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第179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师中口碑很好。” “他确实杀了人。”海姆达尔好笑的提醒他。 情报组长耸耸肩,“那又怎么样,逍遥法外的大有人在。” “斯图鲁松先生?” 海姆达尔猛地回过神来,看见部长先生看着自己,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抱歉,”海姆达尔扫了眼刚才读的八卦,是某国政要的结婚报道,随口道,“结婚就是另一段人生的起锚。” 部长先生当然看出了他的敷衍,并不追问,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寻找人生伴侣是不可懈怠的大事,不然就会像我一样。” 海姆达尔惊讶的望向他,难以相信他会对自己说这些“隐私”。 “我的妻子就是父母给我安排的,”部长先生不带感□彩的说。“当然的温柔可人,端庄大方,妩媚动人,也当然的……呵,如果我当年稍微有点头脑,尝试不对父母那么惟命是从,尝试在适当的范围内反抗一下,或许我的人生就大不相同了。” 部长先生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没有自暴自弃,也看不见追悔莫及,单纯的看不见丝毫别的情绪。 海姆达尔心想难怪情报组长会有那样的判断,如果他也是二十年前的审判法官之一,他会毫不犹豫的依法办事要求严惩,这人……冷静的有点过头,让人没来由的产生挫败感。 tbc 嗯,既然如此,那就在正文里借个地儿吧,这里比较显眼———— 再强调一次,群解散的问题请去act·473下的作者有话说区域了解情况(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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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霍林沃斯对海姆达尔点点头。 “今天晚了。”监狱长指了指旁边的纸篓,海姆达尔把报纸丢了进去。 “我和部长先生说了会儿话。”海姆达尔认为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问心无愧。 监狱长微微眯了下眼睛,毫不掩饰他的不快,海姆达尔镇定的与他对视,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片刻后海姆达尔垂下眼,低眉顺目的退到了霍林沃斯身后,他已经表明了态度,没必要和比自己大好几级的官员死磕,点到为止就好。 贫血人士向来不参与巫师的纷争,靠在墙边看热闹,不打圆场,不搅混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霍林沃斯好笑的扬了扬嘴角,与仍板着脸的监狱长的视线对上,后者僵硬的转开眼。 海姆达尔是国际威森加摩的人,即便对其工作不满,监狱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训斥,大家分属不同部门。监狱长由当地政府委派,算是国家干部,海姆达尔隶属国际组织,不是一个老板。 虽然不存在直接利害冲突,赫丘利斯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闹了矛盾平白给犯人看笑话。 霍林沃斯对海姆达尔的处理方式还算满意,不一味的从令如流弱了iw的士气,但也不能一味的顶撞耍横,分寸拿捏很重要。 出监狱时,心情不错的上司发话,“今天就让国王跟你回去吧,明天上班带回来。” 海姆达尔看了眼国王,国王老神在在的迈着步子,貌似一点都不为自个儿的食宿问题担心,看准了海姆达尔不会虐待它。 在巫师联合会大门前又交代了几句,相互道别,霍林沃斯进了大门,这位工作狂貌似从来没准时下班。 “约翰先生,请留步。”海姆达尔叫住了欲往另一个方向去的贫血人士。 贫血人士回头看他,动也不动,海姆达尔快步迎上去。 “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事儿,您看……” 实际上海姆达尔最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问问他关于那些久久鸭蝙蝠的下文,可这位看上去挺机灵的却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看不懂他的暗示。海姆达尔觉得他都快把眼睛挤成都斗鸡眼了,人家还是那么不动如山,就算没有进展,您老好歹知会一声吧。 过了片刻,贫血人士方才“哦”了一声,海姆达尔惆怅了。 “您不会忘了吧?” “我忘了跟你讲了。”所幸贫血人士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海姆达尔干笑两声,“那么?”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们处理吧。”贫血人士没卖关子。 海姆达尔喜出望外,那不正好么,还替自己省事省力。海姆达尔不打算寻仇——即使当面对质也不能把他流出来的血再返还回去,难不成咬人吸血鬼一口?他就是为了杜绝后患,别再出同样的事儿。 “他不会再跑出来胡作非为吧?”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求保证。 “吃人血怎么是胡作非为呢?” 海姆达尔深深滴觉得他俩有代沟,决定换种方式,“你们能处理好?不用巫师帮忙?” 这回是怀疑人吸血鬼的办事能力了,想当然的捱了记白眼。 “那个同伴坏了规矩,严惩不贷。”约翰先生丢下这句话十分潇洒的走了。 海姆达尔没功夫纠结他的失礼,心中大定。贫血人士从前跟他说过,吸血鬼与巫师间是求同存异的忍让互助关系,谁也不能越界管闲事。吸血鬼社会有一套他们自己的行为模式,一旦有巫师或者吸血鬼触犯了这条底线,将交由各自人马去处理。 就好比海姆达尔的久久鸭蝙蝠事件,巫师驱使吸血鬼对巫师使坏,巫师告上门来了,吸血鬼社会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万一巫师决定插手……谁都不愿意看见保持了千百年的平衡被打破。 说到底在孰是孰非的问题上吸血鬼始终比较被动,所以反应速度相对比巫师迅捷,不关其它,主要是他们生育力极低,人口比巫师少。 无怪乎有那么一句话:人多力量大。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海姆达尔把国王安置在前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飞奔进电梯。 到了楼层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国际裁判理事会的休憩区,差点与出来的巫师撞个四脚朝天,点头哈腰的跟人道歉,在得到谅解后奔到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告示板前驻足观望。 火神队、火神队、火神队、火神队…… 在全球魁地奇比赛进程告示板展示出来的正在进行或者即将进行的比赛告示前,海姆达尔花了点时间找到了阿拉斯托火神队的比赛情况。 60:260,火神队以二百分的落差大比分领先,金色飞贼目前还逍遥在外,就算对方找球手抓住了金色飞贼结束了比赛,相信火神队也会是笑到最后的。 海姆达尔对着告示板“呵呵”傻笑,附近来来往往的巫师们不禁频频侧目。 罗多彼庄园后方的带池塘的小花园。 “……因为种种原因,今天国王会暂时住在这里,大家要好好相处。”海姆达尔看看动物们的反应,嗯,从容不迫,颇有大将风范,不错。“那就解散吧。”拍了拍手掌。 豆荚是第一个蹿回屋里去的,这个点是各大巫师报纸的上门递送时间;紧接着小八驮着小面包妹妹继续它们每日的林间探险,实则糟蹋当地动物的觅食活动;唯独剩下奶糖与国王虎视眈眈,就像古装片里狭路相逢的武林高手,摆着款儿,端着架子,号称以不变应万变,实际上就是摆谱不愿意先动手以免落于下风。 海姆达尔笑了笑,回屋换衣服去了。 路过一楼的一扇窗户时发现普洛夫立在那儿望着小花园方向,看到他过来,忙说:“让猎杀浩克待在那儿不妥吧,奶糖是客迈拉兽。”一山不容二虎。 “打是亲骂是爱,让它们先自己亲近亲近吧。”海姆达尔没心没肺的说。 普洛夫无语了。 “它们聪明着呢,知道分寸,不会闹出性命问题的。”海姆达尔对自家的动物们很有信心。 海姆达尔看着科的脸沉默片刻,科紧张的低下头,老用大手去抓高凸的瓢,可怎么也挡不住海姆达尔穿过那几根欲盖弥彰的手指落在他脸上的目光。 海姆达尔看他这样无奈的叹口气,心想我看上去像大老虎吗?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为什么怕成这样? 其实科的心态就跟小学生没做完家庭作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时那种对手指的忐忑差不多。 “没睡好?”海姆达尔说。 科点点头,“……睡、睡不着。” “在想什么?” 科一时间没说话,海姆达尔也就是顺口一问,不打算砸人家的砂锅,谁没个不想让人发现的烦心事,于是拿出带来的小黑板在屋子里到处比划。 科径直低头不语,等海姆达尔终于找到个满意的地方搁好黑板,并拿出一支粉笔放在黑板下的勾里时,科猛抬起头。 “老师……” 海姆达尔回头,一脸惊讶道,“你叫我什么?” “老、老师!”科的神情很郑重。 “不敢当。”海姆达尔摇手。 科很坚持的看着他,海姆达尔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这孩子真执拗。 “你可以叫我里格。”海姆达尔尝试循循善诱。 “老师!”这一声铿锵有力,难得的没有一点结巴。 别看斯图鲁松室长一副坐立不安,怕误人子弟的心虚样儿,心里美着呢,要不是为了面子,早就飘上天去了。 海姆达尔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算是默认了自个儿的新职称。 “你刚才喊我是为了什么?有什么问题吗?”马上开始摆老师的款儿了。 科把两只手举起来,海姆达尔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科一脸的慎重与决绝,料想必定有为难的事情,不敢大意了,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老实说海姆达尔从头到尾没把这双手套放在心上,最近这段时间没少见这东西,貌似和格林德沃沾边的巫师都爱戴着它们,仿佛是一种组织装扮,类似制服的性质,所以当初乍看到科也戴手套,又穿着情报组织的斗篷,就没往心里去。 难道不是这样吗? 科褪去手套,露出一双粗糙的手,他的手指粗大,指尖扁平略方,指甲修剪的很秃。海姆达尔把两只手翻来覆去的看,什么都没发现。 “这、这里。”科把手背举给他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海姆达尔纳闷了一会儿,但见他一脸肯定,想了想,拿出魔杖,杖尖对准他的手背,轻声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科点头的同一时刻,魔杖爆出一团亮银的光芒落在他的手背上,双手手背如置于烈火上烘烤,渗出了火辣辣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愈发强烈。 金色的光芒自手背上陡然间喷薄而出,海姆达尔脸色一变,加大了魔法的输出,金色与银色激烈的碰撞,如两个短兵相接的铠甲武士,金戈铁马一触即发。 手背上的皮肤撕裂般的痛楚,科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他咬紧牙关,克制住想要把手收回来的冲动。 海姆达尔也是一头的汗,他看看一脸痛苦的科,说:“要不算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等会儿即使你哭鼻子我也会继续下去。” 科摇摇头。 “好吧。”海姆达尔的目光落回他的手背,不敢放松手里的力量,两团光芒激烈的缠斗,混合交融在一起忽明忽灭,忽金忽银,直到银色光团猛然间夺得先机光芒四射,海姆达尔狠狠咬了下牙,一字一顿道,“给、我、出、来!!!” 所有的斑斓在那一瞬土崩瓦解,碎裂成片,稀稀落落,不复存在。 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暗金色的三角图腾,表面流转着暗红如血的光晕,光晕稍纵即逝,带出一条灿金色的尾巴。 nnd,原来是这东西,自打那次被圣徒暗算,海姆达尔就得了三角躁郁症,一看这形状就气不打一处来。 科一眨不眨看着那俩金三角,貌似第一回见。 突然想到情报组织那群人手背上没这东西,他们只是戴着一双有类似功能的手套,而科这个就像给猪戳盖合格章一样,是直接敲在皮肤上的,跟情报组织那群人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圣徒吗?”海姆达尔斜眼瞅那俩三角,越看心情越不美丽。 “我、我不是、不是……”科怕海姆达尔误会他撒谎,很着急。 “这是谁给你弄上去的?”海姆达尔问。 “我不、不知道……”科一副费解的样子。“我懂、懂事以后、后就有、有了,妈妈、妈说不能给别、别人发、发现。” 普通人本就看不见,也并非所有巫师都能觉察到,戴手套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想到科的身份,海姆达尔又有点明白了,他戴了手套比不戴手套让人放心。 至于这个盖章的人…… 不会是他祖父,他祖父已经不在了,如果是他爸爸……要是他爸爸就好解决了。不管他父亲是否在世,那已经是进了监狱半截入土的,如果海姆达尔把这个标志抹消掉即使他父亲察觉到也鞭长莫及,力不从心。 怕就怕是boss本人的手笔,转念一想,即便是格林德沃本人弄的又如何,现在圣徒活动渐有抬头之势,这么多年世界和平的懈怠,各国警力疲软,被圣徒钻了不少空子搞非法集会,格林德沃若想东山再起早就出来了。 又想到刚才科见了金三角的陌生神态,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显现过,说明……海姆达尔安心不少。给自个儿心理建设了半天,到底还是不敢正面挑战人大boss,万一人家正好闲来无事……遂决定曲线救国。 海姆达尔的魔杖一直就没撤走,主要是他强行逼出了定位咒,如果操作不慎科的这双手就废了。没错,在海姆达尔看来这个似是而非的咒语貌似和定位咒语很接近,他曾经请教过卢修斯黑魔标记,在卢修斯的描述与书本的结合下,海姆达尔认为黑魔标记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类似定位咒语。 伏地魔本身就是雷达,他为各食死徒标记黑魔标记,实际上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操控他们的行动,要不然也不会得到食死徒们的一呼百应,更不可能随时召唤他们。(ps:这些都是自个儿瞎编的,大家看看就罢,表当真。) 科的这个比一般的黑魔标记复杂,但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海姆达尔的魔杖正联结着手背上的标志,能够看见二者之间被一条金色的弦连接着。 “我给你改改,还是会疼,你忍着点。”海姆达尔说。 科点点头,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海姆达尔表示压力很大。 银色的光芒通过金弦源源不断的输送到科的手背,力透手背般的金三角在银光的侵蚀下逐渐黯淡,暗红色的光晕激烈的游动,在银光中急速流转,横冲直撞,似在抵抗银光对金光的同化。 这一下,苦情戏重演,流汗的流汗,痛呼的痛呼,俩人又一脸悲剧了。 海姆达尔腹诽格林德沃,你丫好好的正经事儿不做,整这么个复杂棘手的金三角做什么?!不务正业!!! 在肚子里翻来覆去的说人格林德沃的坏话,当他唾骂到第十六遍时,金光终于系数散去,暗红光晕在银光的包围中消融溃散。 海姆达尔松了口气,好像跑了一趟一万米马拉松似的浑身虚脱,汗流浃背,再拖一会儿他就要脱水了。 大boss就是大boss,不是一般人能揣度的,改他一个定位咒痛苦成这样,海姆达尔心想以后再不能蛮干了。 科顾不上疼痛,带着黑眼圈布满血丝的小肿泡眼睁的大大的,就见那一对金三角,不,现在是银三角了,在手背上一点点发生扭曲变形,扭曲的过程极其缓慢小心,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又一帧,却又牵动人的敏感神经,至少科就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新的标志在科的手背上成型。 一双银光烁烁的莫比乌斯无穷大图腾。(就是这个∞) 科愣愣的看着它们,一时间有点缓不过劲来。 就在科愣神的当口,那道由金转银的弦悄悄从手背上脱落,在空中划出银色波澜,翻滚着没入海姆达尔的魔杖杖尖,魔杖在吞噬了所有的银光后啪嚓爆出一团银火光,貌似在说“我吃饱了”。 看科还是那呆呆的模样,海姆达尔就让他把魔杖拿出来,科虽然脑子拐不过弯来,却还是一样的听话,马上照做,之后又在海姆达尔的指导下把自个儿魔杖杖尖对准了已经自手背上慢慢消退下去,只剩点点星光的莫比乌斯。 “说老师。”海姆达尔说。 “说老、老师……” 海姆达尔一头黑线,抹了抹头上汗,又道,“老师。” “老师……” 下一秒,莫比乌斯犹如沉寂在水底的新大陆排山倒海一跃而出,在手背上轮廓清晰的浮现。 同一时刻,海姆达尔的魔杖杖尖银光大盛。 科憨憨的看看手背上的莫比乌斯,又看看海姆达尔的魔杖,过了一会儿,咧嘴笑了,小肿泡眼闪闪发光,就和手背上的莫比乌斯一样璀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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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姆达尔一脸严肃的用自己的魔杖对科的双手手背不停摆弄,科提心吊胆屏息静气,以为久的过去了一个晚上实际上却是二十分钟以后,海姆达尔收回魔杖,大声宣布他可以不用再戴手套了。 科才敢把自己飞扬的情绪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普通程度的咒语无法逼出此标记。”海姆达尔充满信心。“原来给你标记的巫师是个高手,我在原有标记的基础上做了变动,沿用了这个咒语的隐蔽能力。定位咒现在是属于我们的,只有我能掌握它,圣徒已经无法通过这个咒语掌握你的位置了——如果他们原本能这么做的话——所以恭喜你亲爱的,不用再‘畏手畏脚’了。” “太、太好了……太好、好了……”科喜出望外。 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了,看他笑得欢天喜地,脸颊泛出激动的红色,海姆达尔的嘴角翘了起来。 “你不是说周围人都以为你有烫伤么,为免被怀疑,出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戴着,回家以后可以脱了。” 科兴高采烈的点头。 “哦,这么晚了!”海姆达尔一眼扫向床头小柜上的闹钟。 科与海姆达尔一同跳了起来,夜班迟到了! 师徒俩就像两只无头苍蝇,慌慌张张的出了房间,在大门口短暂道别后,一个朝左一个奔右。若站在他们分开的点上观察,你会发现,他俩慌不择路的匆匆背影看上去竟是如此相似。 有其徒必有其师。 海姆达尔走在洒满灯光的林道上快步往庄园赶,路灯随步伐忽明忽暗,永远保持身前一米身后一米处亮如白昼。 庄园前门近在咫尺,海姆达尔停下步伐,少顷,清亮的说话声自后方传来。 “这么晚才回来?” 是威克多。 海姆达尔惊喜的转身,抓住威克多递过来的手,亲昵的拥抱亲吻,片刻后,威克多看向他刚才注视的方向。那是灯光辐射的最外沿,黑暗中隐隐看见两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奶糖?”威克多眯起眼睛,另一个大家伙他不认识。 “还有国王。”海姆达尔无奈的摇头,他都从市区溜达一圈回来了,这俩武林高手还在这儿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呢。 “国王?”威克多恍然。“就是警察总队给你配备的那只浩克?怎么带回来了?” 以海姆达尔这小外援级别,也不是警察总队的人,公家的动物一般不给往家领,只有一些老资格的且和动物搭档之间建立起了如影随形的默契的探员才被允许。 “暂时的,留一晚,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上班。”海姆达尔说。“所以我打算让国王在庄园后的小花园里待上一晚,”说到这里无可奈何的挠挠头。“我忽略了客迈拉兽的地盘意识,这些年奶糖没遇见过能威胁到它的动物,可见我对猎杀的认识仍然停留在表面。” “你打算怎么办?”威克多搂住他的肩膀,海姆达尔拍拍他的胳膊,迈步朝前离开林道跨进林中。 “比赛怎么样?”海姆达尔貌似不经意的问。 “什么比赛?”老爷说。 海姆达尔转头,光线被甩在身后,威克多的面容陷入阴影中,模糊了神情。如果他刚才在回答时刨除一开始的迟疑,海姆达尔相信他和表面看上去一样若无其事。 海姆达尔转回头,压下飞扬的嘴角,一脸冷漠的说:“我去裁判理事会看到你们以二百分领先,后来怎么样了?谁抓到金色飞贼了?我记得你们队上有一个叫威克多8226;克鲁姆的家伙,是个找球手,在国际比赛上出过几次风头,听说有那么点本事,崇拜者不少,是不是他?” 接二连三的吻重重落在了海姆达尔的头顶,老爷几乎把整个重量都压在了海姆达尔身上,带笑的声音不停呼唤海姆达尔的名字。海姆达尔被他伸进衣服里的手撩拨得痒痒的直发笑,接下来,吻变了味道,湿滑柔软的舌头擦过海姆达尔的太阳|岤,舔舐海姆达尔的耳朵、鬓角,再滑动到下巴,斯图鲁松室长忍不住呻吟。他们密集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远处的光源末梢触摸着他们,昏暗的环境挑逗感官,触感变得清晰,清晰到让身体发疼,天地都笼罩上一层情色与暧昧。 意乱情迷间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朝后倾倒,后背撞在一棵树上,头顶上方响起一阵沙沙声,海姆达尔猛然间惊醒,与此同时威克多也停了下来。他们喘着粗气拉开彼此的距离,发现对方脸上残留的欲望、懊恼以及深深的难以置信——差一点就那啥野x了,不由得相视而笑。 海姆达尔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又抚顺威克多的衣襟,威克多帮他扣好刚才被自己解开的纽扣……嗯,有两颗因为不耐烦用力过大崩坏了。 威克多拿着扣子在海姆达尔的衣服上装模作样的比了比,然后没事人儿似的把扣子收起来。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破坏了,老爷俨然是“纽扣终结者”。 “我们正要去干什么?”海姆达尔装作毫不知情,故作正经的问。 威克多忍住笑意,淡然道,“奶糖。” “哦!”海姆达尔煞有介事的点头,转脖子一瞧,哪里还有那俩动物的身影。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它们上哪儿去了?” 威克多耸耸肩,刚才太全神贯注了,没注意。 不远处轰然传来野兽的嗥声,一声比一声短促尖锐,然后就是什么东西倒下来的稀里哗啦的震动,伴随着人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海姆达尔脸色大变,嘴里嗷嗷咆哮“打架不给饭吃”拽着老爷往声音的出处——小花园——奔去。 科把垃圾桶从仓库挪到便利店后的小巷子里,老板走到仓库入口处,看他吭哧吭哧的忙活了一会儿,说:“全部搬完了马上去柜台,上班时间别随便搭理别人,要是有人让你干这干那你也要拒绝,有问题让她们来找我!” 老板斜眼一瞪隔壁门儿的小酒馆,本来暴露在灯光下的几个女人顿时缩着脖子退了回去。便利店的左邻右舍们总爱指使科帮她们做白工,科为人老实,人家来求他不懂得拒绝,他本人觉得自己力气大,看这些姑娘大妈们人单薄力气小,自然就责无旁贷的卷起了袖子。 老板每每想到这里就来气,这个傻大个儿,又不是出钱请他来做慈善的,耽误掉自己多少生意!花钱本就是为了减轻自身负担,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站起了柜台。 老板越想越郁闷,本来长的就像电影里的大坏蛋,不怒而威,怒起来那就是吓了。刚才这附近还有点人声的小巷子眼下鸦雀无声,大家都吓得跑回各自店里去了。 科老实巴交的站在那儿不吭声,老板对他貌似听话的反应很满意,转身回去了。 科望着素有刻薄之称的老板的背影傻笑两声,海姆达尔曾经打听过老板的风评,老实说真不怎么样,尤其是附近邻居,对他的意见老大,所以当面询问科店主待他如何,科一口咬定店主对他很好,海姆达尔是不怎么相信的。 但科一脸的坚持不动摇,海姆达尔又细心留意了一阵……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老板是好人。科始终这么认为。 科弯腰举起最后一只沉甸甸的垃圾桶,不远处,路灯照不到的死角钻出一个浑身上下被斗篷包裹住的影影绰绰的人影,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来了。 十天一回的工作汇报再度来临,这一次科不像以往那样忐忑。他是有准备的。他手边有一本海姆达尔给他写的汇报进度簿,每一次汇报多少该说些什么,海姆达尔都为他规划好了。里面的内容虚虚实实,似是而非,对付高度戒备的对象也许行不通,但是对付这些不太把科的工作看在眼里,只是废物利用走个过场的情报组织成员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问你问题时不要马上回答,等一下再说。”海姆达尔嘱咐他。“汇报的时候千万不要让自己往口齿清晰的方向努力,拖腔拖得比平时长一些也没关系,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举一反三,更不要一针见血,越模棱两可越好。” 海姆达尔对科有些不放心,跟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傻,脑子有时候也挺好用的,就是反应比常人慢。 这块原石是我看上并挖出来的,在把他打磨成可以独当一面的金刚石之前,谁都不能和我抢!这是斯图鲁松室长霸气实则闷马蚤的宣言。 就像海姆达尔吩咐的那样,科放下垃圾桶,低眉顺目的站着,眼神有些闪躲。其实这不是演戏,科对这些圣徒或者非圣徒的追随者打从心底里感到畏惧,他这是本色演出。 对方已经习惯科的这副怂样了,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情报组织这位专门负责和科联络的巫师闲庭信步的走近,等欣赏够了科满脸的惧意,才大发慈悲的开口。 “有什么情况快说,我忙着呢。” 科想了想老师让他背诵的汇报情况的第一条:“有、有蝙、蝙蝠……” 对方愣了一下,“说仔细点。” 科抿了抿嘴,“……一、一大群、群蝙蝠、蝠,咬、咬人……” 对方皱起眉头,“咬了谁?斯图鲁松?” “对、对。” 情报组织的这位巫师陷入了沉思,进入七月以后他们就很少在外面奔波,有意识的收敛动作,这事儿他们还真不知道。 “那斯图鲁松现在?” “回、回家……” 也就是说本人没事。情报组织不耐烦听他结结巴巴,挥手让他闭嘴,科听话的闭紧嘴巴,垂头盯着地面上的斑斑污迹发呆。 “很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情报组织的巫师当机立断的准备告辞。 老师告诉过他,把这条说给情报组织的人听,他十有八、九会马上告辞,如果运气好,下一个十天他们可能暂时不会出现——这些家伙贪生怕死的很,有什么风吹草动跑的比兔子还快,指望他们为我出生入死,还不如指望天降梅林。 科傻傻的望着貌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坐立不安的巫师,对老师的崇敬再上一层楼。 离开前,这位巫师突然起了善心——也许科让良知未泯的人于心不忍——对科说:“今年是大战胜利五十周年,你当心点。” 科一脸茫然。 这位巫师叹口气,直言道:“现在已经到了下半年了,小心‘清道夫’找上门。” 科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惧意。 知道害怕就好。情报组织的巫师再不逗留,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 一股异样让科的脖子一刺,等这股诡异的感觉过去之后,不经意的抬眼,看见屋外有几个身着酱紫色长袍、脚蹬黑长靴的巫师从便利店门前一闪而过,衣料表层闪烁着紫色与红色的光晕。队伍末端的那名巫师突然在便利店前站定。 单单那么一眼,就让科惧怕的连连后退,抱头蹲缩在柜台后方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很久科才慢慢的、慢慢的把头伸出去张望,那些恐怖制造者们早已不知去向。 科惶然的咽了咽嗓子,心神不宁的继续站柜台。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与店长交接了一下,科出便利店时东张西望了一阵,晨曦下一股清爽的风吹来,卷起路边轻飘飘的废弃物在马路上盘旋。大清早的街面空无一物,平常聚集在商店门口垃圾桶旁的流浪猫都不见了踪影。 科感觉到了鲜有的紧迫,他摸了摸怀里的魔杖,匆匆离开了那里。 公寓下,松树前,科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缩在水泥台阶边的人,黑t恤,黑皮裤,抱膝缩在角落,顶着一个比科还短的板寸头,脸压得很低埋在膝盖间瑟瑟发抖。 科走过去,角落里的人抱住脑袋惊恐的叫了一下,叫声短促而凄厉。 科吓得不敢动了。 海姆达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故意瞥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好这一口。” 科没听出他的调侃,摇头摇的快肌肉痉挛了。 海姆达尔也后悔和他开玩笑,忙表示不是那个意思,请他放宽心。 科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海姆达尔看出这黑衣服的人有点不同寻常,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神智有些错乱。 “不、不知道……”科摇头。 海姆达尔发现附近人虽然不多,但对街已有过路人朝这边指指点点,尤其是从公寓里出来的人也是一脸的好奇,看了半天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所幸天色还早,街上冷冷清清,这一批人散去了以后暂时无后续补上。 “你认识吗?”海姆达尔问。 “不、不知道……”脸都没看见。 “你打算怎么办?” “看、看脸、脸……”科犹豫道。说不定是公寓里的住户。 海姆达尔耸耸肩,无视对方低着脑袋盲目的挥臂挣扎,双腿压在他乱动的腿脚上,一把制住他乱挥的双臂——抓的时候不禁心想这位的胳膊真纤细,一时半会儿没往心里去——托起他的下巴往上一抬。 “啊!”科叫了一声。 “啊!”海姆达尔也叫了一声。 “是、是她?!”科说。 “怎么是个姑娘?!”海姆达尔发现自己还压在人姑娘身上,立马囧了。 没想到这姑娘又开始疯狂而剧烈的挣扎,嘴里的叫声嘶力竭,脸上的妆全花了,像被熏了一脸烟灰似的,两只红肿的眼睛目光涣散的厉害。 海姆达尔毫不犹豫的抱住姑娘乱动的头,把她用力往前一扯,纹着一大片乌七八糟图案的后颈子被亮了出来,转头对科下命令:“就这儿,敲一下,别太用力!” 科把老师的话奉若神谕,执行起来干脆利落。 下一秒,姑娘身子一软,世界安静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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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偷偷摸摸的上楼进到屋子里。 海姆达尔把姑娘放在科的床边——科死活不肯碰人姑娘,无论海姆达尔怎么威胁利诱就是不从——海姆达尔只好自己动手了,他本想着自己是有家室滴男人,尽可能的不和异性产生大面积的身体接触,没想到徒弟比他还封建。 “你认识?”海姆达尔一边说一边脱下姑娘的运动鞋。 科点头,又摇头。 怎么个意思? 科不好意思的挠额头,想起了什么,伸手指向摆在窗台上一排巴掌大的小盆栽。 “她、她送给我、我的。” “全是她送的?”窗台上摆了八盆呢。 科点头。 海姆达尔回头看看横在床上即使神魂不知仍然眉头紧锁的板寸头姑娘,心想这姑娘打扮的像小太妹,真是人不可貌相,还挺有生活情趣的。 “她、她是佐、佐伊的朋友。”科说。 “佐伊是谁?” “是、是那个、那个人……”科手舞足蹈的比划。 “哪个人?”海姆达尔不解,随即恍悟。“你是说第一次来你家时碰到的那位邻居?”耳朵上挂一排耳钉、头发像鸡毛掸子的那个? 科咧嘴笑着点头,老师总是一下就理解他的话,大个子很开心。 “你去看看他在不在家。”海姆达尔当机立断,他还要去上班呢,把一大姑娘留在这儿不是个事。要是一般人海姆达尔绝不操心,科这样的个性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好比“碰瓷”这类借机敲诈勒索的。 海姆达尔一遇上科,就老把事情想的太深沉。 科又哪里懂得老师的良苦用心(杞人忧天?),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找人了,不一会儿返还,摇头道,“不、不在,敲了,不、不在家。” 一大早就不在?年纪轻轻的夜不归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海姆达尔对他们这一伙儿原本就有些看不惯(主要是装束上的,也就是以貌取人了),如今更是没什么好印象了……腹诽到一半,海姆达尔突然转头看向床上的姑娘,脸上流露出几分迟疑。 科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出声干扰他,看着老师走到床边,抓着姑娘的脸扒拉人家的眼皮,当他看到老师的脸降的越来越低,低到貌似要亲到人姑娘时,科不淡定了。 “老师!”这一声格外的口齿清晰。 把某老师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海姆达尔回头道。 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却是越来越红,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他以为老师要非礼人家姑娘…… 二人就这么茫然的对视,为了拯救几近脑淤血的徒弟,海姆达尔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一句:“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个佐伊吗?” 科摇头。 海姆达尔又问,“他上班的面包店在什么地方?” 科还是摇摇头,一问三不知,一下就沮丧起来了。 “没事没事,不知道挺正常,我就一直不晓得我男朋友的爸爸是干什么的。”貌似比喻不太恰当,海姆达尔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抽出了魔杖。 科一下瞪大了眼。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海姆达尔觉得科看他的眼神儿老奇怪的。 科注视着海姆达尔,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往那姑娘嘴里倒了一些,然后托住她的下颚闭拢她的嘴巴。魔杖尖端对着板寸头姑娘的额头,嘀嘀咕咕念着什么,一股青绿色的光团从杖尖喷吐而出,没入姑娘的前额。 姑娘“哈!”的一声张开眼睛,海姆达尔闷哼一声,被她猛然扬起的胳膊抽打的跌落在地,醒过来的姑娘又开始发疯了。 科看到老师被揍,冲上去制住了鬼上身似的姑娘,手掌还被狠狠咬了一口。 科痛呼一声,“不、不要叫……” 海姆达尔吃痛的爬起来,一脸的穷凶极恶:“我要让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不、不……”科信以为真了,也开始大叫了。 “都t给我闭嘴!” 世界安静了,科和姑娘一开一合的张嘴,却出不了声。 科知道这是魔法的作用,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海姆达尔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握住姑娘的下颚,姑娘的脸都开始发青了,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别的什么因素。眼神儿依旧涣散的厉害,两只眼睛内布满了血丝。 “你的眼睛看不见并非绝对,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别再装疯卖傻了,”海姆达尔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老实了,我就帮你恢复视力。” 龇牙咧嘴无声呐喊的姑娘顿了一下,挣扎的动作渐渐缓和了,不多时像滩烂泥似的软了下来。 姑娘流着眼泪,“帮帮我……”她突然跳起来,科一时间都没拉住她。板寸头姑娘扑通一声从床上翻下来落到地上,不顾身上的疼痛,胡乱挥舞着手臂,直到摸到海姆达尔的衣角。 她跪在地上,死死抓着那片袍角,犹如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气喘吁吁的祈求:“求您……帮帮我们……” “我不认识你,以及你们。”冷漠的声音响起。 姑娘泪流满面,“求求您……” 科于心不忍,刚要起身,被海姆达尔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先起来。”海姆达尔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语调。 姑娘充耳不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原本还有那么点恻隐之心,再这样下去全被你消磨光了。” 姑娘一听,马上松开袍角,往后退了退,一副“其实我只是在冒汗”的使劲抹眼泪,脸上花掉的妆容更加惨不忍睹了。 直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