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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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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章关外那边,再不去就晚了

    在陈薇成婚半个月后,赵弘林没有想到卫临会找到自己面前来。

    面对这个俊朗的青年,赵弘林多多少少觉得很陌生,他以为自己跟这个人以后许没有多少交集的,没成想竟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满面风霜,脸上的表情都似凝固了一般,没有笑,没有怒,只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十分从容地找到了赵氏药铺这边,尔后直截了当地说要跟自己谈谈。

    赵相宜当时也在,听见这句后,不由埋头苦笑,怎么不管是莫雅茹还是卫临,都喜欢找人“谈谈”。

    卫临不希望有赵弘林以外的人在场,赵相宜便识趣地离开了。

    等只剩下了赵弘林和他两个人时,卫临方自顾地坐下,陷入了一大片的沉默当中。

    赵弘林虽莫名,却也没有打破此番的氛围,只静静地坐在卫临对面,等待着他说下文。

    过了很久很久,卫临方苦笑了一阵,尔后敛了笑,很是镇定地看着赵弘林:“你跟陈薇的事,我都知道了。别惊讶,我不是过来警告你什么的,我只是有另外的一些事要说。”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卫临盯着赵弘林不放,“你喜欢我家夫人?”

    “从来没有过。”赵弘林也是淡淡的,面对卫临,他不反感也不喜欢。

    “很好,至少你对她的态度让我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卫临挑眉。

    “你今天过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赵弘林凝眉,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感情上的事,是他现在最不愿去面对打理的了。

    “齐宛瑶,对吧?”卫临打了个手势,见赵弘林的脸色一沉,便赶紧笑道,“我叫错名字了?”

    “你跟她什么关系?”赵弘林警觉道。

    “我不认识她。”卫临耸耸肩,明显感觉自己这样之后,赵弘林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她最近的动向,我却是派人去打听清楚了。”卫临不放过赵弘林脸上的每一分错愕。

    “她仿佛过得很好,在那边颇受人的青睐,她的绣艺极佳,很快就跟她哥哥在那边开了一家中原这边的绣坊,可受欢迎了。”卫临缓缓道来,赵弘林听得身心一松。

    过得很不错么?

    那就好。

    “不过——”卫临紧盯着赵弘林,突然又来了个转折,“她生得一副好颜色,难保不被那边的蛮汉子盯上,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

    赵弘林身形一晃,脸色刷地一下就惨白了。

    “听说……”卫临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打,敲得赵弘林心头甚烦,“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跟那边的一个异族男子。”

    赵弘林猛地抬头,唇微张,无比地讶异。

    尔后又颤抖着唇恢复了原样,心里似被重物敲击那般,一下比一下疼,令他无法呼吸。

    卫临见状,满意地站起了身子来,走到赵弘林面前的时候,拍拍赵弘林的肩:“关外那边,再不去就晚了。”

    末了又是添言:“若是我早点遇见我家夫人,也许一切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你自己选择。”

    “看得出,你格外在意陈薇。”赵弘林仰头,微笑着看了卫临一眼。

    卫临身形一顿,尔后也是轻缓地勾了一下唇:“那是自然,比之她对你的情意,我对她的情意则要更加深厚些。”

    “祝你成功。”赵弘林难得地说出了自己的祝福。

    “也祝你成功。”卫临彬彬有礼地回了句,尔后优雅地步出了药铺。

    卫临走后,赵弘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里头沉默了许久。

    此时此刻,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在涌动?

    其实,在宛瑶的事情上,大抵还是自己自私不成熟了吧?

    在初得知她对陈薇的所为时,他的确是难以接受,比较气愤的。倒不是因为她欺负了陈薇云云,只是因为,一直在他心里,齐宛瑶是诸多美好的存在与集合,齐宛瑶单纯,善良,温婉,几乎符合他脑海里所有对未来妻子的要求与幻想。

    所以一旦得知她曾经的所为,却是让他深深地失望了,原来她也是有那么强的嫉妒心的,原来她也是会使手段的,此时便如此,那么以后呢?

    最后一次两人的激烈争吵,他的心里也是痛的。

    他的心再硬,也不是石头做的,那段感情他曾经也是参与了的,并格外珍惜,所以在面临撕裂的时候,他怎么能不痛?

    本以为,今生今世,他都将跟这个女人毫无瓜葛了。

    可当他得知她自戕的消息后,心里是那样地害怕与恐惧,面临永远失去她的事实,他不可遏制地觉得痛不欲生

    齐琛说得对,他不能怪宛瑶使小手段,因为原因症结在他自己身上

    宛瑶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会嫉妒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的陈薇?

    是因为自己从未给过她切实的安全感呐,是因为自己心里虽然在意她,却从不懂得怎么表达的后果呀

    如果曾经的他,肯主动一点,肯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那个女孩,少动心思去打理那些生意,筹谋那些复仇步骤,也许宛瑶会比今时今日开朗些。

    他曾寄托一切的美好,其实不是宛瑶自己毁掉的,真正毁掉它的人,是自己吧?

    在经历这些感情上的波折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这么恶劣的人。

    失去了,才懂得要去珍惜。

    在齐宛瑶自戕之前,他笃定地认为,自己此生定不悔当日的决定。

    可一听说她做了傻事,他整个人都吓坏了,那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连齐宛瑶的音容笑貌都很难拼凑起来

    那种被抽掉一切的滋味,并不好受呀。

    如今,齐宛瑶远在关外,她过得很幸福,比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要幸福得多,而且,她就要跟别的男子成亲了。

    那个人肯定对她很好,给足她安全安稳的感觉,比自己待她要好上百倍不止。

    他应该祝福齐宛瑶的,他应该感到浑身一松的,何以此时此刻,他的心是那样疼痛,从未停止过?

    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自己身上的劣根性。

    此时此刻,他强烈地思念着那个少女。是在真正地失去了之后,才懂得要珍惜的感受。

    自她自戕后,自她去了关外之后,在深感那种永远失去了她的痛觉后,他开始再次深深地爱上了她,并且真的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从前,他也在乎她,爱她。

    可那种爱,并未到了此时此刻这般厚重的地步,从前那是一种美好的寄托,在冷眼旁观了家族里的不幸婚姻后,他将所有的美好与纯洁都付诸齐宛瑶的身上,期盼着能与她有个美好的将来,苦心经营,避免家中亲人们的老路子。

    所以,才会在得知了那些事后,那般气愤难忍,因为那真相打碎了他一直苦心经营的梦啊。

    但是,在卫临告诉自己齐宛瑶的近况之后,他的心是真的后悔了。

    想想那日激烈的争吵,自己都对宛瑶做了些什么?

    她拼命地哭着求自己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啊。

    她曾经遭遇过那些混账痛苦的事,自己都忘记了么?居然忽视了她内心的脆弱与敏感,径直这样深深地伤害了她。

    那时的他,怎么忍心?

    他曾对齐宛瑶承诺过的,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不放手的,原来赵弘林的承诺,是那样的廉价。

    那之后的每一天里,他都活在自责与懊悔两重罪孽当中,尤其是当他知道,一切都难以再挽回的时候,那种感觉则愈发深邃了,深入他的骨髓,蚕食着他的心。

    要不要去关外?

    去关外作什么?阻止宛瑶跟那个男人成亲,还是冷眼旁观她的婚礼,尔后带着悲伤默默地离开?

    她看见自己的时候,还会再如从前那般高兴么?

    不,应该不会了。

    既然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就该十分庆幸才对,还好没有跟可恶的赵弘林在一起吧。

    那个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狠心走掉的男人,怎值得托付终身?

    赵弘林揉着自己微疼的额头,一个人伏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手触及腰间的时候摸到了那根天青色的鸳鸯戏水络子,那还是很多年前,齐宛瑶离开赵家村的时候,亲手送给自己的,他一直没舍得戴,珍藏着,直至最近实在想念她,才咬咬牙拿出来佩戴了,方便时刻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该死的,何时起,他这个从容沉着的人,竟会变得这样疯狂没章法?

    到底要不要去关外?

    赵弘林突然拿出了一枚铜钱来,可笑地在心里默念好了扔铜钱的模式——正面就去,反面就任之由之。

    将铜钱轻巧一抛,接住,缓缓打开手掌……但是眼睛仍旧紧紧地闭着,不敢立马睁开,心脏跳得飞快。

    ——是反面。

    那就三局两胜好了。

    一连再抛两次,竟还是反面

    五局三胜才显得公正权威些……

    最后,赵弘林烦躁地扔掉了那一枚铜钱,起身往铺子外头走去。

    第227章关外风光

    第227章关外风光

    如今已是四月份,但关外的气候严寒,本该是初夏时节的景色,却依旧还停留在春天芳草碧绿那一刹。

    赵相宜无聊地趴在车窗上,向外望去,原本还十分欣喜好奇的心,此时早已被重复广阔的景色给浇淡了,审美疲劳。

    “幸好娘想得周到,否则按照我原先的想法,只带夏裳来的话,此时只怕会凉着了。”赵相宜唇角一勾,尔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就是新鲜呐,成日呆在镇上,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

    碧纹笑嘻嘻地附和了一句:“小姐就是喜欢往外跑。”

    赵相宜刚想说什么,裴子君的马却是过来了,正对着赵相宜这边的车窗,但见裴子君悠闲地骑着马,望向赵相宜:“要不要出来骑马?坐在里头这么久了,闷不闷?”

    “可以么?”赵相宜眼前一亮。

    “那还等什么?出来吧。”裴子君嘴角噙着一丝笑,转而就命令驾车的阿光停下。

    马车停下之后,赵相宜兴奋地跳了下来,站在裴子君和马的面前,裴子君轻踱几步,来到赵相宜这边的时候,伸手一把就将赵相宜抱上了马。

    关外的风呼啸而过,赵相宜兴奋地尖叫了一下。

    裴子君双手拉着缰绳,护着前头的赵相宜,尔后轻轻呢喃一句:“坐稳了。”

    他奋力地一夹马腹,重重地甩了一马鞭,尔后带着赵相宜飞奔了出去,所经之处,扬起了一大片的尘土。

    碧纹托着小腮看着那令人羡慕的一对儿,眼睛都笑眯了。

    但相比之下,赵弘林就要显得暗淡许多。

    他一袭紫衣,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腰系青丝白玉佩环,脚穿笔挺的灰黑色长靴。他没有如裴子君那样呼啸而去,只望着漫天的沙尘与苍碧,骑着马缓缓地踱着步。

    不过,论心急,谁都比不上他的心急如焚。

    他只是十分害怕而已。

    害怕自己等到的,不过是齐宛瑶嫁作他人妇的事实,不过是齐宛瑶拒绝自己的眼神。所以即便焦心如焚,也不敢肆意地匆匆赶路。

    走得慢些,好像就可以晚一点面对那样的噩耗也似。

    还记得那天他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地回了府。

    小妹乍一看见自己的模样,就吓得慌了,问缘由,他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仿佛齐宛瑶即将与别人成亲的事实,是一把利刃一样,他始终不愿说出,拿那把利刃来割自己的喉咙。

    后来,他开始亲自收拾行囊,本打算一声不吭就走,可最后不料还是惊动了府上。

    方氏本就因为最近的这些事缠了病上身,他害怕方氏的身体再受影响,便把实情说了。料想,方氏听了后,高兴不已,还鼓舞自己,定要把齐宛瑶平安地带回来才好

    他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这次前来,真有这么顺利,那该有多好。

    此时此刻,孤军奋战是不明智的,所以当小妹提出要一起去关外见识见识时,他立马就答应了。至于裴子君这边,则是裴子君自己硬赖上来的,理由是关外异族的男子多狡猾,他要亲自看好赵相宜,以免她也被人拐了。

    不过裴子君玩笑这句的时候,赵弘林他还是生气了,因为多多少少牵扯到了吕氏的那团子阴影上。

    裴子君也明白他们家的陈规定律,便也谅解了。

    如是,在三月末,他们一行三人便整装出发了,从出发那日到现在,已经行了五六天的路了,按照计划规定的,他们才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还要再行十来天才能到齐宛瑶所处的位置呢。

    赵相宜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权当是出来旅行散心,一路上的景色也是变化多端的。

    可在经历了多日的马车颠簸,景色审美疲劳,水土不服之后,赵相宜是一点兴奋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厢,赵相宜与裴子君两人一马跑远了,再回头看,赵弘林的马,碧纹乘的马车等等,统统都不见了。

    赵相宜望着这茫茫的沙漠,不由心惊,回过头来看裴子君:“我们会不会跑太远了?在这里容易迷路啊。”

    “不用担心,不会跟他们走散的。”裴子君十分有把握道。

    又慢慢地清减了马儿的速度,直至最后停下来在原地踱着步。

    裴子君率先跳下了马,尔后又抱赵相宜下来,两人此时站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沙漠中央,若此时只有一个人在此,必深感孤独恐惧之意。

    赵相宜席地而坐,裴子君见状,也是笑了笑,没顾其他,跟着坐了下来:“那我们就在这等等他们吧,其实很快的。”裴子君说完又指着这一大片的荒漠笑道,“别害怕,我们很快就能走出荒漠了,按照地图指示,接下来的路就平坦了,我们将一路穿过有人烟的地方。”

    “嗯,那就好。”赵相宜眯着一双眼笑道,“裴子君,你来关外的事,你家里真的没意见么?放着那些生意不去打理,跑这儿来荒废时间。”

    “相宜,叫我‘子君’好不好?”裴子君突然轻摸了摸赵相宜的头,柔声道。

    其实,关于称呼这个问题,赵相宜前阵子也纠结过。

    要她像莫雅茹那样甜腻腻地叫裴子君“子君哥哥”,这种口味的她还真做不来……成天那样发嗲地叫,估计她自己都会被自己恶心到。

    但是,如现在这样直呼其名,好像也的确太生硬,太不礼貌些了,毕竟她比裴子君要小上几岁。

    “又或者,你可以唤我的表字,我的表字是衍泽,来,我写给你看。”裴子君笑着说,尔后伸出手指来在柔软的沙子里写下了“衍泽”二字。

    “这个比你的名字好听诶。”赵相宜仰头冲裴子君一笑。

    “嗯,这是我爹赐给我的表字。”裴子君也赞同地点点头。

    “衍泽。”赵相宜尝试着叫了一声。

    “嗯。”

    “衍泽。”

    “嗯。”

    “衍泽”

    裴子君:“……”

    赵相宜似乎叫上了瘾,刚想继续叫一次,可刚说了一个“衍”字,唇却是被裴子君以唇覆上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温柔吻势,让赵相宜此时如同漫天的沙尘那般,天旋地转了起来。

    “要记得换气,傻蛋。”裴子君离开赵相宜嘴唇之际,不忘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哭笑不得道。

    赵相宜轻轻地喘着气,温润嫣红的嘴唇,已经开始发育的胸脯也跟着一起一伏的,令裴子君看得脸颊兀地一红。

    “你干嘛突然偷袭我,要是被我哥哥追上来看到了,看他不打你才怪。”赵相宜闷闷一句,没想到裴子君会突然搞偷袭。

    裴子君却失笑道,并轻抿了一下嘴唇,上头全是赵相宜唇齿间的香味:“我是看你叫上了瘾,也不能这么一直让你叫下去呀,于是便想堵住你的嘴。”

    “那你可以叫我停下,或者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嘛。”赵相宜心里乐滋滋的,可嘴上却依旧得了便宜还卖乖。

    “手是用来抱你,保护你的。”裴子君挑眉,无赖道。

    赵相宜:“……”

    “你看,他们来了。”赵相宜突然直指前方,裴子君侧过脸去看,但见茫茫的沙尘里,没有任何人影车马。

    刚想询问赵相宜人在哪里的时候,却不妨赵相宜突然倾过身来,对准了他的唇吧唧一口,轻轻地偷吻了一下

    裴子君心跳骤然加快,不可思议地回头看正一脸坏笑着的赵相宜,双唇微微地发麻了,很好很刺激的感觉。

    这个女子,居然主动亲了自己?

    面对赵相宜突如其来的主动与大胆,裴子君又惊又喜,脸上讶异的表情渐渐转为高兴的笑容:“我还要。”

    “想得美”赵相宜哼哼一声,“你偷袭我一次,我再还一次,很公平呐,再要多的就不行了。”

    “那我再偷袭你一次”裴子君转而又要倾过身子来。

    可赵相宜却立马站起身子来往后一躲,指着他身后笑道:“别闹了,他们来了。”

    “我才不会再被你骗了嘞”裴子君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过去抓赵相宜。

    “你要欺负我小妹?”赵弘林勒了马,声音淡淡的,却很有穿透力。

    赵相宜转而就跑到了赵弘林这边,裴子君满额的汗,无语地转过了身子,果见赵弘林正骑着马莫名地盯着自己看。

    而碧纹所乘的那辆马车却依旧还在不远处往这边赶来,想必是赵弘林看见自己这边在等他们,加快了速度过来知会一声的。

    “我哪里敢欺负她呀。”裴子君呵呵一笑,转而去牵马。

    “我乏了,外面风沙也大,眼睛疼,还是等马车过来了,坐马车吧。”赵相宜嘟嘟嘴巴,对裴子君道。

    裴子君微微失望,多想再抱一抱赵相宜呢。

    不过还是笑着点点头,要她再等等碧纹和阿光那边。

    马车过来以后,赵相宜被扶上了马车,进去之后,碧纹立马就贴心地递来了浸湿的手帕:“小姐的脸上都蒙了沙尘了,赶紧擦擦吧。”

    赵相宜窝心地接过,并喟叹道:“哇,还好把你带上了,真享受。”

    碧纹扑哧一笑:“小姐说什么傻话呢,伺候小姐是奴婢应尽的责任。”

    “再过不久就要出荒漠了,你若喜欢这景色,就抓紧时间多看几眼吧。”裴子君的声音从呼啸的风中传来。

    赵相宜掀开车帘冲他眨眨眼:“你自己看个够吧,我都快被风沙吹成黄脸婆了。”

    外头,是裴子君与赵弘林齐齐的笑声。

    车内,赵相宜一面擦着脸,一面抿唇笑着,擦到一半的时候,不由放下了手里的帕子叹了一口气:“关外的气候可真恶劣啊,风沙大,又严寒。眼瞧着都四月了,天气还凉得跟二三月份似的,咱们在镇上都穿夏衫了,再不济也仅仅只穿着单薄的春衫,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穿这种小夹袄啊。宛瑶姐姐来这里这久了,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咱们这不是来接她回去了么?”碧纹接过赵相宜手里的帕子,又小心翼翼地倒了些干净的水洗了洗,重新递给赵相宜,“唉,不过也真是,这里连水都紧缺,日子哪里有咱们那儿过得自在呢。”

    “你说,宛瑶姐姐会跟咱们回去么?”赵相宜一面擦着脸,一面凝眉道,“我真担心她心里怨我们。”

    “奴婢也不敢多言,不过奴婢是真心希望宛瑶姑娘能回心转意……如果真嫁给了异族男子,那么一辈子都要呆在这恶劣的地方了,而且,奴婢虽没见过,但听人说……异族的男子很凶蛮的,还经常打老婆,不高兴的时候,把老婆卖了,或者拿去给朋友一起分享,也是常有的事”碧纹的话彻底地惊住了赵相宜。

    见状,碧纹立马沉下脸来赔罪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口无遮拦,净说了些孟浪之话,还请小姐恕罪”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赵相宜轻呼了一口气,擦脸的动作都慢慢地减缓了。

    如果真如碧纹所言那般,这样粗暴恶劣的男子被齐宛瑶碰上了,那她的一生,岂不都要毁了?

    马车缓缓前行着,终是在傍晚日落之前,走出了荒漠地带,赶到了人烟居住区。

    这里看样子也是一个小镇,不过热闹程度,繁华景象却丝毫不及清河镇。

    这个镇上居住的人极少,数都可以数得过来,整个镇也就两条街市,且并非如清河镇那般,两边都有店铺小贩摊子等等,它的两边只有零星的小摊,卖的皆是生活所需,不见任何奢侈品观赏品。

    整个镇上就一家客栈休息处。

    而且条件非常简陋。

    不过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休息的地方,不至于风餐露宿,就已经极好的了。

    碧纹见赵相宜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与犹豫,自己便也没提出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只麻利地搬了行李进去,又吩咐阿光好好安顿马儿马车。

    按照地图提示,这个小镇离齐宛瑶居住的地方还尚有一段距离,赵相宜但凡一想到碧纹刚才在车上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就着急了起来。

    再看自己的哥哥,却是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非但如此,赵弘林还好兴致地对赵相宜道:“这里虽简陋,不过你若觉得闷,还是可以出去逛逛的,难得来,以后兴许就没机会了。”

    “等宛瑶姐姐真嫁在这里了,我就有不少的机会时常来这里了。”赵相宜撇撇嘴,故意激赵弘林道。

    “贫丫头,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安顿下来,等晚饭之后,出去逛逛吧?”裴子君过来截断了两人的对话,因为赵弘林那轻轻发颤的身形映入他的眼帘,让他有些微微不忍。

    “哥,我是看你不急的样子……”赵相宜小声嗫嚅。

    “没事,你们待会去逛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赵弘林抿唇,转身上了楼。

    赵相宜埋头吐了吐舌,又叹了一口气。

    晚饭后,赵相宜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裴子君的客房里:“衍泽,你说我们要穿他们这边的衣裳出门么?我们这样的着装打扮,在这一带显得好突兀奇怪哦。”

    “你若喜欢,便去换吧,其实也不奇怪,这一带也不止我们几个中原人。”裴子君温柔地笑笑。

    “那就不换了。”赵相宜果断道,尔后又凑近了小心翼翼轻声道,“这里人的衣裳样式我不喜欢,粗鄙得很,不及我们那边的细致柔美。”

    裴子君扑哧一声笑笑:“你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没关系的。”

    “不成啊,要是被他们听见了,遭围殴怎么办?”赵相宜紧张兮兮一句,还不时地往外看看,她完全把关外的这些异族居民看成了洪水猛兽。

    “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裴子君站起身子来,笑着牵起了赵相宜的手,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走吧,做你自己就好,不必要为了这些刻意改变什么。”

    “这样牵着手好么?你不怕我哥说你呀。”赵相宜晃了晃二人紧缠在一起的手。

    其实,她此时已十分习惯这样跟裴子君亲昵接触了。

    “他哪有心情关心我们这边,他的心早已不在此了。至于这边异族人看我们的眼光嘛,你完全不必在意,因为他们的性子可是比我们中原人奔放多了。”裴子君挑眉。

    “看来你还蛮懂这些天文地理的嘛。”赵相宜跟着他出去了。

    碧纹和阿光没被允许跟上,只让他们各自出去玩玩罢了,裴子君不想有人打扰他跟赵相宜。

    这个小镇面积虽不大,不过到了夜晚,却也蛮美的。

    灯光摇曳,人声动听,早有豪迈的异族女子在街边动情地唱着他们当地的歌谣,不少倾慕的男子则调皮地冲女子们吹口哨,鼓掌。

    这样自在豪放的场景,不由令赵相宜忆起了自己模糊的上一世。

    绚烂多彩的夜生活,好似就是如此的吧?

    其实她都已经快忆不起来了,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细节之处,却是真的被遗忘得七七八八的了。

    此时的她,真正地融入了这个时代,爱上了这个时空的所有人和事。

    望着一脸笑意,紧牵着自己的裴子君,赵相宜幸福地勾唇笑了笑。

    “衍泽,我爱你。”几乎是自发的,她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夹杂在欢乐鼎沸的人声中,更是被冲淡了不少。

    裴子君身形一晃,停下了步子来,侧过脸来看与自己并肩的赵相宜:“你刚刚说什么了。”

    “没听清就算了。”赵相宜冲他眨眨眼。

    “我也爱你。”裴子君突然正对着赵相宜,“我听见了,只是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出自你的口而已。”

    丝竹声顷刻间凑得更加曼妙了。

    赵相宜很喜欢此时此刻的感觉,好像全世界也就只有她跟裴子君两个一样。

    没有封建礼教的束缚,没有那些礼数,那些人事烦心事。

    她只需尽情地跟裴子君相爱即可,享受这美好的每一分一秒。

    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美丽的夜晚里,一切就圆满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裴子君即将吻上赵相宜,赵相宜已经将眼睛给完全闭紧了之时,两人周边却是突然传来一个妖娆的女声:

    “这位公子生得真是英俊不凡,你可愿意随我去喝一杯酒呢?”

    女子说的是赵相宜他们听得懂的中原话,不过很不熟练,并带着关外这边浓浓的音调,加之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让赵相宜听着格外不舒服。

    一定是看上了裴子君,又见他穿着汉人服饰,所以便用了他们汉人的语言来搭讪。

    “我不喝酒的。”裴子君直截了当地拒绝。

    赵相宜会心一笑。

    那女子瞄了赵相宜一眼,又看看二人紧扣着的双手,不由笑得更为妖冶:“没关系的,不喝酒,直接去我家也是可以的。”

    这么奔放

    我x

    赵相宜的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

    这还是在古代么

    这简直比现代还现代了啊

    实则,是赵相宜不大懂关外这边的风俗。

    这边的男女不若中原那边那么拘束严谨,男女关系更是随意得很。

    男男女女走在街市上,倘若有看得顺眼的,两厢情愿的,两人找个地方私密甜蜜地过一晚,或者过一段日子,都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此番这个异族女子便是这种情况,她赤果果地看上了裴子君的相貌,并根本不在乎裴子君身边已有了赵相宜的事实,只毫无遮掩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倾慕之情,并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献身合欢的要求。

    这在关外所有异族的眼里看来,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跟吃饭喝水这种程度的没什么区别。

    “宛瑶姐姐果断不能嫁给这里的人。”赵相宜抿唇,一字一句地咬道。

    “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那名女子热辣地直视着裴子君,并暧昧地调侃道,“难道是你嫌我的身段不够格么?”说着,还风马蚤地将自己的身子轻扭了扭,似有要向裴子君这边靠来的趋势。

    赵相宜杏目圆睁,刚想开口怒喝那名女子放肆,却见裴子君抱着赵相宜往后退了几步,从容道: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位是我的夫人。”

    第228章你是我的,优乐美

    第228章你是我的,优乐美

    赵相宜的心咯噔一跳,转而讶异地去看裴子君,但见裴子君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面对那名身材热辣的女子时,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正当赵相宜沾沾自喜,暖意遍生之时,那名妖娆女子却是笑了,她眉目含情,热辣辣地盯着裴子君不放:“哟,这位公子可真是会说笑,别欺负我们关外人不懂你们汉人的礼数哦。”转而指着赵相宜讥笑道,“她的脸都还没开呢,发髻也没挽上去,梳的还是少女头,怎会是你的夫人呢?”

    “分明就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嘛,胸脯没我大,后面嘛,更是没我的翘。”女子鼻尖一哼,似在她眼里,只有身材如她那般热辣的,才称得上是“惹眼”。

    诸如赵相宜这一类的,便只能被贬为“不起眼”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赵相宜拉着裴子君的手上前一步,从容地看着那名女子,语气冷淡得惊人。

    女子微讶,不过片刻后又笑得花枝乱颤,待她稍稍平复过后,便用颇为惋惜而同情的眼光看着裴子君笑道:“公子这副好容貌,日后只娶个长相这么平庸的妻子,岂不可惜?”她上前几步,与裴子君靠得很近,“不若,放开怀抱来尝尝跟我在一起的滋味,叫你永生难忘呢。”

    “她一点都不平庸。”裴子君生硬地推开了那名女子,并嫌恶地拿出了手帕来擦了擦手,转而极其温柔地看着赵相宜,头也不抬地对那名女子道,“她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任何金银财宝,任何绝色极品,都是换不来的。”

    “你?”女子显然没有料到,裴子君竟会如此珍爱赵相宜。

    在她看来,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还从没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她这如火的诱惑,即便是有了妻房的男人又如何,不照样乖乖地在自己的裙下求欢么?

    何以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会这般坚决。

    这不禁让她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赵相宜来。

    浅粉色的襦裙,上身是葱绿色的小夹袄,额前的碎发被汗渍粘湿了些,小脸红扑扑的,应该是被气的吧。五官生得也还算精致,但是到底稚嫩了些,哪有她看上去惹火?再看那身材吧,啧啧,的确是不怎么样的呀。

    何以这个男人会如此在乎她?

    “没关系,如果你是因为未婚妻在场的缘故,而不敢的话,我们可以改日的。”那名女子转而又妩媚一笑,这一声很轻,似乎是只对裴子君讲的,带着微微的。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然后再用针帮你缝回去,你若犹觉得不够刺激的话,我可以再次一针一线地帮你拆下来,再缝回去,如此反复,直到你觉得爽了为止。”赵相宜突然放开了裴子君的手,转而上前几步,凑近了那名女子狠笑道。

    女子惶然,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般

    这样恶毒,令人闻风丧胆的话语,真的是出自这个纯情少女之口么?

    “还是,你更喜欢被丢进蛇坑的滋味?被千百条蛇缠身噬咬,一定好过那群男人跟你欢好的滋味吧?”赵相宜是真的豁出去了,面对这名女子这样毫不要脸,赤果果的勾引,她要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还是裴子君的恋人么

    女子的脸色微微发白,如此紧张惊恐的气氛下,令她可以很清楚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这时,迎面突然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异族男子。

    他穿灰色的粗布衣,头上还扎着他们特有的方巾,脸上浸着邪魅的笑容,年龄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边走边肆无忌惮地冲那名妖娆女子说着关外话:“我早说过了,这个男人你搞不定的,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女子生气地哼了一声,却不敢去瞪赵相宜,只怯怯地跟赵相宜拉开了一段距离,尔后站在那名异族男子的身后,口气不善地用关外话说着:“真是倒霉,怎么有这么难讲话的男人,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要,竟偏执着那个黄毛丫头?她哪点比我好了,能入我眼的男人不多呢,他以为谁都可以近我的身啊”

    赵相宜一听他们开始讲自家方言了,横竖听不懂,便只好转身回到了裴子君这边,轻松一笑:“没事了,我们继续逛吧。”

    “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裴子君揽过赵相宜的肩,边走边笑道。

    “秘密”赵相宜神秘兮兮道。

    却听身后那名异族男子继续用关外话饶有趣味道:“我倒是挺喜欢那小丫头的,她跟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够辣够狠,而且,你没听出来她其实是吓你玩的么?你竟被吓成这副样子,真没出息。”顿了顿,但见他又翘起了嘴角,啧啧道,“这丫头有两下子嘛,我都有些动情了,要不是她那该死的未婚夫在,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她弄到手,然后吃抹干净的。真是难以想象啊,像她那样看起来纯情无比的女人,躺在我身下的时候,该是个什么浪荡样子……”

    裴子君揽着赵相宜肩膀的手突然重重一沉,转而又轻轻地松开了,但见他止了步子,十分温柔地捏了捏赵相宜的鼻子:“在原地等我,哪儿都不许去。”

    “你要去干嘛……”

    赵相宜的话都还没说完,裴子君却猛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准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重重一拳

    那一拳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男人痛得往后一仰,头冒金星,丝毫搞不清眼下的状况。

    赵相宜诧异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不明情况的状态下,她竟还有心思去想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原来裴子君跟那个男人站在一起,身高也差不多诶。

    先前那名妖娆的女子见状,不由立马扶住了那个男人,没有因为裴子君打了她的同伴而愤怒,反而仰慕地看着裴子君,用他们关外话说了句:“你真真好男人。”

    赵相宜没听懂,却气得捏紧了小拳头,她分明是欺负自己听不懂这里的话,故意说给裴子君听的。

    等等——

    赵相宜在愤怒的情绪中突然缓过劲来,裴子君难道听得懂关外话么?

    否则怎会突然毫无征兆地打那个男人一拳头?一定是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令他生气的话吧?

    那个被打的男人气愤极了,他痛苦地摸着自己的鼻梁,尔后站直了身子,对准了裴子君用关外话狠狠地骂了一句,听口气应该是脏话。

    尔后,眼看着就要举起拳头来狠狠地往裴子君身上砸去

    赵相宜吓坏了,刚想上前来制止,却听裴子君淡淡地看着那名男子,从容不迫地说道:

    “你若是再敢亵渎我的未婚妻,就不止是一拳头这么简单了。”裴子君用的是关外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着,是冲那个男人说的,惊得一男一女嘴巴都合不拢了。

    原来他竟听得懂关外话的,而且还说得这么流利

    一时间,那个男人看裴子君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畏惧,因为在这一带,会说关外话的中原人,多半都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是他们惹不起的。

    在关外,不像中原那般,只有当官的才强势。

    只要是家里有底子的,纵然是个商人,也足以有欺压平民的权利。

    眼前的裴子君穿着不凡,眉宇间还隐约透着一股子贵气,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精通关外话,想必跟这一带的人是很熟的,没准背后有大靠山也吃不准

    男人在心里这样细细一分析,立马就软下了口气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几句话,用的居然是中原话。

    赵相宜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由愤怒转为惊恐怯懦的变化,心里的惊愕不止一点点。

    才短短一两分钟,裴子君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此时,裴子君已朝着赵相宜这边走来,揽住了她的腰身,温柔一句:“等久了吧,没事了,我们继续逛。”

    赵相宜咋舌,刚才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不过片刻后,裴子君给了人家一拳头。

    她有些不敢挪步,因为实是难以预料,裴子君会不会在说完这句后,又给那个女的一拳。

    “你听得懂关外话,而且还会说?”赵相宜一面走着,一面不时回头去看那一男一女,只见他们十分好奇又怯生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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