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其中还有说外文的，但信号不好，经常是一片雪花。

    柳莹在家里闲得无聊，总是缠着nǎinǎi，让nǎinǎi讲故事，让nǎinǎi陪着一起玩。

    nǎinǎi可能是被缠得有些烦，耽误做家务，特别是nǎinǎi有很重的麻将瘾，每天下午必定要去和村里其他上年纪的老人一起打牌，风雨无阻，于是有一天，nǎinǎi给她带回几条小鱼，让她自己养着玩，自己则把院门一锁，急急忙忙去打牌了，担心去晚了没位置。

    所谓的小鱼，其实就是几条鲫鱼和泥鳅，大概是nǎinǎi从村边的小河里捞上来的。

    那时从小河里捞鱼还挺容易，用纱网卷成口袋状，里面放点米饭粒或者馒头渣，往河里一沉，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有蠢蠢的鲫鱼钻进网子里。

    后来不行了，村边的工业企业污染越来越严重，河里基本捞不到鱼了。

    去河里捞鱼一向是村里男孩子们玩的专利，得到小鱼的柳莹很开心，她有了新玩伴，nǎinǎi不在家的午后终于不再寂寞了。

    院子里有个小水缸，是空的，小柳莹往里面盛满水，将鲫鱼和泥鳅放进去养。

    鲫鱼和泥鳅很皮实，属于那种你只要不折腾得太过分就很难死的鱼，隔三岔五往水缸里扔几颗饭粒或者馒头渣就能活。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根本没把它们当宠物养，只是把它们当成派遣寂寞的工具，甚至因为实在无聊而对它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柳莹歉疚地说道。

    村里的小卖铺里有两毛钱一个的鱼钩，她借口想吃冰棍，向nǎinǎi要来钱买了鱼钩，然后用缝纫机用的棉线绑在鱼钩末端，尖端扎上一颗饭粒，学人家的样子钓鱼。

    无论是鲫鱼还是泥鳅，都很容易上钩，甚至像饿死鬼一样争抢饭粒，很快就有一条鲫鱼咬了钩。

    小柳莹兴奋地把棉线提起来，没想到鲫鱼挣扎得非常厉害，力气也超乎她想象的大，挣断了棉线，啪地掉在黄土地上，不断地打挺，浑身沾满泥土，就像是入锅zhà鱼之前给鱼裹上一层面粉差不多。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把这条鲫鱼捡起来，再扔回水缸里，但鱼鳞很滑，鲫鱼垂死挣扎得又厉害，她没拿稳鲫鱼，反而被鱼嘴上的鱼钩刺中了手指，刺得还挺深，暗红色的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疼得大哭，手一松，鲫鱼又摔回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家里没人，她哭了十几分钟也没人过来安慰她。

    地上的鲫鱼早已死透了，她手指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她渐渐停止抽泣。

    鱼钩是她撒谎用买冰棍的钱买来的，因此她不敢把今天的事向父母和nǎinǎi说，怕他们骂她淘气，悄悄把事情隐瞒下来，只说有一条鱼死了。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过几天，她突然开始头疼、头晕、发热，父母本以为是感冒，但是吃yào不管用，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全身痉挛。

    父母连夜把她送到镇里的医院，医生说她是得了破伤风，再晚送来半天可能就危险了，问她最近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在父母的bi问下，她这才哭着把手指被鱼钩刺伤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不是她当时病情严重，等待她的肯定是一顿暴揍。

    后来她病好了，从医院回到家里，发现水缸已经空了，无论水还是鱼，都不见了。

    她没敢问父母，父母因为花了不少钱给她治疗已经很生气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经过这件事，nǎinǎi似乎对她心怀歉疚，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她大病一场，于是在她出院的几天之后，从庙会上给她买了个鱼缸——真正的鱼缸，大约四十厘米长，晶莹剔透，里面还有造景用的小房子。

    从这时起，nǎinǎi没有再去打麻将，多年的牌瘾似乎说戒就戒掉了，尽管时常有一起打牌的牌友们上门招呼，nǎinǎi却全都回绝了，哪怕是三缺一也是如此。

    “莹莹，一起养鱼吗？”nǎinǎi的脸上绽开无数深深的皱纹，笑着揉着她的头顶问道。

    小柳莹对nǎinǎi态度的转变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茫然点点头。

    在出院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对任何尖锐的东西都感到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