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第201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放出的阴森和尖刻足以让所有的霍格沃茨学生尖叫着四处逃窜。 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为什么我会知道布莱克的动向?”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就是你们共同参加的那个欢快而光明的小组织。”大概想明白了自己刚才话里的不妥,卢修斯憋了半天才没让自己因为目睹斯内普的陡然变色而大笑出声。 “我一直在学校。”斯内普的脸色稍稍缓了一缓,反击道,“你可以尝试询问他的好朋友。” “谢谢,我和狼人说不到一起去。”卢修斯咕哝着喝了一口酒。 斯内普看了他一会儿,“怎么突然问起布莱克了?”他知道卢修斯有多厌恶布莱克,布莱克对卢修斯亦然,如非必须,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碰面。 魔药学教授的联想能力十分敏锐,“是不是里格……” 卢修斯放下杯子,神态不由变得阴沉,“我前两天收到布莱克家的律师递来的消息,他说布莱克似乎有意把全部遗产留给哈利波特。” 斯内普皱了下眉头,没有急于发表看法,家族遗产是敏感话题,外人不便置喙。 “这位急他人之所急的律师想让我给自己的外甥再争取一下。”虽然现在卢修斯说的风轻云淡,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是震怒的,倒不是因为钱财去向的问题,而是作为护短的马尔福家长,他认为继妹妹的无名无分,继背了多年私生子名义的外甥的被迫改姓,他们家又一次遭到了布莱克家的羞辱。 当时在场的纳西莎直到今天仍对丈夫那天爆发出的怒火心有余悸,起初接到消息最气愤的人是纳西莎——西里斯如果真这么做,无疑就是想让布莱克家绝后——结果闷声不吭将近一分钟的丈夫勃然变色,后来居上,硬是把她的火气震熄了。 “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斯内普问。 “对布莱克家来说,我终究是个外人,里格现在姓斯图鲁松……纳西莎打算寻个借口去探探布莱克的口风,西西和我都怀疑布莱克并不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他家族遗产转到他名下,成为他的遗产之一这件事都没想起来。西西十分肯定布莱克完全不把家族遗产当回事,如果可以,他甚至会打包丢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对里格保密。说句实在的,如果我是布莱克,我肯定另请高明,这样的律师根本就没弄清楚他现在在为谁做事。” 如果卢修斯知道海姆达尔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并且已经准备好等待签署放弃遗产的通知书,不知会作何感想。 “那条狗从不让人省心。”在评价西里斯上,斯内普一如既往的刻薄。“他为什么不能做出至少一件让别人有机会不对他恼火的事?!” 不管英国这边因为某位律师的自作主张而起了什么小波小浪,打定主意等通知的当事人之一的海姆达尔是最没负担的一个,一踏出麦卡里斯律师的家就把那些丢到脑后。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开心心的和男朋友前往极富传奇色彩的罗马尼亚,与科索尔基金会众人汇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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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一群游客之后漫步在罗马尼亚的首府布加勒斯特的街道上,身边的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浓郁的历史人文气息和漂亮的城市景观不仅陶醉了二十来个自视甚高的西欧人,同时也让坠在后面蹭讲解的海姆达尔禁不住东张西望,不知道先看哪个好了。 “这里真漂亮。”当他们路过一丛叫不出名字的月季花时,斯图鲁松室长忍不住发出赞叹。 然而,作为同是东欧国家的保加利亚巫师的威克多,对家乡的评价显然更高一筹,不过老爷从来不会当面和海姆达尔唱反调,只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的把目光从姹紫嫣红的石竹上移开,投到更远处的古老建筑之上。 蹭讲解的时间到底有限,在发现形似约定地点的参照物出现后,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离开了旅游团,走上另一条道。包括地接在内的全体成员从头至尾没察觉俩陌生人混进来又走了。 惟妙惟肖的雕塑,古朴的尖顶建筑,宏伟的纪念碑和精雕细刻的喷泉让一路走马观花的某室长眼花缭乱,他们拐进一条灰暗的小巷,破旧的门面和挂着污渍的连片民居就像一块不期而至的幕布,把空间一分为二,鲜明的犹如台上和台下,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二人不自觉的环顾,威克多诧异道,“往这里面走?”抬头打量时看见一位妇女站在窗后,淡定的往晒衣服的杆子上挂文胸和内裤,不禁面容一僵,匆忙低下头。 海姆达尔早就见怪不怪了,发觉威克多的不自然举动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老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他们继续朝里走。 对街而望的两片民居就像隔川相望的两片悬崖,只是上面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不是嶙峋岩体,而是长短不一的晾衣杆以及五彩斑斓的衣裙。 “里格!” 怎么声音听着这么耳熟?而且叫的如此亲昵? 海姆达尔循声望去,看清楚朝自己招手的二人后赶忙拽住威克多的手,赶了过去。 海姆达尔松开威克多,一脸惊喜的与韦斯莱家的二儿子拥抱在一起。 “查理,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二人寒暄了几句,海姆达尔又转向韦斯莱家的大哥。 “比尔!” “我正好因为工作需要来罗马尼亚,顺便来探望查理,没想到真是凑巧了。” 海姆达尔推开他,夸张的上下打量,笑道,“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更帅了?这样不行,我会把持不住的!” 已经好久没听到这熟悉而又夸张的奉承话了,比尔眉开眼笑的拍拍他的头,海姆达尔笑眯眯的松开他,退后一步。 威克多微不可查的眯了下眼睛,他很早以前就发觉到了,尽管和自己在一起时碰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在这有限的见面次数里,里格每每见到比尔韦斯莱眼睛就特别炯然;眼神就特别深邃;脸色就特别红润;就连笑容都过分灿烂,门牙明显比平时露的多…… 数落数落,老爷吃惊的发现竟然一时半会儿数落不完了,但是他咬牙切齿的否定自己的行为实际上有个名字叫“吃醋”,因为对象是必须承认的优点远大于缺点的比尔韦斯莱,同时他也清楚比尔在里格心中的地位,故而这个潜在敌人的“强大”瞬间抽空了老爷的安全感,现在正“哔哔哔”的闪红光呢。 事情的真相确实和老爷害怕去探究的那样接近,但不是完全一致,比尔几乎可以算是海姆达尔的初恋,几乎,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开窍——没开窍又谈何初恋?等他想明白过来这种跟“脑缺氧”类似的神志不清叫迷恋时——其实和面对比尔的层次截然不同——他已经被心眼比冻豆腐上的窟窿还多的威克多克鲁姆拿下了。 所以这“初恋”一说也是后来斯图鲁松室长自个儿琢磨着加上去的,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每次一看到比尔,斯图鲁松室长的脑子就自动调整到初恋(羞射)缅怀(深沉)感慨(兴奋)的三连环状态,才会有老爷观察出来的种种异样。 “查理什么时候开始为科索尔基金会工作了?”海姆达尔奇道,信上说届时基金会派人来接他。 “说来话长。”查理带他们绕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垃圾桶,走进沿街的一扇卷帘门后,与比尔合力拉上了卷帘门,墙壁上挂着蜘蛛网的花萼形玻璃壁灯啪的一声亮了,光是暗橙色的,一点也不透亮,紧接着整个地面震颤了一下,电梯晃晃悠悠的朝上移动。 从卷帘门外时不时透进来的斑驳光影再混合着暗哑的灯光,电梯里的四人被照的鬼影森森。海姆达尔看到威克多眼周歪歪斜斜的罩了一条黑影,忽然想到电影里的佐罗,径直乐了起来,可怖的气氛一笑而散。威克多见到海姆达尔只看着自己,没有多瞧一眼比尔,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笑什么?”伸手抚上海姆达尔的脖侧。 “我在想象你用魔杖在石头上划vk。”大黑马换成一把飞天扫帚,骑在扫帚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海姆达尔露出一口白牙。 威克多迷惑的扬了扬眉毛。 海姆达尔转向韦斯莱家的两兄弟。 也就是说终于轮到我了?查理说:“跟我关系不错的罗马尼亚的驯龙师告诉我的,他妻子的侄子曾接受过基金会的帮助。他和他妻子现在都是科索尔基金会的义工,这对夫妻都是热心肠的人。” “也就是说你受到了热心肠的感召?”海姆达尔开玩笑的说。 “算是吧。”查理但笑不语。 海姆达尔所知道的查理韦斯莱的工作并非全部,他除了日常的喷火龙研究工作以外,还是凤凰社面对国际的窗口,工作之余宣扬凤凰社的理念,替凤凰社招揽境外人才。目前为止进展的还算顺利,凤凰社在境外已拥有相当一部分的追随者,他刚才谈到的那对夫妻,就是新加入的成员。 脚下的震颤再度袭来,电梯停了,孔武有力的查理这回没让兄长帮忙,一个人打开了嘎吱作响的卷帘门。 “到了,这里就是晚会现场。”查理站在门口对他们笑道。 首先闯进视野中的是正对电梯门的架圆弧形拱券的嵌花色玻璃的木门,焦糖色木门两边镶着两条造型简洁的白色浮雕柱子,柱头的主体与拱券上的花玻璃遥相呼应——带翅膀的魔法鞋子,这是科索尔基金会的标志。两名巫师正在往柱子前放置大型花卉盆栽,争论着它们的垂顺效果,另有一名巫师朝天花板上投放魔法,狭长的空间内忽风忽雨,忽晴忽阴,设计晚会当天的气候。 四人踩着鲜红的短绒地毯,推开木门。 门后更热闹,好几个巫师围着一张图纸争论的热火朝天,施工人员则是对着墙壁或者地面不停挥动魔杖。 “我去找负责人。”查理让他们稍等片刻,很快消失在乱哄哄的施工现场。 比尔拿出魔杖,“我也给自己找了活干,一会儿见。”转身走向另一头和一大堆窗帘沙发做斗争的巫师。 威克多的目光落在高耸天花板的一角,精致的花色镂刻顶角线上描绘着金色的油漆,四角还装饰着花团锦簇的雕塑。威克多曾打探过科索尔基金会的运作状况,完全靠募捐在进行活动,没有所谓的收益这一说。如果不是基金会下了血本,就是他们碰上了一个好心的房东。 “怎么样?这房子不错吧?”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诧异的转头,小拉卡利尼笑嘻嘻的朝他俩招招手。 “你的房子?”威克多倒是感觉不太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意外的是斯图鲁松室长。 “我没捐钱,但是我出借了场地。”小拉卡利尼说。“房子是我外公的。” 不远处,几个巫师七嘴八舌的把窗帘箱从窗框上拆下来,闪闪发亮的刺绣窗帘抹布似的耷拉在地上,造型华丽的家具被归拢到一起;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堆看上去就很值钱的花瓶被搁在破盒子里,悬浮着拖离房间…… 海姆达尔感慨的说:“你确实是个有钱人。” 小拉卡利尼的嘴角抽了抽,当初一激动就找外公借了房子,一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幸科索尔基金会请来的人手脚麻利,也答应好了等晚会结束以后让房子恢复原貌。 科索尔女士摘下包头的布巾,拍了拍巫师袍,伸臂与海姆达尔握了下手,“里格,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海姆达尔说。 科索尔女士莞尔一笑,目光一转,“克鲁姆先生,上次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她握住威克多的手用力晃动。 “您太客气了,我只是依照裁判理事会和魁地奇联盟的命令行事。” 理事会旗下有那么多在职和进修的裁判,魁地奇联盟旗下有那么多一流选手,为什么只有他愿意听从安排?科索尔女士了然的笑了笑,没再多言,把他们迎向最里面。 “你做了什么?”海姆达尔小声问威克多。 “没什么,这个星期基金会组织了一个兴趣培养活动,我参加了这个活动,给小孩子讲解魁地奇运动和魁地奇规则,”说到这里,克鲁姆老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顿了一顿。“据说我的讲解很受欢迎,大概是这个原因。” “别装了,克鲁姆先生,其实你很得意吧,你就一个人偷着乐吧!”海姆达尔忍俊不禁地弓起手肘推了他一下。 “晚会就在这里举行。”科索尔女士比划了一下。 也许想到这一年来基金会运作的还算顺利,眼前又都是无偿出力的好心人,谈到感谢晚会她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晚会的举行地点在房子的最里间,这里是一个敞亮高耸的厅堂,贴墙的柱子犹如一朵朵散开的花与天花板相连,从下往上看,头顶上犹如悬了一柄柄撑开的雨伞,上面的雕刻精致的让人目瞪口呆。脚下的地面亮的能当镜子照,四周的墙壁乍看只是简单的白墙,走动时墙壁上浮现出的若隐若现的暗花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海姆达尔环顾一圈,不由得咋舌,小拉卡利尼的外公真是大方,这么好的房子也舍得给外人折腾。 海姆达尔在科索尔女士的指引下,来到房间中央,据说晚会当天这里会设置一个圆形的舞台,到时候参加晚会的嘉宾们会以舞台为中心环坐一圈。 海姆达尔站在假设的圆形舞台中间,直愣愣的看着整个房间,周围忙活的人见他突然傻了似的一动不动,不禁好奇的停下手里的活,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海姆达尔看看故意离开“舞台”,站到下面去的科索尔女士;又看看含笑看着自己的威克多,然后把目光移动到小拉卡利尼身上,后者对他招招手;紧跟着,查理和比尔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对海姆达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有些莫名其妙。 片刻后,斯图鲁松室长叹气,不行啊,这哪儿是学校的中庭小戏台可比的,无论感觉还是气氛都差远了。 直到现在,海姆达尔终于感性的认识到提前彩排的重要性。 现场还没布置好,海姆达尔也帮不上忙,和科索尔女士闲聊了几句,听她说了一些基金会最近的活动,还谈到古斯塔夫坩埚店等知名企业有意赞助他们,海姆达尔没有吱声,赞助成不成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想科索尔女士为了卖他面子给哈斯勒开后门,他相信古斯塔夫专卖店的实力。 本来科索尔女士想请海姆达尔吃饭,被查理抢先一步。 “中午没有别的安排吧?要不去我那里吃?”查理说完转向科索尔女士。“我和里格难得碰上,您千万别介意。” 科索尔女士摇摇手。 一行人离开时海姆达尔依然显得很兴奋,尽管现在什么都没搭建起来,带给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当他们离开那条民居巷子时,看见比尔站在路口,与他结伴而立的还有一位放到哪里哪里亮的大美人,芙蓉德拉库尔。 “那是比尔的女朋友?”受到卡罗的影响,海姆达尔也八卦了。 “比尔只是说未来的同事。”查理耸耸肩。 两拨人汇聚。 芙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先问候了威克多,然后对海姆达尔点点头,“你好,里格。” 海姆达尔有些惊讶,瞟了眼没什么特殊表情的比尔,心想让一位眼高于顶的女孩子变得和颜悦色,还能因为什么。 海姆达尔笑了笑,“你好。” 查理是个利落的人,见人都齐了,带他们赶往自己的营地。 驯龙师营地位于布加勒斯特北郊的伯尼亚萨森林,凡是得到官方认可的喷火龙研究员全部聚集在伯尼亚萨森林安营扎寨,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居住,除非公开表示不再研究龙,不然就会遭到罗马尼亚魔法部的驱赶。可见罗马尼亚巫师对于龙的重视程度。 没有出现像魁地奇世界杯那样帐篷连成片的壮观景象,主要是驯龙师人数到底有限——做这行当不单需要强健的体格,还需要和体格相匹配的胆量——再加上森林广阔,随便挑个顺眼的地点居住完全可行。 查理的帐篷搭在森林边缘,一株绿荫如盖的大树下。 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帐篷前的篝火上架着的大锅正往外冒热气,盖子被顶的噼啪作响,让人诧异的是篝火前还站着一个握着长柄木勺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男人一听到噼啪声立刻去掀盖子,结果嗷的一声,烫手了。 查理抽出魔杖,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开什么玩笑,他还指望这锅东西请客吃饭呢,怎么碰上闯空门的贼了? 树林里不可能像城市的柏油路那样踩上去硬邦邦,又没什么特别大的声音,魁梧的查理没走几步,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大家都愣住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查理讶异极了。 男人看看那根对着自己的魔杖哈哈一笑,好像能吓到别人让他很开心,甩了甩被烫红的手,刚要说什么,余光扫到查理身后那群同样有点傻住的人,男人也傻了。 “里格?!”回过神来的男人丢掉手里的汤勺,转身朝海姆达尔走去,一脸的惊喜。 海姆达尔眨了眨眼,也笑了,为这神奇的巧遇。 打电话过去没找到,转眼在这儿碰上了。 tbc 夏天就不该贪凉,这个月的亲戚特凶残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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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的做饭手艺好得出人意料,肉汤熬煮的浓香四溢,菌菇和不知名的菜瓜吸收了肉的精华,变得异常鲜美。海姆达尔吃的赞不绝口。 查理憨憨一笑,“常年在外,没人给我做饭,只好自己动手了。” 海姆达尔坚持认为他在谦虚,谁说一个人住久而久之就会烧饭?烧饭这玩意儿也是要看天赋的。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最拿手的俩:方便面、杂烩饭——烩饭的浇头还必须是现成的…… 在座的几个对他的饮食风格心知肚明,添汤的时候西里斯给他挑了一大块连着骨头的肉,海姆达尔眉开眼笑的接过。威克多迟疑了一下,没有阻止,斯图鲁松室长今天的荤食量已经严重超标。 老爷慎重决定,无论如何,晚上那顿必须吃素! 芙蓉是个女孩子,吃饭没有这帮大老爷们豪爽,捧着薄薄的小碟子,秀气的撕着面包粘汤水吃。海姆达尔十五分钟前瞥到她手里的面包,十五分钟以后见那面包几乎和原来一般大小,心里感慨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吃饭跟小鸡啄米似的。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海姆达尔对西里斯说:“您是来旅游的吗?” 西里斯犹豫了一下,“嗯,顺道来看看查理。” 海姆达尔觉得那个停顿特别的意味深长,知道他没讲真话,也不在意,当做没听出来。 “你也是来玩的?”西里斯大口嚼咽蘑菇。 “顺便来玩,主要是来看现场。”海姆达尔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关于科索尔基金会的事。 西里斯咋舌,心想他的生活怎么格外多姿多彩呢,回想自己十五、六那会儿好像生活重点全部以学校为中心。想到远在英国的哈利,心里涌出不舍和悲凉,要不是那该死的神秘人,哈利的生活比现在要幸福一千倍一万倍,而不是只想着如何活下去,更好的战斗! 西里斯脸上滑过一丝黯然,当他再度面对从不让郁色笼罩眉眼的海姆达尔,犹如阴云密布的天空射入一道明媚的阳光。 “你不用上课吗?” “可以利用课余时间啊。”海姆达尔理所当然的说。 西里斯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主动去了解过,对于里格的生活、志向、期盼等一无所知。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我记得你对威森加摩有些兴趣。” “嗯,我放假的时候就在威森加摩打工做文书工作,等毕业以后拿到证书,再通过iw的考核,就能成为他们的正式职员。” “你真想当法官?”西里斯对他的斩钉截铁感到意外。 “法官不好吗?又神气又轻松,干活的时候坐着听别人说话就行了。” 周围人听了笑起来,海姆达尔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些法官都是老头老太。”西里斯觉得他现在下决定未免太早太武断。 “法官是要看资历的,等我成老头了资历就足够了。”貌似对自个儿还挺有信心,一点不因漫长的战线而退缩。 西里斯喝了一口汤,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的若有所思。 海姆达尔看着他的侧脸,心头闪过些许迟疑,他吃下最后一块面包,把空盘子搁在边上。 “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回神,“怎么?” “您没有心上人吗?” 西里斯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海姆达尔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突兀,他看看查理,正兴致勃勃的和威克多谈论魁地奇;又看向比尔和芙蓉,嗯,大概在打情骂俏,貌似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朝西里斯那边凑了凑。 “我是说您没有结婚的打算吗?您还年轻,从没考虑过吗?” “……你怎么突然?” 这是海姆达尔离开麦卡里斯律师家以后想到的,西里斯布莱克才三十来岁,四十都不到,连中年大叔都算不上,现在扯什么遗产不遗产的为之尚早,难道布莱克家的律师没想过万一他的雇主结婚呢?到时候生下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如果我的问题冒犯到您了,我很抱歉。”海姆达尔马上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西里斯顿了顿。“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以为你对我……因为你母亲……嗯……” “她已经不在了,再说我知道当年你们是怎么回事,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不能指责她什么,但我认为,即便她还活着,也不能阻止您寻找真正心仪的对象。” 或许海姆达尔的神态太坦然了,西里斯有些忍俊不禁,这是他们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论艾薇马尔福。西里斯起初还有些闪躲,关于这个问题总是下意识的逃避去想,老实说这么多年下来,他对于艾薇马尔福的所有感觉都变淡了,包括痛恨。 西里斯试图回想艾薇的相貌,吃惊的发现记忆中曾让自己在清醒之后恨不得施以恶咒折磨的女人连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这就是让他记恨了十多年的艾薇马尔福?西里斯在那一瞬间有些彷徨。 “你不怪我吗?”西里斯慢吞吞的说。 有资格闹情绪的那个人不是我,海姆达尔在心里一叹。 “艾薇不是个好母亲,作为一个母亲,她并不称职。”海姆达尔说。“您也不是称职的父亲。” 西里斯听到这个心里缩了一下。 “我指的您‘不是个好父亲’并不是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您并不知道该如何做父亲。” 西里斯苦笑,可不是么,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不管怎么样,您现在是哈利的依靠,相信您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父亲了。” 西里斯差点脱口而出,那么你呢?随即想到里格名义上的父亲已经不是自己了,隆梅尔斯图鲁松是一个绝对强势的人,里格能得到他的喜爱和庇佑总比留在英国卷进纷争,整天担惊受怕强。 西里斯不停安慰自己,但还是无法阻止在蔓延在心头的失落。 “你刚才跟比尔韦斯莱说什么?为什么挨那么近?” “向他请教数字占卜学,比尔有数字占卜师的证书。哪儿挨得近了?当中还坐着德拉库尔。” “你为什么不向我请教?” “……” “怎么不说话?” “没想起来。” “……” “不骗你,真没想起来还能问你。”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我一看见你就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丢脑后去了。” 威克多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怎么有种以色事人的味道?克鲁姆老爷牙齿发酸,一转眼看到海姆达尔那张心里偷乐表面却故作正经的脸,眯了下眼,又捕捉到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微微一勾,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恶向胆边生,出其不意的扑上去张嘴就啃。 总之,蹭完饭后,俩人就这么粘粘糊糊的告辞了。 西里斯是代表英国凤凰社来罗马尼亚视察“招聘”情况的,和查理沟通过之后,和比尔一起返回英国,并一起去了陋屋。 韦斯莱夫人热情的迎了出来,那位和西里斯一样不请自来的法国大美人却让莫莉雀跃的心情瞬间回落了一大半。韦斯莱家的女主人看着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孩子与大儿子一起走进门,不由呆了片刻,凌厉的瞥了眼素来稳重到从不让她操心的大儿子。芙蓉的气质成了她融入婆家的最大屏障,莫莉打从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这个冷清傲慢的小姑娘。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莫莉不以为然。 打算来蹭晚饭的西里斯察觉气氛不对,三言两语糊弄了几句匆匆告辞,没给莫莉挽留他的机会。 等西里斯赶回格里莫广场12号,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一头扎进厨房,结果被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克利切吓了一跳。 西里斯对克利切已经养成一种反射性的厌恶,也就是即便不开口,什么都不做,只要往他眼前一站,一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充血大眼睛,他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滚一边去!”西里斯恼火的瞪它一眼。 克利切好像没听见,并对西里斯视若无睹,又开始习惯性的面向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自言自语”。 “又去给窝囊废们做事,那是罪犯才会干的,布莱克家的少爷被人呼来喝去还引以为傲,在阿兹卡班里受的罪少爷不记得了么,难怪女主人那么伤心。” 西里斯不耐烦的喝道,“你再说一次‘窝囊废’试试!” 如果被吼一吼就能改了,它就不是自诩对高贵的布莱克家最忠诚的克利切了。 “纵容那些窝囊废在女主人的房子里横冲直撞,糟蹋女主人的房子,克利切每天都能听见女主人的哭泣声……” “她从来不会为我伤心,更别提哭了,如果母亲会哭,也是因为她终于被自己的怨天尤人压垮了!!!” 克利切厉声尖叫,凄厉的仿佛它自己被冒犯了一样,老迈的家养小精灵的尖叫声比被一窝狐媚子咬耳朵还要可怕,犹如尖锐的小石子使劲刮擦金属片,西里斯忍无可忍的大叫起来。 克利切却突然停止尖叫,泫然欲泣的说:“……女主人太可怜了,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说克利切的女主人,少爷一回来就让那只红毛母猪在女主人的房子里指手画脚,把女主人的房子弄的面目全非,还有老败类家的愚蠢到只懂得嘻嘻哈哈的小崽子,在房子里到处乱窜……” “这么多年你在干什么!房子会变成这样就因为你从来不干活!”西里斯烦躁的咬牙,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克利切跟他母亲一样颠倒黑白,自以为是,不遗余力的诋毁别人,只因为别人对她的某些做法并不赞同。 母亲的控制欲强的让人难以置信,克利切又是个惟命是从的盲从小精灵,它会变成现在这样神神叨叨、自言自语,都是它敬爱的女主人的肖像画造成的,她折磨它的神经,它却甘之如饴。 厨房外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西里斯闭了闭眼睛,又到了布莱克夫人的“歌唱时间”。 克利切却把“歌唱时间”当成天籁,貌似陶醉的扯出笑容,满是皱皮的老脸比哭还难看。这是克利切极其珍贵的欢乐时间,也是多年来按捺住寂寞,守住格里莫广场的最大动力。 “女主人很开心,克利切欢喜女主人的开心……” 西里斯冷冷的说:“哦,是的,开心,梅林在上,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情绪。” 克利切又置若罔闻了,“自从克利切告诉女主人里格少爷跟克利切说话后,女主人开心极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里格跟你说话?什么时候?”西里斯扯着嗓门喊,希望能拉回它的神智。 “少爷什么时候把里格少爷接过来?克利切应该把房子好好收拾一下,首先把狼人和老败类赶出去……”克利切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越说声音越洪亮,牛蛙般沉闷粗哑的嗓音竟透出几分豪迈。 西里斯诧异的瞪着它,好像第一次认识它一样,除了正统的布莱克家族成员,他从未见过克利切这么迫切的希望服侍某个人。不过他没有因为这个发现而恼怒,最多就是五味杂陈的嘀咕几句,哦,是的,里格是纯血统,另一半来自马尔福家族——克利切总算还愿意承认的仅次于布莱克的值得它尊敬的人家。 所以克利切对里格念念不忘,千方百计的在女主人的肖像画面前提醒一遍又一遍,如果他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出去,因为他已经不重要了,后面有里格了。但是,西里斯不无恶意的想,里格不是布莱克,他是斯图鲁松,很抱歉,母亲,您永远无法如愿了,布莱克家现在只剩下我这个“败坏血统”的叛徒了! “里格不会来!他会舒舒服服的住在冰岛!和他父亲在一起!远离英国,危险的英国……”西里斯沉默片刻,他绕过克利切,翻箱倒柜,希望从厨房里找到点吃的,莫莉不在时他只能自己觅食,他不指望这个家养小精灵会真心实意的服侍他。 克利切仍在念叨,“里格少爷喜欢什么颜色,克利切可以把小少爷的房间收拾出来,小少爷,杰出的小少爷,对克利切最好的小少爷,相信里格少爷会喜——不会来?”克利切猛地抬起头来,充血的眼睛内浮着一层晶莹的水光,衬着眼珠的颜色,就像癞皮蟾蜍表皮上的黏液,正在往嘴里塞不知道摆了多少天的糕点的西里斯恶心的别开眼。 克利切径直嘟囔,“少爷刚才说什么?不会来?为什么?是因为窝囊废们吗?里格少爷肯定也不喜欢不受欢迎的人在家里乱跑,克利切要抓紧时间把他们赶走,狼人,泥巴种,小崽子……” 西里斯用力咽下嘴里的东西,面红耳赤的咆哮,“滚出去!别影响我的食欲!” 克利切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阵惶恐,痉挛般的抽搐着,紧接着又似一尊雕塑僵直了一会儿,然后消失在一只橱柜的前方。 马尔福庄园有个家养小精灵叫蒂尼,是个姑娘,它顶替了多比,照顾马尔福一家三口的日常。这一家三口每次想到那个异想天开的小精灵时房间内总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或许是找不到词,也或许经由多比事件来鞭策自己,这个时候谁都不会说话。 让人难以释怀的是“抛弃”了他们的罪魁祸首目前快快活活的在霍格沃茨工作,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萨拉查在上,一个家养小精灵竟然理直气壮的歌颂自由——据说还有薪水拿,可怕的是邓布利多还给它放假。 蒂尼知道多比,它原来只能在厨房工作,不能进到主人的房间,更不能触碰主人的贴身之物,多比的离去留给它上位的机会。这是个兢兢业业的家养小精灵,马尔福夫人对它的工作态度非常满意,实际上除了多比那个异类,每一个家养小精灵都是称职而完美的,同时也是正常的。 纳西莎喜欢一切按部就班,每一个物件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纳西莎一般不亲自动手收拾屋子,但是她有个算不上爱好的爱好,擦玻璃瓶,这是纳西莎沉淀浮躁心情的方法则一,每个星期总要擦上一次。 所以,当蒂尼突然出现,并带来了只在下半身围了条小布巾并对自己毕恭毕敬行礼的克利切时,纳西莎手里的玻璃瓶滑了出去,长绒地毯挽救了瓶子,它横着滚到了一只桌角边。 蒂尼神经质的尖叫一声,一眨眼的功夫瓶子回到桌上。 “克利切?”纳西莎迟疑的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养小精灵,她都记不清上次见到克利切是什么时候了。 “西西小姐。”克利切仍然喊着她出嫁前对她的称呼,对于克利切来说纳西莎是高贵的布莱克,纡尊降贵的嫁给了一个还算过的去的纯血统。 如果可以,克利切更愿意去找贝拉特里克斯。西里斯的几位堂姐中,贝拉小姐是最让克利切尊敬的人,其次才是纳西莎,至于那个安多米达,同仇敌忾的克利切早就把这个名字从脑中抹去。 遗憾的是,它最尊敬的贝拉小姐正在阿兹卡班中受苦,这是克利切永远想不明白的事,在它看来贝拉小姐肯定受到了迫害。无奈之下克利切退而求其次,来找第二尊敬的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 “你、你怎么突然?”纳西莎放下手里的软布。 克利切上半身前倾,弯下因老迈而隆起的背,对着地毯说:“少爷让克利切滚!克利切要去服侍里格少爷!克利切不认识路,克利切要怎么做才能服侍里格少爷?” 纳西莎半天说不出话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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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莫广场几乎让西里斯发疯,陈旧腐朽的“高贵”气息从每一幅画像,每一个柜子,每一件饰物,甚至是每一根钉子中释放出来,就像一只四处游走的怪物,嚎叫着跑过每一个角落,他不得不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这个时候,西里斯往往会恶狠狠的盯着某一堵墙。 哈利说过,曾经有一度他宁愿天天面对墙壁,因为墙壁从不发问,也不会用异样的或者憎恶的眼神回视他。 西里斯听了满心酸楚,十六岁时的自己还能用离家出走摆脱他不想面对的生活,哈利却要背负众人对他的沉重期望,在救世主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这该死的命运对他大发慈悲的那一天。 今天,西里斯重新站在这些被他毅然抛弃的东西前,不同的是今天的他拥有了决定它们命运走向的权利。早在哈利开学前,他就在莫莉的帮助下把一批占地方又无关紧要的破烂玩意儿——比如相片、迷你肖像画、带徽章的玻璃器皿等——随手丢进麻袋里,并用绳子套紧,去除克利切的小偷小摸带来的额外工作量,总的来说进展还算顺利,只有梅林知道格里莫广场里到底堆了多少让布莱克家引以为傲的昂贵垃圾。 正在往一只破破烂烂的纸板箱里丢银器的西里斯停下动作,发现前些天堆在角落的相框少了几个,他张嘴大喊克利切的名字,没有得到半点回应。西里斯咕哝着皱起眉头,弯腰继续忙活。 灰尘落雪似的往下掉,在房间里飘扬翻腾,西里斯一边咳嗽一边大骂克利切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奇怪的是早该神神叨叨的冲进来跟他抢夺“宝贝”的克利切仍然不见踪影,以它的死忠程度,绝不会只是躲在暗处无所作为的任这些东西被丢出房子。 不过西里斯从来不会分出哪怕一丁点的关怀放在那个接受了布莱克家洗脑的家养小精灵身上,他甚至希望克利切从他身边消失,如果不是担心凤凰社的事情被泄露,他早就让克利切滚蛋了。 这个时候布莱克先生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希望已经实现。 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银质墨水瓶钩挂住箱子边缘滚了出来,一条青黑色的墨迹蜿蜒而下,滴落在厚厚的灰尘上,化为一滩污浊。西里斯瞪着墨水瓶,探手拾起,眼中滑过一丝怀念。这只墨水瓶是叔叔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当年离家出走时被留下,他以为母亲已经把属于他的东西全部丢出去了,就像他现在做的一样——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确实是母子。 这只墨水瓶明显是一条漏网之鱼。 西里斯抚摸剔透的瓶身,脑中闪过几幅画面,不禁咧嘴而笑,伤感和惆怅接踵而至,西里斯紧了紧手中的墨水瓶。 “对了!”他猛然想到什么,搁下墨水瓶跑出房间,朝自己的卧室奔去。 他粗鲁的推开门,门扉甩在墙上击打出刺耳的碰撞声,西里斯径直走向床尾,床尾处带锁箱子上的包银雕花猫狸子慵懒的甩了甩尾巴。西里斯抽出魔杖对着锁具念了一个开锁咒语,另一只手扶住箱体霍地掀开盖子,手掌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叠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