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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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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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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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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信良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给砸中了,脑子有些晕乎。

    裴贺年见他这副神情,不禁又笑:“看你的样子,心里应是极乐意的,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月末的时候你来趟江宁县,我们商业协会的人刚好要聚聚,届时我会郑重欢迎你加入咱们商业协会的。”

    “谢……谢谢大哥”直至此刻,赵信良的意识都有些飘忽,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那般。千禧楼的老板,商业协会的成员,裴子君的教引人……这些身份,真的都是自己的么?两三年前的自己,还陷在沉痛与耻辱当中不可自拔,总觉得人生就这么完了,不会再有更好的了。

    可不曾想,他的人生自那时起,却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这一步步慢慢走来太圆满,以至于他有时候真的不敢相信,经历那些的人就是自己。

    “哦,对了。”裴贺年似想起一事,添言道,“我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妨碍什么的话,你们一家人就搬到我在清河镇上的别院里去住吧,届时子君也住那,你们相处起来也方便。我看子君那孩子跟你们家两个孩子处得不错,那两个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让他们三个时常处处有好处。”

    “这个我就心领了,谢过大哥,您对我们一家的照拂已经够多的了。”赵信良委婉地回绝了裴贺年,虽然裴贺年的邀请是诚挚的并非客套,但赵信良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清河镇置办房产,给一家人营造美好富足的生活,他不想一味地靠别人,欠别人人情。

    裴贺年是知道赵信良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点头不再强迫:“也好,相信不出一两年,信良老弟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清河镇买一座大宅了。”

    “承大哥吉言”这回赵信良倒是没谦虚什么,只摸摸头傻笑了几声,“其实我们家现在住的那小院子挺不错的,家里人和和睦睦的,很温馨的。”

    这厢,赵相宜正往回家的路上走,刚才裴贺年和赵信良在账房里的谈话她多少听到了一些,本来她中途进去也没关系,但他们谈的内容毕竟是大事,她想了想,还是中途偷偷地溜走了。

    一想到裴子君接下来的经历,赵相宜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只把裴子君当个孩子看待。脸上永远都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有着跟赵弘林一样稳重沉着的性子,为人处事彬彬有礼,算是个很有前途的好孩子。

    可当裴贺年跟自己父亲说了那些之后,赵相宜忽然心疼起裴子君来。

    哥哥赵弘林自有儿时吕氏带给他的痛苦与仇恨支撑,所以凡事他都能忍,他愿意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哪怕心里真的极其厌恶,他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因为在他心里,浓烈的恨意化作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无论在何时,都提醒着他再苦也要硬忍下去。

    可裴子君呢?

    他过着几乎跟赵弘林一样压抑的生活,不,甚至于比赵弘林过得还要累……可他是靠什么支撑过来的?

    他没有仇人,也没有爱人,在感情那一面,他的世界等同于是空白的纸张。没有这么浓烈的感情支撑着他,他是凭借着什么力量,从小到大一直撑到现在的?

    一面过着压力巨大的日子,一面可以做到在人前温文儒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十岁,十岁的孩子,马上就要开始管理家族提供给他的胭脂铺子,这是个什么概念?赵相宜根本无法想象。

    据她所知,裴子君心底里最喜欢做的事还是读书写字,琴棋诗赋。可偏偏,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恰恰是与他无任何瓜葛的,他的人生,最不需要的,就是风花雪月。

    所以都已经十岁了,还没有去正规的学堂里念书吧?

    因为他是裴家的继承人,所以从小到大,只在族里专门提供的学堂里念书认字,学的内容与科举诗赋毫无关系,净是些生意上的门道与经验,为的就是能够从小培养他成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接替人。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好无奈。

    还记得有一次,她跟裴子君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到科举的问题,那时她就在好奇着,裴家这么富有,按理说应该不会吝啬于培养裴子君读书的。

    可裴子君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我也不想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一步步地走完我的人生,可我毕竟是裴家的嫡长子,除了这条路,我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他的意思大致是,裴家就他一个儿子,他日必定要他去继承裴家偌大的家业,所以他不能像赵弘林那样去读书考科举。而且他们裴家有条铁硬的祖训,主事人和血亲们一辈子都不能为官,否则,裴家偌大的家业将会毁于一旦。因为官场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且还听他提起过,裴贺年在裴子君很小的时候,就悉心叮嘱过他,只能将心思全数投入家族教予他的学识里,若是把心思全数花在那些风花雪月事上,分了精力,届时则会耽误他学习如何管理家族门道的。

    这算是赵相宜在古代,第一次见到有人竟有这样的意识,为了保全偌大的家业,放弃仕途之路。

    在这个朝代,商人们的家中无论多么富贵,地位却也还是低那些当官的一等。

    裴家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家业生生不息,越来越盛大,这样的想法,不知该说他们知足常乐,还是有远见只求家人富贵平安才好。

    抵达家门口,如今小院子里的紫薇花开得可旺盛了,紫红色的小花朵儿聚集在一起,一簇一簇的,煞是亮眼动人。

    赵弘林和裴子君正坐在院子里聊天,裴子君先发现了赵相宜,赶忙招手道:“弘林妹妹,你快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的,时至今日,因为赵弘林曾经的一时情绪失控,裴子君现在都还是称赵相宜为“弘林妹妹”的。

    一开始赵相宜听得别扭,现在却也是习惯了,如果哪天裴子君改叫“相宜”了,她才是真真的不习惯。

    “什么好消息啊?”因为刚才在路上的分析,赵相宜此时此刻对裴子君多少有些心疼与钦佩,至少在她十岁的时候,她可做不了这么多事,那时的她被逼着学一些东西,嘴里还时常抱怨的,见人也不给好脸色看。可裴子君却截然相反,相信他早已知道裴贺年眼下的安排了吧,可他却依旧可以这样一脸笑意地跟他们讲话,好像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哦,你知道么?我很快就要来清河镇住了,这次会住很长时间呢,以后咱们几个可以经常见面了”

    第145章隐花裙

    第145章隐花裙

    晕,忙成这样,我居然忘记了昨天是情人节,好囧。感谢朋友们给我送的玫瑰花,意义非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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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这样的事,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是应该愁眉不展,为自己将来那似被囚禁压制的生活感到悲哀痛苦么?

    “弘林妹妹,你不乐意我来清河镇么,为什么脸上是这副表情?”裴子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相宜旋即笑了,摇摇头:“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赵弘林正仰着头,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开:“咱们进去说话吧,尽管在树荫下却依旧觉得暑气很重,热得有点让人受不了。”

    话毕,大家便听从了赵弘林的,去了赵弘林的房间,他的房间冬暖夏凉,真真是块宝地。

    “弘林妹妹,我这次来带了样东西给你,已经放你房间里了,现在没事的话,你去看看吧。”裴子君进门前忽然抿唇笑道。

    “哦,那我去看看。”赵相宜也没多想什么,转身又出了门往自己房间走去。

    裴子君回头看着赵相宜的背影,不一会儿又转过头来往里走去:“刚才说到哪儿了,这些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你妹妹知道的好,嗯……咱们去你书房里说吧,免得给大人们听见了,又生出担忧的心思来,届时出乱子。”

    赵弘林点点头,自行进了书房。

    这厢,赵相宜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了自己的闺房,四下巡视了一遍,果见自己的床上搁着一样东西,盛放在托盘里,上面盖着轻纱布。

    只略瞧了一眼,赵相宜就勾唇自语了一句:“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送个礼物还要用这么名贵的布料子包装好,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呢?”

    移着步子行至床头,挨着床沿坐下,她随手揭开了那层纱布,但见里头盛放着的,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

    赵相宜更加莫名,游移着拿起来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嗯……是清凉单薄又名贵罕见的缂丝料子,淡紫色为底,绣有白色小团花纹样,苏绣针法,边角用滚针绣出了的纹样打底,穿上正好合当下的时节,清爽又大方的。

    跟在任氏身边学女红的这段日子,赵相宜算是长进了不少,尽管自己的绣艺依旧还是半桶水,并时常掉链子,但对于那些布料的认识,以及针法纹样的识别,赵相宜如今还算是通透的,能够做到一拿起衣裳,便能立即分辨纹样料子,是何种绣艺搭配。

    可是,裴子君送衣裳给自己干嘛?看他们家太穷了么?

    赵相宜失笑,拿起了那套浅紫色的夏衫,又细细地端详了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比对了一下,居然很是合身,而且,全数提起来之后,赵相宜才是发现,这是一套夏裙,下身并非是自己时常穿的裤子,反是一条月白色的隐花裙,同样是缂丝料子,轻盈无比,与那名贵稀少的烟罗料子相比,也自是差不到哪儿去。

    “要不,你换上给我瞧瞧吧。”裴子君倚在门边双手环胸,赵相宜听后双手一顿,回头看他的时候,正好对上他脸上那明朗的笑意。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人前无论何时都能这么阳光,照他这样的经历遭遇,应该是腹黑型或以阴冷型啊?

    可是,他不是扑克脸,反而是太阳花

    赵相宜再次转头看他,随后只得埋下头去,随意含糊了一句:“穿裤子干活挺方便的,穿裙子多麻烦,走路也走不远,下台阶还要提起裙角来。”

    “你们家现在富足些了,不需要你再做那么多活计了吧?而且现在住的地方无需像赵家村新房那样要爬楼梯,穿裙子也不麻烦啊。况且你现在是任老板娘的弟子,成天穿条裤子去绣坊,可不要被别人议论的?你瞅瞅人家女儿家家的,哪不是打小就穿裙子的?就连闵柔这么贪玩好动性子的人,早几年也开始穿裙子了。”裴子君开始跟赵相宜较真,大道理是一条一条地被他搬出来。

    赵相宜嘴角微抽,忽然变得哑口无言。

    最后极其纠结地将裙子往床上一放,喃喃出声:“真是败给你了,男孩子家家的,竟比我奶奶还唠叨。”

    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暗暗发笑的裴子君:“那你等着,我换上就出来。诶等等这衣裳送来之前肯定没洗过吧?我都习惯把新衣裳先洗两三遍放干净了再穿的。”

    “我记得你这个怪习惯,所以送来之前特地让丫鬟给洗了两遍的,还熏了暖香,你闻闻,不错吧。”裴子君就料到赵相宜会这么说,他也是奇怪,这个从来不挑食不挑什么的丫头,为什么独独对这件事很是执着。

    “什么叫‘怪习惯’啊。”赵相宜白了裴子君一眼,随后又拿起衣裳来闻了闻,“闻着香是香,但我不喜欢往衣服上熏什么劳什子香料的,把好好的衣服都给糟蹋了。”

    “嗯,我下次会记得这点的。”

    赵相宜的手忽然一顿,抬头看裴子君,尔后又尴尬地别过脸去:“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你别放心上就是,要被奶奶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说你送东西给我,我还挑三拣四的不像样……总归,谢谢你送的衣服,我现在就换。”说完,便放下了裙子,起身行至门边阖门。

    裴子君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门缝变得越来越细,最后赵相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穿的是一件绛色的碎花小衣与单薄裤子,不知待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穿隐花裙的她,会不会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清爽美丽。

    不一会,门被重新打开了。

    借着强烈的日光,裴子君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淡紫色的团花小衣配月白色的隐花裙,清澈的杏目习惯性的微微眯起,挺翘的鼻梁,嫣红湿润的嘴唇,微微勾起的时候最是好看动人……

    穿上裙子的她并非自己先前脑海里想象的那个样子,而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让人惊艳一些

    等再过上几年,眉眼全都长开了以后,容颜只会更加出众的吧。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站在我面前?”失神之下,裴子君忽然勾唇故意调侃了一句。

    赵相宜白了他一眼:“如今人长大了,嘴皮子也练得愈发厉害了。”

    第146章叶常年

    第146章叶常年

    今天确定有三更章章3000字以上最近更新的确不给力,成绩下滑也很严重,可能是很多读者看我这样就弃文了,我心里挺难过的,希望留下来继续支持我的朋友们可以体谅我一下,我最近白天都在学校里实习,实在是没空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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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八那日,赵信良早早地安排好了千禧楼这几天的相关要务,又仔细地嘱咐了一双儿女要听话,等所有琐细打点完毕过后,才是安安心心地踏上了前往江宁县的路。

    从清河镇去江宁县,乘马车也得一天的路程,为了赶得及三十那日的商业协会活动,赵信良选择在二十八这日提前往江宁县去。

    这还是他头一回去这么远的地方,以前在赵家村的时候,了不起就是来清河镇逛逛,江宁县从前倒是听说过,但是还从来没机会去见识见识。

    据说那是个遍地金银的地方,但凡你有头脑,做哪一行都赚钱

    乘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在二十九的清晨抵达江宁县。赵信良此刻非但没有觉得舟车劳顿很辛苦,反而神采奕奕的,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尽管此刻天未大亮,可街市两边早有好几家店铺开了门,摆摊的小贩成堆成堆地站在街市上吆喝,好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想着时间还早,并不急着去拜访裴贺年与莫老板莫向群,赵信良便想自行逛逛江宁县的街市,顺道还可以给孩子们还有方氏带点小礼物回去。

    赵相宜如今跟着赵弘林练得一手好字,上回还嚷嚷着说想看些游记,解说植物之类的书籍,可惜赵弘林学堂里的藏书有限,赵信良一直在寻着出远门的机会给赵相宜带几本回去,好让她解闷,这回来江宁县正好是个良机。

    一面想着事,转眼间就来到了一家书斋门前,赵信良不识字,不过看里头摆满了书籍,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便知这里头是卖书纸笔的,多年来,他给赵弘林置办这些物事,对这种地方早已熟悉。

    “嗳请问您想要点什么?今天您可是我们店的第一位客人,买得多,我还可以让你便宜点”掌柜的见了赵信良的穿着打扮,立马乐滋滋地迎了上来,一双眼睛不住地往赵信良的丝绸衣裳上瞟。

    赵信良有些不自在地蹙了蹙眉头,今天这身打扮多半是为了不在商业协会上丢裴贺年和莫向群的脸才特意打点的,他平素穿得可随便了。

    这个掌柜的这么热情想必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穿戴,思及此,赵信良有些恍神,想起自己从前去书斋给赵弘林买东西的场景……那时候,书斋的掌柜的或者伙计总以一种嫌弃他的态度来招待他,即便最后他买了那里头的物品,临走前也少不得受里头的人小声议论一番。

    “请问?您是想买书呢,还是想看看其他物事?”掌柜的话语再次响在赵信良的耳旁,赵信良回了神,没有表现得过于热情,只淡淡地走到了文房四宝的面前,指着其中一套稍精致些的询问道:

    “这个卖多少钱一套的?”

    “嗳您眼光真好,这是咱们店里头比较高档上乘的货色,五两银子一套”掌柜的立马迎了上来,侯在赵信良的身旁,“您要的话我马上就给您包起来”

    “嗯,帮我包两份。”赵信良深吸一口气,随后点点头。

    “嗳您真爽快我这就去帮您好好地包起来,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掌柜的本以为凭着赵信良这样不言不语的性格,想来是不会在他们店里做生意了,没成想这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的货品,真真是爽快性子

    赵信良面上淡淡的,可心里却在一个劲地抽气,这东西真贵抵得上以前他们家一年的花销了。

    若不是看在它着实精致的份上,他是不会花这个虚钱的,他历来只买物超所值的东西。现在家里虽然挣了一些钱,可赵信良却从不浪费分毫,钱要花在刀刃上,这是赵信良一直秉持的原则。再者,这是在给家里两个孩子买东西,他也舍得

    想来两个孩子看到这一套东西,会十分开心的吧。弘林也快秋试了,给他买套新的文房四宝也能让他心里舒坦些,届时发挥得好些。

    “再给我介绍几本游记,几本解说草本植物等等的书籍吧。”赵信良照着女儿从前跟自己解释的话语向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因为赵信良给他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喜得嘴都合不拢了,立马屁颠颠地快步走到了书架前,抽了好几本蓝皮书出来,递到赵信良的面前:“您自个挑挑,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赵信良眉头拧得紧,最后摆摆手道:“都是按我刚才说的选的么?我自己不识字。”

    “哦,您是给您儿子挑书来的吧?”掌柜的并没有拿赵信良没文化这点来说道什么,只笑着向赵信良推荐道,“这几本都是按您的要求来挑选的,您要是信得过我,就都买了吧。”

    “一本多少钱?”

    “看您买了两套文房四宝的份儿上,这几本书我就算您便宜点,本来是二百个钱一本的,这里统共四本,我就只算您二百钱了,可以吧”

    “嗯,你这人还算是会做买卖”赵信良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刚才还在心里觉得那两套文房四宝太贵,现在看见掌柜的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且这里的东西也实在是不错,花这些钱也是值得,便放宽了心。

    于是拿了东西,爽快地付了钱,出了书斋。

    天渐渐透亮了,赵信良想了想,又一路往北走,进了一间布庄。

    尽管现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些了,可方氏依旧过得十分节俭,对孩子们倒是舍得,可对她自己而言,总过于苛刻了。

    她身上穿的那些衣裳还是从赵家村带来的那些个,偶尔有一两件新衣裳,也都是赵相宜强逼着她买来裁制做成的,否则,她是万万不肯花钱给自己享受的。

    想着方氏如今年龄大了,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可得好好孝敬孝敬她,给她买些好吃好穿的来报答她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这间布庄很大,里头各色各样的布料都有,赵信良想着家里两个孩子如今都有好几套新衣了,便掐了给他们买布料的念头,只专门拣那些个花色老成些的料子来挑。

    “我手里的这种料子是怎么卖的?”赵信良手拿一块丝缎暗纹料子问身后的女伙计,那女人微抬了下头,又立马低了下去,嘴上同时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一两银子一匹。”

    面对她这样冷淡的态度,赵信良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看这家店算是大的了,品种也多,赵信良便耐着性子在这里头继续挑选,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

    刚才那块藏蓝色的料子赵信良觉得不错,也适合方氏这个年龄段的人穿戴,赵信良便拿在手里细细地观察了一阵。

    之前没仔细瞅也就罢了,现在仔细一瞧,赵信良却看出些端倪来了。

    他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直接拿着布料走到那个女伙计的面前冷冷道:“我看你们是大店,品种也多,才来这里买东西的。没成想,你们这家店竟然挂羊头卖狗肉,黑心至此”

    “你说话小心点爱买不买,哪有大早上的在别人店里说晦气话的”女伙计显然也怒了,立马抬起头来跟赵信良争辩道。

    赵信良不怒反笑,紧揪着那块料子讥讽道:“别人也许看不懂,但这个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这明明不是丝缎料子,却按丝缎的价格来卖别以为在绢布上弄点小花样,就可以把它变成丝缎了,以此来蒙骗我们这些客人”

    “你,你瞎说什么”女伙计听得赵信良的一席话,立马有些心虚地红了脸,但口气依旧不善,冲赵信良更为大声地嚷道,“不买就出去买不起还在这瞎嚷嚷的,当心我叫人来赶你出去”

    “如果这是真材实料,我一定买,但你们这样以假乱真的店,真真是不值得我花钱”赵信良将那料子往柜台上重重一拍,说这句话的时候,外头正好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这家布庄的东家,一个是跟赵信良一样来买东西的客人。

    “什么事?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那个东家起先骂了跟客人理论的女伙计,随后又安抚了另外一位客人,“来来,您先请进,看看有什么中意的,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出了点小纠纷,不妨碍的。”

    赵信良听声音觉得熟悉,回头一瞧,没成想这说话的人还真是自己认识的。

    “哟原来是千禧楼的赵老板呐哎哟哟,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那人一见赵信良便激动地笑了起来,又冲那个不懂事的女伙计喝道,“什么眼力见儿,没看见这是位大老板么先给我下去”

    那个女伙计悻悻地看着赵信良,最后一脸委屈地退下了。

    “刚才,是因着什么事呢?”

    赵信良看着来人,原本气愤的心情忽然慢慢平复,这人的确是自己认识的,但关系并不熟。

    他正是任氏的死对头,清河镇叶氏绣庄的东家叶常年。

    “哦,没什么事,原来这间布庄是你的呀?”赵信良是看叶常年跟那个女伙计的对话态度猜测的。

    叶常年点点头:“早知道赵老板要来江宁县买东西,我就该提前在店里的,那个伙计是新来的,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哈。得你看中什么了,我权当是赔礼道歉,免费赠与你”

    “不不不”赵信良急忙挥手,“你忙你的吧,我也只是随便逛逛,并没看中什么东西。”

    “哦?”叶常年的视线忽然落到了柜台上的那匹藏蓝色的布料上,“这个不是赵老板看中的料子么?”

    赵信良的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块。”随后有要走的意思,“你忙你的,打搅了,我这会还有事,得先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147章任氏与叶常年

    第147章任氏与叶常年

    叶常年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只一脸笑意地送走了赵信良。等赵信良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过后,叶常年才唤来了另一个伙计在店前招呼,尔后自行到了里间去,厉语质问刚才那个女伙计:“你刚才跟他都说了些什么”

    “我,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女伙计自认倒霉,在这样的时候被老板撞着,想必是没什么好结果了。

    “说把刚才的事情,包括你跟他之间的对话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叶常年隐隐感觉有哪点不对劲,所以势必要问清楚。

    女伙计见逃脱不过,便将刚才赵信良跟自己发生冲突的原因经过统统跟叶常年说了一遍。

    叶常年听后大惊:“他怎么懂这些的……”

    之后又立马怒瞪眼前的女伙计:“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在这里做事了你给我好好记清楚了,倘若你胆敢把店里的秘密透露出去,我的手段你多少是知道些的不想跟其他人一样的下场,就好好记牢我的话”

    这厢,赵信良从叶常年的布坊里头出来,好心情也因此而败坏了些许。

    他们店里的布料子都是经过处理的,在里头加了几味粉末汁液,使得原先不好的料子,看起来跟那些高档昂贵的料子一样,如若只是些外行人,是绝对看不出这里头的端倪的。

    这要是放在从前,赵信良也看不出这里头的问题来,也就是这段日子跟任氏打交道之后,对布料等等的学识渐渐丰满了起来,才不至于吃亏。

    别说这个叶常年还真不是个东西,难怪在清河镇任氏要与他为敌,本来就同行如仇家,再加上叶常年这样阴险狡诈的性子,怪道任氏会不屑与之为伍。

    赵信良一面在心里腹诽着叶常年,一面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是刚才在书斋里买的那些,现时太阳慢慢出来了,赵信良想着时候不早了,干脆就先去裴家拜访裴贺年好了。

    “赵老板赵老板”身后不知是谁在声声呼唤着,赵信良听着声音倒是挺熟悉的,但这是在江宁县,他是头一回来,在街上应该没有人会认得他的吧?这个世间姓赵的也不少,应是在叫旁人。

    赵信良如是想,也就没有回头,万一别人叫的不是自己,自己回头应了未免显得太傻太尴尬了。

    可刚往前走了几步,却是有人用手在赵信良的肩上拍了一下,很轻的力道,还顺带着一股淡淡的香风。

    这个香味……

    赵信良眉头微蹙,立马转过身子去,脸上霎时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哎呀,是任老板娘呐,你怎么也来江宁县了?”

    任氏显然是快步跑过来的,直到这会都还有些微微气喘。

    赵信良笑看着她那因为气喘而微微红润的面颊,原本光洁饱满的前额此刻散乱着几根乌黑的发丝……看着看着,赵信良忽然就笑不出来了,赶紧别过脸去,表情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你怎么了?”任氏纳闷地看着他,尔后又继续问道,“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好几句,你都没回头应我。”

    “哦,咳咳,我,我刚才以为那是在叫别人,我这是第一次来江宁县呢,想着总没那么巧遇见家乡的熟人罢。”赵信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礼品,以及买给孩子们的东西,好像要把紧张的心情全数充沛到手上的力道来。

    任氏莫名地看着赵信良今日这非正常的表现,随后问了句:“你今天来江宁县是干什么的?”

    “哦,我是被裴贺年裴老爷邀请过来的,你应该知道他的吧?”见任氏点点头,赵信良又接着道,“在江宁县这边有个大商业协会,之前裴老爷知会了我一声,让我加入进去,正好这个月月底商业协会里头的成员要聚会,我便赶来参加,顺道正式地加入他们。”

    “你呢?”见任氏沉思着不说话,赵信良又问,此时他的口气倒是正常了许多。

    任氏回过神来,笑着道:“真真是巧了,我来也是因为商业协会的事,不过我早在去年就加入商业协会了,恭喜你啊,才在清河镇刚刚开起千禧楼,就收到了邀请。”

    “真的么?你也在这个商业协会里头?”赵信良有些高兴,随后又憨憨道,“不过你这么能干,加入商业协会是迟早的事,我刚才那么惊讶完全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

    “没关系,我不是那爱多虑猜忌的人。”任氏摆摆手,又转头吩咐阿平把马车赶往她住宿的客栈,随后对赵信良道,“你这是要去看裴老爷么?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可以同行,我也是打算要先去拜访他的。”

    “哦,好,那我们走吧,具体的一些事我们边走边聊,呵呵,我对商业协会里头的一些事还不熟悉,你方便的话可以多给我讲讲,这样也不至于让我出洋相”赵信良边走边笑道。

    任氏也是埋头抿唇轻笑着:“我看依着你的性子啊,即便是出了洋相也可以想出法子来圆满的,不必过分担心。”

    “你过奖了。”赵信良嘴上这么谦虚,可心里却十分受用。

    两人刚走了一小段路,赵信良却忽然停了下来:“等等。”

    “怎么了?”任氏见赵信良忽然就变了脸,不禁也有些紧张。

    赵信良朝任氏走近了几步,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时间还早,咱们过一会再去拜访裴老爷。我刚刚碰到点事,想来与你也有点关系,咱们不妨找个酒楼,边用早饭边聊。”

    “那行。”任氏凝眉,知道赵信良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便允诺了,她四下张望了一会,随后顺手一指,“就去那家顺发酒楼吧。”

    赵信良对吃的从来不挑,也是点点头,随后二人往那家酒楼走去。

    这间酒楼也是一栋两层的规模,颇大,任氏与赵信良二人一路来到了二楼,寻了个靠窗僻静的位置坐下,小二也是乐呵呵地跟了上来,见着二人就笑着招呼:“请问两位想要点什么?”

    见赵信良和任氏正看着墙上的菜牌子在考虑,小二便自作主张嘴甜道:“咱们店里新推出了一道鸳鸯嬉戏糕点,既好看又好吃,而且彩头又好,最适合像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享用了,你们要不要来一份呢?”

    “咳,我们不是夫妻”

    “我们不是……”

    前一句是赵信良大声的辩解,后一句是任氏小声的嗫嚅,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弄得小二很是歉疚,连连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没眼力见儿说错了话”

    “算了。”赵信良挥挥手,尽量不去看任氏,只盯着那一块块竹制的菜牌点道,“嗯,就来两笼小笼包子,两份白米粥,一碟辣菜,一碟酸菜,一碟小菜,再来两根油条。”匆匆点完之后,赵信良又怯怯地看任氏,“嗯……你还想加点什么吗?”

    任氏正埋着头,一听赵信良的声音,便立马摇了摇头,声音极轻:“这么多就够了。”

    “嗳两位客官请稍等,小的立马端来”小二见赵信良不与自己置气,脾性不错,便爽快地干活去了。

    小二走后,任氏才抬起了头来,原本白皙莹润的脸颊此时烧红了一片,她别过脸去看了看窗外一楼的人群,尽量不去看赵信良:“你,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

    “哦哦,我险些都给忘记了”赵信良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正视着任氏,“这件事是关系到……”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四周,见周身无人,楼下也没有特别大的动静,才是放心地接着说:

    “这件事关系到咱们镇上的那家叶氏绣庄。”提及“叶氏绣庄”几个字时,赵信良的声音小得只有任氏才听得见。

    任氏一听,一颗心也立即提了起来,之前心里的那点子难为情与尴尬立马被她抛诸脑后,但见她也转过头来直视着赵信良道:“叶氏怎么了?”

    “嗯,你知不知道,他们在江宁县开了一家布庄?”赵信良先问了任氏一个问题。

    任氏立马点点头,随后又勾唇冷笑道:“他是我的死对头,我势必要弄清楚他的底细的。”

    赵信良发怔地看着任氏,心里真心觉得她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些,至少她这副神情的时候,他在她的面前要显得自然随意许多,如果是像刚才那样……

    “赵老板?”任氏尝试着叫了赵信良一句。

    “哦,不好意思……我,我昨晚没睡好,这会子有点走神犯困……”赵信良尴尬之余随意找了个藉口搪塞。

    任氏笑笑:“没事,呵呵,定是想到马上就要加入商业协会了,兴奋得睡不着觉吧?”

    赵信良胡乱地点点头,随后又回归正题:“你刚才说你知道叶氏在江宁县的家业,那,不知道你请不清楚,那家布庄内里的秘密?”

    “嗯?”任氏忽然跟着严肃了起来,将脑海里的记忆都搜寻遍了过后,才是摇摇头示意赵信良接着往下说。

    赵信良思忖了会,最后把自己清晨在叶氏布庄里头的所见所闻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任氏。

    任氏在听的过程中微微眯起了双眼,赵信良叙述完毕过后,还加强了一句:“我确定自己看清楚了,那明明是绢布,可看起来却跟丝缎没什么两样,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

    第148章一起去裴府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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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知道那叶常年在江宁县有产业,却没有清楚到这个地步,倒是我疏忽了这一点……”任氏忽然喃喃了一句,尔后又冷笑,“怪不得呢,在清河镇即便是耍手段也要夹着尾巴,我就奇怪了,凭他那样无才无德只会来阴的,为什么能有这么浑厚的家底,原来这手段都统统放在江宁县耍了。”

    “还有点小聪明啊,知道在清河镇干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索性把黑手伸到了我看不见的地方。”末了,任氏又添言道。

    “其实我想知道,你跟叶氏的过节从何而来?”赵信良问了一句。

    任氏刚想回答,却听见二楼的阶梯上有了动静,故而立即噤了声,静静等候着,赵信良见状,也立刻坐得端正起来。

    小二手端一个大托盘缓步上了二楼,远远的就跟二人打招呼:“两位客官,等急了吧?一会可得好好尝尝我们店里的米粥,可香滑啦还有这一碟花生米,是咱们小店赠送给每位客人的。”

    话毕,小二不再多言,生怕再说错什么,只静静地把吃食一样一样地端到了桌子上摆好,随后把托盘恭敬地竖在自己身前,朝二位微微鞠躬:“二位慢用,如果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唤我。”

    “嗯,你下去吧。”任氏看也不看那个店小二。

    待小二下去过后,任氏方细细回答赵信良刚才的那个问题:“树大招风,我新开的绣坊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叶氏嫉妒我,暗中给我使了不少绊子。我本不是那喜欢蓄意跟人结仇的,可叶氏的行为着实可恶,如果我还不多加设防,届时只怕真的会被叶氏打垮。你知道么,镇上原先关于我的一些难听的流言,多半是叶氏放出去的。”说完,任氏又接着把岚娘的事情跟赵信良说了一遍。

    赵信良听后气愤不已:“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与才德,这个叶氏真真是人渣败类,正经事不做,专干些歪门邪道的事相信在江宁县受他坑骗的人不少,很多人兴许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们自个花大价钱买回去的昂贵料子实则是假的。”

    任氏点点头,不想再在叶常年的话题上继续,便转移话题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知道,现在我大致清楚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提醒我,来,这里的早点看起来不错,咱们赶紧趁热尝尝。”

    “嗯,好啊。你多吃点。”赵信良微笑着。

    这家顺发酒楼里头的小菜不错,两人因着这些爽口开胃的小菜吃得很是尽兴,最终只剩了一根油条和几个包子。

    赵信良憨憨地笑着,指着那些剩余的食物道:“我今天穿得太好了,而且一会要去见裴老爷,若不是这般,我是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打包带走的,浪费多不好。以前我在乡下的时候,经常都是连白米饭都吃不到的,更别说是油条,小笼包子了。”

    任氏微怔,她自小没吃过那样的苦,故而听赵信良说,心里多少有些钦佩:“诚然,做人就应该像赵老板这样,能屈能伸,大丈夫一个。”

    赵信良听后直傻傻地笑着:“任老板娘过奖了,我们乡下汉子都是这么过日子的。”话毕,又立马转折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前就是再苦再累,我也是尽量让孩子们过得舒适一些,孩子们还小,虽说要历练,可也不能过分了,我们大人能吃的苦,他们小孩子未必能承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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