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第22部分阅读
药引皇妃 作者:
的是谁?”
她拉下他的手,“我现在问你紫画怎么办?不要转换话题。”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把难题推给她。
她怒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玩出了火要我去善后?”
他笑,搂着她不放,“因为我只在乎你,其他的无所谓。”
“你简直就是无赖!她可是你亲爱的妹妹!你不是很疼她的吗?”她挣扎了一下,没从他手臂挣脱,便作罢。
“她做错了那么多事,去冷宫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其它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人总是会变的,紫画不是从前的紫画,那我也就不是原来的我了,其实我早该下决心办她的,心软造成了她一错再错。”
人总是会变吗?她想起了她的翼哥哥,想起童年在翼哥哥歌声中入眠的温馨日子……情不自禁缠上司宸墨的脖子,“宸,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永远也不变,好不好?”
感动从他眼眸中溢出,“好!”一个字将他们带入又一轮温柔缠绵……
紫画进了冷宫,一切似乎又平静起来。
雪漓的小腹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司宸墨开始考虑下诏书立太子的问题,依他之意,便是立雪漓腹中的孩子为太子,雪漓却不同意。
“你现在下诏书不是要我们两母子的命吗?宫里个个盯着呢!再者,你就知道这一定是男孩?太后说过,谁大谁为太子,还是等孩子生了再说吧,而且,我也不想孩子当太子。”雪漓劝道。
司宸墨一笑,“孩子一定是个男孩,这个风一天说过了,他有秘方能看出来。至于谁大?你比皇后先有喜,自然是你的孩子大。不过,你既不愿意,那也依你,我们先给孩子想个名字如何?”
“好啊!”雪漓喜上眉梢,却突然又没了兴致,“那他姓什么?轩辕?司?”
司宸墨脸色稍稍一顿,“其实……我真正的姓氏应该是端。”
“端?”雪漓记忆中某些熟悉的片段在重叠,“端……景颐?景颐是谁?”
“你怎么知道?”司宸墨猛然紧张起来。
“我……”雪漓吞吞吐吐把上次夜探凤藻宫的事老老实实招供了出来。
司宸墨气得揪住她鼻子不放,“你就知道闯祸,原来你上次去太后宫里收获还不小!如果太后知道你将她的秘密摸得一清二楚,不杀你了灭口才怪!”
雪漓不以为然,“不是有你撑腰吗?没事的吧!”
“哎!我又不能把你拴在腰带上时时带着走!如果可以我还乐意了!”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雪漓从他的话里听出玄机,“你要走?要去哪里?”
“去南部几个藩王的封地巡察!”
“什么?你不打算带我去?”雪漓惊呼。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司宸墨盯着她的腹部,天气渐热,薄薄的春装遮不住高高的隆起。
“可是,我一个人在宫里会被她们吃了!”雪漓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们都有自己的外戚,在宫里呆了多年,势力不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除了你就没人会帮我了!早知道,就不完全靠着你!”
“我也在发愁呢!要不,将你带上得了?”他蹙眉沉吟。
“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雪漓显然异常开心,南方想必春暖花开,别是一番风昧,游兴一起,便迫不及待了。
他微微一笑,“要当娘亲的入了,还这么小孩心性,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得答应我,不得离开我半步。”
第三日,浩浩荡荡的皇室船队便沿着运河而下,一路风光绮丽,自不在话下。
半月后,首先抵达的是西南王封地蜀州。
西南王已年逾五旬,看起来却豪气不让后辈,当晚便设宴恭迎皇帝大驾。
司宸墨携了雪漓的手高坐在尊位,忽道,“西南王瞿晟,朕可看中了你一件东西,特向你讨来。若你肯,朕便与你做交换。”
西南王瞿晟大笑,“皇上是跟臣开玩笑呢?皇上有何吩咐只管下旨就是,何来的交换。”
司宸墨亦淡淡一笑,“好,爽快,朕喜欢这样的人!其实,是朕的爱妃看上了你一件东西。”他握住雪漓的手。
瞿晟凝眉思索,“这……臣就更不明白了,衣裳?花儿?首饰?还是……”
雪漓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喜欢上这西南王的东西?
“没错!就是首饰!”司宸墨看着雪漓一笑,“凤鸣钗!”
此话一出,雪漓大惊,司宸墨微凉的手虽然紧握着她,她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抖。
“凤鸣钗!”西南王惊呼,“可那东西已经丢失很久了!”
司宸墨大笑,“丢失了?嗯,年代久远,确实追溯不清,朕年轻,阅历浅,如今想向西南王讨教这凤鸣钗的传说,不知可愿告知?”
西南王微一思索,“皇上,这凤鸣钗其实有个缪传,说是雌雄两钗合并便可号令东西两藩王,其实并非如此,瞿家一直把这这个训诚代代相传,说开国皇帝之所以会打制这两支钗,是因为当时天下纷争,兄弟为帝位之争反目成仇,他封了其弟弟为东南王,长公主验马,也就是微臣上祖为西南王,并寻能工巧匠打制两支能吹响的钗,雄钗赠予东南王,雌钗赐予其妹妹长公主,目的是希望雌雄和鸣,奏出天下太平的乐章,而非传闻所说那样可调动大军。”
“哦?”司宸墨微微一笑,忽然声色凌厉起来,“那朕怎么听说有人用这凤鸣钗做文章,准备谋反呢?”
瞿晟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
司宸墨不动声色,“爱卿,朕并没有指责你,既是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你看这是什么?”
瞿层抬起头,鸣凤钗在司宸墨手里闪闪发光,他惊讶不已,“原来真有这钗啊?可能吹响?”
司宸墨便将钗递于雪漓,雪漓看了看他,随口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 ,铿锵之声绕梁,只见那瞿晟的脸渐渐变为土色。
“爱妃的曲真是越吹越好了!”司宸墨笑着夸了一句,转而问瞿晟,“爱卿觉得如何?”
瞿晟脑子里念头转了千百个,如今已是满头大汗,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好,好,真是好!”
“哈哈哈哈!”司宸墨大笑,“朕这爱妃就看上了你这钗,找朕讨了好几回,朕寻思,虽说这钗是朕找回来的,但毕竟是你西南王的东西,给或不给,可要你说了算,爱卿意下如何啊?”这话说到后来,语气便拖了老长,似有无限玄机。
瞿晟顿时明白了司宸墨的意思,原来皇上担心的是他和东南王朕合起来谋反,鸣凤钗代表的意义不就是军队吗?看来皇帝是想要收回兵权,也曾听过皇帝有撤藩的打算,今天是来真格的了!
他没说话,司宸墨又开口了,“瞿晟,听说你瞿家的王位世袭到你为止就没了?朕再许你世世代代如何?你的儿子叫瞿榛吧?好像是个文武全才的人!要不,这回跟朕回玉京吧,在朕身边历练历练,如何?对了,小郡主瞿若?是不是不在宫中?要不要朕帮你找找?”
瞿晟脑袋轰的一响,女儿瞿若失踪,据侍卫报,是被一玄衣男子抓走,难道是皇上的人?这是要挟他吗?还有瞿榛,明里是说让他跟去历练,暗里不过是充当人质罢了!他该答应吗?
没错,如今的东南王殷雪翼确来找过他,也隐隐透露反逆之事,但是他还在考虑之中……
罢了罢了,他原本就无谋反之义,如今正好撇个清楚,至少目前的皇帝还是得罪不起的。
他噗通跪倒在地,“皇上,既然娘娘爱了这钗子,自然是做臣子的荣幸。至于皇上的大恩大德,微臣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为表忠心,愿将西南兵权尽数交与皇上,由皇上统一指挥,吾皇英明神武,望能为吾皇一尽绵薄之力,安邦定国。”
“好!好!好!”司宸墨目的达到,淡淡的三个好字,继而搂了雪漓,将鸣凤钗插在她发髻上,爆发出一阵大笑
雪漓瞪着陌生的他,没说什么,宴会过后,却在寝宫对他不理不睬。
司宸墨今天轻轻易易取了西南王的兵权,兴致很高,竟然拉着雪漓陪他喝酒。
“宴会上没喝够吗?还喝?”雪漓转过身不理他。
司宸墨从身后搂了她,微带醉意,“怎么了?别扫兴!”
“你早知道鸣凤钗只是一个传说,两藩王根本就不会见钗而动兵是不是?”雪漓想到自己一生的命运均是因这鸣凤钗而改变,便有无限感慨,当初若不是为了这钗,她又如何会进宫?赌了她的生命,赌了她的贞操,赌了她一生的幸福,结果,赌来的却只是一个传说!心里的落差一时竟适应不了!
司宸墨没注意到雪漓的神色,有些得意,“傻妞!当然,想都能想到!如果见钗便动兵岂不天下大乱,若被乱臣贼子拿到怎么办?也动兵吗?所以,你翼哥哥让你来偷钗实在是失策了!不过,我能理解他,病急乱投医,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
“是!我是傻妞!别人都是傻妞,就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说你怎么放心把鸣凤钗堂而皇之戴在紫画头上,怎么会放心用鸣凤钗做诱饵拘捕翼哥哥,原来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我怎么就没看出你心机城府如此之深?”她的情绪有些莫名的失控。
司宸墨终于发现她的异常,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试探着问,“在生气?”
“我气我自己!大傻瓜一个!冒然进宫,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否则怎会经历这许多磨难!天知道,我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别不承认,以前又不是没算计过我!”她转开头,不愿正视司宸墨。
司宸墨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轻叹一口气,“又在说傻话,你一生的幸福就是我,若你不进宫,如何会与我重逢?这叫天意知道吗?冥冥之中注定你是我的,就算天涯海角你还是会来到我身边!”
雪漓一房,才意识到自己这火发得有多不可理喻,她面色缓和下来,轻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觉得你今晚的你有些不同,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你,所以有些不太适应吧!”
司宸墨轻轻一笑,“就不会用个好点的词?运筹帷握,料事如神,聪明绝顶……那么多好词怎么就不会选呢?偏选个老谋深算!”
雪漓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臭美吧你!”
司宸墨便将她搂入怀中,“这样多好!开开心心地笑,没事板着脸干嘛?记住,就算我算计你也是爱你的表现!现在答应陪我喝一杯了吧?”
“可是,太医说不能饮酒呢!”雪漓担心地摸摸小腹。
“没关系,就一点点!”他斟上一杯酒,却仍然抱了她,轻抿一口,赞道,“很不错的桂花酒,就是太浓了点,我还是喜欢你的梅花酒!轻薄浓香,和你一样回味无穷!”
“你胡说什么呀!”雪漓见他眼眉间暖昧无比,拿自己和酒比,羞红了脸。
他喝了一大口,唇边哺着浅浅笑,缓缓靠近她的唇……
桂花酒的香味一时迷乱了她的心智,任那浓香的液体随着他的唇温注入自己口中,忍不住轻缨一声,裹上他的舌。他亦回赠她更加热烈的吻,酒的催|情作用,使她很快便无法喘息。
“别忘了这是别人的地方,你说了只是喝酒的……”她双眼迷乱,做着无谓的抵制。
“我发现你比酒更好喝!”他将她抱上床榻,“我记忆里最美好的事物便是那麦秆,下次用麦秆度酒给我喝……”
红烛熄灭,暖帐内一夜缠绵……
在蜀州盘桓数日,司宸墨的心情一直很好,远离宫廷,雪漓亦觉无拘无束,很是惬意。
眼看即将离开蜀州,雪漓心生感慨,“宸,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真希望就这样一直流浪下去,不用回宫面对那些恼人的纷争。”
司宸墨握了她的手,微微笑道,“无论有什么纷争,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雪漓满足地叹息,是,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够了!只是,如果可以选择……
“唔……我还是不想回宫……”她倚向司宸墨。
他目光柔和,指尖抚上她艳若桃李的面颊,“那我陪你再玩玩?”
“真的吗?”她知足了!不回宫是不现实的!
“真的!”他喜爱她天真的神情,抚着她隆起的腹部,“但愿孩子别在路上生下来就好!好在风一天也到了!”
雪漓大喜,“风哥哥也到了?他在哪?”
“听到他在那么高兴?”司宸墨掠过一丝不悦。
雪漓呵呵一笑,挽上他的脖子,俏皮地用鼻尖轻碰他,“小气的男人!”
“记得我是你男人就好!别老想着别人!”他顺势轻碰她的唇。
雪漓嘟了嘟唇,“我现在这样,像只大母猪,也只有你才喜欢!”
“那好!”司宸墨偷笑,“那我们一年生一个,你就永远只有我喜欢了!”
雪漓狠狠推开他,“你真当我是母猪啊!”
笑声立时充满了寝宫。
“皇上,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侍卫前来汇报。
“嗯,走吧!”司宸墨点头。
西南王府邸外,送行的仪仗队排了好几里路,瞿晟领着一翩翩公子而来,君臣大礼之后,他从身后拉过这年轻公子,“皇上,这是犬子瞿榛,就让他追随皇上左右哦,以效犬马之劳吧!”
瞿榛大约十八岁左右,生得剑眉朗目,轮廓分明,一身碧色长衫,端的俊秀飘逸,比之瞿晟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人物。
“好人才!”司宸墨不禁赞叹。“瞿榛,你可愿随朕上玉京?”
瞿榛原以为司宸墨既是皇上,必定难以接近,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顿生好感,“臣瞿榛愿随侍皇上左右,听任皇上差遣,为保护皇上安危尽绵薄之力。”
“好!如此便上路吧}不过临行之前,朕还有一份礼物送给西南王。”他微一招手,便不知从何处出来一玄衣男子,还偕同一名如花女子。
“风哥哥!”雪漓惊呼出声,于此同时还有另外两个声音喊道,“若儿!”
司宸墨笑道,“朕答应过帮你找回小郡主,如今总算没有食言。风一天,我们走吧。”
雪漓早已亲昵地朝风一天跑去,“风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一天盯着她的肚子哈哈一笑,“你这天下第一皇妃,特权可让你尽享了!这样子他还允许你出来?”
雪漓脸微微一红,“哪有男人老盯着人肚子看的!你这样才是有伤风化!”
“风大哥!她是谁啊?”旁边一个细小的声音问。
雪漓侧目一看,就是那个叫若儿的姑娘,大概就是西南王的女儿瞿若吧.样子像极了瞿榛,十五六岁的年纪,明眸善睐,异常活泼灵动。
“这是我们大越最受宠爱的皇妃,漓妃娘娘!”风一天笑着介绍。
瞿若立刻就亲近了过来,“呀,难怪!我说天下怎么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原来是宠妃!真是太漂亮了!”
雪漓见她如此天真可爱,也甚是喜欢,想来自己和她差不多年纪,却已没有了单纯如她的心境。
她浅笑道,“妹妹才是真正漂亮,不但漂亮,而且可爱纯洁。
只见瞿若眼珠一转,“姐姐,玉京好玩吗?”眼睛却只在她哥哥瞿棒和风一天身上扫来扫去。
雪漓忽而明白了,“妹妹是不是见哥哥上玉京,所以也想跟着去玩呢?”
瞿若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姐姐真聪明!”
雪漓便望向司宸墨,眼见他微微点头,便道,“那就一起回京和姐姐做个伴吧!”
“太好了!姐姐,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她唯恐雪漓反悔似的,朝她父王和风一天各做了一个鬼脸,便急拉着雪漓上车。
“拉什么拉!真是不懂事!”风一天忽在一边冷哼,“你也想和皇妃坐一起?后面来啦!”
瞿若怒视了风一天一眼,朝雪漓嘻嘻一笑,便拉着风一天往后面的车奔去。雪漓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莫非……她微微一笑,有好戏看了!
“雪儿!还发什么愣?快上来!”司宸墨在马车上叫她。
雪漓转身走向马车,司宸墨下来将她抱起,带着责备的语气,“现在还爬上爬下,怎么就不小心!”
雪漓一笑,“我带瞿若上京你不会在意吧?”
“怎么会?你做得好!”他笑语。
雪漓皱眉,“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瞿若那么天真可爱的人儿,你可别害她!”
“不会!我的大功臣!”他自己也跳上马车,放下帘子,搂了她道,“你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想一块儿?功臣?”雪漓糊涂了,“我什么都没做!你给我说清楚!”
司宸墨神秘地一笑,“待会儿再说!”
“不!你现在就说!”雪漓不依,拼命摇着他,司宸墨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马车将他们送到码头便又改了水路,只因司宸墨说陆路太颠簸。这一次,司宸墨并没有透露要去哪里。
船顺风顺水,所谓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便是如此了。
春阳普照,几人均立于船头观两岸风景,瞿若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缠着风一天问这问那,风一天却颇不耐烦,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可这完全没影响瞿若的兴致,依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雪漓和司宸墨站在一旁笑着摇头,这风一天也总算有怕的事儿了
“你说我立了什么功?现在可以说了吧?”雪漓笑问。
司宸墨揽住她的腰,“进去说。”
雪漓见他装神弄鬼的,不禁皱起了眉头,脚步却不由自主随他进了舱。
“什么事这么神秘?连风一天也要瞒着?”雪漓挣开他的怀抱。
司宸墨轻笑,指了指舱外风一天和瞿若的身影,“你说你是不是功臣?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现在风一天没时间缠你了吧?”
“司宸墨!你混蛋!”雪漓抓起几上的杯子砸向他,“亏你想得出来!”
司宸墨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杯子,笑道,“这样不好吗?风一天难得遇上一个能让他头疼的人!我这次给他这任务让他占便宜了!”
雪漓想起风一天被瞿若缠得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由好笑,“那第二件呢?我还立了什么宫?”
“你的《 十面埋伏》 ,为什么会想到吹这个曲子?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你当时没注意那个瞿晟的脸都吓白了!这曲子就是对他敲了个警钟,许多话竟然不用我说他就明白了!你说你是不是立了一大功?”他赞许地看着她。
这于雪漓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赞扬,她可从来没考虑过吹什么样的曲子,起什么样的效果,不过这样一顶大帽子扣自己头上,岂有不笑纳之理。
她扬起下巴,果真自己就居功不让了,“既然我立了大功为什么没有赏赐?”
“有赏赐啊!而且是你最喜欢的!”他坐下来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拉,她便跌坐在他腿上。
雪漓红了脸,似真的他要干什么,“这算什么赏赐啊!我才不要!”
司宸墨却拿出一串珠子,一脸迷茫,“我只是想把这珠子给你带上,你想哪去了?”
“啊?”雪漓会错了意,脸红到了耳根。
司宸墨把珠串戴到她手腕上,凑近她坏笑,“不过,如果雪儿有别的想法的话,我勉为其难成全你吧!”
“谁有!你少胡说!”雪漓在他胸口一捶。
“别害躁了,你每次都很喜欢,不是吗?”他的气息里渗着淡淡河风,有些凉,有些芳香。
“哪有!”雪漓脸上烧得实在无法在他怀里继续呆下去,站起来便欲逃开。
他一把拉她回来,“小妖精,把我的火勾起来了就想跑,休想。”他轻轻含着她的耳垂,细细地咬,感受她在自己的挑逗下微微颤抖。
“我哪有勾你?明明是你……”雪漓还想争辩,被熟悉的微凉温度堵住了唇。
渐渐在他的唇温下屈服,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温暖传至他唇中,手臂不由自主绕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发带一圈圈缠在自己手指上,以让他更紧地贴着自己……
二人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司宸墨的手指灵活地挑开了她的春衫……
只听门口忽来一声,“姐姐。快去看外面的……”
雪漓迅速从司宸墨怀中跳开,拉紧外衣,脸色涨得通红。
瞿若先是微微一呆,然后大笑,“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哈哈!哈哈哈!”说完便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司宸墨好事被搅,一肚子火,“笑那么大声,还说什么也没看见,明明是故意的!真是后悔带她回玉京,还不知要把皇宫闹成什么样子!”
雪漓见他气鼓鼓的样子掩住嘴大笑不止,司宸墨这回关了舱门,直扑过来,“你还笑!我让你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漓一声尖叫躲开,两人在屋子追追打打起来,嘻嘻哈哈声不绝,也传入外面的瞿若耳中。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少女情怀第一次敞开,刚才亲眼目睹雪漓和司宸墨亲热的情景,越发不能平静了。
她乌亮的眼珠一转,喜滋滋地来到风一天舱外轻敲舱门。
风一天打开门一看是她,便欲关上,瞿若抢先一步钻了进去。
“你一个女孩儿家这么晚来干嘛?也不怕人笑话!”风一天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瞿若嘟了嘟唇,“是有事情请教你嘛!关于漓妃娘娘的。提起漓妃,风一天便来了兴致,“你说,有什么关于她的事?”
瞿若脸稍稍一红,还好黑夜之中看不出来,“我刚才看见皇上在教娘娘做一件事,我也想学,你可不可以教我?”她鼓起腮,偷偷瞟着风一天。
“什么事?”料事如神的风一天就是弄不清楚这个丫头每天在玩什么。
瞿若不自然地绞着衣角,鼓起勇气道,“你先闭上眼睛!”
“瞎搞什么?!没事就回舱睡觉去!”风一天没工夫陪她闹着玩。
瞿若使上了她磨人的功夫,抱住他手腕,“风大哥!你就闭上眼睛吧!”
风一天忙不迭地甩开手,远远避着她,“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哼!你和漓妃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亲眼见你拉过她手来着,她还是皇帝的妃子呢!”瞿若不乐意地撅起了嘴。
“那怎么一样!她是我……”风一天忽然打住,“你还是快回舱吧!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除非你闭上眼睛!否则我就不走了!”瞿若居然赖上了他。
“好!说好了.教了你这件事你就回舱!”风一天无可奈何,只有没降,轻轻闭上眼睛。
瞿若暗自好笑,摄手摄脚走到他面前,轻轻说道,“别睁开眼睛哦!”说完踞起脚尖迅速贴上他的唇。
风一天大吃一惊,睁开眼,急速想推开她,却己被她缠住了脖子,她温软的唇瓣凝着甜甜的香味从唇上一直钻进他心里,脑子里,他有些迷乱了……
清醒过来以后,他狠命扯开她缠着自己的双臂,将她一把推开,“胡闹!蜀州女子都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吗?”
瞿若被他重重一推,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额头撞上桌角,疼得她眼冒金星,可是,伤她最重的却是风一天那句不知廉耻。
她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大哭着跑出了他的船舱。
风一天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太重,可又不愿与瞿若有什么关系,一晚辗转反侧,他风一天居然失眠了。
这一回司宸墨给他的任务真是给他惹了个大麻烦!
原本司宸墨让他南下找个西南王的软肋,机缘巧合,恰好抓了西南王的爱女瞿若,谁知从此便常常被弄得束手无策。
且不说这个瞿若对于自己被抓住当人质一事毫不畏惧,反而常常问风一天是男的还是女的,竟然有一天趁他不注意而摸他的胸,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一他是男的!
自此,便经常死盯着他瞧,不时感慨他没错了男胎!而后,一路古灵精怪戏弄他,他不得不发誓,以后办事再也不惹女子。
他叹了口气,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不觉竟己天明。
胡乱梳洗一番,他步出船舱,司宸墨和雪漓神清气爽地围在桌边准备用早膳,见他出来,雪漓便猛盯着他瞧,“咦,风哥哥,你看来精神不佳,昨晚没睡好吗?”
“没,没有!”风一天几分慌乱。
司宸墨唇角微弯,“确实!眼眶怎么乌青乌青的?对了,那个什么令人头疼的小郡主呢?怎么没见人?”
立在一边的瞿榛回道,“回皇上,舍妹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哭了一晚上。”
“啪嗒”!风一天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哦?难道受委屈了?”雪漓捂住嘴暗笑。
“是这船上哪个不知好歹的侍卫或者宫女惹了我们的郡主?”
“才没有呢!”说话间瞿若红了眼眶出来,“哥,你少胡说了!谁哭了一晚上?”
“还不承认!你看,你看,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雪漓拉过她坐在自己身旁,“说,谁欺负你!姐姐给你出气!”
瞿若眼眶一红,委屈又涌了上来,“还有谁!那个风木头欺负我!”
风一天大呼冤枉,“喂,谁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我!”他眼前闪过昨晚被她强吻的画面,这年头恶人先告状!
“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欺负我!”瞿若亦想起昨晚的情景,又羞又恼。
“风木头!? ”雪漓念着这个名字暗暗好笑,“若儿,风木头怎么欺负你的?说来听听!”
“那个……昨晚……在他舱里……”瞿若的脸快低到胸口了。
“好啊!风一天!”雪漓和司宸墨异口同声拍案而起。
“我没有!”风一天急忙辩解,“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霸王上弓……”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她可是个小女孩啊!”雪漓一副恼怒的样子,心里却笑歪了。
“什么水,什么舟?!你们两个别想歪了,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爱信不信,这早膳我不吃了!”他一甩袖子,进了舱。
司宸墨和雪漓实在按捺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面对瞿若红通通的脸,雪漓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说完又哈哈大笑。
瞿榛在一边看这情形,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起风一天卓越人才,便笑而不语。
正说笑间,风一天又钻了出来,“皇上,前面是端亲王封地,是否……”司宸墨微一沉吟,“嗯,去吧!”
端亲王?雪漓脑中便浮现出那个碧衣翩翩的人,绝代风华,无限风流,那便是司宸墨的亲身父亲吗?太后苦苦爱了多年的人,究竟会有怎样的风采?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如今总算可以一睹近颜,雪漓有些期待。
对于端亲王端景颐这个人,雪漓的印象并不坏,只觉得他应是个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人,与太后那样狠毒的女人在一起,实在不可思议。
一路上,司宸墨始终牵着雪漓的手。早有侍卫至端亲王府告知皇上大驾,是以,亲王府邸大张旗鼓迎接圣驾。
远远的,便看见一亲王朝服男子跪在地上,待御驾行近,司宸墨和雪漓下轿,地下跪着那人便高呼“吾皇万岁。”
司宸墨微微动容,想去搀扶,最终放下手臂,淡淡地应了声,“起吧,端亲王。”
原来他就是端亲王!雪漓不禁仔细打量,按年纪,这端亲王应是四五十岁的人,竟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白润脸庞,找不出一丝皱褶,朗目如星,尽显柔美风流。是的,这是一张柔美至极的脸,举手投足的蜿约气度和司宸墨的凌厉冷冽完全不同。
不像!完全不像!雪漓越瞧越觉得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端亲王倒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像谁呢?她忽又想起在凤藻宫偷窥的那晚,亦有同样的感觉,一时竟想出了神。
“雪儿,想什么?端亲王在等着。”司宸墨在她耳边轻声说。
雪漓猛然回过神,只听端亲王又道了声“漓妃娘娘千岁”,雪漓脸微红,“端亲王起吧,不必这么客气。”
端亲王谦恭地请司宸墨示下,“皇上和娘娘一路劳顿,是先休息还是先游园?”
司宸墨笑道,“听说端亲王的园子是万园之首,今儿好不容易来了,岂有不赏之理?边游边说吧。”
“是!”端亲王又道,“是乘小舟还是徒步呢?徒步只怕累着了漓妃娘娘。”
“朕这一路坐船,早已坐腻,雪儿,你说呢?”司宸墨转问她。
雪漓知道他想徒步,自己坐了好几日的船,也确实两脚肿胀,加上有孕在身,这肿胀感更明显了,于是点点头,“那就徒步吧!”
端亲王便一路领着他们游玩解说,谦恭的模样让雪漓看了有些感慨,这皇权至上,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得磕头下跪,说话都不敢高声。
端亲王的园子美,美在高墙深院的绿色空间里,松籁竹韵,全无人工造作的痕迹,令人想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名句,时值夏季,蝉噪鸟鸣与周遭的景色组成一幅幅变动不居的音画,使人心旷神怡。
“美!真是美!”雪漓边行边感叹,“也只有端亲王这般气质的人才配住这般灵气的园子!”
端亲王不由深望雪漓一眼,“娘娘说笑了!臣不过一山野莽夫,爱了这寂静而已。”
司宸墨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怎么我就不配住了?”
“你个声色俗人!怎么跟端亲王闲情雅致比!”雪漓笑着臭他。
“我俗!我俗!”他忽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俗你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
雪漓推着他,“也不看看地方乱说话!”
端亲王看着二人只是怡然微笑,他注意到司宸墨在跟雪漓说话时从不自称朕,心中自然也明白这女子在司宸墨心中的分量。
走至一竹林郁葱处,端亲王停住脚步,“皇上和娘娘今儿在这儿下榻如何?”
雪漓一见就喜欢了,“好啊!我就喜欢着竹子的清幽。”
司宸墨担心雪漓走累了,笑道,“那就进去吧,走了这许久也走累了。”
“是!”端亲王便垂头送他们二人进去。
司宸墨扶着雪漓在床边坐下,替她捏着腿,“这腿肿得越加厉害了,是不是快生了?”
雪漓掐指算了算,“按太医的说法,还有两月吧!再玩一个月我们再回去,怎么样?”
司宸墨笑着摇头,“你啊!”
凝视着司宸墨的脸,雪漓再次想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端亲王,“宸,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学学端亲王呢?偏遗传了你母后的阴险狡诈!”
“我不阴险狡诈早就死在别人手中了!你想当寡妇吗?”他捏了捏雪漓的脸。
雪漓想想也对,这皇宫哪比外面单纯,想来这端亲王不愿为帝,甘愿在此半隐居,过着怡然自若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宸,你说我们离开皇宫已经近三月,宫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她望着窗外问。
“想回去了?”司宸墨笑问。
“我才不想回去!只是……”她惦念的是他的那些个孩子……
“皇上!”端亲王忽又出现,看了看雪漓,似有要事要报。
“说吧!不用避讳!”司宸墨道。
“嗯……宫里八百里加急,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端亲王捧着一份密函。
司宸墨霍的站起来,“她不是比你后有喜吗?怎么先生?”
“这个……有时会早产……”端亲王回道。
“火速回宫!”司宸墨一声令下。
虽说是火速,可雪漓腆着个大肚子,怎么也快不起来,司宸墨亦不敢太快,是以到玉京以后这小皇子竟已决弥月了。
“我去看看!”司宸墨一回到宫里便令雪漓先回御书房,自己则去了凤仪宫看望小皇子。雪漓远望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逐渐有什么东西沉落,轻轻地,在心尖一漂一浮,划开一阵阵涟漪,酸涩酸涩的。
也许吧,男人对于孩子,尤其对于儿子的爱是亘古不变的,何况他是皇帝,需要继承人……
“漓妃姐姐,皇上有很多妃子,有很多孩子,你不介意吗?”瞿若扶住她问道。
雪漓无言以对,苦笑一声,“我们进去吧!”
瞿若还在絮絮叨叨,“姐姐,我可不能容忍我今后的夫婿有很多妻子,娶了我就要全心全意爱我,不然我定让他不得好死!哼!就算全天下骂我是妒妇,我也无所谓!”
“哼!凭你这话就没男人敢娶你了!”风一天忽然插嘴。
“不娶就不娶!我宁可一个人过,也绝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瞿若恨恨道。
雪漓听了扑味一笑,“若儿说得对,风哥哥你可要好好听着!”
“这与我有何相干?”风一天不屑地横了一眼,在分叉路口自顾自去了太和宫,雪漓便笑着和瞿若一起前往御书房。
靳公公在御书房翘首以盼,总算等到了雪漓,大喜,迎上来磕头,“娘娘千千岁,可盼回来了!”
“公公,怎么回事?皇后怎么就生了?”雪漓很疑惑。
“这个……老奴是阉人,这个问题……老奴可不擅长。”靳公公避而不答。
雪漓微微笑道,“公公过谦了,一定知道的!”
靳公公看了看四周,瞿若此时己被安排进别的厢房,确认无人他才压低声音说,“娘娘,老奴之所以不说是怕娘娘效仿。这宫里的事,无奇不有,大越惯例,长子为太子,所以暗地里便有妃子为了使自己的孩子早一点出生而千方百计吃早产的药,将孩子没足月就生下来。”
雪漓大惊,“有这种药吗?”
“有的!在宫里秘密流传,知道的妃嫔并不多。”靳公公道。
“可是……这样对孩子没有危险吗?”雪漓很好奇。
“有危险。”靳公公肯定地说,“但是孤注一掷,为了太子位也顾不上了,尤其像刘皇后这种,压根就等于坐冷宫,横竖是不受皇上待见,还不如搏一搏呢!”
“哎,这是何必!”雪漓叹道,“权力欲望害死人啊!索性这皇子平安无事生下来了!刘皇后呢?她没什么事吧?”
“回娘娘,她也算平安,听说除了初时流血过多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雪漓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靳公公一笑,“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对谁有心存仁慈。”
雪漓这才发现自己对刘皇后非但没有恨意,反而充满同情,或许是因为自己也要当娘了吧!她笑了笑,“将心比心吧,也不是仁慈,谁让我们皇上风流多情呢,即便有错也是他的错!”
靳公公讪笑,“这宫里敢说皇上不是的人也只有娘娘了!”
“公公,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呢?”雪漓迟疑着问。
“这个,原本去看看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靳公公在宫里多年,看过无数妃嫔争宠,对于雪漓,充满了疼惜和担心,是以警醒她,别惹祸上身。
雪漓微微领首,“嗯,知道了,谢谢你,公公,下去吧。”
“是!”老练的靳公公一时竟双目含泪,只为雪漓对他说的这声谢谢,在他的记忆里,鲜有人对奴才说谢谢,除了眼前的漓妃娘娘,便只有多年前的她了!只是,好人却没有好报,人太善良总是容易被欺负……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保漓妃娘娘周全!他暗暗发誓,因为她太纯洁,因为她是皇上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