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湛无动于衷，甚至听到她说要承担时突然有些无力，“你承担！道歉，名声，亲友关系，你可以承担！那人命呢！别说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还有朝露，朝露她两个月前自尽了！你拿什么还！”

    “不可能，朝露怎么会！她自尽，她自尽无我何干！”王信芳声音有些颤抖，忽然觉得站不住了，赶紧扶着手边的圈椅坐了下来。

    “对，与你无关，所有之事都与你无关，那你现在找上门来有做什么呢。王家信芳已经过世了。”

    “二哥，你不用这样冠冕堂皇的，我们都大了，你小时候不是总希望大家都好，希望娘和姨娘不要争吵，希望大哥不要欺负三弟，希望我也能去读书……可是现在你还是这么想的么，不一样了，世间的事没有那么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为了自己！我是，你也是！当初我同爹娘提过要嫁给表哥，可是他们不同意，周姨娘和我说了，他们就是要我去联姻的，不管我喜不喜欢！既然你们不管我，那我为什么要管你们！”

    “亲娘的话你不信，你平日里最讨厌的姨娘说话你就信！你！”

    兄妹俩在屋子里激烈的争吵着，而屋外廊下有两个小脑袋在偷听，正是三岁的飞羽和四岁的梁悠。

    梁悠在家总听到父母吵架，但是娘这么厉害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吓得梁悠直往后退，一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花盆。

    嘭地一声响，不但惊到了屋里的兄妹，也吓到了在他不远处的飞羽。

    梁悠怕被责骂，想逃离这里，结果慌不择路一把推开了正好站在台阶上的飞羽。

    等王奕湛循声找到飞羽的时候，飞羽已经因为从台阶上滚落下去，陷入了昏迷。

    而因为闯祸吓得大哭的梁悠也被捉了个正着。

    就这样飞羽头上摔出了一条裂缝。请了好几位医生都说不治，最后还是请了当时兰家大小姐，兰宁的长姐兰寒，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血。

    而又闯了祸的王信芳被王老夫人直接送回了蓟县，并且严厉警告了她不许再回来。

    那个时候，王奕湛已被任命为湖南巡抚，本就准备着月底出发，皇命不可违，还在晕迷的飞羽又不能带着上路，所以一行人只能把飞羽留在了老宅，就这样一别就是十年。

    再见面时飞羽就成了现在这样。

    第18章 兰家人施计诳飞羽  偏执姑姑牵姻缘

    兰宁简单的给在座的三人讲了讲飞羽十年前遭遇的事情，听的兰妮砸了两次桌子。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还有这样不要脸皮的女人！还有脸回来求官！娘，飞羽好可怜，要不是这样，她现在一定是个顶开心的小姑娘。和父母兄弟一起去任上生活，一家人不分开，多好啊！”

    十三娘也觉得唏嘘，“可是只是这样，就能造成飞羽现在的病情？”

    兰屿也点了点头，做地方官的有很多都是把家眷留在老家侍奉父母的，也没见谁会这样。

    兰夫人扬了扬手里的信：“所以明儿这两天好好查了查，又查到了些事情。”

    “信上说，王家二房走的时候飞羽还没有醒，等她醒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她发现父母和哥姐都不见了，而自己也被挪进了老夫人的荣安堂居住。不安地她夜夜哭闹，闹了三个月才习惯了住在荣安堂。可是从此之后性格就没有那么活泼了，而王老夫人经过王信芳一事行事也愈加的冷淡，飞羽跟着她，话而变得少了。王老夫人虽然冷淡，但是每两个月还是会和湖南有书信往来，说些飞羽的情况，对飞羽的的教养也很严格上心。”

    “这样说来王老夫人生活上没有亏待飞羽，但是也没有给予飞羽多少关爱。”十三娘总结道。

    兰夫人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样飞羽顶多是生的性子冷清，也不会有现在的多思郁结，我觉得咱们还是没找到她郁结之处，或者说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兰夫人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又拿了起来：“信里还提到，飞羽的大丫鬟小九在五年前老太爷过寿那段时间多次听到飞羽晚上做噩梦，好像在说什么联姻，不嫁，可是醒了再问飞羽就不说了。而且她说就是从那之后，飞羽的小动作和偏执的习惯多了起来。”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呢？”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十三娘一击桌子，下了决心：“我觉得咱们猜不出来，不如请飞羽来，咱们问问她！”

    兰妮有点迟疑：“咱问她，她就会说么？会不会适得其反”

    兰妮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那个，直接问估计不行，咱能不能启发启发她？”十三娘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也有些吃不准。

    “我是这么想的，缺什么补什么，咱们现在假定飞羽的病因一部分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缺乏关爱，所以对于环境没有安全感，只能通过一些物件或者动作来加强心理的安慰。所以其实她对自小远离父母是有一些怨念和不满地，那么我们让她触景生情，自己把这个不满说出来，是不是能化解她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从而知道这些年她独自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