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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阳道:“我不敢。”说着鼻音浓浓就要哭出来了。
薛青沉声道:“握住。”
柳春阳哆嗦一下伸手握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薛青对蝉衣道:“换下的衣裳还在吗?”
蝉衣哭着点头道在的,一面打开包袱拿出来。
薛青道:“帮我把外衣脱掉。”
蝉衣哭着颤手依言脱下,铁条所在的衣物已撕裂干脆悬挂其上。
薛青道:“好了。”
柳春阳刚要问然后呢,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薛青整个人向后倒去,柳春阳下意识的握紧了铁条发出一声惊呼,手中力量一空,人向后倒去,有血热乎乎的溅在手上,他咔咔的哭起来,吓死人了。
蝉衣也吓得哭起来手忙脚乱的扑上去,将衣裳胡乱的裹上去倒在地上的薛青伸手按住,道:“这样不行,找根棍子不用太长短一点”如此这般的指挥着,蝉衣才将衣裳用棍子束扎在薛青的肩头。
薛青又让他们收拾了换下的衣裳,将地上的血用土掩盖,一番忙乱二人也止住了哭。
柳春阳道:“我们快进城找大夫我,我背你。”
薛青摇头,道:“先去镇上避一避。”
柳春阳摇头,声音有些惊恐,道:“不行,不能去镇上,我刚才看到裴焉子他们那些人在那里喝酒,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裴焉子?薛青猛地坐起来,打断他道:“好,我们去找他。”
找裴焉子?是想要他帮忙吗?
柳春阳抓紧她的手摇头:“不行,不行,裴焉子不行,你不要以为端午节他对你另眼相看了,他才不会,他不可靠,还是先去找大夫吧。”
那可是被铁条刺穿了,想一想他都要晕死过去,薛青竟然还能站着心平气和的说话。
薛青扶着他的肩头站稳,道:“无妨,我知道,不是告诉他这件事,是现在不能去找大夫。”
蝉衣哭道:“那怎么办。”
薛青道:“去看看裴焉子他们在做什么。”
柳春阳道:“他们在作诗。”
薛青道:“大半夜的做什么诗?”
柳春阳道:“什么夜诗会可笑。”旋即又悲愤,“世道如此险恶生灵涂炭,我们九死一生,他们却在吟诗作乐,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夜色里小镇上的一间酒楼算不上多豪华,平日也不比城内晚上的热闹,但今日济济满堂,二十多个少年人占据了整间厅堂,厅内空出一片空地,摆着一盆昙花,此时正含苞待放,少年们面前摆着美酒,身后点燃了一座座美人烛台,纵然没有华丽器具也显得富丽堂皇,年少本就是最珍贵的。
厅内摆着一溜屏风其上悬挂着一幅幅白纸,一多半都写满了字,裴焉子一身布袍站在其前正挥毫泼墨,一句句长句短句书写其上,少年们或者围而诵读,或者举杯饮酒低头思索念念,也有人半醉依窗看夜色。
“今日无月不美啊。”
“并不是,没有月光更能显昙花之美。”
他们说笑着,提到了月,便自然说到那日双园。
“没想到薛青竟然才学平平,枉我端午节的惊艳。”
“说是买来的,这并不奇怪,状元公就是造势。”
“才学平平倒也罢了,那一句战战兢兢诗不敢出来,实在是不堪入目。”
“小小年纪”
“他小小年纪出身低微,汲汲营营也在所难免。”
“出身低微的人多了,还是人品,这个薛青,如此我再见到了,就。”
正说笑着窗外传来重重的一咳。
“这位学长,再见到我便如何?”薛青道。
依着窗的两个少年吓了一跳,瞪眼透过窗看着夜色,店家的灯笼昏昏,厅内的烛火倾泻,映照出少年人的面容。
真是背后莫说人,两个少年惊讶的道:“薛青,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薛青让厅内的人都看过来,裴焉子也停下笔。
薛青道:“巧了,我与春阳少爷正好路过。”
春阳少爷?少年们看去,见薛青身后站着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垂着头的婢女,正是柳春阳,他似乎几分不情愿的站过来一步,哼了声没说话。
虽然被听到说坏话,两个少年并没有什么惭愧,笑了笑起身离开窗边,显然并不打算与薛青说话。
裴焉子道:“薛少爷,春阳少爷。”举了举手里的笔打招呼。
薛青施礼,柳春阳半礼不礼,裴焉子没有邀请,只这一个招呼便转过身继续写字。
薛青道:“焉子少爷你们是在作诗吗?”
裴焉子道了声是。
薛青笑道:“那真巧,我与春阳少爷再赌作诗,请焉子少爷诸位做评判。”
这话让厅内的少年们或者笑起来或者神情不屑,更有人道又新买了什么诗词吗?
裴焉子道:“不巧,我们正在作诗,不便评价他人。”
拒绝了,柳春阳忍不住拉了拉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