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可可
纯情跟在陈墨后面走了好几分钟,也没有跟他并排走,陈墨也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得,一次也没有回头确认纯情有没有跟着他过来。两个人这样一前一后,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照的两个人的影子也是一长一短,像两条平行的线,绰绰约约的。通向海滨长廊的路上行人b较少,因为海滨沿岸主要都是高档小区和酒店,晚上八点了,这个时间这边开车出行的人更多。大概又走了三分钟,陈墨突然停了下来,纯情有些没注意,差点撞上陈墨。
“这里人很少了,并排走也不会挡到别人。”陈墨说了一句。
“嗯。。好。”纯情挪动了几步,总算走到了陈墨的旁边。两个人的影子现在重叠了,像刚刚那条更长的线现在把那条短一点的线给吃掉了。纯情不知道陈墨是真的不知道纯情没和他并排走的理由,还是想给纯情找个台阶下,反正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到了海边了已经。风变得有点大,虽然是夏天,但是雨后的海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冷。长廊上的人相b平常也b较少,可能是今天一直在下雨的原因,大家也没像往常一样出来运动。路上的积水很多,路灯的光从小水潭面上反s着透出来,像在透明地板下面装了人工地灯一样,一闪一闪的。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咸咸的味道,纯情打了个寒噤,胃里有一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很冷吗?要回去吗?”陈墨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还好还好,没事儿哈哈。。再走一会儿吧,刚吃完,我也想运动一下。。哈哈”纯情连忙说明。纯情觉得自己平时t质都挺好的,那种娇柔易推倒可不是她的风格。
“好。”陈墨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看纯情,纯情也侧了侧头看向他,他没有笑,纯情却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戏谑的意味。
“我大学也是理工大的,商学院的。”纯情莫名的有点鼓起勇气,开始了话题,“看来我们还算是校友,哈哈。”
“哦,我前年来理工大的,不过我是计算机专业的,所以可能没见过你吧。”陈墨答道。
纯情一时语噻,呵呵,就算是一个专业的也碰不到啊,那时候她都毕业了还怎么遇得到。纯情笑了笑,不知道现在又怎么接下去话茬。
“毕业后就直接留在这里了吗,没有回家乡吗?”纯情还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想的时候,陈墨又发话了。
“额,就毕业后也不清楚,然后就去港城念了硕士,之后考虑下还是回了这边。”
“为什么啊?这里有这么好吗?”陈墨突然一副兴趣很大的样子。转过头来又看向纯情。
纯情觉得有些难为情,就没有偏头看他,还是直愣愣地盯着前面,自顾自地说:“可能就是待着很习惯舒服了吧。”纯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待下去的具t的理由,可能只是想不回去。要逃避的东西大于对故乡的眷恋,自己也许更多的时候就是自私,不想面对一些东西,却把自立当作借口,显得自己很强大的样子。纯情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下去,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哦,这样啊。”陈墨语气有明显能听出来的失落。纯情也知道自己刚刚壳很厚的样子,陈墨是磕到了。一时间,纯情又气馁了,自己本来都下定决心要主动一些,还是每每都让气氛冷下来。shsh的一颗砸到纯情的脸颊上,纯情抬头向天空望了望,更多颗的雨滴从天上向下坠下来。
下雨了。
雨来的很急,大概也就十秒钟的光景,雨势就很大了。纯情急急忙忙从包里找伞,马上就打开了,但是身上还是有些sh了,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陈墨从下雨了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了,纯情就知道,他肯定又没有带雨伞。陈墨把雨伞从纯情的手里接过来,像上次一样,但是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还是纯情上次的那把大黑伞,挺结实的。这雨来的凶猛,像是水往下泼下来,砸在伞上面都可以听见咚咚的声音。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传到了鼻腔,纯情仔细辨别了一下,觉得怎么着这个味道应该也是从陈墨身上传来的,两个人离得其实挺近的。陈墨的牛仔衬衫是长袖的,他举着伞的手大概就在纯情面前十几厘米的样子。上次在超市里也仔细地看清了一次他的手,纯情再一次又深深地觉得他的手应该天生就适合打篮球画画或者。。敲键盘之类的吧哈哈。和他站在这个伞的下面,纯情觉得两个人像一起待在一个密封的透明罐子里,然后外面就是水下,可能会有吃他们的大鱼或者怪兽之类的在他们旁边游来游去,但是,纯情又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就是莫名的稳定和安全感。
头发进到嘴里了。。。纯情赶紧用手拨弄了一下,才发觉到刚刚头发被雨淋了,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狼狈。哎,纯情叹气,今天注定是失败的一次见面了。纯情更失落了。不知不觉陈墨带着纯情走着,走到了旁边的snowbucks了。纯情有点讶异,她本来以为陈墨会像上次一样的先走到他家,再跟纯情告别,各回各家呢,没想到在这里多加了一站路。
咖啡店里面本身的客人也很少,连像他们一样进来躲雨的人都没有。外面雨声淅淅的,咖啡店里倒是很清静,背景音正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有点像乱世之中的一块净土,忙里偷闲的感觉。nv声
用温柔的声音唱着:
“’llhowmuchimiss
’llhowmuchicare
aill’thidemylovefor”
暖h的灯光看起来很温馨,但是其实店里的冷气其实打的很足,纯情有点shsh的衬衫吹着人工的冷风在身上有点更冷了,虽然不是t弱的孩子,但是纯情就是有预感觉得自己回去应该会病了。
“你先去那边坐着吧,我买点喝的。”陈墨收了伞对纯情说。
“嗯,好。”纯情虽然消化的差不多了,但也并不想喝什么,就乖乖随便找了个沙发座坐了下来。座位的位置b较靠里,纯情看向靠窗坐的一个nv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的有点华贵的样子,就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旁边有个三四岁小孩,蹲在地上戳着玩具。孩子很可ai,一下子没站稳摔了个小p墩儿也没哭,就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傻乎乎的。nv人没太注意,还在继续看着外面的雨。纯情不知道是坐了一会儿还是为什么,觉得冷气没有刚刚那么冷了。纯情还在盯着那个孩子,没留神陈墨已经买完过来了。他手里就拿了一杯,然后他就递给了纯情,“热可可。喝吧。”
纯情表情有些惊讶地样子,也没有伸手接的意思。
“嗯,买给你的。算是你借给我伞的报答。”陈墨又把手向前伸了伸。
“哦。”纯情木木的回答了一声,接过了他的热可可。纯情有四肢冰凉的毛病,刚刚进来的时候手的温度就很低了,拿过了这个热可可,手心突然很烫,不知道是饮料太热还是陈墨刚刚拿过的原因。
陈墨又坐在了她的对面,不过这次既没有火锅也没有刀削面的阻挡了。纯情双手抱着热可可,就低着头,像个等着被教导主任骂的学生,shsh的头发贴在脑门上,这次换她狼狈了。陈墨还是那样平和,大方自如地看着纯情,突然没什么理由的笑了起来。纯情感觉到什么,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有点莫名其妙又怕是在笑自己。
“你多大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学校宿舍在另外一个校区,离这儿挺远的,很少有人来老街这边吃饭。”陈墨突然说了一大长串的话,这应该是今天以来他说的最长的句子了。
“我二十五了已经。。。都已经工作两年了”纯情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心跳又加速了。
“我二十八岁。”陈墨很深知等价交换的原理,马上就也报了自己的年龄。二十八。。。纯情今天又一次震惊了。。。她一直还以为人家是个祖国的花朵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呢,没想到b自己还大了。。。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看看他的长相,没想到正好对上他戏谑的眼神。纯情今天第一次没忍住红了脸,耳朵更是爆红了起来。。。不过他长的真的有点显小,也许是他在学校工作吧,没那么多世俗g心斗角之类的困扰。
“我初中的时候沉迷网络游戏,天天去网吧逃学,然后我父母没办法管我,就让我休了两年学,把我赶出家门让我t验社会生活,那时候我也没有钱,只能去店家做做非法童工之类的,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回来了。我二十岁才念的大学。”陈墨平缓地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纯情认真地听着,有些没想到,他原来也曾经是个叛逆的孩子。纯情觉得他可能会是个ai玩的,没想到严重到至于休学两年。
“你觉得我不像是这种的对吧,我现在回想也会觉得小时候的我太荒唐了。但是其实一直到我高三,虽然回家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怨我父母不管我把我丢出去两年,所以大学我就跑到离他们有点远的北方去读书了。”陈墨又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纯情听得入神,她其实没想到陈墨有这样幼稚的青少年时期,这样的心思多变,细腻。她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地告诉她。可是想想纯情其实又有点理解陈墨,十几岁的年纪,没有父母的支撑那两年肯定过的不容易。不难想象那时候的小陈墨日子过的有多苦,在小纯情还在虚荣心爆棚请同学看电影的年纪,陈墨那时候就要打工养活自己了,面对残酷的世界总是痛苦的,更不要说在那样小的年纪,更加难受。纯情心里瞬间升起了对小陈墨的怜悯之心。拿起手里暖乎乎的热可可喝了一口。咖啡店里的曲子还在放着,这首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轻松的调子,有节奏的律动着,低低地,像是在耳边y唱:
“on
&
orturndown
’tputoutsidetobeloud”
“你是不是在觉得小时候的我很可怜,纯情。”陈墨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叫纯情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有些时候看见你的神情就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他顿了顿,“也许你b较特别。纯情,再一次在超市里,看见你,我就在想,我应该不能错过你。”
温暖又有些粘稠的yet划过喉头,和血ye一样的的质地,甜腻的味道,从舌尖一直延伸到心脏。味道刺激到了神经,脑子里像炸开了了烟花。糖分给人带来的愉悦感可能过分了,纯情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