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如镜。

    这就有些奇怪了。

    思索了一阵，她拿来了一些墨水抹在了感觉有凹凸的地方，然后又拿一张纸印在了上面，取下之后，只发现上面印了三个字：

    锁妖盒。

    一股神秘感立马涌了上来，出于某种猎奇心理，曾凯琳将盒子再仔细观察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独特之处，直到无意将它放到了耳边处，听到了一声响。

    虽然很轻微，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于是，将盒子贴得离耳朵更近，这一次曾凯琳听得很清楚，又有一下声音从盒子里传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做挣扎，想要摆脱禁锢一样。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在盒子里，真有妖怪吗？

    如果妖怪是一种生物，会有生物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里，储存那么长的时间？

    正当疑惑不解时，盒子里突然掉出来了一样东西，她将其捡起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小段金属管，就像是口哨一样，她想试着吹一下，不过里面都是土。

    曾凯琳找出一柄精致的小刀，把土掏出来倒在一张纸上，然后又把金属口哨拿到窗户旁的亮处看了看，将上面的灰擦干净后，口哨闪闪发亮。

    将其放到嘴边，她试着吹它。

    当有声响发出来之后，曾凯琳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吹出的声音让她感到惊讶，这声音很柔和，可似乎又能传出去很远，并且把一副画面呈现在了她脑海里。

    画面是夜里一个宽阔黑暗的地方。

    清风吹拂，中间还有个孤零零的人影。

    这时，真的有股风吹得连房间窗户晃动起来，那画面便消失了，风起得很突然，曾凯琳忍不住向天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窗外一只飞禽黑色的轮廓。

    她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于是，下意识再次吹响了口哨，这次没有画面出现了，可窗外那只黑色的飞禽却向这边飞了过来，随着距离的越来越靠近，能看清楚其是一只老鹰。

    这画面实在是诡异。

    曾凯琳把口哨放下，没有再进行任何任何操作。

    她走回到那个铜箱旁，发现压箱底之处还有一本小册子。

    打开一看，同样是黄空悟所写，但上面记载的，是四百多年前，在一个叫万妖谷的地方所发生的悲壮一战，在看的过程中，曾凯琳心跳加快，似乎也感同身受。

    这场战役，不必再复述。

    而战斗结束之后，还有些后续，倒是值得一提。

    根据黄空悟所记载，那场天地之大灾难后，芈惑获得了人间的尊敬，皇帝替她在消失的地方立了一座碑，而杀夜继承了妖王的位置，从此妖界与外界开启了一种新的相处模式。

    据说，妖王在临死之时，会有一个念想。

    具有高深法力的道士能将其捕捉出来。

    当时立碑，黄空悟代表道家也出了一份力。

    他替芈惑在墓碑上留下了三个字，也算是留下她死前的那份念想。

    那是一个人名：

    张方同。

    ......

    看到这里，曾凯琳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红。

    虽然她并没有亲身经历，却也能想象得出来当时的场景，再回想起前段日子与梁博一起和张方同聚会之前，梁博叮嘱过她，张方同已经失去了穿越时空的那段记忆。

    可他脸上除了与大家一起嬉笑玩耍的欢乐表情之外，分明还是能感觉到一股隐在内心深处的，说不出来的忧伤感，这说明虽然记忆没了，却还是会有刻痕。

    如若知道了，芈惑在死前是如此记挂他——

    不知他会做何想？

    到了现在，曾凯琳才认同梁博所说的一句话：

    “方同失去了那段记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太痛苦了。

    调整了一下心情，曾凯琳继续往下看那本小册子。

    里面最后提到，阿匠，也就是梁博的尊太爷爷梁秋实，作了一幅记忆中芈惑形象的画像，他没有将它公之于众，而是被黄空悟要去收藏了起来。

    这画，也在铜箱之中？

    曾凯琳耐心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个竹形的筒子，那是古人专门用来放画用的，她心中一动，将其抽了出来，把筒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有一张宣纸被卷了起来。

    把宣纸抽出，她将其慢慢伸展开。

    当年，梁秋实在作画时，细软柔和的笔触，每落笔一下都在打动着旁观者的心灵，那位旁观者，便是雪愿，最后当画完成时，雪愿觉得，阿匠简直把它们的妖王给画活了。

    多一笔不可，少一笔欠缺。

    且说回当下，映入曾凯琳眼帘的，是一位素衣女子。

    妖王幻化成人后，便是如此普通。

    虽说不上美，却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光。

    她高冷，朴素，坚毅，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