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烬成灰 作者:陆缓缓

    下疼得很。她咬着下唇，看了顾青山一眼。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往榻前走了一步：“还疼吗？”“不疼。”她倒是执拗，手臂上满是抓痕也不肯在他面前服软，男人伸手，攥着凤卿卿的下巴，直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如今有了身孕，总归该收敛些吧？”“是她推了我。”凤卿卿想要解释，可话说到一半，索然无味。面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听得了她的话。“音儿不会做这些，你不必苦心孤诣去栽赃她。”顾青山堵住了凤卿卿之后所有的话，他端起杯盏，喂到她的跟前，“把药喝了。”她难能乖巧，任由他折腾，嘴里的药苦涩难耐，可哪里抵得上凤卿卿此刻内心的疼。顾青山伸手擦拭掉她嘴角的药渍。心里像是想起什么。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卿卿？”床榻上躺着的人身子一僵，凤卿卿满脸不可思议，她盯着顾青山看了一会儿，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男人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内心深处甚至有想要靠近的欲念，他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内心忧烦，甚至会梦见跟凤卿卿在一起的过往，那么真，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顾青山内心深处一直在抵触这些，可是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人，他的心疼得很。“往后安心养胎，乖乖待在我身边，兴许……”“顾青山，你可怜我？”凤卿卿蹙眉，看到男人眼中那么深的怜悯，她堂堂一国公主，沦落到如此地步，她捂着嘴，呼吸炽热，整个胸腔都是疼得。男人没有多跟她说什么，替她掖了被角便从屋内离开，昏暗的烛火，在风中摇摆。凤卿卿攥着手，那女人就像是等在门外一样，顾青山前脚走了，聆音后脚便进来了：“恭喜姐姐呢，有喜了。”她坐在床沿，女人冷声道：“你滚开，我不想见你。”“凤卿卿，你瞧瞧你现在这般模样，可还有半点荣光，一国公主成了这副贱样，你真以为顾青山真心对你好呢。”女人俯身，凑得很近，脸上狰狞的可怕。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落在凤卿卿的心上。女人浑身一颤。却被聆音攥着手腕，她凑了过来：“我告诉你吧，他身上有蛊，需要他骨血的胎儿来解，青山哥哥不忍让我承受丧子之痛，便想着与你……”“你胡说什么！”凤卿卿颤抖着嗓音，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顾青山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情！“他待你好，不过心里有愧，他要借你肚子里的孩子去做药引解蛊，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赌一把。”聆音嗤笑着，眼底满是得意。凤卿卿捂着喉咙，她的眼眶酸涩，尽管一百次麻痹自己不要去相信聆音的话。可她还是起了疑窦。“心疼了吗？姐姐这副模样，还真是可怜。”“你走开！”凤卿卿一声嘶吼，一把甩开她的手，却被聆音一抬手，巴掌落在脸颊上。她坐在身侧，近乎低吼：“你这副贱样真以为能生下青山哥哥的孩子，你不配，我告诉你凤卿卿，这个孩子断然留不得，被顾青山亲手拿掉，倒不如与我做个交易，把孩子给我，我告诉你如何解蛊？”“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女人眼眶猩红，死死地瞪着聆音。女人一转身，坐在床沿。“我的交易，随时有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吗？连这点痛都受不了。”

    第7章 育蛊

    聆音走了之后。凤卿卿每晚每晚做噩梦，梦到有人硬生生地扒开她的肚子，把孩子扯出来。满地都是鲜血。她看到顾青山那陌生而冰冷的眼神，没有半点愧疚。凤卿卿揪着手，无妄的躺在那儿，听着半夜时分偶尔从顾青山房内传来的嘶吼，芍药来说顾青山不小心伤了聆音，剑没入心口半分，好像被魔怔了一样。“殿下要去瞧瞧吗？”“不去了。”凤卿卿靠在那儿，“明日是皇兄生辰，与我回宫一趟。”“可将军精神头不太好，倒像是疯了一样，失控……”凤卿卿没有多说什么，看着院子里掌了灯，那些人忙进忙出，今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她听到聆音低沉的抽噎，说她不疼，不在意顾青山变成如何模样，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委屈你了，音儿。”“妾无碍，只求将军安好，只要等到……”聆音哽咽出声，被男人抢先说出口。“等到药引成，便可解了我身上的蛊，到时候。”顾青山揉了揉怀中的人，轻声安慰道，却被聆音一把堵住嘴。她颔首：“到底是姐姐的骨肉。”“她还不配生下我的孩子。”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插的她喘不过气来。凤卿卿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哭得眼睛红肿，第二天回到宫中，画了一个浓艳的妆掩盖满脸疲倦。凤飒站在台阶上伸手去迎她：“似乎是瘦了。”“皇帝哥哥，哪有的事情。”“他待你不好？”凤飒微微蹙眉，眼中满是疑窦，他将殿内的人屏退，身前的女人摇了摇头。“无需与朕扯谎，卿卿，朕就只剩了你这么一个亲人！”凤飒满脸疼惜，他放在掌中宠爱的公主，却被人这般糟蹋。他知道，凤卿卿和顾青山从小感情便好，可嫁入将军府之后，他时常听说不好的传闻。男人被那美妾蒙蔽了心，冷落了凤卿卿，可是孤傲如她，却是不肯承认。“不曾，哥哥待我这般好，我又怎么会骗了你。”凤卿卿扯开一个笑，那笑，竟是那般让人心疼。躲在后面的沈晏沉不住气，率先出了屏风。他低声道：“公主何必这般自欺欺人，您托臣下调查的西凉蛊虫一事，已经有了眉目。”“可有解？”凤卿卿欣喜，往前走了一步。她抬头看了凤飒一眼，收敛了些许，也是害怕皇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