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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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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你绣,能看得上我的绣艺,真真是我的荣幸”

    陈薇脸上微微尴尬起来,实是分不清齐宛瑶说这话是玩笑,还是在借着这话来奚落自己……

    赵相宜见状,赶忙圆场道:“宛瑶姐姐什么时候也惯会玩笑了”

    齐宛瑶笑笑,又问了陈薇要什么花样,里头要塞什么东西之类。陈薇一一答了,之后便有了想逃的意思,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不想跟齐宛瑶说话。

    赵相宜也觉得气氛怪怪的,只是问题出在哪,她还没意识到。

    “明日即可绣好,陈小姐无须忧虑。”齐宛瑶记下了陈薇的要求之后,笑着回了她一句,陈薇又是讪讪地笑了笑。

    此刻,她有些后悔来见齐宛瑶。

    原只是想见识一下,相宜口中的齐宛瑶,赵弘林欢喜的齐宛瑶,究竟是个怎样的奇女子……

    可见面之后,却让她觉得不过尔尔。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赵弘林对齐宛瑶的印象如此之好呢?她身上定有过人之处吧?

    陈薇带着这个疑问辞别了齐宛瑶,回到静枫小苑后,她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齐宛瑶的出现,使得她那艰涩而美好的情愫顿时戛然而止……

    从最初见到赵弘林喝茶的样子,被那淡淡的茶香吸引住时,她就在意起这个男孩来了……尽管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可回去之后,她就是止不住地日夜思念着那个身影,陌生……却又隐隐让她觉得很熟悉。

    元宵再见,她本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两人会沿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会有所改善,可自己母亲的举止却让她的美梦跌落谷底……

    但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分毫。

    就算陈翁氏要安排自己跟裴子君接触,就算她知道,也许她跟赵弘林没有丝毫的未来可言,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尝试一番……

    直到今天。

    她见到了齐宛瑶,知道了齐宛瑶与赵弘林,与赵家的关系。她开始渐渐动摇,原先稳固不变的坚定想法,在这一刻逐步坍塌。

    她自觉赢不过齐宛瑶,也不想再去争取。

    次日,陈薇从齐宛瑶那拿到了香囊,做工的确很是精致,是正宗的苏绣,浅白色的香囊上绣满了兰花,这是她交代的,如果香囊上绣满了桃花,届时被自己母亲看到了,可还不是要被勒令丢掉……

    不过,此时再看,这个香囊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她不是真心喜欢。

    里头的桃花再香,也比不上自己前几日与赵相宜一块在赵家村看见的那一片香。

    打点好一切行李过后,陈薇开始与其他人一一辞别,在清河镇的这段日子,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光,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十分不舍,包括方氏与赵老爷子。

    齐宛瑶竟也来送自己了。

    陈薇看见与赵弘林站在一起说笑的齐宛瑶,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索性不再去看,径直与赵相宜拥抱了一阵。

    上了马车后,耳边是赵相宜依依不舍的眷恋,与浓浓的担忧。

    陈薇的心情这才好过了些,直探出脑袋来与她挥挥手告别。

    等马车行远了,出了镇门之后,陈薇才慢慢地敛了笑容,这就要回去了呢,能开心得起来么?

    手里依旧握着那个白色的香囊,小锦见了不由艳羡道:“好精湛的手艺,比之京城那些铺子里的绣娘绣的也差不到哪去,小姐这厢若拿回去给夫人瞧,夫人只怕要以为是小姐临时在那些大铺子里买的新货呢。”

    “你喜欢?”陈薇晃了晃手里的香囊,嘴角微翘,“那就送给你好了。”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还是齐姑娘的一番心意。”小锦连连推阻道。

    可陈薇却将香囊强硬地塞给了小锦:“没事,她不会介意的。”后又酸酸地说了句,“兴许送给你的话,她还要高兴些。”

    “奴婢没听懂小姐的意思。”

    “你不用懂,拿着香囊好好珍藏吧。”陈薇笑笑,尔后开始伏在角几上发呆。

    小锦拿着那个香囊爱不释手地反复查看,惊喜万分,见香囊是灵活性的可以打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看里头的东西。

    新鲜的桃花瓣还鲜活地躺在里头,小锦凑近闻了闻,觉得那味道真香若不是家中夫人厌弃桃花,她定要从郊外折些带回府的,桃花的味道沁人心脾,再好不过了。

    正当小锦愉悦地欣赏着那个精致的香囊时,却意外地翻到了香囊里的一张纸条,她愣愣地看着,看不懂上头的字迹,只好把它递向了陈薇。

    “小姐……这香囊里头有字条嘞,许是齐姑娘给您的,可见意义非凡,这香囊还是还给您好了,奴婢真的不能要……”

    陈薇听后立马一骨碌爬起,怔怔地看着小锦手里所谓的字条,匆匆接过,还一面说:“纸条我留着就好,香囊我说了给你就给你,不用收回。”

    小锦是真心喜欢这香囊,故而也就安心收下了,没再说别的。

    陈薇深呼吸,尔后缓缓地展开了手里的字条,但见上头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你只能是兰花,我才是他身边的桃花,你赢不了我的。

    看见这样一句话,陈薇没有愤怒,反而侧过头去讽刺地笑了。

    只是这种货色么?

    到底是赵弘林太没眼光,还是齐宛瑶伪装得太深?

    本来还打算就此放弃,忍痛疗伤的她,在看见了这一句话之后,不禁又重拾了原先的心态……只是,她到底还是做不来那横刀夺爱的狠心事,只想着,一切随缘吧。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赵弘林的视线不再只停留在齐宛瑶一人身上,那么她就愿意尝试一番。

    陈薇走后,赵相宜顿觉日子空虚了不少,紧接着,裴闵柔也被勒令回去了,因为春意渐浓,她们都必须回去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缺一不可。

    为了填补空虚,赵相宜只好又把心思渐渐投入到了药材原料上面。几经去山上探寻,赵相宜可是寻获了不少有用的药材原料,这些植物在当地村民眼里,也许是不起眼的小东西,或者有些村民虽拿来药用,可却不知道搭配。

    但经赵相宜的培育,搭配,那些药草都获得了最大的效益,从而也给赵氏药铺的生意带来了又一波的春天。

    眼下赵相宜最大的目标就是,配齐前世才有的感冒中药的原料。

    板蓝根,午时茶,这些她原都有研究过,为了交作业,做个合格的学生,她可是没少在这方面费神。

    所以,配方她大致都记得,只是有好些原料时下难寻,只得慢慢琢磨了。

    第196章双喜临门

    第196章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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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真被她一一调配出来,那么不管对自家生意也好,对时下流感时疫也好,都具有不可抹灭的巨大作用。

    古代人的免疫力本就低弱,往往是一个小风寒就能要人命这么夸张的,若是自己能够研究出这些成效高的中药,再加以推广,届时不知能帮助多少人,而且还可以让自家的生意做出口碑,赢得广大顾客的信赖。

    正当赵相宜在成日为这些问题忙碌之际,李氏那边已即将面临分娩的重要时刻。此时已到了四月初,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

    赵家二老出于关心,便早早地搬回了赵家村小住,这样在李氏分娩之际,她们也能搭把手,光靠赵老2一人是不行的。

    四月十七那日,李氏突然腹痛难忍,已经生过一胎的她自是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生了,于是她稳妥地躺回了床上,叫来了方氏。

    方氏倒比李氏还要慌,有了先前差点小产的先例,方氏自也是不敢轻慢。

    赵老爷子和赵老2都飞快地去请稳婆了,方氏便开始焦急地去准备热水,干净的棉布等等物事。

    到了下午时分,李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胖乎乎的可讨喜了,等赵相宜一家从镇上赶来贺喜的时候,小婴儿正哇哇地哭呢,声音洪亮得让众人心里一松。

    任氏羡慕地看着李氏,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襁褓中的婴儿来抱了抱,她是真心喜欢孩子,虽说家里两个孩子她早已视为己出,并不急着与赵信良再生一个,可成亲也有日子了,她的肚子依旧没什么动静,倒是让她颇为遗憾。

    别说是眼下自己怀里的这个新生儿,哪怕是她天天面对着赵敏敏,也着实让她喜欢得紧。

    李氏瞧出了任氏的心思,不由细细宽慰道:“大嫂若喜欢孩子,就加紧与大哥生一个好了,家里有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也热闹许多。你还年轻,大哥的身体又一直很好,孩子是早晚的事呢。”

    “承你吉言。”任氏笑了笑,又把孩子还给了李氏。

    方氏可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小婴儿了,家里已经有几年没添丁了,自赵弘俊出生后。

    赵老爷子见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便站出来笑呵呵道:“居然又是个男娃,那就按照原先取好的名字好了,男的就叫赵弘靖。”

    “呀,弘靖乖不乖呢?快谢谢爷爷吧?”李氏握着小弘靖的手,轻轻地哄道。

    赵相宜踮起脚尖来探出脑袋看了看那个小婴儿,白乎乎的一团,瞧着真喜庆。再看任氏脸上那艳羡的表情,也很是美好地想着,要是家里也能添个小宝贝疙瘩,不知该多圆满的。

    “要是个女儿的话,就更好了。”李氏满脸幸福道,赵老2则不怕众人都在,直截了当地对李氏笑道:

    “那还不容易,咱们再接着生呗,生出女儿来为止”

    “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说话也没个遮拦的,大家都在呢”李氏立即臊红了脸。

    大家齐齐地笑了。

    “要我说啊,媳妇当中就数老2媳妇脸皮子最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动不动就红脸的”方氏正在兴头上,故而也就粗心地忽略了任氏的感受。

    回来镇上以后,任氏的心情就一直挺低落的,想必是为了孩子一事在忧虑。

    晚上洗漱过后,赵信良紧紧地抱住了任氏,极其温柔地宽慰道:“没关系,只要我们感情好就行,孩子早晚都会来的。”

    “话虽如此,可没怀上,总觉得挺失望的……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别是我真过了那个年纪,不能生了……”任氏极其消极道。

    “呸呸呸,你比二弟妹还小呢,怎会过了那个年纪?”赵信良轻推开任氏,小声呵斥道。

    任氏扑哧一声又笑了,紧皱着的眉头终于重新舒展开来:“其实也是之过急了,慢慢来吧。”

    “不行,今晚就来。”赵信良说罢,便将任氏一把推倒在床,伏在其身上温柔地索取着……

    房事过后,任氏喘气微微地靠在赵信良怀里:“不过……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怎样,最近这段日子,我的食欲的确在减退,不是都说,刚怀上孕的人,都不大想吃东西的么?”

    赵信良听后,浑身一激灵,立马捧起了任氏的脸惊讶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万一真是有了,我们刚才那样多危险?”

    “瞧你,我也没别的反应啊,只是不大想吃饭而已,眼下天气闷热潮湿,因着这个缘故食欲不振也是有的,要这么大惊小怪?”任氏从未怀过孕,故而对这方面敏感不起来。

    可赵信良却是做过两次爹的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抱起任氏温柔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反应了?比如说想吐,想吃酸或者辣,昏睡嗜睡,还是觉得身子难受,跟生病了似的?”

    “你懂的还真多……”任氏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瞧着赵信良这样一脸担忧的模样,好像简直认定了她肚里一定怀了似的。

    “等等。”赵信良打断任氏,“你这个月的月信一直没来?”

    任氏微红了脸,别过脸去不看赵信良,小声嗫嚅着:“提这个多难为情……这个月只是晚了七八天而已,不足以证明什么啊。”

    “明天找个大夫来府上瞧瞧。”赵信良的眼里有光,兴奋至极,他搂着任氏又轻又哄的,好像是个已经做爹的人一般。虽然他已有了两个孩子,可这回他表现得却像是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

    “也别抱太大希望啊,万一不是,岂不闹笑话。”任氏微微担忧道。

    “闹笑话也总比你糊涂强。”赵信良猛亲了任氏一口,“好好睡吧。”

    不多久,任氏带着甜蜜的笑容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独身一人悬浮在半空中,那种心情既害怕又兴奋,她忍不住往下看,但见茫茫一片的大地上,瞬间长满了绿色的叶子,那些叶子没有根基,也跟她一样,漂浮在半空中,不多时,绿色的叶子全数朝自己这边飞来,转而又成片成片地变成了金黄|色……

    次日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赵信良那张放大的笑脸。

    朦朦胧胧地伸手摸了摸赵信良的脸,她立即笑了,又慵懒地问了一句:“怎么没去酒楼?”

    “今天在家陪你。”赵信良说罢,在任氏的额上亲了一口。

    任氏又笑,转而想起了自己的梦,实在是觉得美妙想跟赵信良分享,怕一会忘记了,于是开口道:“我昨晚做了好梦。”

    “是么?说来听听。”

    于是,任氏又把那个梦详细地跟赵信良描述了一遍。

    赵信良认认真真地听了,片刻后搂着任氏高兴不已:“走吧,咱们赶紧梳洗梳洗去爹娘那边,娘识得一点解梦知识,让她给你看看这个梦。”

    “是么?”任氏也在一旁穿着衣裳。

    等他们抵达二老那边,将梦托出之后,方氏也是高兴得不得了,还直说这是胎梦,而且是个极好的胎梦

    任氏听后惊喜过望,赵信良更是马上派人出府去请了大夫来。

    间中,赵相宜陪在任氏身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任氏那欣喜而激动的心情。

    大夫来了以后,细细地给任氏诊了脉,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欢喜,片刻后便恭祝各位:“恭喜各位,夫人的确已怀有身孕,只不过胎儿尚只有一个月,所以妊娠反应并不明显”

    “这是真的么?”任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刚才,她还惴惴地想着,如果不是真的,她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免得过于失望。

    大夫突然宣布她怀孕的消息,倒好像是天下砸了一块馅饼下来,让她瞬间晕了

    “听见了么,大夫说你真的怀孕了你昨晚做的梦果然是胎梦”赵信良激动地抓住了任氏的双手,都顾不得去招呼大夫。

    方氏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一面抹泪一面嘴上喋喋念叨:“谢谢各路菩萨保佑,望一切平安顺利,保我赵家”

    “呀,从现在起,你可就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了,听着,从这一刻起,你什么事都不许操心。府里的事情全都交给阿平来做,哪怕是有点闪失都无所谓,你一律不准再去管。针线也少碰,伤神,教宛瑶学艺的事就暂且搁置吧,免得太累了。再有,不能再陪孩子时常去登高玩耍了,危险,还有……”赵信良开始喋喋不休。

    任氏甜蜜地笑了,一一点头应下,又直说赵信良唠叨。

    怀孕的消息一经公布过后,全府上下都热腾了起来,消息传到赵家村的时候,更是高兴坏了李氏与赵老2,这会子赵家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赵信良激动之余,便跟任氏商定,要在四月份择个吉日好好地摆几桌酒庆祝一下,招招喜气。

    任氏此时觉得再幸福美满不过了,故而什么都答应了赵信良,包括一些其他的不合理的要求,但她知道赵信良是为了她跟孩子好,所以全是用甜蜜的心情接受的。

    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巧妙了,而且有这么美满的胎梦在暗示着,使得全家上下都开始期待起这个孩子的到来。

    第197章吕氏出现

    第197章吕氏出现

    端午节过后,天气开始真正地炎热起来,宜阳县那边,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不知不觉地开了起来,这家名为鸿丰的药铺才刚刚开张,便引起了年世友的注意。

    因为一直跟年世友手下药铺合作的江宁县张老板,突然之间开始动摇意志,并隐隐有了想放弃跟他合作,转向跟鸿丰药铺合作的念头。

    为此,年世友顿觉有些慌忙,因为这位张老板做生意素来爽快,从去年到今年,他可是从张老板这边挣了不少银子的,张老板突然说要撤消合作关系,转向其他药铺,怎叫他年世友甘心?

    有了不甘的念头后,年世友决定亲自去鸿丰药铺那边看看,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吸引住了张老板,害得他亏损了这么一个大客户

    当他正沉浸在愠怒之中时,却根本未预料到,自己早已慢慢地走进了赵弘林预先设好的陷阱里……

    这厢,年世友简易乔装了一下,亲自来到鸿丰药铺里头查看,见掌柜的和伙计几个都操着一口外地音,便更加放心大胆地与他们谈起话来。

    从药材的品种数量,到药材的价钱层次,年世友狡诈地以一个大买家的身份,将这些有利的讯息一一了解了个遍。

    等他满意地离开了鸿丰药铺过后,掌柜的跟伙计们才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回府之后,年世友思来想去的,万万是坐不住了,便赶忙让下人们收拾行李,他要即日启程去江宁县那边亲自找张老板谈谈,兴许凭着二人的交情,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吕氏见下人们正在打包行李,不禁上前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

    “去江宁县一趟,谈生意。”年世友言简意赅,回答完毕,也不再去看吕氏,只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索着见到张老板时,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吕氏眼珠子微转,见状便央到了年世友跟前:“老爷,妾身也想出去转转,老爷不若带着妾身一起吧?”

    “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一个妇人家瞎掺合什么劲”年世友此时心情有些不快,故而也没多大的耐心去面对吕氏。

    吕氏心一跳,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道:“老爷这阵子忙碌,人都瘦了两圈下来,此行再去江宁县这么远的地方,身边怎么说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不是?”

    “有丫鬟子在不就够了。”年世友因着赵信良的缘故,多少有些顾忌,见吕氏再三坚持,不禁讽刺道,“我这回出远门,你这么积极作甚?平素也没见你对我多上心。哼,难道是因为此行要去江宁县,离你以前的男人比较近是么?”

    “老爷怎么这样说我?”吕氏突然拔高了声音,“我原抛下一切跟你来到这里,从没抱怨过半句……”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还不知足?”年世友粗暴地打断了吕氏,“最好给你安分点”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好好的干嘛扯到以前的那些事上?再说了,江宁县离赵家村,不比这里离赵家村近啊”吕氏因年世友对自己隐瞒赵信良他们的事而愤恨着,故而语气也是微微严厉阴冷了起来,“还是老爷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心里发虚?”

    “你说什么呢”年世友似被看穿了心事,见状便直接粗暴地敷衍了过去,“得了得了,少在我跟前晃悠,我看着都心烦”

    “老爷,妾身也不是想用条件交换……不过眼下,如若老爷答应带我去江宁县的话,妾身就有办法让老爷成功地收了上回您看重的那丫头。”吕氏见年世友的脾气已到了底限,不禁立刻转变了态度,改为以条件诱惑。

    年世友微怔,片刻后方反问吕氏:“你是说上回在许家给我斟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他这会倒还真有点好奇了,那小丫头片子生得不错,只是性子太倔,他向许家要人,可许家把她看得挺重,问她自个意见,她声称死也不愿,许家无法,只得婉拒了他,这成为了他的一大遗憾。

    “她是倔性子,你有什么办法让她乖乖地跟了我?”年世友一提起那个小丫头片子,心里就痒痒的止不住。

    吕氏挨着年世友坐下:“也不是妾身想卖关子,实在是老爷不够爽快,就看老爷要不要带妾身去江宁县了。妾身跟在老爷身边也好几年了,最近妾身想开了,觉得妾身真的不能离了老爷,否则妾身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此行去江宁县,虽说不是游山玩水,可也是妾身与老爷独处的大好时机,家里人口太多,妨碍妾身与老爷说知心话呢,老爷可否愿意给妾身一个改过的机会,让妾身好好地伺候老爷?”

    吕氏的相貌本就生得风流,加之此刻她故意流露出的妩媚感,倒是真让年世友动了几分情。

    他略想了想,觉得吕氏说得也不无道理,谁愿意跟自己的枕边人过不去呢?再说了,江宁县离清河镇也有一段距离,那里的人知道赵信良的并不多,吕氏又是个深居大宅的无知妇人,能探听得到什么呢?

    最主要还是吕氏之前提出的那个条件,愈发让他心痒难当。家中的几个姨娘都有些腻了,能加个新鲜货色进来,自是再好不过了。

    “那好吧,你先去让下人收拾细软,一会再过来这里陪我一下,记住,要穿着你那件嫣红色的轻纱裙来,我爱看。”年世友手里跟抹了油似的,在吕氏的上游走,吕氏闭紧了双眼隐忍着,尔后又轻推开年世友:

    “老爷别着急啊,妾身一会就来。”

    说着,便转身露出了一脸嫌恶。

    那身嫣红色的轻纱裙是年世友前阵子送给她的,料子是极好的,但是太透明太暴露,穿在身上能轻易地看见里头的抹胸与亵衣……

    年世友要自己穿这样的衣裳示于人前,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她好歹也是这个府上的正室夫人呀

    但为了能去江宁县,进而借机再去清河镇看看孩子们,吕氏是豁出去了。

    在年世友的房里,饱经年世友的作为过后,吕氏终于如愿以偿,踏上了前去江宁县的道路。

    她早探听清楚了,江宁县离清河镇终不过是两天一夜的路程,若乘加快的马车,一天之内就能到达,只是要辛苦些罢了。

    年世友此去江宁县应该不会很快就归家,自己只要在他忙碌的时候,偷偷地借机溜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就好了。

    刚抵达江宁县,年世友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张老板。

    他言简意赅地把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张掌柜听后,陷入了一片思考之中,年世友见其没给个明确答复,不禁有些着急,又添言道:

    “若是张老板还嫌价钱贵,我这边还可以压一些,或者往药材里多添些数量也行只要张老板答应跟我们继续做买卖,不要去那家鸿丰药铺”

    张掌柜的心里逐渐有了把握,因为这么看来,年世友此厢是真的被动了起来,被他们掌握在了手心里。不过他犹觉得自己尚不能答应得太早,必须故意表现得有点为难,这样才能让年世友更加着急。

    “年老板。”张掌柜抬眸,“我也不是那目光短浅,没有原则的人。我做买卖从来都很讲究诚信,我原先既与你做了这笔买卖,本不该中途换人,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因。”

    “张老板尽管跟我提”年世友有些慌不择言,丝毫未预料到,他此时已完全跌入了这个陷阱当中,只等待着猎人随意的处置。

    “本来嘛,我对你们药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可没成想,我们做买卖时间长了以后,你竟跟我耍起那等以次充好,随意漫天要价的手段来,实是让我失望。这厢宜阳那边既开了新的药铺,我去查探了下,见他们的药材品质优良,数量颇丰,价钱还比你们的便宜,我没理由不到鸿丰去,反而继续选择你这边。”张掌柜故叹一口气。

    年世友心里微微发虚,这些举措都是他暗地里命人去做的,抬价,以次充好,将原先的数量偷偷减去三分之一……为的是能更好地榨取利润,而且张掌柜一直也没提出什么异议,他便慢慢地以为是张掌柜好骗,好欺负,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没成想,这样做的结果,居然是直接失去了这个大客户。

    “张老板,你说的那些事我全然不知情啊,定是哪个掌柜或者伙计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黑心的事来等我回去查清楚了,亲自把那人押到你面前来赔罪,你看怎么样?”年世友睁着双眼说瞎话,“还请张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别跟鸿丰合作,还是在我们这吧?我保证,我们的价钱会比鸿丰开给你的还要便宜,药材的品质与数量会比鸿丰的还要优良”

    “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这样罢,你先不要急着回宜阳,且在江宁县呆上几日吧,待我好好考虑了之后,再给你答复。”张掌柜欲擒故纵。

    年世友能得到这样的答复却已很满意了,故而也不敢继续催促张掌柜,只站起身来满含希冀地辞别了张掌柜的。

    等确定年世友走远了以后,张掌柜的才敛了笑,吩咐了身旁伙计几句,转身进了铺子里屋。

    赵弘林正端坐在那里喝茶,张掌柜的一进屋,阖上门之后便夸了他一句:“少爷真会算,这几日他果然等不及要来江宁县找我了。”

    赵弘林放下手里的茶盏,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我们鸿丰一开张,即便没他那些药铺的生意好,也足以让他惊慌。从去年到今年,我们没少亏银子在他身上,现在他赚够了甜头,怎舍得放手。”

    张掌柜的也点头赞同道:“就是,我们那些银子花过去被他克扣得根本回不来,有这样好的事,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松手的。”顿了顿,张掌柜的又接着问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同意他之后,还要用鸿丰压他么?”

    “明后天他再来,你都藉口说要考虑考虑再说,等三四次以后,你再答应他继续合作的事。”赵弘林吩咐道,又眯了双眼,“鸿丰的作用岂会这么小?别急,等过阵子,他感觉稳定了以后,你再去跟他提,要他继续降低药材的价格,并且让鸿丰那边的药材价钱也陆续地降,逼他就范,如他不愿,我们就立即暂停与他的合作。”

    “但是你要注意了。”赵弘林提点着,“压价的时候不能太低了,不然他真会受不了的,在底限以上就好,这点尺度,我相信你可以把握好。”

    “我会一一按照少爷吩咐的去做的。”张掌柜的认真道。

    “是时候该轮到我们从他年世友的身上挣回银子了。”赵弘林暗自呢喃,“等时机成熟了以后,我们再施行早先商量好的计划,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最好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这厢,年世友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客栈,吕氏正打算要出门,却被年世友当场碰上。

    “这么急着要去哪?”年世友的心情较好,故而也就没有生吕氏的气,只好奇地问了句。

    吕氏心跳如雷,本来见天色渐暗,年世友还不回来,以为他是要等到次日夜晚或后日才回来了,他这样跟人谈生意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吕氏便想连夜赶去清河镇,然后等次日夜晚再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这次竟被撞个正着。

    “看老爷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我这不是着急么?所以想亲自出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可巧就碰上你了。”吕氏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迎着年世友。

    年世友哈哈大笑,搂着吕氏回了客栈厢房,进屋后心情更是大好,还未吃饭洗漱,却已等不及要对吕氏做点什么了。

    吕氏赶忙轻推开年世友,慌慌张张道:“天都还没黑呢,饭也没吃,老爷乱来什么呀,被丫鬟子们知道了多不好……”

    “没事我今天心情好,等我们完事了再用饭也是一样”说着,便把吕氏强行抱到了床上,吕氏双手紧抓住了床褥,暗暗地流下了两行泪来。

    次日清晨,吕氏先行醒来,想着这样下去总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分分他的心才可以。

    思前想后的,吕氏一咬牙,干脆快速地自行穿衣,片刻后叫来了自己此行带出来的一个心腹小厮。

    悄悄嘱咐他几句话后,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小厮得了银子便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的,声称此事包在他身上

    等年世友起了,吕氏又回到了他身边,伺候他梳洗用早饭,又不经意地问了他一句:“老爷来这边谈生意,可谈得怎么样了?”

    “怎么,你想回去了?”

    吕氏摇摇头笑道:“妾身只是担心老爷的身子罢了,想为老爷分忧解劳,可妾身什么也不懂,实在是有些无奈,只好这么关切地问一问老爷境况,当做是安慰罢。”

    年世友闻言,不禁避开丫鬟子,凑近了吕氏戏谑道:“你在床上卖力点的话,就当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

    说完,还拍拍吕氏的肩。

    吕氏身子瞬间僵硬成石,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年世友出了门以后,吕氏生气地把厢房里的摆设全砸了,嘴上喋喋不休

    看见的丫鬟子们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最后还默默地开始清理残局……

    这厢,年世友刚从张掌柜的药铺里出来,再次受到拒绝之后,心里开始起了一丝不爽,却又无处可发。

    这下子先前的那个小厮却突然窜了出来,笑嘿嘿地提议道:“老爷,小的听说江宁县花街里的姑娘们都风流成性,香艳无比,但凡是去过一次的人,都流连忘返,根本不想出来呢要不咱们今晚去那里见识见识?保管老爷呆在里头三天三夜都舍不得出来一步呢,届时什么烦心事也没了,神仙一样的享受”

    年世友听后,倒是颇有点心动,可是一想到吕氏此行也跟来了,多少有些烦闷:“你没见夫人也在客栈里?我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在彻夜不归后,又听见她在我耳边的唠叨。”不过比较了一下吕氏与那些花姐们在床上的功夫,倒还是让年世友有些按捺不住。

    “夫人一向大度,这回想必也会理解老爷的,更何况,老爷难得出来一次,难道还想败兴而归?”小厮在一旁使劲怂恿,逼得年世友心痒难当,最后身体终于战胜了理智:

    “好去就去”

    等小厮将这个消息传给吕氏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吕氏还是勉强让自己在江宁县待了一晚……万一年世友觉得那花街柳巷的姑娘们没新意,立即又回来了,届时自己不在,岂不要遭他怀疑?

    一夜平安无恙地过去了,等次日清晨,小厮抽空回来禀报说,看年世友的样子,应是还要再在那里待上几日的,无碍。

    吕氏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清河镇。

    收拾稳妥了以后,马车呼啸着往清河镇奔去。

    与此同时,任氏肚里的孩子已经满两个月了,府上一片宁静和谐,赵信良还是每日早早从千禧楼处归来探望任氏,日子过得温馨而幸福。

    吕氏此行再来,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这一家子幸福而知足的模样,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而且,她总算是看清了任氏的模样,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如今被这个女人正大光明地占着,她就偎在赵信良的身旁,满脸的娇羞。

    尽管知道这是自己酿成的错,可对于任氏,吕氏心里却还是充满着一股子仇视。

    这是她来清河镇的第一日,本打算在今夜赶回江宁县的,可看到这一切之后,吕氏却立马改变了主意。

    焦急懊悔的心情,逼得她战胜了理智,次日清晨,当赵信良立于千禧楼门口时,吕氏直截了当地站在了他面前,揭去了她头顶的帽帏……

    赵信良看清吕氏的脸容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的这个妇人,身着华贵,打扮讲究,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容颜清新亮丽的农村妇人。几年不见,此时两人面面相觑,之间充斥着复杂而激烈的情感。

    更多的,是恨。

    赵信良以为自己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早已淡定了,在这之前,他甚至想象着,如果有一天,吕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很平静地告诉她,他现在过得有多好。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际,他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依旧浓烈地恨着这个女人,恨不得抽她几个耳光,或以指着她的鼻子谩骂,那种想做却要压抑住的心情,使得赵信良维持了好几年的平静统统被打破。

    “信良,是我呀。”吕氏眼里有泪,楚楚动人。

    赵信良侧过头去冷笑了几声,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里是千禧楼,他可不希望因着吕氏的到来,脏了自己的门楣。

    吕氏紧随其后,二人经过赵氏药铺的时候,恰巧被赵弘林看得一清二楚。

    赵信良是太激愤了,故而没注意到这一点,而吕氏,则是故意的,既已选择了要出现,她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两人择了一个僻静处,赵信良方停了下来,双手环胸,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双手因愤恨而微微颤抖着,这点他不希望吕氏瞧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吕氏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了。

    “你来这做什么?”赵信良强行压制自己心里那即将喷发的情绪,尽量维持平静地问了一句。

    “信良,我知道,你恨我,孩子们也讨厌我……我以前是真的太自私了,什么也没考虑到,就一走了之……”吕氏开始声泪俱下地给赵信良诉说自己心里的懊悔。

    可赵信良却没工夫听她瞎扯,只粗暴地打断了她:“你不是一走了之,之后你母亲不是来拿了休书么?我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信良,我求求你”吕氏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我不求自己能够再得到你们的信任,重新回到你们身边……但求你们能够少恨我一点,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我们不恨你。”赵信良冷冷道,吕氏闻言,眼里顿起希冀:

    “真的么?”

    赵信良直视着吕氏,眼里的阴冷让吕氏感到害怕:“我们身边有这么多需要自己去关怀的人,哪有功夫空出位置来恨你?吕凤花我告诉你,你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我也不会去恨你,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一直在吕氏的脑海里盘旋着,像是致命的咒语一般,萦绕在吕氏的周身,久久不散。

    “对不起……”吕氏失声痛哭,“我知道我很坏,我现在也很讨厌自己……我会走得远远的不让你们看见,只要你们现在比我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以为我们是自然而然地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的么?”赵信良讥讽道,“这几年你一直沉浸在荣华富贵里,可能早已忘了曾经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吧?当相宜昏迷不醒喊着‘娘’时,你恐怕正在首饰铺子里闲闲地挑剔着做工吧?当弘林那孩子慢慢地变得幽怨阴冷时,你又在哪里?恐怕还在金碧辉煌的屋子里睡你的大觉吧我们几经辛苦磨难才换来今日的光景,为什么你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果你不出现在这里,我们的生活许会更加美满”

    “我知道,我知道……”吕氏止了泪,喃喃道,“我知道你们不再需要我了,因为此时家中早已多了位比我美丽高贵的女主人了。”

    提及任氏,赵信良浑身一颤,直指吕氏:“从今天起,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碧莹那边,若是你敢动她分毫,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吕氏抬头,眼睛红肿不堪,视线也朦朦胧胧的,她的心好痛,虽已预想过见面时,赵信良定会愤骂不已,可没成想,他居然真的对自己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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