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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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大嫂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夏柏茂迟疑道。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如果对顾家点头了,到头来杜氏那边不满意,两房闹出嫌隙,就不好办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让常嬷嬷亲自去石麟院一趟。

    ……

    夏初岚已经醒了,正坐在杜氏的床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杜氏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虽然药还是不能断,但时常能在院子里走走,侍弄些花草,倒是比以前强多了。

    杜氏凝望着夏初岚,缓缓道:“岚儿,你真的想好了?你们相识的日子这么短,性子也不知是否合适。他真的……会待你好吗?”

    “娘,我不确定我们合不合适。有许多恩爱夫妻,最后也都变成了陌路。但我很喜欢他,就想跟他在一起。”

    三年前,杜氏也问过夏初岚同样的问题,只不过那时候的对象是陆彦远。当时夏初岚的神情完全沉寂在情爱里,跟现在的冷静截然不同。有时候杜氏也会觉得,夏初岚自缢救过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偶尔会有种陌生的感觉,不像她从小养大的女儿。

    可若不是现在的夏初岚,也就没有夏家的今日。

    杜氏看着床上的帐子,一时没有说话,旁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杨嬷嬷端了汤药进来,说道:“夫人,老夫人那边的常嬷嬷来了。说顾二爷交了定帖给我们家,您的意思是?”

    如果男女双方互换定帖,便是定亲的意思了。时下很多人嫌六礼繁琐,前三礼基本上都是合并或是直接省略。看顾家着急的样子,大概是顾行简的年纪大了,想早点娶妻过门。

    杜氏只要一想到顾行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心中还是觉得怪异。明明是同辈的人,以后却要喊她娘,还要做她的女婿。可人都已经上门提亲了,女儿又喜欢,她难道还能拦着?

    “岚儿自己做主吧。我没有意见。”杜氏最后说道。

    ……

    堂屋里头,孙媒婆打量着红木高台上的一个瓷瓶,间歇看了顾居敬一眼。这夏家人也真是奇怪,都城里哪一户人家要知道女儿被宰相看上,那都要感激祖坟上冒了轻烟。偏偏这夏家居然很犹豫的样子?不过想想也是,商户之间,攀上宰相这门亲事,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虽说宰相也是寒门出身,没有公卿之家那么多的毛病,可顾行简如今在朝堂上的权势,可连许多公卿之家都比不上。

    孙媒婆正胡乱想的时候,夏柏茂已经大步走进来,对顾居敬拜道:“二爷,这婚事我们夏家允了。只不过回给您的定帖上要罗列岚儿的嫁妆,需得再商议商议,您宽容两日。”

    顾居敬本来想说人嫁过来就好,嫁不嫁妆的倒是没有所谓。但想到夏家怎么说也是绍兴的首富,夏初岚又是家主,也要顾及她的体面,就起身说道:“我就住在上次落脚的院子里,你们商量好了,尽快把定帖传来给我。”

    夏柏茂亲自送顾居敬出府,顾居敬大手一挥,说道:“不用送了,尽快把事情办妥就行。”

    夏柏茂俯了下身,看到顾居敬骑马走了,才让人关上家门。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原本要贴着去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以后竟然要叫他二叔了。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又拿着帖子去北院,跟老夫人商量嫁妆的事了。

    外头顾居敬看见夏柏茂进去了,才对轿子里的孙媒婆说:“后面的事情,也都交给你做。但你不要去顾家,我自然会派人联络你。”

    孙媒婆嘴上应着,心里头却觉得十分奇怪。照理来说,顾相的母亲健在,身子骨也硬朗,这互换定帖之后的请期得老夫人拿主意才是。可她又想起都城里的人都说,顾相跟家里人的关系很冷淡,早早就分家出去了。想必是这个原因,才让顾二爷出面。

    虽是于礼不合,但她也管不了那许多,最后给的酬金丰厚就可以了。

    ***

    运河上,一艘大船正在缓缓地航行着。甲板上有很多穿着盔甲的兵士,有的站着不动,还有来回走动巡逻的。船头的位置插着一面猩红的虎头旗,乃是军中专用,沿途所有的船只都得让道。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卫从端着托盘,走上木制的楼梯,到了二层的船舱外面。那里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与他长相相似。这两人是兄弟,分别叫定北和望远。跟着陆彦远多年了,是他的心腹。

    定北问道:“殿帅醒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从厨房拿上来的。”

    望远走开几步,小声道:“里头没动静,估计还在睡呢。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扬州,等到了平江府,就离都城不远了。殿帅吩咐沿途尽量不停靠休息,可船上的东西都要用完了,一会儿得找个渡口停一下,补充点东西。”

    望远点了点头。

    船舱内的布置很简单,桌椅和木板床而已。陆彦远十分警觉,一点点人声便把他惊醒了。他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天顶。他又梦到她了,她扑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哀求他不要死。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嘴唇,那香甜的气息和柔嫩的唇瓣,几乎让他忘了身上所有的伤痛。

    只想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弥补这三年来他不能靠近的痛苦。

    他正梦见解了她的衣带,流连在她玉白细嫩的颈侧,正要一除束缚的时候,梦却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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