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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奴娇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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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奴娇 作者:roushuwu

    只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那手抖的,差点就连刀子都拿不住了。

    清音听闻,使劲咽了咽口水,手哆嗦的靠近,在接触到他手腕的一瞬,还是缩了回去。

    “清音,朕要你记住,朕的这次血,是为了你而流的”。冥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梵祭司若有所思的望向妖妃,他还是保持着向前那灼灼发亮的眸子,手上一用劲,便将刀子狠狠的压在了他的手腕上。

    古铜的肤色,被那银制的匕首反射出一种冷酷的寒意,“皇上,您忍着点”。

    清音咬了咬牙,一手抓住另一手的手腕,哧的一下,划开冥帝敏感的血管。

    那般猩红的妖冶,竟是抑制不住的喷射而出,猛的一下,清音慌忙闭上眼,冰冷的液体顺着女子的前额,一一滴落。唇间,那腥味越渐浓重,张了张嘴,竟是将自己的唇都咬破了。

    清音只觉心疼的差一点便背过气去,颤抖着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抬起右手擦了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而且,冥帝的血竟是冰凉的。

    脸上,湿腻一片,越擦便越心慌,几滴纠结在她的睫毛之上,挡住了清晰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那一刀,也只够划开皮肉而已。

    那白净的瓷碗,里面盛了满满的一晚,血,顺着圆滑的口沿,斑驳而下。而冥帝腕上的伤口,竟还在汩汩而下,滴在桌面之上,滴在,柔软的毛毯上。

    明黄的龙袍之上,那金线绣制的九爪金龙,诡异的吸附着那冰凉的殷红,龙的双眸,越渐极沉,红的,像是烧透了半边天。

    清音闻着那血腥之味越来越浓,手上的匕首,无意识的垂落,叮的一下,将她的神拉了回来。退后了两步,双手无措的握了握,啪的,踩在了血渍之上,沾得一脚瑰丽。

    “皇上……”,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清音颤抖着双手拿出锦帕,顺着他被割开的手腕,缠了一圈又一圈。可那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尽般,将那素净的帕子晕染个透。

    清音急了,索性撕下一片裙裾,按住男子的手,可还是一样,红的妖冶,几乎是一贴上那素色的衣料,便迅速蔓延,如火如荼的瑰丽,指间,尽是那粘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是一种无止境的绝望,清音一闭眼,泪便簌簌而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那点力,会让冥帝血流不止。

    看着她徒劳的包扎着,冥帝以另一手按住她的肩,“没用的”。

    “那要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心一急,便什么都忘了,清音双手缠着他的手臂,“我去叫御医来”。

    冥帝脸色苍白的勾起唇角,“记着,朕的血,是为了你”。

    清音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一个劲的点头,眼泪便也一个劲的流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

    “福公公,”站在一旁的梵祭司这才开了口,“扶皇上回寝殿”。

    “是”,福公公声音颤抖着上前,一手拨开清音的手,“皇上”。

    冥帝正眼望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身,清音双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在福公公的小心搀扶下,他走出了圣心殿。殿外,传来几个丫鬟的惊呼声,只是,一下便消失在喉间。

    第七十四章割腕发病(下)

    清音望着那条蜿蜒向殿外的血渍,头一沉,便将脸埋入了手掌间。梵祭司走上前,一手落在她的肩上,“清音”。

    “怎么会这样……”,她睁着一双泪眼,始终重复着一个问题,“怎么会这样”。

    “好了,”梵祭司搂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明天就没事了”。

    “可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清音破碎的声音,自梵祭司那冷色的衣料中穿透而出,他的手,一下下排在她剧烈抖动的肩上,“不要怕,没事的”。

    清音的视线忽的一下便落在了桌上的那只碗中,伸出手推了推梵祭司,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梵祭司,您先救妖妃吧”。

    望了望榻上依旧睡熟的女子,梵祭司走到桌边,犹豫了再三,还是伸手拿起了那碗。

    “梵祭司,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清音吸了吸鼻子,头也微微有些疼了,双脚更是沉重的挪都挪不开。

    梵祭司点头应允,“好,你先下去吧”。

    走到外面,凉风一吹,清音带上殿门,冷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那轮圆月高挂在空中,洒下的光,却是阴寒的。她步履缓慢的向前,地上,殷红未褪,顺着那长廊,像是怎么也到不了边。

    踌躇的顿住脚步,想了想,内心不断的纠结,最终还是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向前的步子,跨的很大,又很急,直到快要接近冥帝的寝殿时,才慢慢收住了,一如既往的,福公公神色肃穆的守在殿外,见到清音过来,也并未像以前那般热情了。

    眼中,似还藏着一股怒意,只是清音并未发现,侧着脑袋望了望掩起的殿门,“福公公,皇上没事吧?”

    福公公并未答话,甚至都不愿搭理一下,生怕自己克制不住,所以便将身子转向了一侧。

    清音却是死死的缠着,双手拉住他的袖子,“福公公,皇上叫御医了么?皇上的血止住了吗?”

    “哎……,”福公公拉了拉,却见她揪扯的实在是紧,双手的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你那一刀子下去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我……,”清音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没有想过,要不是急着救妖妃,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割冥帝的手腕。

    福公公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便用力向下扯去,“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清音抿了抿唇,双眸死死的紧盯着那扇闭起的殿门,那片殷红,如今还深深的刻在她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回去吧,”福公公不耐烦的将脸转向一边,并不想再同她讲上一句话,“今晚,皇上是不会出来的”。

    清音失望的敛下眼眸,那份浓浓的担忧,便越渐明显了,一张消瘦的小脸毫无生机,她动了动脚,却始终在原地徘徊者,见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才抬起来头,“福公公,奴婢告退”。

    福公公见她这幅样子,一时心也软下几分,却还是想着冥帝所受的那一刀,故此脸色并不见得好看,只是挥了挥手。

    清音踌躇的咬牙,最后还是沉重的迈开,脚里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时不时的,还望向身后。

    冥帝的寝殿内,那光亮在暗夜里形单影只的照耀着,清音直接回到了圣心殿,只间梵祭司埋头坐在殿门口的世界上方,宽阔的肩膀,却承载不住那份等待的煎熬。

    她提起裙摆,拾阶而上,走到离他身近的位置,便转身在旁边坐了下来。

    梵祭司抬头见是清音,只望了一眼,便将脑袋继续窝回了臂弯之中。见他并不想理人,清音双手托腮,还是问了一句,“妖妃她,怎么样了?”

    梵祭司并没有马上回答,过了许久,才坐直身子,双手撑在后方,淡淡的说道,“估计是后天吧”。

    清音抬头望去,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暗忖着,只要妖妃能醒来便好,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脑袋耷拉了下去。

    梵祭司一手轻落在她的肩上,清音诧异的抬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清音……”。

    “恩?”轻轻的应答了一声,只见他双眸赤诚而坚定,说出的话,更是铿锵有力,“如果有一天,我做的事伤害了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清音虽是懵懂,但还是被震撼住了,见他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那露在鬼面外的眸子,越发深沉了,“你不适合这里”。

    这,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清音才这么想着,心口又开始疼了,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到冥朝,带着几分懊恼,女子举起小手锤了锤脑袋。

    “哦,没什么,”清音想到方才的举动,暗暗发笑,嘴角还未漾开,便又收了回去。眼底仅有的一丝晶亮,也被熄灭了个透。

    “你的手,还有身上……,还是快回去吧,这里有我”。梵祭司指了指她脸上的血渍,虽然已经干涸,却还是斑驳依附在那白净的小脸之上,梵祭司内疚的别开眼,如此的血色,真是玷污了她。

    清音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之上,眼眸一紧,便将手缩在了身后,“梵祭司,我没事”。

    “清音,”梵祭司抬起的脑袋微微侧向她,“你知道血奴的意思吗?”言语之中,暗含顾虑。一边,还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

    “血奴?”女子的眉不由自主的皱起,轻咬朱唇,“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副祭司他们便称呼我为血奴,只是我一直都不懂。”

    清音希翼的望向他,“究竟什么是血奴呢?”

    “那……”,梵祭司顿了顿口,“是关于一个血咒”。

    血咒?清音越发迷惘了,去云南的途中,那老婆婆的话犹在耳畔,如今,更是挥之不去。不安的双手捂起耳朵,她的反应,自然是让梵祭司吓了一跳。

    “清音,清音……”。

    她恍的回过神,神情不自然得咽了咽口说,额上,更是被惊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说血咒,脑中就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烧,灼灼而燃,怎么也熄不去”。

    梵祭司惊异的睁大了双眸,凝视了清音好一会,这才开口,“看来,那个血咒真会灵验”。

    “什么血咒?”清音好奇的发问道,可是越想往下深究,心就越是慌的厉害,闷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梵祭司见她脸色不太好,便轻扯出一抹笑意,“没事,那是很远的事情了”。

    清音小手紧紧的抓着领口,“皇上……,是不是被下了血咒?”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而出,清音想要掩住嘴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梵祭司怔愣的望向身前的女子,只见她眸子清澈,那份失神也立马找了回来,“你怎么会以为皇上是被下了血咒?”

    “我就那么一说,”清音尴尬的笑了笑,“想想也是,那也只是书上的东西”。

    “如果,你最深爱的人,就是得了血咒,你会怎么办?”梵祭司小心的试探着,双手放在身侧,修长的腿跨在长阶之上。

    清音松开抓着领子的手,改为两手托腮,小脸正对上空中的明月,颊上,更是被镀上了圣洁的光晕,“我会陪着他”。

    “陪着他?”梵祭司在口中重复着那三字,“哪怕是……”。

    清音认真的点了点头,双眸望入男子的眼底,“哪怕是沉沦,哪怕是下到地狱……,哪怕是,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像是下着重誓般,女子晶眸璀璨,一双小手更是握的紧紧的。

    “如果,你的毁灭可以换得他的重生,你会怎么做?”梵祭司想也不想的问出口,大手也跟着握紧,只等着女子的一句答话。

    清音却是释然的笑出了口,那双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她望向远处,晶亮的眸子中,满含华彩,一下,便将周边的暗色都渲染出了希翼的璀璨,“那便最好不过了,至少,他或者,可以记着我。有人记得,我来过,也……有人牵挂”。

    说着,女子的双眸竟是满溢晶莹,心里更是酸楚的厉害,滚烫的泪顺着两颊不断滑落,“我只想他记着,我叫做清音”。

    梵祭司深呼了一口气,鬼面下的神情,掩饰的很好,“他,是谁?”

    清音脑中忽的闪现出一幕,一名女子被高绑在祭台之上,烈火焚烧,滚烟,呛得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下方的血池之中,男子赤裸着上半身,双手打开张在避沿,神色痛苦……一声声哀鸣像是困兽之音,“是皇上,是皇上……”。

    一只温热的大掌抚在她的脸侧,将那已然冰凉的泪渍一一抹去,眼底闪过一抹疼惜,见她紧紧的盯着自己,瞳孔似有涣散,“清音,清音……”。

    手掌轻拍着她的笑脸,清音只在那不断喘着气,温热的呼吸,在她心底慢慢注入一股暖流,“梵祭司,我没事”。

    “真的没事?”梵祭司不放心的松开手,脸上,带着一份不自然的僵硬,想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这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清音虽是回过了神,眼神却还是带着怯怯的迷茫,故,并未发现梵祭司的异常。

    抬头向上方瞅了瞅,“天,快要亮了吧?”

    “还早着呢,”梵祭司转身望向殿内,见里面依旧静谧,这才望了望清音,“你先回去歇着吧”。

    她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将蜷缩在一起的脚轻锤了几下,“您还在担心妖妃吧?”

    见他不语,清音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只是,双眸并未望向梵祭司,而是盯着上方,“梵祭司同妖妃,一定能够幸福的”。

    男子低眸睬了她一眼,并未将她的话放在新傻逼个,他与妖妃的幸福,又岂是清音的一句话,说成便能成了的。

    然,清音像是执意认定了,她将双脚拉直,灿然一笑,“梵祭司同妖妃,一定要幸福”。

    男子一侧身,只见她眼角带笑,那暖意却并未到达眸底,想来,是还在担心冥帝吧。梵祭司收回眼,并不想见她这般,在人前故作坚强。

    “我同妖妃,你觉得会有幸福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满含酸涩。

    “当然,”一如既往的坚信,清音并未再说话,只是闪着一双美瞳,奇异的,梵祭司竟像是被感染了般,一扫阴霾,浅笑释然。

    望了望天,白净的小脸上,那焦虑越渐明显,女子皱着眉,像是在一下一下板着手指算时间。

    梵祭司见她这般,便附身在她耳畔说道,“现在这会,皇上寝殿是没人了,你要真是担心,就去看看吧”。

    一下被说中心事,清音半张着小嘴,片刻说不出话来。梵祭司见她脸上一片酡红,便自顾起身进了大殿。

    门在身后掩起的一刻,清音双手撑住地面,便站了起来,快速的拍了拍身上的粉尘,便疾步向外走去。

    脚步声啪嗒啪嗒,那节奏越渐加强,清音一路小跑着来到冥帝的寝宫,奇怪的竟是,福公公不在殿外。

    她将小脑袋靠在隙缝边上,里面,一室的静谧,压根便没有一点声响,清音心虚的瞅向四处,见再无他人,却有不敢自己闯进去。只得将那眼睛对准殿门,不停的向内张望着。

    好黑,什么都望不见。

    她失望的攥了攥拳,再度向着四处巡视,直到确保没有他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殿门,居然一下便打开了。

    清音猛的收住身子,小手不断的拍着胸口,吓死了,用力太大,差点便摔进去了。

    里面真的好黑,她反手将殿门掩上,只得一步步小心的向前挪去,由于看不见,她双手便一路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桌子的边缘,这才把着走到烛台前,将那纱灯点燃。

    ‘哧’的一下,豁然明朗,清音不适的用手挡了一下,这才清晰的望见了冥帝的床榻。

    只见,一只手臂顺着那明黄|色的纱幔垂了下来,腕上,那抹刺眼的割痕犹在,清音踌躇着上前两步,血已经止住了,独留下一条疤,如此的刺目。

    第七十五章计划冥帝身上只着一件寝衣,腰下,盖着锦被,而那件明黄的寝衣,更是被褪到了腰间,清音见他没事,这才安心的吐了口气。

    男子睡的极不安,却连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未听到,嘴中似是在呢喃着,很轻,完全听不清楚。

    那剑眉,紧紧的蹙起,出了太多的血,清音望去,只见他脸上早已恢复,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罢了。

    她蹲下身子,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腕间,指腹冰凉,就如同他现在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般。

    “嗯……”,冥帝不期然的肩膀一动,虽然没有醒过来,可脸上的申请,却越发让清音担忧了。真是没事吗?怎么看上去这么难受。

    这样的天,她半跪着去拉冥帝床榻上的锦被,刚要给他盖上,却见他一个翻身,将那辈子压在了身下。

    清音慌忙将手缩回来,抬眸瞅了瞅,只见不远处的软榻之上,有一床天蚕丝被。

    她走到那里,将那被子抱了个满怀,刚要给冥帝盖上,那弯下的身子,便一下僵硬了。

    只见,那锦被的下腹处,极像是一团火红的火焰,顺着,一路而上,说是火焰,又不精确,清音慌张的退后了两步,是在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游行,顺着他精壮的胸膛,长驱直上。她惊愣的瞪大了眼睛,两手死死扣住那被子,那半张的小嘴,怎么也合不上。

    “你看够了没有?”冷厉的声音,忽地一下将她拉了回来。

    她急忙对上男子的眼,只见他一脸冷漠,上半身,已遮掩了寝衣之下。

    清音艰难的闭了闭眼,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却怎么也查看不出,刚才那一幕,极像是幻觉,但她确信,自己真的看见了。

    “清音,”冥帝魅惑启音,“你看见什么了?”

    “奴婢,”她一咬牙,便怯怯的答话,“奴婢看到红红的东西了”。

    冥帝眼一沉,一手撑起上半身,“告诉朕,你怕不怕?”

    这,还算不得什么,真正发病之时,冥帝只怕会吓着她。

    清音对上他的眸子,刚才那一幕,虽然惊奇,可如今的心里,却一点也不怕,相反的,竟泛着一种酸楚的疼痛,“奴婢不怕”。

    冥帝,似是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嘴角一勾,再度望向了她,“你怎么会在这?”

    “奴婢不放心……”,一时口快,便这么吐了出来,清音羞怯的垂下脑袋,眸光一落,便望见了他的手。

    “皇上,您的手还疼吗?”

    冥帝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笑得很淡,却是极致魅惑,“不疼了”。

    清音眼一红,将怀里那床被子越加攥紧了,喉咙口哽咽的难受,双膝一软便磕在了地面之上,“皇上,您惩罚奴婢吧”。

    要是接受惩罚,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显然,冥帝不会如她所愿,浅笑了几声,“起来吧,不就是划了一刀”。

    如今说来倒是轻巧,清音脚一动,慢慢站了起来,只是抱着那床被子,进退不得。

    “过来吧,”冥帝一招手,却见她还是站着,一脸警惕的样子。

    他以为,是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她,“怎么,朕就真的那么可怕?”

    “不是,”清音急忙否认,见他一直紧盯着自己,这才碎步上前,便将那辈子盖在了他身上。

    刚要起身,便被冥帝抓住了手,身子向里侧让去,“坐下来”。

    “啊?”清音忐忑的维持着原样,冥帝手上一用力,便让她坐了下去。

    掌心的温度,很暖。冥帝半身靠起,邪肆的双眸肆无忌惮的望向女子,清音抬眸,见他目光如炬,忙的将脑袋压了下去。双颊,一片酡红。

    被人盯着,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她掩饰的坐直了身子,却不敢正眼去望冥帝。

    而男子,本身便虚弱,故也只是靠着,不说话,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清音侧着脸,浓黑的睫毛,在暧昧的纱灯之下,忽闪着。小巧的鼻梁微微翘着,红唇紧逼,时不时的,还以贝齿轻咬。

    “清音,你长的……”,冥帝顿住话语,嘴角含笑。

    果不其然,女子神色一紧,小脸正对上他戏谑的眼。

    谁的话都可以不在乎,就是……,只想在他心里留下一片位子。

    冥帝顿住的话语没有再说出口,每次想逗他,却都在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情绪之后,偃旗息鼓了。

    对于他的反应,清音并未觉得奇怪,也不是第一次了,说话就说一半。

    长久的沉默,冥帝终究还是抵御不住,闭上了眼睛。

    清音见他这样,便静静的守在边上,知道确定他熟睡,才起身。

    见他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她走到冥帝身前,一手绕过男子的颈项搭上他的肩,另一手拉住了一边的手臂。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脸紧绷的通红,好不容易,才将冥帝靠着的身子扶下。将他的发拨在一边,清音细致的取过锦被,直到将他全身遮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抹了一把汗。

    清音并没有立马走出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床榻前好一会,凝视着冥帝的睡颜,清然展演。

    她小心的跨了跨脚,刚走出两步,便又折了回来。

    走到烛台前,忽的一下,便将火光熄灭了。那样,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她原先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

    心里一阵愉悦,就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哎呦……”,女子痛呼,碰的一下,膝盖撞到了桌腿上。隐约的,还听得到那呼气声,“疼死了……”。

    清音嘟着小嘴,一手轻轻的揉动着,那声疼也抑在了喉间,就着外头打进来的几缕薄弱月光,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临走之际,还不忘将殿门带上。

    一到外面,她便找了个有亮光的地方,小心的将裙摆挽起,只见膝盖上一片乌紫,“哇,撞的这么难看”。

    一句话说出来,女子竟是自己笑出了口,“反正遮着也没人看见”。

    那时候,只是自己还未知晓,就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在乎他的想法,故此,就连自己也不在乎了。

    冥帝连着两日没有上早朝,清音也没有再敢贸然前去,冥燿那里,知道妖妃出了事,倒也肯乖乖的用药了。

    清音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干涩的望向榻上沉睡的妖妃。梵祭司更是面色沉重,几名丫鬟分守在床榻前,翘首相望。

    妖妃还是保持着先前的睡姿,脸上,那与她容颜不符的狠戾散去,竟也是这般安静如水的女子。

    梵祭司拿过丫鬟手中的湿巾,弯身凑向她的前额,“还是让奴婢来吧”。

    清音见状,便要上前一步。

    “不用了,”梵祭司并未抬眸,轻拭了几下,便直起身。

    清音双手不由的紧抓住裙裾,怎么到现在还不醒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才想着,却见梵祭司再度弯下了身子,榻上,妖妃先是眉一动,一声嘤咛,便幽幽的醒转。

    清音大喜,只见她睁开了眼,先是迷惘的望向上方,转而,才望了过来。

    “妖……”,梵祭司轻唤,鬼面下的冷颜,这才舒展开来。

    妖妃愣愣的望了他一眼,便迅速转过了脑袋,清音不解的上前,只见女子又再度回眸,一脸的难以置信,“梵?”

    确信不是做梦,她急忙想要起身,才一动,便又躺了回去,“啊……”。

    “妖妃,”清音急忙上前,将她的双肩按住,“您才醒来,身子还未恢复”。

    “真想一直就这样躺在床上,”妖妃倒也不闹,乖乖的躺着,一手伸出锦被,拉住了梵祭司的衣摆,“我怎么了?”

    “没事,”他宠溺的弯下身子,全然不顾那边上一屋子的丫鬟,“已经好了”。

    “嗯,”妖妃垂目,点了点头,那张娇媚的容颜之上,有的只是羞涩的女儿之态。

    清音见二人如此,便知趣的遣退了所有人,自己也跟着下去了。

    梵祭司坐在床榻之上,见人都走远了,这才一手抚上女子的面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妖妃伸出一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梵……”。

    才一句话,便哽咽了,“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苦?”

    她也希望,同寻常人一样,宁愿不要为妃。

    梵祭司反手握紧她的手,“妖,冥帝病发了”。

    “怎么会?不明天才是初九吗?”妖妃一脸疑惑,脸上的表情,分明便是愉悦的。

    “是清音为了救你,割了冥帝的手腕,”梵祭司一手拨开她散乱的碎发,“这几日,他是不能受一点伤的”。

    “这……”,妖妃眼一恍,“这清音,当真有这样的胆子”。

    梵祭司不语,指腹绕着她柔然的墨发,双眸望向它处。

    “她,当时一定很难受吧?”妖妃由于刚醒来,嗓子还带着不适的嘶哑,“怎么那么傻……,亏得在人前,还能笑得出来”。

    声音之中,不自觉的遗漏出一丝疼惜,“梵,为什么血奴,会是清音呢?”

    梵祭司亦是一声轻叹,只吐出了三字,“天注定”。

    妖妃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一身虚弱无骨,“那只是一个血咒而已,不管清音的事。”

    “妖……”,梵祭司这一句唤,极重,让女子不得不侧着脑袋望向他,“怎么了?”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妖妃脸色凝重的望向他。

    “明日初九,让清音血祭”。一字一语,直直清晰,就连自己说出来时,都忍不住心一慌。

    “什么?不行,”妖妃立马拉住了梵祭司的袖子,“不能那样,没有血妃,是不能血祭的”。

    “行,”梵祭司回答的笃定,双手扣住了她的肩,“妖,我见过清音的手臂,她,没有守宫砂”。

    妖妃一怔,并未反应过来,“那又怎样?”

    “明日,只要我以祭司的身份向全朝宣称几天,以全朝的力量抑制住冥帝。我会给清音点上守宫砂,倒是,冥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任由她几天,要么,便是自己死。他已经受了重创,况且明日又是初九之日,只要他拦下了清音,我们就算赢了”。梵祭司娓娓道来,一脸从容。

    “可,他要是不拦呢?”妖妃担忧的望向梵祭司,“清音怎么办?”

    “他一定会阻拦的,”梵祭司一脸坚定,双眸之中,更是满含胜算,“没有找到血妃之前,清音还不能死,除非他身上的血咒不想解了”。

    “那,要是拦下之后,冥帝不碰清音怎么办,毕竟还没有找到血妃,这咒解不了”。

    “点上守宫砂,只有行了房,方能褪去,我以冥朝的安危相挟,到时候,冥帝也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救下清音,而全朝历代相传,只有成了天子的女人,才能幸免血祭,消除劫难”。梵祭司慢悠起身,一手撑在桌沿之上,“冥帝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在明日初九之时,将清音的守宫砂消退,而她,又并非纯净之身,妖,到时候,我们便都解脱了,清音……也可不用受那血咒缠身了”。

    妖妃靠在床柱上,并未启音,似是还在担忧着什么,“我总觉得,这样不妥”。

    “妖,”梵祭司走回身侧,“一切都交给我吧,没事的”。

    妖妃却始终紧皱这小脸,她怎能不担心,一醒来,便是这么多的是非。

    她难受的双手捧住脑袋,第一次不知所措。

    “妖,怎么了?”梵祭司将她的双手拉下,“不要想了,你才醒,快点休息一下”。

    妖妃顺着他的力向下躺去,一手还轻拽着他的衣摆,似是有话要说。

    梵祭司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的手抽回,塞入了被窝之中。

    妖妃一抬头便望见了他眸中的坚毅,想了想,还是闭上眼将身子朝着里侧窝去,自己等的这一刻,不是来了么?既然有机会,自己又怎能放弃。

    梵祭司以为她睡着了,便长腿一迈,走了出去。

    妖妃将锦被望上提了提,便将整个身子钻了进去。喜欢那般的黑暗,虽然连呼吸,都略显沉闷。

    清音并未走远,就呆在离圣心殿不远的园子里,见梵祭司出来,便疾步上前,“梵祭司,妖妃没事了吧?”

    “没事了”,梵祭司见她小脸满是紧张,便越过她的身子,向前走去,“休息几天,便无碍了”。

    “那就好。”清音释然浅笑,跟在了后头。

    她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让她看得见别人的快乐。

    “清音,”梵祭司走了几步,便站住了脚,只是并未转身,就这么背对着问出了口。

    她脚步跟着一顿,便疑惑回答,“梵祭司有何吩咐?”

    “还记得我那日同你说的话吗?”他走到长廊的雕栏旁,侧目睬了清音一眼,见她冥思,便提醒了一句,“血咒”。

    清音半张着小嘴,呆愣的点了点头,隐约的,只觉他今日特意提起,总该是有什么目的。

    梵祭司认真的想了想,便开口问道,“你那日的回答,是真的吗?”

    清音一下便想起了,冥帝身上的那团红色,“皇上,真的是被下了血咒?”

    “对,”梵祭司丝毫不加以隐瞒,“皇上的这次病发,使得全朝人心惶惶,能解着血咒,也只有你”。

    梵祭司的一句话,要在旁人看来,多少有点牵强,可清音并未多想,她深信不疑,甚至,就连害怕都忘了,“那皇上,是不是就能没事了?”

    他转过身去,不愿望她一眼,更可以说,是不敢,若冥帝真的死了,对清音来说,是否就是真的解脱呢?

    但要说的话,却还是狠心逼了出来,“对,皇上就可以同正常人一般”。

    清音并未开口,而是极目远眺,世人都道冥帝参保狠戾,她终于明白了,那第一次见面之时,祭台上那些女子们被放血的原委了,血浴,还有那血祭。

    正常人……,清音抬起一手擦拭着眼角,他,拥有如此的颠世之权,却无奈到,要成为众矢之的,全朝虽是不敢明言,但从梵祭司、妖妃、冥恤、以及冥燿的眼中都能看出。

    她不愿。

    清音旋身面对着梵祭司,语气清然,无怨、无悔,碎色的光亮之下,一身坦然,那嘴角漾起的笑意,更是淳朴温暖,“梵祭司,我终于知道你上次所说的意思了,”她将视线抛向蓝天之外,眸中,满含隽永,“唯一换得皇上解脱的,便是……我的死”。

    第七十六章侍寝(上)

    梵祭司想要说,你不会死,却还是忍住了,他已经退无可退,“清音,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女子一个愣神,便说道,“不用考虑了,只不过,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她想同每一个认识的人,再见上一面。清音望向远处,在心里默念,阅儿……,你会在哪?

    像是一根线牵着,让她放心不下,如今,她怕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清音……”,梵祭司一声轻唤,将她的神拉了回来,“走吧,我要为你点上守宫砂”。

    清音并未多想,一切便都听从了梵祭司,她静静的跟在身后,长廊间,回荡的只有二人空旷的脚步声。

    手一推,她跟着跨了进去,梵祭司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踏入。

    墙上,挂满了奇形怪异的画张,大多数,便是祭司的场景,清音只觉一阵阴寒,不由的缩了缩身子,梵祭司径自走到桌子前,翻开暗格,便取出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打开盖子,他拈起一点朱红,望向清音,“把袖子拉起来”。

    清音望了望,便一手卷起袖子,将手臂伸到他身前。

    梵祭司修长的指握住她的手腕,眼眸一沉,便在她的臂上,深按b下去。奇异的,就像是一股内力般,始终不肯吸附,那白皙的手臂之上,依旧无红色。

    只见他口中默念,清音只觉得手臂上一凉,便被强行点上了那妖娆之惑。

    一点朱砂,逐渐晕染,红的极致魅惑。清音伸手擦了擦,果然,已同自己的肤色融为一体。

    “血祭之时,需以这守宫砂昭示天神,”梵祭司将盒子放回原处,俊眸闪烁,他走向了一旁,不再望身后的女子一眼,“我也要准备一下了,你先下去吧”。

    “是,”清音将袖子拉下,便转身走了出去,合上门的一刻,她顿足在原地,竟是不知该去哪。

    身前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脚步一迈开,便失了方向,清音走上几步,便踌躇徘徊。她本想去找冥燿的,想了想,却还是止住了脚。

    好不如不要见,她才这么想着,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本便不属于这里,又何故累及他人难受呢。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到窗前,将枕头移开,便露出了两件折叠整齐的披风。

    清音坐上床沿,将那绣着金龙的披风放在了双膝上,小手细细的摩挲着,感觉着掌下的触感。一如那名男子的气息,冰凉邪魅。

    自己从异世来到冥朝也有几个月了,她本想在这深宫中,过着被人遗忘的日子,却不想,竟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游走在刀尖。

    清音躺下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紧紧的抱着那件衣袍,像是抓住了一份被遗忘许久的东西,脑袋里面更是一片空白,直到两名嬷嬷来唤她,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音跟着二人被带到了一件精致的别院,里面,一个巨大的浴桶氤氲着朦胧的水汽。

    她虽是不习惯,却还是任由二人给自己沐浴,那点瑰丽的守宫砂,开在女子身上,异样繁华。

    床上红色的纺纱衣衫,将湿发披在身后,两人便下去了,“今晚您便在这休息吧,我们就守在门外”。

    梵祭司怕途生枝节,万一被鸣笛只消,一切便没用了。

    清音应答了一声,便熄灯上了床,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她反复的翻转着身子,心里复杂万分,焦虑的坐了起来,却不知道究竟在紧张些什么。清音坐到了床的里侧,将背靠在了墙壁上,那股凉意窜入脊背,狠狠的打了个颤。

    一夜间,她压根就没有合上眼,而不远的圣心殿内,梵祭司同妖妃亦然。

    清晨,天灰蒙蒙的暗下来,乌云密布,沉得,像是要将天空拉开一道口子。

    黑幕,垂得很低,清音早早的便听到了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她拢紧了衣衫的领口,便下了塌。

    门也在这一瞬间,打开了。

    带头进入的便是梵祭司,还有副祭司风擎燃。身后,那两名嬷嬷上前,拉着清音的手,便将她按在了铜镜前。

    发,在身后只是简单的束起,素颜朝天,只是画了眉,点了绛唇。

    梵祭司并未多看一眼,脚一顿,便转过了身,“时辰到了,走吧”。

    清音点头,便跟了出去。

    天,隐隐的还有那惊耳的雷声,春风却是萧瑟,吹着人心头都凉了。

    不出一会,便到了祭台。

    清音一怔,那跨出的脚步差点都崴了脚。好多人啊,比第一天来带冥朝之时,所见到的人还要多。

    祭台下方,满满额围成了一个圆形,众人翘首,一一推搡着。

    清音只顾跟着梵祭司走,不远的露台之上,她一眼便望见了妖妃以及公主。

    两名侍卫上前,将她绑在了那十字木架之上,下方,干柴堆积,淹没了女子的双膝。

    手上的袖子比拉起,那绝美的守宫砂更显一分瑰丽,清音眺向远方,神色坦然,却掩不住那自然的惧意。

    梵祭司走到她身前,台下,一片静谧,喧嚣远去,唯一能听见的,便只有那怪异的咒语横生。

    火盆,一一燃起,清音只觉热源扑近,呛人的烟火味让她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

    火,越来越大,有几棵零落的火星,已经开始掉落在了那干柴之上。

    远处,灵茉不解的望向妖妃,“妖姐姐,梵祭司在做什么?”

    女子一手顺了顺她的长发,“梵祭司他……,在进行祭祀呢”。

    “祭祀?”灵茉秀美一皱,满是疑惑,“那不是血奴嘛,怎么会用她祭祀?”

    侧目见妖妃一语不发,她便越加慌了,“妖姐姐,你去同梵祭司讲,放她下来”。

    “茉儿,”妖妃无奈的抓住她的手,却不知该怎样说服她,只得一味的拉住灵茉,“没用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急得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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