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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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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可上心着呢。我曾听他的母妃说过,晋王曾在湖上泛舟的时候,据说当时恰好有风撩开了画舫的纱帐,晋王偶然看过一眼,便被迷住了。我当时就想,那秦家女儿一定样貌非常出众,否则不会让看遍宫中佳丽的晋王惊艳,所以才会使了手段把她嫁给你做王妃。”

    岚筝对烨诚的恨意又多了一份,原来他们曾经见过,就算隔着纱帐,离的又远,虽可能看不太清楚,但也是见过。

    “由此可见,晋王对秦雨楼的感情绝不是简单的婚约那么简单,说不定惦记了多久呢。你把她遣出宫去,晋王还不罢休,就能看得出他可能并不在秦雨楼是否嫁过人……倒像是真的对她有意。”

    岚筝觉得自己每一呼吸都能闻到一股子自心肺溢出来的醋味儿:“哼,他倒是想,做梦去吧。我抢来的王妃,还能还他不成。”

    皇后怒斥他:“你怎么光想儿女情长,你不想想,如果秦雨楼真的成为太子妃或者皇后,世人该怎么以讹传讹这一段与亲王的宫闱秘史。”

    “雨楼洁身自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们怎么说。”

    皇后轻笑,逼问他:“真的正么?你为什么把她赶出宫去?难道不是因为你忌惮她出卖了你?”

    母后怎么知道,他嘴硬:“她根本不知咱们商议的内容,我赶她走,是另外的事情。”

    皇后恨道:“那我问你,为什么朝中开始有人帮秦家求情,恳请皇上饶过秦启赓?!辽东那边也有御史一个劲儿的上折子说秦启赓的好话。我查过了,那帮人都是晋王的亲信!如果秦雨楼没通信给晋王,如何晋王会帮助她?”

    岚筝泰然:“母后不是说了么,晋王念及旧情,出手相助也未必不可能。”

    皇后算是明白了民间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含义了,心寒:“你句句话都在维护秦雨楼……反倒是母后说什么都不对了。”

    “儿臣喜欢秦雨楼,自然说她的好话。”彻底坦白。

    正文 皇后的决定____515第三更

    皇后气的几乎落泪:“你居然敢和母后这样说话,你哥哥刚走,你就来气我。”

    见她落泪,岚筝反倒笑着坐到了她面前:“我放不下雨楼,但对母后也是一片孝心,哥哥走了,我自会代他的份儿一并孝敬母后。不过在纳妃的问题上,娶谢凝儿,固然好,带上谢家的势力,可以获得更多的支持。可是母后,你还记得当初四哥迎娶太子妃的时候么,其他落选的士族,个个眼红谢家,多少结了仇怨。如果我这次再娶谢家的女子,其他士族们就是真的成了敌人。而且王谢两家势力过大,并不是好事,父皇对我并不喜欢。假若我成了太子,背后有王谢两家的支持,我看不是保护势力更像是自取灭亡。”

    皇帝本就缺乏安全感,看着太子的势力如此大,定会恐惧太芓宫变,废黜自己。逼急了,难免会拼个你死网破。

    皇后思忖,岚筝的话确实有道理。

    撼岚筝见皇后沉默,又道:“但是如果我不嫌弃糟糠之妻,反能赢来美名,获得天下仕子的支持。并且最关键的是,雨楼确实对我有情有义,她几次救我,我不能辜负她。”

    皇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我再想想……迎娶谢凝儿一事可以暂且放下。你先去把秦雨楼接回来,不要让她再有机会接触晋王。”

    “那是自然。”岚筝起身:“事不宜迟,儿臣现在就动身。”

    调“慢!”皇后拦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生事端,就算不娶谢凝儿,母后也会为你再选一个合适妃子。”

    岚筝信心满满:“母后放心吧,绝不会再出意外。”

    拜过皇后,出了崇兰宫。放一出宫门,方才自信满满的笑容就萎了下去,颓丧的迈着步子。

    到底哪里才有雨楼要的织雨而成的冰丝呢?!

    她那死板较真的性格,若是拿不出像样的物什给她。就算她是想借着提要求,找个台阶下,也会因为生气,不踩这个台阶而选择和他扭到底的。

    他愁眉不展的回到崇兰宫。宫女和太监看到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向他身后望,却没看到秦雨楼的身影,颇为失望,虽也笑,但笑的不那么灿烂了。

    岚筝看出他们的失望,亦郁闷道:“别看了,本王也想她回来呢。”

    忽然脑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自顾自的笑:“她就快回来了……。”

    众人看王爷神秘莫测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偷偷看王爷要做什么。

    “按照本王说的去准备!咱们做冰丝。”

    

    岚筝走的当天晚些时候,方霖就从齐国公府回到了医馆。进门见雨楼站在廊下吩咐伙计们在铲雪,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扫净了。他又挨个厢房正厅转了一圈,发现无不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感慨道:“看来有你在这儿,我就是云游去了,都能放一百个心。”

    雨楼受了夸奖,抿嘴笑:“在这学医总要交点学费的。”同方霖回到屋内,沏茶倒水伺候着他。方霖忙阻止她:“你可放着吧,过两天惠王要来接你回去做王妃,我可受不起他的捉弄了。”

    “他来过了。”雨楼沏了热茶,团着茶杯暖手:“刚走没多久。”

    “你怎么没和他回去?”

    雨楼看着茶杯蒸腾着的热气:“他那么对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回去……不能原谅他!”

    “按照你的性格,正常。”方霖倒不觉得奇怪:“你那脾气,惹了你,就算对方下跪哭泣都没用。”

    “我缺乏海一样的胸襟,充其量也就阴沟那么窄,行了吧。”雨楼捏着茶杯,从茶水的倒影中似乎看到了岚筝给她烙疤痕的那一幕:“混蛋,敢那么对我,还指望我凭几句甜言蜜语就跟他回去,哼。”

    方霖料定就算这次雨楼不跟惠王走,但用不了多久,惠王就会重新杀上门来,死缠烂打把她黏走。一想到自己医馆以后要面临被王府的护卫包围的情景,不禁头痛:“你们两口子闹别扭,真给别人添麻烦……”

    雨楼咯咯笑:“对不起喽。”

    “唉……”方霖道:“晋王似乎也对你不死心,一笔糊涂账,当初你爹怎么想的,竟然要自己的女儿从一个王爷的妃子掉转方向,投入另一人的怀抱,要我是晋王也咽不下这口恶气。非得把你再抢回去。”

    雨楼小饮了一口热茶:“我没打算再入皇室的门。我不会和他们任何一人在一起,我让岚筝去寻找冰丝,我说,如果他找到了我就跟他回去。”

    “冰丝?”

    “织雨而成的冰丝。”

    “传说中的东西?”方霖纳闷:“那东西根本不存在,怎么找给你。”

    “所以啊……呵呵。”雨楼笑:“我被他烙了疤痕的那刻起,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任他摆布。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可不是我的性格。”

    方霖想起惠王得知雨楼不会再有身孕时的情景,他反复的喃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雨楼。

    然后他就来要接她回去,依此看,惠王是打算真心认接她回去,不在乎她是否不孕的。

    如果她能跟他回去,未必是坏事。

    “有的时候,选择原谅,比较好。”

    雨楼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偏要睚眦必报。我早就受够他了!”

    方霖叹气:“那就报喽,你们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掺和。”亦不想再听雨楼说她和惠王的感情纠葛了,他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出去了。

    雨楼伏在桌上,看着热茶的冒出的白色热气,心里乱麻一团。

    一场冬雪过后,气温骤降,出门便要全副武装,否则露出的皮肤被冻的生疼。方霖回来的第三天晌午,雨楼听到门外喧哗声四起,店里的伙计兴奋的跑进来汇报:“秦姑娘,惠王殿下来了。”

    正文 报复____515第四更

    未等雨楼做出反应,门就被推开,先进来两队护卫,在屋内两侧站齐,最后才是岚筝的锦靴踏入。

    “雨楼——”他一见雨楼便兴高采烈的拽着她的手道:“你这回可以跟我回去了。”

    她漠然:“怎么,你找到冰丝了?”

    “嗯。”岚筝颔首,笑道:“当然了,要不然敢来接你么?”

    撼“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她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悦。

    跟在岚筝身后的王麟略微诧异,心里道,她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呢。但是一门心思迎接雨楼的岚筝却丝毫未察觉,握着她的手,指着门外:“冰丝,拿进屋内要化,你随我去看吧。”

    雨楼放下书本,淡淡的说:“也好,就看看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随着岚筝步出门去。

    调此时恰好闻讯赶来的方霖立在门口,拜过惠王。

    岚筝便笑着对他道:“本王会重重谢你的。”

    方霖从前几日雨楼的话中就听出了不好的端倪,料想今日的事情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待惠王和雨楼前行走了,舞阳侯到他身旁问他:“秦姑娘这是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好。”

    方霖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没惹她不高兴,那是怎么回事?”舞阳侯自问自答:“难不成是那几天?没准。”

    雨楼跟着岚筝到了院内,岚筝掀开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的红布,给雨楼展示他为她准备的冰丝。

    只见红色衬底的托盘上,果然躺着数缕银光光闪闪的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每一根丝线都发出夺目的光彩。雨楼俯身细瞧,见那银丝晶莹剔透,绝不是任何一种存在的丝线。

    “这……”她用手轻轻碰触那缕丝线,发现它们果然有沁人的冰冷质感。

    “是冰丝吧。”岚筝得意洋洋:“我给你寻来了。该你履行诺言了。”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准备妥当的。

    他从绣坊拿了绣龙珠的特用银线,又命人把那银线每根从中间一分为二,取成极细的丝线,然后铺摊在大理石上,用糖水和冰水的混合物粉刷每一根细线,再拿到屋外冻住。让有粘合力的糖水附着在银丝上,制成根根透明晶莹的冰丝。

    雨楼凝视这些冰丝,突然劈手将冰丝从中斩断,捏着断裂的银丝,对岚筝道:“你难道没听懂我说给你的故事么,我说那冰丝可以织成衣服穿在沈修文身上,你这冰丝别说织衣服了,连最起码的柔韧度都没有!”

    岚筝本以为她提寻‘冰丝’这个要求,是想维护她的颜面,找个台阶下,只要他尽力搭建好这个台阶,她就会踩下去,随着他回去的。

    但现在……

    “雨楼?”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木讷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你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对。”她掀翻托盘,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并狠狠的踏上几脚:“糊弄不了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踩断了冰丝,亦踩断了他的希望,他咽下了口水,有些咸,但挤出笑容:“哦,不对是么,那我继续去找,你等我……”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不想承认,也不想给她机会说清楚,连连道:“你再等等,我继续找……”

    “不必了。”她冷笑:“世上无此物,你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

    王麟大声道:“那你还让王爷去找它!”

    正因为没有,所以一开始就是伪命题,她的意思很明白,他根本找不到,她也不会和他回宫。

    只是他没读懂,还想重温旧梦,与她破镜重圆。

    岚筝眼睛有点酸,低首忍了眼泪,双目微红,看着她道:“雨楼,你怎么几天不见变了这么多……”离别时,她是柔情似水,而且与他在一起时还浓情蜜意的。

    雨楼勾了嘴角,不屑道:“不是这几天变了,是早就变了,只不过前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伪装着温婉罢了。”

    岚筝强笑:“你前几日也不温婉啊,还动手打了我呢。”在雨楼冷冰冰的目光下,他的笑容冻在了脸上,他哽咽着唤她:“……雨楼……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

    “你根本就没听懂那个故事。”她道:“沈修文得到女子的礼物,视若珍宝,就算如此,那女子也再未出现过。而殿下你呢,亦曾有女子赠你情意,可你是怎么对待的?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不仅换不来你的情意,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只有一次次的伤害。如果这世上真有冰丝,也不会让你这种人得到。”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在弥补啊。”他从未见她这么绝情,上前一步像惯常撒娇那样拽住她的衣袖:“雨楼……和我回去吧……把我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前几日和他浓情蜜意为的就是诱他上钩,让他以为有和好的机会,费尽心力的去寻所谓的冰丝,却不知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同他和好。

    “不需要!”雨楼甩开他:“我受够你的撒娇耍赖了!是啊,这天下有许多人是围着你转的,但从今天开始,不包括我了。今日之后,我和你再无关系。”

    岚筝还想着挽回,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像往常那样缠着她:“雨楼,雨楼,你可以生我的气,我给你给你骂……”

    她冷然挥袖:“我实在厌恶你至极!讨厌你一切幼稚的行为。忍了许久,今日一并和你说清楚!你缠着我撒娇,我就像被毒蛇缠身一样难受。”

    “是么……”他笑,呵出一串白雾:“原来你是这种感觉……你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你还这样说。”

    雨楼拍了下胸口的烙印处:“您的喜爱,对于我,是一种累赘。我随你处置,却永远不会再到你身边!”说罢,决然离去。

    岚筝呵呵怪笑了几声,俯身去捡被她掀翻踩断的冰丝:“此乃冰纨,赠之有情……却偏遇无情之人。”

    舞阳侯担心他:“殿下,你还好吧。”

    “她说过她曾经喜欢过我……”他笑,眼泪盈眶:“又说,但后来因为我的作为,她不再喜欢了。”顿了顿:“我现在也是如此。”

    关于冰丝的出处:

    冰纨《搜神记》晋元帝司马睿沈生永昌杂谈

    正文 离开京师____516第一更

    砰,砰!

    “秦雨楼!”方霖敲打她小筑的房门:“出来吧,惠王他们走了。”

    没有任何反应。

    方霖又敲:“舞阳侯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你快把门打开!”

    撼安静。他想了想,突然大力撞门,高声喊道:“雨楼,你别寻短见啊——”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这让正做撞门动作的方霖险些跌到她怀里,但他及时挺住了脚步,没有让自己经历摔倒在女人怀中的噩梦。

    “谁寻短见了!”

    他看她眼角还带着泪光,叹声道:“估计也离这不远了。”明明自己也难过,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惠王,女人心,海底针,真麻烦。方霖从她身侧的缝隙里看到屋里面一片狼藉,蹙眉道:“你在里面摔打东西发泄了?”

    调“不是。”雨楼面无表情的道:“我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动身去辽东,见我爹娘。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这倒是出乎方霖的意料:“你又没被发配,去哪里吃风雪么?!”

    雨楼转身回屋,继续打包自己的衣物:“我嫂子有身孕,我娘又病了,两个女人家都需要人照顾。”前几天看到这封信,雨楼心里就再没踏实过。

    “你给他们送银子,让他们雇个佣人伺候着,没必要非要你去。”

    雨楼苦笑:“现在还是罪臣,哪有资格请佣人啊。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完了就动身。这些日谢谢你的照顾了。如果有机会再报答你。”

    方霖看她决然的样子,知挽留不住,但仍做尝试:“你就这么走了,那京师这边呢?”

    雨楼放下包裹,垂首喃道:“京师这边还有什么?我已经没有牵挂了。岚筝这次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他走他的阳关道,享清福,我走我的独木桥,到穷乡僻壤,聊此一生。”

    “但是我认为,如果你真的想帮助家里,就该留在京师,依靠惠王,而不是这么把他赶走……“

    雨楼把衣服都塞进包袱里,使劲勒紧:“怎么系不上?”

    “喂!”方霖道:“不许逃避,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惠王,给他希望找冰丝的是你,他来了,你又变卦,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回去,够狠,够狠。”

    “这样他才会彻底对我断了念想,不会再来找我了。”语调哀婉。

    她垂着头,方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语气,她自然也十分痛苦:“你说的不错,你这么折磨他,他绝不会再来找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着,眼睛酸胀的难受,忍不住揉了下,这一揉,眼泪就掉了下来。

    “搞不懂你,既然你也痛苦,却还要这么做。”

    “长痛不如短痛……”雨楼扔了包袱,坐到床上,抽噎道:“这样结束对谁都好……”

    “你来的前几天就会哭,好不容易不哭了,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这又哭个乱七八糟,幸亏我是断袖,否则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方霖抱怨了一番,起身浸湿了巾帕仍给她:“要哭就哭个痛快吧。”

    雨楼含泪看向他,攥着巾帕,埋首其间,嚎啕大哭:“谁会要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我就算这次跟他回去了,迟早还是会被赶出宫来,扔到街上的。不如趁没酿成大祸,早些断了的好。”

    。

    方霖惊讶:“你这话从何说起?”她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泪眼模糊的呜咽:“你当我读医书是读假的啊!你以前看过的那个受了陷害的小妾,是不是没有再生育过!”

    “呃……”方霖支吾,如实回答:“确实……可也不绝对。”

    雨楼虽有准备,但听了方霖的话,心里便又被刀割一下:“果然……那我也算没做错……不会耽误他,也不会害了我。”

    “惠王是知道你可能不孕的。”或许他早就该说:“是我告诉王爷的,就在你入狱那天……我进宫告诉的他。”

    “那他还来救我?”雨楼有些不相信。

    方霖替岚筝委屈:“嗯。王爷是知道的,却对你不离不弃……”

    她想起他对她说过的,‘雨楼给我生个宝宝吧’……

    他竟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说。她心如刀绞,呆看方霖,婆娑掉泪:“那他还来接我……”

    “估计是真心喜欢你吧。再说了,可能惠王对身孕这回事并不在意。”

    只有雨楼清楚,想做储君的岚筝,子嗣对他多么重要。

    岚筝对她不离不弃,是真的爱她。

    她抹了眼泪,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那我更不能害他了,还是结束的好。”

    通过在医馆的几日相处,她看得出有她在,岚筝就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如果他没有子嗣,皇后那边就会给他施压,然后硬塞给他女人,而她呢,会被排挤掉,她无法承受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她没有陈阿娇的家世,一旦不孕,又怎么会有长门宫给她寄居。

    想到这里,她拎起包袱,就要出门离去。方霖忙拦住她:“你去和惠王殿下解释一下,重归于好。如果你拉不下脸面,我去替你说。唉……我怎么又掺和你的烂事了。”

    雨楼道:“你不明白的。”

    岚筝睚眦必报的性格她懂,就算他爱她,对于他的敌人,他也不会手软。到时候夹在父亲和他之间,她会痛苦,不如这样,选择一方,至少不会纠结痛苦。

    “你不是说,明天再走的吗?我看天要下雪,你再留一日。”

    “夜长梦多。”

    方霖见留她不住,叫来伙计给她牵了一匹马来。雨楼把包袱系在身上,翻身上马对方霖故作轻松的笑:“在你这白吃白住,又让你搭了一匹马给我。”

    方霖摆手:“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准备过几天关了医馆,再去云游,我还是做不来伺候王公贵族们。”

    “会不会去辽东?”

    “会去西南。”

    雨楼望着阴云密布的天气:“也好,自由自在。”她低头对他笑:“我走了。”

    方霖一向自诩为对八卦不感情兴趣之人,但此时心里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见她要走了,脱口问:“你对惠王到底有没有情意?”

    她愣怔,低声轻轻的说:“我以为没有……但是……”苦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说罢,策马而去。

    正文 婚讯___516第二更

    五个月后。

    秦雨楼踩着地上的积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鞋面已经完全湿了,提着罗裙急得团团转。

    “雨楼,你可别走了,但的我眼晕。”秦远笛斥责妹妹。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屋子,因为着急,连连擦拭汗水。

    “还说我,你就不能不咬指甲啊!”雨楼还击。

    撼听妹妹一说,秦远笛赶紧袖手而立。看着兄妹两人的表现,秦启赓叹气:“你们两个真是没出息,尤其是你,远笛,一点都不像老爹我,想当年,你娘生你妹妹到时候,你老爹我还在兵部的职方司研究作战战略,决胜千里之外呢。你再看你,一点都不淡定呀。”

    “我娘生妹妹的时候,什么条件?产婆,嬷嬷就十几个。现在呢,在这荒郊野岭的,就一个眼睛瞎了吧唧的老婆子,是谁都得担心,人之常情。”

    雨楼为了缓解气氛打趣:“哥哥,瞎了吧唧,这词好,辽东话学的不错。”说完,同时被哥哥和父亲剜了一眼。她就腰杆一挺:“你们别瞪我,我说我会医术,要替嫂子接生,你们为什么不让,要不然也不用如此担心了。我能帮上忙,让我进去吧。”

    调“不行,不行!你没生过孩子,怎们能给别人接生,不吉利。”

    “我已经很不吉利了……”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穿破了茅屋简陋的门窗直冲入门外候着的人耳中。最先反应过来是秦远笛,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几步跑到门口,趴在门缝问:“是男孩是女孩?”

    秦启赓道:“没出息样儿。”驰骋战场,挥刀杀敌的时候,都不曾紧张怕过。

    雨楼亦难覆激动的心情,咽了下口水。这时房门打开,甄氏笑的合不拢嘴:“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赶紧让了猴急的儿子进去。这回轮到秦启赓激动了:“我做爷爷了……我要去祭告祖先。”直奔一处摆放无限排位的厢房去了。

    大家都走了,雨楼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笑容渐渐隐了下去。望着嫂子的房门,自言自语:“真好……”喜悦过后,想起自己的状况,难过的出了小院,靠着低矮的围墙,心里非常压抑。

    “雨楼?”

    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右手遮着刺眼的阳光抬眼去看,明灭间,那人的轮廓看到她心里惊喜:“岚筝?”此时那人俯身靠近她,她看清那人身上的白衣,知自己看错了,忙直起身子,毕恭毕敬的道:“民女见过晋王殿下。”

    烨诚空扶了她一把:“快起,和我不必拘礼。”

    雨楼仍是微微低头,不去直视他,道:“殿下今天没公事要忙吗?”晋王被皇帝派来辽东督察练军,来了已有一个月,他经常骑马溜出军营来看雨楼。但每次雨楼的态度都不冷不热,和他保持着距离。

    自从得知秦雨楼用冰纨刁难惠王,让惠王颜面扫地,灰溜溜的回到宫中,他就难掩心中的喜悦。让父皇派他来辽东,但为的却是儿女情。

    “有的话,能来看你么。”烨诚将马缰交给护卫,就要入院。雨楼忙拦住他:“不可以进去,不吉利……我嫂子生产了……”

    “为了贺喜秦兄喜得贵子。”烨诚道:“本王再给你们安排一处新的宅院。”

    拿人家的手短,雨楼立即道:“不劳殿下费心,我们在这里住的很好。您赦免了我爹和哥哥的兵役,已经很感激了。”烨诚歪着头,看她笑:“那就让你再多欠我一点。”

    雨楼正色道:“请殿下收回这句话,我离开京师,绝不是为了到辽东让殿下金屋藏娇的。”

    他轻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接受,便算了。今天来主要是见见你……既然不方便进屋,你陪我随便走走也好。”

    雨楼没办法与他沿着一条因为积雪融化而略显泥泞的小路散步。路边的柳条抽了绿芽,在灰蒙蒙的景色基调内显得格外惹眼,雨楼看着它们笑:“真快,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不过这的冬天真冷,险些冻死我。”

    烨诚扫了下她的娇颜,才抬头去看已显春意的柳枝:“这里的春天来的晚,京师应该早就春暖花开了。”他这次来,并不是简单的看看她,而是有许多消息告诉她,他装作若其实是的淡然问:“对了,你知道惠王身上发生了古怪么?据说年前他发生了意外又摔伤了,还说胡话……皇后召集天下名医为惠王诊治,你猜结果怎么样?”

    雨楼佯装不知:“怎么了?”

    “惠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重又变得聪慧了。”烨诚道:“五年前因意外变呆,五年后又因意外恢复了……”见雨楼面色平静,追问:“你不惊讶吗?”

    “啊!”雨楼如梦初醒:“惊讶,真神奇。”

    “他对这五年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一件不差。但却独不说你的事。”烨诚怅然道:“我本以为他恢复后,会第一时间来辽东接你,让我着实紧张了一把,结果,他却于前几日连纳了两个侧妃。”

    雨楼惊讶的微张嘴巴,眨了眨眼睛:“岚……,不,惠王纳妃了?”

    “嗯。”烨诚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深觉不虚此行:“那两个侧妃,虽不是嫡出,但皆出身名门,颇有些来头,想必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当年她不就挑中了你,硬是从我手中把你夺走了。”

    “呵呵……”雨楼僵笑:“他终于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烨诚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想拥有正常生活?”忽然,他看到她眼中泛起雾气,一双明眸黯淡了下去,忙放开她:“我没有强逼你的意思。”

    雨楼笑着擦眼泪:“您别紧张,不是您的问题,是我有眼疾,容易流泪,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用……都说好今生不会再相见了,还为他流眼泪……”说到最后,笑容保持不住,土崩瓦解。

    正文 欺君之罪___516第三更

    雨楼和甄氏轮番照顾产妇,睡的不应时,白天都是昏沉沉的,这天,她趴在嫂子顾氏的床边,半梦半醒间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被魇在梦中醒不过来。是嫂子一声声‘雨楼’硬把她拖回现实的,等醒了一抹眼睛,全是泪水。秦雨楼的嫂子出身书香门第,性子如水温婉,拿手给她擦泪,柔声道:“醒了就好,不要怕了。”

    雨楼最喜欢和她说话,比起略显狡猾的父亲和急躁的母亲,嫂子是最合适的倾吐心声的人选,雨楼抽着鼻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他……”

    “你梦到什么了?”

    “我……”雨楼道:“我梦到砸碎冰纨的那一天……我走了之后,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拼接那些断了的冰丝……我明明恨他!为什么还一次次梦到他……”她枕着顾氏的手掌:“前几天我见到晋王了,他说岚筝不仅恢复正常了,还纳了两个侧妃……我就控制不住的在晋王面前哭的一塌糊涂,后来他不停的安慰我,我不记得晋王安慰我什么了,只想哭。”

    撼顾氏感觉到了手掌中她流出的泪水,叹了一声:“如果回到那一天,你还会毁掉冰纨么?”

    雨楼咬唇:“会。分开对谁都好……”她不会再有身孕,在宫中也不会有立足之地,在他身旁早晚会失宠。

    顾氏捧起她的脸,道:“如果不后悔……就不要落泪。”

    调雨楼呜咽:“我被陷害入狱,他去救我,我当时把他带回去,想狠狠戏耍他一番,报复他给我的伤害,并计算好,让他去找冰纨,然后在毁掉!可是和他在一起,我的主意变了几次,最后决定放弃……随他回去。但是,就在他走后,我发现了一件事……让我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

    “你发现了什么?”

    雨楼单手盖住眼睛,流着清泪,不说话。须臾抬起头,坐正身子,擦净泪水:“不管怎样,过去的终究过去了,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生活吧。”

    对着嫂子哭了一番,雨楼神清气爽的走了。春暖花开,太阳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非常舒服,雨楼见父亲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条鱼:“快看,新鲜的,我跟你卖鱼的讲了半天价,便宜了一钱银子。”甄氏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你,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做过兵部侍郎这个二品大员了。”

    秦启赓把鱼递给甄氏:“我是做过兵部侍郎,但是不能当银子花啊。”

    “爹,你心态真好。”

    “官场沉浮,锻炼出来了随遇而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呀,哈哈——”

    雨楼拽过父亲,低声道:“我前几日见到了晋王,他说惠王恢复正常了……”此言一出,秦启赓再也笑不出来,牙齿上下打颤:“雨楼,咱们逃吧。”

    “怎么逃,嫂子刚生产完。”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爹……你究竟对惠王做过什么?”

    秦启赓脸色大变:“惠王要杀我,不仅是报仇,也是灭口。此事同皇后和王家都有关系,你别再问了。”

    雨楼每次一问关于惠王的事情,父亲就紧张的仿佛就要下地狱一般。她干脆不问了:“如果您怕,您看可以趁现在逃跑。我和哥哥照顾母亲。”

    雨楼本是说说,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见甄氏拿着一封信哭着进了门,道:“雨楼,你爹不要我们了。”雨楼吓的穿着亵衣就跳下床叫哥哥来,全家一并看信。秦启赓就留了五个字:爹走了,勿寻。

    秦远笛思忖片刻道:“这走了二字,有没有其他的含义?”甄氏虽在哭着抹泪,这会也腾出一只手掐儿子:“你爹才不会寻短见。”

    雨楼明白,老爹是听到惠王恢复清明的一事,吓的连夜跑路了。虽是如此,她仍旧气,她先安慰母亲:“我爹可能先去外地开路,等他扎下脚跟就会来接您的。”

    “一定是去找他那师妹了,他那师妹长的勾人着呢,当年你爹拜学的时候,险些被她勾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惦记着去找她。”

    “那师妹在哪里?您知道么?”

    甄氏摇头,但还是一口咬定,秦启赓就是抛弃她去梅开二度,与旧情人暗度陈仓了。兄妹两人好不易劝了母亲安定下来,商量了一番,仍旧原地居住,等老爹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晋王也离开辽东回了京师,临行前来见雨楼,又说了一番间接表白心意的话。雨楼只回他:“秦雨楼不会再嫁人了,殿下不要再空付深情了。”晋王追问,雨楼心里难过,什么都没说。

    转眼秦启赓离家过了两个月,春末初夏,下了第一场雨。雨是半夜下的,屋子漏雨,雨楼弄了个盆放在地中央接雨,雨滴落在盆内的啪嗒啪嗒的声响让她睡不着。突然她听到重重的砸门声,披了件衣裳撑伞到了院中问:“谁呀?”

    “是爹——”声音压的极低。

    雨楼赶紧开了门,让父亲进来,秦启赓话都不和她多说一句,跑进屋内直奔甄氏的卧房,先唤了她起身又去踢秦远笛的房门,把他也叫醒。秦启赓对雨楼道:“你快去收拾包裹,我们立刻动身逃走,不要问为什么,快点!”全家人在秦启赓的吼声中,纷纷去收拾行囊。正打包的雨楼,突然又听父亲叫:“来不及了,什么都不要了,快走!他们来了!”雨楼便系好衣裳出了房门和家人在父亲的带领下冒雨夜奔。

    雨楼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的脚步声,喘着粗气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问的力气就快跑罢。”秦启赓拽着甄氏,秦远笛抱着婴儿扶着妻子在雨中艰难前行。

    突然眼前一片火光,一队人马站到了眼前,为首的官兵骑在马上,拿着马鞭对秦启赓道:“哼,你再快,快得过本官吗?!秦启赓接旨!”

    一家人本能的跪地接旨。只听那人宣道:“秦启赓欺君罔上,即刻下狱,秋后问斩,女眷罚入教坊司世代为娼,男丁编入溅籍,世代为奴。”

    “欺君罔上?”雨楼不懂:“秦家怎么欺君了?”

    那官道:“呵呵,问你的好爹爹罢,他为了把你送给惠王做王妃,编造了你的生辰!被人举到圣上那里!欺君之罪,罪无可恕,来人,拿下!”

    生辰造假一事,她和岚筝说过。

    就在要被按住肩膀拿下一瞬间,秦远笛突然抽出士兵腰间的佩刀,道:“欺君之罪,横竖是死,不如一搏。”甄氏亦会意,瞬间夺过一柄钢刀揪起自己的丈夫,对雨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逃!”

    秦远笛掩护自己妻子和孩子杀出重围,甄氏则带着秦启赓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大雨中只听一片喊杀声,却有一句最为清晰:“先不要管其他人,抓住秦雨楼!”

    她被重重士兵围住,根本摆不脱,很快就没了气力,束手就擒。

    正文 一入教坊误终身_____517第一更

    教坊司是做什么的?是犯错的官宦家妻女抛弃尊严倚笑卖身的地方。

    自从成祖开始,被罚入教坊司的女子,不仅要练习礼乐用于宫廷仪仗,还要卖笑接客。为了达到彻底羞辱政敌的目的,她们还要不时随营调遣,生出的孩子,都叫“小龟儿”和“滛贱材儿”且世世代代永不翻身。

    教坊司以为,原本的惠王妃被贬入教坊司,京城无数色狼和潜在色狼的血应该沸腾了,教坊司里可是有年头没进有有质量的官宦妻女入内了。一时间,教坊司的门栏必须被踏破。当时的主事太监一见秦雨楼花容月貌,把牌子翻到了五百两,兴奋的只搓手,但他左等右等,半个人影也没有,三日过去金额倒退了十倍,别说人,连人影都没有。管事太监一怒捉过教坊司的左韶舞,揪着领子问道:“秦家那溅货使了什么招数,怎么都没客上门。”

    “公公莫怪,坊间早就流传惠王妃曾毁过容貌,是个丑颜王妃,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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