一脚绊过去,踉跄向前两步,本来两人之间本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如此一来,竟……无法挽回。
“公主……”伴随着侍女们惊骇欲死的叫声,他的剑在女娃儿粉嫩的脸上划过一道永久不灭的痕迹。他不知她伤在哪里,却能敏感地察觉剑尖上传来的划破那娇嫩肌肤的触感,而鲜血刹那涌出来,迷了她的眼跟脸,鲜血淋漓的像一场噩梦的开端。
她尖叫一声,声音高亢的让他眼前发昏。
他呆住原地,浑身发软,手松开,剑“噗”地一声落地,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半晌才有人叫“三皇子小心”,可是已经晚了,地上的女娃儿扑上来,手中捏的是他刚落下的长剑,向着他刚握剑的右臂狠狠地一剑劈落下来,仿佛是想要他的命。
而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她满脸是血的样子那么凄惨,心地有点儿痛,他想:其实我不想这样的,不想伤害她的。真的。
只是命运之手太奇怪了,轻轻一拨,便有了偏差,南辕北辙的偏差。
肩膀上传来一阵刻骨铭心剧痛的时候,他昏迷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最初那本该是青梅竹马水晶般透明的相遇,他们两个没有培养出温情脉脉的爱来,而是给彼此的心底放进了一种叫做“恨”的可怕东西。
随着时光流转,它终将破土而出,养成怨恨之树。
——我想了想,还是加了这个楔子,有助于大家更好的了解这两孩子的恩怨情仇哈。记得要票我哦,要收藏我哦。on_no
正文 001 听雨南楼
这是神风皇城最为有名的一条街,花街——神雀巷。
这是神雀街上最为有名的一座楼,青楼——拢翠袖。
楼主姓苏,叫做苏怀南,竟是个男的,有缘见过的都念念不忘说风姿不凡。那是,若是凡人,能在这卧虎藏龙的神雀巷上挑第一青楼的名么。
“拢翠袖”内每天的戏码都是花样翻新的,身为业内第一的青楼,规矩多多条件多多眼界更是高高:花魁不仅仅个个生的国色天香而且是多才多艺的,普通货色入不得选,嫖客不仅仅是风度翩翩而且是家财万贯的,衣冠不整面目丑陋恕请勿入,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的情爱故事不少,而……像今日这样激烈的全武行却是少见。
门口不远处,一群资深帮派人员围着个身材挺修长的人在打,被打的那男人胸口挨了一拳,身子弓起来,痛苦的弯成了虾米状,摇摇晃晃便倒在地上,一副凭君宰割的样子。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几位爷,下手着实狠,见他倒地了也不放过
周简敞着衣襟,胸前绣着锦绣斑斓一只豹头,随着动作肌肉抖动,恍若活的一样。
抬起一脚,便向着那男人腰间踹下去。
苏小楼遥遥地望着这一幕,“呸”地一声将嘴角咬着的那新鲜草心吐掉,皱了皱眉想:这一脚若下去,这男人从此算是废了。以后算是只能进宫里混了吧……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就在那混混抬脚运劲的时候,他竟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就好像是最狠最快的刀光,于眼前一闪而过。
“妈的……净给老子惹事!”他目光闪了闪,咧嘴骂了一句,自石狮子的头顶上一跃而下。
周简一脚将落。眼前忽地多了个人。
“打地舒服吗?”一个轻柔和缓地声音在耳边说。
周简顿时缩了脚。连同他身边几个也变了脸色。
“楼少……”除了周简。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都倒退几步。
“手感还成吧?”仍看着周简。温声问。
周简哼哼两声:“还好,还好。”
男人听了响动,身子僵了僵,后又动了一下,似乎试图抬头看苏小楼,小楼对上他的眼,咦——那双眼睛,在微微睁开的时候,竟给他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是藏着些什么东西。
而那人望着头顶的人——苏小楼身着一袭素色布衣,长发几许凌乱,散落额前,将一张脸遮了大半,也遮住了眼,让人瞧不清他面容。随意挽了个发髻在头顶,却似挽不住一样,于是散下的发也随便系住在脑后。
男人的目光掠过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不知为何竟也绑着条长长的同衣裳一样灰色的布带,整个人总体看来灰扑扑的,低调的惊人。
“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此刻他冷冷一笑转过身去,单手卡腰,“几位爷打得这么尽兴舒坦,扰客费、场地费是不能少的,否则楼主责怪我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沙袋费另算打个八折好了。”
“小楼……那个,”周简愁眉苦脸的说,“什么叫沙袋费?”
苏小楼不说话,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躺在地上的男人大腿上。那男人吃痛,闷哼一声,半闭的眼睛睁开一点又飞快眯起,身子微微蜷缩。
“就是这个,”苏小楼哼一声,“这是老子御用的沙袋,就被你们这么快乐的打了,不应该收点费吗?”
“我说楼少,你讹人不能这样的……”旁边的男人们啼笑皆非,“这个人明明是我们从南城那边捉到的,是他不知死活撞到我大哥办事……啊!”
话没说完,变成一声惨叫。
原来竟是周简手臂抬起,向后一挥,铁拳准确打在男人的脸上,截断了他的话。
“但愿他没听到,或者听不懂……”周简脸红红的,心跳不休。
“好啊周简,”偏偏那个人耳朵灵光的很,还耳聪目明心亮,“嗤”地一声冷笑,斜睨向周简:“原来是火气没处发所以打老子的沙袋泄愤啊,八折没了,全价拿来。”
“小楼小楼,我原先不知道他是拢翠袖的人么,”周简望着眼前的人,陪着笑。完了……
苏小楼嗤之以鼻,手下的人目瞪口呆。周简却转过头却对手下怒吼,“还不给钱!”
“是老子专属的,不是拢翠袖的,若是楼里的,也容不得你们这么欺负。”苏小楼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伸手挠挠头,原本就乱的头发更如鸟窝了,快把整张脸都遮住。
旁边的混混嘀咕说:“老大方才还挺威猛的,怎么见到楼少就变软趴趴?”
“去死!”周简挥了挥拳头。
苏小楼只当没听见,伸手将钱接过,在手上掂量了两下,脸上总算出现一点笑容:“好了,下次如果没处发火,就尽管来找老子的沙袋,给你优惠价哦……不然的话照顾一下我们楼里的姑娘们也是好的,周简,我们半半姑娘对你可是念念不忘,还托我带口信给你呢,今儿就当带到了啊。”
周简的脸上带着尴尬笑容:“那不是半年前的事吗……怎么老提起。”
这拢翠袖也不是等闲人进的……他就来了那么一次,见了眼前这个人,就再也没……
苏小楼本低头看那男人,此刻忽而抬头望向周简,这么一动,原本耷拉在脸上的头发顺着脸颊向后滑去,露出乌溜溜的眼睛来,那双弯弯的眼睛带着笑意,竟有无限动人,他粲然咧嘴一笑:“谁知道,或者你表现的太勇猛让人印象深刻也说不定。”
周简一愣,连同周围的下属们也都惊住了:眼前这张脸上蕴出这般的光彩照人来,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能吸引的人转不开眼,瞬间竟好像看到了绝世名花绽放,隐隐还能嗅到那香气袭人欲醉,可是他身上怎会有香?一个青楼的打杂而已,说的难听叫“龟公”,又穿的灰突突的,平常难得会有人注意,可是他刚才那一笑可真好看啊。
一帮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到苏小楼一手拖着那倒地不起的男子,一边哼着小曲,向着翠楼走去。
“这么美,平常都看不出,怎么不挂牌啊,就算是个男的也……”先前被打的手下摸摸鼻子上流出的血。
话音刚落,周简转过身来,骂道:“靠……找死!”将他按倒在地,拳头如疾风暴雨般落下。
“饶命啊老大……”
“瞎说什么你,小楼也是你能瞎说的?”
“老大我错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周简的暴怒声,苏小楼头也不回,边走边嚷嚷:“看什么看,苏小楼维护治安的英姿没看过是么,看了是白看的么,给钱给钱!不给就让开!”头发遮面,语调凶狠。
路上的人见这等恶霸样,慌忙闪开一条路。
楼上有姐姐软声细气的说:“小楼,你叫这么大声这么凶做什么,楼主他现在是不在,等会儿说不定就站你跟前了,你还有心嚣张,还不赶紧望后门去?”探头出来,是张妩媚之极的脸,好像开的正盛的牡丹花,却比花多一份灵动。
苏小楼一愣,手在头上一拨,似随意般的动作,却将头发全拨到前面来,才微微仰头甜笑说:“谢谢多多姐姐,多多姐姐你越来越好看了啊。”
楼上多多掩嘴一笑,看小楼拉着那人低头向着后门窜去。
他偷懒不想费力,就只拖着,那人被拖在地上,痛苦不堪,虽然说是青石板的路不至于太磨人了,身上各处还是被烙出青紫。
“从南城一路被打到这里还坚强活着,你成啊,真有做御用沙袋的潜质。”苏小楼拖着他转入后门的巷子入口,低头看一眼,赞叹说。
那人不语,被他硬生生地揪着向前这么一段,仿佛是半死了。
苏小楼不管他,拉着到后门边上,叫了两声,便有人给他把门开了。
门内,胡子拉茬的高大男子,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顿,说道:“小楼,你可越发出息了,小猫小狗都不捡了,喜欢上捡人了?”
喜欢上“贱人”?苏小楼嘴角一阵抽搐。
“管四叔,我喜欢捡猫捡狗就是不喜欢贱人……”苏小楼故作腼腆一笑,“还有四叔你别这么嚷嚷,小心楼主的兔子耳朵,顺风着呢。”
管四皱着眉:“既然你怕楼主,干吗还做他不爱看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苏小楼一撇头发,做个扬眉吐气的潇洒姿态,骄傲说:“我可是见义勇为啊,周简他们差点把他打死,若是他死在街头,多么有碍我神风国的形象。”
管四挑眉:“小楼你的觉悟可真高,不过……最近还是别乱捡东西了,大秦最近跟咱们神风闹得厉害,没听说么?前些日子皇城里还跑了个来探风声的j细呢。”
苏小楼“嗤”地一笑:“好好,我听您的,不过这个就放心吧,他……”看那男人蜷缩在脚下,快乐地又笑,“哈哈,要是j细,那大秦国早灭了多少年了,哈哈哈哈哈。”典型j笑。
“嗯,看他脏兮兮的,也不像是会兴风作浪的样。”管四点头,扫向那男子。
“是吗?大叔你真是目光如炬。”他热烈地搓着手,好像饥饿的人见到美味。
见他的兴奋模样,管四欲言又止,再出声已经转了口风:“既然如此……你快把他藏起来吧,免得被楼主看见,又要为难你了。”
“知道啦知道啦,立刻解决他。”苏小楼握拳做发奋状。
管四摇头走开。
苏小楼蚂蚁拖骨头似的,继续拖那男人,男人的衣裳跟手掌摩擦,掌心磨得酸痛,边走边发誓要将这笔账赚回来。唉,希望这人长的不难看,只是现在黑漆漆的,不知哪里蹭了这么多煤灰似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不过目测过去似乎身材倒是不错的……罢了,先拉他进去再说。
苏小楼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将那男人拉进了柴房,见他浑然无力地躺在了柴草上,才喘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
“没想到你这么沉,看起来也不胖啊。”他伸手,看样子似乎想在那男人腰间捏上一把,忽然又停住:“这么脏……还是先清理一下。”
起身正要往外面去,忽地有个高亢的声音兴奋地在院子中响起:“小楼,小楼你在里面吗,楼主刚回来了,让你赶紧去见他。”
他妈的……见鬼了。
苏小楼停了脚步,在心底暗骂一声。
好巧不巧,居然正好撞上楼主回来,这个时候叫他过去,若说他还不知道自己捡了人回来的事,那他就不叫苏怀南。
他屏住呼吸,一手捂住嘴,轻手轻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后躺在柴草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
“小楼小楼,我知道你在,别装了,快点出来,去晚了的话你知道楼主的脾气哦……”外面那人兀自在嚷嚷。
苏小楼使劲一跺脚,怒道:“知道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我立刻就去行了吧!”
“好的好的……”外面那人悠然回答,“快点,楼主等着啊。”脚步声响,自去了。
苏小楼掀了掀衣裳,闻了闻,点点头刚要向外走,忽然想起一事,急忙伸出手,果然手心脏兮兮的,是方才拎男人进来的时候蹭上的,他急忙用力搓了搓,又弯腰去旁边拉了一把柴草使劲擦了擦,一直到手心发红,没有脏物了才丢掉柴草,用力拍了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房门重新关起来的时候,背后那男人才慢慢抬起头来,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睫毛轻轻一扬,那是一双光华隐隐的眸子,沉沉地望向门口之处,嘴角缓缓弯起,竟是个诡异之极的笑。
出了后院,向前走一段,穿过大大的花园,望见最高的那座楼,隐约能听到细细的丝竹声音,悦耳的很,而楼上素净的竹帘低垂半卷,玲珑窗上风铃吊挂,银光闪烁,风吹过便有“叮咚叮咚”的天然之声,荡涤人心,窗户旁边贴着挂的是红色的如意结,也随风翩飞,细碎的流苏抖出好看的形状,又赏心又悦目,简直风雅无限,——那便是拢翠袖楼主苏怀南的居所,听雨南楼。
这本是院子里最舒适的房子,里面住这个最懂情趣的人,可苏小楼却仿佛见到了阎罗殿,里面是勾魂使,一时脸色都有些泛白,搓着手在楼前走来走去,就是不敢入内。
如此徘徊三遍,终于有个清雅的声音淡淡传出:“你打算在那里走上一整天吗?”
苏小楼僵住身子,然后本能地想逃。
“你跑一步试看看。”二楼上的人,不疾不徐地靠向窗户边,他是个最懂享受的人——舒服的薄薄的棉布衣裳,白色,有魏晋风,头发整齐地束起,被乌檀木别住,好看的高髻。他伸手,手保养的极好,羊脂白玉似的。捏着酒杯轻轻地扬头,喝了半杯酒,喉头性感的一动,才重又慢慢放下杯子。从苏小楼的方位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眉如青黛,鼻梁高挺,嘴唇就算未涂胭脂,也有异常嫣红色,双眸似闭似开,一副慵懒不经意之态,就算是个男子,这般一举一动,亦同样风情无限。
“切……妖孽,”苏小楼仰头看着,一向厚厚的脸皮居然有点发热,他急忙低头,小声嘀咕说,“谁怕谁啊。”双手握起成拳,鼓足勇气向着南楼之中冲了进去。
楼上的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微微展颜一笑。
正文 002 手感不错
“你今日又做什么好事了?”苏怀南望着眼前垂手低头的人,问。
“呃……扫扫院子擦了擦桌子,又帮多多姐姐去买了盒酥糖,另外顺便维护了一下门前治安。”苏小楼回答。低着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那绣的甚是精美的地毯猛看。
“你倒是很忙。”苏怀南幽幽地叹。
“是啊。”苏小楼感觉自己在流汗。
“靠近点。”苏怀南低声吩咐。
苏小楼汗毛倒竖,迫不得已向前一步,对上那双悠然眸子,忍不住冲口而出:“楼主,我今日没捡小猫小狗。”
“我知道,你捡了个人嘛。”苏怀南笑得人畜无害。
果然知道了,就知这里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苏小楼咬唇。
苏怀南打量他的样子,久久不语,最后才说:“好了,这次没什么怪味,你就回去吧,记得碰了那人后要好好沐浴。”
苏小楼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多了丝笑意:“是,楼主,我知道了。”
苏怀南点了点头。苏小楼急忙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等等。”苏怀南忽地出声。
苏小楼一呆愣住。
“小楼。”他柔声叫。
苏小楼习惯地咬了咬唇。回身:“楼主。”
“还记得……你是为什么姓苏吗?”他缓缓问。
眼睛望向他半垂的面上,依稀可见的是——苏小楼的嘴唇已经被咬的嫣红欲滴,他半低着头:“当初楼主捡到小楼,是小楼要跟着楼主姓的。”整个拢翠袖也只有他一个人跟楼主姓苏。
“嗯……”苏怀南点点头,“要记得,进我的楼,跟我的姓,就是……我的人了。”
苏小楼心一跳,回答:“小楼记得。”
“好。”苏怀南脸上露出微笑:“你去吧,要好好的。”
苏小楼转身,这次不再慢慢地走,而是拔腿就跑。
“呵呵……”苏怀南望着他如兔子一样立刻跑个不见人影,不由地发出低低笑声。
“不过是他捡得么,我自然感恩戴德,偏这样,搞得跟我要忘恩负义一样,每天提醒,他不烦,也要照顾老子的自尊心啊。”苏小楼骂骂咧咧,一脚将柴房的门踢开,望见先前捡来的那男人还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不由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望着他,那人一身黑衣,头发都乱乱的,整张脸全看不到,他想到苏怀南那么对自己,不由有些同病相怜,“放心,老子绝对不会跟苏怀南那样,顶多么……”嘿嘿一笑,他手摸着下巴,凑过去近距离地看,然而男人实在是太脏了,他看半天看不出他长的什么样。
“混蛋!”终于不耐烦了,伸脚踢过去,“给老子醒醒,别跟个猪一样。”
那人吃痛,幽幽地呻吟一声,动了动。
苏小楼瞪他一眼,这才转身出门去,不一会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盛满了水的木桶,又拎着条凳子,放在柴房中央,这才走到角落里,将那男人生拉硬拽地拖出来。
那男人也不反抗,似乎逆来顺受状。
苏小楼将他放在凳子上,让他坐好,用勺子舀了些水,试了试,说:“大概有点凉,不过这是夏天,你凑合着吧。”
男人不语,苏小楼将水伸手掬起,洒落他的脸上身上,一边拿起桶里的毛巾,替男人擦拭。
奇怪的是,虽然他的脸上跟衣裳都很脏,头发跟身上竟没多少泥污,小楼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桶水没了,他将变得黑乎乎的毛巾扔在桶里,才说:“好了,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转过身去,目光上移,向那人脸上打量。
这一看,顿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洗干净了出现在眼前的,这是怎样一张脸啊,苏小楼呆呆地看了半天,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状,过了一会却试着伸出手去:“难道老子……没给你洗干净?怎么跟我们楼里那些化了妆的姑娘似的……”
那男人双眸自始至终都闭着,任凭他在自己身上蹂躏都不发一声,此刻听了这话,细细如描俊秀的双眉却轻轻地一蹙,端的是楚楚动人风情万种。
“啊……真是迷死人了……”苏小楼却忽然捧心叫起来,尖叫的跟老鼠似的,“感谢上天,我苏小楼捡猫捡狗捡人…咳咳…终于给我熬到出头之日了……”
那男人仍是蹙着眉的样子,却再也没动。
苏小楼忽地觉得不妥,伸手摸了摸自己眼角:“我居然流泪了……天可怜见……我一定是太高兴了,兴奋过度。”
他冲上去,使劲地摸摸那男人滑腻的双颊,目光在他挺秀的鼻端跟那娟美的唇上掠过,赞美说:“你真是个宝贝,乖,我会好好对你的啊,不用怕……只是你干吗不睁眼呢?嗯?莫非是个瞎子?”
想起先前在周简他们那,曾同他对视一眼,当时就觉得他的眼神古怪……他心底微惊,后退一步,摸着下巴急忙想,若是个瞎子的话……这价格上、恐怕会打不少折扣,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也许会流行残缺美,更合那些变态大爷的口味……何况这男人长的这么美,放出去的话,还不众家馆子争着来抢么?
于是又飞快转怒为喜,望着这人说道:“怪不得会被周简那些人追打,原来是个瞎子,好吧,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让你从此衣食不愁哈。”说着看着,终究是爱不释手,又伸出手去,在那男人脸上重重一捏:“手感真是好!”缩回手来滋滋窃喜。
苏小楼在那边兴奋的发狂,男人的心底却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周简……本君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苏小楼兴奋中忽地觉得身边骤然一阵冷意,顿时打了个哆嗦,这才转头,望着男人湿淋淋的样子,不由怜惜说道:“宝贝,你全身湿透了,肯定要发冷,现在可不是得病的时候,我们得赚钱,你乖乖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些干净衣裳给你换上,虽然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不过也要包装包装才更值钱啊。”
说着,又靠近过去,使劲地在那男人脸上捏了一把,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出门去了,出去之前,还将柴房的门特意拉上,想了想,找了把生锈的铁锁,干脆锁上了。
屋内的男人一直不动,白皙的脸上被苏小楼捏出了红色的印记,他坐在凳子上也是一副大马金刀的凛然模样,听着耳畔铁锁声响,那人脚步声远去,他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睁开的双眸,雨气蒙蒙的美好双眼隐隐带着一丝阴柔煞气,他咬着牙迈步转身,不料刚一动,身子一晃,。
男人伸手捂住胸口:“呃……”嘴角泛出一丝血红来,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苏小楼回来之后,发现男人竟又躺在了柴草上面,他愕然看了一会,才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喝道:“真把自己当猪了啊,起来,把衣裳换上!”
男人动了一下,仿佛没有力气。苏小楼皱了皱眉,这才想到他是瞎子,哼了一声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生生地拉起来,一手向着他腰间探去,摸到一根长带,轻轻一扯,便已经扯开,他的墨色外袍敞开,露出里面颇为干净的白衣,看的苏小楼一愣,只不过白衣被她方才用水浇的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得男体曲线这般明显,看不出他竟还挺有内里乾坤,资质相当不错,本以为是纤弱型的,这般瞧起来还挺……咳咳,苏小楼目光一闪,好不容易自他健硕的胸膛向下,依稀可见腰肢纤细,销魂极了,不由更倒吸一口冷气,苍天啊,这简直就是绝世尤物……性感与美的组合,天使跟魔鬼的结合……黄金跟白银的象征……
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各家馆主争相向自己抛出金银竞价的场面,真是叫人热血沸腾啊。
“宝贝,”咕咚咽了口口水,苏小楼笑眯眯的,“来,我们把脏衣裳都脱了,这些衣裳是我辛苦从楼主那里偷来的,我为你可是不惜血本哦。”他闭目肖想了一会,又说,“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打扮打扮你,将来,咱肯定就名扬皇城了……啊,多么美妙的前景啊,我忍不住激动的要……”
他还没有说完,眼前这一动不动的男人忽然动了,不仅动了,而且动的很快,以苏小楼的身手,居然都没有躲开。
他只来得及“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便已经被人家死死地反压在了柴草上,身下的柴草晒得干干的,散发出了独有的稻草香气,有些刺刺的戳着他的身子,又痒又疼有些难受,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苏小楼抬头,望见那男人居高临下地伏在自己身上,那本来让他赞美的长腿该死的压着他的身体,而男人原本雪白的双颊变得绯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这模样苏小楼自然是没少见的……楼中的那些爷被姑娘们挑逗的受不了要开动的时候,都是这种德性……
可是这混蛋,他居然……
“贱人!”苏小楼人在下面,却气势十足,吼道,“好心救了你你却连老子都想上,早知道就该一脚踹死你。”
男人不回答,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还真性感……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混蛋!你在干什么,摸哪里呢!给老子滚开!”苏小楼怒吼,伸出手去,准备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纵然他长得美,不代表他可以犯错,不听话的孩子,需要先狠狠地打上一顿给个教训再说。
可男人手一动,竟将他挣扎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捉住,向上一翻,按压在稻草之上,摆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经典姿势。
苏小楼魂飞魄散,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深藏不露。他不由地生硬咽下一口唾沫,赔着笑说:“大侠,高人,美人,公子,大爷……你住手,喂,你看错啦,你想办事么?好说好说,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拿出来,我找个顶好的姑娘,保管你欲仙欲死。”
“我没银子。”男人哼道。
他不是哑巴?苏小楼肉痛:“好好好,我跟楼主说,让你免费来一次……”不会被苏怀南拍死吧?
男人轻轻说道:“我就要你。”
苏小楼觉得每根头发都竖了起来,毛骨悚然。
整年打雁,今日却被小雁啄了眼睛,他愤怒不已,恨不得咬死这个不开眼的东西:“你下贱!男人都想上!趁早给老子滚开!不然让你吃不了……啊我警告你。”
“那你先前想将我卖到哪里去?”男人的嘴角微微一抿,笑的寒意森森——苏小楼魂不附体,望见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牢牢地望着他,好似有魔力一样,看的他无法反抗,虽然带着邪恶的气息,但真是好看啊…
男人伸出手来,将苏小楼脸上凌乱的头发向着旁边拨开,苏小楼身子一僵,颇觉难堪地扭开脸去,男人低低地笑:“这张脸……为什么藏起来?”
手轻轻地捏了捏,又笑:“……手感也很不错嘛……”
真是自做孽,不可活。苏小楼死死地咬住嘴唇,无处可躲,故作镇定说:“这位好汉,……不如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心底无私天地宽吧…我想通了,男人跟男人始终不对,大不了我不卖你了…”
“男人跟男人?呵呵……”男人的手缓缓地摸过他的脸颊,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抚摸情人,苏小楼咕咚咽一口唾沫,而他意态悠然地说:“你,又怎么会是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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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3 黄金白银
小楼自进了拢翠袖,众人都知道他是苏怀南的“头号”亲信,加上他鬼灵精怪,诡计多端,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也从来没有人可在他身上讨得便宜。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没想到今日竟然吃了这样的大亏。
“好汉,壮士……”小楼的牙齿都不听使唤地撞在一起,听音带着颤,望着身上的男人,“你说什么我不懂,让我们心平气和的坐起来……”
“你倒是挺识相的,本来可以放过……”那男人淡淡一笑,不过,“大爷现在需要你,你就乖乖的吧。”
——这个猪,发情就发情吧,居然说的这么含蓄。苏小楼在心底迅速地问候了他的祖宗八代,却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魔星的名字。
两人以这种暧昧姿势相对着,男人一伸手,向着他胸前探去。
小楼“啊”地惊叫,身子扭动,拼命地向稻草堆里缩。
忽然之间男人眼神一变,伸手将他的嘴捂住。
苏小楼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呜呜的声音,他的手真大,这一巴掌,想要是闷死他一样严严实实地盖过来。
错乱惊慌之中,小楼望见他那被自己解开的外袍,透过贴在身上的白衣望见他半裸胸膛,两点樱红若隐若现,居然一派春色上佳。他简直想甩自己几个嘴巴,这时侯了居然还有心垂涎美色。
“小楼,小楼!”外面有人叫,隔着障碍似的,有些听不清楚。
小楼眼睛一瞪。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是周简地。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地生机了。顿时剧烈扭动身子挣扎起来。
那男人却死死地压着他不放。双颊已经是春意盎然地红晕。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咬死而后一口一口吞吃下肚。
小楼怒视着在上地他。心里发誓若是死里逃生。一定要叫这个男人悔不当初。
“喂。周简你进来作什么?你可知道这里地规矩?”
“管四叔。我有紧要地事要找小楼。他在哪里?”
“他在楼主那挨训呢。若给楼主知道你找他。就不仅仅是挨训那么简单了……”
“不是的管四叔,我是找……你可知道小楼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在哪里?”
……
边听着外面的对话,屋内无声的剧烈对峙中,苏小楼跟那男人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疑。
可是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嘴,竟然无法发声,难道要白白放走这个大好机会?
周简又为什么要来找他?都怪那臭小子。
小楼的脸逐渐地涨红,不知是被男人压得闷得还是怎样,忽然之间安静下来,闭上了眼,头无力歪向一边。
这不过是一转眼的事,那男人见他忽然晕过去了,而且晕的这样迅速,未免有些惊愕,正想着莫非是自己力道掌握不佳,害得他昏了?手从紧捂到慢慢放松,想探他的脉。
而苏小楼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放松,他一扭头,双唇擦着男人的掌心转过头去避开了他,扬声便要大叫。
男人目光一利急忙张手过来,苏小楼见他反应竟如此快速,不由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嘴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
他恨得厉害,咬的用力,男人不防备,“啊”地叫了一声,疼得双眼中闪出杀意,愤愤地望着苏小楼。
苏小楼仿佛是一只咬到了骨头的狗,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管四叔,我真的有急事。”
“那你等等,我去找看看。”
听着外面的对话,咬着男人的大手,苏小楼冲着男人扬了扬眉。意思是:你完了。
经过方才这番力斗,他也看出了些许端倪,这男人是有武功,不过他也受了伤,所以这武功仿佛打了折扣,所剩下的大部分都只是天生的孔武有力罢了。只能用来欺负欺负他而已!真叫人愤怒。
若是给管四叔和周简两个寻到这里,哼哼,那时候就是他苏小楼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男人双眉好看地蹙起来,若是前一刻,苏小楼定会兴奋十分,现在心底却洋洋洒洒地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