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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说,出门右侧,农村的茅房知道么?
我说,茅房?
侏儒说,就这个条件了,没办法。
一脸爱住不住的样子让我头大,我出了门,果然看到了一旁两个木板房紧挨着,还有模有样地写了男女两个字,木板之间的裂隙很大,光都透了出来,我清楚地看到里面没有人。
这么一个半露天厕所,稍不注意就会走光,我是一个男人倒是不用介意,那么风月呢?
站在门口任由思绪不受控制地跑了半天,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这不堪的厕所也不是阻碍了,我畅快地解决完内存问题,出来的时候往远处看了半天,没有人影。
我很着急想要知道大爱的下落,但我也真的不想看那帮男学生的臭脸,权衡了半天反正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回到了旅馆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饭。
要是脸皮厚的人,干脆就去找风月他们吃烧烤,顺便打听大爱的下落,一切也就解决了。可谁让哥常年宅在家里早就成了一个外骚内娇的性格,我不想看人脸色,回到旅店碰到马天成,我问道,成哥,这里有饭么?
马天成说,有啊,我就是厨师,不过饭做得不太好,你能吃么?
我说,能,有什么吃什么。
马天成说,那行,后面是餐厅,你跟我来。
我跟着马天成走到了后面,推开了楼梯侧的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大厅,摆了一个长桌,一排长椅。
马天成说,要不然吃完面条?打卤面。
我点了点头,他走到了后厨,一会儿端出一碗面条来,我一尝还不错,马天成似乎也没什么事儿,坐到了我旁边,仿佛看到别人吃他做的饭也是一种享受。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岗敬业的厨师,我不好意思在别人瞩目下吃饭,边吃边说,成哥,你这个面做得不错。
马天成说,是么?以前没人这么说过。
我说,你是厨师啊,怎么会没有人夸?
马天成说,这不是刚刚转行过来。
我哦了一声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马天成没有答话,等了一会儿说,你先吃,我出去溜溜。
他走了之后我才算吃饱了饭,出了门看了一圈,本身就是一个极不爱旅游的人,眼前又是荒山野岭,伸了个懒腰觉得有点累了,毕竟骑了那么久的车昨天又一夜没怎么睡,一松懈下来困顿无比。
回到房间几乎倒头就睡着了,这个地方太安静了,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
等我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居然睡到了后半夜,我坐了起来,在屋里的光亮下想了一会儿才弄明白自己在哪里。
等一等,屋子里为什么会有光?
我抬起头看到电视已经打开了,没有声音,依然是雪花,可是雪花在扭曲着,一个人影在里面晃来晃去,时而冲向屏幕,时而被雪花打散。
我走过去拧了拧声音旋钮,听到里面传来了嘈杂声,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说,救我,快救我……红裙子……
这不就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女人么?
我呆立了半天,猛然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我抬头一看,一个红色裙子正在来来回回地撞击着我的窗。
悄无声息地撞击着。
这是我生命倒数的第二十七天的结束,也是是第二十六天的开始。
只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明天。
二十六日肉身雕像
大半夜的窗户外面有一个红裙子在飘,你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你也不敢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这么在你窗户上糊着。
天大的胆子也会有尿意。
我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外面继续下着小雨,但是没有闪电,按照道理来说这红裙子应该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而已,可为什么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它是红色的?
这个裙子我到底在哪里见过?
我不是唯物主义者,但是也不是鬼神论者,我是一种混沌的信徒,几乎什么都信,又几乎什么都不相信。
我不太相信这个裙子我见过,可我又不太相信我没见过,这个裙子就好像在我的记忆深处被深深地掩埋起来,然后伴随着我生命的危机从新发掘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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