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迢迢第5部分阅读
银汉迢迢 作者:rourouwu
学生,常要拗造型的,这小悠可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今天有些反常。“小悠,你搞什么呀,穿成这样?”
小悠还没回答,付琳琳倒是说:“嘿嘿,你又不知道了吧。小悠的新男友是晨大汉社的,周六汉社有活动,小悠准备夫唱妇随,所以排练一下啰。爱情的力量!”
牧冶做瞠目结舌状:“小悠你新交男朋友了啊?也不及时招供。这一个星期也不见你有动静么。”
“他在晨大,我们基本上就是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是qq上认识的。平时么线上聊就行了呀。你看我这么穿好不好呀?”
“我哪懂,这你得问紫依这算是什么身份的打扮。哎,紫依,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的,权叔送你的?”
“不是,是跟主子和卓青一起来的,程大哥跟着牧二哥上他的医院去了。”牧冶心想,这程夷非动作可真够快的,马上就搭到医院去了。可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辛追和卓青的踪迹么。紫依见她眼睛乱转,知道她在找什么,笑道:“小悠姐和琳琳姐要试衣,田园姐姐和林昱姐姐陪他们去校园里逛去了,我们还以为他们会去找你,看来是错过了。”紫依嘴很甜,本来都是称呼田园她们“田小姐,林小姐”的,林昱说听得别扭,反正紫依年纪小,对她们全喊姐算了,但对牧冶,紫依却坚持要喊小姐,牧冶也没办法,只好随她。
身上黏得难受,牧冶也顾不上欣赏小悠她们的造型,先冲进卫生间洗澡去了。等她洗完出来准备拿吹风机,却发现小悠一手叉腰,一手撑着门框,堵着她上下打量,牧冶被她盯得发毛:“你干嘛,吓死人哪?!”小悠慢吞吞地说:“琳琳说得对,你其实是挺有古典气质的,却愣要把自己搞成个搞滚青年,怪不得老没自信,不如你换换装,穿上古装试试?”牧冶直摇头,短发上的水甩了小悠一脸:“你饶了我吧,我穿上了也不象,最多就是还俗尼姑罢了。”小悠来一把拉住她,把脸一板:“不行,就凭你甩我一脸水珠,就饶不过你。”朝后一转脸一努嘴,付琳琳便也扑了上来,牧冶被两人弄得又痒又麻,只好投降。两人先帮牧冶把头发弄干,紫依笑嘻嘻地从带来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套红色衣裙。牧冶原来以为是换了付琳琳或是小悠身上的衣服,看她竟然是另有准备,不禁大惊:“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整我啊!”紫依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是琳琳姐和小悠姐昨天说想试试古装的,让我多带几套衣裙来。”紫依当然还有吞下的话,昨天小悠还跟她说:“你来有没有带你家小姐的衣服啊?明天多带一套来,帮你家小姐也穿上,象不象的不就看得出眉目了吗?”她此次跟着辛追出来除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当然也带了牧冶的衣服,而且是正妃的宫装,她一心想要自家小姐扬眉吐气的。牧冶此时才注意到小悠身上穿的紫衣和付琳琳身上的白衣,好象是初见紫依时穿的衣服。
牧冶并不知道紫依拿出的是宫装,只看到她手捧的明显不象琳琳和小悠那样只有内衣和外衣,而是层层叠叠的,心下便有些憷了:“虽然天还没很热,你让我穿这么多我会中暑的。”紫依道:“我知道小姐不耐烦穿一层层的衣服的,已经少拿几件单衣了,这些是必须的了。”鱼小悠和付琳琳见她有逃脱意向,不由分说把她按在椅子上,脱下她的长袖t恤和运动裤,只剩下内衣裤,然后看着紫依一件件地为牧冶穿上里衣、中衣及至裙子和外袍。紫依为牧冶仔细地整好衣裙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绢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付珍珠耳珰,很大的一颗白色珍珠边镶着三颗小珍珠,造型简洁大气。牧冶小的时候就被妈妈要求打了耳洞,妈妈走后权婶对她生活上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的,怕她耳洞塞住,常给她塞根细棍什么的。牧冶长大后,不怎么爱戴首饰,但耳玎倒是经常会带的,洞便一直留着。紫依小心翼翼地将银制的弯针穿过了牧冶的耳洞。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小悠推过来林昱化妆用的大圆镜。
明明是同一张脸,甚至都没化妆,看上去却有些不同了。镜中的自己有些严肃,双目不知是被红衣映的还是浴后所致,闪耀如星,神色却是淡淡的,牧冶感觉这神态有点象早年的母亲。付琳琳此时在身后说:“一下子就觉得你很端庄,果然优雅,就是头发还有点张扬。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出门,片刻后拿了一顶长直发的假发,那发长得已近腰,付琳琳仔细地为她戴好假发,梳理好。牧冶忽然发现镜中的脸变了,长发披散下来,她的下颏看上去尖了许多,脸小了,眼睛又大了很多。紫依的眼中又闪出泪光:“小姐……”小悠在身后说:“变了个人了,你看发型多重要,你在这里还看不到全身呢,不如自己到卫生间去照照。”牧冶起身,裙裾裹着并不好迈步,她只好小步移着,一边抱怨道:“表面装得象也没用,这裙子哪是让人走路的?”没迈几步,果然就踩到了裙边,身子一歪往下就跌,不由惊叫一声。横里一只手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只手刚劲有力,捏着她的胳膊有点疼,明显不是女人的,牧冶转头,对上的是辛追惊喜的脸。再抬眼一扫,门口站着田园林昱,卓青站在辛追边上,此时竟是眼中有泪,终于哽咽地叫了一声“王妃!”牧冶一时不知怎么反映,只好装傻,看向林昱说:“啊,王菲来了,李亚鹏有没有来?”林昱恨恨地一点她脑门:“你就装吧!”一边挟着她走向卫生间,推她到镜子前说:“我说了吧,古典美人,现在是不是容貌清丽,气质清雅啊?”镜中人并不象付琳琳那样绝色,也不象紫衣那样亮丽,却另有一番让人不能忽视的风姿。
等她出来,众人坐下,看到辛追老是盯着自己,虽说不再身冒寒气,可一向从容的牧冶却是眼光四窜,不敢回望他。紫依抹了一下眼睛说:“国师说的真是没错,真的是很象的。”卓青却说:“不过,牧冶小姐果然不是纤弱的,现在看来比原来更刚健,更有神采呢。”牧冶心想,我本来就不娇弱,也不知原来那位怎么个娇弱法。辛追却是但笑不语。田园说:“又解了一个谜,阿冶啊,你身上还有多少谜?”
瑞瑞
辛追也算是来接牧冶放学的,本来晚上还有排练的,不过老刘自己有事,所以牧冶换好自己的衣服,就跟着辛追三人走了。那辆老丰田,手动档的,牧冶也不怎么熟,还是卓青开了回去。牧冶对这穿来的四人真是越来越佩服了,学起东西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卓青也许不知道汽车的原理,但开起来却很顺溜,昨天听权叔说,他把家里的各种机器电器都研究遍了,在家还帮他修理花木,用割草机修修草坪。而辛追,除了跟卓青研究机器外,在家还翻看各种杂志,报纸,这点牧冶从他看什么都波澜不兴上也看出来了——他应该也在研究这个新的世界吧。
晚饭后,牧放问牧冶周六有没有空去看一下瑞瑞,他今天早上没空,没去看。牧冶问:“要不要接回来?”牧放说:“本来我想叫你带奶粉和辅食过去的,不过周日我们都在,权婶不在也没关系,你想接回来也行。”牧冶点头:“那我上完轮滑去。”辛追忽然说:“明天我想去城里转一下,我陪你去授课吧。”牧冶还没开得及张嘴,牧放便说:“这也好,夷非明天还跟我去医院吗?我有个手术。”程夷非点头:“好好,你们医院里好象还有一些病例很有趣,牧二哥有空时都带上我吧。”牧冶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他现在看起来没那么一付刀相了。
晴朗的春夜,露台上有笛声传来,牧冶本来有些睡不着,索性就起来趿了一双拖鞋上了露台。星光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倚在杆栏边,束发,一身长袍,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是辛追,他手里还捏着一根白色的笛子,看上去小巧玲珑的。看到牧冶,他柔声问:“吵到你了?睡不着?”眼前的牧冶穿着一件长袖睡袍,露着一点点小腿,走廊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看上去有点柔弱,他禁不住放低了声音。
牧冶摇头:“不是,我本来就睡得晚,刚才是你吹的?很好听。是什么曲子?”
“陌上阳春。”
牧冶看向他的笛子,这么小巧,好象跟他的人不符哦。
辛追看她盯着笛子,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将笛子递给她:“要试试吗?”
“我不会。”
“你会的,我教过你,这笛本也是你的。”
牧冶诧异,却不由得伸手接过了笛子。脑子里似乎是音乐回响,她自然地将笛举到唇边。清亮的笛音响起,旋律流畅地流淌出来,牧冶象是被使了魔法般吹了下去。辛追和隐在黑暗中的卓青都微笑了起来,房中的程夷非暗道:“一点都没错,就是她,一首《游龙逐凤》,总是在那两个位置错两个音。”
一曲吹完,牧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和笛子,辛追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看,你会的。这曲《游龙逐凤》是夷非和我合作的,你那次说好听,要学,却总是在两个地方吹错,现在也一样。而且,笛子,你只会这一首。上次说想学《陌上阳春》还没来得及。”
牧冶脱出手来轻抚眉角,觉得头有点痛了。辛追自然地搂过她“起风了,下去睡吧。”拥着她往下走,牧冶觉得脑子锈住了,反应不过来,由着他将自己送到房门口。辛追做这些的时候,她竟然也觉得很自然,竟没感觉到对方只是一个略微熟悉的陌生人。躺在床上的牧冶对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不解,但还是决定闷头大睡,不再想了。竟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牧冶开着小沃尔沃去学校,当然还有两个跟班,辛追和卓青。卓青是辛追在哪他在哪的,紫依决定跟权婶学习烤箱技术,呆在家里了。
牧冶在操场上训练时,辛追和卓青就坐在看台上。看见牧冶仅着背心短裤训练,微微有些变色,再看看鱼小悠和别的女孩子,都一样,又平静下来。牧冶人并不高,但腿却修长结实,跑动使她腿上的肌肉肌理分明,有一种勃发的生机,很引人注目,卓青终于还是掉开了眼睛。辛追就这样看着牧冶向自己跑来又从眼前掠过,他看到她的右手腕上有一圈青色的花纹象镯子一样绕着,稍远了一点看不清纹样。等鱼小悠练完接力上看台来陪他们时,辛追问她:“小冶右手腕上一圈是什么?”
“噢,你说她的纹身啊,是条龙唉,很精美的,就是最近褪色了。”
“是纹上去的?”
“也不是。有一种纹身纸,贴在皮肤上,花纹就会印到皮肤上,以后会慢慢淡掉的。阿冶这个算是质量很好了,一年了吧,最近才开始褪色。”
“这条龙,是一年前才有的?”
“是啊,那时她还是植物人,她哥为了叫醒她去庙里祈福,说弄这个能回魂,就给弄上了。反正去年五月份我们去看她时她已经有了。”
辛追不作声了。
快到中午时牧冶训练好了,小悠早就回寝室洗澡去了。等训练的女孩子们一走完,辛追快步走下看台拉住正在套外套的牧冶,抬起她的右手腕,那条青龙便清晰地出现在辛追眼前,怒目须张,摇头摆尾,正是隐龙镯上雕的那条。牧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挣脱,却听到辛追轻道:“隐龙镯。”牧冶看向他,辛追缓缓地说:“小冶,你这个不是纹身,是隐龙镯留下的印迹。也许,隐龙镯真能帮你找回记忆。”
一点钟的轮滑课,牧冶他们的午饭是在众安广场边的肯德基解决的,牧冶问他们什么感觉时,卓青举着炸鸡腿说:“还是紫依做的贵妃鸡翅好吃。”牧冶一听双眼放光:“紫依会做呀,这个我也最爱吃的。”卓青道:“不就是小姐您爱吃,紫依才学会做的么?!”牧冶又是一呆。
走到轮滑的场地时,已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等在那里,孩子们看见牧冶来,“牧冶姐姐”“牧老师”地叫着围了上来,总共八九个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才四岁,此时正抱着牧冶的腿,使劲地叫着“牧冶姐姐”,牧冶蹲下来,那小男孩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涂了她一些口水,牧冶大笑。牧冶让孩子们换好鞋,带好头盔护具排成一排,对他们说:“今天是牧冶姐姐最后一次教你们哦,下个星期,王老师就回来教你们啦。我们今天跟着音乐练好不好?”孩子们齐声回答:“好!”牧冶从包里拿出p3,按下按键,童声《拥抱春天》响起,孩子一边叫着“喜羊羊,喜羊羊”一边开始跟着牧冶做动作。辛追和卓青就和那些家长一起坐在花坛边上看着,有不少家长是看到辛追两人和牧冶一起来的,有几位便过来跟辛追打招呼:“你好,是小牧老师的男朋友啊?”辛追点头微笑:“是老公。”这是他最近从紫依他们在看的是电视剧里学来的,听到的那位爸爸有些愕然:“小牧老师还在念书吧?”旁边有位妈妈笑着说:“你奇怪什么,现在的大学生,男女朋友间也是老公老婆地叫的呀!”花坛边的家长们都笑了起来。
牧冶教的是速滑,广场上的场地两边都有花坛,与广场的行车道隔开,不过两头却都是行车道,好在这块场地够长,一般孩子们也滑不到头。这节课快结束时,牧冶在场地两头划上横线,让孩子们同时出发,看谁滑得快。让孩子们站在起点后,她自己滑到终点发令。孩子们象刚出栏的小羊向牧冶奔来,家长们也在一边加油鼓掌。三个大点的孩子滑得飞快,可是冲过终点后收不住脚步直向不远处的台阶冲去,台阶有五六级,下面就是车行道,牧冶脚一蹬冲向最远的孩子,拉住他时,自己的一只脚已经下了两个台阶,但眼看着是拦不住另两个,牧冶脸色发白,花坛边的家长也都站了起来,有的已经发出了惊呼。忽然牧冶只觉眼前一花,一条白影向她冲来,定下神来时,辛追已经一手一个孩子紧贴台阶站着。看孩子们都没事,牧冶的心怦怦乱跳,冷汗在鬓角滴落,她感激地看向辛追,心下却暗叹:“有功夫到底牛!”
这节课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牧冶给孩子们发了糖便下了课。等她坐在花坛边换鞋,还觉得心脏乱跳,辛追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搂了搂她:“没事了!”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暖暖的,她的脸有点红。
他们到王婶那儿时,三点不到。王婶看到牧冶后面辛追两人,拿问讯的目光看了看牧冶,牧冶说:“家里的客人。我带了点奶粉和果泥什么。等会儿我把瑞瑞带回去。”瑞瑞还睡着,牧冶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云笑道:“现在看着象天使吧,等下醒了就越来越象小恶魔了。”“他脾气很坏啦?”“那倒没有,吃软不吃硬的,好好跟他说,都听得进去。别看他一句话不会说,什么都知道,现在是喜欢搞点小破坏啦,太好奇了。”王婶笑着说。辛追和卓青在车上就知道瑞瑞是牧华收养的孩子,现在也好奇地过来看看。孩子长得很漂亮,白晰而红润的皮肤,两道英挺的长眉,睫毛长而弯曲,象两把小扇子盖了下来。小鼻子不高却很挺,小嘴唇角分明,十分饱满红润。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瑞瑞张开了眼睛。眼前是两张陌生的男人的脸,瑞瑞却不害怕,眼睛睁得大大地,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两张脸,尤其是近处那张浓眉大眼的。牧冶看他醒了却一声不吭地死盯着辛追看,忍不住笑出声。瑞瑞把脸转向牧冶,弯了眉眼叫道:“姑姑……妈”,牧冶应了一声赶紧抱起他给他穿衣服,等穿好了竖直地抱起他来,他却在牧冶怀里冲着辛追灿然一笑,这一笑令辛追想起那天在操场上看见的牧冶的笑,便也对着瑞瑞笑了一下。卓青和牧冶都很奇怪,牧冶奇怪的是,瑞瑞一般对陌生人是很严肃的,混熟了才对你好,现在居然冲着辛追笑;而卓青奇怪的是,能让主子笑的本来只有夫人一人而已,现在居然对着一个奶娃娃笑。辛追对着瑞瑞伸出手去,瑞瑞居然也扑了过去,这一举动使牧冶和王婶小云都目瞪口呆。辛追卓青逗瑞瑞玩,牧冶就开始收拾瑞瑞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家里另有一副,不过瑞瑞心爱的玩具和他最近狂恋的抱被还得带上。小云看着在玩的二大一小说:“牧冶,你有没有觉得,瑞瑞的眼睛象你大哥,这眉毛怎么象这位先生啊。”她指了指辛追,牧冶仔细一看,还真是越看越象。倒是王婶在一边说:“这怎么搭得上,小云尽胡说八道。”小云回答:“我只是说象么,这世间相似的人总是有的。”那边辛追却是拉着瑞瑞的小手看着,好象在研究什么。
王婶喂过瑞瑞点心,牧冶就带着瑞瑞回家了,牧冶开车,瑞瑞一直都是辛追抱着,卓青说换换,辛追说没多少时间就到家不用换了,卓青心中的讶异更升级了。
回到牧家,把车停进车库,瑞瑞就转移到了牧冶身上,瑞瑞的小手扒着牧冶的肩膀,紧紧的,仿佛十分依靠,这让牧冶心下很感动。权婶看到了想要接过瑞瑞,瑞瑞扭着个小身子不肯,嘴里一会“姑”一会儿“妈”的,脑袋也趴在了牧冶肩上,权婶看着他跟牧冶的亲昵劲儿说:“噢哟,到底是亲娘……娘”她忽然不说了,牧冶已经听到了她的话:“权婶,你说什么呢?”“噢,我说亲娘娘,我们那边的人把姑姑叫娘娘的。”牧冶的心里却扣下了一个疑问。
瑞瑞的身世(一)
看着牧冶扶着瑞瑞在院子里学走路,辛追转身上楼,他的脚步很从容,身侧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刚才在王家逗瑞瑞玩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瑞瑞的手虽然是肉肉的,但大拇指异于常人,指尖已超过食指第一节的一半,指关节处也显得厚实,他心下便有些微疑惑:父亲曾跟他说过,辛家的人生来拇指比常人略长,指节处厚实,是天生开弓拉弦的手,难道这世界也另有这样的人吗?习武之人耳朵一向灵敏,刚才在王家,那女子与小冶的对话他悉数入耳,在车上他仔细看过瑞瑞,那眉果然与自己肖似;瑞瑞的眼睛,固然是象牧华,可如今在辛追看来更象牧冶。瑞瑞大约看他老是看自己,又是冲他一笑,这一笑又让他心下一颤:这神态酷似牧冶。回牧家后权婶的话他也听到了,心中疑云厚重,决定回到房内将事情再想一遍。他想,至少,把隐龙镯给小冶戴上,事情也许会起变化。
牧放和程夷非是晚饭时分到家的,牧冶表扬道:“不错,今天看来很顺利,能赶上晚饭。”牧放一见瑞瑞,先跑过去将他举高逗他,瑞瑞最喜欢举高高,一举便会“咯咯”直笑,宽大的客厅里回荡着孩子纯真的笑声,辛追下楼时看到的便是这付场景,众人都面带微笑地看着。权婶喂饭,瑞瑞很快便解决了自己的晚餐,也许是因为家里人多,他表现得很兴奋。牧放看他吃完了便抱过他,捏捏他肥肥的脸蛋,权婶一见忙制止:“小放,不要捏他脸,那儿正好是口水包,老捏以后口水很多的。”牧放漫不经心地说:“不会吧,这么肥的脸不捏要捏哪里啊?”权婶正色道:“亏你还是个医生。小冶小时候就是被你跟小华捏得,三岁多了还流口水。”除牧冶外,众人哄堂大笑。牧放笑着说:“是啊,牧冶小时候脸也很肥的,胖鼓鼓的很好玩,是个小肥妞,文姨那时候还说‘不会一直这么胖下去吧?’老是要催她动动,现在这么爱运动也是有缘由的。”
牧冶怕他又兜出自己小时候的什么糗事来赶紧转移话题:“程大哥,你今天一天都跟着二哥啊?”
“噢,前面牧二哥有事我自己四处去看了看,牧二哥开始准备了我就跟着他了。”
“跟你们那边大不一样吧?”
“很新鲜,还听说了一些稀奇的病例呢。有头部长瘤逾数斤,割掉后无损的;有腹内包有双生子之畸胎的;有浑身骨头一碰就碎的;有生四胞胎的;竟然还有chu女生子的,牧二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卓青紫依都听得很入神,权婶权叔牧放在听到“chu女生子”时有些变色,辛追和牧冶将三人神色都看在了眼里。牧放接过话题说:“唉,你在医院里呆得长了,这些事听多了就都不稀奇了,我们医院中医这块比较弱,你倒是可以看看,有什么病症中医解决起来更方便更彻底的。”程夷非马上沉浸到和牧放的学术讨论去了。
权婶、牧冶和紫依三人给瑞瑞洗了澡,权婶抱他上楼哄他睡觉去了。牧放、辛追他们早就各自上楼了。牧冶呆呆地坐地客厅里,脑子里被下午权婶的“亲娘娘”和程夷非的“chu女生子”轰得混乱不堪,再想到上午辛追说她手腕上的是什么隐龙镯,看起来真的都和自己有关啊,她觉得头痛无比。紫依推了推她,她才愣愣地回神看她。“小姐,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啊,什么事?”紫依看向楼梯:“主子找你呢。”牧冶抬眼,辛追已经换了他原来的衣服站在楼梯口了,牧冶发现,只要是在家,辛追还是喜欢穿他那身袍子。就算是在外面换了t恤牛仔,他也还是喜欢穿布鞋。
“小冶,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走走吧。”牧冶点头,她觉得眼前这人应该是她解开种种谜团的搭档,她应该信任他。
两人走出大门,顺着小路游荡在这片坡地别墅群中。沉默了一段后,辛追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拉起牧冶的右手将东西套了上去,他做得很自然,牧冶却是一惊,抬手看时,是个玉镯子,白色中透着青色光泽,在极暗淡的天色中润润地亮着。“这……”“隐龙镯。”“我,我不能要。”“早就是你的了,物归原主而已。”牧冶虽然不再觉得辛追刀光凛冽,不再怕他,但对他,却还是觉得有压力的,他这么一说,她便也不好坚持。她仔细地看着这个镯子,镯身只有一条龙,而那龙形很眼熟,牧冶瞠然:果然就是自己的那个纹身。纹身原来不是纹身,那牧华对自己还隐瞒了什么呢?
“可是这个,我平常上课跑步,晃荡晃荡地戴着不方便的,说不定磕着碰着还会破。”
“隐龙镯其实也不是玉石,不会轻易破的,要不然你上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镯子却一点事也没有。再说你戴着,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收紧,不会再晃了。”
“这么神奇?是你家里的吧?”
“是,是祖传的。传说它有神力,安魂定命。在辛家是由家主送给正妻的,镯子认魂,传说凡是命定之人,镯身自然调节到主人手腕大小,且随主人丰减而变,取不下来,逝后方脱。我们辛家传了十几代了,只出了三位命定之人,前二位是开山鼻祖和中兴之主之主母,第三位就是你。那二位的事已很久远,远到我们都不相信这镯真有这神力,没想到小冶,那次我把它给你,你不小心伤了手,血滴到镯上竟隐入不见,只是龙身变幻,从此你便取不下来了。”
牧冶听着这个神奇传说,觉得要尽力才能把故事和自己结合起来。身边,辛追的声音又响起:“瑞瑞,可能跟镯子也有关系。”看牧冶看他,又说了下去:“就跟小云说的那样,他的眉象我,眼睛却象你,鼻子嘴唇都象我,而脸型象你。你又说过瑞瑞是在你所住的医院里收养的。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有我们辛家人的特征,他的拇指比常人长。”牧冶真是震惊了,她不是没注意到瑞瑞的拇指略长,但从来没在意。
“你的意思是瑞瑞是我生的?可,可、可是我,我……我从来没跟人那个……我没感觉到我生过宝宝。”牧冶话都说不连贯了。
“我也是听到夷非说‘chu女生子’才能确定的,下午权婶的话也不是口误。”
牧冶想到自己坠崖后,身上是添了一些伤痕,小腹处也有一条横疤,以前还以为是石头或是树枝划的,现在想来哪有这么整齐的划痕,分明是刀口。当年只提到自己脑部挫伤,腿有骨折,并没有提到腹部有什么。是剖腹产?医院有牧家参股,所以牧放年纪轻轻就是副院长,想要隐瞒什么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要去问问权婶,当时是权婶照顾我的。”
“好,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今天晚了,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那个,辛追,要想知道瑞瑞是不是你的,现在可以查,只要你和瑞瑞的血送到医院里去查。”
“滴血认亲?”
“不是,是做dna判断。”牧冶又大略地跟他讲了下什么是dna。辛追两眼看着她:“也抽你的血,你可愿意?”牧冶一怔,一咬牙,点头。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得很远,辛追转身:“回去吧,明天你还有事。”搂过牧冶轻轻一带,走了两步又放开了手。
辛追回到房间里,程夷非在等他:“将军,晚餐时分我提到的‘chu女生子’可能跟牧冶有关。我在医院里听一个护士说起,本想仔细打听,那位姑娘却被护士长拉走了,我听到护士长在拐角处斥责那位姑娘‘丢魂啦,什么话都敢说,要是被牧院长听到,你还要不要干了。这儿可是私立合资医院!’牧院长即牧二哥,他要隐瞒的应该跟牧冶小姐有关,晚上我故意提起,看到权叔权婶和牧二哥均脸色有异。”
辛追点头:“我也看到了,而且小冶手腕上有隐龙镯的印记,我已帮她带上隐龙镯,希望能助她恢复记忆。而且小冶虽无记忆,却也已经开始怀疑瑞瑞的事。”他又把他对瑞瑞的怀疑和判断都说给程夷非听。
“只是,小冶魂魄回归尚可解释,那瑞瑞又是怎么回事呢,那时还是不成形的胎儿,你也诊过了的。”
程夷非沉吟:“当时也有蹊跷之处。牧冶身体已冷,却仍有微弱小脉,我当时并不是骗你放开她的。而且是隔了几个时辰之后小脉才消失的。我以为是隐龙镯护了他们。难道胎气也能穿越?”
两人终是疑惑。
牧冶回到房间时觉得右手腕隐隐发热,进卫生间洗漱时,她想了想,还是把镯子脱了下来,不过脱下来可是费了一些劲的,她暗想,刚才辛追套上去时那么轻松,难不成真跟他说的那样,镯子在缩小啊?洗好后,她还是进了隔壁房间,将熟睡中的瑞瑞抱到自己的床上,想想辛追的话,越看瑞瑞越是象辛追。
瑞瑞的身世(二)
心里有事,牧冶一直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早晨很早醒了,又懒得起床,于是躺在床上发呆。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权婶探进头来:“我猜瑞瑞就是你抱去了,我想早上怎么没动静呢。”瑞瑞此前哼哼叽叽过一下,牧冶给他换了个尿不湿,他又睡着了,此时睡得正香。
“权婶,去年我住院的时候,是不是有奇怪的事啊?”
“奇怪的事?没有啊。你好好的,就是昏迷嘛。”
“那我手腕上的那条龙是怎么来的呢?”
“小华给你找的纹身纸啊。为了你啊,小华可是庙里去了好几回,庙里的师傅指点他去找来的那个纹身。”权婶的表情毫无异样。
“那我是怎么出的国啊?权婶你有没有跟着去?”
“手续都是小华办的,我又没护照,没跟着。是你妈在那边给你找的陪护。”
“那我以前怎么听他们说,是你一直照顾到我醒来呢?”
“那个。咳,说说国外医疗水平好,结果你在外面也没醒,只是说身体机能好了很多。你哥看没进展就又带你回来了呗。结果,回来了,过一段时间倒是醒了,也不知是哪边起的作用。”说完便问牧冶今天想吃什么,说她要做早饭去了。牧冶一点也不相信权婶的话,却也寻不出些许蛛丝马迹。在床上到底是躺不住了,于是起来洗漱。出来时看到梳妆台上的隐龙镯,想想还是没戴,今天还要训练,戴上了估计得挨训。
她想上楼去找辛追,让他想办法再问问权叔,又怕人家没起床,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走到牧放房门前敲门,听到牧放模糊的一声“进来”。牧冶推门一看,他还在床上呢,于是一屁股坐到他床边去推他:“二哥二哥,我有话问你。”牧放打了个呵欠“什么事啊?”
“瑞瑞到底是哪儿来的?”牧放的睡意一下子就跑了。
“我医院里一个病人生的啊!”
“那人是chu女生子?”
“这个,这个,你听说什么了?她是不是chu女生子跟你没关系啊。”
“那昨天程夷非说到‘chu女生子’时你为什么脸色那么奇怪?跟我没关系,那就是跟瑞瑞有关系?”
“我昨天脸色怎么了,没什么啊。跟瑞瑞也没关系,你别瞎想。”
“那我,是不是根本就没出过国?”
牧放坐了起来:“小冶,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这个。你当然是出去了。”
“我没看到我的护照,而且我那时的状态,人家怎么会放我出去?我出去了又是去了哪个医院呢?”
“你的护照么,大概是权婶收起来了吧。那个你出国都是大哥搞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能耐。你去的是文姨原来住的医院啊。”
“我妈那是疗养院。”
“对啊,那里设备比较好,有助于复健嘛。专家那是可以请到那边去的。”
“二哥,你不觉得瑞瑞的眼睛象我吗?”
“也象大哥嘛,你们俩带得多,所以象你们。”
“那他怎么不象王婶?二哥,你不告诉我,我总会自己找出真相的。”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牧放摸了摸脸,起床拿起手机给牧华打电话:“大哥,小冶发飚了。我看还是告诉她好了。她有时是单纯,又不傻。而且她那个倔脾气,肯定是要一追到底的。再说其实我也很好奇,瑞瑞的父亲到底是谁?是辛追吧!”牧华回说:“让我想想吧,晚上我就回来了。”
牧冶回到房间却是拎起了电话,拨给在新西兰的母亲,聊了几句后,忽然问:“妈,去年春天我在你那儿的时候,是不是落了付耳环在你那儿啊?”母亲在那边一愣:“小冶,这么早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啊?你二年多没来过这边啊。”
“喔,我最近睡不好老做梦,梦到到你那边玩,搞混了。”
“今年暑假到这边过吧。妈最近可能去法国一趟,你想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跟母亲道了再见,牧冶缓缓地放下电话,大哥二哥到底隐瞒了多少东西啊!
牧冶下楼时,紫依正在摆早饭,没看见权婶和权叔。紫依说:“今天权婶很奇怪,做了早饭就和权叔勿勿走了,只交待了一下瑞瑞的早饭。今天的中饭和晚饭就都由我来准备了。”牧冶心下明白权婶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此时,辛追和卓青走了进来,两人都是大汗淋漓的,紫依见牧冶奇怪,就和牧冶解释:“主子和卓大哥一大早练功去了。”牧冶心想,还果然是五更起啊!辛追的目光瞥向牧冶,看到她的右手腕后一停,再看向牧冶的目光时隐隐有些责备,牧冶正准备解释,辛追忽道:“瑞瑞醒了。”牧冶侧耳一听,果然,楼上传来瑞瑞的哼哼叽叽,再不去人,恐怕是要哭了。于是赶紧返身就走,紫依一边跟上一边说:“我来吧,权婶教过我了。”
两人刚走到牧冶的房门口,瑞瑞已经耐不住放声大哭,牧冶赶紧冲进门抱起了他。紫依过来和牧冶一起给瑞瑞穿了衣服,换了尿不湿,又给他清洗了小脸,牧冶手指上套了个牙刷套给瑞瑞清洁牙齿,瑞瑞已有八颗小牙,此时毫不客气地咬了牧冶一下,牧冶哭笑不得。刚要抱他下楼,瑞瑞忽然手指着牧冶的梳妆台“嗯嗯”叫着,牧冶只好抱他过去,小家伙却是一弯身子从台面上捞了一样东西,牧冶一看,是她昨天放在那儿的隐龙镯。紫依也看见了瑞瑞手中的隐龙镯,大惊:“哎呀,小祖宗,这东西可不是玩的。”就想伸手去拿回来。牧冶摇头:“没用的,落到瑞瑞手里的东西你想要抠出来那可是难了,等他不要了往下一扔,你要是接得住,那就算回来了。”紫依不信,还想去拿,瑞瑞的小手却是越拽越紧,而且小嘴一抿,两只大眼便冷冷地瞪着紫依,紫依倒抽了口冷气:“这小家伙这会儿的神情怎么这么象主子生气的时候?!”
“哦,是吗?”辛追一出声,牧冶和紫依才看到他和卓青正站在房门口。辛追朝瑞瑞伸出手,瑞瑞看了他一会儿便朝他扑去,紫依和卓青都瞪大了眼睛。辛追一手抱着瑞瑞,一手捏着隐龙镯:“瑞瑞,这个给我好不好?”瑞瑞不响。辛追抱着瑞瑞出了房间,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都跟了过去。辛追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瑞瑞放到床上,从枕头下又摸出一样东西在瑞瑞眼前晃着,那东西很鲜艳,五彩流转,瑞瑞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蓦地扔了手里的隐龙镯伸手就去拿那东西,卓青眼疾手快接住了隐龙镯,再看此时已被瑞瑞捏在手里的,竟是无刃门的门主信物五彩玛瑙扳指。辛追从卓青手中接过隐龙镯拉过牧冶的右手套了上去,再回头看瑞瑞,已经拿着那扳指啃上了,牧冶急忙压住了他的小手。辛追笑笑,又拿出一条银色的带子从瑞瑞手里拿过扳指穿了过去,给瑞瑞挂在颈上,瑞瑞失了扳指本来小嘴一瘪就要哭,忽地又看眼前的男人变出一条银带子来,再接着扳指又回到自己胸前,呆了一下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紫依认识那扳指,诧异地看向卓青,卓青在她耳边悄声说:“这可是小主人!”紫依震惊过后大喜。
牧放没下楼吃饭,也不知在房间里干什么。饭桌上,牧冶对辛追说:“我早上问过权婶和二哥了,他们什么也不肯说,不过就是不肯说才奇怪。”辛追也说他早上在园子里碰到权婶和权叔,也问了他们,他们都说自己不知道,神情却闪烁。其实无刃门有很多种让人说实话的方法,不过哪一种都不能用在他们身上罢了。程夷非说:“明天我反正在跟着牧二哥去医院,我可以再探听一下。”
牧冶在去学校的路上,还在思量怎么才能查出真相,去找个私家侦探?去医院里找护理自己的护士长和护士?这事知道的人肯定不会多,自己在医院时都是权婶照看的。其实牧冶知道最简捷的方法就是他们三人去做dna的比对,可是她又害怕看到结果。牧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当时的护士长刘绮,反正她暗恋二哥,自己应该可以利用一下。
训练完,牧冶没在校吃午饭,而是打电话约了刘绮到学校附近的小餐厅,说自己有事请她帮忙,刘绮不知何事欣然赴约。牧冶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刘绮到时她已点好了两个套餐。可是牧冶一问到去年自己在医院的事,问到为什么自己后来被转到医院的特级病房,刘绮就脸色大变,不肯多说。牧冶软磨硬泡,最后无赖地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想办法让二哥跟你去看场电影,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从别的地方知道了,也跟二哥说是你告诉我的。”牧放在医院以冷面著称,虽然暗恋者众,他对那些女医生小护士却都不假辞色,除了工作上的配合,那些女人们很难找到接近他的机会。所以和牧放看电影还是有一定诱惑的;而那个威胁倒是更实际,刘绮知道牧放疼爱牧冶——这从去年住院就可以看出来了,牧冶的话对他更有影响力。无奈之下,将她知道的事告诉了牧冶。
原来牧冶被救上来后先是进的省人民医院,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