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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的是活得恣意痛快,修的是逍遥法门,就算此次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凡人病死,心中也不会泛起半点涟漪,而乔南枫不同,乔南枫有恻隐,会矛盾会挣扎,倘若见死不救,定会在心中留下诸多悔恨和怨念。
有时候,因果并不单指事出的因果,心的愿力、念力也能成为因果,只要活着,举心动念,无不是业。当念想变成执着,放不下了,因果循环,随缘放下了,因果自消。
随心……放下……乔南枫低着头,惭愧地反省着。
自诩正道大义,却惧果报,自执过重,错。
缘生缘灭,本应顺应,善恶不辨,思前顾后,错。
天道难料,命道难测,自以为是,藐视天机,错。
错错错,就连苏招悦都懂的道理,我却不懂,执迷其中,全都错了。
乔南枫自觉愧对于父王、天尊和诸多前辈们的教诲,只能呆站在风中,反省自新。
苏招悦从宵易那个气势磅礴的“善”字中回过神来,觉得刚刚那突如其来的风吹的自己很是舒服,她看到晋三郎一脸无所谓地转头走了,又看到乔南枫像木桩一般杵立在那里。
“喂!乔南枫!”苏招悦虽对他失望,但是看到他这个被长辈训斥后的呆样,又觉得可怜又好笑。
乔南枫抬头看着苏招悦,无辜的眉眼里写满了委屈和难过,还不自觉地扁起了嘴。
像个孩子一样,苏招悦心里笑着。
苏招悦走到乔南枫跟前,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笑着说:“没事啦!我们去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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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疹的陈汉是救不过来了,可是丢在这野地河边让他等死又过于无情。乔南枫苦恼,眼看陈汉身上的疱疹溃烂,脓水流出已经污染河水,河水流动,可能会把尸疫的邪毒带到下游的村落,直接饮用河水的路人也有可能会染上疫病。
现在不仅要去陈村救人,还要阻止人们饮用这河水,并告诉下游的村落净化水源、防治疫病的方法。乔南枫看了看苏招悦,虽然“救人”二字说得勇敢果断,但真要救起来,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再有心也没办法把人全救了。
“苏姑娘,这河水已经受污染了,下游的村落怕是会有危险。”
“乔南枫,这水一喝就必定会染病吗?”
“未必,这水虽被污染,可是始终是活水,尸疫的邪毒没那么容易堆积滋生,但始终有隐患,不能不防备。”
“嗯……”苏招悦摸着下巴思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净化好这里的河水,还有安置好这个陈汉,然后赶往陈村。我刚刚听陈汉说那边有官兵驻守,我们可以把疫病防治的方法告诉他们,让他们通知各个村落,我想这样会比较妥当,如果我们自己贸贸然去跟其他村民说,他们也未必相信。”
乔南枫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心中生出一丝敬佩。乔南枫怕是忘了刚刚苏招悦弯腰呕吐的样子,跟临危不乱是不沾边的。
救人事紧,分秒必争,他们也不耽误,割下了河边的稗子草,扎成草被,然后撒上木炭、龟壳粉、雄黄。草被做好,苏招悦挽起衣裤,就想下水把草被铺在河面上,乔南枫阻止了她。
苏招悦看他向河面挥一挥手,草被就自己飘在其上了。
懂法术,真方便啊!苏招悦心想。
眼见污水之忧暂时解决,苏招悦转身去看那个还在昏睡的陈汉。
“乔南枫,你能把他叫醒吗?”
乔南枫不解,陈汉都是必死之人了,醒或不醒又有何区别。
“他所剩时间也不多了,我想跟他说说话。”虽然苏招悦也觉得陈汉满身脓疮溃烂样子很是恶心,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乔南枫虽不能理解她的意图,但还是唤醒了陈汉。
懵松醒来的陈汉看了下四周,他似乎不太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挠头喃喃:“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说着说着就昏过去了。”苏招悦对陈汉说。
陈汉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虽然皮肤比较黑,但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美如黑玉,是个小美人。
“姑娘,是你救了我?”陈汉激动,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逃出陈村后不仅被救,还碰上一个美丽的姑娘,难道他和这位姑娘之间有命定的缘分?!
“不是我救了你,我就一路过的。”苏招悦连忙否认,“我叫苏招悦,我出生在渔乡,你叫什么名字?”
乔南枫看不懂苏招悦,但他没打断,只是默默地看着。
“我我我叫陈汉!陈村人!我今年二十八!还没有娶媳妇!敢问姑娘芳龄?!”陈汉略带口吃,但情绪激昂,如果不是这身皮相,仿佛真的就像一个二十八岁还没娶老婆却碰上梦中情人的男子,既想表现好又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今年十八了。”苏招悦挤出一丝微笑,努力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十八好,十八好……那敢问姑娘,可有婚配?”陈汉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