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子,和爹有直接关系。”
躲在暗处的岚筝大惊失色,秦启赓竟然跟自己的女儿坦白了……不过,他更关心的是雨楼的态度。
雨楼皱眉:“什么叫有直接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和太子联合,害的岚筝?”
秦启赓忙去捂雨楼的嘴巴:“嘘——小声点!爹只告诉你,若是发现惠王有奇怪,一定要逃离他!他为了报复爹,一定会对你不利。”
雨楼想想今早岚筝的摸样,摇首道:“爹你放心,至少目前岚筝还没有什么奇怪。”
至少还看不出有加害她的举动。
秦启赓听了她这句话,心中稍稍放心了:“那就好,若是惠王恢复了,一定不会绕过秦家。”
“究竟是怎么回事?岚筝害怕红蝶,你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害的他?”
“别问了,爹永远不会告诉你的。”秦启赓说完,问了雨楼一个问题,正是这个问题,将雨楼和岚筝刚刚靠近的关系生生扯裂:“雨楼,你怨爹害了你的丈夫吗?”
岚筝听罢,握住蔷薇带刺花茎的手微微颤抖,他太想知道雨楼的态度了。她爹害他至此,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雨楼咬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怪爹,你一定也是身不由己。”她不是当事人,本就没资格置疑和憎恨。但是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弥补父亲的过错,父亲害了岚筝,那么她就陪着他偿还罪业。
岚筝错愕,她竟是这么回答的。身不由己?那个男人已经同她全盘托出他的所作所为,她竟然毫不在意!手又被蔷薇刺刺穿了,一点都不痛,没有感觉,只看着血珠越滚越大。
“雨楼……如果有可能,父亲还是希望你能离开惠王府,另寻他处安身。”
雨楼苦笑:“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为了救哥哥,你让我嫁给惠王,皇后娘娘说了一句,六个月没有身孕便废妃,您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我,为的不就是保住我的地位么。现在又说这番话,到底要我怎么样?”
岚筝又是一惊,原来她与自己发生关系是因为有母后在背后逼迫。他全懂了,为什么她明明很厌恶,但在关键时刻却又顺从了。仅是因她想要在半年内有身孕,保住地位。他将手指放进口内,吸着渗出的血珠,心底一片冰冷。
秦启赓懂忙道:“皇后娘娘没跟你说,她已收回那番话了么?”
闹脾气
卧房内,岚筝坐在床上,目光空落落的凝聚在远处一点,呈现失神状态。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雨楼没好气给他擦着头发,埋怨道:“你不是要在屋腻着么,跑出去做什么?见天下雨了,还不赶快避雨!若是着凉再生病,看你怎么办!”
岚筝抬眼冷冷的瞥她:“你管我!”
一个时辰不见,脾气又犟起来了,雨楼因父亲的作为对岚筝有愧,被他抢白也像平时那么生气,而是微笑道:“我不管你谁管你。”岚筝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还挂着晶莹的雨珠,又因心中不悦,微翘着嘴巴,看在雨楼眼中像个负气的小孩子般的可爱,不禁刮着他的鼻子笑道:“我让膳房去做姜汤了,一会喂你喝。”
“不喝。”岚筝倒在床上,面上里躺下去了。
雨楼觉得他奇怪,坐在他身边询问:“你怎么了?一会不见,你这是闹的什么脾气,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人惹我不高兴。”
雨楼趴在他肩头笑:“谁欺负咱家岚筝,告诉我,我这就揍他去。”
岚筝心里纷乱,没心思调笑,抖了下肩膀,赶她离开:“别烦我,一边去。”
若是平时,雨楼准扔下一句:“管你去死!”然后潇洒的摔门而去,但是今时今日知晓了他变成这般摸样全是父亲的过错,雨楼的赔罪心里驱使自己因愧疚而对他百般忍让,她学着他平时的摸样,黏着他:“岚筝,岚筝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岚筝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向床内移动了些,抓过被子抱在怀里,埋首其间:“我头痛,你别烦我!”
“头疼,是不是要生病呀,让我摸摸,看看你的头热不热。”
无关乎惠王还是晋王……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句话,当即打开她伸过来探温度的手,语气厌烦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雨楼再也无法忍了,将巾帕摔到他身上:“你这是抽什么疯?”
岚筝拾起巾帕摔回她身上:“让你走就给我走!”
她与他对视须臾,然后哼了一声,从床上下去,摔门走了。等她走了,岚筝抱着被子,更加郁闷。
他是个自认为比较冷静的人,至少在处理事情上极少感情用事。他少年时就遵循‘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就事论事的处事原则,不会没头没脑的随意扩大个人情感。
所以他恨的是害他的太子和秦启赓,至于秦启赓之女雨楼,她虽然是仇家的女儿,但在他眼中,那是她爹的罪孽与她无关,她的首要身份还是他的王妃。
毕竟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报复折磨她,早让她从世间消失了。
秦启赓太小看他了,一个向不相干的女辈发泄仇怨的男人,不仅卑微而且懦弱。
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有所作为。
但秦雨楼太让他失望了,她嫁予了他,却没有选择与他占到一边,而是袒护他的仇人。他对她好,让她以王妃的身份生活在他身边,而她显然辜负了他的用心。
“岚筝……”
岚筝坐起身看着重新走回来的雨楼发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雨楼端着姜汤,坐到床边,笑道:“别拗脾气了,快起来喝碗汤暖和暖和。”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来。”岚筝闻着浓烈刺鼻的气味就烦,推开汤匙:“不喝。”
雨楼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不喝就不喝罢。”将碗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她们端下去了。她挨着岚筝做好,努力扮演着善解人意角色:“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
“好让你开心,是么。”
“……你若不开心,还不是要闹腾我,我开哪门子的心。”
岚筝问:“我和你爹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雨楼奇怪他的问题,想了想,答道:“救你。”岚筝心中略微好受了些,但就在此时,雨楼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爹会水。”让他的心瞬间又灰暗了下来。
不死心再接着问:“如果你爹也不会游泳。”
雨楼眨了眨眼睛:“救你,我爹身体好,能多挣扎一会。”
再次限制条件:“如果你爹的身体和我一样。”
她已经有些烦了:“还是救你。”
岚筝以为这次是完全公平条件下得出的对比结果,很是满意,脸色好看了点:“真的?”
她搬出理由:“因为你若是死了,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内伤,彻底的内伤。
岚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凉的好似那瓢泼大雨都下到了心中。雨楼见他失落,呵呵笑道:“问这些没头脑的话,做什么?是不是因我冷落了你,去见爹爹。”她想,应该是岚筝起床后,去找她,因她在陪父亲,没有找到她。结果淋了雨,所以在闹脾气。
“我爹的醋也吃!”雨楼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嗔怪道:“没理由的飞醋。”
陪伴谁?
岚筝还是怕她跑掉,所以边吻边去解她的衣衫,哪边都舍不得放手。牢记本站网址 雨楼推他:“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选一样。”他道:“先扒光你。”也不吻了,撑起身子扯开她的衣襟,脱掉她的外衫,怕她找回去,因而扔的远远的。上面剥净,岚筝又向下动作。雨楼羞的用手背盖住眼睛,但能感觉到他一路吻着到了腰际还在向下,想起那晚上的事情,顷刻略微支起身子,叫他:“岚筝,你快停下。”
岚筝瞭了她一眼,咬住她的裤腰向下拽。雨楼又羞又急,推开他,自己将裤子脱了:“我自己来。”他刚玩的起劲,就被她破坏了兴致,赌气道:“算了,算了,不要你了。”
雨楼本来允他就是因为愧疚,现在听他说不要了,正巴不得,忙道:“那敢情好。”
岚筝懊悔,马上夺过她手中的下裤,扔到地上,然后扑向她:“我想怎样就怎样,不许忤逆我!”雨楼只想早些完事,无奈的说道:“依你,依你。”
岚筝坏笑两声由着自己的性子对她使坏。
雨楼被他弄的有些情动,正耐不住低吟时,只听门外有人禀告:“王爷,宫里来人了,说太子爷身子欠安,想见见您。”
岚筝一听,只恨的想撞墙,他本以为雨天无事,雨楼都是他的。只顾得挑逗她,而自己被惹的满身着火,还没发泄。如果一开始就直奔要害,这会该也逍遥快活完了。
“岚筝……”雨楼叫他:“太子爷要见你呢。”她以为他被太子哥哥身体欠安的消息唬的愣住了。
岚筝只骂独孤静宸,偏偏这个时候派人来叫,坏他的好事。他俯身贴在雨楼耳边道:“我四哥总生病,不急,不急,让我……”
门外传信的人,又加了一句:“听说太子爷病的很重……”
“……”岚筝恨恨的嚷:“知道了,等一会!”
“车辇在府门候着呢,王爷最好快些。”
雨楼对岚筝道:“你还是快去吧,正事要紧。”
“……”他悔恨的要死,恋恋不舍的望着雨楼:“你等我回来,不许穿衣服。”
“我还能去哪里。”
岚筝被坏了好事,脸阴沉的跟外面的极为般配。坐在入宫的车辇上,不时摇头叹惋。太子怎么能这么不禁打击,他才发出一个开战的信号,用荔枝糕稍微捉弄他一下,他竟然就病的这么严重。
千万不要这么容易死,他才回到游戏中,不想这么快结束。
待看到气息奄奄的独孤静宸,岚筝心想,四哥,你真不争气,我才刚醒过来陪你继续玩争夺皇位的游戏,你怎么才接一招就要死了呢。不禁悲从心中来,哀然的走到榻前:“四哥……十弟来看你了。”
独孤静宸听到岚筝来了,让人扶着他半坐起来,虚弱的笑:“你来了就好,四哥就算死了,也走的安稳了。”
太子妃谢氏在一旁抹泪:“殿下,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臣妾听不得……”
“四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岚筝道,他环视四周不见母后:“母后呢?怎么没来看你?”
“母后一整夜都在这里,天亮之后回去休息了。”静宸微微咳嗽,这一咳竟一口气没上来,憋的面色通红干呕了起来,岚筝装作被吓到,躲在一旁。让其他人给静宸顺气,一番惊心动魄的抢救后,静宸气若游丝的对岚筝道:“四哥若是出了岔子,你要好好照顾母后……你要争气,不能让人欺负母后。”
喂,你不是真的要死了吧。岚筝硬是挤出了泪花:“四哥,不许说丧气话,你一定会好的。”
静宸摇头:“看来母后虽然母仪天下却是无福之人,先是你遭遇意外……我这又病的紧,若我去了,依你的资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谈保护母后呢……咳,咳!”
岚筝在心底冷笑,故意问:“我遭遇了什么意外?”
静宸看着他,重新躺好:“……没什么,不要再问了。我现在难受,你能留下陪陪四哥吗?”
“四哥要我做什么都行。”
要死快死,我还要回去找雨楼呢。
静宸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缓缓道:“若你像以前一般聪慧,待我死了,这太子位置就会落到你头上……”
是啊,所以他独孤静宸恨,恨这个比自己优秀的弟弟。
因为他的存在削减了他生命的价值。
太子的身体虚弱,不过没有关系,他若是去了,还有惠王接替他。
很多人这样说。
告知有孕
雨停之后,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惠王殿下宿在东宫。手机下载请到 于是雨楼守着空床睡了一夜,没有岚筝在身旁拱来拱去,感觉空落落的。但同时睡眠质量也提升了,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她继续等岚筝回来,但直到太阳下山也不见有车辇回府。第三天上午,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惠王在宫中陪病重的太子,暂时不回来了。
她担心太子假借病重,留他在宫中对他不利,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没有召见,她又不能随便入宫,见不了岚筝,左思右想后,选择了向独孤烨诚寻求帮助。
独孤烨诚接到惠王府侍卫交给他的纸包,狐疑的打开,只见是一封信和一本《论语》。拆开信来,是娟秀的字体,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惠王在东宫陪伴太子,但功课也不能丢,麻烦晋王殿下转送《论语》给惠王,万分感谢。
独孤烨诚猜测以秦雨楼的蕙质兰心,绝不可能毫无理由的转交一部《论语》一定有蹊跷。于是翻来覆去把书看了几遍找隐藏的机关,可惜并未发现异常。所以在交给岚筝的时候,他倍加留意对方的表现,他倒要看看这其中的玄机。
岚筝打开包裹,一看是《论语》,瞬间笑开。
“十弟,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个小滛妇,等着他回去温存呢。
“有什么话要转告王妃么?”
“就说我会好好读书。还有……”岚筝凑到烨诚耳边:“ua—”
被男人在耳边ua了一口,独孤烨诚寒毛直竖,打了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ua,帮我转达给雨楼。”笑眯眯。
“……”
独孤烨诚从东宫回来,直接去了惠王府见惠王妃。秦雨楼一听晋王来了,马上在前堂相迎,询问岚筝的事情。独孤烨诚见她表情急切,心中不禁难过:“那本书本王带到了,十弟说会用心研读。”
“他在东宫住的还好么?看着有没有憔悴或者郁郁寡欢。”
“没。活蹦乱跳的。”
雨楼松了一口气,礼貌的笑:“多谢晋王殿下。岚筝还说别的了么?”比如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的。
独孤烨诚想了想,始终没能把岚筝让他带的转达,他道:“没有。”
“哦。”雨楼有些失望。没心没肺的死岚筝!
雨楼没听到岚筝的话语,心情不佳,与独孤烨诚礼数周到的寒暄了几句。她发现独孤烨诚自她脸被割伤之后,对她的态度不那么轻佻了,想来对方早对她这个‘疤痕娘娘’没了兴趣,她正求之不得。
可他又突然来了一句:“如果还有能帮得上的,小王愿意再为娘娘效劳。”
雨楼微微一怔,须臾笑道:“哪敢再求您呐,殿下帮忙从来都是要回报的,这次的恩情,秦氏都不知要怎么还礼。”
“不用还礼。”
雨楼等的就是:“那最好,秦氏记下这句话了。”抬手招呼来下人:“送客。”
“……”独孤烨诚笑着摇摇头:“娘娘就如此不想与本王发生交集?”
雨楼笑容可人:“秦氏已为人妇,于情于理都不会和别人发生交集,与自己想不想无关。”
她已经发了逐客令,独孤烨诚只得起身告辞,从雨楼对岚筝的关切程度上就看出了他们之间关系已今非昔比。此时的他想插一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死心,依岚筝的品性,秦雨楼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他的。只要他等得了,就不怕等不来云开雾散那一天。
送走了独孤烨诚后,雨楼知岚筝平安,心中也不那么担心了,每日翘首等着他回来。她还有重要的消息,没告诉他呢,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不能再等了。
可岚筝就是不回来。
入了七月,雨水越来越多,氤氲潮湿的感觉始终盘绕着她。她担心岚筝知道孕事后的反应,他会什么样子呢?一想到他会是一副哼哼哈哈,不明所以的呆痴模样,她就心肝肺都要疼上一遍。
这日她在书房抚琴,被管家喜不自胜的告知:“王爷回来了。”
她立刻扔下琴,赶回卧房,一进门就见床上趴着一人,正是岚筝。
“岚筝。”她高兴的叫他。
“嗯——”岚筝低迷的应了一声。他这一个多月,和狡诈阴险的太子哥哥相处,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现在脑海里过几圈,以求周密,总算好不容易挨到那家伙休养好了,放了他回来。
雨楼坐到床边,推他:“你回来前,怎么也不派人回来告诉一声。”
三人成虎
自从端午节那次被岚筝在青楼下药合欢后,两人再无房事,如今已是七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才孕胎一个月的。爱书 屋:且雨楼一个月前就从方霖口中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对医官的诊断当即判断是误诊。
“大夫再好好看看,会不会是弄错了。”
那大夫笑道:“不会错,娘娘确是有了身孕。”
岚筝的脸色很难看:“是时间,到底是几个月!”这帮子庸医,早先他生病的时候就乱诊一通,治了五年也没让他的病症有起色,这会让他们诊个孕事又出了差子。
雨楼见他愠怒,以为是在生自己的气,心里一沉,咬唇再次伸出手腕让医官号脉。那医官不懂王爷得知喜事脸色不悦是为何,战战兢兢的搭上雨楼的手腕,仔细的把了一会,终于得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确实是一个月稍稍多些。”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了。”雨楼甩开手。
“娘娘饶命。”那医官忙跪到地上求饶,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但先求饶是没错的。
雨楼看向岚筝,她想知道他的看法。但令她难过的是,岚筝微皱眉头,并未看向她,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在想什么?怀疑自己?
岚筝看着恐惧颤抖的医官,脑海里把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 这个大夫原在太医院效劳,医术还算精湛,他为什么会报出错误的日期?难道是受人唆使?不能这么蠢吧,毕竟王府中的医官不止他一个。就算买通的了他,还能将所有人都买通不成?如果他故意陷害雨楼,那么一旦被雨楼查不出来,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岚筝……”
他被雨楼的呼唤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还是暂时装作懵懂,以观事态发展:“啊?他说你怀孕一个月……一个月……是不是弄错了。绯绿,你再去叫一个大夫来!”
让雨楼的贴身丫鬟随便挑个大夫来,再挑中被收买的医官的可能性极小。
绯绿方才听到小姐有身孕一个月的结果也唬了一跳,毕竟这个日期很敏感,赶忙道了一声‘奴婢这就去’匆匆出去了。
雨楼心情却不好,他一定是起疑心了,否则也不会再派人去查。她不懂,这个大夫为什么会诬陷她。
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僵硬。
很快绯绿又带了一个大夫过来,岚筝摆摆手:“给娘娘号脉。”
这医官见地上还跪着一个同行,自知此事非同小可,马上打起精神,专心致志的给雨楼诊脉,力求不出差错。在心中几番确诊后,他道:“恭喜王爷,娘娘有喜了。”
“几个月?”雨楼发问。
“嗯……具体的天数还摸不准,不过,应该是一个月上下。”
雨楼一听就跳了起来,拍着桌子道:“庸医!明明是两个月有余,你们为什么都报是一个月?”
还在惊讶第二个诊断结果的岚筝,听了她的话,不禁反问:“你怎么知道是两个月?”就算不是一个月,她这个结论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上个月就让方霖看过,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算到现在也该是两个月了。”
岚筝惊讶:“你早就知道,一直瞒着我?”
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他突然想起了入宫前偷听到的她和秦启赓的对话,当时秦启赓问她,可有身孕,她回答说没有,为什么现在又自己爆出早就知道有身孕?
究竟哪个是真的?她还说过什么谎话?
雨楼语塞:“我,我……”
“你什么?”岚筝追问,他倒是想听听她的理由。
雨楼见他咄咄逼人,内心极为反感:“你不信我?”
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就凭你那句‘无关乎惠王还是晋王’的言论?
“我信什么?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是不是太子留他在宫中时,买通医官陷害雨楼?或者事情的真相就是她与人私通?他想起雨楼曾亲口承认宿在过晋王府的。
她哥哥被救出来了,觉得他没用了,要另选夫婿了?难怪他入宫这段时间,她是叫九哥从中传话,若不是早有联系,又怎么会求他。哼,是真的为他传话还是两人暗送秋波。
雨楼心寒,她冷笑道:“你到底还是怀疑我。”
他厌恶她这副犯了错,还居高临下,死不悔改的态度。
“我连问问都不行了?”岚筝一时也拿不准注意究竟是太子陷害还是她真的不忠,就算他想相信她,也不代表他连怀疑的权利都没有。岚筝心里极为烦躁:“去太医院叫方雱来再诊!方雱你总信得过罢,若是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雨楼唇内都咬破了,坐回椅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上次从晋王府回来后,他就不信任自己,非说自己和晋王有染。似乎她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放进心里的。她与他好像除了关系外,也确实没别的了。现在的忠诚被否认,他们也不剩什么了。
滚!
耳畔回响他那句‘最后一次’。 是啊,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定生死的一局。若是方雱也说是怀孕一个月呢?难道要她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再叫冤枉么。
“我不诊!”雨楼站起身对岚筝道:“我不诊,你爱信不信,我的贞洁,不是让人验来验去的。”
“怕了?”岚筝道,怒火渐渐燃了起来。
尝着被咬破的嘴唇渗出的血迹带来的淡淡的咸腥味,冷笑:“随你怎么想。”说着,便向外走。
岚筝拽住她:“你要去哪?找九哥认账?”
啪!
不偏不倚的一巴掌甩到了岚筝脸上。
方雱虽知道秦雨楼不是善类,但没料到竟然彪悍至此,敢动手打王爷,惊的张大嘴巴。屋内所有人的反应皆如方雱,心里齐齐道,天啊,打了亲王,这事算是闹大了。
以前在人后,闹着玩,打就打了,他好脾气不和她计较,现在她有错在先,还要打人。她把自己当成什么,随打随骂的奴才么。在她眼中,他究竟值几斤几两?
“滚——”他指着门口吼道:“永远别叫我看见你。”
雨楼虽有悔意,但听他骂自己滚。忍着泪水,欠身微笑:“臣妾不污浊王爷的眼了。”然后转身,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离去。
秦府的会客正堂内。
屋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比秦雨楼痛苦,或如秦启赓般无奈摇头,或如秦氏般垂泪叹息,只有秦雨楼自己面无表情的小口饮着茶水。
甄氏啜泣道:“你这孩子,耍的什么臭脾气,为什么不叫方雱给你诊脉,等他出了正确结果的,不就冰释前嫌,能和王爷重修于好了么。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跑回来,就是把罪名坐实了。”
秦启赓叹了一口气,从中缓和:“雨楼,自小不就是这个脾气么,受不了半点冤枉。不过,事情麻烦了,你就这么跑回来了,以后可怎么办。什么都能拖,你有了身孕,总不能生到娘家。”
“什么叫生到娘家,难道再过几个月,王爷也不能接她回去吗?”甄氏问。
“嗯。”雨楼淡淡的道:“王爷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弄不好明天休书就会送来,希望这次没有错字,呵呵。”
“你还笑?!”甄氏惊呼:“你还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你就要被休了,被废妃了,你还笑!”
秦雨楼见母亲急的掉眼泪,继续笑道:“其实我被休,还不算什么,真正该担心的是休妻的理由,呃……应该是犯了滛邪之罪罢,哎呀呀,要给秦家蒙羞了。”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甄氏气的头晕目眩:“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雨楼笑:“呵呵,我累了,不想再和他生活了,就是这样。就算以让人难堪的理由被休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解脱。是不是,爹?”
秦启赓不知该如何作答,别开了雨楼的目光。
“你……”甄氏哭的更加厉害:“你们父女倒是镇定,我问你,那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
“生下来?”甄氏将擦眼泪的巾帕扔向雨楼:“惠王都不承认这个孩子,你竟然要生下来。”
“我的骨肉,我凭什么不生?”雨楼决心已定:“你们若是嫌丢人,我可以离开京师。”
甄氏愣怔的盯着女儿,呆了一会,突然起身四处扫视:“你这个不肖女,留你做什么!我现在就斩了你!给祖宗谢罪!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秦启赓忙拦着发怒的妻子,对雨楼道:“快回房去。”
雨楼对母亲悠悠的道了一句:“母亲大人息怒,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后飘然而去。淡定的摸样气的甄氏嚎啕大哭。
雨楼回到自己的闺房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让绯绿放下幔帐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夏日酷热,睡梦中觉得燥热,醒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热汗,极为难受。便吩咐了绯绿去备水沐浴。
脱了衣裳入到盆中,浸在温水中,向身上撩水,对绯绿笑道:“这水温正好。”
绯绿见小姐始终都是笑着的,她却笑不出,苦着脸道:“小姐……明天咱们回去吧,把方家兄弟都叫上一定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他会以为是我收买了他们。”雨楼把手搭在浴桶边缘,下颚枕在胳膊上:“……我现在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再也不用为他的蠢事耗费精力了。”
“小姐……”绯绿向水中放沐浴用的香料:“这样不是办法啊,你有身孕了……”
一步错,步步错
她眼睛酸胀,鼻音很重:“绯绿,添水,有些凉了。 ”
绯绿应了一声,拎起小桶向浴桶中添水。水珠蹦到雨楼眼睛里,她呀了一声去揉:“真是,眼睛里进水了。”
“小姐,您不要紧罢,让奴婢看看。”
绯绿拿开雨楼的手,见她眼中溢满泪水,忙拿了自己衣袖去拭,亦哽咽道:“小姐,你别哭啊,一会和老爷夫人商量商量,明天咱们就回王府去道歉……”
雨楼攥着绯绿的衣袖,埋首其间,忍着一天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泪:“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守妇道的女人?”
绯绿眼圈也泛红:“您好好解释,王爷会相信您的。”
“爱信不信,谁离了谁活不了!”雨楼抹着眼泪:“我受够那白痴了!让他去找他喜欢的王妃罢。”
“小姐……难道你对王爷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雨楼闻言,身子一抖,须臾抽抽噎噎的说:“有或没有,很重要吗……反正他也不懂。”
“不会的,不会的。”绯绿道:“依奴婢看,王爷对您着实是有感情的,若是没有也不会整天黏着您。”她笑着继续说:“等王爷想明白了,就会来接您的。就像上次那样。”
雨楼含着眼泪哼道:“谁要他来接。”
“会来的。”绯绿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定会的。”
雨楼哀哀的看了她一眼,再未反驳。
沐浴完毕,天已渐黑。秦启赓派人来叫雨楼去前问话,她借口头疼不去,躺到床上继续睡觉。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一睁眼睛,就撩开幔帐,见绯绿端来了清水,在摆弄洗漱的用具,问她:“惠王府可有人来了?”
绯绿微微摇头。
雨楼便又倒回床上继续睡。自这天开始,她嗜睡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也不跟父母商讨对策,就是睡,早上起来勉强吃几口方小说西,歪在床上就是一天,任谁来叫都没用。
到了第五天晌午,秦启赓实在受不了。闯了进来,撩开幔帐,掀开被子,揪住她胳膊拖她起床:“你这像什么样子。你不是要养育孩子么,就这个养法?”
雨楼恹恹的啧啧嘴巴,慵懒的推开父亲,又往床上趴:“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
“你不管做出什么决定爹都依你,所以你别再自暴自弃了。惠王哪值得你这样!”
“呵呵,是呀!傻子一个。”她道:“托爹的福。”
秦启赓无比愧疚:“你借此机会离开惠王也未尝不是好事。”
“哦。”她往杯子里拱,虽然天气很热。
“雨楼!”秦启赓拽开被子,大声道:“惠王昨天把沈冰初接回府中了,你还这样干什么!”
雨楼一怔,猛然坐起来,眼神直直的问父亲:“他把沈冰初接回府中了?真的?”
秦启赓颔首:“爹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受不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她笑了笑,并马上打了个哈欠来掩盖眼泪:“我早说过他们两个般配,呵呵。”
“你快点起床梳洗,爹准备送你回华亭老家养胎。”
雨楼突然觉得一股钻心的疼从下身传来,瞬间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她强忍着痛,问父亲:“废妃的圣旨到了?”
“圣旨?”秦启赓冷笑:“和圣旨到的,还会有落子汤。惠王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你不仅是犯了七出那么简单,辱没皇族,你腹中的孩子还能活下来?恐怕连爹都要受牵连,贬官为民。所以爹想趁现在送你出京师,让你躲起来生育。”
雨楼脸色惨白,已疼的出了一头热汗,她捂住小腹:“……真的会这么严重?”
秦启赓叹气:“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怪爹不好,所以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依你,你不愿意和惠王在一起,那么爹就付代价让你离开他……”
“不行。”雨楼慢慢的站起来:“我去求他……都是我不好……”
秦启赓抓住女儿的胳膊,晃她:“你醒醒吧,惠王如果真的相信你,又怎么会对你不闻不问,还把沈冰初接回去!”雨楼抬头看着父亲,因为泪水,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时小腹再次像被利爪撕扯般的疼起来,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首先恢复感觉的是指尖,感受到的是锦褥丝滑的表面。
“小姐,你醒了!”再听到的是绯绿惊喜的叫声。
她睁开眼睛,看到却是方霖一双眯成缝隙的狐狸眼。
“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给你治病。”方霖坐在她床边:“你父亲哭着让我把你救活。”
岚筝害的她?
“胎死腹中?”雨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机械的重复了一遍,眼神僵直的盯着方霖:“呵呵,别吓唬我……”扯开嘴角,含着眼泪在笑:“求求你,别吓唬我……”
方霖肯定的回答:“你的孩子确实不在了。爱书 屋:”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很……注意的啊……”不敢着凉,不敢乱食,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孩子:“而且五天前这孩子还在的啊……”
结果只有一个,有人在秦府内对她用药,没想到家里也不安全。
想到这里,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我是在府中被害的……”她惊恐的四下扫视,家也已经不安全了。
方霖颔首:“你从惠王府回来的时候,大夫还能摸到喜脉,那个时候孩子还在。你的孩子是在这里失去的。”他将自己的推断,慢慢道来:“你的症状,不像是喝了落子汤,若是服了汤药,突然中止妊娠,脉搏不会像现在摸着这么平稳。”
雨楼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呃……”方霖略微思虑了一下,发问:“你最近可有沐浴?”
“当然。”雨楼瞬间明白了方霖的猜测:“你是说香料中有毒?”
“有可能。爱 书 屋”方霖道:“以前我曾遇到过正妻调换妾室的沐浴用香,扼杀胎儿的事。我去给那小妾诊脉,那人的情况就跟你很像,脉搏平稳,没有被人落了剧烈的堕胎药后出现的脉搏虚弱的现象。但孩子确实是死了……”
雨楼看向绯绿,绯绿已经吓脸色发白,她道:“小姐,小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这香料是去年尚宫局赏赐给各命妇的,一直在用的啊。”因为害怕,绯绿说到最后,哭了出来。
“别哭!”雨楼道:“去拿香料来,让方大夫察看。”
“是。”
绯绿抹着眼泪去了,很快拿了一个雕花的银罐,打开给方霖。方霖捞起一撮香料放到鼻下闻了闻,摇头道:“没有异常。”
“不是香料的问题?”雨楼失望,绷直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好像死去的不仅是她的孩子,还有她自己。
方霖放下银罐,拽着雨楼的手:“你带我去在你行动过的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有收获。”雨楼忙穿了鞋子,带着方霖,一处处重温她在府中经过的地方。秦启赓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但见方霖和雨楼表情凝重,不敢多做询问,静静的跟在两人后面。
四处都转了一圈,方霖并未发现异常。他拧着眉头,从头到嘴顺了遍思虑,突然顿悟:“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一定是这样!快带我去储物间。”
“是。”绯绿应声,小步跑在前面。
一行人疾步来到储物间,方霖掀开一块锦布,看着下面的浴盆,俯身嗅了嗅,回身对雨楼道:“祸魁应该就是这个了。”
甄氏插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在找什么啊?”
雨楼呆呆的问道:“祸魁?”
方霖道:“这个浴盆是用麝香浸泡过的木材制成的。每当沐浴,热水注入,木材内浸含的麝香就会挥发出来,而麝香的香味又被其他香料的味道掩盖,所有你并未察觉。”
雨楼只觉得头重脚轻,眩晕过后,不知怎地,竟然笑了出来:“就是说,我在一盆堕胎药中泡了五天?”难怪她没什么感觉,这分明就是温水煮青蛙,麝香的堕胎毒性不紧不慢的进入她体内,将她的孩子扼杀掉了。
甄氏已唬的口齿不清:“这浴盆是……雨楼上个月走之后,让木匠打的。老爷,老爷,那木匠呢?”
秦启赓呆怔的摇头:“早不知去向了。”府中定制日常使用的器物,都是临时召集的工匠,工期结算后,这些工匠就会去别的府中做活。
方霖摸着浴盆的边缘道:“就算查到是哪个工匠做的,也没用。问题应该不在工匠而在木料上,至于这木料从哪里来,谁又能查的清?既然有人想得出这种方法害雨楼,善后工作也该做的不差。”
“方大夫……”雨楼哽咽道:“你觉得是谁要害我?”
方霖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依你的性格,应该没少与人结怨。不过能想的出这种连环计害你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他知道你宿在过晋王府,又知道你怀了身孕。这样才会用药打乱你的喜脉,让你蒙冤。还知道你蒙冤后会负气离开王府回家,因而提前准备了浸满麝香的浴盆给你堕胎。”
雨楼咬唇怨恨的看向绯绿,她有身孕这回事,只有绯绿和方霖知道,方霖的嫌疑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她了。众人的目光亦集中在绯绿身上,将她逼迫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道:“小姐,你要信我,我真的没过加害小姐的事情啊,呜呜,我七岁就跟着小姐,哪会做出这等事……”
抓内鬼
“不会的……”她不愿相信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原来每天想的都是加害于她。
“傻孩子,你再仔细想想,惠王究竟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雨楼的脑海中快速的将发生过的事情回闪了一遍。他对她略带侮辱性的劫掠,对她的所作所为皆充满玩弄性:“真的是岚筝?”她发现自己的叫亲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