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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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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汉迢迢 作者:rourouwu

    出手。 她的忍耐让她终于从一个昭仪登上了后位,而我必须要成正妃,她需要我成为靖北王正妃以助七王一臂之力。她说,虽说沐夫人为正妃,但她尚无子息,我的有孕正可拿来作文章,必要时可牺牲腹中胎儿。辛追可以不喜欢我,对子嗣总还会在意的。如果正妃对子嗣不利……我没敢说我报有孕时他的态度,心想他可能只是一时吃惊,没考虑周全。是,腹中这胎本也不是我所盼的,如果没有了,也算了。

    还没等我想好如何行事,那方沐野自己却请求去别院了,而他竟然也同意了。看来他们俩闹得还不是一般的僵。这样也好,我便有了许多机会,也许根本用不着我肚内的胎儿。只是方沐野走后,我竟根本碰不着他的面。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可是,不过九日,事情却突变。迟锋来报说,王爷次日即将赴别院接王妃回京(哼,人人都知道她是正妃了),因为王爷得知王妃有孕了。这于我不啻于晴天霹雳,我当即决定乘他上朝之时先去别院,等他赶到时,做个局正巧让他见着他的正妃谋害他的子嗣。临走,我叫上了来会我的小成,让他临时当了我的仆从,潜意识里我想要他帮忙吧。

    可他竟然没来,我在方沐野居处磨了半天,本想做出这几日受辛追宠爱的模样来气她一番,却又被她出言讽刺。出她院门时我仿佛听到前院有喧哗声,以为他到了,便做出因冰滑倒的样子,滑固然是没有滑倒,但扭了脚却是真的,等人聚拢来,绿萍果然指证她,她竟毫不在意,否认都懒得,反而讽刺我们大老远地跑来让她下毒手真是辛苦,说完竟转身走了。而我等了半天的人也没来,真是讨了个没趣。

    这一挫败让我萌生杀意。如果她永远消失,那王爷、王府是不是终有一天会是我的呢?只是,他今日不来,明日下朝后必来,到此处怕是要午时过后了,我必须要在那时前解决了方沐野。我只能与小成商议,他起初不肯,这些号称侠客的人,是不屑于杀手无寸铁的女子的。他问我,是不是那么想当王妃,那么不原愿与他在一起?我不作声,他拂袖而去。

    我也不管他愿不愿了,他不愿也不会出卖我。我让采蓝去传了话,约了方沐野午时在后山小亭等,那地方我今日去看过了,只要她在亭边,只消一推,便会坠崖,她那付身板,就是我动手她也会下去了。

    近午时了,小成却又出现了,他说我既不愿跟他走,那他会为我做我想要的事,只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便天涯远隔。我心内有些酸,但也朝他点了点头。跟他说,方沐野坠崖后,院里必定乱成一团,他便可以夹在找人的一堆人中出去。这别院因后院是崖,只有一个出入口,看上去倒象是个口袋。

    她果然掉下崖去了,小成却没走掉。因为没想到辛追来得那么快,也没想到赤晴会让王管家管好院内之人,几日之内只许进不许出,搜山之人都要戴好标记。小成,只能留在我院中。

    辛追找了她回来,人有些疯狂了,只与死人讲话,再不肯跟活人说。而我,真的除掉她了,心里又何曾痛快,忽然想起她那日讲的话来,我与她本是陌路,只因一个男人而有交织。如果去掉那男人,便什么关系也没有,当然,也不会是仇人。我忽然想,以辛追的精明,也许迟早都要找到我头上的吧。

    他们来院里查人,小成被雷橙认出,带走了,他没有反抗。从此,我再没见过他。

    辛追果然找到我头上,他带了程夷非来,我便知道要糟了。我平常只仗着衣着宽松遮着的,他一搭脉便知胎儿的大小。他很平静地说“真孕,五个月多了。”而辛追对我只有两个字“杖毙!”

    我没死成,但我知道胎儿被打落了。在我觉得我就要死的时候,迷糊间听到辛追在叫“小野”,依稀听到他说:“你谋害正妃和本王子嗣,本该拿你祭小野,但她必不希望我多杀人……”我奄奄一息地被丢到了相府门口,至于我的从人,从此不见,不知辛追如何处置了她们。

    收到休书的相府,将我送回了我父亲身边。我整日里茫茫然的,再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回到父亲身边,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解疑

    牧冶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牧放已经回来,此时和众人一起围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而她却觉得自己是刚看完一场长长的电影,剧终,她还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看着床边的握着她的手,略有忧色的辛追,轻轻说道:“我全想起来了。你,靖北王辛独迁。”辛追浑身一震,看向她的目光热切中又带了一丝忧虑。

    倒是牧放一听,说:“真的?那你晕倒大概是因为记忆突现。我叫紫依煲了粥,等下你喝点,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样子,还有事没想明白吧?”

    牧冶不由在心里微笑:到底是二哥,什么都明白。

    听牧放这么一说,辛追放下牧冶的手,说:“那你休息吧,我有话,明日再跟你说。”

    喝了粥后的牧冶翻来翻去的睡不着,索性起床打开电脑上网去了。打开qq,看田园的头像亮在那里,不由打了字上去:“我把穿越的事想起来了!”

    那边飞快地回了一个惊喜的表情过来。

    她又写:“可是我象是做了场梦,梦醒了,还是迷茫。”

    那边又道:“因为想起来了,又不能原谅?”

    “还没考虑原谅这个问题呢。只是想起他是那个啥王,就觉得陌生。”

    “辛追可怜,这边好不容易混熟了,偏偏你想起来了又觉得他陌生了?”

    “可能是我用词不当,不能说‘陌生’,只能说别扭。”

    “慢慢来吧,你也可以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哦。”

    周一,牧放不让牧冶去上学,说她伤风还没全好,让她在家休息一天。

    紫依和卓青见牧冶终于想起来了,表现得很开心。牧冶渐渐地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和他们一起回忆起在云阳的日子。忽而狡黠地问道:“那你们俩到底算是成亲没有?权婶是不是把房间安排错了?”两人的脸都红了,紫依嗔道:“小姐,你取笑我们。”卓青却说:“找不到夫人,她哪里肯成亲?”

    牧冶又问起在云阳的众人的情况。方家二哥结婚了,惊墨也娶了翠儿了……正絮絮地说着,辛追披着一身雨水的凉气回来了。他今日照例是要到公司去转一下的,却不太有心思久呆,过了中午便叫小王送他回来了。见他回来,卓青紫依悄悄地退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辛追伸过来抚她脸的手略有些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他的指腹在脸上的压力。他到底还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小冶!对不起!”牧冶依在他怀中,泪水滚滚而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争吵以来,他,好象从来没对自己说过“对不起”。

    辛追慢慢地说着迟艳的事,西平公主的事:“你坠崖的那日,我正想到别院接你回府。夷非已经告诉我你有孕了。其实,我一直很想你,可你不肯低头,我也拉不下脸。听到此事,正好给我一个台阶。我在去别院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迟艳那日给我下了药,我已经能确定我当时已被药至不能动弹,如何让她有孕。后来也证明那孩子不是我的。你第一次问时我不肯说,一半是不能确定,一半也觉得在家里被人下药颇为丢脸。至于那个西平公主,我从来也没有答应过皇上。我想都跟你说了的,却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

    “嗯,我也不好。没问仔细就大吵。其实我一直害怕这样的事,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他却没有象我珍惜他那样珍惜我。还有,我生气,你以你母亲对你父亲的态度来教训我。这我绝对做不到,我所想要的感情只能是一对一的。你做不到,我就只有逃走。”

    “这我知道。到这儿来后就更能明白这一点了。以前我还觉得自己挺有理,到了这里,发现这里女子与男子并多大不同,许多女子也在做着原本该由男子做的事。其实换位来说,我也不希望你寄情于好几个男人。还有,你出事后,你我之前的争吵也传到我母亲的耳中,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觉得你善妒,结果她却说了句‘哪个女人不是这么想的呢?’我才知道,我母亲也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在乎。”

    牧冶含着泪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吗,只有爱了才在乎。如果不爱,你三妻四妾的又与我何干?”

    辛追不说话,只重重地吻她。

    宿舍里只有牧冶一人,她于是日日回家。天雨,便叫卓青接她,晴时,就自己骑车。

    牧冶终于发现辛追不是万能的了,他对着电脑没办法。他可以叫人给他搜寻出繁体网页,查找资料,自己却不能。因为他所会的偏旁部首与现在的不同,又不会拼音。辛追道:“用什么拼音,不用难道就不会说不会认了么?”发现这一点的牧冶足足笑了好几天,直至牧华给他找来一块手写板。看辛追别别扭扭地捏笔,牧冶又觉得好玩,不过这回倒没笑他,而是自己帮他纠正姿势。

    一日,牧冶正看他用写字板输入查资料,辛追忽然道:“小冶,跟我回云阳吧。”

    牧冶转头看他:“回……云阳?这里不好吗?你,不肯留下来?”

    “可是,在这里,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你不愿意回云阳了?”

    “我还没想到这事。你知道的,我在这里的学业还没有结束,至少还有两年。毕业了我才考虑其他。你觉得这里不好吗?你不是在帮大哥的忙?大哥也夸你很厉害啊!”

    辛追苦笑:“这里的一些技艺确实比云阳要先进许多。生活上也十分方便。但是人的想法也与云阳很不一样。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从商,其实好多事我都觉得为难。”他指着电脑说:“比如这个,你们现在都靠着它工作,可我却要找人帮忙才能掌握它。还有,大哥带我参加一些商业酒会,说些应酬话倒也罢了。可你们这里的女子怎么如此张狂?有些举止还不如云阳的青楼女子。如在云阳,我可能一掌都推了开去,可这里,大哥还说对女子要尊重些包容些,明明是她们不自重。”

    牧冶玩笑道:“你有桃花运啊?好啊,星期二大哥带你这个特别助理亮相,你招惹别人了?”

    “招惹?你可别冤枉我。这些女人好生厉害的,她们不来惹我已是很好了。”

    牧冶点头:“嗯,怪不得小王说,最近公司的女孩子都喜欢上楼送文件了。”

    辛追忽然握住牧冶双肩正色道:“小冶,我可没有对她们有任何想法。我去你大哥公司只不过因为他是你大哥,他叫我去,那我便当是学习一项技能。可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牧冶倒是被他的正经吓了一跳,忙说:“跟你开玩笑呢!我可没不愿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们喜欢看你这个帅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你上我们学校那么几次,就有人来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如果不是,可不可以介绍给她呢?”

    辛追不快道:“这我不能习惯。喜欢看是一回事,哪有自荐上门,这么贴上来的?”

    牧冶知道要他接受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短时的事,便说:“她们可能是过分热情了一些,但没有恶意,在我们这儿也是很正常的。”又促狭道:“让我想想啊,要是在云阳,靖北王爷遇到这种女子会怎么做?嗯,你那么骄傲,不打女人,不过可以让别人打,是不是?如果打也懒得打,就让卓青拖出门外去?或者对仰慕者仰脸做无视状扬长而去?嘿嘿,你在晨江这个样子,估计人家也要叫你孔雀男了。”

    辛追被她逗笑:“孔雀就孔雀。这里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这样的。跟你住一起的田姑娘她们不就正常得很?”

    牧冶想了想说:“这里的酒会单身男的都需要女伴相陪的,虽然我也觉得酒会很无聊,但你以后如果必须去,而我有空的话就陪你去。咦,大哥是谁陪的呀?”

    辛追侧头道:“你们宿舍的田小姐呀。你不知道?”

    牧冶的嘴张成了o型。

    牧冶忽然问:“辛追,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不信,那不是以貌取人么?”

    牧冶撇嘴:“真不浪漫。那不一样的。一见钟情,其实可能是有三世之缘的呢?”

    辛追漫不经心道:“嗯,我与你也有三世之缘吧。也没什么一见钟情啊。”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以前都没问过你。”

    “从阳南去晅城的路上,你和紫依洗衣服,紫依为你擦汗,你笑得那么暖,那么亮,我觉得象是阳光照进我心里了。”

    “那么早啊?我还以为是我后来那么善良才打动你这颗冷酷的心了呢?”

    “我对你何曾冷过?还是你冷一些吧?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我的呢?”

    牧冶侧头一笑:“比你想的要早。七渡,那夜我昏过去之前闻到了你的味道,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那时候我就想,如果真的是你,我就嫁给你。”

    辛追激动地一把搂住她,下颏摩梭着她的头发,良久,又说:“小冶,跟我回去吧。你、我、瑞瑞,始终要在一起的。国师跟我说了,此番穿来此地,不可久留,只能在六十天左右,再长,他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牧冶算了算,他们来晨江是四月中旬,而现在已经快六月了,这么说不足半个月了,她不觉有些踌躇:“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逼我好吗?”

    辛追的脸有些黯然了。

    误会

    牧冶这几天很忙。

    六月了,宜兰那儿的纪念摇滚乐的主题活动已经开始,魔域要演出了,于是加紧练习。学院里的游泳比赛也要开始了,鱼小悠也被召了回来参加训练,宿舍里多了个人,牧冶也就不回家,住在学校了。

    这段时间,她有些想躲着辛追,怕他又问跟他回云阳的事。天知道,关于这件事,她脑子里现在就象是团乱麻,理不清,就只好先丢在一边。她是想跟着辛追,可怎么可能丢下这里的家人和学业呢,虽然貌视学业到了那边毫无用处。其实辛追这两天倒也没来追问她,相当的安静,甚至电话都没有给她打,又让她略微觉得有些失落。

    倒是林昱意外地也回来了,牧冶看到她,还没张嘴问,她就说:“办公差干私事啊。我实习的公司在这儿有工地,我下工地来着。而且,最近学校不是要开招聘会了么,我得先见习见习。”牧冶这才想起,每年这个时候,毕业班找工作找得如火如荼,学校利用晨大的优势,联合周边学校举办一些针对毕业生的招聘会,不过时间不定。林昱他们下半年就要四年级了,此时当然先准备起来了。

    去食堂的时候,牧冶忽然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自己的小蜗,高兴地冲着林昱和小悠说:“田园也回来了。今天可好,我们宿舍里又齐了。”果然,就见到田园拿了饭盒从楼上下来了。她看到她们,笑了起来:“咱们饭团又齐全了。阿昱,小悠,你们是不是也是想看看学校的招聘会回来的?”两人都异口同声道:“公私兼顾,公私兼顾。”牧冶一见到她就想起那日辛追说的话来,那时就想着打电话问,又想要当面问她,现在倒是见着人了,但当着林昱和鱼小悠倒也不好马上问,直忍得牙痒。

    晚上好不容易觑了个空,把心中的疑问倒了出来:“田园,你最近跟我大哥有业务来往啊?”

    正翻看东西的田园道:“没有啊,我们家的业务跟你大哥公司又不搭的。”

    牧冶不怀好意地将头凑了过去:“哦?这么说,上次我哥请你做他的女伴是有讲究的喽?”

    田园反映了过来,一向从容的她脸上飞上了红晕:“你怎么知道?啊,辛追!看来他还真什么都跟你说。那有没有交待酒会上有多少女人想要跟他套近乎啊?”

    “不许转移话题,老实交待。”

    “这,大概是因为上次我在我们家老头和你们家老头间牵线搭桥了一回,你哥想谢谢我吧?”

    “你牵什么线啊?”

    “就是山西那煤矿的事,省里在那边的企业可能想联合起来搞点动作吧。”

    “要谢谢也是我家老头谢,我哥这么积极……嘿嘿嘿嘿。”

    “你嘿个什么劲?是我们商量了给各家老头打电话的嘛,算起来他也是发起人之一。”

    “还想抵赖,都‘我们’了。再说我哥谢人一般以物质为重,这么重视精神文明……少见哦。哎呀,你就认了吧。”

    田园忽然大方道:“认就认了。你大哥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又不止我一人。我就算喜欢他也正常吧。不过,他可没表示什么,我可以一往情深却不想自作多情。”

    牧冶大乐:“大姐,田大姐,你果然够爽快。那我可也跟你说了,我哥不会为了谢人而请她做女伴的,要么是合伙人,要么是有利益关系的,还有就是女朋友喽。你看你们没有业务往来,合作的又是你爸和我爸,你爸没请你作代表吧?这最后一种可能比较大。你也有这么没自信的时候啊?要不,我去帮你问?”

    “算了,如果他有心自然会来说的。”田园看着牧冶一脸贼笑很无奈。

    周五要去酒吧演出,牧冶打电话给辛追——他对她去酒吧不放心么,那就让他在一边看着好了。电话是打到公司的,辛追却是不在,小王接的,竟然说辛追今天没来上班。牧冶心下稀罕,要知道,辛追是很敬业的,只要牧华不在,托他照看一下公司,他肯定是每日必去的,倒象是当初在龙城巡城。牧华周一又去了上海,而辛追今日倒不去了?

    牧冶又打电话回家,紫依接的电话,一听是牧冶,忙问:“小姐你今天回不回来啊?你找姑爷?姑爷在楼上睡了,今天早饭中饭都没吃,我们端去的都没动。好象,好象是昨日喝醉了。”

    牧冶一听倒是愣了:“醉了?今天病了?你们有没有给你喝点解酒的东西?”

    “他不肯喝。小姐,你今天还是回来一趟吧。姑爷看起来心情不好。”

    牧冶收了线,有些发傻:一向强悍的辛追会这样?

    在一边的田园也问:“怎么啦?辛追有事啊?”

    “我也不知道。”

    门被推开了,付琳琳探进头来:“阿冶你在啊?老刘傍晚有事,今天就先不排了。”

    牧冶说:“那正好,我早点回家。”

    付琳琳道:“呵呵,现在回家这么积极了,有人等了吧。”她出门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道:“不过,你家辛追昨天怎么了?我在城里的暗影看到他了。昨天我们设计的跟他们模特班为合作成功去庆祝了一下,吃了饭又去了暗影。结果就在那里看到他和卓青了,他看上去喝了不少,倒是不显醉。你们吵架了?我想不会,他那么宠你。”

    正进门的林昱恰好听到这最后一段,笑说:“哇,辛追不错啊,都学会泡吧啦?够能适应现代生活的。”

    田园却是皱起了眉:“他在酒会上都不怎么喝酒的。阿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牧冶吞吞吐吐道:“没……是有点事。他想让我跟他回云阳,我很纠结。我不想离开这里可也……不想离开他。”

    “你明确说不去了?吵了?”

    “没有啊,只是让他别逼我嘛!”

    田园道:“那也不至于这样。你再想想,你有没有无意中做了表示你坚决不去的事?”

    “这……”牧冶忽然想起一事:“就是前天,周日吧,程夷非、卓青还有我哥都来问过我去不去云阳的事,我很烦,最后发了点小脾气。为了不让他们来烦我,在门上贴了个条,锁了门。后来听到有人敲门,我捂了条毯子也懒得开。”

    “你贴了什么条啦?”

    “就是以前常跟你们也说的,网上语录呗。嗯,那次我贴的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林昱和付琳琳“卟哧”一笑,田园可没笑,点着牧冶道:“可能来敲门的就是辛追,你这纸条可能戳人心窝了。我们看看是没什么,可你也不想想他到底是为什么来找你的,还不是因为你在那儿死了,他追过来的?你这么一写,明摆着是让他把你‘死了’这个事实记牢点,不肯跟他回去喽。”

    牧冶一呆:“我没想那么多。他以为我不肯原谅他?”

    田园叹了口气:“你呀你呀,赶快回去吧。”

    林昱忽然说:“干吗非让阿冶走?辛追还真自大,他就不能留下来啊?”

    牧冶回道:“辛追说,滕毅跟他们说,穿越有六十天的限制的,超过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说说要早回家,等牧冶回到家,也已经快晚饭了。紫依见到她高兴地说:“饭已经好了,牧二哥又值班,程大哥陪他去了,就我们几人吃饭。”

    “卓青和辛追呢?”

    “卓青上去送饭了,姑爷,在房里。要不,小姐去劝劝?”

    正说着,就见卓青端了饭菜下来:“主子说他不饿。”边说话,这两只眼睛可就直直地看着牧冶。牧冶想了想,说:“一天没吃,这些好象有点油了,不如做点面条给他?”紫依返身要进厨房,牧冶制止道:“你们俩吃吧,我去烧点给他送去。”

    牧冶会的花色不多,不过自认面条烧得还过得去的。于是就着冰箱里的材料做了一碗三鲜面放在托盘里端上楼去了。

    辛追的房门并没有关,留了一条缝,牧冶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心里想着:还说不适应,这会儿泡吧抽烟都会了。她正要推门,就听里面辛追说道:“紫依,我说了不饿。”牧冶也不搭腔,推了门便进去了。辛追面窗背对着她,又说道:“紫依,拿走!”语气已有些冷了。牧冶轻轻将托盘搁到桌上,人向辛追走去:“辛追,是我,你一天没吃了,吃点面吧。”听到她的声音,辛追的身形微微一震,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沉默了下去。

    牧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看他没打算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张纸条。如果说自己不是那意思,难不成答应了他跟他走?说自己早原谅他了?可此话从哪里讲起呢?她沉吟了一下,想想还是故作不知的好,于是轻轻道:“辛追,你怎么了?我听说,昨天你去酒吧喝酒了?喝酒本来就伤身,你今天还不吃饭?”辛追还是沉默。牧冶又说:“给你拿上来的是面,是我烧的。”还是沉默。牧冶暗地里嘟嘴:都说了是我烧的了,居然还一言不发,看来是看不上。

    她终究没忍住:“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事说事,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吗?”

    辛追的声音有些哑:“自从你想起来后,你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是吗?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没有啊。我不是说了我也有不对的了嘛?”

    “你客气。”

    “你说什么呀?我跟你客气什么。难道没想好要不要跟你回去就是不原谅你吗?你说过不逼我的!”牧冶的话音已有些哽咽。

    “我没逼你,你已经表明你的态度了。这我也不怪你,可你居然为了躲我都不肯回家。你,很恨我吗?”

    “我……”牧冶有些心虚,好象她是有点抱着躲避的心态住到学校的。她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看了我贴在门上的纸条?我那天很烦,那是随便写写的,就是网络上抄的一个句子。没有那个意思。”牧冶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懊恼道:“算了,反正我跟你说过了,你爱信不信。面条放那儿了,我走了!”

    “不许走!”一双刚劲的手忽然钳住了牧冶的双臂,一股大力将她扯入一个满是烟草味的怀抱。辛追的脸贴了过来,胡茬扎得她有些疼,辛追呢喃着:“不许走,小冶!别走!”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她忽觉无力,软软地倚在他怀中。

    释怀

    卓青拉着紫依轻手下轻脚地上了楼,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牧冶的一句“信不信随你,我要走了。”两人对视,紫依心想,叫小姐去劝的,小姐又犯倔。正想着呢,就听到辛追暗哑的声音响起“不许走!”接着是门被大力碰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牧冶略有些喘的声音响起:“辛追,你放开我,太紧了。这样不好说话……啊,唔嗯”她的声音被什么给堵住了。忽然房间里传来“咣当”一声,好象是椅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些细小的衣物摩擦的声音,房间里喘息的声音大了起来,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呻吟。

    卓青忙拉着紫依退回楼下,两人相视一笑。紫依松口气道:“只有小姐才能说得动姑爷。”卓青道:“一物降一物。主子的喜怒全在夫人那里,要是夫人不肯回云阳,可怎么办?”

    房间里,辛追一边凶猛地亲吻她,一边哑着嗓子道:“小冶!不许走!”她战栗着轻啮他的肩。她知道他心中郁结未散,如果那么激烈的爱能让他感觉舒服点,那她也愿意给。她柔柔地顺从着,想着怎么再跟他解释一下,这事,两人最终还是要商量着来。

    辛追的激|情褪去时,已是月上中天。那碗面早已坨了,牧冶撅嘴道:“人家辛辛苦苦给你做的,你一口也没吃,还害我饿肚子。”辛追轻轻地在她唇上啄着,也不说话,只拥紧了她。她叹口气道:“算了,我下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吧。就是你把我衣服全弄坏了,我怎么下楼?”辛追看了看她,笑了,伸手帮她理衣服,眼看着辛追看她的眼神又深了起来,手在她身上游走,她跳了起来:“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说完从辛追的衣柜里扯出一件衬衫往身上一套,开门光脚就奔了出去。辛追急忙套了件汗衫,追上她将她搂在怀里带往二楼她自己的房间。

    等牧冶换了睡裙,两人下楼来到厨房里。牧冶看看还有剩下的饭菜,索性支了锅炒饭,辛追坐在厨房的小桌边看牧冶忙着,脸上透着淡淡的微笑。牧冶盛了一盘饭放在他面前:“没紫依做得好,你凑和着吃吧。”自己坐在他对面,拿了一把勺子就开动了,她还真觉得饿了。

    饭吃了一半,辛追开口道:“小冶,我不是想逼你回云阳,而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有过那么一次失去,我承受不起了。”

    “我真不是有意写那条的。那内容是网上传来传去,玩玩的。还有,只是凑巧我贴过那条后又住到学校去了。我住校是因为正好这个星期开始学校里事情多,又要准备比赛了。”

    “我,我不想你恨我。你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知道你没有原谅我,你只记得我是靖北王辛独迁了?而你,不是最不愿和什么王爷搭上边的吗?你这么一说,真的让我觉得你想离我远点。”

    牧冶点头:“说不怨也不对,但真的不是恨你。我也想过了,你在云阳有你的地位和立场,也许是需要为了别的什么而牺牲我,当然,在你们看来这也不算是牺牲。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俩所处的时代不同。就象你曾说的,这里女子与男子一样工作,一样可以自主。可在云阳,我想要自主,也得看你愿不愿给,是吧?这种差别,有时是很难得到认同和统一的。”

    “你是想说,我不会赞同你的想法,我不能理解你吗?我自以为我没有按照云阳寻常女子那样对你,我也想给你最大的自由。至于别的什么牺牲,不会的,我也不是个愿意受人摆布的人。在你们这里呆了这么两个月,我也觉得只娶一个妻子也很好。你看,我可以象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吃吃饭,和你一起说说心里话。”

    牧冶放下勺子:“辛追,我真的想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要走,我会觉得心痛。可是,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跟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啦。那我……”

    辛追伸手抚摸她的发:“我要走,也不全是因为国师所说的六十天期限。在云阳的防务只是暂时告一段落,我实在忍不住对你的思念才出来寻你。上天见怜,让我找到你了。可是我是有责任在身的,这里六十天,云阳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牧冶低头,她一向知道辛追是天生的将星,他热爱这份职业。她没有理由让他为了自己放弃理想和责任。他所关系到的,也不是一个人,一个家,除了自己他还有更重要的需守护的东西。她低头不语,泪水却是一颗颗地掉下来砸进饭里。

    辛追心里大恸,起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哭,别哭了。认识你这么久,你都没怎么哭过,一向是笑着的。就是跟我争执也不见你流泪,你这一哭,我心都乱了。”

    可牧冶一想到他要是走了,以后也看不到了,忍不住在他怀里抽泣。

    良久,辛追忽然说:“我是很想现在就将你带回云阳,但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不如我先回去,等你毕业再来接你。”

    牧冶惊讶地抬头,看到辛追的神态是极为认真的。辛追道:“我想过了,国师既能送我们来一次,自然也可以有第二次。再说,我看这隐龙镯和逐凤佩可能就是穿越的神器。当时国师也说找到了咒语,研究了阵法,但却没找着穿越的神器。但试了这一回也成了,到这儿后我才想到,这隐龙镯和逐凤佩是神物,应该就是穿越的神器。”

    他又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小冶,我在这里跟你立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看,我跟你立下誓言,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这回我能找到你,下次我一定也可以。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两年,云阳需要多少时间,但我会在两年间确保扫平一方敌虏,让云阳可以再平静几年,再来找你,可好?但你也要答应,我再来找你,你一定要跟我走,好吗?”

    牧冶脸上还挂着泪:“万一不行,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你能来找我吗?你已经看到那条通道了,我走的时候在那里留下指路的标识,可好?如果我不能回来,你毕业后可以沿着那些标识找到云阳。我相信你是有缘人,时空通道一定会为你开放的。”

    牧冶不由点头。辛追微笑着抹去她的泪:“不过,我不会让你来找。我一定会想办法过来的。”稍停,他又说道:“但还有一事要跟你商量,我想把瑞瑞带回去。”

    牧冶本能地就想说“不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毕竟是瑞瑞的父亲。而且以辛追的性格,如今跟她说“商量”,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她只好说:“我舍不得。”

    辛追吻着她的发:“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更舍不得离开你们两个,带走瑞瑞,好歹也算是个念想。你放心,我会将他一直带在身边。去龙城就带到龙城,去定远就带到定远,紫依卓青他们也会照顾他。还有,母亲知道你去时有孕的,她与父亲回来时也责骂了我一通。你走后,我一直不肯续弦,母亲便提到子嗣问题。如果能带瑞瑞回去,将来带你回去时也少些疑问。瑞瑞这张脸,一看便是我儿子。”

    牧冶心下有些不情愿,但想到长公主待她宽厚,让她看看孙子也是应该的。想了想,还是说:“只怕大哥也舍不得,你也该跟大哥商量商量。”辛追点头称是。

    提到瑞瑞,牧冶忽然想起他们刚才造爱,辛追没用套(他也不会用),而自己好象不在安全期,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辛追看她神色有变,问道:“小冶,怎么了?”

    “糟了,我们刚才没弄点安全措施。”

    “什么安全措施?我们夫妻之事有什么不安全的?”

    “是那个,我会怀孕的。”

    “那又怎么了?怀了不是更好?给瑞瑞添个弟弟或妹妹。”

    “拜托,我还在上学的。大肚子怎么上课考试啊?我明天得去买药。”

    辛追叹气道:“这倒不如云阳,你若怀了,全府都高兴。想生几个生几个。”

    牧冶气得踢了他一下:“你当我猪啊?”这么一闹,倒把刚才那份离愁冲淡了。

    上楼时,牧冶拉着辛追先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中翻出以前牧放和妈妈给她准备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避孕套,拿出其中一盒塞给他:“哪,拿着,你得先学会用这个。”

    辛追拿着这个盒子一头雾水地上楼去了。

    次日一早,辛追和卓青照例去练功。结束时,他拿出那个盒子递给卓青看:“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卓青拿着盒子翻来翻去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那上面全是弯弯曲曲的字母,看起来又不象是牧冶教过的拼音。两人又拆了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只见是铝铂纸包装的扁扁的小袋子,再拆开,是个圆圆的橡皮圈似的东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放了回去。辛追不解道:“小冶说是药,避孕的。”卓青皱眉说:“这不象是服用的。等程大哥回来问他好了。”

    聂江

    牧冶起床时,紫依早饭已经做好了。看见牧冶整装下楼,知道她要上学,让她赶紧先吃饭。

    牧冶没看见辛追和卓青,问道:“他们呢?”

    “练功去了。姑爷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还是小姐有办法。”

    “是我上次那个‘本人已死,有事烧纸’贴坏了,我没想到他也这么敏感的。”

    “其实小姐,不是姑爷一个人这么想的。我们看到了都以为你因为生气而这么写的。在云阳,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龙城,他都不许别人提一句‘夫人已死’之类的话。虽然已经出殡,可他一直说小姐只是回娘家,他会接小姐回家的。那些不知情的都以为他因为想你而失心疯了。都说王爷平常都是正常的,只是不能提夫人,一提便要发病。”

    牧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面包咬在嘴里就有些泛苦。等她吃完,都已经七点四十五了,不由叫了声糟,今天八点钟有课,而且是个特别爱点名的教授的课,要迟到了。辛追正要进门,看到她边冲出门去推单车边嚷着“死了死了要迟到了”,忙拉住她:“我送你去!”牧放的车在家,辛追于是开了那车将牧冶送到了教学楼下。下车的时候,她看到学校体育馆那边的招聘会已经开始有人进场了,匆忙间她好象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第三节课上完,牧冶准备把东西放回宿舍再去食堂。快到宿舍楼层时,她看到前面的女生好象是林昱,赶紧追了上去。到宿舍门口时就要追上了,却见她推开宿舍门,大声嚷着:“八卦八卦,园园,小悠,今天你们有没有看到招聘会上的聂江啊?他居然回来了。”牧冶正要往前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牧冶大一的时候,聂江是大三的师兄,接新生时遇到的牧冶,后来又在几次社团活动中碰到了牧冶,两人便渐渐走近了。他是个阳光男孩,追牧冶追得十分婉转,虽没有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对牧冶倒是很体贴,一些小事都为她做得妥妥贴贴的,诸如食堂里排队啦,早上的早饭啦,他的细心使粗枝大叶的牧冶得益不少。

    牧冶后来知道他家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家境不太好,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初中,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因此他上学期间在外兼了好几份工,不但没向家里伸手要钱,反而还给家里寄钱。牧冶觉得他乐观而又有奋斗的精神,对自己又体贴,渐渐地便为他动了心。

    聂江在放暑假前一个月向牧冶表白,牧冶爽快地答应了。回到宿舍,林昱笑话她:“怎么也不拿个乔,说考虑考虑。”田园倒说:“聂师兄是不错,人也帅气。不过我总觉得他很有野心哦。”牧冶笑对:“男人不是要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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