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度明显不足以抵挡夜晚的凉气。

    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刚刚……是陶德神父抱住了我吧？布鲁西想。他把脸贴在自己的膝盖上，认认真真的思考着。

    那么问题来了：神父去哪了？

    布鲁西茫然的思考了两秒钟，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对穿越时空的记忆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眩晕和宛如精神污染般散乱的光线色彩。

    完全不记得神父到底在穿越时被甩去了哪里。

    布鲁西痛苦的抱住脑袋：我把神父弄丢了！

    都是我的错……害得神父也被牵扯进了陌生的世界……

    愧疚都快要把布鲁西淹没了，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只能窝在草丛里瑟瑟发抖。

    ——

    不远处仓库的小窗口里跳动着隐约的光亮。

    那个仓库和布鲁西的草丛离得很近，过个马路的距离就能让男孩轻而易举的摸到仓库低矮的窗子。

    只可惜那个小窗口被人用木板封住了，布鲁西只能从木板的缝隙里看到闪闪烁烁的光。

    布鲁西耸了耸鼻子。

    油漆，汽油，火.药，血……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味道。

    身为一个哥谭人，即使他被父母家人宠爱着长大，也会明白这味道意味着什么。

    那里很危险！布鲁西脑子里的警报响起，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警惕的放轻了呼吸。

    理智告诉他：快点逃，离开这里！可感情让他移不动脚步。

    布鲁西轻轻的站起来，向仓库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面对未知的危险，再加上夜里凛冽的寒风，布鲁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紧紧咬住牙齿，以防止它们之间互相碰撞的声音引起仓库里人的注意力。

    我只是看一看。布鲁西对自己说，我只想看看我能不能做点什么……如果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我会及时撤退的。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布鲁西的一步步接近，仓库里的声音逐渐传到他的耳朵里。

    一开始是一些模糊的音节，断断续续的，就像录音机里老旧的磁带。

    然后是一些低低的谩骂，以f和s开头的单词一个个挤进他的耳朵里。

    再然后……他听清了那个声音，那是一个少年的嗓音，浸染着不屈与愤怒，夹杂着痛呼与呻.吟。恶魔的低语伴随着呻.吟一起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小鸟……折断……笑……”

    “……叔叔……奖励……”

    “…知更……翅膀……飞……”

    “……蝙蝠……救——”

    “哈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布鲁西打了个哆嗦，退后了两步。

    那笑声太过疯狂，带着纯粹的恶意，邪恶又扭曲。

    仓库里还回响着少年断断续续的呻.吟，布鲁西已经可以听到那些沉重的喘息，乎快乎慢，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就像是快要喘不上气来。

    布鲁西咬咬牙，踮起脚尖趴在了窗口上——

    ……他从木板间细小的缝隙里，看到了地狱。

    大笑着挥舞撬棍的疯子和被捆绑起来忍受酷刑的少年。

    这个窗口开的实在是太不是位置，它离小丑太近了，近到布鲁西可以清楚的看到小丑随着动作甩动的墨绿色发丝，看到那根沾血的撬棍是怎样一下下落在少年的身上。

    布鲁西屏住了呼吸。

    小丑背对着他，这让他的目光可以正对着那个少年。此时少年正趴伏在地面上，痛苦的喘息着。

    他的肋骨可能断了，胸部的压迫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啊我的小知更鸟，joker叔叔来教你算数～乖孩子，告诉叔叔，你身上还剩几根完好无损的骨头——哦，别算上头盖骨。”

    少年急促的喘息了两声，用尽全力的抬起头对着小丑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口水。

    “我.操.你.妈！”

    “唔——！”少年被小丑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整个人被踹离了地面，像个破烂的皮球咕噜噜的滚到了墙角。

    在那少年抬起头的瞬间，布鲁西就看清了少年的脸。

    “——！”布鲁西扒住窗口的手猛的攥紧，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大喊：那是杰森！

    ☆、救援

    那可是杰森啊！你快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布鲁西脑子里的声音对他大喊。

    男孩的手指剧烈颤抖，他几乎要抓不住窗沿。还只是个少年的杰森沾满尘土与血污的脸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必须要救他！

    布鲁西的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意念，几乎要清晰的写在他的眼前。

    可是不行。他没有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